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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腥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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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小狗做的好事。”一名黑衣大汉咬牙说,“砍手是他的恶毒惯技,他没死,大小姐的消息不可靠,他在引咱们来屠杀。”

“大胆!”为首的人大声沉喝,“你敢批评大小姐的不是,该当何罪?”

“属下是……是无意的。”大汉惶然欠身,“属下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黑衣人声色俱厉。

“属下的意思是,供给消息的人不可靠,供给大小姐错误的消息,张小狗并没死。咱们的人毫无戒心,分散各处找尸体,反而落在张小狗的算计中……”

“别说了!”飞虎大声叱止,“把老道背走。”

“他还有同伴……”黑衣人举目四顾,“在这附近找找看……”

“再找咱们就回不去了。”

女飞虎不同意,显然相信张文季真的没死:“五灵真人道术通玄,结果断了双手。咱们五个人,未必对付得了张小狗,走!”

背了刚断气的五灵真人,五人撒腿飞奔。

如果太岁张真的没死,五个人怎禁得起一击?

绕过一处坡脚,前面茅草及腰,没长有树木,斜坡长约里余,对面三四里外的山脚后,就是他们的宿处绿杨村,但在这面的坡脚看不到村影。

茅草中不可能有危险,五人脚下加快飞奔。

走在最后的一个黑衣女人,百忙中扭头回顾。

负责断后的人,必须不时察看有否警兆。

糟了,刚转头,眼角便看到身后有人影,当然不是自己人,刚想张口喊叫示警,剑光入目,脑袋突然脱颈而飞,身躯仍向前冲。

是荀明萱,从草丛中悄然升起,跟进、拔剑、砍头。

仇恨让她心硬如铁,她师父五雷散人本来就是可怕的凶魔,横定了心要替心爱的人复仇,剑出有如砍瓜切菜不动感情。

“你们死吧!”她厉叫,超越无头的死尸,一剑贯入两个黑衣人的背心,左手连挥,三枚双锋针幻化为电芒,分射前面的三个人。

黑衣男女武功高强,暗器凶猛霸道,但毕竟欠缺经验,毫无躲闪的机会,针到人倒。

女飞虎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八猛兽随大乾坤手抢劫遍天下,胆气与见识皆超人一等,一听身后的脚步声有异,便知有点不妙,加以事先已对太岁张没死的事有了印象,心中有所警惕。

听到厉声叫,不假思索地扭身滚倒,防备身后不意的袭击,反应超尘拔俗。

但还不够快,荀明萱已志在必得,射背心的双锋针略偏,贯入左肩胛,钉在琵琶骨上,入骨两寸卡住了。

女飞虎经验丰富,知道背部挨了暗器,断然放弃滚转发射暗器阻敌的念头,贴地向前一窜,虎扑而出远及两丈,手触地扭身大回身。

左手暗藏的一把柳叶刀作势发出,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很不妙,手一运劲,突然痛楚光临,功散力脱,柳叶刀失手翩然坠地。

荀明萱站在她身后不足八尺,光华四射的雷电剑正指向她。

“你……你你……”她脸色冷灰,惊得心跳似乎要停止了。

四个同伴全倒了,两个背心中针的人,正吃力地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

五支双锋针入背四寸以上,卡在椎骨缝中,动一动就痛彻心脾,哪有余力爬起。

“你认识我。”荀明萱眼中怨毒的光芒慑人心魄,“我不知道你是谁,反正你是大乾坤手的人,就必须下地狱,杀!”

女飞虎强忍痛楚,凶狠的拔剑攻击,咬紧牙关存心拼死,一招织女投梭,奋不顾身孤注一掷。

第一剑落空,第二剑落空……这一招如果封不住第一剑,便将紧迫追袭共发出了七剑之多。

荀明萱退一步,再退一步,让攻来的两剑落空。

第三剑……

雷电光华一闪,“铮”一声暴响,女飞虎的剑飞上半空中,人也骇然暴退。

“行疫鬼使在何处?”

荀明萱逼近问,剑垂身侧似乎不打算用剑逼供。

“我……我不……不知道……”女飞虎咬牙切齿,“就算知……知道……老……老娘也……不会告……告诉你,任杀任……剐……”

“大乾坤手呢?”

“不知道!”女飞虎厉叫。

“招供,换你的命!”

“你去死吧!”女飞虎果然不愧称为八猛兽之一,明知必死大声嘲弄,“你下地狱去找吧!你……”

剑光一拂,砍掉女飞虎的右臂。

“你先下地狱。”荀明萱咬牙说,“下地狱用不着腿的。”

剑光再闪,女飞虎的右脚齐膝而折。

“哎……唷……”女飞虎摔倒在草中厉叫,“我在……在地狱等……你……呃……”

女飞虎终于痛昏了,魂魄正在离开躯壳。

“这些人真可怕,似乎都不怕死。”荀明萱开始搜寻黑衣男女的双锋针,一面喃喃的自语,“我会把你们斩尽杀光,不杀光绝不罢手。”

对面的山脚下,传来三声震天长啸。

那是大乾坤手的人,用啸声紧急召唤返回的人。

荀明萱不假思索的掠出,忽略了五灵真人的尸体。

五灵真人的双手被砍断,绝不是她下的手。

“她成了屠猛兽的专家了。”执事大爷朱仁,站在尸体旁悚然地说。

他认识还没断气的女飞虎:“老天爷,六个超等的高手,竟然全完了。这青城三女妖的小师叔,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成就。”

“如果她和咱们作对,咱们真没有几个人对付得了她。”

老大赵天打一冷颤:“杀孽之重,无与伦比。得警告我们的人,要避免和她发生冲突。大乾坤手的人惹火了她,正在付可怕的代价,咱们千万不可又蹈大乾坤手的覆辙,以免付相同的代价,咱们付不起。”

“咱们要不要跟去看个究竟。”朱仁征求同伴的意见。

“再跟去,就钻进他们的罗网里了。”

赵天不安地说:“咱们只能打烂仗,不能硬碰硬,一进罗网,不但有失咱们扰乱的本意,也必然会遭受被消灭的噩运。”

后面传来一声冷笑,二十步外的零星小树丛里,屹立着五个村夫打扮,挟了刀剑的人。

执事大爷朱仁脸色微变,老远便认出为首的四海游神公孙皓。

“不错,再往前便是死路一条。”四海游神大声说,“距他们公然投宿的绿杨村外,隐藏着两批你们应付不了的可怕人物,等候你们前往绿杨村骚扰。这两批人堵在外面瓮中抓鳖。你们赶快离开吧!目下你们实力仍然不足,三三两两前往窥探,不啻前往送口供。”

“公孙兄,你们呢?”朱仁笑问。

“我们远在风暴圈外看风色。”

“太岁张真遭到不幸了?”

“哈哈!会吗?”

“可能不会,但行疫鬼使……”

“很可怕,是吗?”

“是的。”

“如果是你是我,甚至贵上三眼功曹,接近他三丈以内,大概都会没命。但太岁张不会,他本来就是病魔不侵的铁打金钢,至少目下所知的千瘟百疫,要不了他的命。那位五灵真人的双手,就是被他砍下来的。”

“那……那咱们就放心了。”朱仁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

如果没有太岁张牵制住大乾坤手的一些隐藏在暗处高手,尚义小筑的一些响亮名号的江湖群雄,是禁不起那些隐藏高手猝然一击的。

实力仍嫌不足是事实,三眼功曹无力发起决定性的一击。

“放心?你们该担心才是,呵呵!”四海游神笑得相当神情愉快,“不要放心太早了。”

“公孙兄的意思是……”

“太岁张并非站在你们一边的,你没搞错吧?呵呵!”

“也不是仇敌呀!”

“不是吗?难道你们不曾再三向他动刀动剑?”

“这……”

“快走吧!天快黑啦!再不走,保证你们走不了。再见。”

五人退入小树丛,快速的离去。

朱仁惴惴不安,立即偕同伴退走。

一个目标鲜明意志坚决的人,常被人认为疯狂。

荀明萱就是濒临疯狂的人,血腥更令她疯狂。

张文季遭了不幸的凶讯,激起她破斧沉舟,有去无回,与仇敌偕亡的决心。

天快黑了,她必须尽快的找到大乾坤手的人。长啸声传来的地方,必定有她所要找的人。

接近山脚,妙极了。左侧方的山径中,七个黑衣男女正沿小径西行,相距约在半里左右,她从斜方向追赶,预计可以在前面里余的小径折向处会合。

脚下一紧,她要抢先到达会合的交点。

人地生疏,她并不知道山脚后面便是绿杨村。

她用轻功急赶,当然比对方泰然步行快得多,当她到达小径折向处,七个黑衣男女仍在半里外。

一比七,她重施故技,要从后方加以无情的猝然搏杀,至少须在刹那间消灭对方一半人。仇恨令她激忿,她把一切规矩抛出九霄云外。

大乾坤手这些人玩弄阴谋诡计坑杀了许多高手,谋害了她心爱的人,她也用不公平的手段报复,是天经地义的事。

五雷散人是邪魔,调教出来的门人,哪将公平、正义、是非等观念灌输给她?她认为自己有权不择一切手段快意报仇。

而且,她甘愿把命也卯上了。

小径两侧有树木,有草丛,有竹丛,有岩石,正是理想的伏击好地方。

得先找地方埋伏,她举目四顾,突然感到心潮汹涌,毛发森立的感觉,似浪涛般的向她袭击。

她的目光,落在路右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干后,那是一棵巨大的梓树,粗约三人合抱,树下野草萋萋,四周寂寂毫无异状。

但她的凤目中,涌起极端警戒的神情,幻发出慑人心魄的森森幽光,整个人似乎陷在一种诡异的幽邃气氛里,令人觉得她不像阳世间的人。

摘下遮阳帽,她仰天吸入一口气,双手徐徐外张,身上似乎涌发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雾气。

“你干什么?”

树后突然传来阴森的语音。

她一股怨气直冲天灵盖,右手握住遮阳帽出现颤动的现象。

她一听便知道是谁。

曾经几乎置她于死地的阴煞仙姑。一想起这女人,她似乎觉得身躯已在发寒颤了,寒魄阴功让她吃足了苦头,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你仍然跟来了。”她阴森森地说,“阴谋残害太岁张,一定有你一份。他宽宏大量放过你和三妖仙,你暗中跟来伺机报复云雾谷毁灭之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也有权为了复仇而杀死你。你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不是死剩下的三妖仙?出来吧!上次你诡计得逞,这次你不会再侥幸了。”

两个人绕树左右踱出,果然是阴煞仙姑和三妖仙。

“你吹起牛来了。”

阴煞仙姑一面接近一面冷笑着说:“不错,云雾谷被毁之恨,大师兄被杀之仇,誓在必报,所以我两人跟来了。可惜,太岁张已死在陈小妹的疫毒下,轮不到本仙姑手刃他报仇雪恨了。太岁张是你的仇敌,你来这里干什么?”

“替他报仇。”

“替仇敌报仇?”

“他曾经为了我这个仇敌,向你们讨取寒魄阴功的解药。你们用阴谋诡计残害了他,我也替他报仇以回报他的人情债,有什么不对吗?”

“说不通,你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语胡说八道,你与太岁张绝非仇敌!”

“仇敌有多种,有些仇敌是不伤大雅的。我问你,陈小妹是谁?”

“就是行疫鬼使呀,这时告诉你已经无关宏旨了,你不会泄露秘密,因为本仙姑就要杀死你,云雾谷的毁灭,可说是直接毁在你手中的,你非死不可!”

“你师兄妹两人,也非死不可!”

“你先死……”阴煞仙姑沉叱,双爪齐出,十道冷芒从指尖激射而出,寒魄阴功再展威力。

人影一闪,倏隐倏现,现时出现在三妖仙的左侧两丈左右,像在使用化身术。

爪劲穿透遮阳帽发出怪响,寒涛汹涌。

那顶遮阳帽,虚悬在荀明萱先前站立的地方,怪异得不可思议。

荀明萱已经不在原处,只留下遮阳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帽悬吊在该处,爪劲把帽射穿了十个指大的透明洞孔,帽只轻震了一下,并没下坠。

三妖仙一声大喝,一掌向突然显现在身侧的人影拍去,反应十分惊人,怪眼中有惊骇的神情流露,被荀明萱乍隐乍现的幻形术吓了一跳,本能地发出抢攻。

这瞬间,妖道听到了可怕的怪异啸风声,眼角也有异物的形影闪动。

接着传出阴煞仙姑的惊骇尖叫,还来不及转头察看,荀明萱的剑光已穿透无俦的阴寒掌劲,一无阻滞地排空而入。

“呃……”妖道如中电殛,浑身一震立即发僵。

无坚不摧的雷电剑,已无情地贯入他的胸口。

同时传出阴煞仙姑可怕的叫号,他知道师妹也完了。

如何完的,他已无法知道了。

遮阳帽像一面道士在大法会使用的钹,横切入阴煞仙姑的小腹,几乎把小腰肢切断,如果切断脊骨,就是酷刑腰斩了。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虚悬的遮阳帽,竟然在被爪功射透十个洞孔之后,突然飞旋而出切入阴煞仙姑的腹部,像是有灵性的活物。

姑娘飞退丈外,雷电剑脱出妖道的身躯。

“砰匍”两声大震,三妖仙与师妹阴煞仙姑同时倒下了,在地上作垂死挣扎。

荀明萱脸色苍白,冷汗如雨,耗掉了不少精力,一举歼除两个劲敌。

生有时死有地,张文季在十方瘟神的请求下,释放了三妖仙师兄妹,没料到仍被曾经受到伤害的荀明萱杀死了,在数者难逃。

第三十章 期期艾艾

荀明萱这次用上了道术,全力作孤注一掷,以剑支地立即调和呼吸,收敛元神,火速行功以恢复精力,身躯呈现颤抖,双脚发软凤目无神。

她比张文季的修为相差太远,一击之后便濒临贼去楼空的境界。

糟了,脚步声急骤,二十步外七个黑衣男女,正加快脚步接近。

这时的她,一个村夫也可以一拳把她击毙。

她听到脚步声,后悔已来不及了,这时想不顾后果,冒走火入魔的凶险走避,也走不了几步,不可能找到藏匿的地方,七男女显然已看到她了。

“我完了!”

她心中狂叫,真想放弃行功恢复精力的努力。

即使散去凝聚的先天真气,她也无力自卫。

七个男女到了,两面一分。

“是她!青城三妖女的师叔。”为首的黑衣大汉狂喜地欢呼,“她是我的……”

一只大手按上了她背心的灵台穴,另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抱住了她的腰肢。

“继续行功,一切有我。”熟悉的语音入耳,熟悉的体气入鼻,身形倏然飞起。

“她会飞……”她同时听到黑衣男女的惊呼。

天宇黑沉沉,星月无光。

她坐在大树下行功,夜凉如水,寒气袭人,她浑身却热流荡漾。

酒香扑鼻,有人在她身侧大吃大喝。

行功九周天,她感到精力澎湃。

“你无恙,我好高兴。”她停止行功,心花怒放,“我想,我一点也不后悔。”

“不后悔和他们决死?”正在大吃大喝的张文季说,“你这种破釜沉舟的举动……”

“我很蠢是不是?”

“不蠢,只是笨了点。”

=奇=张文季将碗筷向她一伸:“过来坐,填饱五脏庙,保证你精神抖擞,食物是精力之源。十方瘟神呢?”

=书=饭有饭篮盛制,但菜肴只有用荷叶盛着摆在地上,饭香,菜更可口。张文季也有碗筷,有一葫芦酒,饭菜足够两人大快朵颐,她也真饿了。

=网=“他老人家还不能和人交手,十天半月脚上的新皮长不好,留在陵阳镇,有几个侠义道的人在照顾他。张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你不幸的消息,我……我我……”她不禁心中酸楚,泪眼模糊。

“谢谢你,盛情可感。”张文季轻拍她的香肩,“我会珍惜这份情谊。大乾坤手那些人,并非厚着脸皮大造其谣说我死了,我的确几乎死过一次,幸而我受得了疫毒的煎熬。”

“据说行疫鬼使的疫毒,中者无救……”

“并不尽然,其实并不比其他毒物可怕。每次大瘟疫过后,仍有不少人幸存。疫毒是病毒的一种,得看人的体质有否抗拒的潜力,某些人喝口冷水也会死,有些人大吃腐臭食物毫无影响。生活环境可以决定抗疫力的高低,温室里的花朵,与山间的野花是截然不同的,抗风霜的能力相去天壤。在我来说,即使我不用行功自疗,这点疫毒也要不了我的命,我是吃生肉喝生水长大的。”

“可把我急得……”

“急得来找他们拼命,也真的几乎送了命。”张文季苦笑,“一发觉肚子有异,我便断然拼全力飞逃,逃来铁券山找地方藏匿,也找药物帮助。幸而我禁受得起彻骨奇痛,也找到了抑止上吐下泻的草药,整整一天两夜,我在鬼门关里外进出徘徊。换了旁人,早就死了。”

“全好了吗?”

“我用遁术抱你走,不全好能办得到吗?赶快进食吧!饭菜快凉透了!你妄用真力,还得行功两至三次,才能恢复岌岌可危的气机,今晚不能离开。”

“我是迫不得已,云雾谷两个妖仙其实比我强,如不全力以赴,死的一定是我。今晚为何不能离开?”

“他们大举出动四出埋伏捉你,我可不想晚上一头栽进天罗地网里。天一亮,我要他们好看,哼!”

“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姑娘显得不安。

张文季仍然生龙活虎似的在她眼前,她决死的意志动摇了,这时要她面对大群高手名宿,她的信心已化为乌有,宁可避免与那些人碰头。

信心与意志,会随时地情况而有所改变的。

“我是在山林藏匿的专家,放心啦,就算他们出动上千个高手,也不可能在晚上搜到我们的,大白天他们毫无所获,晚上更困难万倍。如果是我,我绝不会做这种危险万分的蠢事。吃啦!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

姑娘心中大定,宽心地进食不再有所恐惧。

山区夜间寒意甚浓,但两人躺在荒野中的草穴内,不但毫无寒意,穴中温暖如春。

姑娘蜷缩在张文季胁下,睡得很不安静,第一次与心爱的男人相倚相偎,共度漫漫长夜,她觉得整个人都陷在难以言宣的激情里,这种又惶恐,又羞涩,又兴奋的前所未有的感觉,又刺激又美妙,浑身燥热心跳如鼓。

在前半个时辰内,她有昏眩迷乱的感觉,似乎觉得紧靠着他的张文季,像一个大火炉,一个寒冬里的大火炉,靠近了固然温暖舒适,太靠近了可能会受到灼伤。

最后她不怕灼伤,几乎挤在张文季怀里了。

张文季心无旁鹜,全神留意四周的动静,认为姑娘睡得不安稳,是心中恐惧而引起的不安所造成,因此没注意姑娘情绪上的变化。

久久,姑娘终于平静下来了,偎在张文季身畔,悠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苏醒,还不知身在何处。这一觉她睡得特别香甜,几天来的惊怒激情,几乎令她濒临精神崩溃边缘,下手杀人冷酷凶猛,一旦拥着心爱的人入睡,自然获得心灵的宁静,一切惊恐已消失殆尽,睡得特别安心,精力恢复的十分迅速。

正要惊起,一只温暖的大手掩住她的嘴,另一只大手紧抱着她。

“噤声。”张文季附耳低声说,“你睡得很熟,精力恢复了吧?”

“张爷……”掩口的手一松,她感到浑身一热,“什么时候了?”

“听,飞禽晨起了。”

草穴中幽暗,但比夜间明亮些,一看便知是晨曦,今天必定是大晴天。

耳中听到的不是秋虫的夜鸣,而是悦耳的鸟语。

“天亮了?”她恍然,脸上一热,“我居然一觉睡到天大亮。”

“我起来巡视了三次,你睡得像吃饱了的小猫。”

张文季打趣她:“我想你大概许久没获得良好的睡眠了,这样下去,你会精神不济出纰漏的。记住我的话:在凶险的环境里,你如果一直就处身在紧张中,不需敌人逼你,你自己就会崩溃了。所以,必须抓住机会好好歇息,一次充足的睡眠,很可能会助你度过大劫难。现在,你有精力应付难关吗?”

“你是说……”

“有不少人接近,就快到了。”

“哎呀!我们……”她心中一慌。

“是利用黎明前的黑暗期,快速派至各处搜索与分布埋伏的人。往这处方向来的人,很可能有十名之多,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藏匿处,但我们不能一直就躲在这草穴里。所以,如果你有精力应付,我们就打发他们走路。”

“十个人算什么?”她抓住身侧百宝囊,“我夺了四五十枚双锋针,正好还给他们。”

“不可轻敌,小萱。”张文季无意中叫她的小名,“来的如果是行疫鬼使那些人,将是极为可怕的劲敌,犯不着和他们赌命,划不来,知道吗?”

“我……我听你的。”

她兴奋地说,情不自禁的抓住张文季的大手,按在火热的粉颊上轻揉:“有你在,我不和任何人赌命,我也不知道什么叫赌,我……”

“那就好,我放心了。”张文季轻拍她的脸颊,挺起上身整衣收拾剑和百宝囊,“大乾坤手把准备对付三眼功曹的高手,转而用来对付我,他真的很笨,取代三眼功曹地位的希望,因而越来越渺茫了。”

“他知道你是他最大的威胁,所以不得不采取釜底抽薪的手段对付你。”

“他用的不择手段办法,不像一个雄图大略的未来江湖霸主。三眼功曹就比他高明些。一看风色不对,就采取回避的手段和我来软的,我真不好意思横定了心逼他。唔!他们快到了,我们商量对付他们的办法……”

远处出现十个人,神气的排草而至。

十个高手,足以对付任何一个超绝的风云人物。

三男一女,还有六个冷静阴森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是曾漱玉的勇敢骠悍死士,全是不理会任何规矩道义的杀手,面对敌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杀死敌人。

他们从不与人打交道讲道理,见了面就下杀手,一拥而上就发射双锋针,毙不了敌人才用剑搏斗。

张文季早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在九华活动期间,曾经在胸口用铁板保护心坎要害,防范这些人猝然袭击,可知他不敢忽视这些人的威胁,把这些人看成可怕的劲敌。

如果面面相对,他并不怕这些人撒野。

上次在大街上,心坎挨了一针,要不是有铁板保护,他死定了,所以他对这些可怕的杀手,怀有强烈的憎恨和戒心。

三男一女都是中年人,看外表所流露的骠悍气概,便知道是大乾坤手得力的盗伙,配属六个黑衣杀手,实力极为雄厚。

假使十个人布伏,刹那间便可杀死一队闯入埋伏的高手名宿。

这一队人不是派出布埋伏的,而是负责某一地区的威力搜索,把藏匿的人赶出来加以歼灭。因此分为三路,齐头并进搜查任何可能藏匿的地方,树丛茂草,都是他们留心搜索的目标。

这一带草深仅及膝盖,不需要仔细搜查探索,十个人踏草而至,要前往前面的山脚搜寻可疑的目标。

那位女中年人,眉心长了一颗小指大的肉疣,像一个小小的青灰色肉角,粗眉大嘴,一点也不像女人,但丰满的胴体,却是不折不扣的女体。所使用的兵刃是虎爪,也是女人不适用的重兵刃。

八猛兽中的独角獬豸,江湖朋友闻名战栗的女强盗。

女强盗显然是这群人的领队,走在中间一路,身后跟随着一个中年同伙,和两个黑衣人。

“小妖女不可能躲在山脚一带。”女强盗用手向两里外的山脚一指,向同伴指示机宜,道:“那一带有不少被草木掩盖的兽窟狐洞,咱们得留心些,任何角落也不要忽略,一定要把妖女赶出来。”

“赶出来咱们也捉不住她。”中年人摇头苦笑,“按昨日她逃走的身法,快得像是御风飞行,她如果不想和我们拼命的话,咱们谁也拦不住她,更休想追得上她。”

“她逃命也好,咱们用不着追杀她。”

独角獬豸冷笑:“那是负责埋伏的人,必可得手的目标,咱们只负责将她赶出来便可。进了埋伏她就逃不了啦!”

“小妖女居然杀死了云雾谷的两个妖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中年人打一冷颤,“咱们如果真能找到她藏匿处,很可能须付出甚高的代价。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咱们十个人,很可能有一半人送命。长上大举出动搜寻她,的确不是聪明的事。”

“你的确在灭自己的威风。”

独角獬豸冷冷地说:“咱们这些干没本钱的好汉,最值得骄傲的是敢杀敢拼,有一半人送命小事一件,你这些话就不上道了,是不是害怕了?”

“你不要断章取义讽刺我。”

中年人大为不悦:“我的意思是所付代价太高不值得,没有必要死掉一半人。她一个小女人能藏匿多久?早晚她会饥渴交加出来的,派人搜最易遭到突击,她出来就完全暴露在咱们的砧板上了,哪怕她不任咱们宰割?比方说,她就藏匿在侧方的草丛中,先用暗器偷袭,结果如何?”

“不要胡说八道掩饰你的怯懦!”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笑,一声轻咳。

“大多数人听不得老实话。”语音清晰入耳。

四人大吃一惊,倏然转身。

左右方十余步外,六个并进搜寻的人,迅速向中间的四个人集中,反应十分迅速。

“太岁张!”中年人惊叫,“你……你是……是人是……是鬼?”

“混蛋!朝霞满天,天亮鸡鸣,鬼应该返回阴司,以免被天火所焚,你看我像个鬼吗?”张文季流里流气出言讽刺,“你一个高手名宿,居然大白天人鬼不分,你完蛋了,早些洗手或许可以保全首领。”

独角獬豸一咬牙,猛的举手一挥。

六个黑衣人同时双手齐扬,双锋针有如满天的雷电。独角獬豸四个人,也飞刀飞镖齐飞。

“你死吧!”独角獬豸厉叫,连发六把飞刀。

张文季向后飞退,退在暗器的前面,速度甚至超过暗器,数十枚暗器沾不了身。

这瞬间,荀明萱从十人的身后草丛中,倏地长身而起,以更快的速度发射双锋针。

十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张文季身上,各展所学全力发射暗器,怎料到有人从身后追魂夺命?

针到人倒,惨烈万分。

那位心怀恐惧的中年人,仅发射了三支钢镖,眼看张文季用惊人的身法后退,胆气一壮,也因曾经受到独角獬豸的刺激,为了表示勇敢,全力向前飞跃狂追。

身形跃出,便听到身后有异声,百忙中扭头一看,只惊得心胆俱寒。

九个同伴正纷纷栽倒。

他最后看到的是,独角獬豸正向前一栽。

后面丈余,荀明萱仍在快速的发射双锋针,倒下的人也补上一两针才罢手,六个黑衣人中的针最多。

他心胆俱裂,脚一沾地便向侧纵,用上了全力,发狂似的逃命,速度打破了平生记录。

十六个人浩浩荡荡前来收尸,实力空前强大的,每个人皆如临大敌,步步提防留意四周的动静,避免接近林深草茂利于埋伏的地方,随时防备有人突袭。

领队的人是曾漱玉,她的六个爪牙死了,怀着怨毒的心情带人前来收尸,她冷峻的面孔更令人害怕了。

九华风云期间,她一直主宰全局,直至退到潜龙精舍,她手下爪牙的死亡令她元气大伤,把太岁张恨之入骨,发誓要将太岁张锉骨扬灰。

潜龙精舍也派了两个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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