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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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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蓝斯说不下去了,声音中带着无比的萧索和隐约的绝望。
  
  “开阳,他怎么了?”天枢急道,既然开阳还活着,为何格蓝斯还来求他呢,他又不是大夫,他如何能够救他。
  
  “表兄,你先答应我,好么?”格蓝斯的神情稍显慌乱,生怕天枢会回绝他似的,“只要你答应了……我立刻想办法带你去见开阳。”
  
  “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开阳总是他的弟弟,他不能不管。
  
  




第七十七章

  
  自从那日应下格蓝斯所述关于开阳的事,天枢就在这件事上留了心,无奈阿烈古琪每日过来拜访地勤,一时间倒也真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好在天枢也不着急,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伺机而动。
  
  再过数日便是腊月十九,央桑公主的九岁生辰,虽说不是整岁,无需大肆庆贺,但央桑毕竟是阿烈古琪的嫡长女,是伽蓝草原最美丽尊贵的公主,亦是最璀璨夺目的明珠,她的生辰贺宴又怎会真正的简单。
  
  格蓝斯特地命人打听过,伊赛儿一早就求过阿烈古琪,央桑生辰那日他必定会整日待在宫里,陪伴她们姐弟三人。
  
  阿烈古琪生性冷硬,待人向来狠厉无情,可对膝下几个孩子却是极为疼爱的,尤其是伊赛儿,虽然只是养女,却被他宠爱地比央桑和那伽还要任性三分,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准以为那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父王,你说话可要算话哦,你都好久没有陪过我和姐姐了……”
  
  伊赛儿依偎在阿烈古琪怀中撒娇道,她的声音清甜、纯净,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叫人无法拒绝的甜腻味道。
  
  “那是自然,父王何时骗过你?”阿烈古琪笑着亲亲伊赛儿的额头,很是爽朗地应下了她的要求。伊赛儿是央桑在无意中捡回家的孩子,阿烈古琪第一次见到她就非常喜欢,他知道她是天权的女儿,可这不妨碍他对她的喜欢,谁叫小姑娘的容貌和性子像极了当年的那人呢。
  
  伊赛儿有一张尖尖俏俏的心型脸蛋,镶着柳眉凤眼和高鼻薄唇,湖水蓝的眸子盈盈发亮,又浓又密的睫毛跟小扇子似的,乌黑的长发辫成许多细细的辫子披在肩上,精致绝美的小脸时常绽放着绚烂的笑容,然而这般天真明媚的笑容,他在那个人脸上已经很难再见到了。
  
  “我就知道父王最疼我了。”伊赛儿说着在阿烈古琪面颊印下一吻,复又笑道:“今天的事父王千万别告诉姐姐,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好的,我不告诉央桑,这是我们的秘密。”阿烈古琪笑着和伊赛儿拉了勾,盖了章,素来冷漠的脸上尽是温柔宠溺的笑容。
  
  其实,像那人的不止是伊赛儿,数月之前的江南,阿烈古琪也曾见过一名外貌酷似天枢的少女,他认得那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做佳期。
  
  不知怎地,见到佳期亲昵缠着天璇的画面,阿烈古琪心里格外别扭。当然,他没有让佳期发现自己的存在。
  
  毕竟,那是他的女儿,他不想在她脸上看到受伤的表情。
  
  果然,等到十九那日,阿烈古琪为央桑在新无忧宫大设宴席,格蓝斯也终于寻到机会带着天枢离开黄昏庄园去见开阳。
  
  “……开阳。”最初见到开阳的时候,天枢简直难以置信,那个人,真是他的弟弟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兄,是你么?”
  
  彼时,开阳躺在窗下的一张软榻上,如果不是他主动唤了一声,天枢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眼神黯淡的家伙会是自己曾经热情、活泼的弟弟,到底是怎样的遭遇才会让他变成今天这般模样呢。
  
  “格蓝斯,你到底把开阳怎么了?”天枢稳住心神,侧身瞪格蓝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格蓝斯无法拒绝的威严。
  
  “明城一役过后,开阳落到哥哥手上,我求他不要杀他,他同意了,可是他……”格蓝斯的语气显得很悲伤,他停顿了一下,方继续道:“可是他竟然令人挑断了开阳的手筋、脚筋,我应该阻止他的,可是我做不到,我救不了开阳,我竟然救不了他……”
  
  “你说什么?”天枢此刻终于明白开阳脸上的死气沉沉源自何因了,阿烈古琪的残忍比他的想象更甚,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开阳而言,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皇兄,杀了我,好么?”开阳也不正眼看天枢,而是喃喃地求道:“我想要格蓝斯杀了我的,可他不肯……你帮帮我,好不好?皇兄,你帮帮我吧,大哥……”除了天权,他们很少这样唤他的。
  
  开阳似乎无暇去想天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只是不断地在哀求他,求他杀了自己,仿佛死亡就是他唯一追寻的目的。
  
  “你能先出去吗?”明明只是问句,天枢的语气却没有多少征求主人意见的意思,格蓝斯想了想,转身出去了,只道:“你抓紧时间……”
  
  “皇兄,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几乎就是在格蓝斯身影消失的瞬间,开阳脸上的痛苦和哀切就通通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惊讶。
  
  “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见开阳貌若无事,天枢的神情略略放松些,他就知道,他的弟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是他下的手?”不用多说,天枢话里的这个他自然是指阿烈古琪。
  
  “也算是吧……”如果是他下令也算的话,“动手的是萨拉扬。”
  
  “是他?早知道我就不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了。”天枢的目光瞬间冷厉,萨拉扬是七月初被雅尔海晴斩杀的,这也是既温克格之后,阿烈古琪麾下又一名折在雅尔海晴手中的大将。
  
  “这我知道。”开阳神情相当平静地道:“所以阿烈古琪才会那么想要雅尔海晴死。”关于雅尔海晴落入阿烈古琪手中的消息,开阳也是在格蓝斯的一次语误中无意听到的。
  
  “果真如此?”天枢咬唇沉思,早先在和若离联系的时候,他就知道雅尔海晴得了昭阳的消息,随后只身潜入赫提腹地,此后再无音讯,如今看来,阿烈古琪对此事是早有准备。
  
  “依我看来,阿烈古琪暂时还没有杀他的意思。”开阳对此略有疑惑,如果换做是他,是绝对不会养虎为患的。
  
  “你恨格蓝斯吗?”良久,天枢突然问道。
  
  “恨他干嘛,恨他救了我吗?”开阳素来阳光的脸上此刻一片阴霾,“如果离了他,现在的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那你为何?”天枢不解,这样的开阳似乎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开导。
  
  “我不如此我们能见面吗?”开阳说着调皮地笑笑,笑容似曾相识,他很快敛色道:“皇兄和我不同,你不会真的甘心一辈子就这么暗无天日地留在阿烈古琪身边吧?”
  
  “那你呢,开阳,你甘心吗?”天枢同样不认为他的弟弟就会甘心。
  
  开阳眸光一暗,正要开口,格蓝斯突然推门进来,“宫里宴席快散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说完望了开阳一眼,然后匆匆和天枢走了。
  
  晚些时候,阿烈古琪果然来了黄昏庄园,他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来一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
  
  因着体内余毒作祟的缘故,天枢近些时日的精神都不太好,所以阿烈古琪见他已经睡下也不是很吃惊,倒是他怀里的小东西精神好得很,“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很容易就吵醒了天枢。
  
  “烈,这是谁?”天枢的表情在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柔和下来。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白皙细腻的皮肤透着粉嫩娇憨的乖巧可爱。大大的蓝眼睛闪呀闪的,晶莹剔透的蓝色瞳仁仿佛浸在水晶里似的,比天空还要清澈,比大海还要湛蓝。
  
  “那伽,我叫那伽……”没有等阿烈古琪开口,热情的小东西就自己回答了,声音甜得跟糯米似的。
  
  原来是他,天枢的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伽的名字他自然是不陌生的,他是阿烈古琪和殷妲的小儿子,可他不明白的是,阿烈古琪把他带过来干嘛。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挺无聊的,所以带了那伽来陪你玩。怎么,你不喜欢?”阿烈古琪绝对不承认,这是他对当年见到朝儿和佳期时心头不满的一种报复。
  
  “哦,你就不怕你的王后生气?”天枢特地强调了“王后”两个字。
  
  “没事,殷妲从来不管他的。”阿烈古琪无奈道,虽说是有想气天枢的意思,不过他会带着那伽过来,主要还真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殷妲长期不理儿子,小家伙见了他便舍不得,就是央桑和伊赛儿也在一旁帮着说好话,他才不得不带上那伽的。
  
  “是么?”天枢冷笑着哼了声,弯腰对那伽柔声道:“那伽,过来。”
  
  那伽不到两岁,也不怕生,迈着两条小短腿就颤颤巍巍地奔了过去,甜美的笑容天真无邪。
  
  虽说那伽是殷妲为阿烈古琪生的儿子,但是看在他和月华有那么几分相似的份上,天枢对这孩子倒也喜欢。
  
  至于一出生就被殷妲仇视的那伽,就更是“有奶便是娘”,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几天下来就和天枢混得熟了,气得阿烈古琪有苦难言。
  
  他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把这么个碍事的小冤家给带在身边,而且赶都赶不走。
  




第七十八章

  
  央桑生辰过后不久便是新年,就是殷妲再不待见儿子,这一年一度的除夕大宴也不能少了小王子的存在。除夕当天,怨念颇深的阿烈古琪亲自过来逮人,有了小家伙在这里,他和天枢是什么事也别想做了。
  
  那伽哪里肯走,他窝在天枢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扭着小身子磨蹭,撒娇一般地摇晃着他,央求道:“不走,不走,那伽不走,那伽要在这里陪着苏叔叔玩。父王,那伽不要走啦,好不好嘛……”
  
  “不行,你必须回去。”阿烈古琪板起面孔,对儿子的哀求无动于衷,他会带着那伽过来不过是一时心软,谁知小东西一直扭着天枢不放,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有了正大光明可以带他回宫的理由,他怎么舍得错过呢,想要和他抢人,小家伙,你还嫩了点。
  
  “苏叔叔,那伽不想回宫里,你帮我跟父王说说嘛,他就听你的话。”小那伽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当做了潜在的对手,他见眼泪攻势对阿烈古琪无效,就把游说对象改成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天枢。
  
  “为什么不回家呢?那伽不想母后和姐姐吗?”天枢略微皱眉,神情稍显不解,他用额头抵着那伽粉嫩的脸颊柔声问道。
  
  “不想!”没有丝毫犹豫,那伽清脆地给出了答案,“母后不喜欢我,央桑姐姐和伊赛儿姐姐总是在一起,她们也不陪那伽玩……”
  
  “是这样啊……”天枢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叔叔喜欢你,也喜你在这里玩,可是那伽,你忘了你答应过叔叔的事情了吗?”
  
  虽说前面几个孩子他是真没怎么管过,不过月华出生后,天枢也没少在她身上花过心思,因此就对付小孩子的经验而言,他比起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阿烈古琪还是要强上那么一点的。
  
  “……没有。”那伽抬手搔搔小脑袋,似乎想起来了,面有不甘之色。
  
  “这就对了,那伽先跟父王回宫去,如果你乖乖地听话,叔叔过几天再让父王带你过来玩,好不好?”天枢亲亲那伽,和他打起了商量。
  
  “那好吧,不过叔叔,你要说话算话哦……”那伽是很聪明的小孩,他意识到事情已无转机的可能,立即就同意了天枢折中的法子。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阿烈古琪不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可他还是明知故问,他最不满意的就是这点,天枢对待那伽都比对待他要热情得多,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哄小孩儿的话呢,你以为会是什么?”天枢避重就轻,顺势把那伽塞到阿烈古琪怀里,“你还不快点回去,就不怕客人等急了吗?”
  
  “我这就回宫,你先自己用着晚膳,晚些时候我会过来,等我。”
  
  发现距离晚宴开始的时间确实差不多了,阿烈古琪也不再多问,而是抱着那伽匆匆离去,不过他并没有忽视天枢的最后那句话,看来他还是很关注他的事情,不然怎会连他今晚有特别来宾的消息也知道呢。
  
  阿烈古琪的这位特别来宾不是别人,正是天枢的三弟,天璇的胞弟,胤王朝的燕亲王——天玑。
  
  和当年暗中勾结异族的摇曳不同,天玑此行并非擅自行动,而是打着当今天子的旗号行事的。当然,他所指的天子不是那个被架空多年的小皇帝摇光,而是取而代之的天璇。
  
  “我们的合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他还会让你过来?”
  
  阿烈古琪审视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不信任,比起当初和天璇的相知、相惜,他觉得自己对他这个弟弟完全喜欢不起来,他看不透他。
  
  “二哥没让我来,和陛下一样,他也觉得你们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但是——”天玑压低声音,眼中寒光闪过,“我不这么认为……”
  
  晚宴开始不久,阿烈古琪就借着更衣之名回内殿了,殷妲则是和母亲歌丽雅王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对殿中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央桑和伊赛儿自己都是孩子,玩得兴起时哪里还会注意到那伽,于是小家伙摇摇晃晃地就蹭去格蓝斯身边了。
  
  “王叔,抱抱——”那伽张开牙还没长齐的小嘴,热情地伸出双手。
  
  格蓝斯虽然面露疑色,却也没有拒绝他,那伽兴奋地扑进他的怀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格蓝斯的脸色立时变得严峻不少,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的这位表兄,果真不是简单的人啊。
  
  和格蓝斯的如释重负不同,雅尔海晴即将迎来的,是他过去二十三年人生中最郁闷,同时也是最惨淡的一个新年。七天,只有七天,如果拿不到紫湮珠,他体内被若离以金针强行压制的“烛泪”就会发作。
  
  江湖的汉子,沙场的勇士,向来都是以不怕死为荣的,雅尔海晴却是一个例外,他从来都不忌讳承认自己怕死,而且怕得要命。
  
  只有活着才能看到蓝的天白的云,只有活着才能摸到青的山绿的水,只有活着才能吃到好吃的,玩到好玩的,也只有活着才能和相爱的人相依相随,共度每一个黄昏,每一个黎明。
  
  既然活着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去做,他怎么会舍得去死呢?
  
  雅尔海晴也不是没有试图过逃跑,却因为强行运功差点引得“烛泪”提前发作而前功尽弃。本来阿烈古琪并没有限制他在园子里的行动,逃跑未遂后,他的活动范围却被缩小到了房间。
  
  他却不知道,正是那次失败的逃亡计划让天枢知道了他的行踪所在,而他要格蓝斯做的,恰好就是这件事。
  
  那天晚上,雅尔海晴正在房间喝闷酒,突然有人在外面轻轻叩窗。
  
  他闷得无聊,于是推开窗,问道:“是谁?有何事?”
  
  “什么都别问,你跟我走。”格蓝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多话,以免节外生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雅尔海晴不想理他,打算继续喝酒。
  
  “三表兄来过流芳城了,听他的意思,他似乎也看上紫湮珠了。”
  
  “你怎么知道?”雅尔海晴的神情立即紧张起来,他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位素来小心谨慎的赫提二王子为什么会在他的兄姐欲置他于死地的情况下冒险救他,他只知道,天权现在很危险。就算是平日,天权也不会是阿烈古琪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他妊娠足月,即将临盆,这样脆弱的身体对上阿烈古琪,不是以卵击石,又是什么?
  
  “这不是重点。”格蓝斯回避了他的问题,“我只问你,跟我走吗?”
  
  “我走!”雅尔海晴没时间去判断格蓝斯的话,不过明日就是初七,一切就是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静寂的深夜,飘飞的白雪,仿佛没有尽头的长路——
  
  一切都是那么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
  
  快点!再快一点!!
  
  在清江之畔,雅尔海晴见到了让他心惊胆颤的一幕,他看见天权全力一剑刺向阿烈古琪,他也看见阿烈古琪轻易挡开天权的剑……
  
  “不——!”雅尔海晴大叫一声,飞身上前,“天权——!!”
  
  急剧的速度令他感到拂在面上的风似刀刃般凌厉,但他却仍觉不够,尽力冲到天权身边。
  
  然而,仍是晚了一步!
  
  阿烈古琪看似平淡无奇的掌法让天权无力可挡,无处可避。
  
  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天权近乎认命地伸出右手,接下这一掌,然后整个人被掌力带起飞到半空中,接着张口吐了一大口鲜血。
  
  雅尔海晴迅速飞身跃起,接住天权下坠的身体,并且牢牢地把他拥在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人影疾速闪出。雅尔海晴怔怔抬起头来,只见天枢手中的长剑正抵在阿烈古琪胸口。他有些诧异,不明白天枢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海晴,快带喵喵走!”天枢回身喝道,手中的长天剑纹丝不动。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雅尔海晴或许还会有些担心,不过既然是天枢,他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就是因为太过放心,雅尔海晴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天权,飞快离开了现场,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当然,如果他回头的话,他未必会走得那么急切。
  
  “小苏儿,我果然低估你了。”阿烈古琪似笑非笑,表情略显遗憾,原来就算是阿莉森的药也没有办法彻底禁制他的功力。
  
  “……你没有。”天枢神色平静,目光空旷而又遥远,“你了解我的,远比我自己还要多。”突然,他皱起眉头,神情痛苦万分,就连手中的长剑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天枢!你又在玩什么?”阿烈古琪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抢上前几步,及时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不是……”天枢伸手按住小腹,眼神充满歉意,却是什么也没说就失去了意识,他感受得到两腿间渐渐氲开的濡湿。
  
  




第七十九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枢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昏沉的意识尚未回复清明,他就感到下腹坠胀,灼痛难耐,有如针刺一般,浑身上下更是酸软乏力,就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抬眼望向四周,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首先入目的是熟悉的天青色床帏和幔帐,以及阿烈古琪迫切的眼神。不知怎地,天枢忽然觉得那双金黄色的眼眸中隐藏着些莫名的情绪,有担忧,也有愤怒,还有一些他暂时看不懂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抚上隐隐作痛的小腹,心下彷徨不安,孩子,还好吗?
  
  “为什么不说话?”阿烈古琪率先开口,他竭力想压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奈何功力不够,显得不太自然,“天枢,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天枢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锦被,并往床铺里侧挪了挪,他有种感觉,阿烈古琪似乎已经知晓他所有的秘密了。
  
  “你说呢?”阿烈古琪哑声喝道,他一步上前,一把掀开锦被,用力揪住天枢胸前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随即又松手,把人扔回床上,不悦地质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凭什么!”
  
  “我没有……”天枢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何经得起他这般粗鲁的对待,他眉心紧蹙,双拳倏地握紧,强行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体吗?竟然还敢这么胡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看得出来,阿烈古琪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不是有所顾虑,他是真会对天枢下手的,他那么信他,而他却在骗他,而且一骗就是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今日的事情,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天枢在多年以前就为自己生育过儿女,而这一切,他却从来不打算告诉他,一思及此,阿烈古琪的怒火就更不可抑。
  
  “你、你都知道了?”天枢略有迟疑,言罢偏头看他,眼神清明澄澈,似是想从阿烈古琪震怒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来,“他、他还好吗?”
  
  “你想问什么?孩子吗?”阿烈古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出愤怒的目光,厉声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带着他去冒险?小苏儿,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呢?——你说啊!为什么不回答?”
  
  “烈,你在说什么?”天枢秀目圆睁,浑身颤抖,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会的,他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他在骗他,是的,他一定是在骗他。
  
  “我是说你搞丢了我的孩子,你要准备怎么赔我呢?小苏儿……”
  
  也许是害怕天枢误解了他的意思,阿烈古琪把话说得再是清楚不过,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念想的余地,他就是要让天枢明白,他们的孩子是因为他的任性,以及他对他的背叛,才会出事的。
  
  当然,阿烈古琪这番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天枢内力被禁制,本就不宜运功,然而他为了救天权和雅尔海晴却不惜冒险冲破禁制,虽然一时得逞,于自身却是极大的伤害,何况他现在有孕在身,又是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如此情形之下,胎儿不保也是很正常的。
  
  “烈,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天枢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他的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神色一片茫然,显得十分无措。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即使他对他做了那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而孩子,就是他们最好的证明,可是现在,孩子没了,这是不是说他们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呢。
  
  “小苏儿,你想一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阿烈古琪在床边坐下,轻轻地将那个脆弱得几乎一碰就能碎掉的人揽入怀中,然而他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的却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实。
  
  “不对,你是骗我的,你骗我……”天枢猛力推开他,突然跳下床去,“混蛋,我要杀了你!你放开我——”他刚刚迈出一步,就因为一阵眩晕向后跌去,正好落入阿烈古琪的怀抱。
  
  “阿莉森,你快进来!”阿烈古琪抱住天枢,刚把昏迷的人放回床上,就连声呼唤起来,忽然拨高的音调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的焦急之情。
  
  “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现在受不得刺激,你还故意这样,想要一尸两命是不是啊?”阿莉森原本就在外间配药,一听到阿烈古琪的大呼小叫立即推门进来,她略略看过天枢的脉象,随即摇了摇头。
  
  “这孩子,绝不能留。”虽然眼中掠过一闪而过的不舍,但阿烈古琪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和天枢的安危相比,这个孩子的存在,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他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孩子。
  
  “烈,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阿莉森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事实,“以天枢目前糟糕的身体状况,留下孩子固然是件危险的事情,若是强行拿掉胎儿,结果只怕也是差不多,甚至会——更加危险。”
  
  “你能恢复他的功力吗?”沉默良久,阿烈古琪突然问道。
  
  如果早知毁掉天枢的武功会为他带来如此不可挽回的伤害,他或许会手下留情也未可知,然而错已铸成,他的歉意于事无补。
  
  “不能。”阿烈森摇头,看向阿烈古琪的目光透出一丝怜悯。
  
  若是换做旁人,阿烈古琪的想法或许还有可能,可是天枢,他体内未清的毒素在失去内力的压制后早已顺着奇经八脉进入他的身体各处,别说是她,就是希奥·乌鲁尔特在此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出乎阿莉森的意料,阿烈古琪非但没有她想象中的雷霆大怒,反而是神色平静地接受了她所说的一切。
  
  天枢再次醒来之后,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那天发生的事情,就仿佛那个孩子从未来过,日子重新回到最初的平静。
  
  但是,人家孩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每每在天枢进食时竭尽所能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让他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呕……呕……”又一次把刚刚入口的安胎药吐得一干二净后,天枢略显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关心则乱,他当时怎么就会相信阿烈古琪说孩子已经不在了的说法呢。再说了,要是孩子真的没了,他犯得着一日三餐比饭点还准时地让人给他送来安胎药吗。
  
  天枢只是好奇,阿烈古琪为何不再问起此时,就算不问问这个孩子,那么朝儿和佳期呢,他相信他已经知道那几个孩子的身世了。
  
  毕竟,无论是最初的龙凤胎还是后来的小月华,他们都是出生在他和阿烈古琪分别的不久之后,他就不信他会猜不到。
  
  事实上,阿烈古琪确实已经知道真相,他不问天枢,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错失多年的“惊喜”,如今已经自己寻上门来了。
  
  由于佳期执意留在渝京,朝儿只能和子歆一起前往流芳城,就在他们往北走的第三天,若即的一封信鹰传书让韩子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韩翊病重,速回碧波。”信里只有八个大字,却足以让韩子歆左右为难,他不想让朝儿只身涉险,但是若即会派人送来这信,意思也是十分清楚,就是要他火速赶回碧波,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耽搁。
  
  “心心,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韩翊膝下无子,又没有正式册立太子,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沧浪政局必乱,而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韩子歆,他不可能不懂。
  
  “那你呢?”韩子歆十分不甘,难得有机会可以甩开佳期和朝儿独自相处,他怎会舍得轻易错过,“你一个人去流芳城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啦。”朝儿完全不明白韩子歆的心思,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要是父王真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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