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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遗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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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连日来的疲劳立刻涌了上来。我感到浑身无力,身体就这么软软地向后倒去,随即我整个人就此堕入黑暗之中。

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听心荷说我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才昏睡了这么久。

“那是谁送我回来的?兆祥所的赵嬷嬷吗?回头可要谢谢她了。”我让心荷扶我坐了起来,随口问了她一声。

“这……”她看着我有些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到底是谁送我回来的?”我看着觉得不解,有什么事发生吗?

“是,是皇上送您回来的。”

我猛地一愣随即沉默了,两眼盯着前方发呆,而双手却在不觉中用力地抓着被面。

是他,原来是他……

“皇上这两日常常过来看您,今儿个临出发前还过来了一趟,见娘娘没醒,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是吗。”我喃喃地低语着,心中却万分庆幸自己醒的真是时候。

“娘娘,其实……”

“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我打发心荷下去,顺带也堵住了她后面的话。她无奈地看着我,只好福了福身,说了声“是”后退了下去。

我其实很明白心荷想要说什么,她无非是看出康熙对我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我主动向康熙让步,曲意承欢地讨好他。我也清楚对后宫中的女人来说除了拥有皇帝的血脉之外,得到皇帝的宠爱也是很重要的。像八阿哥的生母良贵人卫氏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她同样也为康熙生下了一子,但因为圣眷不再,不但儿子得交给惠妃抚养,她自己也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苦苦守候着。而她所等的,所期望,所求得的只是康熙那偶然的对过往的追忆吧。

但心荷所不明白的是,我也有我的尊严。别的女人或许可以因为爱康熙而甘愿为他放下尊严,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不爱他,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甚至是有些恨他。我可以对他敷衍地笑,我可以对他说言不由衷,阿谀奉承的话,我也可以忍受他对我的每一次拥抱。但最重要的是,即使那件事不曾发生过,我也绝不会去求他的怜爱,求他的垂青,求他的“宠幸”。我接受“祁筝”的条件再次活过来为的就是和命运赌一下,我所求的是我这一世的希望。但是我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我常常会想在这个世界之中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呢?丈夫的爱吗?我不认为皇帝的心在装了他的江山,他的社稷之后还会有多余的空间去装爱情,更不用说我的丈夫,当今的天子是妻妾众多的康熙了。我的孩子吗?对他们,我所能扮演地角色只是引路人,我所要做的只是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引导他们,直到他们长大成人为止。更何况在这个大清朝,阿哥、公主都是国体的一部分,换言之也可以说是“国有资产”更不可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一路走来其实真正属于我的只有尊严了,若是连这个也失去了,我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心荷原本以为康熙自木兰回来后会再次点召我,但是出乎她意料外的是,我依然被康熙遗忘在角落。后宫中现如今同木兰秋闱前一般仍旧是宜妃郭络罗氏和琳贵人章佳氏的天下。但对我而言这却是最好的局面,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永远都这样,但是这却给了我考虑的时间,我也乐意于暂时做一只鸵鸟。

因为康熙对我的冷落,后宫中的风风雨雨也暂时刮不到我身上,我终于可以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小女儿1岁半了,已经会开口喊我额娘了。而胤祚也已满六岁,将要进书房念书了。

“额娘,额娘,好了没有?”今日是他第一天去书房,照例保姆要带他来我这里请安,我也就顺带给他换上我让心荷做的新衣服。他倒是有些兴奋异常,一个劲地催着我。

“好了好了。”我笑着替他扣上最后一粒盘扣,又整了整帽子,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他。“祚儿,你先去外厅等一会儿,额娘有话要和嬷嬷说。”

“好,不过额娘要快一点,儿子怕迟到了。” 他边说着边揉了揉鼻子,然后突地打了好大一个喷嚏。随着“嗨口秋”一声,一条鼻血就这么挂在了他的小脸上。我先是一惊,随后却被他这么一幅滑稽的样子给逗笑了。一旁的心荷倒是吓坏了,赶紧走了过来想给他止血。我笑着向她摇了摇手,示意她不用那么担心。“好了,你别慌,小孩子内火过大是常有的事,现在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流点鼻血很正常。”我边说边让他仰起头,用手帕替他轻轻擦去血,过了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额娘,好了没有?”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扭了扭身子。

我又细细地替他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再流血,这才放心地放开了他的手。我一松手他立刻就跑了出去。我看着他离开,向心荷她们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刻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顺道带上了门。那个保姆也就二十多岁,看着这阵仗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一脸的惊慌失措。“娘娘,您这是……”

“嬷嬷不用惊慌,你照顾六阿哥辛苦了,这些是你因得的赏赐,你好好收着吧!”我拿出一张银票轻轻地交到她手中安抚她紧张的心。

“奴才谢谢娘娘赏赐。”她笑着向我行了礼,顺带不着痕迹地将银票收好,“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着慢慢走向她,双手略微用力将她按在椅子上,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请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

门开了又关上,“保姆”躬着身倒退着走出房间,寻到六阿哥后,领着他离开了永和宫。胤祚诧异地感到身边的人有一股熟悉感,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惊喜地笑了:“额娘!”

“是的,是额娘。”我弯下腰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蛋,“今天是你第一天和哥哥们一起读书,额娘一定要送你去。”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去小学也是院长嬷嬷和世杰亲自送我去的,时光飞逝,一晃眼轮到我送儿子了。“你高兴吗?”他用一个大大的吻当作回答交给我。“小鬼,没个正经。”我轻轻刮了他一下鼻子,将他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到了书房前,我放开他的手再一次地替他整了整衣服。

“哈口秋,哈口秋。”他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这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因为鼻子痒,而是真的感冒了。我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烫,这才放下了心。“你呀,是不是晚上又踢被子?”我轻轻打了他一下手心,半带溺爱地教训着他,“现在尽管渐渐暖起来了,可是晚上还是挺冷的,晚上睡觉时可不能再闹了!”他调皮地朝我吐了吐舌头。看他这样我也只能是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好了,你先进去吧,回去后我会让嬷嬷给你煮点去感冒的汤的。”

“好的,额娘!”他迫不及待地放开了我的手,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到了里头自然有陪读的侍从领他入座。过了一会儿几个稍大一点的阿哥从另一边走了进来,他们先是去上了另一堂早课,然后再到这里和几个年纪较小的阿哥一起上第二堂课。走在最前头的大概10多岁,看衣着品级应该是皇太子胤礽,而跟在他后头比他小了一点的那个……我心头不由得一震,是胤禛,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上次一心扑在他的病上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仔细瞧他,今日细细地打量才发觉他和胤祚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比起祚儿的天真烂漫他却有着不同于年纪的成熟。他先是向太子行了礼,然后又向师傅行了礼,一切都做得那么有规有矩。我感到眼睛湿润了,眼泪顺势就掉了下来,我赶紧用帕子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可我的心中却是一阵欣慰,看来佟贵妃将他照顾得很好,而我原本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恍然间,我好像听到了禁鞭的声音,转身看去,康熙似乎是下了朝往这儿来,御驾已经在不远处了。我心中一慌,赶紧转身低着头匆匆离开。匆忙之间我在拐角处好像是撞到了谁,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我整个人立时就往后倒去,幸好那人眼明手快地拉了我一把我这才没有摔倒。

“你没事吧!”

熟悉又温暖的声音自我的头顶传来。我惊讶地抬头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福全。他见到我这身装扮却也怔住了,“你……”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却只是用他充满暖意的双眼注视着我,好半天才问了句,“你……还好吗?”

不好,我很不好。他的温暖让我的坚强彻底崩溃,心上泛起的是压抑不住的委屈与绝望。我看着他想告诉他我厌倦了后宫的尔虞我诈,想告诉他我受够了康熙对我的忽冷忽热,想告诉他我受不了和儿女的分离。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化为了淡淡地一句:“我很好。”

我笑了,在他的怔忡间,亲亲地挣开了他扶着我的手,迈开步子从他身旁走过,一如我们只是两个擦身而过的陌生人般。耳边传来的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也隐隐地带着他温柔低沉的男音。“祁筝……”

我没有回头,泪却已潸然而下。

噩耗

北京缓缓步入了夏天,紫禁城中也渐渐蒙热了起来。宫中的人们也都个个有了些许的懒意。好在七月初定贵人万琉哈氏生下了十二阿哥胤祹,(注)围绕新生儿的各项庆祝活动也稍稍扫去了些沉闷。胤祚自从上了书房开始念书以来,每日早午都可以到我这里来请安,我也有了机会光明正大地同儿子亲近。

“儿子给额娘请安。”小小的人儿却一本正经地向我作揖行礼……我一想到这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立刻将他拉了起来。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额娘!”他撒娇地钻到我的怀里,立刻本性毕露。

“好了,真是的,都已经上书房念书了,还这么爱撒娇,被哥哥弟弟们看见了还不笑话你!”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还是挺开心的。就因为知道将来他必定会像他父亲、兄长那样卷入到争权夺位的风波中,我才更加舍不下他如今的天真活泼。

“咳咳咳……”他皱着小眉毛,连着咳了几下。不知道“祁筝”在生祚儿时是不是早产,我老觉得他有些先天不足,身体有点弱,近来他断断续续地感冒咳嗽一直都没有好。我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心里暗骂康熙的不近人情。这么小的孩子每日天还没亮就得起床念书,真是摧残国家幼苗。我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发现竟然有些个烫手。

“祚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今天和师傅告一天假?”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可他却摇了摇头。“不,额娘,祚儿没事,祚儿学的本就比哥哥们晚了,现在更是不能再落下了。”,我看他那么坚持,也只好让他去。但却私下里嘱咐跟着的太监让他密切注意胤祚的状况。

因为这个时代写字得用毛笔,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来,我每日里都会找出一些曾经的“德妃”所写过的东西出来临摹,久而久之我和她笔迹的相似度到了99%。不过我倒也不敢松懈,毕竟这装是要装一辈子的,何况近来自己渐渐接触后宫帐务,越来越多的时候需要我亲自来写点什么,所以我依然保持着每日里练字的习惯。

早饭过后,我在“祁筝”的旧手稿中找出一些样板来临摹。突然,一张夹在一本书中的纸吸引了我的注意,但见上面写着:

记得来时春未暮,

执手攀花,

袖染花梢露。

暗卜春心共花语,

争寻双朵争先去。

多情因甚相辜负?

有轻拆轻离,

向谁分诉?

泪湿海棠花枝处,

东君空把奴分付。

纸上依旧是“祁筝”娟秀端庄的小楷,但引起我注意的却是那点点泪痕与化开的墨迹。我暗叹了一声,这八成是皇七女死后不久她所写的吧。拿起笔来,我一笔一划地照着临摹了起来。写了几张后,我渐渐感到心烦,好像“祁筝”那时的心情又浮了出来,我索性搁下笔,坐了下来休息。端起一边的茶杯,慢慢地品着,想要借此平复自己烦躁的心情。可那句“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却如同魔咒般一遍遍地在我脑海中回响。

“娘娘!”心荷突然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不住地喘着气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从未见她过她如此慌张的神情,那眼神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恐惧。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人也不安地站了起来。她白着一张脸,喘息地说道:“六阿哥,六阿哥在书房昏倒了!”

“砰!”的一声,茶杯自我手中滑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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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祺门,麟趾门,内左门,我抄着近道,一路狂奔向乾清宫。“娘娘,您当心,慢一点!”心荷跑得慢,只能在我后头追着我。可我却管不了她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快!快!我的心中是乱成一片,跟着脚下也是一个踉跄。猛地将重心移向一边的墙,好不容易右手扶着墙稳住了身子,这才险险地没有摔倒。

“娘娘!”心荷惊呼了一声,立刻从后头赶了上来扶助了我。【。。】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胤祚还在等我。我暗自咬牙,扶着心荷站稳了身子,抬头看去眼前却已是乾清门了。李德全已经在门口东张西望地候着了,我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和他客套,越过他径直往乾清宫冲去。推开门,却见屋子里宫女太监跪倒了一大片,耳边传来的是康熙的一声怒斥。

“你们一个个是怎么照顾六阿哥的!朕昨个儿见他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今日里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的心被他这么一喊更是一阵狂跳,早忘记要向他行礼,我的心此刻已经飞向了躺在床上的胤祚身上,我现在只想要看看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可我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康熙一把拉住了。

“祁筝,你先别急,太医正在给老六看诊。”

“不要,我要看看孩子!”我扭着手用力想挣开他的钳制,此时此刻我是心急如焚,早已经忘了他是皇帝,对他的阻拦甚至暗起了恨意。“你快放手!”在不觉中我连对他的敬语也省了。我已经抱定了主意,若是他再不放手我今日可就要越矩了。

“祁筝!”他用力扳过我的双肩,强迫我面对着他,“你现在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是添乱而已,不如先听听太医是怎么说的。”

我被他这么一喊虽然吓了一跳,倒也冷静了些许。他说的没错,我是牙医,根本不懂得“望闻问切”冲上去又有什么用呢?等,我只能等。我强压着急躁,耐着性子看着太医为胤祚诊脉。过了半天,他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却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老臣该死,六阿哥的脉象十分古怪,臣实在是平生未见。”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尖声问到,那慌乱的声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请皇上和娘娘饶恕臣的无能,不知道病因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如今老臣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六阿哥退烧好减轻他的痛苦了。”

我闻言脚下一软,要不是康熙及时扶着我,我怕是立时就要瘫倒在地。“皇上!”我用几近哀求地眼神看向他,他却也有些愣住了,不发一语,只是将我扶到胤祚的床边。我用手帕轻轻擦去他头上的汗,看着他因高烧而痛苦的表情,心也随之揪紧。为什么他会病得这么严重?他早上确实有一点发热的症状,可是也没有这么严重,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病成了这样?苏太医是太医院的正院判也是当事的医科圣手竟然有他都不曾见过的病,祚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不住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突然,脑海中像是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心惊,却忍不住想要证实一下。我抖着手,缓缓撩起了他的衣袖,眼前所见却让我和康熙都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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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十二生于康熙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四,这里不幸的让我给他“早产”了。还早了5个月,不知道会不会先天愚。(狂汗中~~)

死别

胤祚小小的手臂上竟然布着一大片的瘀青,我又掀起了他的裤腿,同样是如此。

“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尽然敢虐打皇子!”康熙气急败坏地转身一脚踹向跪在一旁的保姆。那保姆忍住痛吓得赶紧一个尽地叩头,口里还不停地嚷嚷着:“皇上饶命啊!奴才就是向天借了胆也不敢啊!”

“那这些瘀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六阿哥喜欢蹦蹦跳跳的,这些大概是他平时不小心撞出来的,他也没喊疼,奴才就以为没什么了,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啊!”

“你还敢狡辩!来人啊!”康熙对着外面就是一声高喊,“把这个恶奴给拖下去砍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真的不管奴才的事啊!奴才冤枉啊!”听见康熙要砍她的头,那个保姆她吓得一个尽地叩头求饶。

看她害怕地瑟瑟发抖,我想要告诉康熙这不是她的错,但自打看到胤祚身上那片片惊人的瘀青后我整个人仿佛都被掏空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祁筝,你想说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弯下腰看着我,有些紧张地问着我。

我想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那位原本跪在一旁的太医却颤颤巍巍地开了口:“皇…… 皇上,据微臣看六阿哥身上的瘀青不是鞭打所至,应该是紫癜,您看皇上,这些瘀青的旁还有不少的血点。”

苏太医边说边指着胤祚身上的血点给康熙看。确实如他所说,在瘀青旁还分布着许多红色的血点。康熙在亲自确认过之后转过头看向我问道:“祁筝,你是不是要和朕说这个?”

我向他点点头,表示认同。那个保姆一看到这,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歪向一边索性昏了过去。康熙厌恶地皱了皱眉吩咐李德全说:“把她先拉下去,等着再和她算帐!”

接着他又厉声质问苏太医道:“你现在说这是紫癜可刚才又说诊不出是什么病,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给朕说说清楚!”苏太医闻言一脸惶恐地看着康熙,抖抖索索地回道:“皇上明鉴,老臣绝无欺君之意,虽说六阿哥身上的这是紫癜可是他的脉象极为古怪

与老臣所见的紫癜病患实在差别太大了。”

“是这样吗?”康熙语气沉重地又问了一声,锐利的目光也看像跪在地上的苏太医。

“是的,是的,老臣万万不敢欺骗皇上。”苏太医连连点头,生怕康熙不相信。

是的,我很清楚,祚儿所患的并非是紫癜。祚儿身上那骇人的血点我曾在自己,在和自己同病房的孩子身上看到过无数次。当初我的身上也曾反反复复地出现紫癜的症状,但因为女性身上常见有这种病所以我并没有在意,而是仅仅服用维生素C和路丁,但是症状却始终都没有消退,是世杰硬压着我让医院的同事替我作了检查。现如今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胤祚竟然患了和我一样的病——白血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住地埋怨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到呢?因为免疫力急剧的下降,所以经常容易感冒发烧。因为毛细血管的扩张,所以鼻腔容易流血。因为新陈代谢机制的破坏,导致血小板减少因而引发了紫癜。我好粗心,为什么,为什么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呢?

“难道就没有办法治了吗?”

“老臣有罪,可是查不出病因老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是的,这一点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我自己不就是死于这个病的吗?当时的我是有设备却等不到匹配的骨髓,而现如今胤祚有那么多可能和他配对成功的人却没有相应得设备。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将人类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就真的这么让你感到愉快吗?

“我要带祚儿回永和宫。”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却嘶哑地让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辨认。

“不行。”

“我要带祚儿走。”

康熙看着我坚定的神情,最后叹了口气总算是做出了让步:“这样吧,暂时把胤祚移到乾清宫后的冬暖阁里,这样你既能留在那里照看他,朕也方便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只要能陪在祚儿的身边我根本不在乎是在哪里。

就这样,胤祚被移到了冬暖阁中,我也暂时移居到了那里照顾他。

============================

在忙碌了一夜后,胤祚的烧暂时是退了下去,但是我心里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不能骨髓移植胤祚终究是难逃一死,就和当初的我一样。情况也确实如我所预料一般糟糕,他反反复复地发烧,每次只能靠着药物来退烧,原本圆润的小脸也一天天瘦下去,免疫力也越来越差,现在只怕是别人一个小小的喷嚏都可以要了他的命。我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让绝望一点一滴地啃噬我的心。

“祁筝,你去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垮的。”

康熙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动,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离开祚儿的身边。他见我如此,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两手扶着我的手臂,略一用力,扶着我站起来, 硬是将我带到旁边的炕上休息。这段日子里来他一有空就往这里跑,既要处理国事,又要时时留心胤祚的病情进展,两头兼顾之下也显得十分的疲惫。对他我是心存感激的,若非他的陪伴,我恐怕早就崩溃了。

“皇上,谢谢您。”

我明白他是担心我会在祚儿前头倒下去,我也真心感谢他对我的关切,但此时的我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自个儿的身体,眼见胤祚就这么一天天地痛苦着,而我这个作母亲的却什么都不能作,我的心都快碎了,我也终于能够体会世杰当初的心情。看着所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那种煎熬甚至让我数次起了想和祚儿一起走的念头。

“都是我不好,都怨我,要是我能更加留心祚儿的身体,要是我能够多关心他一点,要是我能够更加注意他的身体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我不住地责怪着自己,将脸深埋在手掌中,感觉眼泪就那样顺着指缝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朕不好,都是朕的过错,是朕没有听老祖宗的话才会害了老六的。”康熙扳下我的手,强迫我看着他,脸上也是一片忧伤。他或许对女人薄幸,但对自己孩子却始终都疼爱有加,胤祚天真烂漫又聪敏活泼向来都很得他的喜欢。但此时他所说的话却让我万分不解。

“皇上为何这么说?发生过什么事吗?”我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康熙对太皇太后一直都敬重有佳,若是祚儿的病与她有关,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但见我如此坚持,最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原本朕是不打算说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必要瞒你了。当初你生下胤禛后朕本打算升你为妃,但是荣妃和惠妃比你早进宫,也早于你替朕生下皇子,而她们俩也只不过受封为嫔。加上你父亲的官位不高所以朕也不好破格,因此只能将你由贵人晋为德嫔。为此朕一直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但若你能再生一位阿哥那么朕就有理由册封你为妃。所以当你如朕所愿生下老六时朕心中着实非常高兴也非常的喜欢,在给老六赐名时就给了他一个‘祚’字。但老祖宗却对朕说这个字对老六来说太过沉重,可朕当时是高兴过了头也就没有听她老人家的话,现在看来朕真的是错了。”

他在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既伤痛又严肃,更让我感到心慌的是他竟然会说自己错了,能让皇帝承认自己有错那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啊!我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清楚康熙的儿子们都以“礻”字旁作为名的一部分,但我却从没有想过这么多个皇子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可总不外乎是吉祥如意的意思,祚儿的名字也应该是如此。只是现在听他刚才的一番话祚儿的名字似是另有含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臣妾……”我刚想问他,却突然传来了心荷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声。

“六阿哥,六阿哥,您怎么啦?”

我一惊,心脏一阵狂跳,唰地一下自炕上站起,软着腿,几步快走到床前,拨开围在床榻旁的众人,发现胤祚正痛苦地全身缩成一团,口中不断地喊着:“额娘,额娘,你在哪里?”

我弯下腰拉着他的右手紧张地问道:“祚儿,你很难受吗?额娘在这里啊,你不要吓唬我,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好吗?”

他慢慢睁开双眼,艰难地喘着气说道:“额娘不要难过,额娘难过,祚儿也难过,祚儿最爱额娘了。祚儿一定会好的。皇阿玛,皇阿玛!”他连声叫着康熙,眼神有些涣散地找着他的身影。

“皇阿玛在这里。”康熙听到他的呼喊哽咽着也靠了过来。

“皇阿玛,等祚儿好了之后祚儿还要和师傅们学习骑射,将来做一个和皇阿玛一样了不起的大英雄,祚儿还要和师傅们学习《四书》、《五经》,像三哥哥一样聪明,懂得好多好多。好不好,皇阿玛?”

“好,好……”康熙红着眼睛连连应声,“只要你能好起来,朕要亲自教你骑射,教你满文、汉文,教你算术,不,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学什么朕都教你。”

但胤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喃喃自语着:“皇阿玛,您……您知不知道额娘会唱好好听的歌,祚儿最喜欢额娘的歌了,祚儿也最爱,最爱……额娘了,祚儿好想快快长大,祚儿要……要保护……额娘,保护……额……额娘……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我感觉整个人狠狠地被抽了一下,心脏也跟着猛地一抽。

“祚儿!”

我尖叫一声,就想要扑到他身边,却感到康熙突然之间拉住了我的手臂。

“苏盛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去看看!”

他的声音中透着慌乱,拉着我的手也在发抖。

“是,是……”

苏太医连滚带爬地摸到祚儿地床边,颤着手拿出银针在祚儿地手臂上扎了几下,祚儿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才又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祚儿,祚儿……”

我见到他醒过来,再也忍耐不住,返身猛地推开一直拉着我的康熙,坐到他的床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生怕他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

“额娘,我……我想听你唱歌……”

胤祚满头大汗地看着我,咬着牙忍着痛苦,半天才摒出这么一句。

“乖孩子,你想听什么?”

我爱怜地替他擦去头上的汗水,努力让自己微笑,好叫他不感到害怕。

“就唱《豆豆龙》好不好?还向以前那样……”

“好,好……”我努力咽下到了口边的呜咽,调整了下嗓子,断断续续地唱道,“伸……伸开双手……我就是风……”

“梦……是世界最……最不同的时空……”

“心的海洋爱的山峰……”

“是……你说的……人都不……同……”

“是你教我成长的感动……”

“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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