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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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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瞥见地上飞过一道急影,她也一堆回拍!

她这一掌拍中来物!

项笑影也一掌身中!

这急风是飞刀!

原本飞刀会被震飞,但项氏夫妇双掌分一左一右拍中飞刀,反而变成了双掌夹住飞刀,刀锋侧沿甚为烽利,在项笑影、茹小意拿沿割了一下。

项、茹二人对望一眼,收拿,刀落地,在月光下闪着精芒。刀,是没有淬毒的。

茹小意叱道:“谁?

荒原上只闻阴阴一笑。

项笑影抱拳扬声,道:“何方朋友,请现身一晤如何?”

那声音道:“你真的要见?”

项笑影道:“尊驾既要取我夫妇性命,项某怎能不见?”

那人道:“我已经让你看见了。

月光下,只见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麻袍,连头罩住,只露出眼睛里两个较大的孔和鼻子上一个小洞。

项笑彤道:“阁下既有胆杀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似不受激:“我已现身,这是我的装束,你要看我面目,自己过来掀开。

项笑影道:“那请恕在下无礼。”他踏前一步。

茹小意偷偷扯了他的衣襟,道:“小心有诈,别去。

项笑影在茹小意耳畔低声疾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镇守此处,否则来人真以大石往缝隙推下;湛师兄可难应付。

茹小意心中感激。还是道:“你也别去。

那全身只是一袭袍子的人冷笑道:“怎么?项公子不敢来掀咱家的底吗?”

项笑影笑道:“我是怕一一一”

罩袍人道:”你既知怕就——”

这刹那间,一条人影乍闪面过,手梧腋下而退!

项笑影口头看去。只见又一个罩着灰袍的人影。道:“来的不是两位。

只听一人冷冷地道:“是三位。西位又出现了一名罩长袍的人,悠悠行来。

项笑影瞧着这月下三个没头没脑。男女不辨、老少难分的人影,心中不觉有些发毛,所幸自己先发一剑,伤了一人,知道来人武功虽高,行动飘忽,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而非山魈精灵。

那后来的罩袍人道:“项公子不愧为项忠将军之后,看来老实,却并不笨。

项笑影道:“三位跟项某是素识的?”

后来的罩袍人冷笑道:“我们认识项公子,项公子又怎会认识我们这些人。

项笑影道:“那么除下面罩又何妨?“

后来的罩袍人道:“你应该看清楚,我们没有罩面,这是我们的衣袍,你看不见,也怨不得。”

茹小意低声道:“他们一再要引你过去。

“奇怪。”项笑影压低声音道,“他们也可以攻过来的。”

先来的罩袍人道:“你们两个吱吱咕咕也没有用,我们既来了。你就死定了。

项笑影道:“却不知我们有什么冤仇?”

后来的罩袍人道:“在江湖上,一些人要杀另一些人,不一定要有什么原因的。正如你无缘无故就看一些人不顺眼一样,用不着有什么理由。只是一般这还不至于要动手杀人,但武林中人就不同,他不高兴,便可杀人。”

项笑影苦笑:“这样听来武林人只怕不能算是人了。

先来的罩袍人道:”你死了才不是人。”

他说着话。步未踏进。剑已出鞘。

他的剑在月光下发出精芒,划了七八剑。

剑风破空,飞袭项笑影。

项笑影的心中,可以说是十分震怖的。

看这人的剑法,似并非如何熟练,甚至可以说是剑法的门外汉,可是此人内功,确已深沉精厉。剑隔空而划,其锐越空而至!

项笑影大喝一声,“叮叮叮”,连出三剑,大翻身;叮叮叮,又出三剑,剑尖撞向剑风,竟有会刃相交之声,项笑影每三剑荡开对方一记剑风。

这人仍不前进,但出剑愈来愈快。

项笑影人胖身轻,剑若龙游,每三剑,破一剑凤,潇洒自若,既不逼近,亦不后退。

后来的罩袍人暴喝一声道:“好功夫!抽出软刀,亦不逼近。破空出刀。

项笑影一下子变成背腹受敌,刀剑相袭,但他跃虎腾龙,剑势如虹,前拒剑,后抗刀,仍然不败。

茹小意见此情状,知丈夫一直挨打不还手,始终吃亏,项笑影精于剑法,但内力不如这些神秘人,要隔空以剑风伤人殊为难事,但着贴身相持,这些人剑法未必及得上他,反而可能有胜机。

茹小意道:“你去杀那使剑的,我缠那拿刀的。”

项笑影一面交手一面疾道:“那谁替湛兄护法?

忽“啸”地一声,一条长蛇也似的影子痰吐而来,茹小意狰地拨剑,剑尖一挑,长蛇影子一缩,回到那受伤的罩袍人手里,原来是一条软鞭。

那受伤的罩袍人一鞭不着,又发第二鞭,茹小意剑意飘逸,招招要削长鞭,那人将鞭势舒卷,起跃腾伏,飘忽不定,两人也隔了一条长长的距离对了起来。

这月下的三条人影,十分诡异,尽管力博,衣袍褐动,但始终没有现出真面目。

项笑影以一敌二,久战之下,苦无还手之机,便落了下凤。

那后来的长袍人忽叱了一声:”上!

先来的罩袍人飞鸟一般掠至,剑劈项笑影,项笑影以“氓山剑法”三剑连击,那人剑法变化不大,全凭内力,反而落了下风。

后来的长袍人却不助阵,丢下了刀,拿起一块大石,往地面裂缝砸下去。

项笑影情急,本有机会击伤先来拿剑的敌人,却再也怨不得。一路翻滚,一剑刺向拿石块的长袍人。

这长袍人及时跳起,越过裂缝,躲过一剑,这一跳是举着大石而起的,可见内力与轻功都何等精湛。

项笑影喝道:“好!背后急风追至,他只来得及闪了闪。已着了一剑。

但他剑尖回削,也削中那使剑的长袍人一剑。

长袍人仓皇而退,退在一处,一脚扫起一颗大石,往裂缝落去。

项笑影一惊,和身飞前,双手捧住大石。

那后来的长袍人趁此时拔出地上的刀,一刀刺向项笑影背后。

项笑影这时双手捧石。人在半空,根本避无可避。

“可”地一声,这一刀却砍在剑上。

项夫人茹小意及时而至,以剑架住这一刀,可是这一分神之下,另一敌手的一鞭,鞭梢卷得她的头发散披了下来。

这刹那间那长袍剑手的剑已至。

这剑原本是刺向项笑影的,但因茹小意拦在项笑影身前。这一剑半途而止!

茹小意护在丈夫身前,满脸关切,清丽的神情更是坚决。

三人似乎一果。

项笑影喘息道:“你们是谁,这么好的武艺;却不敢报上名号。”

后来的罩袍人冷冷地道:“你激将也没有用,反正我们非杀你不可,也不想让你到地府里告我们一状。

说完这句话,这人突如其来的大叫了一声。

只见他踉跄后退。脚步蹒珊,这才看见裂缝里亮晃晃的伸出了一把剑尖。

第四章漫空飞碟

然后在裂缝阴影里伸出了一个人头。

湛若飞的头。

茹小意喜叫道:“你没有事?”

月亮用在湛若飞的脸上,神情有很大的改变,他道:“下面找不到樊可怜。

茹小意道:“找不到就算了,人平安就好。”湛若飞听了这句活。心头一阵热。

那三个罩袍人,攻击项氏夫妇没有得手,反而一个伤腋下,一个伤足,而对方增援了一个湛若飞。

这时,后来的罩袍人发出一声唿哨。

项笑影低声道:“小心。”

湛若飞道:“伯什么?咱们三个对三个,还会输给他们不成。

项笑影道:“我总觉得他们未尽全力出手。这几句匆匆的对话里,那三个罩袍人,各已抽出一技竹竿,竿上顶有一双奇异的碟子,用手一律,碟子急旋,发出尖锐的呼啸,在竹枝上急转。

湛若飞奇道:“竿运转碟?这在竹竿梢上转碟可以算作一种民间杂耍。在高手相搏时。

从来都沾不上边。

项笑影脸有忧色地道:“只怕这才是他们的趁手兵器。”

他喃喃自问:“那未他们为何不一早亮出来?”

茹小意在旁即道:“因为他们不想被我们认出身份。”

项笑影道:“难道是熟人?”

茹小意道:“至少是他们一亮出独门兵器,江湖中人便可以判断他们是谁。

湛若飞“哦”了一声:“那未是看来这几人在武林中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了。

他们说这几句的时候,那三个罩袍人身上手中,多出七八根竹竿,每根竹竿上顶着一面非瓷非陶的碟子,在激厉的急旋着。

茹小意疾道:“别让他们布阵成形!湛若飞和项笑影都想提剑杀去,但三个罩袍人已同时发动。

他们其中一人竹枝一抖,碟子急旋飞出,旋射项笑影,项笑影身子一侧,及时避过,不料飞碟在半空中抹了一个弯,再飞旋回来,项笑影险被击中。

湛若飞及时挥剑,荡开飞碟。

飞碟受击,居然不落,飞到另一个罩袍人手上的一根空竹枝上,又再度旋转起来。

于是。几十双碟子在竹枝上发出尖锐的声音,不时数双同时破空飞出,来回穿梭,一旦给格开,并不掉落,而飞回最近一名罩袍人的空竹枝上。待另一次飞击。

项笑影心道好险,向湛若飞道:“全仗你这一剑——”

湛著飞截断道:“你守着裂缝,我欠你情。

项笑影一怔,茹小意叫道:“原来你——”她本想笑骂湛若飞居然躲在裂缝里不上来。

看别人有没有替他护法,后来见项笑影舍身不退,守着裂缝,因而大受感动。但是她的话已无法说下去了。

因为三个罩袍人的攻势加强。

漫空飞碟。

项笑影、湛若飞、茹小意挥剑舞个风雨不适,守了一会儿,情知再打下去,只败难胜,都想冲出去与敌人近身搏杀。

对方飞碟一旦发动,聚密相连,三个人根本腾不出来反攻。

到后来,三道剑光,相互防守,才能击开密集的飞匹。

这时也看清楚了碟身,制造十分奇特,碟沿隐有蓝芒。当然是有淬毒的利刃,不过,飞碟多数向项、湛二人、飞向茹小意的主要是截击她的反攻。

三人振剑力守,都无反攻之能。

湛若飞剑法挥洒自如,但以剑道修为,实在茹小意之上。他在裂缝里偷袭对方一剑,因是突击,所以下想杀死对方,但知对方武功非同小可,也出了全力要剁下他足再说,不料对方在剑入肉的刹那翻了开去,只受了轻伤,这一份应变的功力,就已臻江猢一流高手之列,他外表一副没有把对方瞧在眼里的样子,心中也是暗自惊震。

而今他眼见自己三人皆人苦守之境,再这样打下去,只怕会全军区没,他想:自己保护师妹,理所当然。师妹深爱姓项的胖家伙,着他死了,她也伤心,不如自己豁出条性命,成全他们两人好了。

他心中虽觉悲愤,但回心一想:刚才项笑影仗剑守护理缝,也算有义气,也就比较气平,一意要挥剑杀出,拼着挨一两飞碟先伤一敌破阵再说。

就在这时,突然间,乍起了金色的光芒。

金芒不止一片,而是从一片中炸开,炸成七八片,每一片像烟花似的金亮逼人,就似烈阳直射在擦亮的黄金上。

金芒总共七八片,每一片,炸开八九道。每道厉烈无比。

每一道金芒呼啸着,像曳火的流垦尖啸而过,准确无比的各钉在半空中和竹枝上的飞碟。

这刹那问,三个罩袍人的碟子全碎。

三个罩袍人愣然相顾,虽看不见脸色,但眼色之惊惶都写在对机里。

湛若飞、茹小意、项笑影也呆住了。

月亮暗如丝。

一个穿暗赭色的绸袍的人,洒然行了出来。

他手里一张弓。

金芒光辉的大弓弩。

他背后有一壶箭。

箭尾闪闪发光,敢情他的箭是黄金做成的。这样背着一壶黄金箭,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不少麻烦,而且负担奇重。但从这人步伐看来,就像背着一壶鸟羽般轻松。

看他的神情,却更加轻松。

茹小意本来早已见过此人,但因那时在惊惶中,只注意到达个人不但眼睛是亮亮的,而现在更发现他眉字间的英气,逼人而下侵人,而且有一个可爱的笑容。

这笑容使他比起他的实际年龄,至少要年轻上十几岁。茹小意欢悦地叫起来:“樊可怜!”

湛着飞和项笑影却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樊大先生!”

“樊可怜”就是刚才在大地震里救了前小意而自己摔下地底裂缝的樊可怜。

“樊大先生”就是绿林领袖,也是看订台五位见证评判人之一。在大地震的时候,他逃掉了,所以项笑影认得他。(详请参阅《布衣神相)前面几节)

湛苦飞这些年来浪迹江湖,虽然没跟樊大先生朝过面,但对武林中两个箭本人师却早有耳闻:

——一个是飞鱼塘的“金弓神偷”沈星南;一个是绿林的“太阳神偷”樊大先生。这人用金弓金箭,当然不是沈星南;再说,沈星南也没有那么年轻。

樊大先生是绿林首领,虽然没有什么恶名,但也没有清誉。

他们谁也没想到“樊可怜”就是樊大,而樊大先生居然冒地裂之险救了茹小意。

茹小意喜道:“你还没有死呀?”

樊大先生道:“裂缝下黑而不深,我掉下去,一会又爬上来了;你却不在。

茹小意道:“我去叫人来救你呀。

樊大先生道:“我找你不到,怕你出意外,回头来看看。”

茹小意抿嘴笑道:“结果又让你给救了。”

樊大先生笑道:”江湖上,谁救了谁,都难以说定的。

其中一个罩袍人冷冷地道:“现在只是多一个来送死,谁也没救谁。

樊大先生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那罩袍人道:”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樊大先生道:“什么?

罩袍人怒道:“你死定了。

樊大先生用手遮在耳后,凑前问:“吓?”

这次是两个罩袍人间时大声说:“我说,你死定了!

樊大先生笑了笑,仍是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回三个罩袍人都知道樊大先生故意作弄他们,各自尖呼一声,拔刀。

看来,这刀才是他们的趁手兵器。

就在这时,金芒又起,一闪面过。

“叮”的一声,“唆、唆”两声。

三个罩袍人,都没有再动。

甚至连眼睛也不敢多看一看。

在这回不及的瞬间,樊大先生已发了三箭。

没有人看得清楚他哪一箭先发、哪一箭后发,只来得及瞥见,后来的罩袍人出于较快,拔刀在乎,但金矢射中他的弯刀,刀脱手飞出,长空一闪,不知落到哪里去。

其余两支箭,一支插入罩袍人头上,显然是穿过他的发茨,另一支则射中另一罩袍人腰间刀愕上,串连了刀鞘,这变化使得罩袍人连拔刀的勇气都被击碎了。

樊大先生笑道:“别动手,你动手,我就出箭。

三个罩袍人忽然尖啸,掠起。

樊大先生从容地看着三人拔起,脸带微笑,从容拔箭,搭箭于弓。

这几个动作,做得从容无比;看去悠闲淡定,其实却迅快绝伦。

只是三个罩袍人身子疾沉,跃下裂缝。

这连樊大先生都设想到。

三个罩袍人落了下去,湛若飞大喝一声“休走!也想跃下追击。

樊大先生道:“穷寇莫追,裂缝底有南道,通那边山谷,追下去危险!

茹小意也叫道:“不要追了。。

湛若飞止步,月色下,神情很是潦落。

项笑影向樊大先生一揖,正要说话,樊大先生截道:“项大侠你要是看得起。咱们就做个兄弟。

他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十分突兀,使提三人俱有一怔;要知道樊大先生是绿林中人,并非正派,而项笑影是将军之后,行侠江湖的,跟樊大先生无深交,樊大突然提出结义之事,令项笑影也大为愣然。

项笑影怔了一怔,正寻思应对之际。樊大笑道:“咱们是江彻人,一是一,二是二,不掉虚文,不装仁义,在下虽慕项兄侠名。但未致有求结交之意,只是尊夫人神客品貌,玉洁冰清,确令在下心仪倾慕,在下求与项兄结义,是想借此在他日江湖风波中。在下得一正当名份,得以保护搜夫人。”樊大正色道:“你不要性我直接,我心中却如此想,我对烃夫人敬之慕之,却全无亵读之念。说罢双目发弓,发出神光,迟祝项笑影。

项笑影心中极爱夫人,自己乃阉党追杀对象,惊弓之鸟,无法保护茹小意。以致使她随己浪荡天涯。并且痛失爱儿.心里也痛惜内疚,听得樊大如此说,知道他也倾慕爱妻,不知怎的,反而生了一种深情,道:“承蒙樊大先生看得起我。我一一一”

樊大道:“别说客气话。项兄侠者胸怀,我素仰义。如果肯下文结义,就请收下我这个弟弟。说罢一头就拜了下去,吓得项笑影也慌忙下对拜,心中暗喜爱妻得如此高手相护,可以不虑险难。

茹小意没有想到樊大先生如此坦荡,直接道明对自己倾慕,饶是她大方,也不禁飞红了脸;樊大与项笑影对拜之后。扶起项笑影,又向茹小意一头拜下,叫道:“嫂子,请受我三拜。

茹小意慌得不知如何应付,裙据挥动,仍是受了他三拜,只笑着道:“我可没有回礼。

樊大亮着眼站得英挺道:“嫂子是长辈,不必施礼。回身一步就走到湛若飞身前。

湛若飞见樊大先生与项笑影结义,并大胆吐露对茹小意倾慕之憎,自形猥琐,又妒又恨,心中十分难受,正要悄然退去,没想到樊大先生又找上了自己。

樊大先生道:“湛兄。

湛若飞道:“我为人孤僻,不喜欢与人称兄道弟。

樊大先生道:“其实真正慕念项夫人的;湛兄比我更深,梦魂牵丝,朝思暮想,项大哥又何会不知?但以大哥宏伟气量,何须隐瞒,我们三人既同所应,惟盼大哥与嫂子相爱白头,不是件更能了心头相思债的事吗?

樊大先生又道:“如果湛兄不弃。咱们两人,合称‘慕嫂失意人’,创‘失意帮’.你是帮主,咱是副帮主,联络天下憎场失意者,共叙失意事,岂不快哉!

湛若飞听了樊大先生这个匪夷所思的建议。可以说是目瞪口呆,自己心中多年杂念的事,居然给一个陌生人但然道破,而且对方神色自若,坦荡非凡。又觉得原本孤独一人,为情所苦,现在忽多个多憎失意人,心中却比较舒服了一些。

樊大先生道:“怎么?著湛兄嫌我出身不好,我跟绿林道上一刀两断,又如何?”湛若飞也给此人道出了豪气,大声道:“英雄莫问出处,我浪迹江湖,毫无建树,又好得了哪里去!”

樊大先生竖起拇指道:“好!好汉只问有情无。

返首向项笑影道:“大哥,我们两个,对你可羡极慕极。谨此愿大哥大嫂情长万里,福寿添了!

湛若飞也想说几句活,但就是心头发苦,说不出来。

项笑影挽住茹小意的手,满脸幸福地笑阵道:“也有你这样的弟弟!

樊大先生笑道:“他日小弟在江湖上,可不能再做那乖戾荒诞的事,否则人家会说,有其弟必有其兄,可害苦了哥哥也!”

项笑影也打趣道:“那时候,可要家法处置了。

樊大先生伸了一伸舌头,忽见天空七色烟花,淬然而起,又似龙首掉尾,口转爆射之处,最后凝在半空,成了一朵极亮的金花。

樊大先生正色道:“帮里有事,小弟要去一趟。

说罢拿起三根黛色竹筒,交给项笑影、茹小意和湛若飞手上,道:“若有任何召唤,燃着一根扔向长空,小弟会尽速赶到。

项笑影感激盛情道:“做哥哥的不会有事,你放心料理事情去吧。”

樊大先生亮着眼,向茹小意深深一福,道:“嫂子,他日见着了,可别与哥哥取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

然后转身向湛若飞道:“湛兄,莫忘了咱们组‘失意帮’联络天下情关闯不过的失意人之大业!”

说罢向西北方急掠而去,荒地里只见他背上的金箭在黑色里晃亮。

项笑影目送樊大先生,感咽地道:“武林里出了这等人材!”

茹小意娇笑道:“你呀,就忘了有个替你招揽豪杰的妻子!”

项笑影道:“我还没责打我的夫人招蜂引蝶哩!

前小意撒娇追他:“你敢!”

笑骂时见湛若飞痴痴的望着荒山,原来曙色里有三只黄蝶,忽高忽低,在西沉日下面舞回翔,其中二只黄蝶依傍相随,状甚亲热,另一只却显得落拓孤零,湛若飞看得长叹一声。

这时刚刚黎明,一切都是将醒来回,最寒冷荒凉的时分,湛若飞没跟项氏夫妇招呼,飘然而去。

第五章上豆于

项笑影见他伶仃,想追上前,茹小意挽住他衣袖。娇媚地问:“你要做什么?:

项笑影道:“他……这样子,会气苦的,我去劝他几句。

茹小意白了丈夫一眼,道:“你这样去劝他,又如何劝得开,难道你要把我让给他不成?”她怕项笑影把师兄追了回来,又纠缠个不休,心里较为欣赏樊大先生的坦荡激情,对湛若飞夹缠不清,心中有些厌弃,但又为他的痴情而感动。

其实一个女子,纵不爱对方,也不去反对对方向她追求,何况茹小意已经是一个少妇了。不过,这样的心情,茹小意自己并没有察觉,她只知道深爱她的丈夫;从未想过要背弃他。

项笑影听了他妻子的话,驻足不迫,只叹道:“自古多情空遗恨……”

茹小意笑着用手指一捺他的额顶道:“只便宜了你这无情人“红色的月亮下,项夫人茹小意看来娇艳微红,媚丽绝伦,虽然在地震时弄污几处,但在荒地乍见这女子,仿佛除了“红颜”二字,就没有更贴切的形容。少女的娇美是乍咳乍喜,她都有,只是添增了风情,比起来,像初冒风枝的蕊芽,何等新绿,但长到了深秋,才知道原来可以变得通身酡红,才算真美。

项笑影忍不住在她额上一吻。

茹小意忙推开他:“看你,乱没正经的……月亮都脸红啦。

项笑影抬头望月,笑道:“月亮本来就是红的。”忽然想起月亮的变色是因为地反之后,因而想起李布衣闯五遁阵的安危,便道:“我还是要回青玎谷去……”

“别说了。”茹小意打断他道:”我就知道你无情……”眼波流转,一捺他圆浑浑的脸腮道:“但是呀,总算够义气……”

于是夫妻二人。绕道返回青可谷。

离“一线天”二十里处,却见有一个神情冷峻的少年人、粗手大嘴,手里有一根三棱钢把,但却有一种坚忍不拔的感觉。

项笑影凄前问:“憎教小兄弟,青玎谷里的战斗,有什么结果?”

那少年人双眉一沉,随即又挑了起来,给人感觉那一沉像有千斤,而一挑又有万钧之力,他道:“你们要找李神相?”

项笑影喜道:“你见过他了?”既然有人见过李布衣,那么想必是破了五遁阵。

少年人扬首道:“他受伤了/

项笑影的笑容冻结在脸上,茹小意问:”小兄弟你是淮?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李神相尸

少年人的眼光看向茹小意,脸上忽起了一些极纫徽的波动,但那只修柳枝抑过水面,桩访迅即平伏,少年人再也役望前小意,只是直:“我为什么要口答你?你们是什么人?跟李叔叔是敌是友?”

少年人反问了三个问题,项笑影听出少年人跟李布衣有着深厚的关系,想起近日江湖上盛传有一位少年人常向卒布衣身边,于是问:“小兄弟是……傅晚飞傅少侠?”

少年人震疑地遭:”你……你怎么知我的名字?”

项笑影笑道:“傅少侠冈陀李补相,行侠仗义,江湖上已有传闻哩。”

傅晚飞道:“那么,这位大侠是……?”

项笑影兴致勃勃地道:“我是项笑影,她是我的夫人,如没有他出手;我两夫妇就早不在人世了,李神相有没有向你提过我们?

傅晚飞微笑摇摇头。

项笑影解嘲地道:“哎呀,李神相着实救人大多了,要提也轮不到我。

茹小意却问:“傅小侠。李神相伤重否?”

傅晚飞脸色凝重,道:“很重。

项笑影顿时紧张了起来:“有没有危险。

傅晚飞沉声道:“现在还很难说。

项笑影担忧道:“那就是很严重了。”

茹小意道:“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李神相?”

傅晚飞疑惑地看了看茹小意,再者看项笑影,项笑影忙道:“我们真是李神相的故交。

绝无恶意。”

傅晚飞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姑且信你们一次吧。”转身奔去。

项笑影、茹小意紧跟傅晚飞疾行,约莫过了十六八里。天色已亮,到了一处书院前。这书院离青可谷较远,地震时波及渐为轻微,但教四书五经其中一个老师已被吓晕,给人抬了回去急救。剩下的学生倒没什么损伤,循噪喧哗,可大大的趁这虚隙,丢掉经文背诵,好好的牛皮一番。

项笑影和茹小意见傅晚飞把他们带来书院,不禁有些错愕,正待要问,傅晚飞道:“李叔叔怕仇家来犯,故意躲在此处,不惹人注目。

随后傅晚飞带项氏夫妇进入后院,后院原是学生们居宿之处。此际学生们都到堂前热闹去了。后院静悄悄的并元人影。

傅晚飞道:“你们稍候一下,我给你们通报。项笑影谢过。傅晚飞使推开一扇本来紧掩的门扉。走了进去。

未几。傅晚飞施然行了出来,道:“李叔叔请二位入内。项氏夫妇人室,只见室内非常奇書網電子書素雅,燃有重香,有一干净之卧床,似为寝室。

傅晚飞端壶倒茶,请二人道:“沿途跋涉,想必累了,李叔叔请二位用茶。

项笑影道:”李神相伤势如何,我夫妇急于一见。

傅晚飞道:“既然二位心急,用茶后我带二位去。

项笑影道:“怎么?李神相还不在这里?

傅晚飞道:“是在这里,不过这不是入口处。

项笑影即起身道:“心里悬念李神相伤势,未见之前,焉思茶饭!

傅晚飞霍然而起,神色端然地道:“李叔叔救你们二人。救得好!他刚才也跟我提到,当日出手相救,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善举之一。我刚才是特意试探你们,如项大侠不急,那就不是项大侠了。而今一试,多有冒犯,请二位恕罪。

项笑影没料到达人小小年纪,试人竟如此不动声色,但随即释然,笑道:“这都是为了李神相安全,事关重大,应该如此!却不知小兄弟相信在下是……”

傅晚飞决然道:“再要不信,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贻笑武林了。

项笑影忙道:“少侠言重了。

傅晚飞站得笔挺地道:“两位,请。

三人走出院子,项氏夫妇只见院子里只有一株千里将军柏。一口古井,地下石板断裂多处,青苔满布,除了一些杂草外.并没有其他事物,都觉纳闷。

傅晚飞用手一指道:“李叔叔就藏身在天井之内。

项笑影一听,心里头倒是一沉。李布衣要匿藏于枯井里,受伤必重,因恐仇家追杀,才敢如此,心里盘算着要替他护法,傅晚飞道:“项大侠请下古井。

项笑影伸首往井里探着,一面叫道:“李神相……”

倏地,一只钩子,自井里疾伸,钧向项笑影颈项。

项笑影反应奇快,急往后一缩。

同时间,将军柏上电疾的闪下一人,一掌推向项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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