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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6 (不缺章) 三月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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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见礼,余舒观这冯强面有红光。精神抖擞,下盘扎实,既知是个练家子,便多几分笑容,是为稍后请教。

    周老板惦记着宅院风水,没多说外话,就引着余舒入院。

    余舒让他找了两个力大的杂工,将置在院墙下的几口鼎挖出来。只留了两口分别在东北和西南角,在东墙下挖了一道水沟,从后院厨房引出,仆妇平日的洗菜淘米水从此经过,直接流入门外地沟。

    做好这些,她丈量了东西两墙到院中的距离,把她带来的两盆花木分别摆放在两处应星之位上,对周老板叮嘱道:

    “此后只可在东西两侧栽树。不宜多,这两盆白菖蒲,每日浇水,寒冬无需加护,若有枯叶离枝,及时清理即可,这花不娇贵。很好养,需知不要让它死了。”

    周老板听的连连点头,并未求详解,是因知易者自珍,不喜外露学问。然那位镖头却要直爽一些,径自指着临近那盆菖蒲问道:

    “余先生,这样就行了吗,我听说咱们这院子里缺少木气,摆两盆花会不会太少。”

    余舒正要解释,就听周老板咳嗽一声,道:“老冯,余先生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又何须多问。”

    冯强憨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他弄不好吗。”

    “咳咳。”周老板又咳两声,打断他的话,尴尬地扭头对余舒道:“我这兄弟口齿笨拙,并未有其他意思。”

    “不碍,”余舒摆摆手,大方解释道:“菖蒲本有防疫除邪之用,制酒可避病,燃叶可驱虫,这宅中确是不足木气,是故我在风水流向上引水生木,疏通关节,便解了窘境,回头周老板再在院中栽树即可,不急一时。”

    她讲的直白,几人多少有听懂一些,那冯强先前见余舒年少,模样生的又太过秀气,恐是个绣花枕头,现在一来就觉得她要比那些眼高于顶、不屑与人的易师强多了。

    收拾好宅院,周老板因余舒买这两盆菖蒲,又封了十两银子给她,余舒客气了几句,便顺势收下了,这两盆花用掉她五两银,如此还赚五两。

    办好了正事,周老板又提请余舒吃酒之事,余舒这回没有拒绝,在赵庆辉的提议下,几人去了孙记酒馆。

    孙记到了中午,客人稍多,他们去的迟了,楼上已经没有雅座,周老板原本是想换地方,但见余舒同那孙掌柜打招呼,听赵庆辉说她之前就在这家酒馆门外摆卦摊,便打消主意。

    酒菜摆上,浅聊几句,余舒就把话题带到了武学上。

    “三位都是习武之人,听说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便会有内力而生,不知是真是假。”

    冯强道:“自是真的,这还能作假么。”

    “哦,”余舒面露好奇:“冯镖头可否露一手让我开开眼界。”

    冯强摆手道:“我是重练外功之人,并不擅长内力,你要想见识,得去问我大哥。”

    余舒将目光移到周老板身上,后者笑笑,伸出大拇指,在桌角上按了一下,余舒探头去看,竟见桌面上留下个清晰可辨的指印,显然这就是内力所为了。

    余舒少许惊讶,想不到赵庆辉这舅舅看上去文弱,还有这么一手功夫,难怪能打理一家镖局,开到京城。

    心中有数,余舒便露出欲言又止之色,周老板看到,主动询问:“余先生这是怎了,有什么话不妨讲。”

    余舒先叹一口气,才直白道:“是这样,我月前逢得一友,他身受伤病,找来郎中诊治,说是内伤,他在京城举目无亲,只得我一个人亲近,我想找法子为他疗养,因不懂武学,不得要领,想请问周老板有没有办法。”

    三人听后,面色各异,那周老板先开口道:“余先生想来不知,这内功疗伤,并非是件容易事,我虽是擅长内功,却不懂疗伤之道,即便有心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余舒其实并没打算要对方为景尘疗伤,不然计都星发作起来,岂不是害了人家,听周老板这么一说,不觉得失望,反而有了头绪。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周老板又劝慰道:“这内伤不比病痛,要不了人命,多注意休养,买些补药吃吃,只要不是伤的太重,多则三五个月便能康复。”

    “嗯。”余舒点点头,暗自苦笑,若景尘的伤势三五个月能好,她也不用这么费周折了。

    因席间提了这么一桩事,几人多少失了酒性,一壶酒后,未再续杯,余舒心不在焉地吃着菜,偶听到楼梯上咄咄脚步声,有人醉言醉语,就抬了头去看。

    只见楼梯转角处,一个身穿草青锻袍的公子正扶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年下楼,那少年应是喝醉酒,脚步摇摇晃晃,余舒他们这一桌就坐在楼梯侧边上,从她这个角度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那公子背脊,却刚好能瞧见那少年醉红了的俏脸,不由暗啧一声,论相貌,她如今见过的,只有夏明明能够同比。

    别说她将男比女是眼花,这般红润醉态,百分百是个姑娘家。

    “我没、没醉,不用扶我,唔,我自己、自己走,嗝。”

    余舒将视线收回来,听到这声醉语,忍不住又挑眼去看,那两人已经下了楼,走往门口,背影相彰,余舒正瞧着那扶人的公子身后有些眼熟,余光一扫,就见前头不远处地上掉落了一只粉绿的荷包。

    她稍作迟疑,便放下酒杯赶上前,一边弯腰去捡,一边喊住前面的人:

    “诶,等等。”

    酒馆里声音太嘈杂,前面的人没有听到她喊叫,走出门,等她捡起那荷包,抬头不见那俩人,捏捏荷包里分量,摸到了银票纸张和银块,暗道一声麻烦,扭头和周老板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追出去。

    她现在是祸运缠身,能多做一件好事,就当是积德了。

    她跑出门,站在门前台阶上左右一看,见到那两人往西边街口走,遂跳下台阶追上去,怕人多挤没了影,边追边喊道:

    “等等,你们掉了东西!”

    偏那俩人头也不回,走到街口,就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余舒眼看这他们两个上了马车,聋子一样,白费她喉咙,心中不快,眼看也追不上去,便掂了掂手中荷包,试了下分量,眯起眼睛,踮脚跳起来,瞅着了那马车车窗的方向,使劲儿抛了出去——

    “嗖”地一下,那装有银块的荷包不偏不倚打进了窗子里,这是余舒在林中打麻雀练出的准头,十打九中。

    下一刻就见那车窗撩开,有人捂着额头探看出来,余舒正打算拍手走人,猛一瞧见那窗边露出的脸孔,微微张开了嘴巴,稍一愣神,她便抬袖挡脸,掉头就往回走,默默安慰自己那人没有瞧见她。

    马车上,薛睿分明瞧见了余舒的人影,也瞧见了她闪躲的样子,啼笑皆非地揉了揉额头,想到数月前义阳城初见时光,心中一动,就将手中荷包放在醉倒在车中的少年身旁,撩起了车帘跳下车,对那车夫交待了一句,便朝着余舒不见的方向追过去。

    “送你们郡主回王府,莫向姑母提起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跟随

    余舒闷头往回跑了一段,扭头看到那街头的马车不见,才放慢脚步,走回酒馆。

    一桌酒菜吃的差不多,周老板看余舒回来,问她可否吃好,便叫来小二结账,几人在酒馆门前道别,余舒并没看到行人来往的街对面站的那个男人。

    今上午赚了五两,余舒就在街头上的点心铺子称了一斤花饼糖糕。

    薛睿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余舒身后,看着余舒进了点心铺子,过了一会儿出来,手里拎着几包,手上捏着一块,边吃边走。

    这种过去在他看来是陋习的行为,由她做起来,倒显得再自然不过,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一起去逛三清会,在路面买早点吃,那是他头一次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吃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旁若无人的感觉还不赖。

    他没急着过去打招呼,一来是怕她见到他再掉头跑掉,二来是好奇想瞧瞧她每天都做些什么。

    余舒在街角找到一家有书阁的易馆,不同于义阳城的易馆出入要拿书牌,这里和普通的书铺一样可以自由出入,不过没有可供抄书的地方,想看书就必须要买,她前阵子在这里翻到几本书,正适合余小修的程度,当时手头紧没有买,今天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卖出去。

    薛睿跟着余舒一起进了易馆,看她钻进后堂书间,就佯作在大厅里转悠,等了一阵子,不见她出来,稍作迟疑,便找了进去。

    这易馆后头的书阁不大,书架摆了四五排。里面有几个客人,薛睿沿着书架侧边走了几步,就看到正弯腰蹲在一个书架下面翻找的余舒,他没有上前,而是退到另一排书架后面,随手捡了一本书翻看,偶尔扭头隔着架子看她一眼,等着她挑选好。

    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薛睿低头笑笑,那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做的事,谁想过了这么久,他还会清楚地记得,该怪他的记性好。还是怪她太让人难忘。

    余舒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之前看好的那两本书,欣喜地拍拍上头灰尘,拿了出去算钱,丝毫没有察觉书架另一头陪着她站了半天的那个人。

    离开秋桂坊,路上行人渐少,余舒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走在她身后不远的薛睿。可是她这会儿正忙,手臂下夹着点心包,一边翻书看,嘴里还叼着一块糕饼,路都没工夫看,哪有工夫回头。

    薛睿看四周人少,不怕她钻进人堆跑不见,就要上前去招呼。手刚抬起来,没唤出声,就见前头巷子里突然冲出一条褐皮狗,看着了余舒,刹腿停在路边,一横身挡在她道前,就是一通狂吠:

    “呜汪。汪汪!”

    余舒被这狗叫声吓了一跳,把眼从书上挪开,看到前面四五步外正冲着她滴口水的恶犬,整个人僵在那里,脸上快要哭出来。

    要说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她看到就汗毛直立的东西。头一号就属这个了。

    “汪汪汪!”

    “别、别过来啊。”

    余舒两腿发软,一手虚挡在身前,左右看看,心知她跑不过狗,就瞅准了前头一棵矮树,干咽了唾沫,把手里头吃了一半的点心丢向那恶狗身后,趁着它掉头的工夫,撒腿就往前跑,边跑边把书本往怀里塞,到了树下,听见后面狗叫声追上来,她两手抱着树干死命地往上爬,慌乱中,一只鞋子蹬掉在地上。

    “汪汪汪!”

    余舒上了树,抱着树干,惊魂未定地看着树底下那只凶巴巴地冲着她呲牙咧嘴的狗,出了一脑门的汗。这狗抬起两条前腿扒在树上试了几次,跳不上去,最后就低头叼了余舒掉在地上的鞋子,泄愤地乱咬。

    不远处薛睿看到这一幕,早就笑的抖起肩膀,然而目光一转,看到树上瑟瑟发抖的余舒,方意识到她是真的害怕,这便收拾起笑容,大步走上前去。

    “需要帮忙吗?”

    余舒正发愁怎么把这癞皮狗撵走,耳中听到一声问询,抬头看,便见到有个人朝树下走来,刚一看清楚人脸,她就有种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感觉。

    她亲眼见他坐马车走了,怎么又冒出来,安陵城有这么小吗?

    说来可笑,那褐皮狗对余舒凶恶,见了走到它跟前的薛睿,却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去扑咬余舒的鞋子。

    余舒瞧着这气人的一幕,闷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附近办事,刚巧路过,”薛睿一脸正经道,再怎么说,尾随一名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

    余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忽地想到在孙记酒馆同他一道的那位俊俏“公子”,脸上浮起了怪笑:

    “哦,办事啊。”

    薛睿看她笑容古怪,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正待再说什么,身旁的大狗突然一蹦一跳地冲着树上凶叫起来:

    “呜汪汪汪!”

    “啊!”

    余舒吓的差点从树上跌下来,两手两脚抱死了树干,从薛睿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见她掉了鞋子的那只左脚,雪白的袜套脱落一半,露出小巧圆润的脚踝,颤颤巍巍,那一抹莹白,恍了他眼。

    薛睿轻咳一声,尚且君子地避开视线,这么一打岔,倒是没了逗她的心思,沉下脸,一脚震在地面上,对着那不住狂吠地恶狗喝斥一声:

    “走开!”

    这狗东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看到余舒怕它,就穷追不舍,看到薛睿厉害,夹着脖子扭头就跑了,嘴里头还叼着余舒那只鞋子。

    赶跑了这恶狗,薛睿仰头对着树上道:

    “没事了,你快下来吧,爬那么高别再摔着。”

    余舒探出小半个脑袋,见那狗跑没了影儿。长吁一口气,看着树下薛睿,吃不准刚才她被狗追的狼狈逃窜的丢人样子,有没有被他瞧见。

    “是不是下不来,”薛睿伸长手,刚好够着树杈,“来,我扶你。”

    没了狗。余舒警报解除,还怕什么,就对他摆摆手,“不用,你往边上走走。”

    薛睿看着她嫌弃的手势。笑了笑,从善如流地退开两步,就见余舒两手勾着树干,猴儿一样灵活地翻身出溜下来,两手一松,稳稳跳落在地上,背对着他,理了理衣服。才扭过头冲他道谢:

    “谢谢啊。”

    “不客气。”他临时起兴跟上来,能看到她抱头鼠窜的仓皇样儿,够他笑上几天的。

    薛睿摆出一副好人脸,若要余舒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只怕就不会向他道谢了。

    “那没事我就走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快去吧,回头见啊。”余舒若无其事地朝薛睿挥挥手。不等他应声,扭头就要溜,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笑声:

    “等等,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回去?”

    余舒脚步一顿,停下来,扭头狐疑地看看薛睿。顺着他若有所指的目光,低头审视到脚上,看见快要脱落的袜子,这才迟钝地察觉到少了一只鞋子,“嗖”地把那只脚缩到腿后头。尴尬地两只眼睛乱瞟,暗骂一声臭狗。

    这下可好,难道要她光着一只脚回家去?

    “。。。。。。”

    “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见她尴尬,薛睿没有取笑,留下一声,便折身往来时的路回走。

    余舒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果真光着一只脚回家,且不说让路人看见不成体统,回到家让余小修发现,一准念叨她个没完。

    她见薛睿走远了,就背靠着树,提上袜子,见有行人从旁路过,就假装掏了书出来看,把那只脚藏在身后,就这么等了半天,都不见他人回来。

    “该不会是在戏弄我吧。”余舒嘀咕一句,不打算再等下去,想想再往前走两条街,就有家裁缝铺子,过去买双鞋子凑合穿,便把书卷卷插进后腰带,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活该她点背,刚到前头巷口,就遇上一家出来倒脏水,一盆子从门中泼出来,她反应不及,单脚往后跳了两步,眼瞅着一屁股就要跌坐在地上,从背后健步追上一人,伸来一只手掌,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轻责: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吗?”

    她后仰了脑袋,就见到薛睿微微喘气的帅气脸庞,目光扫到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顺着阳光的角度,窥见他额角若隐若现的半寸伤痕,义阳旧事一桩桩涌上心头,这张同记忆重叠的脸孔,蓦然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薛睿没发觉余舒异样,扶着她靠墙站好,将手臂下夹的纸包递给她:

    “换上吧。”

    他找到成衣铺子,才发现身上没带银两,怕她等急,又跑到秋桂坊的当铺去点了一块玉佩换钱,是故耽搁了这半天,就怕她跑了,她还是跑了。

    余舒回过神,压住心中一丝慌乱,接过他递来纸包,转过身,背对着他把鞋子换上,竟然发现他买来的鞋子十分合脚,不大不小刚刚好。

    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怀疑地扭头询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鞋子?“

    薛睿总不好说刚才在树上看到她的脚所以心中有数,就玩笑道:

    “女儿家的脚能有多大,一看便知了。”

    谁想这句玩笑话会被余舒当成了真,只把他当成是风流人物,联想到他显赫家世,还有今天在酒楼里见到的那个和他同行的俊俏“少年”,越发觉得如此。

    这么一来,她便释怀,暗为方才那点儿心动好笑,论岁数,她实则比他大上七八,会被一个青年人迷惑,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我身上钱都花光,改日再把鞋子钱还给你。”余舒说着,将她换掉的那独只鞋子用纸包起来,神色自然地同他道别:

    “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有什么事赶紧去做吧,回头见。”

    看她神情自然,没了之前躲闪,薛睿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可见时候真的不早,就没细究,朝她点点头,两人一东一西,背到相离,走出十几步,薛睿忽然转身,冲着余舒背影大声道:

    “阿舒,下次莫要再用钱袋砸我的头。”

    前头不远处,余舒脚步一绊,刚才还稳健的步伐顿时换成了小跑,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呵呵,”薛睿笑着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地额头,心情大好地转过身,顺着夕阳往回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死了? T

脚袍子,束腰束腕,头上正经绾了簪髻,标准的易客打扮,但见人家一 
个牵马的小厮身上料子都是明缎,她这身布料,不知不觉就寒碜了。 

余舒走这一条街市,路旁铺面整整齐齐,不是红瓦粉墙,就是青 
砖白地,大街上几乎见不到游走的摊贩,不似城南各处叫卖声喧耳,少 
几分嘈杂,多几分安宁,就连几条街外的道观响起钟鸣都可耳闻。 

一街之隔,差在南北,余舒心有所感暗令自己言行谨慎,最近她 
麻烦事不少,又不能不出门,只有尽量避免惹祸。 

余舒按照来之前打听到的去处,找到了 〃祥和易馆〃 ,城北的易馆 
不似城南欢 〃扎堆〃 ,一家是一家,当然也有类似于秋桂坊和万象 
街这样的地方,不过那里往往人多是非,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去。 

余舒如今是十分后悔当初弄丢了景尘给她的那块黄霜石,假如有那 
挡厄的石头在,她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整日提心吊胆。 

她之所以急着撵走夏明明,就是出于这方面考虑,上一回景尘的计都 
星发作,夏明明就差点死在船上,这回不知有多大的麻烦等在前头,她 
又不能一天到晚顾着她,早点把她打发回家,省的日后受罪。 

要进祥和易馆的书阁需要先纳二十两银子,余舒咬咬牙交了,拿 
着换好的书帖进了后堂,见到满眼的书架书柜,顿时觉得这二十两银子 
没白花,这地方正适点她这种抄书来看的人。 

大易馆的书阁通常不许人随便出入,相对应是你花钱进去,就可 
以随便抄阅,只是不许把书带走,要么只能花钱买下,这点是同义阳城 
三家大易馆的规矩如出一辙。 
比较好的是,这里还有茶点供应,虽是一小份,但足够余舒顶 
饥,挨过午饭。 

在书阁里泡了半日,余舒看夕阳晒进窗子,就整理了抄录好的篇 
段,收拾离开,打算到驿馆去接夏明明。 

走到易馆门前见外面停下两顶轿子,正挡在台阶门口,余舒就往 
边上挪了挪,想等人家先过去。 

一前一后打轿子里走下来两位年轻小姐,身段窈宨,都拿团扇遮挡 
着半张面孔,让余舒好奇多看两眼的她们一模似样的穿著。 

裁剪合宜的鹅黄绸子窄袖掐着腰身,下搭一条碎花褶子长裙,外罩 
一件轻飘飘的纱衣, 腰间挂着八宝玲珑珠,香囊香串,扇柄坠着红蒲 
穗,扇面一个绣着鱼穿莲,一个绣着蝶恋花。 

察觉到余舒的视线,那扇面是蝶恋花的小姐瞪了她一眼,余舒接受 
到这不善的目光,忙扭过头假装路人, 是怕遇上什么不讲理的千金小 
姐,被当成登徒浪子当街收拾一顿。 

还好那两人没多和她计较,相并进了易馆大门,余舒蹭蹭鼻尖泛起 
的香气,从她们背后离开,没看到她们刚进去易馆大门,就有坐堂的 
易客迎了上来,引着上前,两人说话声消失在书阁门后: 

〃星璇说的就是这家易馆么? 〃 

〃是祥和没错,找找吧,她说那本书应该就在这里头。 〃 

… 

夏明明到底没有写成家书,余舒没有真的把她丢街上,把她从驿馆 
领回家中,就没再搭理过她一句话,是想孤立她几天,让她知难而退。 

夜里头,余舒睡不着爬起来算帐,书桌上零零碎碎摆的都是铜板 
银角,金宝闻到钱味儿,几次想要从她的裤腿爬上桌子,都被她揪掉 
了,急的在她脚边打转,唧唧咋咋乱叫,把睡得正香的余小修都给吵醒 
了。 


〃姐,你怎么还没睡。 〃 余小修揉着眼睛从屏风后头探出个脑 
袋。 


等下就睡, 〃余舒看他被吵醒,弯腰把罪魁祸首的金宝从地上捏 
起来,戳着它的脑门, 〃再吵吵就把你关笼子里。 〃 

〃唧! 〃 金宝不吃恫吓,四肢乱划,试图从她手里挣脱开跳到桌 
上,不放弃和那一堆银块银角亲密接触的机会。 

余小修打着哈哈走过来,替金宝说情: 〃你就给它一个玩呗,省的 
它闹腾。 〃 

余舒不像余小修这么惯着金宝,随手就抓了桌上竹笼把它塞进去, 
递给余小修道: 〃给它玩又不知道藏哪儿去,它要钱干什么,还能拿出 
去花不成,嗤。 〃 

余小修爱莫能助,只好同情地看着笼子里垂头丧气的金宝。 
〃啊! 〃 

一声惊叫在这三更半夜里响透了院子,余小修 〃吓〃 了一声,余舒 
眉头一皱,放下算盘站起身就往外走,这叫声分明是从夏明明房里传出 
来。 


出到院子里,景尘刚好也开了房门走出来,余舒看他披着一件单衣 
裳,就对他摆手道: 〃别出来,我去看看。 〃 
景尘现今知道男女有别,不用余舒说也不会往夏明明房里闯,就站 
在门口,没再上前,眼睛看着余舒方向,谨防有什么意外。 

夏明明的房门关着,院子里没见别的人影,余舒抓了靠墙放的铁 
锹,伸手去敲夏明明的房门: 
〃明明、明明你怎么了,开门。 〃 

里面不见应,余舒趴在门上听了听,闻到屋里断断续续的哭声,看 
看紧闭的房门,怕她在屋里出什么事,情急之下,就拿铁锹插进门缝 
里,一使劲儿撬开了里头门闩。 

屋里头黑洞洞的,尚能看见人影,没发现小贼小偷什么的,余舒 
摸黑把灯点着了,就看夏明明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地搂着膝盖哭。 

余小修在房门外探头探脑,不好进来。 

余舒放下铁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推推她: 〃怎么了这是, 
睡呓症了吧,好好的哭什么,乱喊乱叫的不知道大晚上别人都要睡觉 
啊。 〃 

夏明明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汗湿的脸,灯光下面色惨白,要不 
是余舒胆大,能被她这鬼样子吓个半死。 

〃你〃 

〃死了,死了,〃 夏明明声音抽搐,目露惊恐。 

余舒心里头一咯噔,想起来夏明明那梦人生死的能耐,当即抓住她 
的肩膀问道: 〃谁死了,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 

〃…四姐,是我四姐。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史书苑 T

〃…四姐,是我四姐。 〃 

余舒哑然,看着夏明明哭的发白的脸,想起来她偶尔提起过那个 
〃四姐〃,似是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先别慌,同我说说,你都梦到什么了? 〃 

夏明明抓紧了被子哭声道: 〃血、我梦到我四姐被人害了,是一个 
下雨的晚上,有人从窗子潜进她房里,把她杀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四姐、我四姐她会死,会死。。。〃 

余舒眼皮跳跳,安抚道: 〃你先别哭,能确定这梦准吗,万许只是 
个梦呢? 〃 

夏明明抱着脑袋,摇着头语无伦次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 
就是梦到她出事了。 〃 

余舒心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犹豫出声: 〃那你要不要尽快写信 
回家,能赶得上吗? 〃 

〃写、写信回家? 〃 夏明明哭巴巴地瞅着余舒。 

〃是啊,〃 余舒只当她是吓晕了头,按着她肩膀道: 〃你只是梦到 
了,人不是还没死呢吗,早一步通知家里,或许就能躲过去。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觉得悬,夏明明不知家在何处,但从京城写信 
回去,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吧,人要该死早死了,哪等得及她预警。 

哪想夏明明听了余舒的话,猛地就顿住了哭声,抓住余舒的手道: 
〃对、对,我得去通知她,得让她躲过去。 〃 

余舒看她情绪激动,不敢提醒她时间或许赶不上,安抚道: 〃好, 
那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驿馆写信,咱们挑一匹快马去送。 〃 

〃不,不用写信, 〃 夏明明摇摇头、着急地吸着鼻涕道: 〃天一亮 
我就去找她,她就在京城里。 〃 

〃啊? 〃 余舒惊讶道: 〃你这个四姐在京城吗? 〃 

她还以为夏明明在京城举目无亲,闹了半天人家姐姐就在这儿。 

夏明明抹抹眼泪,这时也顾不得瞒不瞒余舒: 〃对,她就在太史书 
苑学易。 〃 

余舒又吃一惊,在太史书苑学易? 那夏明明这四姐不简单啊,三年 
一过大衍,今年的不算,这么说来,她四姐是三年前就考通了大衍试 
吗? 

啧啧,她原以为那纪家的纪星璇就够奇葩的了,没想到这样厉害的 
小姑娘不止一个。 

夏明明这时情绪稳定许多,看到余舒表情,隐约猜到她所想,便苦 
笑道: 〃我四姐只比我大上两岁,但是她比我聪明本事多了,三年前她 
就考过了大衍试,家中长辈都极喜欢她,当初送她进京学易,娘就万 
分舍不得,真要她出了个好歹,我娘。。。〃 

余舒试探问道: 〃你们是一母同胞吧? 〃 

夏明明点点头,余舒看她脸色还是很难看,就压下心中许多疑问, 
安抚道: 〃既是如此,那明天一早你就去太史书苑找她,你们姐妹商量 
下看是要怎么防备。 〃 

夏明明慌张道: 〃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 

这个时候的余舒对夏明明来说,就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出了什么 
事,她第一个先想到的就是她。 
余舒道: 〃我又不认得你四姐,去能做什么,你们家业不小,她 
一个人离京在外,身边会没个护卫? 我去帮不了什么忙,还不方便, 
你自己去就行了。 〃 

没心没肺地说一句,那夏江家的四小姐死活,干她什么事儿啊。 
她和夏明明是有交情,但这不表示她得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死活。 

当初她强行救了赵慧的命,青铮道人就曾警告过她,生死各安天 
命,凡事莫要强求,一报还一报,妄改人阳寿是要遭天谴的。 为了自 
己人也就罢了,为了一个陌生人,真不值顾。 

那夏江家的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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