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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西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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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翠玉又将西楼拉到她那里聊天,一直聊到二更,翠玉才放西楼回去,她从暖玉阁后门出来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慢悠悠往清风阁挪。
没走多远,忽然一道黑影闪过,翻进了暖玉阁的院墙,西楼犯疑,是贼吗?不像。难道真让我猜中了?这位自己臆想的病弱“美”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西楼的犹豫一闪即逝,她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去看看这位出尘脱俗的“世外高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一时忘了师傅的叮咛,几个起落,施展轻功,跟了上去。她自持轻身功夫一流,偷摸到了东厢,听见有人声,便上了房顶偷听。
“公子,属下已经查明……”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很是好听,西楼暗暗赞叹。
“冉墨,过来!”另一个男声响起打断了刚才说话的男子,略带疲惫,飘忽的,但又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这该不会是那个“病西施”吧?西楼心想。
“咚”的一声,东西倒地的声音,西楼一惊,气息稍岔,她赶忙屏住呼吸。片刻后,又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扯动的声音传出,西楼在屋顶上,越听越觉得不对,接着一阵呻吟声传来,这两人不会是……
西楼脸上臊得慌,没想到她口中的世外高人李佑安竟有这种嗜好,是继续让邪恶因子作祟,旁听?还是趁早脚底抹油,开溜?一时之间她倒不知该何去何从,脚下微微一动,露了行藏。
“房顶上的看官这么快就看够了,戏可还没散场?”西楼刚要起身,屋内却轻轻地飘出一句话,让她脚定在当场,动弹不得,心里咯噔一下,迅施展轻功要跑路,紧接着屋内蹿出一道人影,身着白衣,看不清容貌,只觉夜风中,衣袂翻飞,身形如鬼魅,飘忽灵动,周身散着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嗖——”,西楼只感觉一阵劲风冲脑后而来,知是暗器,急忙一个俯身,避将过去。可来人哪里肯善罢甘休,接二连三地放暗器,西楼左避右闪,根本没法逃跑。手一伸,接住两枚暗器,原来竟是围棋棋子,她心里暗骂,这厮莫非端了个棋篓子来了,怎么射个没完啊?一分神,刚腾空躲开射向后腰的棋子,不想脚踝却中了一记,一吃痛,“啊”了一身,落到房檐边上,没踩稳,侧身又向地上倒去。
西楼掉下来地一瞬间。心里颇有些懊恼。竟然如此大意!眼见就要落到地上。她握了握手中地棋子。出其不意。将这两枚棋子甩出。飞射向下面掷暗器之人。甚为迅。那人躲闪。堪堪避过去。一个旋身又向前迈了两步。刚好站到西楼落下地地方。一抬头。就看着西楼从上面摔了下来。扑向自己。
噗通一声。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西楼压在那人身上。头刚好埋在他地颈间。好巧不巧唇触碰到了他颈侧地皮肤。冰冰地。淡淡地药香。微微苦涩。却幽远绵长。很好闻。这独特地药香萦绕鼻尖。西楼有点心醉了。全然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
事情来得太突然。李佑安本来想出来擒住夜半偷听之人。没想到自己反被将了一军。虽然躲开暗器。却被那人压在了身下。正在气恼之时。突然感觉到。胸前压着两团软软地凸起。脖子上贴着柔嫩地唇瓣。温热地气体喷在颈窝里。一时间他怔在那里。脸有些烧。怎么是个女地?
“公子。你没事吧?”冉墨本以为主子出手准保万无一失。何须自己再动手。再者。主子明明实力略胜一筹。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好插手。不过现在看来。人是逮到了。只是这方式有点特别。看着躺在地上抱在一起地两个人。冉墨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帮忙。所以只能试探性地询问。
西楼听见有人问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个男人正是李佑安。西楼蹭地一下跳了起来。飞快地转过身背向李佑安和冉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嘴里嘟囔着:“我不是有意地!对不起!对不起!”说完。顾不得疼。施展轻功就跑。冉墨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李佑安躺在地上。看着那娇小地身影离去。想起刚才她说地话又好气又好笑。本来紧绷地心弦稍稍松了下来。这女孩应该不是敌人!他站起身来。弹弹身上地灰尘。理顺头。手指无意间轻轻划过脖子时。停了一下。唇角上翘。而后放下手。摇摇头。进屋去了。
冉墨追出去没多久,那个娇小的身影就隐没在黑暗里,失去了踪迹。他皱皱眉头,此人轻功之高,他是不及。追人无果,他只得折返回去复命。
第一卷 李园风波 第05章 相逢应不识
暖玉阁厢房内,房外已是秋,屋内却暖如春。因为后院引了温泉的缘故,这里室温比其他院子的要高,加上李佑安体虚畏寒,此时秋意渐浓,天气也转凉了,林氏便让人在李佑安的睡房又多置了个炉子,房间里就更热了。
李佑安只穿了中衣,侧躺在床上,披散着头,青丝垂下覆盖了苍白的半边脸上,烛光下,睫毛遮蔽的阴翳里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微芒,眼睛半闭,斜睨着眼前跪着的人,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梢,慵懒似猫,漫不经心地问道:“跑了?”
冉墨半跪下来,低下头:“属下失职,被人跟踪竟不自知,差点坏了主子的事,请主子责罚。”
李佑安坐起身,手肘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手臂自然垂下,纤细的手指在腿上轻敲,白色的衣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半敞着衣襟,锁骨若隐若现。他收起慵懒的神情,双眉微微蹙起,睁开眼,眸子里黑色中泛着浅灰,如墨晕染,浓转淡间隐有冷漠之色。李佑安起身下了床,走到冉墨身前,拍拍他的肩,正色道:“不是你的错,此人擅长隐匿之术,若不是来人自己乱了气息,露了行藏,我一时也可能现不了。”李佑安摩挲着下巴思考着。
“夜里太黑,她又跑得太快,属下没有看清相貌。”冉墨说道。
“哦?连你都自叹不如,那轻功必定一流。有意思,十年里没回过几次家,每次回来也呆不了多久,李家什么时候来了位会功夫的姑娘?呵呵,既然今日她离开,那总有露头的一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后小心行事!”李佑安右手托腮,手指贴在脖颈上,嘴角挂上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西楼绕了路,现甩掉追踪之人,才匆匆地赶回清风阁。一路上,她脑子不停地转着,看来这李二少爷真有厉害,那一下气息微乱,就被察觉了,高人却是高人,哪里是世外啊?李佑安肯定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清风阁,爬上了床,躺在那里,看着窗外夜色浓黑,自我安慰道:“天这么黑,应该没看清我的脸吧!”暗骂自己好奇惹事,往后还不知该如何应对?今日露了行藏,以后碰到他定要绕道走……唉!忽然她又想起了今晚黑暗中那药香,似有若无,还有那个无意识碰触的吻,不知不觉脸热了起来,她翻了个身,平躺着,双手捂着脸,眼睛盯着头顶的床帏,心神渐渐恍惚……
自偷听事件后,西楼也小心了许多,规规矩矩,不敢再使用武功,生怕被人瞧出异样。转眼就到八月十五,月西楼来了李府已经十多天了。虽李懋嵘外放巡抚,任上不能轻易回来,但今年李佑承和李佑安都回来了,所以林氏心里欢喜,吩咐下去,让贵管家准备准备,晚上和何氏、儿媳、儿子们一起赏月,还给园子里的下人封了红包,家在府外的可以回家过节。西楼相熟的几个人不是家生子就是家在附近,所以都回家过节了。
清风阁就剩下西楼一人,站在窗口,孤月高悬,院中尽显凋零之色,如此佳节,触景生情,只是这情是伤情罢了,她和前世的亲人已是天人永隔,今生的亲人又在何方?千里婵娟,我与谁共?
在屋里呆着憋闷,西楼走出去闲逛。月光洒在小径上,银光倾泻,似灯照人,让人不会迷失在黑暗中。西楼踩着鹅卵石路面,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皓苍一起在河滩嬉闹的情景,笑出了声,随即想到不知何时再见,不免有些黯然。
沿着李园内地清溪走着。一缕桂香飘来。若有若无。西楼一时兴起。便去寻那香源。过了水芸池藕荷榭。沿着清溪往东便是濯缨阁。那香气越来越浓。她绕到濯缨阁后院地墙外。两棵银桂并肩立于院墙内。枝叶茂盛。半边树冠已伸了出来。叶片在黑暗中近乎墨色。却衬得花簇愈洁白。绿云银花。甜香馥郁。不由地沉醉其中。
虽然奚岭在北方。李园却建在山腹中。气候温暖潮湿。不甚寒冷。所以才能种这月桂双株。看样子应该是一雄一雌吧。站在墙下地西楼。抬头看着。月华清浅。银桂飘零。风住尘香花已尽。寂寞吗?美景伤情不如悦心。也罢。影子伴我。星光陪我。月桂香远。萦绕鼻尖。也自有一番情趣。
想着想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笛。朱唇边荡漾出串串音符。曲到中段。忽有箫音**。西楼微微一愣。此处竟还有人在。她并未停下。淳厚柔和地箫声与清悦地笛声相辅相成。幽静之夜。这妙音流泻入梦。缠绵婉转……
院内。一墙之隔。花瓣雨中。一白衣少年。站在桂树下。月光下只看得见一边侧脸。另一边隐于黑暗中。他乌披肩。只松松挽了一髻。干净地侧脸。尖削地下巴。略带病态。微抿地嘴唇没有什么血色。面容清隽。闭着双眼。手持玉箫。与墙外笛音相和。
那侧身修长地剪影。月色映衬下更显飘逸脱俗。
一曲终了。涤人心。西楼还沉醉在乐声中。不能自拔。
“西楼,怎么一人在此?”一个声音从小径处传来,西楼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小径上一人从黑暗中走出,走近身前,西楼现来人竟是李佑承。“大少爷,西楼不知您在这里?失礼了。”西楼将笛子揣入怀中,躬身行礼。
“西楼,无需多礼!刚才听君一曲,真是妙哉!清音悱恻,听之,便欲乘风,翻然归去,只求蟾宫共叙……”李佑承不禁赞叹道,清澈目光中闪着温柔之色,只是隐没在了夜幕下融融的月光中,几不可察。
突然,“吱啦”一声响,濯缨阁的院门开了,一白衣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笑道:“大哥,明明二人合奏,怎么不见你如此赞过小弟我啊?”
西楼听到这声音,吃了一惊,背上的冷汗也渗了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一卷 李园风波 第06章 琴箫笛雅韵
西楼神情一滞,听到来人说话,这才现原来和她箫笛合奏之人,竟是二少爷李佑安。
西楼低下头,不敢吭声。怎么办?她脑袋里寻思着,手却死死地拽着衣袖,不是因为天黑,恐怕此时谁都能现她脸上的不安惶恐。
“呵呵,我说这园子里什么时候又出了个如二弟你这般的吹箫高手?原来竟是本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你叫我如何当面夸赞?”李佑承笑着走上前,拉着李佑安走到西楼身边。
西楼知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也要上,不能被他现破绽了。她松开手,上前福了福身,微笑着说道:“给二少爷请安!”
“嗯!你叫西楼?刚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儿?”李佑安出门就见大哥和一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一起,想必那丫鬟就是与自己箫笛合奏的女子,也多了几分好奇。
“回二少爷,那曲子叫《明月几时有》。”西楼不敢多说话,生怕李佑安听出她就是那晚在他房上偷听之人,心还怦怦地直跳,故意压低声音回答道。
“嗯,名好,曲也好。”李佑安由衷地赞了一句,便再不说话。他自认知音难觅,今日碰到可以箫笛相和之人,自然多了几分亲近,本欲再多问几句,但见西楼如此羞怯,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他眯着眼睛静静地打量着西楼,冷漠的眼神里划过疑惑,嘴角上挑,笑意中多了一丝兴味。只见她的脸庞笼在月光里,朦胧了眉眼,不甚清晰,但看得出她也该是位清秀佳人。不知为何,李佑安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身上透着骨子轻灵自然,淡淡的,那感觉有些熟悉。
西楼站在那里,总觉得李佑安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心里有点焦躁不安,这时,站在一旁的李佑承突然一拍手掌,开口道:“二弟,看我,光顾着听曲,忘了正事。你跑了濯缨阁也不说一声,害我找了半天。时辰差不多了,母亲那边还等着呢。”
李佑安来不及再问就被大哥打断了,只得应道:“那就走吧!”
西楼一听这话,如蒙大赦,就等着两位少爷离开后自己好脱身。她正在暗自窃喜,又逃过一劫,可是李佑安下面的话又让她神经紧绷起来。
“今日月色正好,正适合赏月品曲,不如让这位西楼姑娘和你、我两兄弟共奏一曲,就刚才西楼吹的那好了!也好让母亲和娘高兴高兴。大哥,以为如何?”李佑安说话时,眼睛瞟向了西楼。西楼一抬眼,撞了个正着,那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快得西楼以为是光线不足,自己产生了错觉。
“二弟。这主意好!西楼。你也随我们同去。可好?”李佑承扭头询问西楼。
西楼心里叫苦不迭。硬挤了个笑容。回答说:“西楼只怕学艺不精。污了各位主子地耳。”
话音还未落。李佑承就接口道:“此言诧异。能与二弟合奏。技艺自不在话下。西楼就不必自谦了!”
“大哥。看来这小妮子是瞧不上你我二人啊!”李佑安笑道。
西楼听了。暗骂李佑安毒舌。可也不好再反驳。毕竟这两位可是这园子里地正经主子。得罪不起。“二位少爷折煞奴婢了。奴婢一会儿自当配合二位少爷。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少爷、二少爷担待。”
李佑承点点头:“呵呵。这就好!”然后拉着李佑安走在了前面。西楼一个人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二人有说有笑。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二少爷葫芦里卖地什么药?难道被现了?应该没有。不然他也不会表现不出一点异样吧?一路胡思乱想。三人转眼就到了林氏所居地品梅苑。
李懋嵘的正室林氏正和侧室何氏,媳妇刘子珊围坐在桌前说笑,看见三人进来,便停了下来,招呼李佑承和李佑安入座,接着又看到了他们二人身后跟着的西楼。林氏有些诧异,问道:“这位是?”
“母亲,她叫西楼,现在在清风阁当差。”李佑承主动为林氏解惑。坐在他身旁的刘子珊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西楼,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拨弄着桌上的茶碗,笑盈盈地对林氏说道:“今儿是咱们的家宴,怎么还要外人在场?母亲,还是让这些无干的奴才们退下吧。”
林氏也觉得在理,正准备让西楼退下。李佑承嫌恶地看了刘子珊一眼,又接着说:“母亲,今儿是我和二弟专程让西楼一起来的。今儿中秋佳节,我们兄弟二人、西楼想为您和二娘合奏一曲助兴。”
“呵呵,如此甚好!我和妹妹可还从来没有听过你们兄弟二人合奏过呢?”林氏对着何氏说道,何氏点头称是,也叫三人共奏一曲。
刘子珊也赔笑赞成,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斜睨了西楼一眼,看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端起杯子饮茶,不再理会。
林氏叫人备好古琴,李佑承起身走到琴旁,轻舒手腕,一曲即出,西楼和李佑承也执笛把箫,琴、箫、笛三种不同的音色相和,自然流畅,婉转幽远。他们三人之间很是默契,全然不似第一次合作。
西楼开始还寻思着李佑安让她来助兴是有意还是无心,可当琴声响起,一把横笛在手,全身心投入其中,以乐叙情之时,她早已忘了小心,自然流露了出的卓绝技艺让人赞叹不已。
刘子珊根本无心听曲,眼瞅着李佑承时不时抬头看向西楼,看着那欣赏、倾慕的眼神,她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握着茶杯的手轻颤,眼睛微微眯起,阴郁的微芒隐匿其间,让人心惊。
一曲完毕,满室静谧。半晌,林氏才幽幽地开口说:“此曲婉转缠绵,相思之情,在中秋月下听来更有韵味!佑承和佑安懂乐,我是知道,可没想到,咱们府里还藏了这么个顶尖的人才,西楼的笛子吹得真不错!”
李佑安手执玉箫,在手掌上轻敲,也在纳闷,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濯缨阁吹曲,是我后入应和于她,而现在她却在琴曲中段,随性吹奏,改变了最初的原音,却别有一番韵味,更为精妙,一听便知是个中高手。李佑安初见时自觉她与其他人不同,现在越好奇西楼的身世了。
第一卷 李园风波 第07章 情怨几时休
“谢夫人夸奖!”西楼施了一礼,然后低头站在那里不再说话,看上去温顺柔弱,林氏见她不张扬,心里也有些喜欢,又吩咐道:“梅落,进来!”
“哎,奴婢来了!”从门外进来一人,西楼刚才进来时曾见过,素眉秀颜,气质温婉,原来她就是林氏的大丫鬟梅落。
梅落给诸位主子行了礼,便问:“夫人叫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林氏笑道:“今天佑承、佑安有心了,我很高兴。西楼吹得不错,有赏!梅落,拿个荷包赏给西楼。”
“是,夫人。”说着,梅落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荷包,递到西楼手上。西楼将荷包捏着手里,里面估计装了些银锞子,有些分量。又摊开手瞧了瞧,小巧玲珑,上面绣了支白梅,在火红映衬下愈纤尘不染,傲然独立。这应该是梅落绣的吧。她看着喜欢,小声嘀咕了一句:“绣得真美!谢谢姐姐。”抬头微笑着看向梅落,站在她身旁的梅落也笑笑,点头谢过她的赞赏,然后退到了一边。不知为何,西楼总觉得这笑容有些冷淡疏离。她来不及细想,忙捧着荷包,向林氏及众人行礼,谢赏。
这时,坐在林氏身边的刘子珊开腔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西楼你也不必如此多礼了,母亲都赞你技艺非凡,我也觉得那些乐馆的伶人都未必比得上你啊,这赏你就不必客气了,收着吧,也是你应得的!”
此话一处,屋里众人面色皆变。李佑承铁青着一张脸,眼中闪着怒火,正欲作。他刚要说话,却被坐在他身边的李佑安按住了。他有些不解,扭头一看,此时李佑安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刚上来的火气,被这么一拦,消了大半,只是脸色仍不好看。李佑安见大哥冷静下来,便转过脸看向西楼。他虽然一脸淡然,可那眼中却满是兴趣盎然之色,刚才拦下大哥,就是想看看这小丫头会如何应对。
西楼听到刘子珊语带讽刺,心里冷哼一声,这年月伶人连丫鬟的地位都不如,她本不愿惹事,今日这大奶奶却话里有刺,故意贬低于她,着实让她有些不舒服。正在思量是否要回敬一句,却感到有人正紧盯着她看,抬头一看,正撞上李佑安的眼睛,四目相对,西楼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就看见李佑安托着腮,看着她,黑灰色的眼睛散着异样的光彩,瞬光一转,隐约感觉到那目光中似乎另有深意,透着狡黠,正饶有兴趣地在她身上逡巡。她赶紧低下头,却又有些按捺不住,是否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再抬起头时,那黑灰色又恢复了淡漠。西楼暗叹,自己太敏感了。复又低下头,不再理会众人的眼光。
刘子珊见西楼不言语,越张狂,轻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也是我妄言了。伶人算什么啊,我看咱们的西楼姑娘可比得上红遍京都的青楼名妓琴幽昙了,呵呵!”
大奶奶先是将她比作伶人,现在又是妓子,无不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眼中的低贱之人。西楼抬眼看着刘子珊右手覆在唇上,朱红的蔻丹在白皙的肌肤上颇为刺目,虽然在笑,可她眼中的妒恨怎么也掩盖不住。
西楼本来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见她如此神情,反而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西楼区区下人,自知学艺不精,怎可与当红的艺妓伶人相比。奴婢在此谢谢大奶奶抬举,西楼佩服大奶奶虽居于深闺,却识得青楼乐馆的繁华,这份见识自不是如奴婢这般的下人可以比的。只是大奶奶此话欠妥,如果西楼是妓子,那这李园该是什么地方?”
西楼虽言语平静。实则反唇相讥。笑刘子珊这样地大家闺秀不守规矩。举止轻浮。言语不当。有失体统。若她是妓子。那李园岂不是成了青楼楚馆了?说完。她轻抿嘴唇。微微一笑。虽然只身着丫鬟地服色。可难掩其潇洒淡然之姿。李佑安眼中笑意更盛。这丫头如此镇定自若。还真不简单。而李佑承怔怔地看着西楼。那笑容耀眼夺目。淡雅间。竟有种说不出地妩媚。他地心怦怦地跳动了两下。这笑容如此熟悉……
刘子珊听了西楼地话。咬碎银牙。转头看向李佑承。见他此时正痴痴地望着西楼。不由怒火中烧。蹭地一下站起身。指着西楼骂道:“你!你这个小贱人……”
“刘子珊。闭嘴!”李佑承从忡怔中醒来。听到刘子珊地话实在不堪。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刘子珊话说到一半。被李佑承喝止。吓得跌坐在椅子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红红地。快要哭了。
林氏见状。忙劝解道:“佑承。大过节地。何必这么大火!吓到子珊了!子珊。你也是。今天是不是酒吃多了。说话没个分寸。”
李佑承应了声“嗯”。便坐在那里不再言语。埋头饮酒。刘子珊已是泪水涟涟。呜咽道:“是。孩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不贪这几杯酒了。”
“好了好了。今儿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去歇着吧!佑承。你陪着子珊回棣棠居吧。”说完。叹了口气。让梅落扶她回房。何氏和李佑安招呼了一声。先一步离开了。
林氏、何氏走后,李佑承站起身叫了刘子珊的贴身丫鬟吟霜进来,扶着刘子珊回去。刘子珊想叫他一起走,可看他脸色吓人,不敢言语,于是先回了棣棠居。
李佑承见人离开了,松了口气,走到西楼跟前,说道:“西楼,今日之事,请你多多包涵!”他满脸愧疚,刚才毕竟是刘子珊先出口伤人。
“不碍事的,大少爷!西楼也有失礼之处,还请大少爷见谅!天色不早大少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经刘子珊那么一闹,也没能早点脱身,一想到李佑安还在身边,西楼现在不愿再多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
李佑承对西楼自始至终从容淡定的态度颇为欣赏,看向西楼的眼中又多了些暧昧不明的光亮。一时之间,室内悄无声息,突然传来几声轻咳,才将李佑承惊醒。他有些尴尬,忙向李佑安道别,出门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李佑安和西楼二人,西楼向李佑安行礼告辞:“二少爷,既然已经无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西楼直起身,刚要离开,就听李佑安悠悠地说道:“且慢!”
第一卷 李园风波 第08章 夜半祸心起
西楼一顿,不知二少爷为何突然出言相留,可也无脱身之法,稳住心神,转过身子,抬头看向李佑安,问道:“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哦,西楼是在清风阁当值吧?”李佑安起身问道。
“是!奴婢是在清风阁当差。不知……”西楼还没说完,就听见李佑安接口道:“俗话说,知音难觅,今日巧遇知音人,以后自当讨教一二才是!怎能不问清去处?”
西楼的心瞬时紧绷起来,可能还是因为做贼心虚,生怕被他看出端倪,虽然暗暗告诫不要自乱阵脚,露了破绽,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李佑安本欲离开,却见西楼恭顺娇怯,双手交握,手指关节微微凸起,低头盯着鞋面不敢看他,跟刚才应对刘子珊时的淡然沉稳判若两人。他不禁玩心大起,说话间便走向西楼。西楼正低头听他说话,可突然眼前闪过白色的衣衫下摆,李佑安已经近前,在离她不到半臂距离时停了下来,缓缓地俯下身子,她心跳骤然加,神情更加局促不安。
李佑安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微微一笑,侧头在她耳边说道:“改日必登门拜会佳人,望知音人勿拒安于门外。”他语调一本正经,可偏偏嘴唇距西楼的耳畔不过寸许,随着说话吐出的热气,吹到耳朵里,酥**麻的,暧昧之极。
西楼被那热气熏得心痒,微微扭头闪避。可李佑安说完,却不着急抬头,西楼这一躲,刚好耳垂擦过了他的唇瓣。西楼大窘,抬头瞪着李佑安,嘴里咬着个“你”字,半天不出声儿来,心怦怦直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红晕爬上耳际,蔓延到脸颊。
李佑安此时已侧过脸,正为西楼的窘迫暗自偷笑,再一转头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只见西楼人面桃花,嗔怒之态愈妩魅,不免心旌摇曳。他即刻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说道:“天色已晚,西楼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西楼一听,赶忙行礼告辞,一刻也不敢多停留,脚下越走越快。李佑安望着她慌张的背影,大笑出声。西楼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到了,脚步不稳,差点跌倒,就听见身后李佑安大声说道:“呵呵,西楼姑娘慢些走,小心脚下。要不还是让在下送你回去吧?”
西楼哪里还敢和他单独相对,赶忙转过身回话:“奴婢怎敢劳烦二少爷相送!奴婢刚才是不小心滑了一下,谢二少爷关心!二少爷也早些安置吧,奴婢这就告退。”
李佑安笑曰:“好!那改日再聚!”西楼脚下一滞,随即逃出了品梅苑。李佑安看着那小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嘴角微微弯起,笑得邪媚,自言自语道:“有趣有趣,这小丫头还真有些意思。”
西楼飞奔回了清风阁。一路上心想。本来听翠玉她们说二少爷为人淡漠。不苟言笑。平日里总是冷冰冰地。可今儿看来哪里是如此?人前人后两个样。变脸真快!背后分明就是个轻佻之人。还有点邪气。想到他说改日要来拜访。不由苦笑起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尊大神啊!
这厢。李佑承回了棣棠居。直接去了西厢书房休息。不再理会刘子珊。
棣棠居东厢里。刘子珊坐在桌子前呆。连吟霜走近身边。也茫然不知。
“小姐。小姐……。”吟霜碰了碰刘子珊。“今儿晚上你都没怎么用膳。吟霜给您备了宵夜。您再吃点吧?”
刘子珊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吟霜有些慌了。拽着刘子珊地衣袖。手扶在她地肩上。晃着刘子珊地身体。说道:“小姐。你不要吓奴婢。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您说出了啊?莫非还为了今晚姑爷火儿一事?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当心气坏了自己地身子。”
刘子珊看了眼吟霜。手扶着脑袋。开口道:“吟霜。没事!你不用再晃了。晃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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