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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戏倩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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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车中乘者竟是一个病重的知县,正是因病告老还乡。从官府居河北,一路涉行至此,眼看即将可达故居丰城,谁知竟被“鲁中黑豹”看上了。其实这知县为官清正,至今仍是两袖清风,私囊不饱,不知“鲁中黑豹”为何要劫。

陆述一得知这知县名王惠亭,又是沉病难起,不禁大动怜悯之心,急忙走至车辕,掀开帘幕一瞧,立刻满脸飞红,轻轻放下车帘,退开一旁。

义秋看得奇怪,也自一掀向内看去,只见里面卧着个颚骨深陷的老者,一位妙龄少女正伏于其身上昏绝过去。

义秋生长在关外,对男女之分随便得很,奇道:“陆哥,里面只有两人啊!你看着什么?”

陆述一长年在道观学艺,何曾与异性接触过,平日礼教观念存于脑际,牢不可破。虽然这样看一下也不能称其失礼,然而也自觑颜不已。

那两人跟了上来,轻轻打开帘帷,唤了数声小姐,只内中并无答应,不禁一惊。连忙翻身入内。

义秋与陆述一见是别人私事,自己不便窥视都退立于旁。

突然车内传出那两人呼喊:“唉!小姐!醒醒!啊!不好!不好!老爷断了气。”

古义秋与陆述一连忙一幌身,奔至车口,只见两人含着满眶热泪,抬出一具尸骸,皤皤白头上鹤发根根可数,消瘦脸颊上,唇吻突露,可想而知他是病了多久。

义秋、陆述一见那两人将老人尸骸放在地上,又进去扶出那昏绝之少女。

立刻他俩心神俱陡地一震,只见这少女,无论任何那点都可称得上天资国色,小巧的嘴唇,挺直细俏的鼻梁,虽然眼睛紧紧闭住,也可想像得那清澈的杏目,Qī。shū。ωǎng。包含着无限灵慧与情意。

陆述一无暇多看,立刻他知道此女必是也被他萧音所迷,才昏迷过去,于是他用手舀起一把冰雪,洒在那娇嫩的脸上,果然她睫毛闪动数下,即张开眼睛。

且说那少女睁开秀目,向四周疑惑地看看,突然忆起前情来,一张手扑在其父尸上,大哭起来。

四个男人对这个痛哭之少女都毫无办法,只能在旁边陪掬滴同情之泪。

隔了许久,少女才抑住悲哀。得知述一与义秋是救命恩人后,也连忙跪下拜谢。

义秋与陆述一都因对方是女子,不便搀扶,只好受了一礼。

北风声中,途穷羔羊何处去?这少女是那王惠亭膝下掌珠芳名王慧君,因为自幼母亡,所以一直跟着父亲客居在外。这次父亲得病还乡,沿途为照料父亲,早忙得精疲力竭,最后父亲又因鲁中黑豹来袭,吓得断了气。

那少女想至此,又呜咽地哭起来。这五位护军壮士,正是王惠亭部下之一些将领。因为惠亭病重,沿途乏人照料,才自告奋勇义务地负起护送责任。

述一见到王慧君秀丽出众之芳姿,心内对“鲁中黑豹”的打劫原因,已心中雪亮,暗思道:“这样美的女子,我陆述一还未曾见过。”在他心中已泛起万缕情丝,只是他生性对异性较矜持,呐呐站于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义秋皱皱眉,依他豪放性子,早看不得这娘娘腔,说道:“姑娘别哭了,人死也不能复生,何况这些万恶贼子也尽行伏诛剑下,你仇也报了。”

王慧君微一点首,收去她叠叠泪痕。虽然义秋的语气嫌粗鲁,但这种话对她,不啻是最大助力。所以她抬起头,轻轻看了义秋一眼。

义秋是个鲁男子,也被她看得心神一动,但他生性耿直,竟一丝也不避过这比利刃还锋利的目光。

王慧君被他看得脸泛红潮,悄声说道:“谢谢相见,小女子自应节哀。”

义秋突然暴笑道:“哈!奇怪,从往关外游骑以来,倒是第一次听人叫我相公,哈!”

原来义秋打扮似关外牧人,长像又威武不屈,你想,谁会称他相公。

旁人都被他说得笑将起来,终于扫去不少悲哀气息。

此地离丰城只有二、三日路程,且幸天气还很冷,尸身在数日之内,尚不会腐臭,于是五人将王惠亭尸身包在车内,里面放些冰雪,启程向丰原而去。

在途中,述一与义秋无所不谈,不消一日两人惺惺相惜,竟结拜为兄弟。

然而述一心中却有事甚为痛苦,因为他天性不善与异性打交道,整日中难得与王慧君谈上两句,而他心中又深深爱上了他。

述一冷眼旁观,只见义秋笑语如珠,向王慧君讲述着江湖奇特故事,常逗得王慧君抿嘴微笑。他知道义秋也爱上了她,而慧君对义秋也别有青睐。

且说这日五人两车行至一条河道边,天色已暮色垂垂,人马都疲困异常。大家决定就在此地宿慈一宵。立刻四个男人忙碌起来,搭营的搭营,生火的生火,旷野无人之地上,响起一片喧哗声。

突然述一发现王慧君步出车辕,轻盈地向河边走去。述一的目光被她吸引,偷偷地跟随着她,一直后她踱到岸边一青石上,接着慧君拿把梳子,沾着溪水细细地梳妆起来。轻柔的秀发,披在肩上随着手势飘动,本来就丽绝人寰的芙容。经溪水一流,更显得容光焕发。

陆述一心神俱丧,从怀中摸出白玉萧,缓缓吹出轻快乐声,本来他技巧已臻上乘,再加上此时心境特殊,更吹得直如仙乐飘飘。

起伏的萧声,微迥的旋律,好像一个勇敢的骑士,轻快地绕着自己爱侣,献出盾、矛,还有自己的心,然后两人亲蜜的拥着,跳着,忘去了一切烦恼忧虑。

当一个对乐曲有了深切感受,深切了解,而能将自己全部情怀,溶于声韶之中时,就会特别感觉到乐曲的优美。

像神萧客陆述一,心中正是万缕情丝,牢牢被王慧君系住,然而他又明白王慧君甚可能根本不爱他。尤其像是这种单方面相思,更容易使人激动地述出自己心声。

陆述一十指轻抚着白玉萧,柔和温馨地萧声,从那白玉管发出。只见他两眼满含企望,满含情意地注视着王慧君,这时也不知是鼓了多大勇气,才能吹奏出这首“长相忆”。

旷野上,四男一女俱呆呆地坐在雪地上,在他们脑中一定都浮现着他们心目中永远难忘的人儿——像王慧君此时,面上时欢时悲。当陆述一萧声高吭而愉快之时,她目光温柔地射向那黑衣大汉——古义秋——而古义秋又何尝不如此呢!当萧音低沉而如诉时,逝去的王惠亭而活现在浮动在王慧君面前,于是悲哀诉阴影,又罩在她美丽的脸上。

陆述一吹啊!吹啊!连自己也被萧音陶醉,因为他本身也未曾听得自己吹过这样好。只见他目光透露出幸福光芒,可知他一定是正幻想着,在与心目中之情侣,翩翩起舞,共渡那快乐生活。

整个大地似苏还睡,除了小溪中,冰雪流动冲击,发出些微声响,与陆述一相应相事外,一切都是宁静安祥,天上浮雪,也像是留恋于空中,不忍骤离这百世难闻的音终,而相堆相叠。

四人俱被他如仙如神般萧声,吹得如痴如醉,一个个心神随着旋律邀游纵横。述一越吹越起起劲,在急快的韵律里,像是那英勇骑士对那美丽的女子,述出他是如何如何的爱慕着她,愿为她牺牲一切!一切!甚至生命。

这也正是陆达一的心声啊!陆述一终于像作了英勇骑士,用萧音,向王慧君表达出自己情感。

陆述—一曲终了,郝颜地收起白玉萧,因他知道王慧君聪慧异常,必定能了解他那一曲中,说出了什么意思。

王慧君恍如置身仙境般醒转,脸上带着似悲似喜表情,喜的是居然陆述一能吹出如此高妙的仙音。悲的是——那只有她晓得了。

“音有妙面难赏,曲有高又寡和,陆大哥,你吹得真好啊!”王慧君冷冷赞道。仍继续梳洗秀发,不再言语。

述—一颗心沉下去了,连他自己也不知沉到了多深,王慧君的冷冷赞美不正是等于说:

“我不爱你。”这不是完全绝望了?

义秋对音韵不太了解,也不明了陆达一已向王慧君示过爱意。发声赞道:“大哥,吹得真妙,小弟虽对音律一窃不通,也能听出内中包含有深意,但我却解释不出,大哥你能告诉我其中有啥意思吗?”

陆述一早心灰意懒,苦笑地摇摇头,义秋看到他颓丧模样,于是求助似地看着王慧君。

哈!巧不巧!王慧君也正睁着秀目,脸红红地瞪着义秋,好似责怪义秋的不知趣。

义秋碰一鼻子灰,但他天性豁达,自打个哈哈下台收场。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切又回复正常。只是陆述一与王慧君之间,更形冷淡,终日难得谈上一句。

述一心情沉重,整日神思恍惚,拿着萧欲吹还罢。义秋也看出陆述一有些失常,关切地问道:“大哥,有地方不舒服吗?到耳室内去想息一下可好?”

陆述一从种种迹象看来,义秋与慧君已深深坠人情网。不但自己爱情形将落空,况且情敌是义薄云天,亲逾骨肉的拜弟。

要知陆述一长居武当山上,师兄弟、师傅辈们都是些道士,平日难得言笑。下山后碰上义秋这样知己同龄伴侣,怎不会对他友爱有加。

陆述一勉强作出个微笑,说道.“秋弟,咱们将王姑娘送返家后,联袂至江湖上闯荡个痛快可好?”

义秋直爽地答应焉,而述一也似乎有能将他们拆开一时,稍稍有些报复性的快感。

第二日已到达王慧君的故居,王慧君家除了少数亲人外,也别无家产。陆述一待埋葬了王惠亭后,即催着义秋速上道。

王慧君深知述一尚有些恨自己的心意,也不加挽留,只殷殷叮嘱他俩游侠倦后,再至丰城来看她,义秋虽然生性豪放,也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晃眼两易寒暑,自述一与义秋别后,每日惹君都倚于窗槛上盼望他们归来。当然这个盼望,绝大部分是站在义秋份上。

果然有一天,陆述一与古义秋翩翩归来,并且古义秋娶了慧君,将她接至关外古氏牧场安居下来。

原来在这两年中,述一与义秋虽在江湖中扬起万儿。被道上美称为“二神”,但是两人心情都很沉重。

义秋眷恋那温柔的慧君,而陆一却深深渐愧于对义秋付出的自私表现。

终于有一日,陆述一忍不住,反而催促义秋速返丰城,与慧君缔结良缘。而他自己,待人秋与慧君成婚后,怀着破碎情怀,飘然回山,割发出家,法号“慧真子”。

在这段时期里,当然义秋与慧君是幸福已极,第二年就产下了古濮,又隔三年生下了古强。

再说述一呢,却长居深山,对自己曾经向义秋付以的自私,深自仟悔。六年后他下山,来至关外,接走古濮,在经南山上传艺八年,算是对义秋的补偿。

再八年后,慧真子送古濮返庄。正巧逢到王慧君因产第三子,身体虚弱而亡。

义秋遭到丧偶之痛,不禁对初生幼子有些憎厌,整日落落寡欢,不理外事。慧真子虽也内心悲痛惋惜,然而十余年青灯古佛,至少使他参悟许多玄机。更何况初生幼儿酷似乃母。

尤其是那一对迷过慧真子的秀目,竟在这小儿子身上又重显出来。

慧真子感慨之下,立刻将满腔热爱灌注在这初生幼儿身上,并为他取名为忆君,而忆君渐渐地长大懂事了,古义秋也因复对他喜爱万分,较之古濮,古强犹有过之。

然而古义秋只作到了一个严父,不能像慧君般给他母爱。可是慧真子却作到了这一点,所以亿君才会如此喜爱慧真子,而也是慧真子为何如此疼爱忆君的原因。

不久忆君长大至六岁,正是到了开始练武的年龄,当时“黄衣魔僧”已开始在阴山屈起,而一般正道也日趋衰落,义秋有远见之明,毅然决定不让忆君习武,而令他改习文。

慧真子为了此事与义秋大吵了一顿,义秋平时对慧真子言听计从,唯独此事却固执己见,毫不让步。于是慧真子一气之下重返武当山——

慧真子从绵绵回忆中醒转,忆君一曲已终了,而自己却老泪垂垂。

“君儿!吹得真好,我当年都不如你,唉!就是那支,就是那支……”慧真子感叹地说道。

原来忆君此时所吹的曲子,就是当年他向慧君示爱的那支,所以他才作此语,然而忆君他们怎会知道呢?

慧真子站起身来,搂住忆君凄声道:“我得走了,但愿天道不疏,叫这群狗党恶魔,尽行伏诛,那么我慧真子就可很快回来了。”

五人缓步踱出庄门,慧真子坐骑早就备好。忆君要想将他送至山口,但慧真子阻止他道:“君儿别送了,免得我看着伤心。”

义秋在旁喝道:“濮儿,送师傅一程。”

忆君泪眼中,眼看老道伯伯、大哥渐渐远去,最后消逝在茫茫黑夜中。

………………………………

第四章 危机暗伏

慧真子走了,古氏牧场仍回复到往昔般祥和而宁静,慧真子所带来的一些风波,似乎也随着他的远去而消失无踪。

晃眼月余,在此期间多少事情发生,也有多少事故消失了,虽然表面上谁也不能预先知晓——这一日,虽是炎热得紧,然而在金轮赤日四周,却笼罩着一层似雾非雾的薄烟,使得整个原野上昏沉沉的,牛羊及人们俱烦躁而不安地觉得某种难耐的暑热。

古家庄园围墙了望台上,古强正持枪而立往来踱步,如巨盏般虎目漫无目地巡视着起伏的原野。从他不时将枪头敲击地面的动作看来,显出他的心情一定有些焦灼不或许是受到天气影响,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唏嘘!”这声雄壮熟悉的马嘶,突出于辽阔的原野上,几乎使得持枪警戒的古强跳了起来。

古强将两手聚于眉头遮住刺目阳光,只见来路上,一匹通体黝黑的健驹,踏着轻快稳沉的步伐透而来。技在颈旁松卷的鬃毛,飘出优美的波浪,只见它双耳一耸,又一声龙吟从口中嘶出。

“是‘大黑’!”古强呼道:“它不是由陆伯伯骑去了吗?为何独个儿回来了?”他疑惑地自问道。

“备马!”古强向下面庄了命令着。立刻大门推开,古强一骑飞奔而来,晃眼间已奔至那黑马身侧。只见马上缰鞍俱在,然而却没有慧真子人影。古强虽心智较鲁钝。也是陡地一惊,料到必定出了什么不平常事情。

此时古义秋也已得人通知,与古濮同时奔至庄口,遥遥望见古强牵着黑马双骑驰来。

这“大黑”乃是义秋多年坐骑,义秋怎会认不出?这次送给慧真子作代步,慧真子如无事故发生,决没有让大黑单独回来的道理。

古义秋神情微微显得紧张,为义兄而激动的心情,使素来镇静的他也暴喝道:“强儿!

可是大黑?”充沛中气使得他声音传出很远。

古强此时渐濒庄口,只见他满脸迷仍神色,似乎想不通这事情的端倪——“是的!”他漫应一声道,然而这短短一句话,对义秋与古濮不啻当头焦雷。

古濮惊得“啊!”一声,随即叹道:“爸,怎么办?看来师父定是出了岔子。”

义秋脸色死灰,两眼射出愤怒的火焰,嘴唇微微颤动着,对古濮的问话毫不理会。

古义秋不待古强来至面前,一个箭步上前将大黑僵绳抓住,大黑再见主人,欣喜地用马首轻轻擦着义秋胸膛,表示亲热。

义秋此时毫无心情抚爱“大黑”,将鞍旁革囊打开,只见其中仅包着些慧真子随向衣物及一些零碎银子。

古濮轻叹道:“啊!爸爸!师父一定是匆忙间离开大黑的,你看!他连取革囊的时间都没有。”

义秋点着头,同意古濮的看法,以手拨动革囊内零星物件,似乎希望找到一些线索。

“爸爸!这里有条小蜈蚣!”一个稚气的童音在众人乱嘈嘈声中,清晰地传出来,显得甚为突出。

原来大家都全神贯注在慧真干革囊内,谁也未觉察着亿君的到来和他所指的“小蜈蚣”。

古强闻言顺着亿君指处一瞧,也大叫道:“爸!你看!这是不是‘蜈蚣帮’标记吗?”

众人俱吃了一惊,原来那银质精致的马鞍侧,不知被谁用利刃刻上一条神龙活现作蠕动状的小蜈蚣,如不是忆君目力仔细,倒甚不易发觉。

义秋冷哼一声,暗思:“这该杀的‘蜈蚣帮’一定向大哥动过手……唉!大哥单身一人怎能敌得过人多?”

且说义秋不禁忧心惴惴,气愤地一挥手,很快地又踱进大厅,在内心已决定了一切。

古濮一行三人,跟在怒气冲动的义秋身后步入房内,每人都怀着不同心事。

“大哥!告诉我‘蜈蚣帮’同‘老道伯伯’有什么关系?老道伯伯在什么地方?”忆君悄悄问道。

古濮将幼弟手一拉,面上浮起一层苦笑,这事情他也不清楚,怎好置答呢?只好付之一笑。

“濮儿!”古义秋日至厅内,坐定后唤着古濮,本来甚为难看的脸色,似乎因为胸中的决定,稍微展开了些,但也面容肃穆。

古濮应了一声,垂手肃立其旁,后面跟着古强还有古忆君。义秋顺眼一瞧,顾着亿君,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神色,随即轻喝道:“将我房中的‘柔绅剑’取来。”

古濮心一紧张,不知父亲啥事要动用此剑,因为‘柔绅剑’挂在义秋房中,已有十年未曾动用过,虽然他很想讯问一下,但一见父亲严厉的脸色,立刻打消这念头,很快奔了进去,将创取出。

义秋从古濮手中接过长剑,感慨地一挥剑匣,立刻“嗡嗡”地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金铁声。

“老友啊!老友!十年久违隐芒壁上,如今也该换换主人重显神威……”义秋感叹地道。

说着拿住剑柄,一按哑簧,只闻“叮!”一声一把寒光闪四射的宝剑随手而出,尖端很有弹性地抖动数下,数个刃身微微变成一个弧形。

忆君眼中一亮,脱口呼道:“啊!好剑!不知比我那把……”他正想说出他从凌云手中获得的“青霞剑”,但随即忆起这是自己秘密,连忙住口不说。

义秋轻轻盯了忆君一眼,并未觉出他话中有因,仍继续把抚着那柄如一弯清潭般长剑。

原来此剑乃古氏牧场十数代传下来的宝物,因为每一代俱由掌管古氏牧场者获得,因此沿袭下来,竟成为古氏第一信物,拥有此剑者,不啻就是古氏牧场的获得人。

“柔神剑”顾名思义,当然属于一种软剑,虽然它外观与别剑勿甚两样,但却有其最大特性,普通长剑俱是纯钢打造坚硬得紧,因此只能直而不能曲。再不然即是缅刀缅剑,又是完全地柔软,非绝好内功不能使用。

这“柔绅剑”是古氏祖先自练的,据说在行将出炉时,曾加入了一种“凝铁胶”,由是此剑才会成为较普通剑有韧性,而又比缅刀缅剑坚挺得多。

义秋曾在此剑上下了数十年苦功夫,当然对它异常熟悉,“古氏剑法”中,最奇妙的即是利用了“柔绅剑”的特性,将平常使用马缰悟出的招式渗合其中,像这种剑法在中原各大派可说没有,所以当年古义秋与“慧真子陈述一”联袂闯江湖时,竟能震动一时。

然而自从忆君母亲王慧君产子亡后,义秋因心怀伤痛,不禁对昔年成名故物也生出触目哀愁之感,于是就将这一“柔绅剑”,一挂就是十年重未动过。

“濮儿!”义秋说道:“这剑在我手中已有许多年了,藏珍隐芒也太久了,想当年我用此剑闯立声名是多么艰苦,如今我将它传给了你,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弱了‘古家’与‘柔绅剑’的名头。”

古濮虽奇怪父亲的行径,仍很恭谨地接过“柔绅剑”。

义秋待古濮站妥,肃容喝道:“从今以后,濮儿便是古氏牧场中新场主,牧场内外的一切俱交给了你,我将不再过问……”

古濮急道:“父亲!你……我!”

义秋一挥手,道:“别急!我话还没讲完……”接着他从容地说道:“从大黑鞍上标记看来,陆伯伯必定受到‘蜈蚣帮’邀击了,而且还一定是凶多吉少……”

“现在强儿随我出去,追寻陆伯伯遗迹,濮儿!你得照顾牧场及庄内外的一切。”

古濮怎肯让父亲操劳,连忙抗声答道:“不!爸爸!该让我同强去,想濮儿身受恩师八年教导,正该趁此时机报效一点恩情,并且孩儿也大了,学得一身武艺也应出去历练历练。”

古义秋闻言,温和地一笑道:“吾儿有此知恩图报的志向吾甚欢喜,然而要知此时却是不行。这次我们对手是‘蜈蚣帮’,是‘黄衣魔头’,并非一般江湖黑道可比,为父已经老了,再陪上一条命算不了什么!吾儿年幼,正当锦绣年华怎能冒这种生死之险呢?”

“不!”古濮仍坚持己见,说道:“濮几年事已长,这种事情应该撑得起,爸爸!还是由我去寻找师父。”

义秋仍摇着头,严厉地斥责古淄的不智。房内古濮与义秋渐成僵局,为了维护骨肉,谁都不愿对方去冒这个生命之险——寻救慧真子陆述一。

两人争执声愈来愈大,房屋四周俱围满好奇的庄丁惊讶主人为何会生这样大的火气,这在往常,是从来未发生过的。

忆君在旁一直听着父兄打哑谜般争辩,此时也听出端倪,只见他不甘寂寂忽道:“你们在争什么?快告诉我老道伯伯那里去了?我要去找他回来。”

原来他尚不明白慧真子已出了岔子,只是觉得奇怪大家为何如此紧张而已。

义秋向来对忆君没有办法,只好阻他一眼,喝道:“小孩子!不懂事别吵!”

忆君气得小嘴一嘟,哼道:“小孩子!哼!你们才像小孩子般吵来吵去。”说着一转身就气鼓鼓地奔回他房去。

厅内古濮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被古义秋说服,一切又回复宁静。

“荣禄!”古义秋在厅里喊道:“叫荣禄进来。”

荣禄正置身屋外群中,闻言连忙奔进。只见屋内义秋与古濮似乎都眼含热泪晶莹发亮,古强仍是神威凛凛地站立在旁。

“老爷!”荣禄恭声说道:“有事吩咐小的?”

义秋点点头,道:“现命你传话出去,从今以后全庄上下俱由大少爷掌管,即是由大少爷作古氏牧场场主了,知否?”

荣禄应声“是!”仍恭身退出,传话去不提。

且说忆君一赌气,跑回房中将房门“砰!”一声一关,好像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气也消去大半。

“哼!”忆君自言自语道:“总说人是‘小孩子’,好像我永远长不大似的,真气人。”

“唉!我又答应过姑姑在未举起那压有‘阴阳秘发’的大石前不得任意离家,否则现在偷偷出去,寻得老道伯伯跟他玩个痛快多舒服。”忆君脑中萌发奇思,未来的幻景使他兴奋得目露神光,双手托住小腮,白嫩十指亲着他玫瑰般脸蛋,分外迷人可爱。

不一会他又缓缓拿出“伏魔三十六剑式”展开桌上,一页一页随手翻阅下去,两个眼睛随着纸上飞跃的“图与文”机械地晃过去,而其内心却不知想到那去了。

这“伏魔三十六剑式”中图与文,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然而因年幼与功力所限,所以其中多半只能照章比划,而个中神髓奥妙,却须待岁月渐长悟解力更高时,那自然能豁而贯通。

不久,天性嗜武的忆君,又被绢册中某一式吸引住,只见他两手凭空乱划,一只灵活大眼时狂。然而晃眼目光又变为呆滞缓散,好似那前面的绿洲,只不过是一片海市蜃楼而已,现实中并不能存在。

过了数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落日的余辉,也从窗下悄悄逝去,翩翩倦鸟合呜归巢,似乎在赞美这一日的愉快。

突然忆君大叫起来,原来他在这数个时辰中,几经苦思终于将先前那招悟出,这怎不使他欢欣得意呢?只见他手舞足蹈地不断演练他新悟出之一招。双臂间飘漠着数片碎纸,竟随着他十指两臂,上下凤舞,虽然他身体并未接触及纸片之任一部分,可是这些碎纸却像有灵性般,很有节奏地绕着忆君双手打圈。

这招正是“伏魔三十六剑式”中一招有名曰“若即若离”,忆君此时功力尚浅,只能贴近控制着数片碎纸,如果假以时日功力练至极高,那么无论来多少敌人,只须展开这手“若即若离”,则所有敌人都将随着掌式,遥遥被自己意向玩弄于股掌间,连脱身也不能够。

“毕剥!”突然有人敲击忆君房门,立刻他机伶地收去招式,开声问道:“是谁?进来!”

门外一童子口音说道:“少爷!晚饭好了,庄主请你出来吃饭。”忆君侧往窗外一瞧,只见户外黑沉沉一片,连刚才一些夕日余霞也寻不出点儿迹象,惊道:“这样晚了!”蓦然记起父亲与大哥争吵的事情,立刻赶快将绢册藏妥,飞奔至大厅。

果然桌上饭菜已就,然而却仅摆设着两副碗菜。只见古濮稳稳坐在上座——从前父亲的位子——本来四人时显得疏落的大桌,更令人产生孤伶伶地感觉,忆君不禁一呆。

“大哥!”他疑惑地道:“爸爸、二哥呢?”

古濮头不稍动,眼也不眨,神情落漠地漫应道:“他们去了,他们去寻师父了!唉!该是由我去了!该是由我去的……”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忆君述明,又像是对自己心理冲突的一种辩驳。

忆君险些惊得叫出来,看到大哥失神而忧伤的表情,立刻他悄悄踱至古濮身边,一双小手紧紧握住他那一只因冲动的而微微颤抖的大手。

“大哥!”忆君闪动着他那大而灵活的眼睛,露出安慰地目光,小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古濮苦笑着,似乎微复惊诧幼弟感情的早熟,突然他紧紧将忆君搂入怀中,豆大的泪珠从他虎目内涌出,滑落在亿君光滑的额上。

虽是英雄的古濮,在骨肉情的感受下,也不禁流下了宝贵的眼泪。

“君弟!我知你会原谅我的,唉!我实不该让爸爸去冒这险呀!”古濮哽声说道。

忆君在这一刻间,像是突然长大成人。

“大哥!谁也不会怪你的!谁都知道你是受父亲所迫的……别难过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忆君安慰道。

古濮擦干泪水,而觉得他有这样一个弟弟实在值得骄傲,只见他仰起头,脸上又重显平日之雄飞与豪爽,嘴角牵动数下,轻令道:“将荣禄叫来!”

不一会荣禄被传进。

“荣禄!从今以后外出放牧之兄弟们,一律多带弓矢箭刃,遇有‘蜈蚣帮’众有意挑衅,则格杀勿论。”古濮吩咐荣禄道。

“是!场主。”

古准威严地一点头,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他学了许多,也使他领略了许多——自从义秋与古强离庄寻慧真子而去后,古氏牧场即一切由古濮照管,虽然四周表面上仍是一派恒静,然而他兄弟两人心中却包含着绝大忧虑,尤其是古濮,一方面须顾及幼弟与牧场,何况还得花心思担忧父亲,二弟和不知吉凶之恩师。

晃眼间八年过去,忆君也有十八岁了,古濮也届而立之年,长久的辛勤忧愁使得他异常老成寡言。而忆君也从一个稚气的童子,长成一个健硕而又不失儒雅的少年。

虽然他“开天神功”已练至六分火候,然而因同时练有“天阴正气”相克之故,竟能英华内敛,除了较常人显得灵敏而气力过人外,即是老江湖也看不出他是身负武功暗藏绝技。

尤其“伏魔三十六式”,“灵蛇鞭法”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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