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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传说(原名马踏江湖)-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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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淡淡道:“百多年来,蒙人犯边无数,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陈人百姓死伤累计怕不超过千万之众。钱粮财富地损失更是已经无法计数,算起来我们陈人的马贼在草原上的所为,也不过就是收了一点小小的利息,怎么大陈这个大苦主都还没申冤叫苦呢,小姐这个强盗的使者倒跑过来叫起屈来了?这算不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着?就你们蒙古人能抢我们陈人,我们陈人就不能抢你们蒙古人?”
多罗张口欲言,谭志豪已然抬手一拦,抢先道:“小姐若是有兴,本公可以带小姐逛一逛辽东的地面。听一听在陈人百姓地心中。对蒙古鞑子是何等样的仇深似海。本公还可以带小姐逛一逛无敌于天下的蒙古铁骑曾经踏过的市集村落,看一看你们蒙古勇士杀起人放起火抢起东西来。是何等样的精专拿手。嘿!跟你们蒙古人比较起来,咱们辽东的马贼要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多罗被谭志豪说得哑口无言,玉面之上阴晴不定,默然了许久方才摆低了姿态,黯然道:“方才是多罗口不择言,还望公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美人在自己面前低下了玉首,这足以满足任何男人的虚荣与自尊,谭志豪自然也不会例外,他甚是大度的摆了摆手,颇有几分男子汉大丈夫地模样大咧咧道:“算了算了,本公就算有天大地怨气,也会找你们所谓的蒙古勇士去发泄,跟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计较地。”
多罗秀眉轻轻的蹙着,以一种她从未在人前表现过的柔弱姿态,轻声道:“百年战乱,我们蒙人又岂是好过的,牧民贫苦,人口凋敝,每年光是冻饿而死的,便不知有多少。大元与南陈间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乱,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正是因为如此,家父才会派遣多罗出使南陈,期盼蒙古与华夏两族,能够缔结盟誓,从此和平共存。”
“缔结盟誓,和平共存?”谭志豪嘴里玩味的念叨着,好笑的摇头道:“令尊的算盘打得好不如意,北元实力强盛时,便挥戈南下,做着牧马中原的美梦,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现在内乱了,实力不济了,怕被咱们趁虚而入,就跑来议和,这世上哪有这等样的好事?真当咱们陈人都是以德报怨的傻子吗?”
顿了顿他又道:“想议和?可以!等咱们辽东的马贼将百年来你们蒙人欠下来的无数血债都抢回来了再说吧!”
多罗从未面对过似谭志豪这等毫不受她的美貌所影响,甚至在她生平首次用出示人以弱的手段后,还能够在她面前毫不避讳的摆出一副十足的土匪面孔的对手,偏偏形势所迫。处于谈判弱势地位地她,以往的那些强势手段根本没有使用的可能,一时只觉得无比棘手。
清风阁中再次陷入到了凝滞般的寂静……
相比于多罗的心思百转,谭志豪可就轻松到了极点,松垮垮的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对面那张完美无瑕地脸蛋。
费了无数心机甚至连崇武皇帝皆亲自出场做了数场大戏,所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刻。
因为大陈朝需要一个恶人。一个被推到前台来同蒙古人打交道地恶人。
蒙人内乱,实在是大陈经略草原的一个绝佳机会。
当前的形势是大陈方自经历了长达一年的战乱。同样元气大伤,短时间内调集足够的军力北征不但极不现实,且可能会弄巧成拙,令得蒙古各部因为巨大的外部压力而重新团结在一起。
因此崇武皇帝与谭天等几位朝中股肱重臣密商之后,便定下了一个拉拢分化,分裂蒙古各部的计划,而作为计划地一部分。辽东马贼的大肆整编与侵入草原,就是为了给蒙古各部一个足够巨大的威胁与压力,逼迫蒙古人主动来大陈议和。
计划进展的极其顺利,当八万余凶悍残忍的马贼在漠东草原泛滥肆虐时,杰罗一系果然忍受不住,向大陈派出了议和的使者。
就在这时,与北元达成何等样的和议,却成了崇武皇帝心头的一桩难题。在养心殿与几位朝中重臣密议时,这几位老大人一致以为蒙古杰罗一部主动求好,正是机会,一旦双方缔结了罢战盟约,则忧扰了大陈百余年地北边之患,便可彻底的平息下来了。
至于如何在当前有利的情势下获得最有利的议和条件。却完全不在这几位经纶满腹满脑袋儒家仁恕之道的朝中重臣的算计之内,大陈乃是天朝上国,岂能对番邦蛮夷用上借危讹诈这等下作手段。
崇武皇帝听多了谭志豪在他耳朵边上唠叨地睚眦必报、血债血偿那一套江湖上的规矩与理念,早便令这个年轻的天子心中生出了背离于儒家仁恕之道的快意恩仇的心理变化,自然不甘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与北元之间的累世血仇。
怎样改变几个朝中重臣所提的条陈,就成了崇武皇帝挠头的事情,毕竟在圣人之光普照大地的大陈朝,即使贵为天子之尊,也不得明显地悖离圣人地教化,行那在儒家士人眼中离经叛道之事。
当然。浑不吝的昏君除外。
就在为难地时候。崇武皇帝想到了自己那柄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锋利,却多少有些不着调的宝刀。无敌公谭志豪。对付这些历尽宦海沉浮老而弥坚的老大人,怕是再没有比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更好使管用的了。
谭志豪是在与月华欣欣游山玩水的时候,接到神龙密谍转送的千里加急召他回京的密旨,立时晓得京里头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敢耽搁,昼夜兼程的秘密返回了京城。
“什么?少爷干这帮老王八蛋的亲娘祖奶奶!”谭志豪偷偷摸摸入宫时,已然将到亥时,听了天子转述的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朝中重臣的条陈之后,竟然就在皇帝的面前跳着脚的骂开了。
“老大!这帮老王八蛋这是……这是……他娘的,气煞我了,话都不会说了!”
崇武皇帝听他骂得痛快,不但不恼,心中反也爽快得紧,好整以暇道:“行了,你小子骂破了喉咙又能管什么用?还不给朕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叫那些个老顽固变了心思。”
在对北元和议之事上,皇帝陛下也对这些暮气沉沉的老臣们不满久已,只不过碍于身份,无法如谭志豪这般无所顾忌罢了。
听了皇帝的话,谭志豪的脑袋稍稍冷静了下来,忽的道:“对了,我爹在这事上是个什么态度?”
崇武皇帝苦笑着摇头道:“提起郡王来朕便是一肚子苦水,唉!郡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懂得收敛锋芒了,除了兵部的差事之外,其余的国事当真是金口难开,叫朕气也不是恼也不是。贤弟你说,难道朕是个妒贤嫉能的昏君不成?也至于得郡王如此地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一般。”
谭志豪听了这话,嘴角也挂起了同样的苦笑,哑然摇头,片刻后才迟疑的答道:“陛下自然是千古第一的明君中的明君了,不过……这个……唉!实在是当臣子的也不容易呀。”
崇武皇帝先是一怔,随即醒过神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面上做色的骂道:“混账小子,今儿个你若不把这话说清楚了。可别怪朕对你不客气,给朕当臣子,又怎么一个不容易了?”
谭志豪哭丧着脸道:“正是因为陛下乃是明君中地明君,所以咱们这些作臣子的才会觉得难过。老大您想啊,您这双龙目,那叫一个明察秋毫,殿下这些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办差事时不是谨小慎微地,生怕出什么纰漏被您的龙目觉察。”
顿了顿,他又颇有些感慨的道:“跟着一个明君,做臣子的压力才大呀,若是随便一个昏君,那日子可就滋润了,随便的拍拍龙屁。阿谀几句,再把那些个美人呀珠宝呀什么的进贡一些,自然便是龙颜大悦,这官做得可有多美?唉!还是昏君座下好乘凉!怎么老天爷就不开眼,非叫我赶上了老大这样的明君哩?”
“滚你个混账小子!”崇武皇帝听了谭志豪这么一通暗含“龙屁”无数地胡说八道,倒是当真的“龙颜大悦”了。忍不住笑着飞起一只龙足,踹向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谭志豪。
谭志豪眼见皇帝心情转好,这才正色道:“老大也莫要责怪我爹,其实他老人家也是万不得已,毕竟纵数古今无数的名臣大将,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人?且这些得了善终的,哪一个不是韬光养晦敛尽锋芒才混来的善终?”
崇武皇帝默然,许久后方双目直视着谭志豪道:“郡王怎样朕便不管了,不过你小子可莫要去学郡王韬光养晦那一套,朕就喜欢你身上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横劲。”
谭志豪苦笑道:“老大你便是叫小弟学我爹那一套。小弟也学不像啊。”
崇武皇帝哑然失笑。随即神色一正道:“闲话到此为止,如何说服朝中那几个老大人。便看你无敌公地了。”
谭志豪眉头蹙了蹙,便拍着胸脯道:“老大放心,逼也要把这帮老糊涂逼得明白过来。”
然而出乎谭志豪意料的是,他攒足了力气的一拳最终却打在了空处。
原来被崇武皇帝找至养心殿商议与蒙人议和之事的,尽都是大陈朝的栋梁重臣,个个都是久历宦海而屹立不倒的历世老人精,一见到本应在辽东当马贼王地无敌公谭志豪忽然现身在养心殿,便立刻明白了崇武皇帝心中的打算,自然不会傻到跳出来陪着谭志豪这个光脚无赖斗嘴的自找没趣。
结果对于崇武皇帝而言甚是满意,再没有人提什么仁恕之道,众臣的口气出奇的一致,对于蒙人主动求和,正该借机敲打一番,称臣纳贡那是最低限度的条件,经过半日的合议,终于定下了一整套与蒙人议和的方案计划。
看着崇武皇帝淡定自若的笑脸,谭志豪有点郁闷,早知往这里一戳就能解决问题,他又何苦一晚上没睡,费尽心思的设计出无数地鬼主意坏手段?
似乎是重又回到了当日在养心殿中郁闷地心境,谭志豪禁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郁闷地瞄着对面多罗那张美绝人寰的脸蛋,在心中叹气道:“唉!这要是个男人该多好。”
对于现在的谭志豪而言,哪怕是个如多罗这般的绝色美人,也不如换个蒙古壮汉来叫他当面羞辱蹂躏来的解气爽快,在女人面前发威耍横有什么意思?
恰恰就在这时,多罗深思过后举目望来,正巧对上谭志豪投射过来的眼神,不禁愣了一下,那绝不是她所熟悉的,旁的男子看她时惯有的惊艳痴迷眼神,若是仔细分辨,其中竟似夹杂着几分遗憾和几许郁闷,任多罗再是聪慧无双,又哪里可能猜得到谭志豪心中转的古怪念头,不过重任在身的她也没有时间细想,目注谭志豪道:“公爷可否明示条件,要怎样你才能答应约束辽东马贼,促成大元与南陈的和平盟誓?”
她终究非是凡人,经过片刻的思忖之后,已然掌握到了一丝脉络,无暇再与谭志豪绕圈子乱扯的她干脆一言直指核心。
谭志豪心中暗道:“这妞倒挺上道。”表面上则做出一副凝思算计状,自觉得吊足了对方的胃口之后,方才不紧不慢道:“本公也不为难小姐,只要令尊能够每年拿出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骏马十万匹,牛羊各五十万头,本公保证从此以后绝不会再有半个马贼敢到草原上去捣乱。”
什么叫狮子大开口?此时的谭志豪可以说已然给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多罗玉面之上一片平静,只是两处太阳穴上的青筋明显一跳,显出了她内心中的一些真实反应,声音变得有些寒冷道:“公爷这还叫不为难多罗吗?公爷这分明就是想把我们蒙人往绝路上逼。”
正文字数8006,呵呵……不好意思,说点废话。
欣见封面终于做了,虽然晚了一点,总算是在本书结束前给做了。再宣布一个消息,这本书就要结束了,虽然有些仓促,总算老楼提前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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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和议 第一百七十章 鸟与蛋】………
第一百六十九章和议第一百七十章鸟与蛋
谭志豪的目光淡然而悠远,针锋相对的徐徐道:“请小姐搞清楚一点,本公所开出的条件,不过是你们蒙人欠我大陈的无数血债中很小的一部分,若真的要将你们蒙人曾经犯下的无数血债一一算清,便是杀光了草原上所有的蒙古人,怕也难偿十中之一!”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说本公要将蒙人往绝路上赶,这话更是笑谈,百年来你们蒙人七次举国南犯,小型的骚扰劫掠,就不用说了,没人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吓人的数目,这不是想将我大陈赶尽杀绝又是什么?怎么?小姐莫不是又一时糊涂了,将那些过往的事情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吧?”
多罗方自鼓起的哀兵之气,立时便被谭志豪打压的没了影子,没奈何只得再次放低了身段,垂首低声道:“是多罗放肆了,请公爷莫怪。只是公爷方才所提之条件,实在是太过令多罗为难了,这条件已然超出了蒙人所能接受的极限,便是多罗想答应,也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还请公爷体谅一下。”
谭志豪玩味的笑道:“体谅?能从小姐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真的很令本公惊讶,想不到蒙人之中居然也有人知道这个词?难得难得……敢问多罗小姐,你们蒙人可曾有过体谅大陈的苦处?当我大陈内乱之时,蒙人在干什么?三十万铁骑陈兵边境,虎视眈眈的随时准备雷霆一击,那时候小姐在做什么。怕不是在一旁出谋划策,计算着怎么将大陈一棍子打死吧?怎么那个时候小姐不来体谅一下已经焦头烂额地本公,这时候倒要本公体谅小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多罗被谭志豪的尖牙利齿驳的说不出话来,有生以来从未被人如此抢白驳斥的她又羞又愤,禁不住变色道:“听无敌公的意思,似乎根本就不想与我大元议和了?”
谭志豪张狂的哈哈大笑道:“小姐这话算是说对了。本公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辽阔浩渺地大草原。变成我大陈的后花园,每年暑热难当时,正好到草原上信马由缰,避一避暑,哈哈……至于议和这事,当所有地蒙古人都作了我陈人的奴隶时,战乱自然也就平息了。哪里还用得着什么议和?”
任凭多罗的城府再是深沉,此时听了谭志豪如此赤luo裸的妄言,也不禁被气得娇躯乱颤,玉面铁青,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忍住,拂袖而起,冷森森道:“既然公爷没有诚意,多罗便不再多做打搅了。告辞!”
谭志豪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道:“小姐慢走,恕本公不送了。”
待多罗打开房门走到屋外,兀自听到阁中传来谭志豪的风凉话:“可惜了满桌的美酒佳肴,却不能得到美人地垂爱,也罢!浪费是罪过,就劳烦本公解决吧。”
多罗气到险些吐血。对着护卫在身后的茉娜自银牙缝隙中龇出了三个字:“我们走!”
主仆二人扬长而去。
王峰等一众亲卫呼啦啦涌入清风阁中,谭志豪淡笑道:“走了?”
王峰点头嬉笑着答道:“走了,那位鞑子美人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生生气得驴一样的长,嘿嘿……若是宫主在家时也能有如此的厉害,哪至于落得如此凄惨境地?”
被属下如此调笑,只怕换个人当场便要翻脸治罪,谭志豪却只是笑骂道:“你小子皮痒了就直说。”顿了顿摸摸脸上无数的抓痕,才又硬着嘴道:“这叫幸福你小子懂不懂?你们这群光棍汉哪里懂得这么高层次的温柔享受。”
众亲卫轰然而笑,谭志豪自己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哑然而笑。随即招呼道:“你们这帮混蛋小子,别傻站着了。都坐下,用这桌上的美酒佳肴,堵住你们地臭嘴!
这边厢一群饿狼也似的胡吃海塞,那边的多罗可就是另外一副场景了,在谭志豪这里碰壁碰得头破血流,是她有生以来遭遇到的最大挫折,直将这位心高气傲的美人气得一天吃不下饭。
大草原上,战云密布,数十万蒙古铁骑虎视眈眈的当面对峙,哪怕一丁点地火星,都能引燃这一场规模空前的血战。
自从杰罗带头起事,率领几个势力强大的蒙人部落加入到推翻蒙巴克大汗的阵营之中后,草原上的战争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歇期。
聚集了十五万铁骑打算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扫平那几个最先反叛部落的蒙巴克大汗,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停止了大军的行动,将大军停驻在汗庭所在的袄儿都司草原,同几大部落地十三万联军对峙。
由于双方实力相仿,一时之间谁也奈何对方不得,因此向来便是信奉武力才是战争地全部的蒙人,也玩起了自己并不擅长地拉拢分化,无论气急败坏的蒙巴克大汗还是胸有成竹的杰罗,尽都不约而同地派出密使潜入对方阵营,有的负责联络将领,争取能够阵前反叛,有的制造出大量谣言,动摇敌军军心。
这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暗战中,蒙巴克大汗的表现令杰罗大吃一惊,一向予人性情狂暴好杀的他,这一次竟然表现出了相当高明的笼络手腕,不但杜必申与花儿卜刺这两员大将始终忠心耿耿,就连一些原本态度中立的部落,皆被他收服在金帐之下,杰罗费尽心力的拉拢分化行动,大多皆以失败而告终
原本信心十足的杰罗这才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决不该犯的错误,他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哪怕在起事之前他已尽可能的高估了蒙巴克地本领,却仍然被对手过往这二十年来的种种表现所迷惑。
而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汗位之争中。这是一个可能会致命的错误。
两支大军仍在对峙,然而形势的发展却对杰罗一派渐渐不利,蒙巴克身据大汗之名,拥有绝对的权威,而杰罗这一派中却是派系林立,几个黄金家族强大部落的首领,各个都不是省油地灯。虽然杰罗实力最强威望最盛,却也无法乾坤独断。受到的制肘牵扯颇多。
就在这时,在辽东遭遇到重大挫折地多罗昼夜兼程的赶到了前线……
王帐之中,父女俩对面而坐,自女儿的口中听到了这一次失败的议和的全部经过之后,杰罗闭目沉思许久,方才徐徐一叹道:“落入旁人的算中而不自知……唉!我杰罗自诩算无遗策,今日方知不过如汉时的夜郎国一般。妄自尊大罢了……”
“父亲……”多罗担忧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欲出言开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杰罗的双目中射出两道炯炯有神的光芒,一如平常的坚定道:“多罗不必担心为父,伟大的成吉思汗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与挫折,却始终坚忍不拔,才终于成就了千古未有的大元帝国,为父虽然远远比不得先祖成吉思汗地伟大。却也不至于被区区一点失败就击倒,虽然暂时来看我们输了一招,但是最后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父亲……”同样的两个字出口,多罗的神态与心情却已然是完全两样了。
杰罗镇定自若的淡然一笑。道:“辽东不必再去了,这个谭志豪根本就是那南陈的皇帝故意放出来抬高价码地恶犬,与他不会谈出任何有用的结果。明日多罗便直接启程赴大都,以正式的使者身份,去同南陈的朝廷议商,多罗记住一点,只要不是损我蒙人根本的条件,哪怕再是苛刻都可以答应下来。早一天与南陈达成和议通商往来,我们便能早一日击败蒙巴克,令我大元多保留一分元气。保住将来重新崛起的希望。”
多罗一双明亮的星眸中闪烁着与父亲相同的坚定目光。玉首轻点道:“父亲放心,多罗明白。”
来自草原的议和使者再次来到了京师。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大陈朝廷一改上一次漫不经心地太极拳式地接待,派出了以两位内阁大学士王洪昭与赵紫邢分为正辅的高规格谈判阵容。
与上一次出使京城相同,多罗再次扮作了小厮模样,隐藏在使团之中暗中操控一切,名义上地使者则改成了杰罗麾下重臣偲桑,偲桑是草原上少数精通汉语汉文化的蒙人,心性沉稳思维缜密,是杰罗向为倚重之人。
和议正式开始之后,凭借着大陈所居之强势地位以及谭志豪这个恶人的反向作用,两位大陈的内阁大学士从一开始便占据了谈判的强势上风。
称臣、偿金、朝贡、质子(身份高贵的人质)、和亲,诸多苛刻条件齐上阵,寸寸挤压蒙人的利益。
而在这些苛刻条件之中,最厉害的当属朝贡一项,与历朝历代重名不重实的朝贡完全不同,大陈这一次提出的朝贡可是实打实的列出了一串清单,一不要金银、二不要美女,每年五万匹骏马、五十万头牛羊,却是必不可少,若真是达成了这样的盟誓条件,可以说完全是对蒙人社会经济的一种掠夺性破坏,从此以后蒙人将很难再对大陈形成威胁。
面对着和议中大陈咄咄逼人的攻势,多罗与偲桑沉着应战,摆出一副哀兵之态,并不正面交锋,在痛陈草原蒙人贫苦境地的同时,着重推出了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大陈是支持亲善大陈的杰罗推翻残暴的蒙巴克大汗,还是等待着蒙巴克镇压下各方叛乱之后,再次同大陈兵戎相见。
对于杰罗而言,联合大陈成了他唯一的制胜之机,而对于大陈而言,分裂成两部的北元帝国,远比一个完整的北元帝国要安全得多。
这一场谈判,可以说是事关两国的百年气运,谁也不敢轻忽。也正因为如此,纵使双方的条件相差地天差地远,却没有人轻言放弃,双方的使者,尽都拿出了最大的耐心与毅力,全力以赴的争取着本国的利益。
朝贡成为了双方的死结,大陈的底线是起始时提出地朝贡数目的一半。即每年两万五千匹骏马与二十五万头牛羊,而这个数字却远远超出了蒙人所能接受地极限。偲桑自然不可能应允下这等条件,谈判进入到了第三日后陷入了僵局。
皇宫禁苑,文轩阁。
“小弟谭志豪,见过大哥!”能在皇帝面前这么嬉皮笑脸的人,大陈朝除了胆大包天的谭志豪还有哪个。
每次见到谭志豪,崇武皇帝的心情皆开心得很,淡笑道:“好小子。这一次的差事办得不错。”
听了这话,本是一张笑脸的谭志豪的脸上快要苦出黄胆汁了,哭丧着脸自怀中掏出了一页白纸,双手捧着抵到了崇武皇帝地身前,道:“老大你可要帮我!”
崇武皇帝一怔,搞不清自己的心腹爱将怎会变脸变得如此的快,接过那页纸展开一看,脸上神情登时古怪了起来。
这是一张既平常又不平常的欠账凭单。所谓平常,就是格式几乎跟全天下的欠账凭单没啥区别,说到不平常,这张凭单上所签的金额竟然达到了九十万两白银之巨,而欠账立据人的落款上,赫然是谭志豪的大名。
崇武皇帝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是跑过来哭穷要账来了。
敢跟皇帝要账,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跟皇帝要账,谭志豪或许不是千古第一人,但也绝对算得上大陈第一号了,也难怪崇武皇帝地脸色会变得那么古怪。
“咳……”崇武皇帝干咳了一声,一脸无辜道:“贤弟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皇帝老大似有装傻赖账之意,谭志豪的脸更苦了,口中道:“我的老大,小弟在辽东给您办差,遣散安置了二十余万马贼。又央求未来的老岳丈让出近三百家各式产业给了陛下的神龙与翼虎两大密谍。作为笼络辽东马贼的筹码,总数花费白银九十八万余两。老大你却只给了五万两银子,其余地可都是小弟找我那未来的老丈人赊来的,欠账总是要还的,这九十多万两银子便是叫小弟我砸锅卖铁外带抽筋扒皮,这一辈子怕是也还不上了,老大你上次就赖过一回账了,这次若是再赖,小弟可真的没有活路了,老大你可不能不管啊!”
崇武皇帝拿出了自己的天子派头,打着官腔道:“贤弟公忠为国,朕心甚慰。”
谭志豪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也不管冒犯龙体是何等样的拂逆大罪,一把揪住了皇袍上的一条龙袖,耍起无赖道:“我的老大,这钱你若是不还我,我……我便跟定你不撒手了,吃喝拉撒睡,咱哥儿俩就伴吧。”
本想赖账地崇武皇帝没料到谭志豪这个胆大包天地小子竟敢比他更赖,不禁佯怒道:“无敌公你竟敢拉拽朕的龙袍,成何体统?”
“老大你先还了我九十万两银子,咱们再来探讨体统问题吧。”看来这一次谭志豪也是横了心要把皇帝欠下地账要回来了。
崇武皇帝脸色变了变,似是想要发火,偏偏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谭志豪这一次要账与前次不同,没有官商勾结的把柄让他来抓,堂堂大陈的皇帝,却欠下臣子那许多银两,实在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思忖了再三,最终化作了一声长叹,声音沉重道:“朕又不会跑了?贤弟先把手放开,且听朕将实情道来。”
话说到这份上,谭志豪自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依言放开了手,等着崇武皇帝的解释。
崇武皇帝默然了片刻,才缓缓道:“贤弟以为朕愿意做那赖账之人吗?实在是朕已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河套山陕三地百万余人需要回迁安置,湖广江西一带战乱初定百废待兴,这两件事都是当前的重中之重,一个处理不好,便可能生出滔天祸患;另外谭郡王上奏强军之策,需增建二十个车营新军,并且要重新编练整顿各地卫所军。贤弟说说,这些当务之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要钱?户部早已经空了,这两个月地工夫,朕从自己的内库之中已经拿出了近五百万两的内帑私房钱,现在朕也是穷鬼一个,哪里还有钱来还给兄弟。”
“可是……可是老大,这九十万两银子。别说本金了,光是每年六厘的利钱。便能要了小弟的小命,这个……老大你若是不管我,我可怎办?”
谭志豪傻了眼,敢情皇帝也有哭穷的时候……
崇武皇帝双手一摊道:“朕是没钱了,不过贤弟可以自己想办法弄钱去呀。”
“自己想办法弄钱?难道老大要我以权谋私?可问题是也要小弟有权才有机会谋私啊!”谭志豪听着这话有点别扭,禁不住抱怨道。
崇武皇帝就等着谭志豪这话了,当即说出了一句准备已久的话:“谁说没有机会。蒙人地使团就在京城,只要贤弟的竹杠敲得够响,说不准不但能把你地欠账收回来,朕还能赚上一笔哩。”
“敲鞑子的竹杠?”谭志豪思索着喃喃道,猛地眼中精光大放,重重的一拍手道:“老大就是老大,这主意好!”
“咦?”谭志豪忽然记起了在辽东时收受多罗贿赂的事,趁着现如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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