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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感吸血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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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
但是，为了节省开支，家计簿他是不会买的，他所用的家计簿，是由一页页掀下来的旧日历纸所订制而成的。有时候，家计簿用不了那么多纸，他便会用多余的纸来练字，拜家教良好之故，他的一手字倒是写得清秀流利。
这晚，练完字的他，看着粗糙日历纸上的六体千字文，严子华喃喃自语：「如果祖父看到他的子孙居然要用这样粗糙的纸来练字，可能会哭吧？」
听父亲说，他的祖父是一位书法家，所以，相当注重儿孙的字写得好不好。
但是，祖父在他出他以前便去世了，对于祖父，他只有遥远且朦胧的孺慕之情。
不过，现在说这一切也是枉然。
住屋是祖屋，除了他，还有其他的族人居住，他住的是别苑，独门独户，门庭萧条，他又孑然一人，亲戚之间也鲜少往来。
祖屋不能卖，卖了便没有地方住，衣服、布料等祖上剩下许多，什么大毛黑灰鼠里子大挂子、锦毛对襟褂子、什么锦上添花纹……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穿在身上，除了古点过时之外，倒还过得去。
严子华是班上同学中唯一一个没穿过西服的人，同学没有因此而排挤他，相反的，这使他鹤立鸡群。这阵子流行说爱国，同学都忽然穿回长衫或是中山装，他反被喻为先知先觉。
本来平凡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严子华甚至可以预想到到他四十岁时，应该还是住在同一处地方，可能已经结婚了，但更可能仍是独身，到时候应该在洋行或银行做事吧？
他特意选修英文，为的就是洋行的工钱一般也比较高。但是，依他的性格，可能仍只是一个小小襄理吧？没办法，谁叫他的性格并不长袖善舞。
应该是这样吧……
「然后，就老了……」严子华想像着几十年后的冬日，他拿着一杯热茶，看着冬天的雪后黄昏。
嗯，他的人生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与他认识。
这一个人，把他之后平凡的人生完全改写。
他与克里斯·冯·堪地维那亚，在同学家里的聚会中认识。那时的严于华，为了毕业后能顺利进入某大洋行，而尽着他一生中最大的努力，与班上的一位同学打好关系。因为同学是该洋行的小开，顺理成章，严子华也不时参加那位同学家里的茶会。
那一天，这位说着怪腔国语的外国人，成为了茶会的中心，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严子华，因为那时的他，忙着向同学打听入职后的员工福利。
但是，这样的严子华却吸引了克里斯的注意。
初认识克里斯，严子华的第一印象只是——一个说话奇怪的外国人。例如，他介绍自己是：有着寂寞海洋般深邃灵魂的秘密流浪贵族，翻译成中文就是：一个深蓝眼睛的傻瓜流亡贵族。
严子华对克里斯的兴趣只是一般。相反的，克里斯却似乎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第一次见面以后，便多次主动接近严子华。
严子华对此有点不耐，但不至于厌烦，更何况，这位奇怪的外国人是同学家的洋行的重要客户，与他打好关系，对日后工作也会有帮助；而且，这位奇怪的外国人家里，还有很地道的法式苹果派跟比利时手制巧克力……
写到这里，严子华的手停了一会，他蓦地想起了一句成语：重蹈覆辙。
「然后，在一个很多言情小说最常出现的……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严子华被克里斯，不，是三支一八八八年的香槟灌醉了，留宿于克里斯家。
这一晚，屋子的主人潜入了客房，看着醉倒的严子华，克里斯轻轻的抚着他的颈项，然后伸出他的獠牙。
被吸了血，到底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就好像身体为被重新塑造，在皮肤以下，身体所有组织也全新重组、排列，感觉到全身的水份像是被慢慢抽干，然后，就是一下子空袭而来的一种饥渴。
水……严子华张开口干的嘴。
感觉到有人抬起他的头，在他口巾灌进他期望的液体。
接下来……
接下来的回忆以及感觉，却急转直下……
灌进口里的液体虽然能止住饥渴，但是难喝死了，真要他形容的话，严子华会说：那是一种近似腐肉的味道。以致后来，这成为了他长年的阴影。」
被吸血的第二个早晨，酒醉后宿醉未醒的严子华，迷茫的想回忆昨夜发生的事，但只恍惚记得迷糊中被人咬了一下，以及发现床头多了一封信。
拆开信，读道：如妖精般安憩在我床上的子华吾爱，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仍在头痛的脑袋就会自动自觉的拒绝把那些别扭的文字看入眼。
还是睡吧！严子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根据现场环境证供，以及他片片断断的记忆，严子华得到一个很童话式的结论：我被吸血鬼吸血了。而且，根据他曾看过的小说告诉他，现在还未死翘翘的他应该会变成吸血鬼。
严子华笑了，他饶富趣味的想像着他以后的前途，刚开始的几天，他还带着一点实验的味道。
如果一如克里斯所说他的，他真的变成了吸血鬼，那么，他以后便不用再吃饭，可以连伙食费也省上一笔，这是他第一样想到的。
原先以为以后不用吃饭了，可以在家计簿的开支上大大的省上一笔的他，却发现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大半天过后，严子华便发现自己的肚皮一片空虚，他不得不找去东西吃。
然后，他开始怀疑克里斯信里所写的真实性。
这几天他还不是照常吃饭睡觉吗？
是不是他一时失手？
接着，严子华开始以为这是一次恶劣的玩笑。
但是，最想不到的是：赚不到还要再赔上一笔。
被吸血的后遗症，在几日后出现了，强烈地袭来一种饥渴，口干的嘴，渴望的是别人的血。
当试过蕃茄酱，红萝卜汤，以及玫瑰花茶，均无效之后，严子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一只真正的吸血鬼该如何活下去！
现在，他证实那克里斯所言不差，但当他带着苍白虚弱的身体去找那吸血鬼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严子华站在空旷的大屋中，茫然的问：「有谁可以告诉找，我该如何当一只吸血鬼？」
但是，他的感叹只维持了一星期，因为生活逼人，严子华不得不重新开始适应生活的转变。
之后……其中的辛酸也不必细表了，谁可以想像，饿着肚子喝猪红粥止住对血的渴求的止馋痛苦？他不打算写一本一只吸血鬼的百年辛酸史，所以还是不说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过了几年，当严子华将他人生里的『我的志愿』由做一个平凡人，改为做一只平凡的吸血鬼的时候，克里斯又再一次出现，又再—次搅乱他的生活。
如此重覆几次，严子华对克里斯只有一个想法，敬鬼神而远之。
克里斯对感情的表达方法相当有问题，直至最近一次的相遇，严子华才由他的口中知道他是『爱』他的。
但是，严子华对这种神经有问题，而且严重妨碍他正常生活的『爱』敬谢不敏。
结果是，自此以后，严子华更加逃避克里斯。但无奈，克里斯就像警犬一样，只要有严子华曾经存在过的蛛丝马迹，他就能千里追踪而来。
「如同这次，他找来是因为他认出他的文字。」严子华叹了一口气，然后为这篇小说结尾，「每一次，每一次严子华再次避开他的时候，他也暗暗许愿，希望我跟他可以至死不遇。」
但是，人生总是这样的。
你最想见的人，你偏偏见不到；你最不想见的人，却偏偏不期而遇。
即使搬了房子、改了电话，以为避得开那个人，却偏偏在你一出门，一走到街上时，就让他碰到了。
搬屋不到一个月，严子华就在一条酒吧街附近与克里斯·冯·堪地维那亚遇上了。
他还未返回美国吗？严子华在内心大叫。
搬屋之后，他特意整整两星期足不出户就是为了避开他，但是实在是想不到，第一日踏出家门就遇上了他。
严子华反应也快，第一时间转身拔腿就跑，可无奈，还是让克里斯看到了。
「严……」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跑，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严子华暗叫一声糟糕，望向附近的商铺，机灵的跑进一间酒吧，一如所料，星期五晚上，整间酒吧都挤满了人。
只是，当他一走进来，他马上就后悔了。
荣！严子华自觉自己快头晕了。站在舞池一边的他，越过人群，看到另一端的他，不禁呆住了。
怎么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遇到？他是这里的常客，他也可能是啊！此刻的严子华，只觉得尴尬到了极点，有一种一转头就想逃跑的冲动。
可当他一转身，照面便见到克里斯已经走了进来，他连往来路逃的机会也没有。严子华又在内心暗喊一声糟糕！他侧过身，低下头，尽量避免让克里斯发现。但DeepPurple的面积不大，而且又只有一层，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克里斯还是很快便发现了严子华，他高声喊道：
「严……」
严子华满头大汗地嘀咕：「发现了就发现了，求你不要再大声叫了好不好！」他继续努力在人群中前进。
想想，赵荣裕此时一定也听见克里斯的叫喊了吧？一思及此，严子华感到他的头皮开始发麻了。
在另一头的赵荣裕，当然已经听到有人在叫严子华。他抬头循声音望去，刚好看到克里斯追着严子华在跑的一幕，眯起眼，赵荣裕看着克里斯一道向他这边走来。
放下手中的酒，脚步不自觉迈向严子华所在的方位；然后，严子华也发现了面无表情的赵荣裕，正一步步的朝他走近。
见状，严子华呆立当场。
你还在想什么？他问自己。
意识上他知道他应该立即就逃！
但是……为什么两脚此刻竟动弹不了？
啊呀……原来他竟渴望赵荣裕能找到他，然后前来跟他算帐……
严子华看着赵荣裕一步步走过来，双手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并且开始神晕目眩。严子华暗叹：糟糕了！而后，他听到赵荣裕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真巧。」
「可……」他嘴巴颤抖，「可不是。」
「你搬了？」
「……」
「是想避开我？」
「……」严子华想反驳，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压低的声音，按耐着的冷静，但仍感受得到赵荣裕此刻的怒气。
「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希望？」赵荣裕终于忍不住骂道：「严子华！我告诉你，这辈子，耍我耍得最狠的不是别人，就只有你！」
「……」快反驳啊！严子华催促自己，抬起头，大着舌头分说，「我……」
严子华犹想说话，可另一头的克里斯已然追了过来。
「严……」
听到克里斯的声音，严子华毫不犹豫地跑到赵荣裕背后，盛怒的赵荣裕不好惹，但有人却更可怕。
另一方面，赵荣裕虽然惊讶，但仍先护着严子华。
「命长，不要再逃避我了，你先出来，我们有话好说。」克里斯说。
「他是谁？」
「将我变成吸血鬼的人。」声音终于回来了。
「你就是因为他而甩了我吗？」赵荣裕瞪着严子华，想不到平日磊磊大方的他，分手之后忽然小家子气起来。
「喂！」被忽略了的克里斯不满地指着赵荣裕问：「你又是谁？」
没有理会克里斯，赵荣裕再追问：「你就是为了他而甩掉我的吗？」
是。
但这样的回答说出去，只会惹来更深的误会。
的确是因为克里斯，但绝不是因为他爱克里斯！
所以，严子华对此选择沉默。
「喂喂喂！」克里斯大叫大嚷，「你是谁？居然碍在我跟命长之间！」
「他的情人。」一切都没说错，只是省掉了『前』这个字罢了。赵荣裕丢下这句又继续问：「命长？他为什么叫你命长？」醋坛子被打翻倒地，便一发不可收拾，「那子华呢？」
见赵荣裕有点回复旧观，之前的怒气好像也平复了不少，严子华有点安心下来，但说话的习惯却一时改不了，他没好气的说：「那是我的名，子华是我的字啦！名一般是家人及极相熟的朋友才会知道，入学读书以后多数用字相称。」原指望他帮手，谁知他却在要紧关头扮起正室逼供！
「那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只见从前大方的赵荣裕，此刻却忽然小家子气地计较起来，「你没有告诉我。」
天啊！不是分了手便这样计较吧？子华咕哝。
赵荣裕冷眼看着那姿态如及川光博的克里斯，以凡尔赛玫瑰语说着话的人。
「为什么他会知道？」
终于找到空隙，克里斯插话：
「那还用问？因为他更爱我！」
先是看见舞池中走进了天王巨星来，继而再见到三个大男人在争风吃醋，让原只有几个看看热闹的人，变成了一大票，团团围住他们三个人。其间，众人的目光更集中在严子华身上。
倒！真的变成了八点档的爱情闹剧了！
看着两个大男人在他面前争风吃醋，严子华低下头，努力发掘脚边有没有洞可供他钻进去。
也不待严子华回答，赵荣裕的质问便跟着来。
「他是你的情人？」
克里斯端详赵荣裕的脸，然后指着与他相仿的俊帅脸孔大笑，「嘿嘿！你不过是我爱的替身罢了！看，你选的男人也选了个脸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
走近严子华，克里斯棱角分明的嘴唇向他贴近，「他的脸就是你爱我最有力的证据！」克里斯摊摊手，「宝贝，我知道你气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来找你，是我不对，原谅我好不好？宝贝……」
「啪！」，贴近的脸被赏了一巴掌，一下子，五指山印在了克里斯的脸上。
「你……你……」克里斯忽然止住了话，指着赵荣裕，「你在干什么！」
赵荣裕扇扇手，语带双关。
「打苍蝇。」
「呵，我明白了，你嫉护我！」克里斯笑了，「看看他的脸！」
群众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望往右方。
「那是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庞啊！虽然略嫌粗糙，姿态又欠缺优雅，但看得出是刻意经营，想将他塑造成跟我一模一样的面容。啊！你们看，这双精雕细琢的剑眉！」克里斯指指自己又指指赵荣裕，「还有那笔挺的鼻子，性感魅惑的嘴唇……」
接着，克里斯转向严子华。
「命长，你是刻意在寻找跟我一模一样的男子吧？」
只见克里斯越说越兴奋，而且开始陷入自我的世界。
「当初，你一定是在某条不知名的街道上遇到这个流落的少年吧？你虽然思念我，但你不承认，你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做好心，才收留了这个有我影子的少年……」
「少年？」听着，觉得不对盘。赵荣裕皱起眉头，以疑惑的眼神询问严子华。
好了，好了。严子华心想，听得出不对路，也就不用多费唇舌解释了。
「命长，不用否认了。」克里斯潇洒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续说下去，「但是，想不到这与我相似的少年，居然被寂寞的你吸引住，一如当初沉溺在我魅力下的你一样，你渴望我，并且不自觉地把他当作我的替身，让他使用我曾用过的用品……让他养成我的习惯……让他变成另一个我……」
越听下去越发现觉得不对劲，赵荣裕开始冷静分析现时的状况。
以他跟严子华相处的这一段日子，他清楚知道这种凡尔赛玫瑰型的男人绝非他有兴趣的型，也不合他脾胃。
既然不是两情相悦，那就是一厢情愿吧？照这往下去想，一切本来怪异的情节，也越来越合理化。
赵荣裕望向一旁正想一头撞墙的严子华。
找着了重点，赵荣裕问：
「你……不是喜欢他，而是讨厌他？」
「说是厌恶比较正确。」严子华更正。
严子华第一次见面就讨厌赵荣裕，并且用冷淡的态度对待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他的旧情人，只是单纯因为赵荣裕长得很像他厌恶的人。
赵荣裕蓦地揽住严子华，「你要跟我分手，就是因为早就预感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吧？你怕会跟他没完没了。」最后的一句话已属肯定句。
严子华的肩膀僵硬了起来，一切都让赵荣裕说中了！然后，赵荣裕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认真。
「你对他的厌恶胜过对我的爱吗？」
「……不止这个理由。」
「那些怕会连累我什么的婆妈搪塞理由就算了吧。」
「……」严子华也不玩了，他直接跳到核心，「我现在只想有一个方法，可以彻彻底底摆脱克里斯的纠缠。」
「交换条件。」
赵荣裕想帮严子华，可以，但可不能平白的帮。
「嗯？」严子华心想，又来了！他不觉得他们之间有太多『交换条件』了吗？
太功利了吗？看出他心中的想法，赵荣裕回答：「没办法，谁叫我爱上了一个一百多岁的老滑头，还是一切有话说在前比较好，免得将来让人赖帐。」
「那就不要喜欢我啊！」吸血鬼咕哝。
与此同时，严子华再次冷静的审视赵荣裕的脸，只是刚好像罢了。想当初，自己还为了克服这样厌恶的脸费了一番功夫呢。
「你的寂寞吸引住我啊……寂寞？你？冷寂才差不多。」知道真相的赵荣裕，顿时开朗起来。
「既然知道，还不快替我想办法！我躲他躲了近百年了！」严子华瞪了赵荣裕一眼。
放松起来的赵荣裕，终于有心情调笑了。
「哦，原来他是你一百年前的老相好啊！」
「说，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等他的精彩深情告白完结再说吧。」
果然，无视周围的人，克里斯自顾自地说下去。
「当日被我拖入痛苦的深渊，你发誓无论如何，即使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我……」
在一旁听得寒毛直竖的严子华，想反驳又怕克里斯会更加没完没了，只敢在心里碎念：追？连走都懒得走好不好！
「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不能切断的羁绊，你追我到天荒地老，你寻寻觅觅这个令你痛苦千百年的人，你告诉你自己你有多么的恨我，你对我的执着是源于对我的恨。
但是，当你真的找到我的同时，一种莫名的感情却源源升起，为什么会这样呢？到了那个时候，紧握着我双手的你才蓦然醒悟，原来你一直执着的不是源于恨，而是爱！
你爱我，早在那百年前的某个午后，在后花园邂逅我的你，已经倾心于那一片金发……」
克里斯仰着头，一脸沉醉在自我的妄想中。
「然后，你哭了，不知道如何自处？自己追杀千百年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生的最爱。你看着我，依恋、沉溺、害怕、回避，不知如何是好？
把你看在眼里的我，此刻充满怜惜，我以为你恨我一生，谁知你竟是爱我这样深。最后，我抱着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不，没有千年。严子华在内心安慰自己。不到百年的孽缘已令他如坐针毡，唯恐避之不及，还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呸呸呸，别再这样诅咒我了！
克里斯继续说：「我将你变成吸血鬼，就是要你永远也不能忘记我，我要跟你永远有着羁绊，你只执着于我，我也只执着于你！你永远都会想起我，苦苦的思念我为什么要把你带来炼狱之中，你会千辛万苦的追寻我，只为问一个问题，为什么？」
是不能忘记，那毕竟是影响他一生的大事；想是想起了，但是想起之后却更想尽快忘记，原因无他，只是想忘记他这个人。
克里斯没有发现严子华快翻白眼的表情，他越说越激动。
「我一直在等待你来寻找我，待你找到我之后，用充满恨意的嗓音说你忘不了我，然后你哭了，不知道如何自处，在自己追杀千百年的人面前，竟然下不了手！为什么？你这样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你看着我依恋、沉溺、害怕、回避，不知如何是好？把你看在眼里的我，此刻充满怜惜，轻轻的告诉你，这不是恨，是爱啊，傻孩子！你爱我啊，你竟然不知道！」
克里斯一脸沉醉的合上双眼，想像着严子华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他胸膛上的景象。
严子华的面容开始扭曲，他大概猜到克里斯在发什么梦。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现实中的克里斯跟他差不多高，想『依偎在他胸膛上』可会有一定的难度。
「痛苦倒没有，只是麻烦多了不少。」严子华终于忍不住开口呻吟。
「谁知道我跑呀跑，然后再回头，却发现你竟然连脚也没有挪一下！」说着说着，克里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啊！严子华感动。你终于知道事实了，那好，继续面对现实吧，别再纠缠我。
「我以为我已经在你身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你会永远记得我！」
对，是永远记得，不过，也是永远敬而远之。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因为他不爱你。」赵荣裕代为回答。
「什么？」
「他不爱你、不爱你！」赵荣裕加强语气。说着，他揽起严子华的腰身，把他的上半身往后一按，严子华的上半身立时往后倾。
「喂——」想推倒我吗？
没有让严子华有说话的时间，赵荣裕的唇立时欺了上来，以舌尖顶开他的双唇，强逼他的唇齿与之纠缠。
然后，一个比倩女幽魂十一分钟纪录更长的世纪之吻，开始了！
完成后，赵荣裕挑挑眉，向克里斯示威道：「严就是喜欢年轻的，怎样？我模样靓，身材好，强壮又有力，实在是送礼自用两相宜的佳品；你这个几百岁枯萎如死水般的皱纹老鬼，就算了吧。」
在场，剩下石化的吸血鬼两只，以及不太正常的人类……一个。
「小孩子跟他说道理是没用的，言教不及身教。」
「同样的，对于单细胞、自我妄想甲级、常理理解绝缘体的吸血鬼，尝试跟他讲道理也是没用的，所以，只有做！」
「攻击人就要攻击他的弱点，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对凡尔赛玫瑰星人，当然是说凡尔赛玫瑰话罗。」
「他这么做作一定是一个爱美自恋的人，爱美的人最怕老，所以要不停说他老老老；对于单细胞、自我妄想甲级、常理理解绝缘体的凡尔赛玫瑰星吸血鬼，就要更用凡尔赛的玫瑰语说他老老老。」
事后的赵荣裕是这样说明的。
然后……
全书完（笑）
尾声
好像还欠了一点东西是不是？
爱情故事到尾，至少一定会出现一次的一句话呢？
男主角对女主角，不，另一位男主角情深的告白一句：『我、爱、你』呢？
「我爱你？」挑挑眉的吸血鬼继续写文。
严子华才不会说呢。
只是，后来身为作家的严某人写了一本书，是有关吸血鬼与一个人类的恋爱故事，里头的主角好像曾说了那么一次的『我爱你』。
那本书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冷感吸血鬼……什么？在这一本书里没有说？俗语说的好，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两本书如有类同也是实属巧合罢了！
然后，是晚，XXX电视台的节目请了两位嘉宾，『争取吸血鬼获得平等人权协会』的主席，以及该会的荣誉赞助人赵荣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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