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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 八月薇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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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行想不通,便跳下地,冲到窗口往外看,却猛地看到清尊的房门大开着,而一边儿的栏杆处,那人斜斜地坐在彼处,姿态是一贯的曼妙而美,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
  秀行趴在窗口,毫无预兆地便咧嘴笑了,而栏杆处,清尊双眸一抬,望见对面窗上那人,真真是灿笑如花开的容颜。
  
  双眸一对的瞬间,秀行先是一惊,而后本能地缩头,躲了起来,却又觉得自己此举太过……可笑,为何要躲?又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一想至此,便又犹犹豫豫地探头出来,正对上清尊仍旧凝视此处的眼神,秀行重一笑,抬手微微摇晃,嘴里唤道:“师父!”似欣慰似欢喜。
  
  打过招呼之后,秀行急急地洗漱干净,便要去做早饭,却不料刚出了门,便见清尊站在桥那边,若个等候之态。
  秀行心有灵犀般便跑过去:“师父,你回来啦。”犹豫着要不要问他是否有事,或早饭要吃什么……
  清尊道:“我今日要下山一趟,不必做饭。”
  秀行听了这个,有些失望:“哦……”心道:“刚回来便又要出去啊。”
  清尊看着她明显地一脸失落,又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如何?”
  秀行猛地抬头:“啊?”
  清尊若无其事道:“你来山上也有一段时日,今日山下有些热闹可看……”口吻虽淡然,眼神却有些闪烁。
  秀行福至心灵般,叫道:“我听说今天是山下春诞庙会,师父,你是要带我去看这个么?”
  清尊哼了声,作势转身:“你不爱去,就留下练剑罢。”
  
  秀行即刻虎扑上来,拉住清尊袖子:“要去要去要去!当然要去!”一叠声地说,心花怒放。
  清尊斜睨着依偎在身边的小徒,嘴角浅浅一笑,又极快隐去:“不过你要记得为师的话,不可乱跑。”
  秀行立刻道:“我什么都听师父的!”跟着清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看自己一时忘形拉扯着清尊袖子的手,他虽未喝止,她自觉不妥,便讪讪缩手。
  只是顷刻,秀行心中忽然又是一动:她记得昨天雕切笋片之时,似是伤了手指的,怎么竟不见伤痕了?
  秀行抬手细细地翻看了会儿,却见双手十指完好,果真没什么新伤,休说新伤,连那些深浅不一的旧伤也都平复了。
  秀行愕然之余摸摸头,暗想:“我昨日怎么过得稀里糊涂的,难道是想错了么?”
  
  清尊缓缓而行,眼角余光却望向秀行,看着她满脸疑惑神情,金眸里便闪出一抹回想之色,不知想到哪一幕,忍不住“哈”地笑出了声。
  秀行听了,便问道:“师父,你笑什么?”东张西望地看有无好笑之物。清尊却又绷着脸道:“没什么,方才喉咙有些发痒。” 

25、与佳节,偶遇故人 。。。 
 
 
  将下山之时,清尊忽地问道:“前日的果子,你扔了,吃了?”秀行听他问,张口欲答,转念间却道:“师父你猜呢?”清尊道:“我看你定是扔了。”
  秀行便嘿嘿笑,清尊看她略带狡黠之态,伸手用力一按她的头顶:“笑什么!”秀行道:“我笑师父猜得准。”清尊哼道:“少在我跟前弄鬼。”秀行扫他一眼,便笑而不语。
  两人迤逦而行,走了一段,清尊道:“不耐烦,还是腾云罢。”秀行道:“我也正有此意!”清尊道:“你能腾云?”秀行道:“我虽不能,却有个能天能地,无所不能的师父。”当下亲亲热热又把住清尊手臂,双眼放光:“师父,来来来!快些腾云!”清尊作势将她一推:“放肆,你当为师是什么!”
  
  两人云里雾里,往前行了一段,秀行有了经验,这回稳衬许多,贴在清尊身边,低头往下方看,见山川河流,村镇城池都化作极小,格外有趣,忍不住便呵呵笑,见到好看处,便拉扯着清尊也看。
  清尊道:“当初见你,听你说那些正老气横秋的话,还以为你是个不苟言笑的正经角色,谁知却是如此的聒噪货色。”
  秀行老神在在,不以为然道:“徒儿说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么,师父你对我的理解,还只在第二层上。”
  清尊道:“哦?你这人还有几层之说?”
  秀行道:“自然是有的,若是不认不识之人呢,徒儿便是极正经的角色,若是相识之人,才知徒儿也会谈笑风生,若是极熟络之人,徒儿就变幻无常了。”
  清尊横她一眼,道:“那么说,现在你便是个谈笑风生之人,而非是聒噪了?哼……那又何为变幻无常?”
  秀行道:“这个便难说了,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好的,便觉得徒儿极好,恶了,却也极恶,难说难说。”
  清尊抬手在她脑后一拍:“什么如人饮水地难说,我看你只是油嘴滑舌地讨嫌!”
  秀行努着嘴道:“师父若觉得我讨嫌,那么我们便回到第一层上,相敬如宾便是了。”
  清尊“哈”地笑出来:“相敬如宾原来是这么用的,受教,受教。”
  秀行面不改色,道:“所谓断章取义,不过如此,不敢,不敢。”
  清尊喝道:“咄!你倒得意起来……”话未说完,便听秀行叫道:“师父,你看下方如此热闹,是不是已经到了?”
  清尊垂眸一看,见下方城池林立,山川秀美,此地离九渺本也不远,两人又是腾云,不过是说话的功夫便就到了。
  
  两人来不及多说,清尊降下云头。许久不见繁闹红尘,又是大节里,南来北往之人,摩肩擦踵。
  “好些奇装异服之人,”秀行随口道:“师父,我听闻秋水师叔也在,不知能否碰上。”转头一看,只觉眼前一亮。
  却见清尊已戴上了先头那面具,原本出色的银白色长发,也变作青丝,连外头的衣衫,也换作件看似平常些的。
  秀行见状笑道:“师父,你这副打扮倒是极好的,徒儿都不敢认了。”伸手去撩清尊的黑色长发,很是新奇。
  清尊道:“我先前也曾在人间行走,如此方便些。”
  秀行道:“师父你先前也来过?”
  清尊道:“我去过的地方多着,跟你这丫头说也说不完。”迈步往前,秀行雀跃便跟在后头。
  
  两人入了城,见这春诞果真非同一般,街市上布置着各色鲜花彩灯,贩售货物的摊位宛若长龙,街上来来往往行走之人,不止是本地人士,有许多异邦来客,秀行怕走散了,便牢牢地握着清尊袖角,一边四处张望,看来看去,竟在人丛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徽记。
  “师父!”秀行摇摇清尊袖子,叫道:“我好似看到了天水宁家的人!”
  清尊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道:“何足为奇?皇都是龙气所在,此地又是九渺山的一脉,正是灵秀之地,每年春诞日,月满中天之时,天灵地气交汇,会孕育月之灵华,无论是修道者还是妖物,都对此趋之若鹜。”
  秀行惊道:“这个我知道,我记得每年此时,我三叔都会带几个弟子离家,据说是要来九渺,其他三族也有人马出动,现在想想,该是来此了?”
  清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为你三叔他们来此是为了月之灵华?这只是其一,其二,却是因为要压制那些同样闻风而来的魔怪之众。”
  秀行愕然不已:“是了,若是有些妖物魔怪得了月之灵华,兽性大发的话……是会生出事端来的,这样想来,秋水师叔之所以未曾回九渺,大概也有此原因在内了?”
  清尊点点头,不再言语,秀行只顾沉思,跟着清尊,他往东,她也往东,他向南,她亦向南,亦步亦趋,最末清尊入了个客栈,秀行跟着入内,上楼之时,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师父,咱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店小二好似认得清尊,毕恭毕敬将人引到楼上,道:“早就给您准备了上好的厢房。”把人引到房中,便又恭敬退了出去。
  秀行看这房间甚大,分里外两间,便叫道:“师父,我们来此作甚?还有,那小二怎么好似认得你?”清尊道:“我偶尔会来此处看热闹,有何稀奇?”随意走到窗边儿上,将窗扇推开,往楼下看去。
  秀行跑到跟前,跟着看了会儿:“看热闹,师父你喜欢看热闹?”盯着清尊敲了会,自言自语道,“真看不出来。”
  此处临街,楼下正是那最大一条街道,转头往南,便能看到南城门,清尊道:“等晚间会有灯会……”不料一句话未曾说完,便听秀行大叫一声,探身趴在窗边,叫道:“元初哥哥?!”
  
  清尊一怔,见秀行一眼不眨地盯着街上,且惊且喜,清尊道:“你看到了什么?”楼下人潮汹涌,秀行只看到个类似鲁元初的人影一闪而过,便再也找寻不到,听到清尊问,秀行才回神,迟疑道:“师父,我好似……看到了我元初……哥哥。”
  清尊不发声,秀行便不敢擅自离开,虽则心中如百爪挠心,却不敢就跑出去。心中想:“四大家都会派人来,若是元初哥哥来到此地,也不稀奇,只是……怎么我好像还看到……”
  清尊看她神不守舍地,几分碍眼,冷冷地道:“去叫小二送几样菜上来。”
  秀行察觉清尊不悦,急忙打起精神来,道:“徒儿就去。”
  清尊望着她,道:“你若是想趁机跑出去找你的什么元……”脸上露出几分嫌恶之色,“我可不饶你。”
  秀行道:“师父你说的哪里话,徒儿怎么就敢擅离职守?”吐吐舌头便跑出去。
  清尊看她重回了神,神色才见缓和,见她出门,便起身走到窗户边上,重新往下看去。
  
  秀行出外,唤了小二来,叫准备几样小菜,她又怕厨子所做的清尊不爱,特意去厨下转了一番,叮嘱多加留心,小二道:“客官您放心,那位大爷是咱们的贵客,不敢怠慢。”
  秀行心头一动,问道:“先前我师父……他也常来么?”
  小二道:“每年大概会来一两次……”
  秀行迟疑片刻,问道:“那么,会带什么人来么?”
  小二点头道:“有一回,见他带了个美如天仙的姑娘来,客栈里头的人都看呆了。”
  秀行半张着嘴,道:“哦……”小二又道:“姑娘是想到二楼雅间用饭,还是在屋内?”秀行道:“就依照先前惯例罢。”索然无味地往回。
  
  秀行行过二楼,往三楼楼梯口去,耳畔却听到个清脆声音,自雅间里飘出来:“这回我要看元初哥大展身手,降魔卫道……”
  秀行听了这个声音,顿时惊怔,耳边又听到个温和的声音,不大,说道:“云赐妹妹,此地高手云集,万万不可妄言……”
  秀行心头怦怦乱跳,本能地转过身,循声而去,却听先头那个女子的声音又道:“我是说真的,哪里就妄言了,本来么,我就想不通,为何九渺的辅神者都是女子,此番又偏是萧秀行,白白地压了元初哥哥的威风,不然的话,下届的国师之位,谁能同元初哥哥争?”
  秀行本已经到了那雅间之外,听了这话,却嘎然停了步子,咬牙道:“宁云赐!”
  
  耳畔听鲁元初道:“云妹妹,秀行妹妹资质是极好的,休要乱说。”
  宁云赐不依不饶地道:“元初哥哥,你护着她做什么?我可是听说了,先前那些辅神者,个个花容月貌,资质比她好得不知多少……且以她那个性子,大概不到三年便被神君赶下山也说不定……嘻嘻!”
  鲁元初未曾言语,却听到另一个女子声音道:“云赐,你再说,鲁大哥会不高兴的。”
  宁云赐道:“元初哥哥有何不高兴的?若萧秀行被赶下九渺,灵台镜光照,或许就会落到我身上,元初哥哥,到时候我嫁了你,宁家同鲁家联姻,绝不会差给了萧家!”
  那女子噗地一笑:“云赐妹妹,你怎么这么口没遮拦的。”
  鲁元初咳嗽了声,宁云赐叫道:“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我也不比萧秀行差啊,一来我比她小,二来,若只论长相,我还比她美三分呢!”
   

26、红尘里,阑珊灯火 。。。 
 
 
  宁云赐得意洋洋说罢,只听得“彭”地一声,包间的房门竟霍然敞开,两扇房门狠狠甩向两畔,包间内数人齐齐惊动,鲁元初起身凝视,却见门口空空如也,并不见人。
  宁云赐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道:“怎么房门无缘无故开了?莫非是有妖怪作祟?”
  旁边那女子道:“你又胡说了不是,若真个有妖怪,鲁大哥会察觉不到?”
  
  鲁元初走到门边,向外一看,外头走廊上也无异样,只有小二领着几位客人上来,见他站在门口,急忙跑过来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么?您这屋的饭菜很快要上了。”
  鲁元初问道:“方才这里有什么人经过么?”
  小二道:“来往的客人必是有的……至于是何人,小的方才在下头,没看见,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鲁元初道:“无事。”站在二楼处张望了会儿,看看楼下大堂内人来人往,热闹的很,鲁元初抬头,看了看头上三楼,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宁云赐从里头出来,将他拉住:“元初哥,在看什么?”
  鲁元初回头看她,温和一笑:“没什么,饭菜一会儿就到了。”一前一后地又入内去了。
  
  清尊正靠窗坐着,听到门响便回头,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候?”
  秀行道:“我去厨下看了看……”便要入里间去,清尊道:“且住。”秀行站定了:“师父还有何吩咐?”清尊道:“你是怎么了,跟斗败了的公鸡相似,莫非去了这么短时间,便有人给你气生么?”
  秀行便摇头:“无。”
  清尊道:“你过来。”
  秀行不情不愿走近了,自始至终都不肯抬眼,清尊伸手捏着她下巴:“真个生气了?出了何事?”
  秀行道:“师父,真没事。”
  清尊哼了声:“不说便罢了,我也懒得管,只是你在我跟前别出这种如丧考妣的脸色!”
  秀行抬手,用力将清尊的手打开:“我知道了!”
  清尊见她如此,喝道:“你!”
  秀行不理他,极快地转身,拔腿跑向里面屋内,扑到床上,一动不动。
  
  清尊呆坐窗边,看着自己被打过的手背,沉吟片刻,略闭了双眸。
  一时之间神游物外,吵吵嚷嚷的客栈,诸色的声响人面,一一极快地闪过。
  顷刻间,清尊睁开双眸,冷冷哼道:“原来……哼!没用的丫头。”
  
  秀行伏在床上,似睡非睡。回想起昔日在萧家的种种。
  原来这宁云赐,也算是秀行的一个对头,宁云赐的家里,是天水宁家的别族分支,原本居住天水,却在十年前迁居到了玉华,宁云赐也算是个天资极好的,又生得极貌美,在宁家也被看得如明珠一般。
  鲁家同萧家交好,鲁元初时不时地来萧家做客,同秀行算作青梅竹马。
  但宁家系出天水,也是有头有脸的,鲁元初的爹鲁瑛垣本就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主,自不会错过,也都照应的面面俱到。
  鲁元初自是认得这宁云赐,宁云赐自小被家里宠爱非凡,娇纵之极,鲁元初是四族之中极为杰出的后生子弟,人也英俊,性情好不说,行事上也如他爹爹鲁瑛垣一般,是个极面面俱到,会做人的。
  秀行同宁云赐也不陌生,在四大家族的聚会上,亦或者是许多其他场合,两人或多或少也接触过,秀行听说这宁云赐不凡,起初还有个“互相切磋”的意思,怎奈宁云赐被捧惯了,又知道鲁元初同秀行有些亲近,便格外敌视秀行,几次三番接触下来,她每每都针对秀行。
  秀行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好脾气的,起初不知宁云赐为何如此,也就罢了,后来知道她有心闹事,便毫不客气地同她打了一架。
  
  那一次也是闹得颇轰动,宁云赐落败,但下次见了秀行,却仍不知悔改,跃跃欲试地挑衅,秀行懒得理会,被她说恼了,两人便再动手,起初是法术对决,后来便拳脚相加。
  秀行只当宁云赐是个无事找打之人,有两次秀行下了狠手,把宁云赐的脸上打了几下,打得她鼻青脸肿,本以为她会收敛,谁知道宁云赐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越挫越勇,有时候知道自己拳脚上讨不了好,就只动嘴皮子乱骂,——秀行在这方面却是赢不了她的。
  也不知她从哪里听到风声,料定秀行是一心想嫁给鲁元初的,于是便又喜拿这件来说事。
  
  秀行半梦半醒里,恨恨想道:“该死的宁云赐,若我现在不是跟着师父,任凭你怎么求饶,也要打死!”
  一时又想:“元初哥哥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却怎么总又跟她一起?”想到这里,心里又酸酸地。
  过了一个时辰有多,她便爬起来,出外一看,见清尊仍坐在窗户边儿,背对此处。
  
  秀行见桌上饭菜都备齐了,可是个不曾动过的模样,便上前道:“师父。”
  清尊也不搭腔,秀行走前几步,道:“师父,你怎么没吃东西?”
  清尊这才回过身来,道:“生够闷气了么?”
  秀行一怔,而后低头道:“师父……”不知为何,先前压下的那些酸涩,忽地变本加厉涌出来,化作一股委屈之意,秀行咬着唇,不敢做声,生怕自己会落泪。
  清尊看了她片刻,淡淡道:“去吃点罢,吃完了,带你出去看热闹。”
  秀行吸吸鼻子:“师父也一起吃罢。”
  清尊起身,走到秀行身边,他原就高,她又低着头,清尊看的分明,方才在床上滚,她那头发都有些毛糙糙地,额前的流海儿有一缕还不驯顺地斜戳着,看得他几分好笑,先前心里那点儿冷嘲热讽也不翼而飞,伸手用力一按那头,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了,只哼了声。
  
  两师徒对面而坐,吃了一会儿,听外头锣鼓喧喧,越发地热闹了,秀行饿了,慌里慌张吃了碗饭,便道:“师父,我们出去玩耍!”
  清尊只是吃了几根青菜梗,便只顾看她狼吞虎咽,此刻见她一抹嘴,正好把嘴角那一粒黏黏的米粒摸到了腮上,差些便喷笑出来,却仍不语,只闲闲道:“饱了?”
  秀行点头如小鸡啄米,清尊瞅着她清澈双眼,又看看那粒牢牢黏着她的米粒,笑吟吟道:“那我们便出去玩耍。”
  秀行跳起身来,开了门,随清尊往外而行,他依旧是青丝淡服,戴着面具,幸好这一时南来北往的异人多得是,因此也不算怎地瞩目。
  
  街道上果真处处灯火辉煌,看那人潮,竟比白日更多,秀行生怕走散,依旧拉扯清尊袍袖,紧紧跟着。
  清尊边走边道:“这功夫,最热闹不过的,是城外的三清山。”
  秀行道:“为何?”
  清尊道:“城内多是修道者,因此那些精怪,若非是道行高深的,不敢入内寻死,三清山又高,适宜抢夺月之灵华。”
  秀行道:“师父要不要也去?”
  清尊横她一眼:“我不稀罕。”
  秀行捂着嘴笑,又道:“师父,我瞧你不似是个爱游玩的性子,怎么竟有心在这里跟凡人挤挤挨挨地?起先在家里头,我最不爱凑这热闹了,每回都挤得够呛。”
  清尊道:“你这丫头,又怎么懂得人间烟火之乐。”
  秀行哼道:“我瞧师父你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我便是凡人,自知道凡人的烦恼,师父不是,故而有临渊羡鱼之叹。”
  清尊停了步子,回头看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么?哈,但你若真懂得这个道理,就该知道,这天上地下,只要是生灵,便皆有其烦恼,何独独是人?”
  秀行呆道:“好似……有些道理,但我想,或许神仙是没烦恼的,不然,为何恁般多人都想成仙?”
  清尊道:“你算是个修道人,比普通凡人又有些不同,修行的好,将来或会升仙,你说你的烦恼会少些么?另,你也见过几个神仙,你觉得,他们当真就也优哉游哉毫无烦恼么?”
  秀行愕然,想想自己,而后莫名又想到了在蓬莱岛见过的几位仙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懂了……”
  
  清尊道:“你懂什么?”
  秀行道:“我只是忽然想到玉黎仙子……”
  清尊奇道:“你想到她?你懂得便是这个?”
  秀行嘻嘻笑道:“我看出她对师父有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便是神仙的烦恼了。”
  清尊呆,伸出手指在她头上一敲:“痴儿!你的眼界也止于此了!总是在这些无聊之事上头,还说什么落花流水……怪道你……罢了,我的原意,是要让你惜了当下,并非让你东想西想。”
  谁知秀行又想到一事:“师父,你说惜了当下,是有花堪折直须折之意?修道人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这及时行乐的说法,似太颓然放纵了些,且,师父,你是这样儿的么?”
  清尊道:“嗯?”
  秀行道:“师父,你的烦恼是什么?”
  人声嘈杂,红尘喧嚣里,灯影闪烁,清尊垂眸看秀行,道:“你想说什么?”
  秀行道:“师父,你当真在等一个人么?”
  那红尘里聚拢来的薄薄暖意,五颜六样纸醉金迷地热闹色相,忽然都晃晃悠悠地退散离去,千万盏阑珊灯火,闪闪烁烁成一片冷焰,而后又退去,化作一片铺天遮地的孤寂冷黯。
  
  秀行呆呆地望着清尊,忽地有些后悔,正在此刻,耳畔听到有个声音又惊又喜唤道:“秀行,秀行!”
   

27、小儿女,情窦初开 。。。 
 
 
  秀行闻声转头,却见竟是鲁元初,探着手冲她招呼,一边拨开人群,往此处而来。
  秀行一喜,待看见鲁元初身边紧紧跟着的宁云赐之时,那喜却变作一片气恼之意。
  鲁元初奋力靠过来,未语先笑:“秀行,如此之巧!”
  秀行见了他两人,哼了声道:“是啊,元初哥哥。”
  鲁元初见她神情略见冷淡,略一沉思便知其意,看了宁云赐一眼,道:“云赐妹妹听说我要来此处,便吵嚷着要跟着来……”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宁云赐叫道:“元初哥!你对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又管不着。”
  鲁元初略一皱眉,宁云赐却未发觉,如长在鲁元初身上相似,紧紧地靠着,从方才相见开始,眼睛便半是警觉半是挑剔地望着秀行,此刻又道:“萧秀行,你不是在九渺山上么,怎么忽然来此,你是偷跑出来的?”
  
  秀行扫了鲁元初一眼,又白宁云赐,哼道:“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好似你也管不着罢。”
  宁云赐道:“我是好心关怀你,你这是什么口吻?元初哥哥,你看她,仍是那么粗鲁无礼。”忽然双眼发直,盯着秀行的脸便笑。
  秀行只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当街揍她一顿,冷笑着道:“既然知道我粗鲁无礼,说话便留神些!”
  宁云赐道:“这回我可不怕你,你敢动手么?元初哥……”
  鲁元初见她竟似个要“搬救兵”的模样,便咳嗽了声,低头看宁云赐:“云赐妹妹,方才你说怕走散了,这会儿人却少了,不必如此了,倘若给熟人见了,怕不大好。”
  秀行心里很是萧瑟,面上却仍淡淡地:“算了,我不扰你们了。我……”这才想起身边的清尊,谁知道一转头,身边竟空空如也,哪里有清尊的影子?
  
  秀行大惊,失声叫道:“师父?!”
  鲁元初闻言一惊,道:“秀行,你叫什么?”
  秀行跺脚道:“我师父原本在此,怎地不见了?”焦急地东张西望。
  宁云赐道:“自来我便只见你在此处,哪里有什么师父?你是说九渺山的神君么?哼,我看你是怕我说你偷跑出来玩,故而编造出来的谎话。”
  秀行心里想着清尊,竟无暇理会宁云赐,鲁元初见她焦急之态,道:“秀行,你当真同神君一块儿出来的?”
  秀行闻言,一时恼了,驻足怒视鲁元初:“元初哥哥,你也当我是说谎话?”
  鲁元初见她之态,急忙道:“秀行,我没这个意思……”秀行却气了起来,也不等鲁元初说完,转身便走了开去,边走边看,嘴里叫嚷:“师父,师父!”
  
  宁云赐见秀行离开,只觉自己胜了一头,心中极为高兴,同鲁元初道:“元初哥,你看她,我当真没说错,真是又粗俗又无礼的,还跟你发脾气呢?哼,仗着她上了九渺山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可看到了么,方才她脸上还有一粒米呢,真是笑死人了,元初哥,我们别理她,看灯会去耍罢!”
  鲁元初望着秀行身影越走越远,双眉微蹙,听着宁云赐的话,心里略有些厌烦,但他涵养极好,心里虽则烦,面上却丝毫未露出来,只道:“云赐妹妹,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做,不如你先回去,反正这灯会要三日,改天再陪你逛,何况丹姐姐说她身体不适,不如你先回去好好陪她?”
  宁云赐愕然道:“元初哥,你有何事?”
  鲁元初道:“云赐妹妹,你听话先回去,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好么?”
  宁云赐见他语气温柔,想了想,便不肯在鲁元初跟前表现自己的蛮横,于是就乖巧道:“那好,元初哥,你要早点回来。”
  鲁元初道:“云赐妹妹,你真听话,快回去罢,路上小心,别贪玩。”宁云赐见他如此细心,心花怒放,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鲁元初送走了宁云赐,才匆匆地追着秀行离开的方向而去,找了一会儿,额头上也见了汗,才看到秀行的身影。
  秀行心中慌乱,不知清尊为何竟消失了,在街上找了一会儿未果,便想回客栈看看,正打算好了,便见鲁元初匆匆赶来,拦着她道:“秀行!”
  秀行见他只身赶来,不见宁云赐,便道:“你来做什么,陪你的云赐妹妹去!”
  鲁元初听了这话,便微微露了笑容,轻轻握住秀行手腕,温声道:“秀行,她年纪略小,性子不好,我当她是妹妹看待,先前她吵嚷着要跟着我来,爹便命我带着她,我碍于家长颜面,只好照料着了……”
  秀行听他说到此,便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问过你。”
  鲁元初道:“我……你便当我爱同你说,好么?”
  秀行想了想,便叹口气:“没什么,……元初哥哥,你回去罢,我要去找我师父。”
  鲁元初道:“神君不见了么?我陪你去找如何?”
  秀行道:“不必,我自己便可以了。”
  鲁元初道:“秀行,你生我气了么?”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秀行定定地瞅着他,片刻摇摇头,道:“元初哥哥,我现在没工夫同你说这个,我师父……”
  
  正说到这里,便听到身后有人极冷地道:“跟我回去。”鲁元初大惊失色,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没了秀行的踪迹!
  
  秀行同样觉得眼前昏了昏,定睛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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