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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扶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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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依不理他,对小二说:“告诉你们掌柜,若让我再等一刻,就叫她不用回去了。”
小二唯唯诺诺的跑上楼。坐在大厅的那一桌人都看向凤依,凤依眼睛斜都没有斜一下。那个猥琐的人向这边走过来,准备伸手抓她。凤依轻轻地闪过,道:“柳翼之可是你们杀的?”
又一次准备伸来的手停在原处:“你少胡说,诬陷爷爷。”
凤依浅笑:“真是不明白,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那人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道:“若是不毁了他的脸,恐怕更下不了手。那么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不妨取开面纱,看我们下不下得了手。”
凤依的眼神落在楼梯口,说:“掌柜,这里有人闹事。”
掌柜是一个抹了浓妆的妇人,她蛮横的看一眼下面,道:“可是你叫我的?”
“不是我。”凤依亮了亮手中的玉佩,“是它。”
妇人瞬间凝住了,道:“且上楼说。”
凤依用眼睛瞄瞄那些找麻烦的人:“那么他们怎么办?”
“老子,你这黑店竟然下毒。”那些人捂着肚子猛咳嗽。
妇人没有理他们,引着凤依上楼。关好门,妇人单膝下跪:“不知主人亲自到来有何事。”
“你帮我准备一些银两。”凤依说,“楼下的几个人你不要杀了,看看他们到底是哪里的。”
妇人带着银两一直毕恭毕敬的把凤依送到楼下才回去。
药店的老板自顾自的拨弄算盘,对伙计说:“照顾客人。”
凤依说:“我没有带药单子。”
老板的手停在算盘珠子上:“那请回。”
“我的意思是说,我要自己抓药。”她的一大包银子丢在柜台上,翻身跃进去。
老板似乎是想阻拦,但看到银子,也停住了。
翻看了多种药材,凤依不满:“带我去找好一点的药,这东西你最好不要骗我。”
老板贼眉鼠眼的说:“你以为这些银子就够了?”
凤依丢下所有的银票,不耐烦道:“你看这些纸张够不够,应该可以换银子。”
老板自知赚大了,乖乖的领着凤依进去。桃花泉从来不收银票,每次都是大箱大箱的金银运进去,凤依自然也不明白银票到底怎么用的。只是初来乍到,不被骗就不正常。
最后,她带着磨好的药欢喜的回到客栈。
第4章 第四章
雒飏飞鸽传书说谢隆失踪了。凤依立即在江湖上散播了捉拿叛徒谢隆的消息。桃花泉亦正亦邪,正邪双方都不会阻扰。救柳翼之已经有半个多月,这段时间凤依没有回去,她相信雒飏一定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凤依盯着他满脸的绷带说:“柳翼之,你身上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透过缝隙看见她手中的玉佩,他淡淡的说:“不知道。”
“他给了你这个东西,难道没有说什么?”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他的话说得好像真的不关他什么事似的。
凤依倒是很有耐心的说:“你不觉得我和他长得很像?”
柳翼之抬眸看她的面孔:“是有些像,不过你的邪气更重。”
见他承认了,凤依冷笑:“最好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的声音冷淡而决绝:“说了我不知道,你听不懂?”
她握紧拳森然一笑:“也好。”
随意丢一颗药丸进他的嘴里,她轻挑的斜他一眼再摔门出去。来到楼下还没有喝完一杯茶水,就有人找她。
那妇人走过来坐在凤依对面的低声说:“主人,据查那些人是青芸宫的。”
“嗯。”凤依应了一声。
妇人有些着急的说:“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不会出事?”
凤依轻啜一口茶水,道:“你放心,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们的。你可以走了。”
妇人走后凤依才想起来,楼上还有一个人。如果他挺不过,说不定已经疼死了。
推开门,一切都是安静的,地上桌上床上都是整整齐齐的。一般被凤依下毒的人都不会好过,即使死不了也;也不会活的这么漂亮。服下那枚毒药的人一般会疼的乱吼乱叫,最终发狂,挺不过的大多咬舌自尽。凤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小心的伸出食指探测他的呼吸。还好,只是痛晕了。棉絮被他死死的攥在手中,指尖从纱布中露出来。绷带一圈一圈的被凤依解下,秀美的手指也渐渐展露出来。由于刚才过于用力,他嫩白的手指已经被掐成粉红色,由指尖到指根粗细一般。若不是修长且有些宽厚,倒是有几分像女子的纤手。
或多或少,凤依有些期待他的样子了。慢慢的揭开他的纱布,她倒吸一口气。还好,伤疤都复原了,不然这世上多少年才会生出这么一张绝色的脸。细致白皙的脸,高挑的鼻梁,润红的唇微微开启着。从他的脸上透出一股柔和的美和入骨的优雅,但是,他并没有一丁点女气。也就是说,无论走到哪里,谁都不会怀疑他是女人。凤依凑近一些看,大概是因为他的鼻梁比较高,也或许是因为他眉宇间透出的些许英气。
只是他的眉头轻轻地皱着,长长的睫毛也闪闪的颤动,似乎很痛苦。此时凤依次想起,还没有给他解毒。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凤依正对着窗户坐着,皑白的雪反衬着阳光落在她如玉的面孔上,墨黑的发丝在微风中柔柔的飘开。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微笑道:“你醒了。”
柳翼之把衣服披上,站在窗边。轻柔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肩上,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芒。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雪白的皮肤几净透明。或许是因为光线太强,他轻微的眯着眼,静静的抿着双唇,视线落在窗外。
看着他的侧影,凤依心里有点难受,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过了许久,她说:“你现在应该多出门走走,我在楼下等你,过会儿下来吃饭。”
柳翼之微微垂头,浓黑的发丝挡住面孔:“谢谢,我不想出去吓人。”
之后,接触柳翼之越多,越能明白他是一个爱美的人。他几近要求自己做到完美,就好像他雪白的衣服上不曾沾过污渍,就好像他举手投足就恰到好处的优雅。
凤依带着戏弄的味道说:“就你这张花容月貌,或许。”
柳翼之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歪头露出整齐的八颗煞白煞白的牙齿,那笑容艳到不行。即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他把头立正,面无表情的走向镜子。凤依想,刚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拿开了摊在脸上的发丝。柳翼之用指尖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颊,果真想以前一样,完美无瑕。他无波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平静:“原来是凤先生,难怪。”
凤依揪住他的错误不放:“不说我是青芸宫的竹鸢了么?”
越是与凤依接触,就越能清晰的了解到,她是一个记仇,敏感,傲慢又小气的人。柳翼之轻笑道:“能够让我脸上露骨的伤口在一个月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还有别人,那不是我柳某人太笨了么?”
话锋一转,他又说:“我就是不懂,先生令人下毒与我,又何苦千辛万苦把我救活。”
凤依挑眉道:“我不是邪气很重的人么?做事当然不需要理由。”
见她字字句句带刺,他也不恼:“对了,明天我一定令人把一千两白银送到贵府。”
凤依道:“那我就要看谁替你死了,既然你明白桃花泉救人要花一千两银子,那么一命换一命也应该应说了吧。血灵芝用完了,你的毒还没有解。明天我要起程回去,生与死在你自己的掌控中。”
走到一半,她又回过头故作神秘的说:“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云之会不会为你而死。”
凤依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柳翼之顿在原处,之久未语。
入夜,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清晰而虚幻。凤依站在阴影中对着雪地上的人不温不火的说:“柳公子。你当真不想活了么?”
他没有看她,话语中带着微妙的冰冷:“当然,忘了向凤先生道别,是柳某的错误。”
凤依嘲笑道:“如果猜得没有错,你应该是在为一个女人寻死觅活。这就是你们文人所说的气概?”
柳翼之依旧平淡的说:“貌似这类事不用你管,还有我并没有请你救我。”
说白了,就是说凤依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此时,凤依有一掌把他劈死的冲动。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我就是想不通,世人为什么会为情所困,就好像是你,伤的那么重还在昏迷的时候叫她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多管任何闲事,但是你中的是桃花泉的毒,所以我必须负责。至于之后的事,你若想死,可以在桃花泉高价买任何毒药,保证你体体面面无痛苦的死去。”
她说了那么多话,他只淡淡的回一句:“我不想解毒。”
凤依一笑,盈盈的眸光闪着水一般的光泽:“那就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他欲说话,却不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连忙扶住就近的一株树。树上的积雪簌簌的落在他的头上,衣服上,那样子狼狈,可爱。用凤依之后的一句话说,凄美得很。
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她:“你竟然下毒。”
看着他别扭的表情,凤依强忍住笑:“其实饭菜里没有毒。整天没有吃饭,你还不饿么?”
防凤依,防不胜防,她自己也总是说,没有她杀不了的人。但是多年之后她才明白,杀人简单,生命脆弱。
柳翼之默默地坐在马车里,半天也没有换一个姿势。凤依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不理睬他。最后她说:“药效应该散了,你难道还是觉得不舒服?”
听在他的耳中,这是十足的讽刺,但他还是客套的说:“有劳关心,还好。”
这就是读书人的虚伪,口是心非,凤依想。看上去一副波澜不惊,彬彬有礼的样子,其实贱到骨子里去了。她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是不是肝火重?”
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什么脾气都要压下,肝火不重才怪。柳翼之不知道她在想一些什么东西,说:“凤先生还是省省,我好得很。”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凤依撩开帘子说:“车夫,你慢些赶路,有事就告诉我。”
话刚刚说完,一股温热的血液扑过来。还好凤依用帘子挡住了,她迅速的吃下一枚味丹,拉好面纱。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帘子处伸过来,她踩住刀身,拽着柳翼之从窗口翻出去。见他稳当的落在地上,她把从柳翼之体内逼出来的银针递给他,说:“我不会打架,自己看着办。”
柳翼之完全不信任的说:“你开什么玩笑。”
凤依看着对面那浩浩荡荡的人群低声说:“你可以说我轻功了得,也可以说我内功高深,可是我真的不会什么招式。若要逃跑,我绝对是顾不得你的。”
一个大胡子粗暴的说:“死到临头了,你们还在商量些什么?”
凤依扬起下巴,自信的说:“在商量你怎么死。”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般强硬的说话,要么就是她有几下子,要么就是她嘴贱。狂笑声惊天动地,他们当了一辈子的强盗,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一人把刀搁在肩上,色迷迷的说:“那女人果真是尤物,即使是女扮男装我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后面的小喽啰不敢多语,但还是在心里诽谤:那人明明是个活生生的男人,眼睛瞎了才认为他是一个女人。
凤依的眼角微微上弯,面纱下看不见她的表情:“柳翼之,他在说你是一个女人呢。”
柳翼之充满玩味儿的瞄着凤依的眼睛:“我是不是男人凤先生难道还不清楚么?”
作为一个行医的人,她没有多大好计较的:“随你怎么诋毁我。”
大胡子一边走过来一边晃手中的大刀:“你们现在还要亲亲我我的?”
凤依这才发现靠在一起的姿势极其暧昧,她若无其事的往旁边挪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女人亲亲我我?”
大胡子一急,吆喝他的兄弟们一起上。那群围着一个少年攻击的人蜂拥过来。凤依随意的捏起一枚银针抛过去。银针闪过一丝光芒停在大胡子的黑胖的大手里:“就有这点本事,你也敢说这种胡话。”
看着越来越走近的人群,凤依说:“柳翼之,你若是听说桃花泉的第一先生会武功你就站着别动,等着受死。”
走在最前面的人最见鬼,凤依夺过他手中的剑,一阵乱劈,也不知道砍到了什么。柳翼之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她是没有任何用过武器的架势,无论是剑的握姿还是用剑的手法。把剑用成刀砍,技术果真稀烂。一把斧头剁过来,凤依想赌,她赌柳翼之会武功。与预料的一样,斧头迟迟的没有落下。少年倒在血泊里,手型还维持在丢出匕首的瞬间。他说:“小姐,是你么?”
凤依握紧手中的剑砍倒最近的那个人,把柳翼之护在身后再抽出空挡道:“锦木,你的主子呢?”
锦木的脸上已无多少血色:“主子病了,我下山抓药,遇到这帮强盗。”
“主子……”锦木欲开口,又被一人插了他一刀,嫣红的血洒了一地。恰好有人踢了凤依的手腕,她的剑掉到地上。又有一把剑擦过她的手臂,拉出一刀伤口。她拉着柳翼之后退一步。愤怒涌上心头,她最见不得别人逼她。
空气越来越干燥,正当她捏紧手指准备出手的时候,那群强盗竟然齐刷刷的倒下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剑握在一只如玉的手中,他轻轻地翻腕,最后一个人也倒下。冰剑越来越透明,最后又消失在空气中。柳翼之收手,蹙紧的眉头也渐渐展平。
凤依暗叹一声,还好没有出手。柳翼之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道:“那人恐怕没有救了。”
锦木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了:“请您一定要救主子。”
凤依侧过头说:“他当初对我的时候,也没有见过有多少留情。”
锦木尽力的拉出一个笑容:“凤先生,恐怕没有谁比你清楚当时主人为什么要走。但是,但是……你永远不会明白他的痛苦。”
少年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又飘起了大雪,满地冷却的尸体上落着点点白雪。
柳翼之去拉她,她翻腕挣脱:“滚开。”
他强硬的把她拖进马车,简单的为她包扎了手臂的伤口。凤依吼道:“柳翼之,你自己都不想活了,管我做什么?”
柳翼之把结打好,再把她的袖子理好,不咸不淡的说:“既然是你救了我,又非得要我报答你。那我不会欠你什么而不明不白的离开。”
他抬起头,认真的说:“我们先去见你要见的人,再到桃花泉解毒,好不好?”
他的声音柔和到蛊惑,就好像是山涧的泉水流动的声音入耳一般。凤依略微沉思,道:“我们只是相互利用,无论怎样,你都不要期盼我感激你。”
柳翼之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那最好了。”
在路上,凤依久久无言。柳翼之忽然说:“你为什么要逼我出手?”
凤依反问他:“要不是锦木死了,你是不是不会出手?”
柳翼之说:“我若出手,极有可能也杀了你。”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他微微的叹一口气:“我不想卷入任何纷争,所以这世上知道我会武功的人屈指可数。”
凤依又说:“那你还不杀我灭口?”
柳翼之自信的说:“凤依,你若是会说出去,我早就杀了你。”
“那样也好,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许与我作对。”
柳翼之眯住眼睛道:“你这是在害怕我么”
她笑道:“你答应我就好了,至于原因,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
他说:“我可以答应你。”
能够在瞬间秒杀那么多人的人,能够成功驾驭冰剑的人,这世上除了冰之翼无二人。谁都不会想到,天下第一竟然是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凤依非常清楚,一旦她使出武功,无论是天下第一还是柳翼之,她都会想尽办法把他除去。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
第5章 第五章
山上的风很大,地面上的雪大朵大朵的被吹起,在空中打几个旋又回到地面。凤依站在篱笆前面不肯动。最后还是柳翼之推开门说:“既然来了就不要磨磨蹭蹭的,进去。”
门没有关紧,进去后才发现院子里不会比外面暖和多少。除了一些落叶,四处倒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么没有人气的地方倒是与她父亲的脾气极像。作为一个外行,柳翼之一进门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他相信凤依一定也知道。
庭廊下面的水池结满了冰,残留的荷叶都没有,七零八落的歪着几根发黑的荷杆茬子。这么偏僻的山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所庭院,的确是罕见的。顺着通道走了许久才找到他。他睡得正香甜,嘴角含着笑容。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的笑容,就是过于苍白,缺乏了桃花的灿烂。雪白的头发顺着枕头四散开来,一直落到床边。发散的发尾找不到支撑,无力的垂着。确切的说,他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了昏迷。
看到他的容颜,柳翼之也是一愣。他竟然与凤依长的一模一样。
“我长的不像我的孪生哥哥,竟然长得与我父亲一摸一样。”凤依犹如自言自语一般,“只要一见到我,父亲就避开。为什么他现在还不动呢。”
她突然转过头问道:“柳翼之,他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柳翼之没有想到她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答到:“你说凤离?”
“凤离?”她喃喃道,“凤离是谁?我哥哥?”
柳翼之只知道她很不冷静,但现在他觉得她有些神志不清。凤依冷笑道:“是的,我叫凤依,他当然得叫凤离。”
“难道你还是不想救你的父亲么?”柳翼之说。
凤依这才把手伸向那人的碗处。
“锦木,是你回来了么?”风煜秋竟然在此时醒了。
凤依答:“不是。”
虽是父女,但是他们并没有说过几句像样的话。此时,他一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凤依想。
风煜秋毫无生机的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那么,你们是?”
柳翼之答道:“我们是路过的人,没有想到在大雪天迷路了。”
直觉告诉他,若是再让凤依说下去,他们一定会闹起来的。
风煜秋释然一笑:“那么你们自便。这位姑娘,你身上有血腥味,若要治疗,里面有一个药库。只是这里没有人会医术。”
柳翼之道:“那么,你还有别的要问的么?”
他毫无波光的眼睛微微弯起漂亮的弧度:“没有必要问的。”
其实,风煜秋会失明事凤依早在两年前就知道。只是当时时间过于仓促,凤依没有顾及到他而已。潜意识里,她并不想风煜秋成为一个瞎子。不过就现在来说,这样相对似乎要好上很多。
屋里的药材十分丰富,林林总总,比桃花泉差的不是很多。从质量上看,这些药有些年代,但保管的很好,没有变质的现象。风煜秋早在许多年前落下病根而没有认真的调理。遇到小病小痛时锦木还可以根据经验勉强弄些药给他治好。但这次他已经有几天卧床不起,锦木才下山为他寻医。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遇到强盗。
凤依在药房忙的时候柳翼之发现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他索性不管,去做有意义的事。
凤依熟练的把各种药抓在一起,不一下就弄好了。就要完成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柜子上放了一竹筒银针。从里面抽出一枚,针尾塑有一朵淡粉的桃花。她倒出来一看,几乎所有的针都是桃花泉的,各种用途的针都有。凤依的师父林清泉在许多地方都建有自己的药库,以便他在外面的时候也可以研究药材。但是凤依并不记得自己的父亲与师父见过面,也就是说她不知道风煜秋竟然会认识林清泉。
凤依还没有出世的时候,风煜秋就与林清泉是挚友。风煜秋一有时间就在桃花泉享受那份一般享受不到的自由。那时他最喜欢在这座名为蓝山的地方玩,因此他们一起在这座山上建了一个不小的庭院。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 ,他们虽然没有产生正面的冲突,他们的关系却破裂了。以至于后来林清泉就了凤依以及教她医术,风煜秋都没有正面出现过。
现在凤依也大致想通了,他们一定在之前就认识。这也是师父倾囊教授她医术的原因。三年前,林清泉不顾众人的反对让凤依当上桃花泉第一先生。师父去世之前教给凤依一套针法,他说那针法是他多年研究出来的。一根银针可以轻轻松松的封锁一个人的记忆,从新为人。一根银针也可以让人找到以前的自己,恢复人世间最美好的回忆。林清泉说,凤依,一切要再三思考,这一针下去就是一个人的重生。
带着包好的药来到厨房,凤依吓了一跳。灶头冒着黑烟,柳翼之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塞干柴。透过浓烟看那忙前忙后的人,奇迹般得发现竟然有一种朦胧美。凤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立即摇摇头走近去看。锅里被烧的红彤彤的,柳翼之厚着脸皮的冲她笑笑。
她有些奇怪的问:“你打算干什么的?”
他眯着被烟熏的睁不开的眼睛道:“你不觉得应该给你父亲熬点药?”
凤依钩钩手指头指向角落的药罐和炉子:“用那个东西。”
柳翼之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端起一瓢水泼进灶里。灶里半燃的火苗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西去了。凤依无奈,道:“炉子还是由你来点燃。”
她一脚踏在门口就本人拉住了手腕:“不行,你来。”
凤依把头缓缓地低下,看到一只黑黢黢的手,再缓缓地抬头,看见一双熏出来的兔子眼。
“也好,就着你的脏手,我们一起弄。”既然自己不能推脱,那也只能死拖着他不放。
最终的结果是柳翼之忍无可忍:“你到底会不会?”
凤依也只能说实话:“不会。”
柳翼之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默默的把堵死的炉子抖空再重新点火。
两个大活人最终还是把火生得旺旺的,端着熬好的药给风煜秋送去。其中的艰辛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想提及的事。
风煜秋倒是没有多少疑问的喝完了一碗药问道:“你们不饿么?”
其实他们不是不饿,只是又要面临一个难题:那个结满冰的灶。
在回厨房的路上,柳翼之突然顿住脚步说:“凤依,你暂时是不是不想与你父亲相认。”
她默默点头,但她没有说,自小她都没有和父亲好好的相处过。她打心底里并不恨他,只是她找不到爱他的理由。
柳翼之说:“那么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与你父亲身上的味道一样。”
凤依也想起了这事,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她找了几味有浓烈芳香的药材放在身上,能够勉强压住体香。
冰天雪地的,找不到什么菜,直到天黑透了才勉强把饭端上桌。碗里盛的东西不知道是把饭煮成了粥还是把粥熬成了饭。他们不会做饭,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在加任何调料。
风煜秋倒是随意的端起碗就吃,看不出味道怎样。柳翼之与凤依饿了,也没有吃出什么味道。
冰蓝的天空飘着几朵云彩,初升的阳光给白云镀上金黄的色彩。今天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柳翼之一大早就出门了。
风煜秋听到敲门声,问道:“有事么?”
凤依道:“今天天气不错,如果出来走走会很好。”
没有等多久,门就打开了。即使是眼睛看不到,感受到外面强烈的光芒风煜秋也眯住眼睛。干净的阳光在他微微翘起的睫毛上跳跃,他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色彩。
风煜秋在凤依的牵引下慢慢的往前走。他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凤依说:“我姓凤,他姓柳。”
风煜秋停住脚步,微微蹙眉:“柳,风?”
凤依清晰的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一丝苦楚,也清晰的听见他说的是“风”而不是“凤”。她没有刻意的纠结:“怎么?”
“没事。”风煜秋轻声的说,“那么凤姑娘,你可以带我那颗枫树下面去么?”
凤依没有见过枫树,再说,冬天大多树的叶子都落了,也认不出。
风煜秋明白了凤依的犹豫,道:“就是那颗最大的树。”
枫树周围打扫的很干净,树干用稻草包的紧紧的。风煜秋用手摸索着树干,把稻草抚平问:“这树可以度过这个冬天么?”
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一丝紧张。凤依有些心酸的说:“这树很好。”
他的嘴角荡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似阳光那般的温暖,却有凉月一般的舒适。很快,他说:“化雪的天气会很冷,我们进屋吧。”
柳翼之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只山鸡。嗅到血腥味,凤依赶紧屏住呼吸。柳翼之把手里的田鸡举起来问她:“这个东西你会做么?”
田鸡近在咫尺,上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凤依弯着腰,捂住嘴巴一阵干呕。柳翼之递过丝帕说:“擦擦。”
她用丝帕挡在鼻子前面瓮声瓮气的说:“把那个东西拿远一点。还有,你身上。”
一滴艳红的血粘在洁白的衣服上很显眼,也很刺眼。
当柳翼之洗漱干净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凤依正在喝润喉茶。他换了一件新的白衣服,滴着水的发丝随意的搭在肩上,浸出一片水渍。丢过一块布巾,柳翼之带着命令的语气说:“过来给我擦擦。”
凤依举起布巾,难以置信的说:“什么?”
“难道请你帮我擦个头发也不行么?”柳翼之把头发往后拢了拢,“很为难?”
他的脸上还挂着水珠。透明的液体就像是附在白莲上的露珠,闪烁着白皙的光泽。
凤依有些郁闷的说:“柳翼之,你觉得我长得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么?”
柳翼之说:“如果你帮我擦头发,中午就有我一个人进厨房。不用你帮忙。”
凤依想起那几只带血的山鸡,毫不犹豫的拿起布巾走过去。
“你可以轻一点么?”柳翼之不满的说,“不要这样子出气。”
凤依不坏好意的说:“你的头发太多了,掉几根没有关系。不然夏天的时候会很热的。”
说归说,下手的时候她多少还是轻了一些。柳翼之问道:“你是闻不得血腥?”
那话问的凤依无从回答,她是害怕那种味道,但是以她的身份和经历,有这样的毛病很讽刺。
“原来是这样。”柳翼之顿了顿,道,“那可是医者的忌讳。”
若说凤依给柳翼之的第一印象,除了惊艳,最多的还是觉得这个人虚伪。那是他认为,她就如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见到美丽的事物就掩口一笑,见到恶心的东西就掩口干呕。见到柳翼之的女子没有不掩口羞涩一笑的,而当他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第一个对着他吐的人。但此时,他对凤依的看法又大大的改变了。这人是一个倒霉的郎中,嗅不得血腥。
路过厨房的时候,凤依把头探进去问道:“真的不用我帮忙?”
柳翼之摇摇头,又开始忙手头的事。接着厨房里又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凤依也想过,这人是不是有心照顾自己的?但是她立即就否定了,那人没有这么好心。他家世代经商,所谓无奸不商。他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书房里大多是医书。凤依翻看了一些,都是自己知道的东西。书页里夹着一些橘红的叶子,几乎每本书都有,每一两页都有一片。就像微型的手掌一般的叶子,一定就是枫叶。凤依拿了一些叶子对风煜秋说:“我可以带走一些枫叶么?”
没有想到她会向自己要这种东西,风煜秋说:“你要多少?后院有一间屋子里有许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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