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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这职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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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接下来去哪里?”阿曛问。虽刚刚无意间得罪了此人,但他从赵姨娘手中救了她,又特意带了她来太学,让她见到安然无恙的煦哥儿,让她放心,这一番安排之细心……
凤漓淡淡睇了阿曛一眼,道:“你这模样,能回去?”
阿曛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确实是太不堪了。外面的胭脂色长裙因为在洞里与赵姨娘斗的时候,被她用来扰乱敌人视线给扔了出去,自己只穿着水粉色的中衣,那中衣上还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左手臂处包扎了一圈布,那布上已渗出不少血。
再看脚下,因为在山上狂奔了许久,那鞋子何时掉了竟也不知,雪白的袜子磨破了,脚掌上有许多血泡,有些血泡磨穿了,渗出血水来,脚掌上还有不少细碎的石子和荆棘的刺。阿曛刚一直只顾搏命,哪里还会顾及脚底是不是痛?这么一番检查自己,才知道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又觉得刚刚自己对凤漓讲的话有些滑稽得狠。
自己这番模样,跟个乞丐婆子差不了多少,自己刚刚还认为凤漓那般热情是因为自己的美艳。
美艳个鬼啊!自己这番样子,要能引起男人的兴趣,除非这男人眼瞎了吧!
想楚王殿下那二位美艳绝色的侧妃,那四个大美人儿,还有府中那数不清的姬妾,哪一个不是打扮得精致华美不可方物的?楚王殿下要发情,那也得是贺兰雪那般如红牡丹一般浓烈的,那也是如蓝采萍那般如桃花儿一般娇俏的,那个木槿她没见过,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儿。
想到这些,阿曛又顿时觉得心塞。
真是……怎么说呢?前世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今生乌拉拉的一大堆,他忙得过来么?不会分身乏术么?
车子在一处巷子处停下。
巷子里只有一个户人家。听到车响,那院门已经有人打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不起眼,但行动利索。
车子刚停,那中年男人就已经将马凳摆好,见凤漓抱了阿曛下车,男人忙小跑着回了院子,即刻,便有一个中年的女人跟在男人身后小跑了出来,两人一道迎接凤漓和阿曛。
“进去再说。”凤漓道。
那中年男人很恭谨的对凤漓道:“家里没有姑娘家的衣裳,让老婆子先去买一套过来,可好?”
“嗯。”
中年男人得到示下,忙吩咐了那女人去采办衣物。
阿曛被凤漓抱着进院子之后,放在了厢房的床上。
很快,那中年男人拎了一桶热水过来,将一个医药箱子和几条干净的白布巾搁在厢房的桌子上,便掩了门出去了。
厢房内只剩下阿曛和凤漓两人。
阿曛坐在床沿,看着凤漓,不知道他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回简府,而是带来这里。
却见凤漓拎了水桶走到床边,拧了热热的手帕子递给到阿曛面前。
阿曛用右手接过帕子,仔细擦了擦脸,只觉得这么一来,却是神清气爽了一些。
凤漓又将阿曛左臂上香橼临时包扎的布条拆掉,拆到最后,露出伤口时,却见那原本雪白的臂膀,此时一道长长的剑伤,已翻出皮肉,深可见骨,难怪流了那么多血。阿曛心道。
又见那伤口处的肉已经发黑,显然是如赵姨娘所言,所有的刺客手中的剑,都是喂了毒的。只怕这毒已在自己体内深种,真不知道这条命,什么时候又玩没了。阿曛心里思量着。
却见凤漓拿了温热的帕子,仔细将她伤口周围的血渍拭去,又去拿了桌子上的药箱过来,翻出一瓶白色瓷瓶,打开一股药香之气袭来,瓷瓶里装的是白色的药粉。凤漓将那药粉撒在阿曛的伤口处,总算是从马车上开始冷脸到如今,说了第一句话,“明日之后,每日都是有人上府替你换药,伤口不可沾了生水,否则有可能溃烂,你这条臂都得废了。”
“嗯。”阿曛点头应着。眼眶却红了,蓄满了泪水。
此人虽脾气不好,但心底还是在为她着想的。
凤漓拿了白色纱布替阿曛仔细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后,便在阿曛面前蹲了下来。
“殿下,我自己来吧。”
见凤漓要去捉自己的腿。阿曛往后缩了缩。实在是觉得不太好。
那年在释山上,她被宋嬷嬷用藤条鞭笞几下,落下了几道红痕,他夜里翻了窗进她的寝室,捉了她的双足给她上药,她虽不肯,但强不过他的强势。尽管任他替她的腿上了药,但那是两个人都是孩子,于男女一事上其实也没那么避讳。
如今却是不同的。
两人都这般大了,这肌肤之触碰,显然就没那么自然随意了。
再说,过不了几日,他就是她夫君了,天下哪有夫君替妻子洗脚的先例呢?她骨子里还是被三从四德夫为妻纲熏染了三辈子的人,凤漓摸摸她的脚,顺道揩油一把,她也就忍了,可是要凤漓伺候她沐足,她就实在是在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儿。
凤漓却懒得理阿曛这心里的小九九,直接一把薅过阿曛的一双玉足,就按在了水桶里。
水温正好,对于身中寒毒的阿曛来说,她觉得用温水浸着足,身子就没那般冷了,不然七月里,她估计要穿棉衣了。只是足上被石头和荆棘刺到的地方,磨破的血泡的地方,因沾了水,顿时痛了起来,惹得阿曛倒抽了几口寒气。
凤漓仔细将阿曛一双足上的泥土草屑血渍一一清洗干净,这才拿白布巾擦干足上的水,自己也在床沿坐了,拿过药箱,翻出一枚针,再次将阿曛双腿捉了搁在自己的膝上。
“殿……殿下?”阿曛傻了,“做……做什么?”他疯了吧?要在她足上缝上几针?
凤漓冷冷扫了阿曛一眼。
阿曛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凤漓拿起针,将阿曛足上那些没有破的血泡挑破,将血水挤了出来,又将刺入肉里的小石子儿和荆棘刺一点一点挑干净,这才拿了药膏替阿曛涂满两只足。
凝望着那低头仔细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阿曛心底确实是很暖的,如被阳光洒满了一室。
“殿下,”阿曛望着凤漓,道:“多谢你。”
凤漓道:“虽还要几日才娶你过门,但六礼已完成了五礼,你已算是楚王府的人了,本王可不想娶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女人。到大婚之前这些日子,你好好将身子养肥一点,将伤口养好了,最好长多二两肉,别像现在这般,摸到的都是骨头,手感实在是太差劲。怎么说,也要讲点良心,别让我这买卖做的太亏了就行。”
“哎呀,你这人真是……”
阿曛恨不得扑过去撕烂这人的嘴巴。怎能这般说她啊?这伤胳膊伤腿的事儿,她也不想啊,谁会想着自己被人一通追杀连命也差点弄没了呀?还有,这身上是瘦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般,一摸一把骨头的呀,再说了,他当她是什么啊?卖给他的猪吗?要论斤称的吗?越重他才越不亏本吗?
阿曛正要发作,却听房外那中年妇人道:“爷,姑娘的衣物都已经置办好了,要不要现在送进来。”
“进来吧。”凤漓已起身去开门,将那中年妇人让了进来,“晚娘,你替姑娘梳洗一下。”
“好的,爷。”晚娘笑着应道,手里捧着新买的各色衣物用品。
阿曛在晚娘的服侍下,洗漱一番,换了身上破烂的衣裳,又梳了头,凤漓这才再次进来,将阿曛抱上马车,往简府驶去。
回到简府,凤漓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阿曛抱进了府。让府中人一时惊讶不已。
阿曛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
老祖宗都惊到了,这未成婚的姑爷亲自将自家姑娘给抱了回来,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凤漓也不多看众人的眼色,直接将阿曛抱到老祖宗跟前,向老祖宗恭谨问了安,这才道:“五姑娘受了些惊吓,还请祖母多多照顾。”
他直接就喊老祖宗祖母了,老祖宗自然也不好意思责问于他,只得笑着道:“王爷请放心,老身自当好生照顾曛姐儿的。”
凤漓又道:“我去前堂等候简相下衙,所发生之事,我会向简相说明。”这话意思就是,你老人家也不要问阿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儿他会直接跟阿曛她爹讲清楚的。老太太活了这般长久的人,这话里的意思怎么会不知?
自然是笑呵呵道:“自然,自然。”
凤漓直接将人交给老祖宗后,就径直往前堂去了。
顾氏等人还想问一问阿曛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听老祖宗道:“琳琅、阿珍,你们还不快点将姑娘抬回听雪楼去?”又望着一众想打听内里的人,道:“你们也别寻思着想看姑娘的是非了,刚刚楚王爷已经明说了,什么事儿,他自会跟相爷去讲,看楚王爷对咱家姑娘的细心呵护,这事儿要是传出个不好来,小心了你们的皮!”
众人这才收了那份八卦的心思。
阿曛也在琳琅和阿珍陪同下,回到了听雪楼。
☆、62
“香薷香橼两人的这一笔血债,他日,待我寻得那背后之人,定会十倍百倍让那人还回来的。”阿曛仔细擦拭着手中的折叠弓,对立在一旁默默垂泪的琳琅和阿珍道。
她从潞州带回来的四人中,一天之间,竟同时去了两个,这一份心痛,她不比琳琅和阿珍少,但如今连赵姨娘被灭了口,这背后指使之人是谁,她还没有一丝头绪,这仇如何去报,找谁去报?
“姑娘今日真是凶险,幸好香薷和香橼两个竟是懂得武功的,若今日跟着姑娘出去的是我和阿珍,这后果真是不敢想象。那贼人也太阴险了一些,竟假扮了煦哥儿来骗姑娘。”琳琅抹了一把泪,道。
阿曛道:“对方有意设下陷阱,真是防不胜防,我也是大意了一些,真以为那个人便是煦哥儿。只是,我如今再回想在珍珑阁对面看到的那张脸,还是与煦哥儿太像了,这背后之人竟能寻来与煦哥儿长得如此像的人,可见想设伏刺杀于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阿珍突然问道。
“我思虑再三,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所以找你两个来聊聊,说不定就将这事儿理顺了也未知。”阿曛将手中擦得程亮的折叠弓放在桌上,又拿起麂皮擦拭那两盒箭。
她的折叠弓和箭头都是特制的,既轻巧灵活,杀伤力又强,那箭头是玄铁所制,连一般的铁甲也能射穿,今日在黑林之中,全靠这张折叠弓保全了自己的性命。阿曛觉得自己这一世,一开始就放弃学什么诗文之类的,该而全心练习骑射,真是一件极对的事。
琳琅抱了针线篓子过来,一边缝着一方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色盖头,正是阿曛大婚之日要用的红盖头。
眼见着这八月初八就要到了,许多的绣品只得赶工了。幸好阿曛给凤漓绣制的新郎礼服已经完工,只需等初五那日,差人送到楚王府上便是,否则以阿曛如今左臂受伤,身中寒毒的身体,怎么也是无法完成的。
琳琅一边绣着那红盖头上金龙的一爪,一边道:“相爷与先夫人、赵姨娘三人之间的恩怨,在府中一直未有传闻,这赵姨娘历来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没想到心思如此之狠。”
阿珍也没闲着,正在打络子,听琳琅这么说,补充道:“我前头回去看我老子娘,我娘说起赵姨娘,也一直夸赵姨娘是个慈善的人,可见这些年赵姨娘在府中甚是得人心的。”
“这就是让人想不通之处了。若赵姨娘真恨我娘,也不至于一定要等到我快要大婚了才发难,也不至于一定要找我发难,我娘一共生了四个儿女,她为何独独盯上我下手?这背后之人利用了她的仇恨之心,其真实的目的怕是想让我最好不要嫁入楚王府。”阿曛道。
琳琅和阿珍点头,“只是究竟是谁这般不想姑娘嫁入楚王府?”
“这一桩亲事是皇爷指定的,但是我问过爹,爹说实际上却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我嫁给楚王,实际上是让楚王多了简府的支持,那就有可能是不想看到楚王势力越来越大的人指使的。”
阿珍道:“这不想看到楚王势力坐大的人,应该是楚王那些兄弟。”
“嗯。”
琳琅道:“若真是这样,楚王的兄弟如此之多,究竟会是谁?”
阿珍道:“这就好想了,不想让楚王势大的人,是怕楚王将来于皇位上竞争力太大,也就是暗地里想要皇帝一位的人。那这个人,应该是那几个于皇位上有想法的人。”
“会是谁?”阿曛其实是在问自己。
前世,于皇位之争上,凤漓早早弃权撤场,凤泫最终为了帝位,还是狠狠与兄弟之间拼杀了一场,那一场午门之变中,死的皇子就有四个,分别是三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
也就是说,不想凤漓势力坐大的,除了于皇位上没有想法的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和尚不过七岁的十皇子以外,其余三、四、七、八、九共五位都有刺杀她的可能。
琳琅道:“皇爷皇子这么多,谁都有这个可能,真是个麻烦事,姑娘嫁过去后,要顺顺利利的才好啊。”
阿珍却又道:“姑娘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可能,奴婢认为还有两种可能。”
“哦?”
“姑娘没说,但奴婢猜有一种可能是王爷的两位侧妃在背后做了手脚,二是可能是简府中的人。”
阿曛道:“我前思后想了许久,王爷的两位侧妃还不至于在我未嫁时下手,她们也并不清楚赵姨娘与我娘之间这一段恩怨,就不可能利用到赵姨娘来对付于我。咱们府中的人,倒是要多留一一下,毕竟咱们六年未回来,许多人都不了解。这一回赵姨娘下在我体内的寒毒,就是通过阿珂那丫头的手。”
“阿珂那丫头原来似乎跟赵姨娘走得也不是很近,再说姑娘待听雪楼里的下人,都是极好的,这丫头怎么就着了魔似的,竟给姑娘下毒?”
阿曛道:“所以这件事虽说没有头绪,但是你们可以从这些地方去查一查,一是阿珂,刚刚琳琅说到了点子上,她为何要给我下毒?是受了什么诱惑,还是受了什么胁迫?这是一条线索。其二,去查赵姨娘的银子从何而来,她既然能请动这么多杀手,总都花大笔的银子,去查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其三,赵姨娘的寒毒从何而来?其解药又从何而来?去查这些日子跟赵姨娘有接触的人,总能查到蛛丝马迹。这些事,你们俩个都得暗地里查,不可将我遭遇暗杀的事透露出一点来,这事听雪楼的人也只能你们俩个知道,我想,王爷应该也会跟爹达成共识,就是将这件事瞒下去,毕竟勋贵世家里,出这种庶母诛杀嫡女的事就是一件天大的丑闻,更何况这事也影响到楚王府和简府的颜面,更何况,我今日也开了杀戒,虽说是为了保命,但毕竟女儿家的,这样做在外人眼里都是太过于狠戾的。”
琳琅和阿珍两个道:“知道了,我们这就着手去查。”
阿曛又道:“原本定下来陪我嫁过去的四个大丫鬟,你们俩个,香薷香橼俩个,现如今只剩下你们俩个了,老祖宗是要面子的人,肯定要补齐这两个人的缺的,我不想用府中的老人,琳琅你明日去市面上亲自挑两个聪明伶俐的,要长得出类拔萃的,性子也要温顺的。”
“好的,明日我就去办这事。”
她思及前世的前世,嫁给凤泫时,四个陪嫁丫鬟是阿珂、阿珍、阿珠和阿玳,她当时被从皇贵妃位子上贬下来之后,四人都是背叛了她的,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又栽在阿珂这个丫鬟的手里一次,所以无论如何,除了跟着自己六年的阿珍,其余的阿珠和阿玳,也不敢再留在身边了。
阿曛又道:“原来阿珂也是陪嫁的四个二等丫鬟中的一个,如今出了这事,二等丫鬟也是缺一个的,阿珠和阿玳我也不打算带过去了,就让她们留在简府吧,你们重新挑选四个用得上的小丫鬟来补上这个缺。”
“好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庶务,便歇下了。
次日,果然如阿曛所料,简府里照旧忙着准备她的嫁妆,似乎对昨日之事都心照不宣,至于凤漓与简相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但是府中人得到的消息是,昨天楚王约了五姑娘去游玩,五姑娘不小心崴了脚,楚王这才送了五姑娘回来,这么一来,故事的版本便变成了未婚夫妻恩爱和睦的一段佳话,而并没有扯上赵姨娘刺杀阿曛这些事。
老太太也真的以为阿曛是崴了脚,让人送来了不少正骨化瘀的药膏。倒是楚王有心,让太医院里派了一个太医和一个医女过来,太医诊了脉之后,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便走了。倒是医女留下来,日日给阿曛换药按摩,为的是这伤处早点好,不影响婚礼的顺利进行。
医女名白蔻。阿曛一听名字,便知与白芷白果一样,名字是从百草里取的,便是凤漓派来的人。
白蔻给阿曛换了伤处的药,又从药箱里拿出一枚药丸,递给阿曛,“寒毒的解药一时还没有找到,爷说这药能暂时抑制寒毒的发作,让姑娘先服用。”
阿曛接过放入嘴里服了。她确实情况不好,寒毒侵蚀她的身体,她于七月底就要穿得很厚的衣服了,怕是再这么下去,身体会越来越糟糕的。
琳琅去市面上买来的两个大丫鬟,倒是很合阿曛的意,长得漂亮不说,气质也好,两个都是江南女子,一个温婉可亲的叫梅见,一个伶俐可爱的叫月樱,最主要的是,梅见和月樱两人都是官家出身,自幼入了女学的,只是因为家里出事之后,被贬入了奴籍的。
阿曛让阿珍带着梅见和月樱两人学规矩,也是想着入王府后,能多两个用得上的人。
☆、63
日子很快就过到了八月初八。
此刻的楚王府内张灯结彩、处处贴红。下人们穿梭如织,脸上都挂着笑,走路儿都带着风。
皇子大婚,丞相嫁女,文武大臣照例是要来贺的,贺礼摆满了楚王府,人来人往险些挤破楚王府的门槛,留下了喝杯喜酒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甚至是比上一个月四皇子娶亲来得更加隆重,人家四皇子娶的还是赵国的公主呢,按身份,这赵国的公主有分封在身,可比简相之女要高出了不少。
四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都携美而来,都争着要表现兄友弟恭的模样,将那原本暗中争夺的各种势力掩盖在这样一副热闹场景中。
礼成之后,五皇子凤漓手里牵着一根另一头在阿曛手里的系了红花的红绸,两人在喜娘和众亲的簇拥下被送入了洞房。
此时内室挤满了贵妇,大家一个个都好奇五皇子妃是何等美人。
凤漓身着阿曛亲手缝制的红色袍服,将一张清俊白皙的脸映上了一抹红光,让这位飘逸出尘神仙人物似重返了红尘俗世,显得有那么一点亲切迷人了。
能配得上这样仙姿一般人物的女子,该是何等的倾城绝色,众人都想知道。
当新娘子的盖头掀开,阿曛微微抬起头的刹那,整个屋里的人都静下来,有人轻轻发出一声轻叹,“天下竟有这等美的人!”
凤漓望着阿曛。少女干净的容颜在烛火映照下,就像暮春微雨里枝头绽放的桃花,娇俏、安静、香甜的,那种美丽诱人采撷,别样动人,令他无法移开双目。
她黑玉似的眼睛仿佛被清泉浸润了几千年,他能从那明而柔的眸光里望见自己的身影。那眸光寂静、温暖,如柔的光,能照进人的心里去。
他想亲一亲那双眼。洞房里这么多人在,却还是没动。
阿曛望着凤漓。红烛正旺,新郎就站在她的对面,大概被灌了些酒,面上红霞微醺,黑眸子里流光溢彩,潋滟流淌。她的夫君,真真是谪仙般的人儿,如今这谪仙般的人,也因她落了红尘,染上尘色。心底便暖暖的,沁着丝丝的甜,如初绽的桃花,那花蕊里含了香甜的蜜。
时光就在这一对望里凝固。
……
那端坐在大红喜床床沿的女子,真是美。凤泫就那般默默隔了窗纸,隔了重重帷幔,也能看到那女子一张绝艳的容颜,面若桃花,腰似弱柳,尤其是那双眸子中含着的笑意,发自心底,源于真情,似于这良辰美景,便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不知怎的,他的心隐隐作痛。
想他大婚时,掀开乐宁公主红盖头那一刹那,他的心都沉到了潭底,乐宁那张脸,实在是不敢恭维,长得资质平平不说,还很没有审美水平,将脸上擦满了胭脂水粉,要多俗气便有多俗气。
再看看这位天仙似的人儿。娶妻当娶简静姝。若得简静姝为妻,身为一个男人,此生便足以,去他的皇权地位,他定带着这女子浪迹天涯逍遥快活去也。
在父皇赐婚之前,他明明将请旨赐婚的奏折和简静姝的信物都呈了上去,赵贵妃也跟父皇请了旨意,可最后圣旨下来的时候,却是这样一副局面,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一应礼节完成之后,凤漓去外院招呼客人,他才趁机溜到这后院里,来瞧一瞧他思慕了多日的人儿。
此时,新房内只有阿曛一人,丫鬟婆子们都有各自的忙碌,凤泫寻得这一空档,推了房门进去。
阿曛听到脚步声,心里有些紧张,知道与凤漓从此后就真的是夫妻了,虽这大婚之前,自己还在内心里将凤漓的角色混淆。
比如说,她老是觉得凤漓应该是前世的前世,那个与她一同在释山天和先生门下学习的师哥,她尊他,敬他,亲他,但这种尊敬亲密不是男女之情。
再比如说,前世,他夜里潜入蒹葭宫,给她煮粥,她与他,明显的疏离,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一个是嫂嫂,一个是小叔,这一份禁忌,她谨守着,在心底里,她还当他是自己的小叔一般对待着。
过了今日,两人之间,便真的是如喜娘所唱的那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
从今往后,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携手共白头,这应该就是他们今后共处的日夜了。其实,这一生,修来了凤漓这样一个男人,她何等的知足。
存了这样的一份心思,抬起头来,眼底是有些藏不住的羞怯与喜悦,去看来人,却顿时震惊。
“你怎么进来的?”阿曛哑声冷喝。她真是没想到,凤泫竟厚颜无耻到这般境地,新婚之夜闯她的新房这样的事,竟也做得出来。他就算不把她的贞洁当一回事儿,难道就不顾忌凤漓了?
与他两世夫妻,自然知道凤泫这厮心黑手辣、手段冷酷,只是没想到还这般的不折手段。
阿曛从头上摸了一根金钗握在手里,站了起来,望着向她越走越近的凤泫,极度紧张,正要开口喊琳琅,却只感到一股力量袭来,她已被凤泫整个儿抱在怀里,他的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间,将她拉着紧贴向他,另一只手紧紧按在她的嘴上,让她出不得声。
“乖乖别动啊,否则你这名节就真是没有了。只怕今日你刚入门,明日就得成为下堂妇了。”凤泫含着笑睇着怀中的人,那双极好看的眸子里,刚刚那份羞怯喜悦期盼通通不见了,换之却是冰冷和怨恨,不由得啧啧叹道:“静姝,你怎么就这般不喜见到本王?”
阿曛被凤泫控在怀里,挣脱不得,左手臂的伤未痊愈,用不得力,右手里握了金钗,正抬手将金钗向凤泫脸上招呼去时,却见凤泫揽在她腰间的手极速将她的右手腕握住用力一扭,她手中的金钗顿时落了下去,跌在地上的红毯之上,无声无息。
喊不出声,又斗不过这男人的力气,阿曛用腿往凤泫下盘招呼过去,腿未至,已被那人握住了腿,捉住了她的腿,顺手一拉,阿曛整个人就向对方跌了过去。
凤泫顺势往床沿一坐,阿曛正好跌落在他的怀里。凤泫手指在阿曛穴位上点了几下,再放开捂住阿曛嘴巴的手,阿曛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出不了声,凤泫这厮给她点了哑穴。
阿曛发现不但自己不能出声,手了动不了,浑身都动不了,只得恨恨瞪上凤泫。
凤泫显然对那满脸愤恨的人极感兴趣,将她往自己怀里拉得更靠近一些,手抚上那张精致的小脸,手感实在太好,那唇微微颤着,似乎想要骂他,却又发不出声,实在是太勾人了,那下巴微微翘着,就像那春日里在西湾码头初见时那般,带着小小的倔强,却让人恨不得狠狠咬一口,她也许不知这微微上翘着的下巴,似随时在像一个男人发出邀请么?
真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的呀,那日雨中孤庙中相遇,就应该直接将她办了,这么一来,她就成了他的女人,又岂会是如今这般只能遥遥看一眼呢?
“静姝啊,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诱人。”
凤泫咬上阿曛的下巴,留下浅浅的两排牙印。
阿曛浑身一颤,死混蛋,他这是要做甚?她如今是他的弟媳啊,可不是前两世的时候,可不再是他的王妃或者他的皇贵妃了呀。再多的讨厌,再多的恨也没用,她动弹不得,出不得声。
“孤真是爱极了你这双水淋淋的大眼睛。”
凤泫亲上阿曛的眼,还嫌不够,舌尖勾走了她眼角的泪。
阿曛恨不得戳瞎他的眼,只觉得此人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那么多女人,正妃有了,侧妃有了,那么多美人儿,姬妾无数,自己府里不好好呆着,跑到弟弟的洞房里来,戏弄于她,让她如何自处?
“静姝……”凤泫的唇,带着浓浓的酒气,落在了阿曛的唇上,辗转着,浅吻着,“静姝啊,你知不知道,我孤枕难眠,夜夜思念的人是你?”
阿曛觉得自己要疯了。
“静姝,简静姝。”凤泫喃喃喊着这个女人的名字,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浅尝即止是不可能的了,他的吻炙热而浓烈,手已扯开了阿曛的前襟,捉上了那玉兔,“手感真好。”他在她唇边呢喃着。
阿曛欲哭无泪,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得,胸口堵得厉害,只觉得那心中的怒火要喷薄而出,就在凤泫的唇沿着她的脖颈往下移时,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团东西,喷了出来,吐在凤泫的脸上头上,也将吐了自己一身。
凤泫嘎然而止。
愣愣摸了一把自己脸,张开手掌,看到了一手的血。
怀中的人脸色极为苍白,双眼幽深得让人恐惧,那唇角流着红得带黑的血,那雪白的脖颈和那衣裳的前襟,甚至是碎发之上,都染上了红中带黑的血……
凤泫有些蒙,这样的场景,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怀中的女子,似乎也曾这般的带着悲悯带着悔恨带着那让他看不懂的情绪,静静望着他。
他好像抱着她的渐冷的身体,顿觉世界崩塌,而只知不停说着:“你欠我的,永生永世都怀不了……”
那是他的梦境么?可跟如今怎的这般相似?
慌忙中,凤泫觉得不能让这女子就这般的出了事,他要搞清楚,那是不是梦。
他忙伸手将阿曛的穴道解开,伸手抓住阿曛的手腕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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