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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子般的人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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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疆先是搬了张凳子到浴室,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盥洗盆调试水温,他的袖口被挽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白净而结实的手臂。
  我倚靠在浴室外面的玻璃门,看了他许久后问:“还帮其他人洗过头么?”
  边疆愣了下:“因为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笨手笨脚。”
  我摇头说没关系,然后坐在板凳上,任由边疆将他一件还没有穿过的条纹衬衫披在我的后背上。“水温还好吗?”边疆放在我头发上的手有片刻的迟疑,然后问我水温的问题。
  我闷哼了声,没有说话,而边疆又轻轻地笑了下,一双沾有白色泡沫的手轻轻地放在我额头按摩着。
  “如果动手术了,我会不会就变成秃瓢了?”我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边疆,突然问了他这个问题。
  边疆默了片刻,俊眸陡地一深,然后神情郑重地回答我的问题:“头发还会长出来的。”顿了下,“如果觉得不漂亮,咱们可以买很多假发或者帽子。”
  我弯了弯嘴角,然后又问他:“那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漂亮了?”
  “不会。”边疆语气有点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他俯下身子,在我额头上亲了口,继续说,“即使没有头发,你还有漂亮的眼睛、鼻子、嘴巴,任何一样都是我喜欢的,所以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很漂亮。”
  我乐呵呵地笑了一阵:“如果别人嫌我丑怎么办?”
  边疆先是顿了下,然后假装生气地开口说:“谁敢这样说你,他才丑,他们全家都丑。”
  洗好头,边疆又把我的湿发吹干,我对着镜子看了眼里面已经吹干的黑色卷发,索性让边疆帮我系个马尾。
  边疆是不会梳马尾的,花费了很久时间,他才在我后脑勺梳了个松松垮垮的马尾,我的手稍微一碰,整个马尾就全散了下来,边疆轻言责备我浪费他的劳动成果,然后又拿起梳子,重新帮我梳理头发。
  可能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边疆第二次帮我梳的马尾就初具模型,弄好之后,他还帮我上方系了个暗红色的蝴蝶结。
  “好丑。”
  “不错啊,那有丑。”边疆顺手又矫正了下蝴蝶结的位置,似乎对自己的手艺还比较满意。
  我突然意识到个问题,笑了出声。边疆问我笑什么,我想了下说,“等头发全剃光了,以后就不需要洗头了,每天只需要用毛巾擦擦脑袋就可以了。”
  边疆眼睛黑幽深邃,里面像是氤氲着许多要说的话,不过紧抿的唇只吐出一句话而已。
  “小薇,如果难受就哭出来。”
  我笑看着边疆:“我不难受。”
  边疆的脸色白了一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然后他挤出个笑:“我不会笑你的。”
  我看着边疆,眼神肯定:“只要你在我身边不要走,我就不难受。”过了会,我笑了笑,继续说,“我很自私,你别怪我才好,如果真要怪,我也认了。”
  “傻瓜。”边疆轻声念了我一句,然后让我赶快换上外套,说是带我出去吃好东西。
  不过今天貌似是无缘吃到好东西了,因为刚刚要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夏盛泉。
  看见夏盛泉,我有片刻的惊讶,倒是边疆,他热络地请夏盛泉进来,又给他倒了一杯饮用水,然后歉意地看着我,说:“既然爸爸过来了,我们就在家里吃吧,可以叫些外卖再炒几个小菜。”
  我不好驳边疆的面子,看了眼夏盛泉,发现他也没有走的意思,也就点点头算是同意。
  我跟夏盛泉没有什么语言可以沟通,打开电视给他调了个财经栏目。在我的意识里,夏盛泉应该是很喜欢看电视的,以前我上学时候,晚自修回来都能看见他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时候他身旁还会放着一叠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夏悠下课回来,就会乖巧地把茶几上的文件拿到书房上,然后还催促夏盛泉赶快上楼睡觉。
  想到这点,我心里倒多了份舒坦,夏悠与我,夏盛泉多疼爱夏悠几分,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如果以前我少计较一点,就不会那么不快乐。
  虽然边疆是叫外卖,但却是天海饭店的食物,六道精致的菜肴被装在木盒子里送了过来,除菜色,边疆还给我叫了一份鱼翅捞饭。
  这鱼翅捞饭是我所喜欢的食物,鲜香醇糯,香味四溢。
  冰箱里还剩着一些食材,边疆挽起手腕准备下厨,我拉住他,问:“会吗?”
  边疆俯下身在我耳边说道:“看你做了那么多次,也会耳濡目染些。”
  边疆炒菜地手法很生硬,不过比起帮我梳马尾,他在厨艺方面就更得心应手些。我因为不想跟夏盛泉呆在一块,就来厨房帮边疆打下手,遇到要放多少味精或盐的问题时,就对他指点一二。
  “帮我把这鸡蛋打进碗里。”边疆的额头已经冒出些细微的汗液,白腾腾的热气把他的眼眸晕得有丝不清明,不过却显得格外灼热。
  我按照边疆的话把鸡蛋打在碗里,不过在打的时候因为视线又出现了一丝的模糊感,导致蛋清都流在了碗的边沿上。
  边疆身子一僵,神色明显顿了下,然后嘴角弯了弯,笑着说了我一句:“看你那么笨,还是到外面帮我剥豆角吧。”
  爱情的样子(二)
  三四月份的夜空一向是美丽的,点缀在上方的光点璀璨如同明珠,教学楼附近的假山假水里有种植着一些梨树,夜风拂过,洁白的梨树花清香暗浮,隐隐地挑拨着人心。
  夏盛泉只觉得思绪烦乱,然后他松开未然,微调气息后说:“对不起……”
  未然咬了下微肿的红唇,没有吭声。
  夏盛泉骂了句脏话,拉上未然的手欲要向外面走去。未然站着不动,试图把手从夏盛泉手里挣脱出来。
  “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未然的脸色染上丝愠色,抬眸瞪着夏盛泉。
  夏盛泉沉默了会,开口说:“我没打算欺负你。”顿了顿,“如果你觉得介意,就当做我们的婚约还有效好了。”
  未然抬头看了眼夏盛泉,然后用力把手甩来,跑开了。
  智德女子学院的教学楼跟学生公寓隔着一条长长的商业街,将学院分成了南北两个校区,未然跑着回宿舍的路上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过身,正是裴松。
  现在正是晚自习下课时间,智德女子学院外面有许多情侣都出来吃冰,声音嘈杂。裴松从道路中央向她走来,嘴角夹着愉悦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未然开口问他。
  裴松的笑容有丝歉意:“知道你今晚有节目,但是今天刚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现在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未然连忙摇头笑笑:“其实你没必要过来的……”
  裴松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未然假装看不见,指了指宿舍的方向说:“最近宿舍提早熄灯,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裴松大步走在前方,不管未然是否拒绝,向宿舍方向走去。
  未然回到宿舍,楼下管理的阿姨探过脑袋瞅了眼裴松一眼,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笑嘻嘻地跟裴松打招呼:“小裴啊,又送女朋友过来了啊?”
  “我上去了,再见。”未然跟裴松告别后,又跑着上了楼。
  未然跟室友们的相处关系并不好,见她回来,没有一个搭理她的,嗑瓜子的继续嗑瓜子,试衣服的继续试衣服。
  未然蹲□子要提了热水瓶要去热水房灌水,提的时候发现热水瓶是沉甸甸的。
  “顾家那小子已经雇了个女生帮你打了热水。”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说话的是沈蓝玉,挑着一双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对着镜子细细卸妆。
  “哦。”未然应了声,等沈蓝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提着热水瓶进去。
  “等下。”沈蓝玉叫住了她。
  未然止住脚步,扭过头看她。
  “裴松送你回来的?”沈蓝玉问她。未然顿了下,没回答沈蓝玉的问题,转回身开始卸妆。
  “问她干什么,就知道在男人面前装可怜。”沈蓝玉一边用干毛巾擦着脸,拍拍说话那人的肩膀,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号的收音机听音乐。
  “好可爱的收音机啊,哪来买的?”
  沈蓝玉耸耸肩:“法国货。”
  最近的天气有些转热,月光从玻璃窗外投进来晃着影儿,未然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稍微转个身的时候,下铺的女生就发出了丝不耐烦的声音:“让不让人睡觉了,能不能安静点。”
  “估计是想男人了吧?”对铺的室友接话说道,顿了下,又了句,“别介意啊,开玩笑而已。”
  未然用被子把耳朵蒙上,眼泪顺着脸颊悄悄留了下来。
  智德女子学院的暑假是很长的,基本上有两个多月,未然暑假的时候申请留校,放假后的几天,夏盛泉居然过来找她,宿管阿姨不放任他上去,直到他留□份证明才让他上楼。
  未然本是坐在书桌上复习功课,夏盛泉过来的时候她有丝惊讶,然后给他倒了杯热水。
  夏盛泉坐在未然的位子上看她的作业,无意看到一沓写满字的方格子。
  “这是什么?”夏盛泉伸手去拿。
  未然慌乱地从夏盛泉手里夺过方格纸,解释说:“只是投给杂志社写得的诗而已,我…… 随便写的。”
  夏盛泉问:“你会写诗?”
  未然:“我随便写的。”
  夏盛泉了然地看了她一眼:“缺钱?”
  被猜中原因,未然静默不说话,然后转移话题问夏盛泉:“你找我有事吗?”
  “跟我结婚吧。”夏盛泉站起身,对视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婚书,“这婚书我还收着。”
  未然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想了很久,她淡淡开口问他:“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了?”
  夏盛泉扯了个笑,望着她说:“夏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族里公用的,两年后的分配是按人头的……”
  未然匆匆地低下头。
  “反正早晚要结婚,还不如挑个顺眼的,你说是不是?”夏盛泉这样问她。
  未然不认同他这个观点:“你应该找个喜欢的。”
  夏盛泉没理会她的话,轻笑了声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愿意,怎么,才短短几个月而已,之前不是很想嫁给我吗?”
  未然的右手揪着衣角,过了会,她抬头,表情像是经历了千山万水般:“我跟你结婚。”
  …
  夏盛泉娶未然的这理由,是他胡乱说出口的,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跟未然结婚了,从晚会那晚回去,他的心一直处于烦乱的状态。
  仲夏在床上问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他把仲夏放在他胸膛的手拂去,坐起身子抽了会烟后,说:“我们结束这种关系吧。”
  仲夏笑着在他的怀里蹭了下,然后抬着头说:“今天是我生日,别说让我生气的话。”
  夏盛泉起来穿衣服,出门的时候,转过身来说: “明天带你去买件生日礼物。”顿了顿,“仲夏,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很愉快,我并不想在分手的时候伤了感情。”
  仲夏坐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过了好久才止住笑问:“告诉我,和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笑着猜测说,“不会是你那个八字没撇的未婚妻吧?”
  和仲夏分手后,夏盛泉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来找未然。
  其实来之前,他并没有结婚的念头,只是重新看到未然后,念头就这样冒出来了,而且他也开口说了出来。
  ………
  未然答应要跟夏盛泉结婚的时候,心情是恍惚的,齐大非偶,这个道理她懂,尤其是她现在的处境,说得直白些,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手。
  但是,她爱这个男人,就像沈蓝玉爱裴松一样,她爱夏盛泉,所以她想跟他结婚,想做他的妻子。
  夏盛泉是个高效率的人,从婚事订下开始,他就让人准手准备了,婚礼排场不大,几乎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但是婚礼的每一步都按照A城的风俗进行,他潜意识认为未然这种女孩对这样的婚礼应该比较喜欢。
  未然是喜欢这个婚礼的,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挑剔的人,何况这婚礼是夏盛泉安排的。
  婚礼后,夏盛泉让她休学回家当夏太太,那时,A城军区的文化团正在她们的女子学院招人,顾锐彰的姑姑是文化团的直接领导,知道她想进A城军区的文化团,顾锐彰就托了姑姑的关系,直接让未然成了入选人员。
  未然是喜欢跳舞的,对跳舞的事情也上心,因为她出了跳舞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特长了。
  不过夏盛泉却不喜欢她再继续跳舞了,他希望她能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未然不想让夏盛泉失望,便拒绝了文化团的邀请。
  夏盛泉对她的决定很愉悦,抽了一天的时间专门陪她。
  未然喜欢安静,夏盛泉便陪着她看书,夏家的老宅是典型的欧式建筑,窗户很大,暖暖的阳光从染色的玻璃投进来,她稍微转头,就看见坐在她身边的这男人。
  他俯身吻她,细细的吻,仿佛带着阳光,点亮她的心境。
  未然胸无大志,毫无追求,用自己的兴趣爱好去换美满的家庭婚姻,她觉得很值。
  她不会算计,不会算术,做什么决定,只按照心意来,最初要跟夏盛泉结婚,是心意;离开他,也是心意;跟他结婚,更是心意。
  在她要跟夏盛泉结婚的时候,顾锐彰骂她傻,她不理会,待顾锐彰骂得口干舌燥,以为能起到效果的时候,她突然说了句:“你说我这是在跳火坑,但是到底是不是火坑,不是跳了才知道吗?如果它真的是个火坑,我既然是自己要跳的,那我也认了。”
  顾锐彰  大骂她无药可救。
  未然转身跑开了。
  而一直呆在她身边的裴松,却没有再来找她了,裴松爱未然,顾锐彰喜欢未然,虽然差别不大,但是有一点,裴松比顾锐彰更了解未然些,他懂未然的死性子。这世上比嫉妒吃醋更无奈的事,就是还没有嫉妒吃醋的权利。
  她不是他的谁,他那什么要求她不要嫁给夏盛泉。
  未然唯一有个要好的姐妹叫陈玲,是A城百花歌舞团的顶梁柱,跟夏盛泉结婚后,她基本闲着没事做,所以很多事情,她会去找陈玲。
  陈玲是程家的邻居,自小跟未然认识,两人感情要好。
  陈玲是一位酷爱麻将的主,最近在麻将桌上,她认识了一位叫仲夏的女人。她挺喜欢这仲夏的,模样好,事业好,听说还有一位疼爱她的老板男友。
  仲夏看起来对麻将并不上手,几轮下来,已经输了好几百大洋。 陈玲对这位送钱佛爷很有好感,加上一起逛了一会街,就想着把仲夏介绍给未然认识了。
  陈玲把这事告诉仲夏,仲夏看起来很高兴周末能认识未然,还不停地向陈玲打听未然:“她真的已经嫁人了吗?貌似她应该还很年轻吧?”
  周末出门的时候,天气并不怎么好,气温降了好几度。夏盛泉在她出门的时候嘱咐她要加件衣服,未然听话地加了件米色的洋式镶珍珠外套。
  未然练舞,身形自然极好,一件洋式小外套穿得极其好看,夏盛泉不由多看了几眼,想到今天没事,就亲自开车送她出门。
  第四十八章
  今天的天气没有天气预报报道得那么好,瞧不见一点儿太阳的样子,整个天空阴阴沉沉的,透过窗户可以感觉到外面湿冷的空气。客厅外面开了一盏橘色的吊灯,衬着外面的冷暗天气,室内的光线显得模糊而不真切。
  夏盛泉坐在沙发上转头看我,稍微默了会,他说:“小薇,过来坐。”
  我有片刻释然的轻松,走到夏盛泉的对面坐下,我和他隔着一个玻璃茶几,茶几上方摆放着一个魔方和几本消遣的报刊杂志。
  夏盛泉神色严肃,放在茶几边缘上方的指尖有轻微的泛白。
  “我联系了瑞士那边的脑科医生,下个星期在这边确认报告后,我就带你飞过去。”
  我抬起头,视线无意扫到夏盛泉眼角的皱纹,怔了怔说:“我不想到国外动手术,如果真要死在手术台上,还是落叶归根比较好。”
  “说的是什么胡话。”开口说话的是边疆。
  我稍稍转头,看见他正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眉峰微皱,浅蓝色的袖子卷在手肘上,深蓝色的围裙穿在他身上俊朗而可爱。
  我匆忙把头撇回来,有种说错话的慌乱,从边疆回来,我都尽量在边疆面前表现出一些美好的字眼,坦然、乖巧、坚强……我试图掩盖内心的悲望、自怨自艾已经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但是,悲望的情绪像是见针插缝一样,稍稍不留神,便把狼狈显露出来了。
  在客厅里摆了张小四方桌,我把边疆烧的两道小菜端上来,尔后,又盛了三碗饭上来。边疆把筷子摆好,然后接过我手中的一碗饭,放在了夏盛泉面前。
  我自顾坐下来,静默地嚼着饭。
  头顶飘过一丝轻微的叹气声,恍惚间,我也分辨不出来发出声响的是边疆还是夏盛泉。
  这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我猜想夏盛泉应该也吃得没什么滋味,气氛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缠绕在餐桌上,虽然不是密不透风,但是却有种无处可逃的逼迫感。
  “如果可以,回家住吧?”夏盛泉开口跟我说话,语气里带着的乞讨让人哽得慌。我轻轻咬了口手中的鱼翅捞饭,香味四溢,等吞进胃里时,却泛出了丝苦味。
  “这事再商量吧。”边疆声音平淡,轻轻握了下我的手,看着夏盛泉说:“那个家她太久没住了,一时半会也很难习惯。”
  夏盛泉沉默,不说什么,直到晚饭结束,起身离开了。
  夏圣泉离去后,边疆去厨房刷碗,我倚靠在门旁看他,过了会,轻笑了声说:“今天怎么那么乖,还主动刷碗了,看来我这病得的还是有好处的。”
  边疆身子一疆,然后转身瞪了我一眼:“胡言乱语什么,快去给我那条擦手的干毛巾。”
  我笑了下,转身去拿毛巾给边疆了。
  如果老天爷执意想让我这辈子那么短的话,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边疆了。
  晚上睡觉,我紧紧地拉着边疆的睡衣默不作声,边疆叹气地摸摸我的头发,良久开口说:“别多想。”
  我闷声说:“没多想。”
  边疆歪头在我脑门亲了下,问我:“想不想见你的养母,我把她接到A城来住吧?”
  我摇头:“算了,见了也难受,倒不如让她日子过得顺心点,何必多一个人担心。”
  边疆:“真是傻话。”
  我低低地笑了下,然后开口说:“刚拿到检查报告时候,我上网查关于我这病的资料,越看心越寒,我从小运气就不大好,现在脑袋长瘤了,也专挑好位置长了。”边疆放在我腰上的手力道越来越重,我哂笑下,很是轻快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以前算过骨格重量,测出来有七两一钱,重得很呢。”
  “重好啊重好。”边疆把下颚抵在我的头顶,过了良久,继续说:“算命书上的东西,有时也是有些准头的。”
  床边的手机响了,边疆扭头看了眼,说:“是你的。”
  我拿过手机,上边显示的是严寒的号码,我顿了下,抬头看了眼边疆,按了通话键。手机那头先是沉默,隐约可以从听筒听到街上的音乐广告声。
  “是严寒啊。”我开口说。
  “没睡啊……”过了会,严寒的声音传入耳边,声线有些停滞,带着清冽的沙哑,似乎还带着风,刮得我耳边有轻微的疼。
  我应了声。然后有时漫长的沉默,直到“啪”的一声,严寒那边已经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看向边疆:“他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边疆帮我拉了拉被子,了然地说了声,“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说了。
  住院手续办理地很快,我很快就住进了A市的第三医院,医院环境挺好,除了病房的天花板粉刷得似乎白了点,常常会在睡醒的时候被晃到眼睛。
  茉莉是在我住院的第二天知道我病情,过来的时候趴在我的病床一下哭一下笑,根本就是失了常态,跟一个孩子一样。
  “格格啊,你一定会好的。”
  茉莉的眼睛快要浸湿了我的新毯子,她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会好的,别哭了。”
  茉莉拼命地点点头,然后问我有什么想吃的,说她给我买去。
  躺在病床上忌口的东西越来越多,我现在每天的吃食基本上都是边疆的安排的,他现在对我这病的了解比我多多了,吃什么有益,什么又要忌讳,基本上都是知晓的。
  现在茉莉问我想吃什么,我一时半会倒想不起来,脑里想起的倒是边疆昨晚给我熬的荷叶粥。
  “没什么想吃的。”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 ,示意她坐在那边。
  茉莉从我病床边移到沙发边,脸上还是有些呆滞,似乎对我脑袋的长瘤的事情还是不能相信。她张张嘴,好像要安慰我,话还没到嘴巴,眼里全是黯然。
  茉莉是不会安慰人的,我也不图从她嘴里得到些安慰人的话,只是难为她替我那么着急了。记的高一那会,茉莉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女孩,有天早自习上课,手臂上戴了黑条,女孩趴在课桌哭得一抽一抽,茉莉上去安慰了,结果女孩哭得更凶,哭了一阵后还低头去教室。茉莉急得直跺脚,硬是没有了主意,最后女孩是被陈晋荣给牵回来的,女孩情绪也稳定了不少。老实说,陈晋荣挺会安慰人,一张嘴讨人喜欢,左右逢源的功夫也尤其厉害,但是那么一个人,混官场的时候还是被送了进去。
  茉莉陪我坐了一会,边疆便推门进来的,我瞧着他有些凹下去的双颊,心里酸得不成。边疆对我眨了下眼睛,然后跟茉莉打了声招呼。
  茉莉见边疆过来,也不多留,找了个借口就离去了,临走前跟我明天再过来瞧我,顿了顿看向边疆,征求他的意见:“会不会影响格格休息。”
  边疆神情温和,淡淡说了句:“没事,只要别太久就好。”
  茉莉眼角又有些泛酸的苗头,低着头合上了门退出了病房。
  茉莉离去后,边疆瞧了眼床头放着的一本相册,问我:“哪里来的相册?”
  我回答说:“刚刚茉莉给我带来的,说是给我解闷用的。”
  边疆勾勾唇,从我床头取走了相册,相册外面是用复古的棕色皮质镶上的,边疆的手白净如玉,搁在上头映衬得很好看。
  “都是一些什么照片?”边疆一边打开相册,一边歪着脑袋问我。
  我也没看过这本相册,听茉莉说里面大多是高中时候的照片,那时候茉莉爱摄影,老爱捧着一个单反招摇过市,拍着拍那。
  边疆打开相册的第一眼,神色就顿了下,我好奇的探过身子,然后哈哈大笑出声。边疆瞪了我一眼,我不理会,又瞅了几眼照片,笑得不可抑制,过了许久,我停下来端详着边疆,正色说:“其实我觉得以前的你更好看些,现在有些残了。”
  边疆含笑望向我:“真觉得那时候我好看了?”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悻悻笑了两下,说:“被大家公认的美男子,我即使再眼拙也能发现你的天人之姿啊。”
  边疆不搭理我的话,即使翻阅照片,我探着脑袋陪他一起看。边疆见我这个姿势有点折腾,便坐到了我的病床上,将我的身子放在他胸前,双手在翻阅着这些老照片外,还不时地给我撸撸头发。
  这些照片都是茉莉以前拍下的纪念照,有大家在学习时候的偷拍,玩闹时候的快拍,还有一些是集体出游,在野外烧烤时候留下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就是边疆和陈晋荣的合照,两个少年勾结搭背的模样,倒是让人怀念。
  “晋荣有消息吗?”
  边疆默了会,语气里面轻微的叹气声:“前几天去看过他,样子还不错,还问候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说完这句话,边疆定定地看向我,眼里闪着光。
  我不自然地撇过头去:“我们还年轻呢,结婚太早了……”
  太早了,怎么会太早了,现在的我,最怕的就是有些事会不幸就变得太晚了。
  严寒番外(一)
  他第一次看见那个人,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但是记忆模糊,唯一能回忆起来的就是,她的齐刘海下面有一双跟黑珍珠一样漂亮的眼珠子。
  他只见过她一次,是在夏家的聚会上,明明他比她大一岁,明明他是男孩,她是女孩,但是她说话的声音比他响,头抬得比他高,他猜想脾气应该也比他大得多。
  她是夏伯伯的女儿,但是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相反,他倒是先知道夏悠这个名字,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叫夏子薇。
  他从小就是乖乖孩子,行为规矩,功课优异,从来不需要父母在他身上花多少心思,从小到大,他永远是班里的学习模范,甚至有时候他都腻了大家这样看待他,所以他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过后果多半没什么效果,对于他的一些故意犯错,大家也不会责怪,反而认为他有能力解决和取得教训。
  信任太多,明明是好事,但是有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心里像是长了一把草,风向不定,所以也不会知道要吹往哪边,家长认为的有理想好孩子,老师认为的有目标好学生,其实事实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但是事实具体又是什么模样,原谅他说不上来,因为他自己也不了解。
  那个小女孩他见了一次后再没有见过,后来有一次,他无意听到楼下搓麻将的一群女人听到夏家的女儿走丢了。
  夏家的女儿,他下意识想到那个眼珠子跟黑珍珠一样漂亮的女孩,她头抬得高高的,如果要在她脸上安放表情,他想应该是一脸倔强。
  再后来,他搬家了,跟夏家搬到了一块地方。
  搬家那天,他又想到那个小女孩,便问爸妈:“夏叔叔家的女儿找回来了没有?”
  父母很惊讶我还记得她,不过还是告诉他,那孩子一直没有找回来,不过夏家现在还有个女孩,跟你同岁,月份比你小,你可以当她是妹妹。
  夏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孩么,走丢了一个,怎么还会有一个,如果再生了一个,为什么年龄还比走丢的大。
  夏家和严家关系一直不错,所以搬家这里的第二天,父母就带着他过来拜访。
  夏家很冷清,可能上次他来夏家正在办聚会,所以相比上次的热闹,这次夏家显得冷清。
  客厅有个女孩在弹琴,样子看着很安静,见他们过来,便立马上楼去叫夏叔叔。
  女孩乖巧地站在夏叔叔旁边,介绍后,甜甜地叫了他一声小哥哥,然后过来拉他的衣角,眼里有丝小心翼翼,生怕他会拒绝她:“小哥哥,我家花园开了好多花,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从小跟他一块长大的孩子,年龄多半比他大,即使有比他小的,也是男孩,第一次有小女孩叫他哥哥,这感觉并不糟糕,所以对于她的邀请,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在去花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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