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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子般的人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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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笑嘻嘻地说了几句开场白,扫视了几眼大伙后,问道:“边疆那小子呢,咋没来啊,迟到了?”
有人接话说:“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在路上了,堵上了吧。”
老姜:“全班那么多人,咋就堵他了,等边疆过来,咱们要罚罚他。”
“呦!说曹操曹操到……”
我抬起头,果然在门口看见赶过来的边疆,俊眉秀目,身形颀长,几年不见,这男人倒把自己修炼地越发出众好看了。
“来晚了,你们也别想尽法子折腾我,我自罚三杯。”边疆笑着走进来,在我对面的空位子坐下来,一脸意气风发。
“边导,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边疆把手肘支在饭桌上,笑容满面道:“这也是需要你们善解人意地配合才行啊。”
边疆变化不大,笑容,语调,神色,还可以看出年少的痕迹,但是一个学生变成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又怎么会是没变化,比如更能周旋了,更能藏住各类情绪了。
同学聚会,几年前和几年后,两者最大的区别莫过于劝酒的架势,以前只有对方一敬酒,便是一股脑地往肚子里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咋说也在社会摸爬滚打了那么几年,各种推脱的技巧轮番地在酒席上上演。
我今天起来就被茉莉拖走选衣服了,早饭跟中饭合并在一起,吃进肚里的食物大概也只吃了一块干面包,所以在大家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便埋头吃东西。
“格格啊,咋一直顾着吃呢。”老姜看着我,笑眯眯地开玩笑,“怎么就跟没吃过东西似的吗,在国外苦到了?”
我:“……”摇摇头。
老姜捏捏我的肩膀:“还说没苦,都瘦成这副样子了,或许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在折腾减肥?”
我苦着脸:“那么多人,您咋就专门挤兑我啊?”
一张桌子,十几人,都轻笑出声。不过除了两人,边疆和严寒。
聚会闹腾到很晚,自顾自地跟人聊天,自顾自地吃东西,我觉得也不是很糟糕,至少我觉得自己挺平静的,不慌不忙,一个股票经纪人基本有的素质,我良好的体现出来了。
第二十六章
聚会有结束的苗头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大家开始挥手告别,每当提到高中时候的各自糗事,醉醺醺的脑袋不时爆发出一阵傻笑。
陆陆续续的,几个喝高的人被人搀扶出去。老姜是跟随着大部队走的,离开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去他家玩,还特意点名批评我最没情意,快把他这老头子忘掉了。
我心里感动,连忙点头说好。
老姜:“答应得那么快,哄我开心吧?”
我笑:“哪敢,明个我就登门拜访您去。”
老姜:“一定啊,我最近正打算买几只股,你给我参考参考。”
我点头答应:“行啊,如果您相信我。”
老姜也有点喝高了,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语气里透着自豪:“自己的学生不相信,我相信谁去。”
老姜离开后,包厢里就剩十来个老同学了,我想早点回去,但是跟我一道过来的茉莉还在拼酒。
我推了下茉莉:“要回去没?”
“格格,我们再玩会,今天能聚在一起,多不容易啊。”茉莉扭头看着我,她虽然双颊绯红,眼神却依旧清明,看不出一点儿醉意。
我看了眼在另一边同样拼酒的陈晋荣,点头答应:“好,不过少喝点,不然胃会吃不消的。”
茉莉傻笑:“我的胃好得很,不像你,差点胃穿孔了。”
我给茉莉扯了个笑,然后给自己倒水喝,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往这边看来的严寒。原来他还没有离开啊,我还以为他早早地回去陪夏悠了呢。
严寒收回视线,眼里有丝掩饰不去的惊慌失措。我冲他笑了下,算是回国后,第一次照面打招呼。
严寒也扯起一丝笑,三分涩然,三分尴尬,三分敷衍,还有一分是我读懂不了的。
“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过了会,陈晋荣走过来,咧嘴笑了下。
我放下茶杯,示意他问茉莉的意见。
还在拼酒的茉莉扭过头冷笑道:“呵呵,不用了。”
陈晋荣欲要说什么,不过看到茉莉糟糕的脸色,没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客套了几句话后,便起身离开。
茉莉望着转身的背影,语气里满是疲惫:“格格,我们回去吧。”
曾经的情侣变成这样子,我看着也难受,站起身问茉莉:“能走吗?需要帮忙不?”
茉莉摆摆手:“不用了,我没醉。”说完,便向门口走出,没想到走得太急,跟门外进来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还真是巧,我看了眼捂着鼻子皱眉的夏悠,心情好上那么几分,回头看不远处的严寒,自己妻子被撞了,他倒淡然,只是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夏悠挽上严寒的手臂,神情委屈:“打了你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啊?”
严寒解释了下,我没注意听,陈晋荣冲我招了下手,我看过去,边疆就坐在他身边,头也没抬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玩着魔方。
我扯扯笑,不打算过去,另一边茉莉已经对夏悠发出了轮番攻击:“哎呦,这不是夏主播吗,今个怎么有空过来啊,最近很忙吧,听说你现在要主持相亲节目了,我说你们领导让你去主持相亲节目,还真没有挑错人,现在这年头小三上位的多啊,到时候夏主播也可以跟我们这些观众说说你的自身例子,好让我们这些单身女人学习学习……”
“严寒,你这位同学真幽默。”夏悠笑望着严寒,脸上没有一丝怒气。
我下意识觉得夏悠是越来越会做这表面功夫了,走过去跟堵在门口中间的夏悠说了句:“借过。”
夏悠移了脚步:“小薇……”
我瞧了她一眼,走出门,拉着茉莉离开了。
茉莉恋战,愤愤不平道:“夏子薇,你就是没出息。”
我没理会茉莉的挣扎,拉着她走下楼梯,然后在老板娘的相送下走出饭馆。
外面的学院路大街相当冷清,很多店已经打烊了,幽蓝的路灯照在行人的脸上,模糊地一塌糊涂。
茉莉甩开我的手,不理解地说:“你有必要躲着他们吗?”顿了下,又强调道,“有必要吗?”
我:“没必要啊。”顿了下,“我也没有躲着他们。”
茉莉:“嘴硬。”
我扯扯嘴角:“你要我跟夏悠计较吗,骂她狐狸精或是对她拳打脚踢,茉莉,难道我就要如此不堪,非要把自己往难堪的地方挤去……”
茉莉撇嘴:“对不起。”
我:“算了,跟你计较什么啊。”
茉莉扑上来咬我脸:“夏子薇,你居然看不起我……”
我嫌脏,忙着推开她,不小心撞上路边的电线杆,疼得直不起腰来,茉莉连忙弯腰询问我情况。
我倒抽了几下冷气:“没事儿。”
“真没事?”
我点点头。
茉莉帮我揉揉后背,顿了下,跟从饭店出来的老同学打招呼:“小平,大海,边导……”
听到茉莉叫边疆,我本能地抬起头,便看见边疆走过来,茉莉因为看到陈晋荣也出过来,黑着脸钻进车子里去,低着头跟人打起了电话。
边疆打量着我,然后又打量着我的车,特别直白地问:“方便送我一程吗,我喝了不少,不能开车。”
我:“很荣幸。”
虽然现在是初秋,天气却骤冷得厉害,尤其是在夜晚,冷风阵阵,我感到冷,在替边疆打开车门后,便钻进驾驶座,待边疆坐上来,快速地发动引擎。
车内气温高很多,但是气氛却沉闷得要命,我问边疆他的住址,边疆想了半天,说:“先送茉莉回去吧,我不打紧。”
茉莉发好短信,便跟边疆一句每一句地聊起了天,比如:“边导,交女朋友了吗?”
边疆说:“交了。”
茉莉问:“哪家女孩啊?”
边疆:“学妹,在A大念研二。”
茉莉打趣道:“那江陵呢,边导不管了?”
边疆笑笑,没回答。
茉莉不知道我跟边疆的事情,说到兴奋处的时候问我:“格格啊,你是在A大读过,边导的女友,你看到过没?”
我:“没。”
茉莉家距离A中不远,我绕了两个圈子便把她卸下了车,茉莉一路跟边疆聊得欢乐,不仅要了边疆的号码,还要了边疆女友的号码,说是以后还要麻烦他们给自己找男友。
茉莉下车后,车厢就沉默下来,我又问边疆他的住址,边疆盯着我了一眼,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眸子像是夜空里的星星,深邃地可以把人吸进去。
“中央花园。”边疆说。
我怔了会,说:“您住的地方还真偏远。”
边疆笑了两声,然后特别善解人意地说:“不难为你了,把车停在前面的世锦酒店就好。”
我在脑里算了下中央花园的路途,还是妥协自己把边疆送到世锦酒店。我想,如果我真把边疆送到A城的中央花园,我今晚就甭想睡了。
世锦不远,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一路上,边疆都没话说,闭眼假寐着,直到我把车停在酒店的路边,他才后知后觉得问我:“到了?”
我:“到了。”
边疆:“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
边疆:“开车小心点。”
我:“会的。”
结束了无关痛痒的对话,边疆下车,我说再见,送走了这尊佛爷后,我把脑袋磕在靠背上,打开收音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听无聊的广播节目。
…
某电台正放着一档名人访谈的节目,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收音机里面传来的俩女人俏皮的笑声。
主持人:“听说夏小姐要接受BBC最热门的一档娱乐节目了?”
某名人:“台里刚下的决定,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消息。”
主持人:“哇,原来我的消息来源挺快的,言归正传,夏小姐觉得自己能胜任娱乐节目的支持吗,因为你之前是新闻主持人的关系。”
某名人:“我觉得影响不大吧,加上我家人都很支持我,所以我接收挑战。”
……
主持人:“这样子说,夏小姐在家里可是相当得懒啊。”
某名人:“因为我老公特别勤快,我只能懒了。”
主持人:“羡慕死人了,不行,我不要当台电主持人了,明天就要开始相亲,然后把自己嫁出去。”
某名人:“虽然婚姻可以让两个爱人朝夕相处,不过里面的烦恼还是相当多的。”
主持人:“不会吧,夏小姐有那么幸福的婚姻家庭,还会有烦恼吗?”
某名人:“烦恼很多,比如自由空间少了;比如老是被人管着;比如做菜的时候要考虑彼此的口味……”
主持人:“不行了不行了,这哪里是烦恼,明明是幸福。”
某名人:“是吗,哈哈,可能我跟我老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加上我们的父母都很支持我们的婚姻,所以我们的婚姻很少有矛盾。”
……
关掉收音机,眼睛干涩,伸出一只手去擦眼角,却发现有液体掉落下来。我有点惊讶,这么多年,曲曲折折兜兜转转,多久没有流泪了,今晚我是怎么了?
大半夜的,搞什么伤感,太闲还是吃太饱撑着了?
开车回到小区,倒车进库,上电梯,开门,进门,洗漱,给养母打电话,然后睡觉。
躺在床上,我对着天花板感叹:“一个人多好,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钱,一个人照样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清晨,天气大好,稀稀疏疏的白云挂在天际,衬得天空格外瓦蓝高远,如同碧绿的翡翠石,打开窗帘,小区外面有做早操的老人,疏朗的阳光把他们的眉目照得清晰分明。我对着镜子把卷发挽起后,拿起放置在梳妆台上的礼品盒,便匆匆出门了。
几年发展下来,A城突飞猛进得变化着,其中发展最快的就是房价了的增长率了,狠狠地把经济增长率甩开好几条街,其次就是交通,再好的出门的心情也会堵得什么也没有了。
司机大叔心情倒好,每当堵车的时候,就哼两句曲子,悠闲自在。
来到A中,下了车,走到学校路上,今天周末,路边上来来往往就三两个学生,成群结伴。手捧着复习资料,冒痘痘的额头,黑框眼镜,蓝白校服,青春,大多还是异曲同工的。
老姜的老窝没有变,还是B座最高层,我庆幸今天穿着平地单鞋,不过很巧合,还没有上楼,我在楼道处看见正走下来的老姜。
我:“姜老师。”
老姜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今天回来,所以正打算去买几个菜,快上去呆着吧,边疆正在上面呢。”
我:“我跟您一起去买菜吧。”
老姜打量下我手中的礼品盒:“格格啊,去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怎么还有了上门送礼这行为了,老师我可是要批评你了。”
我笑了下:“在国外给您挑了一副国际象棋,本打算给您解解闷的,没想到还被您曲解成行为不正了,行,我回头就扔了它。”
老姜接过我手中的礼品盒,笑得那个灿烂:“姜老师跟你开玩笑呢。”顿了下,“跟我这老头子买菜有什么意思的,快上楼呆着吧,多热的天气。”
我:“好。”
一个人上了楼,敲门进去,果然看见边疆在老姜的屋子里,老姜的房子因为在最高层,所以采光特别好,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外投了进来。
边疆看见我,脸色基本没有变动,估计当老板当习惯了,特故作姿态地示意我坐下来。我放下象棋,在边疆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边疆抬头看看我,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他手头的杂志上:“老姜刚出门买菜了,待会回来。”
“我知道。”我说,“我刚和老姜碰到。”
边疆不咸不淡地应了我一声,然后便没下文了。
我觉得局促,心里头又觉得自己没有局促的必要,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人家已经毫不在意当年的事情了,我如果还把当年那事当回事,也太自作多情了。
“这几年怎么样?”边疆开口问我,依旧连头也不抬一下,资本家作风学得很到位。
我:“挺好的,按部就班过着吧。”
边疆礼节性地笑笑,又问了我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像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该有的态度,平常无异的问候,不热络,同时带点敷衍和冷淡。
我一直觉得边疆在把持关系这方面特别有分寸,而今天他对我这态度,意思很明白,直白点就是:夏子微,我现在就当你普通同学。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老姜提着菜回来,边疆起身帮老姜把菜提进去,老姜笑呵呵指使我要打下手。
我:“没问题。”
老姜又问:“格格会做菜吗?”
我顿了下:“会点吧。”在国外,除了学习工作,我倒学会了一手烧菜的厨艺,跟前男友分手时,他说相比我这人,反而舍不得我的做菜手艺些。
教师公寓的厨房很小,两个人呆在里面就显得拥挤,最终老姜觉得我碍眼,把我从里面赶了出来:“没酱油了,跟边疆一道去打点酱油回来。“说完,又扯着嗓子跟外面的边疆喊道:“边疆,跟格格一起打酱油去。”
我:“打酱油还要两个人,让边疆去不就得了,他腿长,花不了一点功夫。”
老姜教育我:“格格,你怎么变墨迹了。”
A中附近有家超市,走路不过五六分钟,一路上,我跟边疆的对话不超过十来句,有点尴尬,但是又不会尴尬到哪里去。
周末超市人流量多,刚走到门口,便可以看到各种促销活动,我让边疆等在外面,说我一个进去买酱油就可以了。
边疆:“快去吧。”
我走进超市,快速找到酱油货架,顺手拿起一瓶后,又迅速去收银台付了账。捧着酱油出去,远远看见边疆立在超市外面,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机在打电话,高高的个子在人流中挺扎眼的,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边疆也看见我,放下手机,对我招了下手。
我走到他身边,笑笑:“让你等久了。”
边疆:“也没等多久。”
我:“我们回去吧。”
边疆接过我手中的瓶装酱油:“走吧。”
回到老姜家,他已经烧好了一道菜,诱人的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客厅除了多出来一道菜,还多出一个人,虽然不年不见,我还认出这人就是老姜的儿子,听老姜提起过,他儿子现在已经某公司的高管,前途无量啊。
边疆明显跟那人很熟悉,叫了他一声:“熙来哥。”
那人站起身,对边疆笑笑,又扭头跟我打起了招呼:“你是小薇吧。”
我:“熙来哥好。”
那人打量了我几眼:“果然是女大十八变。”
我:“我都快二十八了。”
那人又笑:“糊弄我也不带这样子,边疆还没28呢,你们两可是同学啊。”
边疆扯扯笑。
老姜在烧最后一道菜的时候,招呼我进去帮他完成,说是给我一个露手的机会,我手拿锅铲,熟练地把最后一道苦瓜炒蛋做好了。
把菜端上饭桌,老姜尝了尝味道,开玩笑说:“格格,你出国是进修厨艺去的吧。”
我:“夸奖了。”
姜熙来也尝了下味道:“真不错,连我这个不爱出苦瓜的人都觉得美味了。”
我:“谬赞了。”
边疆看了眼我烧的苦瓜,没有动它一下。
在老姜吃好饭,姜熙来说要送我回去,不料却被边疆拒绝:“不用麻烦了,我正要去谈个业务,跟小薇顺路,我送她就可以了。”
我犹豫下:“我麻烦边疆就可以了。”
边疆看了我一眼:“还真好意思。”
我:“……”
边疆:“走吧。”
坐上边疆的车,我心里感叹到了有钱人的奢侈,就我那辆经济适用车还需要我还贷两年。
边疆问我:“你去哪里?”
我:“你不是跟我顺路么,你不知道么?”
边疆冷哼下,没说话,发动引擎往市中心开去。
我:“就送我去前方的百货大夏吧,我正可以买些东西。”
边疆沉默着,我以为他是默认了,说了句:“谢谢。”
边疆捏了捏方向盘,神情染上丝阴霾,过了会,他突然开口问:“在国外,交了几个男朋友?”
我愣了下,老实回答:“四个。”
边疆:“去了六年,交了四个男朋友,平均一年0。67个男朋友,夏子微,你还真有能耐。”
我笑了笑:“你说笑了,这不算什么能耐。”
前方红灯,边疆停下车,扭过头看着我:“既然可以看上那些男人,当年怎么就不选我,怎么,是嫌弃呢?”
………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边疆这个问题,仔细回忆了下在国外交的四个男朋友,第一个,是跟我一起出国的学长,交往了一年,因为彼此都没有感觉,便平和分手了;第二个,是本地的英国青年,交往半年,因为观念不合,也好聚好散了;第三个,有着一定的传奇色彩,交往了三个月,他被一位男性朋友掰弯了;第四个,时间最长,给我留下的记忆也最鲜明,同样是来自A城的留学生,我和他因为分担房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随着时间的相处,随其自然地在一起,在一起了两年了,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修成正果,原因是他的初恋回来找他。他初恋是她的青梅竹马,跟某英国籍的法国人搞大了肚子,专门从巴黎跑到他这里来,哭闹着求他收留她,说自己被那法国人给抛弃了。
这情形我看着熟悉又好笑,二话没说就分手了。
如今,偶尔有人跟我提起他,说他的初恋已经生了个金发碧眼的混血女娃娃,三人上街,总能吸引到各类探究的目光。
边疆以前老说我薄情,我思前想后,觉得挺有道理的,在英国6年,开始4次无关痛痒的感情,然后又无关痛痒的结束,好像这些感情都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似的。
在国外认识一个可爱的瑞士姑娘,她埋怨我对感情不认真,我全身上下地检讨自己后,为自己辩解说我其实认真了,我抱着结婚为目的的心态去交往,我在跟他们交往过程,努力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如果这样子还不算认真,我还真不知道认真是什么东西。
瑞士姑娘摇头说:“没有投入感情的恋爱,即使付出努力,也不算认真。”
我被糊弄了,说了半天,原来她话里的“认真”跟我理解的“认真”不一样,我回顾下自己的感情史,其实我也有过她定义的那种“认真”,只不过,有句话是这样子说的,认真你输定了,而我尤其是典型,惨败收场,一头撞在了南墙上。
“什么锅配什么盖,不是您不配,是我不搭。”
边疆轻笑了一阵,然后扭过脸冷瞧着我,虽然脸上有笑,但是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夏子微,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或许有些长进,以为你反省几年,便能明白,不过貌似我错了,该反省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边导是聪慧人,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如果能及时改正,定会前途无量。”
边疆笑宴宴:“多谢提醒。”
我:“不用。”
边疆猛地靠近我,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视我的面孔,语气中带点奚落:“今天的话,全当我没有说过,很抱歉给你带来一定的心理负担,不过我想像你这种女人,并不会有多大在意吧?”说到这,他顿了顿,勾勾嘴角问,“你说是不是,姗姗?”
我全身发僵,喉咙像是吞了铅一样难受,发不出一丝声音。
边疆恢复到原来神情自若的样子,交通灯转换后,便继续开着车,待路过前方百货大夏的时候,把车停靠在路边。
“到了。”
我:“今天麻烦你了。”
边疆:“不需要那么客气,同学一场。”
我心里堵着慌,匆匆下了车。
来到百货大夏门口,我给茉莉打电话问她在哪里,茉莉没接电话,过了几秒,给我发了短信说她在相亲。
我转过头,看了眼对面咖啡屋里面坐着的形色男女,心里突然想到,如果我没有勇气孤单一辈子,是不是也要找一个顺眼的、不麻烦的对象相互扶持一生?
没有逛百货大楼,直接走到站牌乘车回公寓,因为晚上不打算出门,在前一站下车买了蔬菜瓜果,然后步行回家。
我居住的小区是个出了个名的老年人聚集地,我一路走过来,总能碰上许多出来散步的老人们。
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我来到小区楼下,看到前方的黑色轿车,我停下脚步,过了会,我走上前,对从里面走下来的男人扯了下嘴角:“爸,你怎么来了?”
夏盛泉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瓜果蔬菜,开门见山地问:“打算一辈子不回家吗?”
小区第一次出现这样子状况,充满好奇心的老人们都往这里聚集,我收了收神情:“爸,你跟我到楼上喝杯茶水吧?”
夏圣泉没说话,跟在我身后,上了楼。
走进房屋,我给夏圣泉倒了一杯茶水:“爸,你坐。”
夏盛泉脸色并不好看,回国到现在,算上今天这次,我只看到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机场上,我下飞机的时候正看见他在安检处。我瞧了眼他登机方向,正是去往英国的航班。
夏家在英国也有业务,夏盛泉每年都会跑几趟英国,偶尔会来我学校看我一下,很奇怪的父女相处模式,简单到每次他过来,我只是请他到食堂吃顿饭而已。而每次夏盛泉回去后,我又会发现我账户又多了一定数额的汇款。
毕业后,我开始实习,用夏盛泉给我的钱开始在股市里小试牛刀,还算幸运,虽然我情场失意,但是赌场得意,回国之前,在英国股市赚回了我在这里留学的总费用。
然后回国,没有选择的机会,又回到A城,而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汇款方式,给夏盛泉汇了一笔钱,之后每逢月初,就是我给夏盛泉汇款的日子。
老实说,我觉得这样子挺好,虽然知道夏盛泉或许会不舒坦,但是我自己舒坦。
“一个人住?”夏盛泉终于开口问我。
我:“是,一个人住。”
夏盛泉:“不回去看看你的母亲吗?”
我默了下,说:“一个牌位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夏盛泉脸色巨变,摔门走人了。
我心情糟糕,把买回来的瓜果蔬菜放进冰箱里,到楼下的面馆吃炸酱面了。
楼下的面做的不错,连我这个不爱吃面的人都爱上了这里的拉面条儿,拉面馆是一对兰州夫妻开的,跟我养母是老乡,虽然互不相似,我总感到亲切。
刚回国的时候,想把养母接到A城来,但是她却不肯。我理解养母,其实每个人都有那么些执念,如果说养母的执念是一辈子留在那个小村镇,我的执念是不是老觉得夏盛泉对不住我。
我就是个小心眼啊,我就是要打击报复啊,我就是要跟夏盛泉对着干啊,我就不想如夏圣泉的意啊。
但是我还是没出息啊,因为我觉得不快活。
上大学的时候,我想着赚钱,赚了小钱,我又想着快活了,果然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还是有那么一回事。
茉莉说的对,我心里的不痛快,都是自找的,但是我心里就是有结啊,不是我说不纠结就不纠结的。
吃好面,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我看了眼屏幕,有一条消息进来,而且是陌生号码。消息是:“美女,晚上出去玩吗?”
我没理会。
过了会,又进来消息,是同样的号码。
“是我,姜熙来。”
第二十八章
“对不起,晚上已经有安排了。”给姜熙来回复了短信,我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解决了温饱问题,习惯性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
电视是我回国后给自己买的第一件电器,可能是因为公寓过于清冷,老觉得这里没有人烟气息,而这总让我想起在夏家的时候,漂亮的房子空旷得让人害怕。
我想,夏盛泉应该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光阴如梭,他貌似没有一点续弦的念头,以前还有夏悠给他解解闷,但是夏悠也已经在三年前嫁给了严寒,所以如今的夏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客厅里的空调吹来丝丝冷气,我摸摸手臂上的小疙瘩,赤脚去房间取来一条薄毯子,正要爬回到沙发上,门外的铃声响了起来。
“小薇,是我。”
我打开门,是隔壁的莫姐,她身边还站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是她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孩子,我常常能在楼下的早餐店看见他买煎饼的身影,小小的身子,一顿早饭可以吃下两个煎饼。
“小薇,南南现在发着低烧,但是我晚上临时要加个班,能不能帮忙照顾下。”顿了顿,“如果不方便的话……”
我把莫南拉进窝里,对莫阿姨笑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晚上有空,可以照顾南南的。”
莫姐感激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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