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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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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边朝桌边来。
    明思含笑道,“好茶自然算不上,不过既是五哥哥来了。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五哥哥的。”
    说话间,帽儿已经托了茶盏上来。
    纳兰笙嘿嘿一笑,颇为受用的坐了下来,“就知道六妹妹是最疼我的。”
    端起茶盏,用茶盖荡了荡,吹了吹,抿了一口,“不错,君山紫毫。”
    帽儿收起托盘一笑,“是小姐特地给五少爷寻的,只得了三两,全带了过来。”
    纳兰笙望着明思,笑得得意舒畅,“原本是有些烦的,可得了六妹妹的礼,这烦的也没那么烦了!”
    秋池笑看他一眼,无语摇首,“你有何好烦的?还是为亲事?”
    “亲事倒还好,我寻老太君说了,好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我如今一介白身,先不着急。老太君也应了。”纳兰笙说着得意,“这叫上有策,下有对。我娘也得听老太君的。”
    明思轻笑,“既不是亲事,那你还有何好烦的?”
    纳兰笙叹了口气,“我在烦眼下的差事——这可是太子头一回交托的正经差事,”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可忙了这好几日,一点头绪都没寻着。”
    秋池顿时微微一怔。
    纳兰笙怎将此事也提及出来了!
    纵是兄妹亲密,可这等机密公务,便是亲如母子夫妻,也该避讳才是。
    再则,这般难办的事务,即便是说了,也是无用啊。
    明思的目光在他面上淡淡扫过,遂垂眸含笑,“凡事但求尽力便是,五哥哥不必太过看重。”顿了顿,不着痕迹的转开话头,“今晚老太君设家宴,五哥哥可知晓?”
    纳兰笙先前从湖边离开,故意回了趟昂山院,给两人留下时间相处,回去后自然是得了消息。
    闻言便点头一笑,“老太君喜欢热闹,今儿个六妹妹回来,加之又想着五姐姐——”
    说到此处,想起先头的事儿,面上便是一僵,望着明思有些赧然,“六妹妹,五姐她——”
    “她是她,你是你,”明思淡淡一笑,神情坦然自若,“明思不会混为一谈,五哥也莫因她而觉着对不住我。我连她的气都不生,又怎会怪五哥?若五哥为她同我歉意,那倒是生分了!”
    纳兰笙一滞,虽明思说得在理,可他听着总有些难受。
    明汐是他的五姐,也同样是明思的五姐。
    本是一奶同胞的嫡亲姐妹,可如今却……
    不觉黯然。
    又想到母亲,她还为了五姐来算计这个她并不知晓的亲生骨肉。
    倘若有一天,父亲母亲得知了真相,又该如何自处?
    这般一想,更添了几分烦扰。
    看着纳兰笙眸中的黯然神伤,明思垂了垂眸,并未多言。
    此时秋池在场,许多话也不方便多说。
    纳兰笙的纠结,她多少能猜到些。
    可却帮不了他。
    对于三房的其他人,她并无半分感情。
    莫说她并非真的明思,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可能生出濡沫之情。
    在三老爷三夫人将体弱病危的亲生女儿送走的那刻,所有的亲情便已不复存在。
    秋池看着忽然间沉默的兄妹二人,心里不觉有些奇怪。
    这兄妹二人还真不似普通的堂兄妹。
    倒比嫡亲的兄妹还要亲近。
    先前在宫中他应了同纳兰笙回府,纳兰笙虽未说什么,那眼里的喜悦神采却是极明显的。
    他也默契地未多问什么。
    相处多年,纳兰笙是心思从来是不用多猜的。
    拽着他一路回来,问了府中下人,便又拉着他去了镜湖。
    听得五小姐那般言辞,纳兰笙面上的着恼是他极少见过的。
    若不是他当先一步出来说话,只怕纳兰笙当场就会发作出来。
    他和六小姐离开时,纳兰笙对五小姐说的那几句话,他也是听见了的。
    对于脾气极好的纳兰笙而言,那样的话已是极重极怒。
    就在那一刻,他发现相比五小姐这个嫡亲的亲姐,纳兰笙很明显更亲近这个堂妹一些。
    至少相处多年,纳兰笙几乎从未主动提及过府中的其他兄弟姐妹。
    又想起方才纳兰笙提及公务时的自然模样,显然,这两兄妹似乎平素是习惯了这般“无话不谈”的。
    即便是嫡亲的兄妹,也很难有这般的自然默契。
    不觉有些微诧。
    看纳兰笙还在闷着,明思浅浅一笑,“五哥哥,我得了个好玩儿的题,想不想试试?”
    纳兰笙一怔,“好玩儿的题?”
    秋池也朝明思望去,眸色些许好奇。

    第两百章姑爷见礼

    (一更)
    明思颔首,“这种题不能用一般的想法来答,不过却很是有趣儿。我先说一个——”看了两人一眼,“布和纸,怕什么?”
    纳兰笙和秋池对望一眼,纳兰笙想了想,“怕火!”
    蓝彩和帽儿在身后“扑哧”笑开。
    明思笑看帽儿一眼,抿唇道,“你还笑——你头一回说的是什么,可忘了?”
    帽儿只嘻嘻笑。
    纳兰笙挠了挠头,满头不解,“布和纸,不是都怕火么?”又看向秋池,“你也说说,怕什么?”
    秋池望了望明思,心里直觉应该不是这般作答,却一时想不明,只道,“六小姐的答案应不是平常,我的答案想必也不对。”
    明思颔首微笑,这秋池倒是极谨慎的人,遂一笑,“其实这答案也简单,不过是钻了些空子。若是抛开平常的想法,也是极容易的。这个问题的答案,乃是一句俗语,不过取其同音——布(不)怕一万,纸(只)怕万一。”
    纳兰笙呆了呆,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只觉新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个倒有趣儿!”笑罢,起了兴致,“我明白了!六妹妹再说一个,我试试!”
    明思笑了笑,“蝴蝶, 蚂蚁, 蜘蛛, 蜈蚣,他们一起上工,最后有一个未领到酬劳,是谁?”
    纳兰笙蹙眉沉思。
    秋池望了他一眼,唇边现出一抹笑意,“蜈蚣。”
    纳兰笙一愣,“为何是蜈蚣?”
    秋池轻声一笑,俊朗眉目间的英气也柔和了几分,“蜈蚣(无功)不受禄。”
    纳兰笙顿时恍然,又有些不服气哼哼,心道,这家伙平素呆头鹅一个,怎一下子反应这般快,“你这家伙怎说到我前头去了——不行,再来,再来……”
    却是没有机会了。
    院外响起了门环轻扣的声音。
    蓝彩和帽儿望了明思一眼,朝外行去。
    不多时,回来禀报,“小姐,是老太君跟前的双喜。”
    明思微微一愣,随即明了。
    想必是老太君歇了午觉起身,知道秋池了来了。
    遂起身,走到门前,双喜已跟着帽儿进来。
    先朝几人行了一礼,笑容可掬,“奴婢见过六姑爷、五少爷、六小姐。”
    明思含笑颔首,秋池同纳兰笙也起身站起。
    双喜语声喜悦亲热,“老太君刚歇了起来,听说六姑爷来了,可高兴着,特地吩咐奴婢来看看。”
    秋池也不是不明规矩的人,闻弦而知意,看了明思一眼,“先前想着老太君在歇着,便未能拜会。不知眼下,可方便?”
    双喜抿唇而笑,“六姑爷来了,哪里还能不方便?若知六姑爷来,老太君想必午觉也不必歇了——这几日,老太君同奴婢几个,可念叨了不少。前几日听说六姑爷公务繁忙,老太君还吩咐寻了不少补品,想着让六小姐带回去呢!”
    明思垂下眸子,心底好笑——可惜最大的一份“补品”被自个儿拒了……
    客套了几句,几人便跟着双喜朝颐养院行去。
    到了颐养院,自然又是一番客套。
    老太君看着玉树临风的秋池,眼里唇边都是亲切的笑意。
    秋池也是执礼甚恭,比提亲那回相见,自然了许多。
    想着丫鬟们满眼羡慕的来禀的,说六姑爷当着众人的面说那“不纳妾”之言,老太君心里对明思又高看了几分——这个六丫头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看来,先前自己的担忧倒是有些白操心了。
    自然,再不会提那送人之言,只管了差事繁忙否,注意身子,这些亲热的闲话来提。
    秋池话不多,却还是一一作答。
    老太君更是满心喜欢,问完了话,笑道,“看到你们这般和睦,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瞒说,这么多个丫头里——我这六丫头是顶顶让我心疼的一个,自小便懂事乖巧,莫说我这个老祖宗,便是她父母也未因她而多操过半分心。我年纪大了,也没别的想头,只盼着这子子孙孙的都过得和乐,也就罢了。日后,我这六丫头就交给你了。旁得也不求,只求我能早日抱个曾曾的外孙,那我这老婆子也就算得是圆满了!”
    没想到老太君竟然明着将这话提了出来,明思心里不觉微微尴尬。
    偏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垂了首做羞涩状。
    秋池面上微红,明明是做戏,心里却蓦地生出一些真切的莫名感受,难以言状,却又不好他言,只道,“老太君放心,敬之明白。”
    纳兰笙斜睨了秋池一眼,心道,你这小子,要是真明白才好呢!
    又想着今日秋池的表现,心里也有些满意。
    看来这家伙,还不算糊涂到家!
    老太君呵呵一笑,看着二人颔了颔首,“今日既是来了,就歇一夜再走——上回你事务忙,六丫头是一个人回来的。今日既得了空儿,就同叔伯兄弟们都好好见见,大家都欢喜欢喜。”
    明思一愣,抬首朝秋池望去,秋池朝她笑了笑,“也好。”
    自老太君处出来,纳兰笙又陪着二人分别去拜见了老侯爷老夫人。
    除了尚未下朝的三老爷没见着,其他三房都走了一圈。
    大老爷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自然是看了一眼慰问了两句便退了。
    去到二房的时候,却是热闹之极。
    三个儿子三个媳妇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并着四个女儿,济济一堂。
    看着秋池,个个都眼带好奇。
    二夫人更是拉着秋池,却眼瞅着明思,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只可劲儿的道,“我们明思真真儿是好福气——这么好的姑爷,打着灯笼满大京也难寻……”
    又似真似假叹气埋怨秋池为何没个兄弟云云。
    连明思自觉自个儿算是镇定皮厚的,也不禁在二夫人那幽怨的眼神下有些坐如针毡。
    还好纳兰笙也受不住了,连笑带打趣儿将二人拯救出来,“二婶,我娘已经沏了茶了,我先带六妹妹同秋池过去。待晚宴的时候,再让秋池好生敬二婶吃酒。”
    秋池也道,“此番匆忙,未能备礼,还请二叔二婶恕罪,容敬之下回补过。”
    二夫人笑得满面花开,嗔怪道,“六姑爷来了便是大礼,哪里还需什么礼。你二婶瞧着六姑爷,心里就极高兴了。日后得空,多来走走。”
    再一番客套热络后,方才走出鸣兰院大门,三人皆有抹汗之感。
    纳兰笙长呼了口气,斜看秋池一眼,戏谑道,“感受如何?”
    秋池似想了想,遽尔,镇定自若道,“也无甚——只是头一回觉着没兄弟原来也是有些益处的。”
    纳兰笙同明思对望一眼,皆忍俊不禁。
    帽儿同蓝彩在身后,也是忍笑。
    到了三房,气氛却有些不同。
    湖畔之事,府中尽知,三夫人自然也是得了究竟的。
    虽说了明汐几句,但看着明思,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痛快,连带着看秋池也有些冷眼。
    在二人行礼落座之后,淡淡一笑,“听说秋将军事务繁忙,原本说着不得空儿。不曾想,原是为着给咱们惊喜来着。”
    “惊喜”二字咬得极轻,听在耳中却似嘲讽。
    纳兰笙皱了皱眉,“娘,敬之这两日都不得空儿,六妹妹想着他差事忙便未扰他。今日,还是我同他说了,他才知晓的。”
    三夫人瞥了纳兰笙一眼,“你六妹妹心疼相公,你倒多事!”
    纳兰诚同明汐也坐在堂下,见状,纳兰诚心底无奈,也只好出来打圆场,“笙弟也是一番好意,汐儿也要入宫了,日后怕是难得一家团聚。”
    明汐抬首一笑,撒娇道,“是啊,笙弟也是心疼我——”又起身望着明思,盈盈一礼,“今日五姐姐说话多有不周,还望六妹妹六妹夫莫要介怀才是。”
    坐在最末的明宛转首望了明汐一眼,很快又将头低下,看着手中绢帕不语。
    明思微微一愣,望了一眼秋池,遂含笑起身还礼,“五姐姐客气了,明思如何能生五姐姐的气。不过是玩笑话儿罢了。”
    秋池未起身,看了明汐一眼,又看了低头的明宛一眼,便垂了眸,并无多言。
    这番对话之后,三夫人神色似好看了些,却又被纳兰诚的话勾起了伤感,看着明汐的神情更加柔和爱怜。
    纳兰笙轻轻看了明思一眼,却见明思唇角含笑淡然,眼神清澈无垢,并无一丝纷扰。
    一时间,纳兰笙心中只觉复杂难言。
    又闲说了几句,便起身告退。
    明汐热情的同纳兰诚一起将二人送到门前,又带了几分恳切的歉然,“六妹妹,你莫着恼我——”咬了咬唇,有些真切的低声,“我只是想着六妹妹亲近三姐姐,却不愿同我亲近,心里生气便说了些气话。我性子急不会说话,其实心里是想亲近六妹妹的。”
    若在一月前,她这话明思还能信几分,可如今明思却是半分不信。
    不信归不信,面上情面还是要过的,明思垂眸柔柔一笑,“五姐姐莫想多了,明思并未生五姐姐的气。”
    明汐面上顿时现出如花笑靥,上前一步拉起明思的手,“我就知道六妹妹最是大度——真真是太好了!”

    第两百零一章莫要信她

    (二更)
    明思心中别扭,却只能含笑不语。
    秋池垂了垂眸,从一旁蓝彩手中接过银鼠皮大氅朝明思行来,明汐抿唇轻笑,放开明思的手,“六妹夫好生体贴。”
    明思也有些惊异,面上却只好浅笑,秋池却上前将大氅替她披上,又将吊着银色毛球的系带替她系拢,动作自然之极。
    替明思穿好大氅后,秋池转首看着纳兰诚同明思,微微颔首,“告辞了。”
    纳兰笙要跟着二人出来,却被三夫人唤了回去。
    纳兰笙无奈地蹙了蹙眉,对明思附耳小声道,“我晚间再寻你。”
    明思微微颔首表示领会后,便同秋池带着蓝彩帽儿又回了春芳院。
    回到房中,明思朝秋池颔首歉然一笑,“这番真是拖劳你了。”
    秋池沉默片刻,“你那五姐眉目似狡,你莫要信她。”
    明思一怔,惊叹于他的敏锐,一怔之后,垂眸轻声,“我不会信她的。”
    秋池轻轻颔首,忽地低叹了口气,“我离京不过两月,想不到京中竟发生这许多事。不过数十日,人事已是不同。”
    语中不免黯然怅然之意。
    明思只一愣,便猜到了他应是指郑书远一事。
    他同纳兰笙一般,同郑书远也算是幼时相交,自然也有不浅的情谊。
    明思不好明言,只低声道,“天有天道——凡事不过得失间,只要是好人,上天想必最终也会有一份好的因果的。”
    见明思神情,秋池便知明思是意会了他的所指,闻言默然少顷,喟然一叹,“也只能愿老天许他一个好的来生。”
    涉及宫闱之事,多有隐秘,他本是将疑虑藏在心底。
    只是今日听了那五小姐对明思的奚落讥讽,他便想起了她指证郑书远一事。
    郑书远对纳兰五小姐的情意,他虽不十分清楚,但却知郑书远对这个隔了一道的表妹素来是极亲近宠溺的。
    此事已经了结,他虽心里疑窦甚大,但碍于纳兰笙同太子和纳兰五小姐的关系,他也不好多问多言。
    却不知怎地,在明思面前,却忍不住感概而言。
    不曾想,这个女子竟然不需半句多问便明白了他心里所思。
    明思知道他误会了她的语意,只一笑,也不再多言。
    是夜,纳兰侯府难得一番热闹。
    正德堂中五代同堂,筵开数桌,珍肴佳酿流水般来去,笑语欢声不绝,杯筹交错无停。
    明思坐到酒筵开了小半场便同女眷们一起退了。
    秋池却被老侯爷和二房的几个哥哥留下,一径的拖住说要喝个痛快。
    明思自是知道纳兰侯府的男子向来有些英雄情结,加之也知秋池酒量不错,也未有多在意。
    反正今日欠秋池的人情是欠大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事儿。
    谁知这一喝便喝到了月上中天,酒量原本尚佳的秋池硬生生地被纳兰侯府一干老少爷们车轮加轰炸的给灌得七晕八素。
    还是纳兰笙见状不妙,把昏昏欲睡的秋池从醉意朦胧正诗兴大发的老侯爷手里挽救了出来,又同叔伯兄弟们道了罪,言这段时日秋池还有差事要办,不可太过量,最后才和宝砚二人把秋池一路扶回了春芳院。
    见到秋池醉酒,明思先有几分意外,而后也是了然。
    微微思量片刻,还是让蓝彩帽儿将秋池扶到了内间的雕花拔步床上。
    纳兰笙让宝砚退下后,拉着明思去了西次间的书房。
    急冲冲地落了座后,望着明思几番欲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明思不觉诧异,笑道,“五哥哥今日怎么了?同我说话何需芥蒂,有话直说便是。”
    纳兰笙垂了眼睑,“三姐姐的事儿,五妹妹可知晓?”
    说完,抬眸只将明思定定看住。
    看着纳兰笙肃然的神情,明思霎时明白——纳兰笙问的不只是她知不知道明柔离家的事,而是她是否参与了此事。
    看着纳兰笙满脸的认真执拗,明思轻轻颔了颔首,“三姐姐是我送走的。”
    她原本也不想瞒纳兰笙,只是此事牵连太多,她还未决定好是否将真相告诉他。
    听到明思的回答,纳兰笙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委屈,垂了眼睑,不说话了。
    明思自然看出他的心思。
    在大京的豪门公子哥儿中,纳兰笙的赤诚良善是弥足珍贵的。
    正是因为如此,明思不愿意让他因为身边的那些黑暗的纷扰而伤心为难。
    即便要成长,明思也不愿这成长太过残酷丑陋。
    明汐、郑书远、太子,这三个人对纳兰笙来说,都有着重要的地位。
    郑书远已经离开,可明汐和太子是他始终要面对的。
    明汐的心狠手辣,纳兰笙会伤心失望。而太子明知明汐有问题,却依旧坚持大婚,这其中有何内情,明思虽不在意,但纳兰笙却不同——
    如果正如明柔所说,太子娶明汐只是为了提早拿到亲政大权的话,那纳兰笙又该如何自处?
    前些日子,仅仅因为太子眼神有些异样,纳兰笙都会闷闷不乐,更别说如果硬逼着让他在亲情、友情、君臣之谊之间做选择。
    自己该如何才是好呢?
    说了,纳兰笙会伤心。
    不说,他眼下已经问到这里了。
    想必这事在他心头也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难怪这些日子都未寻自己,想必就等着自己主动同他说。今日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开了口。
    不想说出真相,也不愿谎言相骗——一时间,明思只觉从来没有过的为难。
    见明思一直默然,纳兰笙望了一眼,垂下眼睑,语声闷闷,“天晚了,我就不搅六妹妹歇息了。”
    说着便起身。
    明思一把拉住他,叹了口气,“五哥哥,你听我说。”
    纳兰笙停住脚步,仍旧是垂首,明思低声道,“如果有一件事会让我非常难过和为难,五哥哥会告诉我么?”
    纳兰笙猛地抬起首,愣愣地望着明思,神情先是疑惑,而后是呆怔,“你是说这件事会让我难过、为难?”
    明思没有说话,只用清澈宁静的目光望着他。
    纳兰笙也怔忪地看着明思,眼底一抹挣扎掠过,半晌,他低声问,“三姐姐,她如今可好?”
    明思轻声道,“五哥哥放心,她不是一个人走的,她现在很好——也很幸福。”
    纳兰笙愣了愣,良久轻声,“那就好。”
    语声却有些飘忽。
    明思心底低低一叹,“五哥哥若是想问就问吧?”
    纳兰笙却摇首,“不必了。”顿了顿,看着明思轻声道,“原先是我想岔了——以为六妹妹不肯同我说。如今我已知道六妹妹的心。所以,不必再说了。六妹妹若告诉我,我难受,六妹妹也不会好受。我为难,六妹妹也会为难。那就不必说了。我明白,你们瞒我,都是为我好。”又停了片刻,垂下眼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勉强不得。而我,已经是对不起书远了。”
    看着纳兰笙还有几分稚气的清秀面容,明思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暖流,又有几分感伤。
    纳兰笙终究还是猜到了——他说的那个“你们”,指的应该就是自己和太子。
    这个五哥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
    虽然他现在的表情貌似平静,可明思知道他心里定然不会好受的。
    可他不愿说,那自己也没必要再提了。
    既然最令他受伤的事已经被他猜到,明思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将其他的事一并告诉他。
    没有再提郑书远一案,明思从大夫人的死说起,一直说到明柔的去处。
    纳兰笙惊愣之极,呆了好半天才道,“原来太子那药是从你这里得的!”
    明思无奈的点了点头,“是三姐姐走后我才发现的——”
    纳兰笙噎了噎,“那,那……相助富贵离宫的也是你!那你那回让我约太子来府中,便是为了此事?”
    明思又颔首,将富贵姐弟的事又说了一遍。
    纳兰笙无语叹气,原来明思是这样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天道因果也太……说是巧合,可冥冥中似乎真有天意……
    扶了扶额,纳兰笙道,“六妹妹,不若你还有甚惊人的事儿,都一并告诉你五哥吧——你五哥这小心肝儿,还是一次折腾个够的好……”
    明思看着他眨了眨眼。
    纳兰笙瞪大了眼,“还真还有?”
    明思被他看得微微一顿,少顷,轻声细语的,“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四年前,我在太子袖袋里放了张纸条,告诉他有人在他食用的金玉果脯中下了毒。”
    纳兰笙呆愣片刻,拍了拍额头,起身在屋子转了几步,“这还叫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我,我……”
    明思笑了笑,“当时我担心他在府里出事连累咱们,所以就——五哥,你也知道我娘的出身,正好那**给了我那果脯匣子,说来这事儿,还得算你一份儿才是。”
    听着明思语气中的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纳兰笙只觉更加无语。
    这个六妹妹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惊天的事儿,自己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天大的功,她也不贪,身败名裂的重罪,她也不惧。
    这样的性子,天上地下,只怕再寻不出第二个了。
    纳兰笙只觉自己这一晚上受大刺激了!

    第两百零二章 皇帝非人

    (三更)
    看着纳兰笙的模样,明思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九年前冰窖救了司马陵的事儿了。
    纳兰笙转了半天,忽地停住望来,“这些事儿,太子殿下可知晓?”
    明思摇首。
    纳兰笙蹙起眉头,总觉着有何处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仔细一回想,蓦地想起太子殿下曾在府中查一个小丫鬟的事儿,心里顿时一怔。
    可转念又一想,太子殿下查人是七八前的事儿,可明思放纸条却是四年前的事儿,时间差得远,应是没有干系的。
    “六妹妹,”可还有些不放心,纳兰笙看着明思,“你说太子殿下给了你一块玉牌?是什么样儿的?”
    “白玉的,一面儿是牡丹花儿,一面刻着仁和宫的铭记。”明思微微颦眉,“可有什么不对?”
    白玉的,这么说只是二等令牌,纳兰笙心里松了口气,摇了摇首,“没事了,我只怕那玉牌贵重,六妹妹拿着不知事儿,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明思莞尔一笑,“我当日问明白了才拿的——五哥哥还当我真不知轻重啊!”
    纳兰笙呵呵一笑,两人这一说就说得远了,原本心里那点烦闷也散了不少,纳兰笙又忽地想起清查常妃党羽的事儿——六妹妹这般机敏,或许能支些招儿也未定!
    纳兰笙素来是行动派,这样一想,便上前拉着明思在茶床坐下,低声道,“六妹妹,我也有件事儿要同你说……”
    当下便将那夜的始末细细道了,又将自己和秋池查到的相关情形都一一道了。
    说完了,看明思面色,却见明思只最开始时,稍稍露了些许异色便淡定如一,心里只觉又是心服又是叹息——纳兰家这么多女孩儿,没一个能及得上这个六妹妹。若按老太君的期许来说,若是明思入了宫,那纳兰家定然有一番大造化。可这个六妹妹却全然没有一般女孩儿的心思,既对太子的绝世风华没心思,也对那滔天的富贵权势没心思。而一门心思想入宫的五姐——后路却是未可知……
    看着明思垂眸沉吟的神情,纳兰笙心中不免轻叹——不知若是父亲母亲当年未曾信那谗言将六妹妹送走,而今当下,又该是如何一个光景?
    想起前尘如今这种种,他也不由的暗自苦笑摇首——一切的一切,是天意还是人意,人算还是天算,已然是说不清了。
    如今一切都没有回头路。
    明汐会如何?纳兰侯府日后又当如何?他已是不敢去想。
    今晚听明思告知了那般多隐秘,他也看出了明思对宫闱的那股深切厌恶。
    若非必要,明思分明是不想有丝毫沾惹。
    救驾那样天大的功劳,明思都可滴水不漏的一遮掩就是四年,今夜若不是看自个儿心情不好,明思说不定连自个儿也不会告诉。
    又想着太子挂在书房的那两幅字画——若太子殿下知道明思的一切,又会如何?
    心下顿时百转千回,却是徘徊无果。
    明思将所有听得的线索在脑中细细地过了一遍,沉思了半晌,“五哥哥,四个副统领中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告假的分别是谁?”
    纳兰笙一愣,回神过来,想了想,“最先告假的是于统领,最后告假的是韦统领。”说完不解,“六妹妹觉得这二人有嫌疑?”
    “不,我倒觉得这二人嫌疑最小。”明思轻轻一笑,看着纳兰笙疑惑相询的目光,“于统领乃寒门出身,能为贫寒之时相交的义兄出钱出力,此人应是重情重义之辈。可他相帮义兄却是瞒着夫人,说明此人少了些男子气概,性格应是胆小慎微,喜平顺而不喜多事之人。以他的性格,第一个告假符合他的性格。”
    对于四个统领的性格,纳兰笙自然也是有所研究,此刻听明思只听凭他寥寥数句就能说得如同亲见,不觉深为诧异,见明思顿住,又着急催促道,“那韦统领呢?”
    明思一笑,“韦统领如今身为禁卫统领,也算高位。女儿被休弃这样的事儿,对哪家都是大辱。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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