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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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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丫头原先说过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丫头既觉人当入世,苦甜相随。那梦也罢,非梦也罢,既有所闻,便该是你所闻。既有所悟,也该是你所悟。何人能知世事世人本当如此?不喜你者,当不在意。喜你者,自是喜如今的你。你自己才道苦甜本相随,焉知你身边之人未有如是想?守住本心便是,何必自迷自惑?”
自己真的是自迷自惑么?
明思怔然出神世子的侯门悍妻。
老者端起茶盏含笑而饮。
明思眼中渐渐清明,半晌后,起身离座,对着老者深深福身一礼,“多谢老师傅点化。”
“喝茶吧——”老者坦然受了明思一礼,呵呵而笑,“一泡乃是水,这二泡三泡方是茶中精髓。快些来品。”
说着,提起水壶揭开晾起。
待沸水水泡消散,热气微歇之际,提壶高悬而注,于是,盏中旗枪再度舒展。
老者放下水壶,如水月色中,一双老眼含笑清明,“丫头心智坚韧,也未曾携香,今日为何到此?”
明思闻言垂目,“小女子虽不拜佛也不求道,可心中却以为佛道之理暗蕴天道民国第一军阀全方阅读。万物如尘埃,人心渺小,故而常迷惑,常惶恐。”说着,抬首环顾四周微微而笑,“小女子前来此地,便是为求一个指引。”
老者一笑,“丫头原来是为求天道而来。”
明思展露笑颜,颔首而笑。“不曾想竟遇见了老师傅,果然是缘法。”
老者哈哈大笑。
明思端盏饮茶,笑而不语。
老者笑容一敛,忽道,“今日得见确是缘法,老夫也颇懂些许命理之术,丫头若有想问之事,老夫不妨蘀丫头推测一二?”
想问之事……
明思唇畔的笑容缓缓收起,眸光颤了颤。
有想问的么?
是的,有。
可是。真的问么?
在欲出口的那一瞬,明思忽地生了惧意。
这样的问题,又非她本人之事。那更是飘渺之说,不外乎两种可能。
老师傅能回答,或者不能回答。
若是回答,也只两种答案。
若是否,那心中最后的一抹光亮还能坚持下去么?
若他说是。那自己就能坚信么?
即便能坚信,可那样怀了太多希望的等待,是否会更加的漫长而焦躁……
忽地失了勇气!
轻轻将口闭拢,明思深深吸气,再轻轻摇首,“多谢老师傅。小女子无话。”
老者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了然地笑了笑,却未有再继续说下去。
继续冲起了第三泡茶。
三泡茶过。老者长身一笑而起,便同明思告辞。
看了看夜色,明思挽留之言还未出口,老者却笑看明思,“老夫出世已久。日月轮转于老夫并无分别。意随心动而已。”
明思只好将话收回,无奈一笑后颔首一顿。以示送别。
老者再无多言,一笑洛须后转身朝后门飘然而去极品仙果一嚣张毒医桃花多。
望着老者消失在夜色中的最后一抹身影,明思忽地脚步朝前一挪,下一步却倏地又顿住。
这一迟疑间,老者身影却已没入后门。
明思怔了怔,垂眸须臾,转身朝前殿行去。
方走出数步,颚敏行了过来,朝后门方向望了一眼,奇异道,“这般夜深,那老师傅怎还下山?”
明思摇首一笑,“他应不是俗人,萍水相逢,我自不能勉强网游之三国王者。”
颚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王妃可要安歇?”
明思有些不心静,“不了,我想去殿中看看。”
“奴婢陪王妃同去。”颚敏道。
明思摇首,“不用,我想自己去。”
不愿勘破,更不愿放下。
那自然要好好思索沉淀一番才是。
见明思执意,颚敏也知她心性,遂不再勉强,只轻声坚决,“奴婢在殿外等王妃。”
明思望着她微微一笑,轻轻颔首。
明思未有在倒钟寺久留。
翌日一早天微濛,便起身整理行装离去。
幸好是回来了。
从地道一入府,纳兰笙便匆匆而来,道一刻钟前元帝遣人入府宣令她即刻入宫觐见。
明思未在府中,纳兰笙言语遮掩,打发了宫人蘀明思接了口谕,道明思稍后便去。
又是即刻觐见?
看了看窗外的夕阳余晖,明思心中生异。
上回是明汐惹出的事,这回又会什么?
纳兰笙同样费解,却有更多的担心。
察觉纳兰笙的忧心,明思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噙笑浅浅,“五哥不必担心,我心中已有主意。虽无十成把握,但也可一试。”
时间耽误不得,故而纳兰笙虽有疑问,却也未有出口。
“好,五哥在家等你。”纳兰笙轻声点头,目光温暖。
明思笑了笑,入内换衣而出。
一身月白素净,鬓边只两支银簪,此外别无他饰。
大汉风俗,家中若有一位直系至亲过身,女子鬓上便簪一支银簪。
明思这几日在府中一直未饰任何饰物,这银簪是几日来第一次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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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圣心有测(一更)
青丝素挽,两支银簪斜斜素淡。
福身这般久,她的身形竟然纹丝未曾动过。
眼前蓦地浮现出另一张熟悉之极的男子面容,胸口微微有些沉闷,不知不觉心中的怒气便消散了一些。
“平身。”荣安语声淡淡。
明思稳稳直身。
荣安的目光抬起,在她鬓边的银簪上落了良久,“两支?”
明思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轻声回道,“家中老太君过身,三婶过身,明思身为晚辈,理应全礼。”
她明白荣安的意思,故而这般回答。
换做旁人不会有这样的疑问,而她却有不同。三夫人是她生母,但她并未认亲,故而按礼,非子女直系是不必佩戴这银簪的。
两支银簪,若非未老太君和三夫人所簪戴,那便是为了老太君同……
荣安深深地望着她,心中有些复杂。
凭心而论,他从未欣赏过一个女子如同眼前这个女子。
即便对太后,他也只是恭敬孝道。
女子不如男,当主后宅,生儿育女。
这是他从先帝那里接受的训诫,而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深以为然。
可这个女子不同,很不同。
连一向桀骜自持,比他更看不上女人,甚至厌恶女人的老十七都为她动了凡心,最后甚至还为了她不惜殒命。
荣安对这个聪慧知晓进退的女子,向来是有几分喜爱的。
他比谁都清楚,是这个女子的出现缓和了他们兄弟间剑拔弩张的局面。
在今日之前,即便是明思坚持不肯交出黑甲军兵权,他心中也并未真正对她动气。
明思能想明白的东西早就在他计量中,他明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抉择,他也清楚明思坚持己见并非是有何图谋。
所以,虽然该做的事他依然会做,但心中却并无多少恼意。
身为帝王,情绪和理智定然是分得极清楚的。
荣安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无论人还是事。
可是,就在早前。他才忽然知晓了在他眼皮之下,他一直自信满满认为掌控无遗的人,竟然对他隐匿了那样的消息,而且还隐匿了那样之久。
他竟一无所知!
真正怒不可竭!
他的侍卫大统领竟然同睿亲王妃早在数年前就有旧,且还是救命之恩这般的交情!
他飞快地联想到那两封战前寄往苍郡的密信!
一个闺阁弱女子即便再聪慧,如何就能未卜先知,这般准确!
他不信!
但不信的同时,他又希望路十三说的是真的。
看错一个人虽是小事,但身为帝王的骄傲他不能接受这种背叛!
更逞论,若路十三真有所背叛。这个事实无疑是对他向来自傲的识人之能的打击!
如何能不恼怒?
思及此处。荣安的眸光又冷凝了起来,定定盯着明思,缓声低沉,“朕只问一句也只问一次。那方三心可是你化名?”
早在目睹那滴血迹之后。明思的脑中就飞速转开。
镇纸、血迹。组合起来无疑显示出在她到来之前,此处发生了一件令荣安恼怒之极的事件。
恼怒得荣安甚至当场发作了人!
那镇纸应是后面有人拾起放回书案上的,也许是惊惧也许是其他原因。放镇纸的人将镇纸放错了方向。
而这件令荣安恼怒之极的事,应当同她有关,否则荣安不会再一次的口谕她“即刻进宫觐见!”…
此际听得荣安这一句,明思心神一震,下一刹,心中便雪亮!
是路十三!
荣安发作的人是路十三!
心中顿生慌乱,明思强压制住。
是的,除了路十三再无旁人了。如今她处境堪忧,以路十三的性子定是忍不住,自己向荣安出言替她求情。
可荣安是何等人?
卧榻之岂容他人隐瞒?
何况,还有那两封密信!
荣安只怕听闻路十三求情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路十三对明思早有泄密。
竭力按捺住心中的起伏,明思将思绪拉回,命令自己冷静。
荣安冷冷注视,也不出言催促。
明思蓦地跪下,语声却平静,“是!”
荣安眸光一凝,“那两封密信都是出自你的之手?”
明思垂眸,“是!”
荣安沉沉望着她,“这般说来,那日偏殿之上你已欺君,可知罪?”
明思将半垂的羽睫抬起,露出一双清澈黑亮的点漆乌眸。因着清瘦了不少,在巴掌大的雪玉小脸映衬下,那双眼更显得大而明亮。
明思的眼神很干净,毫无躲闪之意。
“自古一来都说天威难测,得见圣颜者皆会心生惊惧。”没有直接回答荣安的话,明思忽地说起了这样一句话,说完这句后一顿,又静静轻声,“皇上可知见过皇上的第一眼后,明思心中便再未生过惊怕之意。”
纵然山崩于眼前也不会动容的荣安,在听得明思这样的一句后,面上也露出一丝诧异。
不过只一瞬,他就恢复的沉稳,眸光闪了闪,“为何不回朕的话?”又一顿,又沉声问,“方才之言何意?”
“皇上,”明思抬眸静静,“明思见过两位皇上。以前的建熙帝,明思也见过数回。明思可以毫无讳言的说,同样是帝王,明思对见过数面的建熙帝并无对皇上一样的感觉。”
荣安盯着她不放,闻言垂了垂眸,“哦?你是说你怕他,却不怕朕?”
明思摇首,唇角笑意婉约似有似无,“不,明思对建熙帝并无任何感觉,说不上怕也说不上其他。而对皇上,明思有敬却是无惧。”
“无惧?”荣安抬眼直视,“为何无惧?莫非你笃定朕不会将你如何?你何来这般仗持?”
明思轻轻笑了,语声也轻,“明思的仗持不是旁人,而是皇上您。”
荣安显然有些怔住,眸光微动后眉梢一挑,“朕怎不知何时给了你这般仗持?”
第六百九十三章 再过一关(二更——7/27洁曦掌门打赏和氏璧+更)
明思轻声道,“明思虽只见过两位帝王,却在典籍上看过无数帝王的生平。可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典籍所载,皇上都可谓是真正的明君。人有百种千种,聪明人也有千种百种,可明思以为这天下再无人比皇上更适合做一个皇上了。正因为如此,明思对皇上才会有敬而无惧。皇上胸怀天下,爱民如子,心胸广阔。明思敬重皇上。皇上所希望的盛世强邦,明思虽渺小不才,但也同皇上有同样的希冀。明思自是及不上皇上的心胸,处处同皇上都差之甚远。明思自知。可是,明思敬重敬慕于皇上,所以明思不会违逆皇上,更不会做出对皇上不敬,于大业有碍之事。明思非完人,也会犯些错。可明思相信只要明思一心为着皇上,皇上是不会为明思所犯的一些小错而生气。皇上说过,明思也一直翘首以盼,等着大胡成为真正的盛世强邦,等着大胡傲视天下傲视四海的那一日。明思不会做一丝一毫对大业有碍的事,正因为如此,明思心中无祟,在皇上这个明君面前,明思自不必惧怕。心中万千,惟有敬慕。”
荣安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笑意,垂帘复抬起,“你倒是巧舌如簧得紧。那朕问你,不做一丝一毫对大业有碍之事——那密信之事你又如何解释?”
明思表情中现出些无奈无辜,“皇上,那时明思还不识得皇上啊。哪里能知皇上竟是这般天下第一的明君?再者,明思那时还是大汉子民,以前旁人都将胡人说的野蛮可怕极了,明思自然也会害怕。此一时彼一时,再说,即便是明思写了那信,不是最后也未改变什么么?这倒说明皇上大统乃是天意。皇上的大业乃是天运所归。”
无疑,明思最后的两句话让荣安很是受用。
作为一个帝王,已是人间至尊。俯览众生,唯一仰视的便是那不可测的天意。
明思的那句“明君”固然让他暗自微喜,可这一句“天运所归”却是实打实的让他生出喜意。
“果真巧舌能道!”荣安似笑非笑,“既是如此,那日在偏殿为何又否认?”
明思咬了咬唇,笑意敛起。垂眸轻声,“那日若只皇上太子殿下在,明思定会据实以告,不敢有瞒。皇上是明君。可左柱国却只是左柱国。”
说了这一句,便点到即止的停住未有继续说下去。
聪明人无需多言。
荣安看了她一眼,果然没再问下去,眸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半晌,沉声缓缓,“那封密信内容如何,说来——”
最后两字“说来”,威势俨然隐隐。
这并无什么可隐瞒的。
明思一瞬未顿。旋即恭声回答,“良城美景奈何天,草色入帘碧色青,有缘千里来相会,一衣带水向山阴。”
“良城美景奈何天,草色入帘碧色青,有缘千里来相会。一衣带水向山阴……”荣安眉头微蹙沉吟,蓦地抬眸精光一闪,“是你写的?可有旁人知晓?”
明思摇首,这种时候她知晓不能闪躲,将脸抬起,一双清眸若水澄净静静,让荣安看个清楚。
“是明思所写。”明思镇定道,虽然知晓荣安已猜到。她还是细细解释,“秋老夫人同明思嫌隙不小。故而明思才用化名。事关重大,且明思自己也不能确信。故而用的藏头诗。四句诗的第一字合起来便是‘粮草有异’的化音。最后一句向山阴,山南水北为因。‘阴’字便为南,‘向阴’便是‘向南’之意。信是明思所撰写,那两封信。除了明思同秋老夫人再无一人见过。”
荣安听着,面上虽无表情,心中却着实吸了口气!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天下真有这般聪慧的女子么?
明思扑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色,顿了顿,垂眸继续轻声道,“明思自离京后便知此生应再无回京之日,于是便自西向东一路游历。但却发现所经之处粮价却各有不同,南高而北低。而且,即便是低价的北边都比往年粮价高了不止一筹。那年本是丰年,按理粮价该降才对。所以……”
明思轻轻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荣安紧紧地定住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明思面上沉静从容,只那微微发红的面颊似乎带出一丝赧然。
“除了你同秋老夫人再无一人知晓?你如何这般笃定?”荣安沉声。
明思垂下眸光,“明思从元国归来,曾见过秋老夫人最后一面,是她同明思说的。”
“你见过她?”荣安眸光一闪。
明思应道,“明思在街上见到一位瘸腿妇人,身形极似田妈妈。后来便让人在那一带查探了一下,便发现了秋老夫人。那田妈妈见主人弥留便巻物而逃。我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便离世。这些都是她同我说的,后来我按她的遗愿,将她葬在了南面一座山上。”
荣安非同常人,多疑之极,明思心里清楚,自己一切说辞都要合情合理。故而在没有必要的地方,明思绝不胡乱捏造。
“她的遗愿是什么?”荣安问得似随意兴味。
“她让我将她葬在南面山上,”明思停了停,轻声,“她能看见秋池却不让秋池看见她的地方。”
荣安一怔,旋即会意,又看向明思抬眉,“你替她收殓,你不怨恨她?”
明思淡淡一笑,摇了摇首,“人死如灯灭,我是不喜欢她,可恨有什么用?她所作的一切最后最痛苦的其实是她的自己。我何必再恨?何况,她也有她的立场。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本就是一个不讨喜的儿媳,她不喜我,又如何能强求?人同人之间,终是有缘深缘浅,端看天意如何罢了。”
荣安看了她半晌,忽地似笑非笑,“缘深缘浅?那你说说,你同朕的侍卫大统领又是如何一个缘分?”
语气虽似带了些笑意,可那一双眼却倏地锐利逼视而来。
终于来了!
明思心神一凝。
她清楚,前面的所有说辞即便都过了关都算不得什么,这眼前的才是最重要也最难的一关。
此番的局面来的骤然,路十三没有机会同她商议。
而且,路十三只怕也知晓她不会让他涉身其中,故而也未曾向她提及。
眼前最为难的是,路十三同荣安究竟说了什么,究竟说了几分!
荣安显然是起了疑心,也勃然大怒过了。
明思虽不知路十三有何仗持才会向荣安进言求情,但她相信路十三定然也有自己的分寸。
可这个度究竟在哪里呢?
若是他们二人说辞对不上,那迎接他们两人的定不会是一场和风细雨!
想到此处,明思不禁无奈。
向来谨慎的路十三,这回怎突地这般冲动了……
可无奈归无奈,明思心中并无半分不快。
不论缘由如何,路十三这般涉险入局也定然都是为了她。
见招拆招,不过一赌罢了!
思及至此,明思暗暗沉了一口气,伏地恭声,“此事确是明思不对,还请皇上恕罪。”
荣安轻轻“哦”了一声,淡淡而笑,“罪从何来?”
“明思当年在大京时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黑衣人。”明思说了这一句便顿住,没有感觉到荣安的气息变化,她心中猛地一松,看来是赌对了!
她就猜到路十三定不会在荣安跟前将同她的关系说得交情过深。
这救命之恩应是最好的说辞。
荣安也清楚,路十三是极为重情,且知恩图报之人。
心下一松后,明思继续道,“当日明思女扮男装在百花楼同郑国公府的管事应酬。可后来实在不惯便出了楼子,正巧碰上一受伤黑衣人。他将明思劫持,明思只好将他带到一无人房间。后来京兆尹官兵追来,明思又替他遮掩隐瞒了过去。包扎好伤口后,他便离去了。”
明思顿住。
荣安的声音传来,“后来呢?”
明思心中数个念头翻来覆去,最后一咬牙,“回皇上,明思当时并不知他身份。当日明思乃是女扮男装,故而也怕自己身份暴露,才替他隐瞒。之后便一直未见,直到去年小年夜宫中夜宴之时,明思出来更衣闲走,失了方向。才第二回碰见,这时明思方知他是路统领。路统领将明思送回了殿中,当日有数位侍卫宫人都看见。皇上一问便知。”
荣安久久沉默,盯着伏地不起的明思半晌不置一词。
这两人的说辞如出一辙。
真只是这般么?
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莫非这两人事前对过口供?
事出突然,他也未来得及让人查探这几日路十三的行踪。
那就姑且放下吧。
荣安面色稍缓,“起来吧。”
明思恭恭敬敬递起身,垂眸静立无言。
窗外天色已暗沉,御书房中的宫灯光华大作,映照得整个房间亮若白昼。
荣安忽地拾起案上的一叠奏折丢到案上外侧,眸光深邃而沉,“这些折子——想看看么?”
第六百九十四章 这般女子(三更——菲盟灵宠缘+1)
折子?
明思看了荣安一眼,举步上前,走到案前将那滴血迹踩住,拾起了那叠奏折。
翻了几张,心中即明。
奏折上的官员她都不熟悉,但每张折子的内容都几无二致——皆是言辞铮铮正义凛然,一致要求元帝查明真相,重处相关人等,以平民愤。
这个相关人等,不必说,自然指的是她这个背负数条罪名在身的睿亲王妃。
看了几张后,明思将奏折收拢,端端正正地放回书案正中,退了开来。
案前地面上的那滴血迹自然消失无踪。
“皇上,”默然许久,明思轻轻启口缓声,“密信之事,明思认,可不忠之罪,明思不认!不认生母之事,明思认,可不孝之名,明思不认!”
荣俊定定望着她。°
明思吸了口气,挺胸抬首,眸光中一抹清冷,“至于谋害亲夫之罪,明思死也不会认!”
荣安眸光闪了闪,抬手一指那些奏折,“照你这般说,朕的这些个臣子的折子,朕该如何批复?你生得聪慧,朕不必多言,你也当知朕即便是万乘之尊,可这天下事也并非朕一句话就能定数。朕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你说朕当如何?”
皮球踢给了明思。
荣安并无提及半字关乎“兵权”的言辞。
可明思明白,关键并不在这些臣子的奏折上写了什么。
事情的出路只在于帝王之心。
荣安不是普通的帝王,那些臣子明思虽不识得。但明思也几乎能笃定,这些个臣子之所以敢上这些奏折,无非是出自左柱国温多尔的授意。
而温多尔也不过的揣摩圣意,趁势落井下石而已。
可这些话,心里清楚,却是万万不能宣诸于口的。
灯花“噼剥”一爆,寂静中犹为清晰。
房中两人皆眉目无动。
沉默了良久,明思轻轻开口·眸光却是半垂婉静,“王爷曾同明思说过,为今惟有两愿。其中之一便是竭力追随皇上,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当年皇上对他描绘的那般盛世风景。”顿了顿·“而明思同王爷想的也的一般。”
荣安的眸光颤了颤。
明思抬起眼,“我不知这些写折子的臣子是谁,我也不在乎他们是误会了我,还是其他。如今对明思而言,未有一件事比完成王爷同明思说过的这句话更重要的了。左柱国同明思本无冤无仇,可太子妃对明思却是有些误会。那日在偏殿,左柱国之言·明思不敢苟同,并非为了仅仅是为了自身的名誉,更是为了皇上。”
荣安一怔,“说来——”
“王爷失踪,天下人定有众说纷纭。”明思沉声缓缓,“可皇上同明思一样清楚,皇上虽名为兄长,实则同王爷亦兄亦父。此番之事·皇上同明思一般痛彻心扉。可在这个时候,左柱国提出如此之议,明思不得不得认为他有以公谋私之意图。黑甲军乃是先帝赐给王爷·而今王爷方才失踪,他竟以此作伐实乃非善心。他明明知晓明思乃是一介女流,无论王爷在否,黑甲军都不可能听明思号令。纵是王爷在,王爷手持飞云神兽玉牌,调动兵马也只会是因国事所需或是有危。如今王爷不在,天下人都看着,左柱国提出此议,看似公允实则居心叵测。此议一出,无非两种结果。一是明思不应·那这样的话,皇上即便心中无疑也会疑心明思几分。二则是明思应允。可明思真不能应允,因为明思一旦应允,便陷皇上于不义。自古人心最多猜疑,明思不能冒一丝风险,让皇上名誉蒙尘。更何况·明思以为如今这般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方式。若王爷回来,自然一切风波皆停。若王爷暂时未回,黑甲军虽归在睿亲王府下。可是——”
明思顿住,黑黝黝的墨玉双眸静静望着荣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说是黑甲军,便是明思同王爷,是皇上的至亲,也更是皇上臣子!明思绝无一丝一毫可能去动黑甲军,而且皇上也该知晓,明思也动不了!这般情形下,若是国事有需,明思自当义不容辞追随王爷以尽绵薄。黑甲军的将士都是忠肝义胆之辈,也定会听从皇上的号令。所以,明思实在想不出左柱国为何会突提此议?无论明思应与不应,都是一个两难之局。
可他不可能不清楚,黑甲军对明思一个女子而言毫无意义。黑甲军的意义在于国,在于民,在于大胡,独独不在于明思!若一定说有,那便是想起黑甲军,明思便会想起王爷。黑甲军是先帝和皇上对王爷的信任,代表着荣氏皇族父子兄弟血脉同心!若说左柱国怀疑明思对大胡有异心,对王爷有异心,那更是无稽之谈!今日明思就当着皇上盟誓——”顿住,清眸幽幽,语声却是掷地有声,“皇天后土在上,纳兰明思若对皇上有丝毫不忠之心,对大胡有丝毫危害之心,必将天地不容,神鬼共弃之!”
荣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他不能否认自己心中的那抹震动之意。
定定凝视,一瞬间,他竟生出些怔然。
眼前这个女子信他!
事情的选择看似极难,其实极为简单。
这个女子聪慧得无以伦比。
字字句句都说到重点,也说到了他关心处。
以理陈之,以情动之。
她明明看出了自己对黑甲军的必得之心,她也明明知晓温多尔顺自己的之意而为之。甚至,她应该也猜到了这几日来的民怨有自己故意纵容的意思在内。
可是,在她的话中,她半分都未提及。
连隐晦之词都无半字。
她就那样坦荡而又精妙-的将自己剖析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带上了老荣安听明白了明思的意思。
她在说,她是忠心的,老十七也是°忠心的。
她在告诉自己,她同老十七同自己的一条心。
既然是一条心,那么黑甲军的归属,其实并无二致。
而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若应允交出黑甲军的兵权,不但会影响她的名誉,也会影响他这个皇上的名誉。
明思说得很隐晦。
但荣安心中清明,他知晓明思说得没错。
有些话不能放在台面上但人心中自明。
老十七出事,他自是知晓不是自己动手。可那些臣子,在那些恭敬畏惧的面孔下的一颗心,谁能保证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人便是这般。
若真是他动的手,他倒还无谓。
反正那些个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
可明明同他无干,甚至在老十七出事后,他也曾忆起过往数夜难眠。
这般的情况下一想到那些个人心中可能出现的揣摩,他心底便有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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