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嫁夫(全本)-第2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诺霞闭上了眼。
    明思看了一眼她干裂的嘴唇。“要喝水么?”
    一旁桌上约莫是那婆子放的茶壶。
    诺霞睁开眼,语声低低,“能放我下来么?”
    明思看着她不语。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吊了两日,没吃东西没喝水也没能睡觉。还受过药刑。功夫也早就被废了,你只管放心。便是一个孩童现在也能打得过的。何况,沙鲁不是外头么,让他在门口守着便是。”
    明思垂了垂眸,“你那一箭对准的是我心口。”
    诺霞瞟明思一眼,“我没你想得那样狼心狗肺,我亲妹妹还需要你的救治。原先杀你是为了出气,现在杀你还有意思么?”
    明思眨了眨眼,“那你现在没气了?”
    诺霞移了移教,身子也跟着晃了晃,“有气,可犯不着再杀你。”
    明思垂了垂眸,走到门口唤沙鲁进来。
    说了自己的意思后,沙鲁迟疑了一瞬,明思笑了笑,“你在门口站着。”
    沙鲁这才点了点头,上前将镣铐松开。
    诺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水。”
    明思倒了一盏冷茶递给她,目光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颚敏接过,一口饮尽,递给明思,“还有么?”
    明思无语,转身再倒了一盏。
    诺霞喝完后,将茶盏还给明思,身子朝后靠了靠,最后靠到墙上,“我是嫉妒你,也恨你。若不是你,王爷不会将我赶走。”
    明思摇了摇首,“可他也未必会将你接到大京。我入府的时候,大京的王府早已建好数月。”
    诺霞将头斜斜靠着墙上,垂眸笑了笑,没有反驳,“你很招人嫉恨,比我恨你的人多得是。可你命好,连天都帮你。”
    嫉恨她?连天都帮她?
    明思垂帘片刻,“答应替你报仇的人是莫清清还是温娜儿?”说完这句,明思摇首,“是莫清清,对么?”
    诺霞刚露出一丝鄙夷,见明思改口,才淡淡恢复了漠然的表情,“我也想杀温娜儿,可她一直都躲在左柱国府。我没机会下手。比起你,我更想杀她。”
    诺霞的话虽未直接回答,但也等于承认了明思的猜测。
    “你真以为她会帮你报仇?”明思看着她。
    诺霞笑得嘲讽,“我怎么会信她?我什么也没对她说——她说的报仇是指为我脸上的鞭子,说的是温娜儿。”说着一顿,“至于颚敏,我只说是帮我们报仇,她以为错了。”
    明思叹气,“你故意误导她的。”
    诺霞垂下眼,“我没有办法,我什么都没了。莫清清很会说话,跟你一样会说。”撩起眼皮看了明思一眼,“她说若是没了你,王爷待我总会有几分情分。我若上门哀求。也能有个容身之地。我只想看着他,能远远看着,就够了。我还能有什么想头…就算知道她是利用我,可忘不了,忘不了那两年的日子,忘不了王爷的笑,王爷的眼睛”
    明思沉默了片刻,“那这回你对我出手,是她早安排好的?”
    诺霞摇了摇首,轻轻笑了笑。“她都死了还能安排什么?这回是我自个儿做的,我也不稀罕赖到她头上。反正出手的是我,主谋帮凶也无甚分别。”又讥嘲淡淡看向明思。“若是她出手,又怎会只我一个人,只要再多几个人手,那日你哪里还能逃脱?”
    明思也早就想到了这节,故而诺霞的答案也在她预料当中。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有一种隐隐莫名的不安。每次想到温娜儿,她都有种背后有毒蛇在“嘶嘶”吐舌的感觉,极不舒服。
    壁上的火把火光颤了颤,诺霞偏首望着,语声幽幽,“他待你好么?”
    明思怔了怔。没有接话。
    “我十七岁入的府”诺霞神情中带了三分怔然幽幽,三分回忆般的憧憬,语声轻而缓慢。“原先就听过,她们说王爷是西胡最好看的男子,说王爷有一双西胡最美的眼睛…可见着真人了,我才知道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好看的男子。头一眼,王爷在看我。我也在看他。我的脸色没变,可我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从未有过的厉害。好像耳朵都被震得响了…后来王爷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诺霞。王爷笑了,他说,宛若朝霞,倒是个好名字。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笑。笑的时候眼睛会发光,好像有许多星星在闪,又好像有漩涡一般,把人朝里面吸”
    大约是喝了水的缘故,她的声音恢复了许多,十分轻柔悦耳。
    见她这幅似悲似笑的模样,明思忽地不想再听下去了,“你还有别的话么?”
    诺霞被打断,蓦地一怔,朝明思看来,定定看了片刻,她蓦地低笑,“我以为你多有不同,原来…也是一样。”
    明思没有接话。
    诺霞抬起脸,直直地看着明思,唇畔是有些得意的笑,“你知道王爷最喜欢我什么么?”顿了顿,扬了扬眉,“王爷最喜欢看我跳舞。我可以转三十三个胡旋,每一朵都像开得最美的花。十六王爷看一回我跳舞便向王爷讨我一回,王爷说除了我,府中其他的随十六王爷挑”
    “可是,他没碰过你不是?”明思抬眸静静,“哪怕你陪了他两年,陪了他整夜,他没碰你。”
    诺霞紧紧地盯着明思,半晌,“我进府之前有过协议,王爷是因为那协议。而且,我从未像那些个女人一样讨王爷宠幸。若是我有,王爷会的。”
    明思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半开的暗门前传来了荣烈冷冷的语声,“谁让你带王妃来的?”
    不是对明思说的,而是对沙鲁。
    诺霞蓦地现出几分激动,朝门前望去。
    明思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前,这时,暗门也大开,荣烈挺拔的身形现了出来。
    沙鲁满面难色。
    明思朝荣烈微微一笑,“是我让沙鲁带我来的,不干他的事。”
    荣烈瞥了沙鲁一眼,“自个儿去领十杖。”
    明思皱了皱眉,上前一步,“真不干他的事,帽儿还需要照顾。”
    “暂且记下,生了孩子再领。”荣烈说着迈进两步到明思跟前,伸手在手炉上一探,眉心蹙紧,“这地方哪里是你能来的?”
    明思无奈一笑,“我不是来了么?”
    荣烈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手都凉了,赶紧回去。”
    明思还未出声,诺霞不错眼的怔怔看着荣烈,唇颤了颤,低柔婉转的哀求,“王爷,你看诺霞一眼好不好?”
    荣烈眉头一皱,拉起明思就要朝外走。
    “王爷——”诺霞身子扑了一步,趴在地上抬首,眼泪流出,“王爷你真是就那样狠心么…就看一眼,看一眼都不成么?王爷你难道都忘了——”
    “住口!”荣烈蓦地冷喝,“莫想在王妃跟前使什么心眼儿!”
    言毕,就揽住明思转身。
    “王爷!”诺霞蓦地尖声。
    门前的沙鲁神色一变!
    明思本已跟着荣烈转身到门前。此际见沙鲁色变,忍不住就回了首,一看顿时呆住!
    诺霞竟已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右手却动作奇异按在心口的位置,满目痴痴地望着荣烈,似眼里心里只看到他一人一般!
    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她的唇色便显出乌黑来。
    明思心头一惊便欲上前。
    “你别去。”荣烈猛地收紧手,将明思的手握住,面色极难看的朝沙鲁使了个眼色。
    沙鲁快步上前,伸手去拉她按在胸口的手。在那中指上有一个银色的戒指,此际正反面已经反转。
    “别碰我!”诺霞踉跄着退了一步,眼睛仍是不舍眨眼的看着荣烈的脸。目光流连,“我是王爷一个人的…王爷,再你不能忘了诺霞了…再也赶不走诺霞了”
    她的唇际绽开一抹柔柔笑意,摇晃了几下,软软倒下。
    唇已乌黑。那眼却还是没闭上。那脸上的伤疤,乌黑的唇色,再衬着她唇畔的笑意,看上去着实狰狞吓人。
    沙鲁俯身拉开她的手,只见银戒正面冒出一根乌黑带血的锋利小刺。
    显然,诺霞是用这上面的毒自尽的!
    明思心底生出一股凉气。身体也微微颤了颤。
    荣烈眼底一片阴霾暗沉,“拖出去,丢到乱葬岗!”
    言毕便拉着明思迈步。
    沙鲁见得荣烈这般怒气勃发的模样。哪里还敢置喙。
    “别,”明思站定,“她已经死了,你就算让野狗豺狼吃了她,她也是无知无觉。”
    荣烈阴鸷地瞟了地上一眼。“她是故意的!”
    故意死在他们跟前,想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想在明思心里插上一根钉子!
    荣烈满腹怒火!
    明思此际心情的确不能算好,可是,她真做不到,也觉得没必要。不论怎么做,事实都已经成为事实了。
    “没有必要,”明思轻轻摇首,“别那样做。”
    这一回荣烈没有再开口,看了沙鲁一样,拉着明思走了出去。
    明思只来得及回头看了沙鲁一眼,还好沙鲁领会,朝她点了下头。
    一路静默的回到王府,两人都没说话。
    荣烈的脸阴沉得厉害。
    明思不知荣烈是几时到的,她原本以为荣烈会问她一些话,可荣烈什么都没问。
    她心里有些发堵的难受。
    一个前一刻才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那样死在面前,谁都没办法装作无谓。
    明思真没想到诺霞会自尽——一刻钟前,她甚至还同她半讽半笑的说话,并不见多少阴郁。
    回到主院,荣烈让明思回房歇着,自己却带着布罗朝书房大步去了。
    明思在廊下站了片刻,转身回了房。
    帽儿几人迈出门,见这般情状,脸上都是愕然。明思进房,她们互看一眼,也默默跟着进去了。
    “小姐——”帽儿方开口。
    明思垂眼摇首,“现在先别问我。”
    帽儿一噤,不说话了。
    灵珊接过明思手炉已经冷了大半的手炉递给兰儿,斟了盏热茶给明思。
    明思接过,还是未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外间传来脚步声。明思抬首一看,沙鲁回来了。看方向是朝着书房去了。
    明思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我进去躺躺,你们不用进来。”
    走到内间,明思揭开大氅丢到一边儿,走进了屏风。
    也不想躺,就那样坐在床边,明思有些发呆。
    一切来得太快,太兀然。
    诺霞太快被抓,死得又太过兀然。
    明思甚至还没想好同荣烈如何建议对她的处置。
    她就那样死在他们面前。
    似轻飘飘又是涂上了一抹阴沉的色彩。
    这样突然发生的一切,让明思觉得心里生出些压抑。
    荣烈说的那句“故意”,明思也不是不明白。
    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明思抓过一个抱枕紧紧抱在怀中。
    她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压抑的难受来自何处?
    是诺霞那样决绝的死亡,还是她说的那些话儿?
    是对诺霞这样勇气的不置信,还是对自己的没自信?
    在她的信念里,绝不会主动的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从来没想过为一个男人主动的放弃,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明思忽地想起了蓝彩。
    顿时怔忪。
    她并不认为一定要用死亡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感情,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别的。纵然是生无可恋,那也不代表你可以抛弃自己其他的责任。
    即便没有其他的责任,她也觉得有更好的方式来铭记自己的爱情。
    如果那个人值得你爱,那么他会更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如果那个人不值得,那即便是死亡也毫无价值。
    死并不难,难的是明明痛苦还要活下去,这比死更需要勇气。
    明思一直是这样想的。
    在蓝彩离去后。她也一度茫然,她曾将这个问题想了很多次。
    可如今,亲眼听到诺霞的那些话后。再亲眼看到她那样笑着死去,明思有些动摇了。
    难道她对荣烈的感情真的不及诺霞,也不及蓝彩对包不同?
    而且,连她此刻都会这样想,那旁人呢?荣烈呢?
    荣烈听到她之前那番话——若有两意。必相决绝…荣烈会怎么想?
    爱一个人难道一定要用付出生命来证明吗?
    不,不是的。
    即便是付出生命,也不是诺霞这样的形式。
    不是这样主动的放弃。
    明思慢慢地平静了几分下来,心里淡淡苦涩笑意。
    她终究是小看了诺霞,看高了她的心胸。
    她虽有一身功夫,也非寻常女子可比。但她的心还是一颗依附于男人的心。她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当做自己独立的倚仗,在王庭的睿亲王府那两年,她已经在无形中被圈养成了一只金丝雀。
    她的心走进了死胡同。
    自己那些话也许化解了她对自己的杀心恨意。所以。她原本有机会在自己递茶的时候对自己下手,她没有下手。但并没有真正让她想明白,她仍旧是妒忌自己的。
    因此,她选择的那样一种方式来结束。
    自己在听了她那些话,再听到她那样的遗言。若自己性子狭隘,心里定是永远有个芥蒂。就算自己想得开些。心情也不会好受。
    就如同此刻。
    何况,荣烈会是怎么一种感受?
    明思不是男人,她没有办法去想象荣烈的感觉。
    诺霞所说的那些过去,也许有她理解角度上的偏差,也有故意让明思不舒服的用意在。
    可那些却一定是发生过的事实…
    明思心里堵得慌。
    最糟糕的莫过于,就算i猜到她的用心,可你也没办法不朝那方面去想!
    早前荣烈提到的部分远不如诺霞这般细节详细。
    明思咬了咬唇,紧紧的揪住了垫子,放佛这般可以让心头的那股郁结发泄些许。
    揪了两把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很幼稚。
    诺霞已经死了。
    终究是可怜而可悲。
    她同她,始终是夏虫不可语冰。
    明思缓缓地松开了手指,将下颌抵在了垫子上,有些疲倦。
    “心里难受了?”刚闭上眼,屏风口就传来荣烈的声音。说话间,似在挑眉。
    明思一怔,抬眼起来。
    荣烈噙笑淡淡,看着她摇了摇首,步入屏风,在她身边坐下。
    偏首四目相对,荣烈取了锦垫丢到一边,伸手揽住她的腰,叹息道,“她是个极为察言观色的,我知晓若见她,也不过是那些话。故而才不愿生烦。”
    明思愣了愣,“你知道她会自尽。”
    “不知。”荣烈摇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只怕是见了你,觉着自己比不过没了指望。”
    “你是说,她是听了我那些话才生了绝意的。”明思呆了呆。
    她明明是…明明是开导她啊!
    “宝光定在她面前歪曲了你不少,加上她性子原本就偏激,所以才存了一分不该的念想对你下了手。”荣烈噙笑抬了抬眉梢,“同你一见,发现你并不同。她自知比不得,再无念想,生了这意思也不稀奇。”
    明思蹙眉——这人怎说得这般轻松?
    荣烈抬手抚了抚她的眉间,语声淡淡,“这般也无甚不好。即便她不死,你以为我能饶她?她那般的性子只有两条路。要么是今日这般,要么,就算你放过她,她也不会熄了害你的念头。她自进了那间屋子,就没了出去的半分可能。”
    77的话:感谢大家的粉票打赏~~今天的两更1W2送到,求表扬哦~~
    第六百六十三章何人更美?(菲盟?灵宠缘分+7/还欠19更)

    明思眸光惊愕一抬,荣烈放下手,眼底一抹暗沉,“她这样女人是下得狠手的,连亲妹子都不顾了,你还以为她能变个人?人变好不是没可能,可她这种不行!”
    连死都要算计一把,还是在明思那番话说动了她几分良心的情形下。更不用说先头那番话的居心叵测!
    听得沙鲁的复述,荣烈心头实是气怒已极!
    不过想着此际明思心头定有纠结,故而才耐下性子同明思好生叙说。
    明思听罢,也无话可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这诺霞真真是可恨之极又可怜之极。
    荣烈长臂一收,揽明思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了?心里可是有疙瘩?”
    明思靠在荣烈身上,整理了下思绪,才轻轻叹气道,“我也知她说的话有不尽不实之处,要说一点没不舒服,那是骗人。可又想着,她就这样死了。心里又觉得自己同她计较实无意义。可是…心里还是有些胡思乱想。”
    荣烈去得晚,只听了最后两段对话,后来听得诺霞实在说得不像,才控制不住出了声。
    他的本意是不想见诺霞的,本想让沙鲁将明思带出来。
    谁知诺霞竟说到床事上了,他才没能忍住怒火。
    回来听沙鲁禀报完,心头更是一股子火。又担心明思心里不痛快,赶紧就丢下人过来了。
    荣烈暗暗沉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松气明思并未对他胡乱生气,又怕明思真的胡思乱想气出郁气,但暗暗也有些高兴,明思终究还是为他明明白白的吃了一回醋。
    沙鲁说明思听到一半时便打断想走,说明是真听得忍不住了。
    荣烈低头俯视明思,“你信她几分?”
    明思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摇了摇首。
    信几分,这个问题她实在不好说。那些事多半应该是事实,可关键是荣烈心里那时是怎么想的?
    从诺霞的表述来看,明思也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很了解荣烈。
    那样美的一个女子,即便是毁去了容貌也能看出当日的妩媚,相处两年,即便是养只猫狗也是有感情的,荣烈当真没有一丝的喜欢过?
    明思不敢下这个结论。
    她并不生气,只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荣烈是清清楚楚说过,他不曾对旁的女人动心过。
    如果没有这句话,她也许面临同样的措辞,会不那么惊愕和不舒服。
    荣烈看着明思垂下长睫,心里也大致猜到了明思的想法。
    唇角轻轻勾起,伸手将明思的下颌抬起,“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我看她,是因为我原本就想挑个人竖在府中。她是布罗挑中的人。我看她不过是在心里估量。她性子也的确乖巧,我也一直未察觉有异。可若说我对她有心,那她还真是抬举自个儿。我充其量不过是觉着她比府中其他的女人知趣些,多明白些进退,让我还算省心罢了。我看她第一眼,便知她看中了我的模样。原本是极恶的,可一想,若是这般,她兴许会更听话些。故而才留了她。出事后留下她,是因怕她一时走投无路,在外面坏了我的事。那院子是布罗安排的,我半分不知,更谈不上给她打点嘱咐。你进府时,同那时之事已时过境迁,想她也闹不出名堂,便顺手将她打发了出去。”
    明思怔了怔,这样说。荣烈对她竟是一分也无?
    心里一松后,再想起诺霞,便更觉可悲。
    荣烈见她怔住,挑了挑眉,“于我而言,皮相再美对我也无半分吸引。我喜欢这个人,这个人的美才会入我眼。我自小便讨厌女人盯着我这张脸看。爱皮相者,皆是浅薄。何人心中如何看我,我心里清楚得紧。”
    明思看着他,忽地低声,“若是我一直还是原先那张脸呢?”
    荣烈蓦地低笑,直直地望着明思那双明澄若水的双眼,语声倏地轻柔,“若你还是这般的眼神,我终究逃不过。”
    自大雪山临别的那一眼,这双眼似乎就印在心头。
    直至此时此刻,也如昨日般的清晰。
    那第一眼,这双眼便如雪山上最美的湖水,砸进了他的心湖。
    至此再不能忘。
    明思心里生出甜意,似乎遮住心田的那层薄薄阴霾,随着荣烈的话语,瞬间便烟消云散露出朗朗晴空。
    垂眸抿唇一笑,抬眼些许俏皮,“那你呢,就不怕我贪图你这幅皮相?”
    荣烈瞥了明思一眼,“虽是不大情愿,可我心里也知晓——那人同我也是不分轩轾的。你连他都拒了,又岂会贪图我?”
    明思忍笑。
    下一刻,荣烈贴了过来,眸光闪烁,“你倒是说说,我同他,你觉着谁更好些?”
    明思似笑非笑,轻轻瞟他一眼,慢悠悠道,“爱皮相者,尽皆浅薄。”
    荣烈霎时噎住。
    明思终究还是决定对颚敏瞒下诺霞的死讯。
    荣烈有些不满。
    不是说他反对明思瞒下消息的决定,而是他不希望颚敏再留在明思身边。
    夫妻二人经过了各种论据论理的呈堂后,最终还是荣烈不干不愿的败下阵来。
    明思道,“如今府里府外都知颚敏舍身救主,你若让她出去,我如何还能做人?难道你要同人解释,是你睿亲王当然乱用美男计,惹出了风流官司?”
    明思斜睨荣烈。
    荣烈摸摸鼻子,只好无语。
    这回的事儿,明思没有瞒帽儿。
    帽儿看出了不对,明思不说,帽儿自然会去问沙鲁。不是帽儿爱打听,而是同明思攸关的事,帽儿绝无第二个原则。
    明思不想沙鲁为难,便主动同帽儿说了。
    帽儿听完先是惊愣,而后忿忿,“这诺霞真真可恶!连死也想恶心人,小姐你千万莫上她的当!”
    帽儿再一次大智若愚,一言道出真谛。
    明思听着微有苦笑,“她毕竟是死了。”
    不愿让荣烈担忧,明思竭力让自己做出不受此事影响的状态来。
    说过要珍惜,便要说到做到。
    可多少还是不能去回想那样场面,但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当全然没发生过。
    帽儿也忧虑,“那颚敏…哪里怎么办?”
    “只能瞒着,以后再说。”明思无奈,“她是个好的,此事牵连她不公平。日后合适的时候再同她说吧,眼下还伤着呢。”
    此事知晓者只有荣烈心腹几人,帽儿一想,心里也踏实几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日后要更多注意颚敏几分。
    二十八休朝,荣烈家呆了一日。
    二十九,宗亲中最德高望重的诚亲王在家设宴,将这些直系旁系的荣氏子孙给请了去。
    连荣安都给了面子圣驾亲临,荣烈自然也不能不去。
    明思安静地呆在家中。
    诚亲王没有没有请女眷的习惯,明思也正好合意。
    那些个应酬宴席,都是些不熟悉半熟悉的人,说话行事都要多带一双耳朵,一双眼,她不是应付不来,而是觉着能避自然更好。
    荣烈这样的身份也不需要她的应酬交际,以求加官进爵。
    一转眼,终于到了大年三十。
    元帝荣安按西胡惯例,大年三十中午设宴款待群臣。
    荣烈临出门前嘱咐明思,让卓都酉时送她入宫。
    中午是宴请朝臣,而晚上则是家宴。
    是小家,而不是大家。
    有资格参加晚上这顿全大胡最高级别的年夜饭的人选只有六人,分明是太后、元帝皇后夫妻,加上荣烈同明思,最后一个是太子荣俊。
    若温娜儿同荣俊大婚之后,当然也会列席。
    明思很庆幸,至少今年不用同温娜儿吃这顿年夜饭。
    面对皇后一个,她已经足够厌烦,再多一个温娜儿,只怕她仅有的那几分胃口也会没了。
    至于明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明思倒是想的开。
    荣烈嘱咐明思,“晚间只怕会落雪,记得穿那件雪貂大氅。”
    明思方现踌躇之色,荣烈笑了笑,又道,“她不会因你避让而喜欢你,你又何必避让?我的王妃想穿什么,只我愿意就成。你这般小心,我倒是觉着自个儿没本事了。”
    明思被荣烈说得无言反驳,心里也觉着是荣烈这个道理。遂心朗开,点头应下。
    荣烈这才露出笑意,宠溺深深地捏了捏明思的粉颊,挑眉懒懒,“只管用心打扮,气死旁人,咱们管气不管埋!”
    明思“扑哧”笑开。
    看来,荣烈是知晓上回小年夜在太后宫中的事儿了。
    不过这旁人可不是一般人,是大胡的一国之母呢!
    这人可真够口无遮拦的。
    不过,明思还喜欢。
    荣烈出发后,明思将府中得脸的管事都请到厅中。
    人齐之后还真不少,数十人满满一堂,将从来空落的中厅挤出几分热闹喜庆来。
    帽儿领着几个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礼品都搬到了厅里。
    明思坐在首座,也不看册子。
    从等级最低的管事开始唤名,然后点评几句辛劳,最后浅浅客气的答谢。
    灵珊同如玉便将备好的年礼用托盘奉上,帽儿则是发放红包。
    由低级到中级,最后到大管事、二管事、外院管事、内院管事范嬷嬷这样高层心腹,明思不疾不徐,一个不漏。数十人竟然都是信口拈来一般,职务管辖半分不错。
    众人一面心喜这份难得的脸面和红包年礼的贴心丰厚,一面暗暗心惊。
    尤其是中低层的管事,平时甚少同明思直面接触,印象中对明思这个当家王妃不免有个不大管事的感觉。
    有权谁不会用?
    不关事便等同于不会管事,没有能力管事。
    可明思大年三十这一出,却让人惊了眼,噤了心。
    看着明思从容淡定的坐在首座,有条不紊浅笑柔柔的一个一个道理,说到谁,那眼睛便看向谁,显然心里是识得且有数的。
    那手下几个丫鬟,谁是容貌参差不齐,可都一般的进退有节,神情镇定,动作表情丝毫不乱。
    谁还能小看?
    各自心里都揣好想法,将态度摆正了些。
    将众管事打发走后,明思让伶人管事多木留了下来。
    多木多少有些惴惴。
    他是荣安安插进来的人手,虽然他也没传出多少有价值的消息。可半年前那一回,元帝却是因他递出的消息而夜访睿亲王府。
    结果却是雷不大,雨也没见着。
    面对睿亲王这样的主子,他即便觉得自己露出痕迹的机会很小,但心也是怯的。
    明思看到他眼底那丝一闪而过的惊诧慌乱后,心里笑了笑。
    荣烈和她都没想过要动此人。
    至少这人如今是在他们心里明了,处理了又如何?
    元帝那样的性子,无论如何心里也不会彻底放下心里。
    反正如今他们并无任何图谋之心,也不怕人看,有人看反倒是好事,还省了荣烈去重复表衷心。
    荣安也正好可安心一二。
    明思朝多木点了点头,多木上前,明思笑着吩咐了他几句。
    多木听完,心里松了一口气,连连应下,只差没立军令状。
    不过是件小差事,多木的反应却让明思心底失笑了。
    果然是走了夜路,人就心虚。
    不过想着他也曾带来些麻烦,明思心里不无恶意的想,是不是也该偶尔这般的吓他一吓?
    回到主院,明思不想冷清,早早就嘱咐厨房备了两桌西面,摆在一直还未曾动用过的东面花厅。
    明思一桌,院中的其余几个丫鬟另坐一桌,却都相邻。
    虽还是两桌,到底是一个空间里,也同一桌无甚分别。
    菜肴自然是极尽可能的丰富精致,且都有些好的名字和意头。
    帽儿如玉莲花还好些,灵珊兰儿菱花三人暗暗激动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