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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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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对看,人家还说成亲后的女子会更好看。原来也是真的。我家帽儿现在就是个幸福的小娘子。”
    帽儿脸颊飞红,忍不住还嘴道,“小姐,若帽儿没记错的话,咱们成亲真要算来,小姐还比帽儿晚一日呢。再说真要比的话,王爷可是比我家那笨嘴的黑大个儿强一百倍。如今京里哪家女眷不羡慕小姐的福气,小姐方才这话说自个儿才是最相宜的呢!”
    明思听得手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抬手让帽儿在腰间系上棉裙,外面再罩上同外衫配套同质地的天水碧笼纱綾裙。
    小翻领广袖修腰,颜色浅碧雅致,光线折射下隐隐可见茶花形暗纹。下裙上还罩了一层波浪状的鹅黄绉纱,素雅中又添三分娇俏。
    帽儿最后将半月形带穗的玉阕和香囊给明思喜在腰间。直起身打量了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思看她折腾得仔细不由好笑,“今日也不用出门,随意些才方便,何必这般费事。”
    “今日王爷休沐呢。”帽儿不甚赞同的煞有介事,“小姐原先不是说过女为悦己者容么——再说了,方师长送来那两箱冬衣,小姐总要上上身才算不枉费方师长同蓝灵的一番心思呢!”
    休沐呢,明思何尝不记得荣烈今日是休沐。昨日宴客告了一日假,昨日早上起床荣烈还道今日定要多睡…说来这两月,但凡荣烈休沐的日子,只要无事,两人都要在床上厮磨大半日,荣烈才肯放她起身。
    就是不做什么,两人也要依偎着说半晌闲话。
    “小姐,”帽儿笑道,“该去梳洗了。”
    明思这才回神过来,不禁心底苦笑,人的习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习惯好像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接受,而有的,却很快就成了习惯了。
    梳洗完,明思坐到妆台前,装作无意的问,“王爷何时起身的?”
    “我来的时候王爷就在书房了。”帽儿替明思梳理长发,“对了,明日小年夜,太后发帖子请宴呢,小姐打算穿哪件衣裳?”
    太后发帖夜宴,荣烈早几日就提过了。
    这也是西胡宫中的惯例。小年夜太后宴请宗亲,年三十皇上宴群臣,都是每年惯例。
    明思向来不愿在衣裳装扮上花太多心思,只有帽儿对装扮明思这项事业多年乐此不疲,但凡有机会,是绝不放过的兴致勃勃。
    “素些吧,莫要太过艳色招摇才是。”明思答得随意,“我虽是出嫁的女儿,可老夫人毕竟孝期未过。”
    帽儿“哦”了一声,开始琢磨如何在不过于艳色的情形下,让明思装扮出众的种种搭配。至于那“招摇”二字,则被帽儿自动忽略。一时间,帽儿也未注意到明思看似平常的神情下的那一丝心不在焉。
    帽儿替明思打理完毕,如玉走了进来,道早膳备好了。
    去到偏厅,荣烈却不见。
    莲花看了明思一眼,道,“王爷在赶折子。让颚敏刚刚端了一碗羊乳进去。”
    明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坐下用膳。
    帽儿嘀咕,“王爷也真是的,什么折子也不耽误一顿早膳的功夫。”
    如玉莲花这两个昨晚听到了些动静的丫鬟闻言对视了一眼,皆未接话。
    约莫是昨夜头发未擦干,明思只觉脑子有些微微发沉,可也不愿留在府里。让几个丫鬟看出两人斗气。用了一碗羊乳后,明思便起身让如玉知会外院管事备车候着。
    带着帽儿灵珊照每日惯例去牛牛的院子陪牛牛玩了大半个时辰,等牛牛玩累了睡着后,明思带着帽儿灵珊并兰儿菱花两个小丫头。四人一道出了府。本想回纳兰府,但若是自己独自回府,明思又怕四老爷四夫人问及。虽是可以糊弄,但也不愿。
    若去方师长那里,但方师长白日里都在铺子上,也不能因自己一时兴起让她费折腾。
    而明珠那里,青石在府中,虽自己心无芥蒂,但目前这情形下…好像也不大方便。
    思量一番后。明思才发现自己好像真还没什么可去之处。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白玉楼。白玉楼三楼还有自己留的包厢,好歹也算一方天地。
    看看人来客往,也好散散心。
    上了马车,帽儿还在诧异,“王爷难得休沐,小姐怎不改日去?”
    “他今日忙。我去逛逛,他也好静心。”明思笑了笑,“白玉楼也许久没去了,正好去看看。待会儿你也记得打包些菜式回来,让你家沙鲁也换换口味。他上回不是说最喜欢吃那豆花鱼么?对了,灵珊你们三个还没吃过白玉楼的豆腐宴,今个儿请你吃一回。”
    明思这般一说,灵珊同两个小丫头都露出些许惊喜。就连帽儿也笑,“小姐还记着这桩呢,他平素也是什么都吃的。这豆花鱼也就提过那一回,小姐倒记得清楚。我学做过两回,只没楼里的师傅做的地道。”
    明思只是笑。
    四个丫鬟一路说笑,明思偶尔插句嘴。不多时便到了白玉楼的后巷。
    因不到膳时,加之时进深冬天气日寒,故而,后巷只停了两辆马车。明思也未多注意,扫了一眼便朝守后门的新伙计亮了牌子,同四个丫鬟上了楼。
    走上三楼走廊,兰儿同菱花左顾右盼,对黑银亮色相间走廊甚是新奇。
    菱花伸手摸了摸走廊壁上的银色,神情天真好奇,“王妃,这银色可是银子化了来涂的?”
    “哪里能那般富贵?”听得菱花的天真,帽儿掩嘴笑,明思也失笑,“这是一种矿石炼化了取的色料,并非是用银子。”
    前方引路的伙计听的菱花言语烂漫娇憨,也笑了起来。
    菱花羞红脸,微低头不好意思。
    早前明思给英姿郡主画那副画最后的金色便是用金粉所制,她还以为这银色也是用银子化了的粉做的颜料。
    引路的伙计方走到明思的包厢门前伸手将门打开,明思身侧的一道包厢门便忽地开了。
    “十七——”荣俊一身雪衣,长身玉立门前,看着明思,唇畔一缕淡惊喜色,说了两字后约莫是觉不大方便便改了称谓,“明思,你们也来了?”
    明思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荣俊,露出几分意外的笑着点头,“带她们几个出来走走,你也在啊。难怪方才看下面那车觉着不同。”
    靠内侧那辆马车虽没看到标志,但制式和用料却有些低调的奢华。不过当时明思也未曾多在意。毕竟有些富贵人家出门不想被人认出,也会乘坐没有标志的马车。
    荣俊此际是喜悦的。
    虽然袁掌柜数月前就给太子府送了vip牌子,但这白玉楼他还真是头一回来。这数日来,心情太过起伏复杂。今日一早明汐在花园中同闽侧妃又起了争执。他心烦懒理会。回鹿园坐了一会儿,又想起前世种种,却无论如何努力回忆也想不起多少同她有关的印象。
    明明做了三年夫妻却印象近似匮乏,这种感觉让他实在有些自嘲的无奈。
    他不禁在想,就算是再活了一世,可同一个人的灵魂即便是换了躯壳,但有些东西有些本质是不会变的。这一世的她能这样的吸引人目光流连,那上一世的自己是否真的是一叶障目,才错过了呢?
    是自己没有用心。也根本没曾留意,才主观臆断的把她当做了最乏味的那种女人?
    忽地想起查到的信息上说白玉楼是她亲手设计,荣俊便临时起意走了一趟。没想到竟会不约而同。
    走出来的第一眼没见荣烈,荣俊心底一丝惊异,转瞬便是暗喜。
    “我也是头回来此,”荣俊浅笑儒雅,“大汉头一份儿的白玉豆腐宴,一直未得机会品尝。听说这楼是你的手笔。果真是让人耳目一新。明思若不嫌我打扰,不知可否推介一番?”
    身为主人,又是走得近的亲戚,明思虽是本心想独处也不好推脱。正好这时袁掌柜闻讯上楼。明思便笑着点了几样特色菜式和酒水让送到自己的包厢,又吩咐另开一个包厢让几个丫鬟用。
    袁掌柜看了一样荣俊,心里暗暗猜了下身份,面上却不露。笑着提议明思换一种新到的葡萄酒,待明思颔首后,袁掌柜便领命而去。
    明思这才莞尔一笑,“若不嫌弃的话,就到我那边的包厢坐吧。虽位置偏了些,但布置还算安适。”
    荣俊轻笑颔首。“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了。”
    两人相视一笑,提步朝明思的包厢行去。
    绕过屏风,走到内间桌前,荣俊落座。举目四望一圈,目光落在八扇的屏风上,目光一闪。“这是——”说了半句后想起这个世界好像并无这个典故,又将那“买椟还珠”四字咽了回去,“这是一个故事?倒有些少见。”
    荣俊反应极快,明思也未察觉那一瞬间的异常。见荣俊笑容朗朗,她点了点头,笑道,“花鸟虫鱼的看多了,我觉着这个趣味儿。虽不大雅趣。但好在是自个儿用的地方便遂了自在,也就没顾及太多。”
    灵珊并菱花兰儿去了隔壁包厢,帽儿还守在明思身边。此际正好伙计上茶,帽儿接过,替两人斟茶,放于面前。又走到一侧。将火盆检查了一遍,复将纱罩盖上挡灰。
    荣俊的目光在帽儿微瘸的那条腿上落了一下,很快收回,又看了那屏风,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兴味,“这好像是说的一个人买了明珠却只留下装珠子的匣子,将珠子还了店家。这故事可有何寓意?”
    明思一笑,端起茶盏双手包住捧在掌心,暖意顿时透肤而入,“我不过是觉着此人心中也许是自有一套衡量罢了。我爱胡想,哪里能说得上有何寓意。”
    “买椟还珠”的典故荣俊当然是知晓的。但听明思这一说,好似却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意思。荣俊“哦”了一声,噙笑思量须臾,看向明思,“自有一套衡量——你的意思是这人的行为并非有眼无珠,而是出自本心?”
    明思捧着茶盏点头,“也许大多人都觉着明珠珍贵,可我觉得并非所有人都会将明珠看得贵重。这人也许就是正正想要这样一个恰好同这明珠相配的匣子,而其他地方也寻不到。旁人也许替他不值,可子非鱼焉知鱼所想。他也许觉得就算要付出一颗明珠的价钱才能得到这个匣子也是值得的。”
    荣俊一怔,愣了愣,“那他既是付了一颗明珠的价钱,为何不连明珠一块儿买走?”
    “他不需要这颗珠子啊。”明思语声很是理所应当的自然,接口很快,“两种情形——其一,他并非是那种有足够权势之辈。明珠虽珍贵,可若为一个他并不需要的宝贝儿而带来可能的怀璧其罪的麻烦,那还不如不要,留给需要又有能耐护住的主人。其二,若他有足够的权势,那自然也不会将一个明珠看在眼里。留匣而弃明珠,不过是一念间的随心之举,他根本未曾多想。只将匣子看做了心头好,旁的便不在意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色艺双绝”(还欠大家16更)
    
    荣俊滞了一瞬,“那他也可带走明珠送给至亲好友,也算是个人情。”
    明思抿唇而笑,神情自若,“一样啊。若他有足够权势,哪里寻不到奇珍贵重之物赠人。若他权势不够,这样的贵重之物送出去反倒是惹麻烦。旁的先不说,他总不会只有一个亲友吧?”一顿莞尔,眼底几分促狭“世上人,大多不患寡…而只患不均。”
    不患寡而患不均?
    荣俊先是一愣,下一瞬明白过来,蓦地清朗笑开。
    “听你这般一说,还真多出好些意思来。”荣俊呵呵轻笑,“常人若看这故事,只怕大多是以为这人愚钝有眼不识金镶玉。原来,我们这些常人才是那不识金镶玉之辈。”
    明思有些汗然,微微面红,低头饮一口茶,“我这人爱胡思乱想,其实就是胡说八道。你听过就算,若真同我认真,我就该羞愧了。”
    荣俊看了明思一眼,唇角笑意略收些许,笑容中少了一分爽朗却多了一分温和,“你同明汐的性子似是不大相同。”
    明思唇边笑意微不可见的凝了刹那,淡淡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即便是一奶同胞性情也会有差异,何况我们还不是一家父母养大的。其实,我们府中几位姐妹性子都各有不同。”
    靠近大堂的竹帘外渐渐传来喧哗人声,膳时已近,客人们慢慢多起来。
    叩门声起,帽儿开门,几个伙计鱼贯而入,将菜肴水酒送了上来。
    待伙计们退下,荣俊朝竹帘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再就明思方才避重就轻的回答继续说下去,“听说原先这楼里还有段子,小姑姑说极是有趣。”
    明思笑了笑,没有接口。只看帽儿为两人斟酒。
    她觉得头有些微微发晕,不大想说话。
    荣俊唇边一丝好奇,“为何不然说书先生继续说段子?若是有说书,生意应还会好几成吧?”
    “尝尝这一品豆腐,”明思拿起公筷给荣俊布菜,淡淡一笑,“原先是为了多挣些银子,现在。是为了少些麻烦。反正生意也不算差,就这样也挺好。”
    荣俊尝了一口菜,动作优雅的用完,端起酒盏朝明思举了举。含笑道,“如今有十七叔在,还能有什么麻烦?”
    明思一笑,饮了一小口酒,不以为意道,“有他在,那就更不用着急挣银子了。这酒楼现在我已交给爹爹同大哥,一切只随他们如何。人挣银子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轻松,日子过得更好。可若为了挣银子而挣银子。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我爹同大哥也是跟我一般心思。我们都是没什么大志气的。用菜吧,这几道菜都是楼里做得较特色的,不妨多尝尝。”
    明思这般一说,荣俊也不再好攀谈。两人遂静静用膳。
    明思并无多少胃口,但有客在场,也只能应景的陪着用一些。
    两人都是斯文人,又各有心事。两盏茶后便相继歇了筷。
    荣俊还是礼貌性的赞道,“这白玉宴果然名不虚传,同其他菜式风味很是不同。”
    明思也客套的一笑,“偶尔用些还可,用多了也就平常。太子过誉了。”
    荣俊眸光微垂一瞬抬起笑道,“方才在外间不好显露身份,称呼上失礼了。十七婶莫要见怪。”顿了顿,又笑。“说实话,十七婶同十七叔在荣俊心里,却是朋友之谊大于长辈之尊。荣俊这般说,十七婶可会怪荣俊不敬?”
    明思笑了笑,“怎么会?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荣俊颔首,又看了明思一眼。“对了,十七叔今日不是休沐么?”
    “他有道折子要写,正好我大哥前两日带话,让我来楼里尝尝新菜式。”明思语气自然,“我早前也应了身边这几个丫鬟要带她们来尝尝鲜,今日就顺便了。”
    说着,明思又一笑,“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告辞了。”
    荣俊一怔,旋即笑着起身,“也好,今日多谢十七婶款待,荣俊还真是受益匪浅。”
    明思顿时莞尔,站起身,“太子这般说真真是折煞我了!我那些胡言乱语太子听过就算,真要让旁人知晓,定是会笑话的。”
    “十七婶这话却是说错了。”荣俊噙笑相望,眼里笑意恳切,“同十七婶说话甚是启智,也极有意思。荣俊今日不虚此行。还望十七婶莫要将荣俊视为外人,同十七叔一般的和荣俊相处就是。我们这般身份的能遇上一个能真心相交说真话的,很是难得。”
    荣俊话中的认真让明思微微愣了愣,下一刻,明思微微一笑,眼底露出一丝了然会意,“好,来日方长。太子不嫌弃就好。”
    荣俊将明思送到门口,明思顿住脚步转身,“明日母后设宴,不知太子打算带哪位家眷同行?”
    荣俊看着明思,明思唇边笑意浅浅,回望荣俊的双眸清亮无垢。
    荣俊顿了须臾,唇边浮起温和笑意,“皇祖母曾赞纳兰侧妃琴艺不凡,若无意外,俊会带纳兰侧妃同行入宫。”
    明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微微一笑,颔首而去。
    明思上了马车,看着帽儿几分歉然,“本想带你们出来尝尝鲜,倒累得你空了肚子。”
    灵珊她们三人在旁边包厢用了膳,帽儿一直伺候在跟前却没了用膳的时间。
    兰儿举起手中的食盒,笑道,“掌柜送了好多菜式,帽儿姐姐回去就可以吃了。兰儿那儿还有呢。”
    帽儿笑着摸摸她的头,“我早膳用得多,还不饿。”说了这句后,帽儿抬首看向明思,眼中一丝迟疑。
    明思看着她一笑,“怎么了?可是有话?”
    帽儿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问,“小姐怎么突然问太子——最后那话?”
    明思看了一眼卓都所在的车头位置,没有回话,只轻轻示意的摇了摇首。
    帽儿这才想起赶车的是卓都,明思这意思显然是有些避忌的意思。
    帽儿闭了口,不再问话。
    明思也不再说话。脑袋有些发沉,也不想说话,阖目靠在车壁上,思量着自个儿的心事。
    几个丫鬟见明思不说话也都安静了下来,车厢中一时沉静。
    半个时辰后,马车回到王府,刚好未时初。
    在府中的马道尽头下车,明思身上有些乏力便没有如同往昔一般选择步行而是乘了轿。主仆五人一路朝主院而行。走到二门外。明思一下轿便见布罗从右侧过来。
    一看到明思,布罗的脸色神色露出两分尴尬。
    明思心中一愣,布罗上前来行礼。
    明思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一番,问“王爷在偏院?”
    布罗看了明思一眼垂眸。摇了摇首。
    布罗向来神情说话爽利,今日这般却是奇怪,明思一怔,又问,“在主院?”
    布罗抬眼看了明思一眼,神情中露出些难色般的欲言又止,“主子在香绿苑听曲子。”
    香绿苑听曲子?
    明思微微怔住,眉头轻蹙一丝不解。
    布罗心里叹气,可该禀报的还是得禀报。何况还荣烈交待他在此守着的。
    “回王妃,十六王爷送了两个歌妓来,说是答谢王爷昨日盛情款待。”布罗说着一顿,瞟了明思的面色一眼,试探着问,“王妃可要过去看看?”
    明思“哦”了一声,看着布罗唇边一缕浅笑。“你看过了么?觉得如何?”
    布罗心里打鼓,却又不得不按荣烈的吩咐,期艾道,“属下倒不觉如何。不过听说是南地来的,是一对双生子,还有个‘南国双姣的号。听说,听说有色艺双绝之称——”
    说完后布罗自己都有些赧然,闭了口垂首用余光扫视。
    明思身后的几个丫鬟都露出不大好看的神色。两个小丫鬟有些惊诧的对视。
    明思的神情却异常平静,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帽儿瞪了布罗一眼,冷哼一声,领着其他三人跟着走了。
    看着明思的背影,布罗一滞。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主仆几人回了主院,兰儿菱花唤帽儿用膳,帽儿此际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跟着明思到了房中,明思不待帽儿开口便自己解了披风,坐在桌前半撑着额头,吩咐道,“把那散风丸拿一丸出来。”
    帽儿一愣,上前摸明思的额头,“小姐你不舒服?”
    散风丸是王老御医特地为明思配置的,平时若有些小风寒,吃上一丸便好。
    “无事,”明思放下手,看着帽儿一笑,“头有些沉,吃一丸有备无患。”
    帽儿赶紧取了药丸出来,倒水递给明思,蹙眉道,“好像有些发热,要不还是拿帖子请王老来看看吧。”
    “哪里那么娇气,”明思服下药丸,将茶碗放下,“如今天寒,人家也一大把年纪了。只是些许不舒服,又不是没药可用。”
    帽儿知晓明思平素虽是好说话,但决定的事儿也极少能被人说动。又见明思面色平静,气色好像也无大碍,也就不再相劝。
    明思坐在桌边,神情淡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帽儿站了片刻,忍不住,“小姐,你真不去香绿苑看看?”
    “为何要去?”明思抬眼看帽儿,唇角笑意淡淡,“你觉得王爷会如何么?”
    帽儿当然还是有几分相信荣烈的。
    可是,好端端地,王爷怎么突然收了两个“色艺双绝”?
    明思不在府中的那几个月,也有不少人送人进府,荣烈都没收,今日怎就突然收了?还跑去听曲?
    帽儿有些气恼。
    明思看着她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碗,轻声道,“你知道我最不喜什么事儿么?”
    帽儿一愣抬首。
    “我最不喜相识不相识的女人为着一个男人相争的场面。”明思垂眸,语声轻轻,“若是信他,去不去都一样。若是不信,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帽儿被明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轻叹一声。
    明思端起茶碗慢慢喝着温水。
    帽儿知明思已打定主意也就将此事暂时丢开。又想起先前的疑问,“小姐,你最后同太子殿下说那话——?”
    明思放下茶碗点了点头,“我就是想让他带明汐去。”
    帽儿诧异。
    “府里人多不便,万一闹起来也不好看。”明思眸光深幽的缓声沉沉,“有些事,总要有个确认。”
    帽儿看着明思,愣一一刻后现出一抹明了。“小姐是想同五小姐问清楚?”又皱眉,“可五小姐的性子,她会认么?”
    明思笑容淡淡讥嘲,“我只需确认。不需要她承认。”
    看着明思的笑容,帽儿似明白了几分,颔了颔首后又有些不解,“太子殿下的态度倒奇怪,他怎那般快就猜到小姐的意思?五小姐可是他的侧妃。”
    明思垂眸一笑,挑了挑眉,“他是极聪明的人。你当他什么都不知么?若真是什么都不知,一开始他就不会特特提到我同明汐性子不同了。我想,他应该回来后就有人向他禀报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儿了。我也是试探试探。毕竟明汐是他的人。现在看来,他对明汐也不过如此。”
    帽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小姐打算如何做?真不同王爷说么?”
    明思摇首,“这事他插手不合适。我也没想到,一步一步来吧。此事隔着太子的颜面,我行事也不能不顾及。”说着垂下眸中冷光,“也无甚好担心的。明汐那样的性子。太子这般的心性,她又岂能糊弄?没了太子的宠爱,她什么都不是!”
    帽儿了悟般的颔首。
    明思起身朝书房行,“你去用膳,让颚敏来伺候就是。今个儿放你早些回,记得把菜给沙鲁带回去。”
    到了书房,明思在窗前静静站立。
    轻盈的脚步声起,颚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妃,可要研墨?”
    明思没有转身,“嗯,研一些吧。”
    片刻后,研磨声停下,颚敏铺了素宣在书案上。
    明思转身。笑看她,“上回教你画的山可有练习?”
    颚敏点了点头。
    “画来看看。”明思道。
    颚敏看了明思一眼,只见明思双眸澄净平和,唇边笑容微微,神情极平静。
    颚敏将素宣挪到书案的另一侧,垂目凝神回忆了须臾后,沉气提笔蘸墨,开始作唬明思轻步走到她身侧,看她运笔。
    两刻钟后,颚敏放下笔,有些忐忑的回首看明思。
    明思目光在画上审视了须臾,“你画这山时是怎么想的?”
    颚敏一怔,“就是照王妃上回说的,想着自己以前见过的山,然后画出来。”
    明思颔首,“这山是你见过的?”
    颚敏看了明思一眼,低声道,“这是奴婢家乡的山。奴婢家乡天寒的时候多,一年有大半年山上都有雪。不过奴婢不会画有雪的山。这是夏日里的山。”
    “说的不错。”明思称许,“那你说说你家乡夏日里的山是什么样子?”
    颚敏一愣,垂了垂眼,仔细地在脑中回忆。少顷,她轻轻开口,“草原上的夏日,阳光很亮,金灿灿的,草原上的草也特别绿。山很高,远远望着的时候,山顶也是金色的。看久了,山顶好像还有一圈金光。到了半山腰,山色就很青翠。山脚下有很多胡杨树,树干很白。树很高,很直。远看着,那些胡杨就好似守山的侍卫一般,显得那山特别有气势。”颚敏慢慢地说着,语声中也渐渐带出追忆的情感,“山上还有一些大块大块凸出的石头,灰白灰白的,形状都不同。太阳照在上面,会发出宝石一样的光。有时,还是七彩的。”
    “停下——”明思打断她,重新取过一张干净的素宣,“你现在再重新画一幅。”
    颚敏一愣,看了明思一眼,转身提笔。
    半晌之后,颚敏怔忪地望着自己的画出的远山图,只觉似乎同记忆中的景色生出些重叠。她怔然顿住,连手中的笔也忘了放下。
    明思取过她手中的笔放在砚池上,“明白了么?画画需要天赋,更需要感情。你有天赋。但方才第一幅画时,你没有全身心投入。所以画出来的画只是形似,却缺少了生命力。没有生命力的便是死物,感动不了旁人,更感动不了自己。画技需要的是磨练,但真正想画出一幅好画,最最需要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份感悟。若能将自己心中感觉融汇于笔下,才是真正的作唬否则。只是画像。”
    颚敏只觉心中震撼。一瞬间,她好似就明悟了许多。
    将明思的话在心中反复咀嚼了数遍后,她唇边露出笑意,转首几分欣喜。“王妃,我明白了!”说完才觉不对,有些变色的紧张,“王妃恕罪,奴婢僭越了。奴婢是想说,奴婢明白了王妃的教导。”
    明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无妨,不过一个称谓。真若是尊重,也不在这上头。别紧张。”
    颚敏看了明思两眼。微垂了首,迟疑了一瞬,忽地低声,“王爷召了那两个歌妓到偏院伺酒,王妃不去看看么?”
    “看看?”明思轻叹一笑,走到书案内侧,取过一张素宣。又选了一支紫毫,蘸墨开始写字,“看了又做什么?”
    颚敏眨了眨眼,踌躇道,“王妃可以将她们打发了啊。”
    明思淡淡一笑,“她们是十六王爷送来的,又是王爷收下的。不过也是身不由己之人,我打发她们做什么?”
    颚敏只觉有些奇怪。当家主母打发府中的女人,不是理所应当么?别的府里的女主子遇上这种情形不都这么做的?这两个女人一来,王爷就守了大半天。王妃难道对这两个女人没怨气?
    颚敏愕然地望着明思,迟疑着建议道,“这两个女人听说狐媚得紧,依奴婢看。王妃还是做些准备的好。”
    虽然京里都传说是王爷在请旨赐婚的时候就说过不纳侧妃偏房,但颚敏也不是小姑娘了。她自是明白,男人不纳就代表不会那啥的…
    此际颚敏心里也有些复杂奇异。
    看着这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情深时,她多少心里也有些梗着的不舒服。但如今看着荣烈召了那两个狐媚子相陪,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心里平衡,但真见到了,她反倒是觉着心里比原先还不舒服。
    又见明思这般什么都不作为的架势,她却有些莫名的着急了。
    明思放下笔,抬眼看向颚敏,有些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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