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城中池-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对方简直毫无章法,我们也只能做出同样诡异的举动了,顺便试试能不能也搅乱一下敌人的视听。我知道这很愚蠢,但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我讲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论弄得他晕头转向,可这些都不过是个幌子,我只不过目前还不想同宇文正面交锋而已。这我当然不能说,不是怕胡宜气疯掉什么的,而是不想从别人的反应里把自己的自私看个真切彻底,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内疚一些事情了。
  
  “云澧兵少易攻,背巍岭而面平川,他们没有后援,可以速战。最重要的,是楚国没什么损失,他们未必会管,如果管了就说明这三座城连起来确有什么有用之处。”何渝把我的话又深入了一层,我不知道他是在刻意说服胡宜……还是说给我听,因为经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开始警惕起来了,……是否云澧是个的错误?是否关键还是在亳城与丰阳?
  
  排除异念,赌一把吧。
  ………
  
  攻陷云澧很快,在敌方还没有拿下亳城的时候,我们浩浩荡荡十五万大军如同厉风卷云般扫荡了这座城池。
  想来都好笑,十五万,攻一个僻壤,……这哪里是攻城,简直探囊取物
  ………
  
  “驻守三千,其他的立即回兵。”
  
  我刚发号完施令,就有探子来报
  
  “前方战报,楚国亳城收兵,结兵九万,转攻云澧。”
  
  “没有可能!”
  我和胡宜同时矢口叫道。
  
  他们居然倾巢出动了,这地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还有亳城,基本上已经算是被攻陷了,耗损了那么多士卒军备,居然宁愿前功尽弃。宇文究竟是刚才疯了,还是现在才疯了?
  
  “既然这样,就准备正面迎敌吧。我们有十五万兵,对方只有九万,如果战,我们必是赢的。”胡宜道。
  
  也只能这样了。自修不晓得什么时才能候到,这种时候连自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我始终想不出宇文为什么情愿吃败仗都要做这种毫无意义之举,想不出云澧有什么比亳城还重要的,方才一路攻下来几乎是畅通无阻……,这里连楚国都不管。
  
  我望着面前素有“旷古唯今一条道”之称的苍峨巍岭,忽然间来了灵感……,荒脊之地就是荒脊之地,千年石山险峻奇瑰,光秃秃的连根木头都不长,这样的山,连烧都烧不起来吧。然后我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的命令:“入山。”
  
  “入山为大忌,何况我们十五万军入山。”
  
  “要快!”我急道。现在没时间跟胡宜解释,不晓得在敌兵赶至前能不能统统都进去。
  
  直到眼看着大家一批批往山里进,我才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山势险峻易守,他们又不可能攻山。”
  
  “这我自然知道!可,你有办法出去么?”
  
  “没有,入山都得分批,怎么可能一下子出去。”兵力一散,那简直不堪一击。更重要的是,说是十五万军,而真正的粮草后备、重辎器械都还在原先的营地。敌方只要派少量兵马驻守住出口,截断我粮草,我们十五万军,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为什么要这样做,……简直是自取灭亡!”
  
  我勾唇对他笑笑:“忘了我们还有后手? 放心了。”………如果自修也想让我死,那就让十五万大军与我陪葬吧,这一次可不是三万,他玩得起么。
  
  
十五

  “自修?”我惊讶的看着来人,“你是从哪儿来的?”……奇怪,这里还有别的路吗? 
  
  “自然不是从路来的。”他答。 
  
  是了,我忘了,他轻功出众。……自从自己武功被废了,也习惯了一切不从这个出发点来考虑。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晚,清冷的山风堕散了白天的那一份浮躁,面前的人却又带来了江南所有浑浑噩噩的梅雨水气,顿时搅乱了我本就短暂的舒畅。一个出水芙蓉般的男子,一脸肃杀嚣张的狂气,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丝毫不加修饰的咄咄逼人: 
  
  “你怕了,你在逃避他。” 
  
  谁?我在逃避谁?宇文么?……不,你错了,我在用另一种更为精湛的方式来面对他,我憎恨他!……和你。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修,你累了,进帐再说吧。” 
  
  帐子里微暗的烛火映出了他那张惨淡憔悴的脸,当我递给他茶水的时候,他伸手接过,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十个指尖都在淌血, 
  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爬上来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当然是来看看军队里最无用的装饰品咯,呵呵……参军,真有意思。不过……也算是可以理解的,我要是弄成你这样,也就只敢找个什么偏僻的山谷来躲上一躲了……”他说到这儿停下来看我的脸色,可惜又让他无趣了,现在大家是系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说这些有的没的逞一时口舌之快,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 
  
  “怎么,心血来潮又把我给叫来了,这退堂鼓打得也未免太早了些吧。” 
  
  “自修,你这么麻烦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好了,言归正传,我手里只有五万人这你也是知道的。你是在开我玩笑么?” 
  
  “哪里,西宁将军要是赢不了,东方也难能活着走出去。我这条小命可是攥在你手心里。” 
  
  “你知道就好。” 
  
  真是够无聊,明知我非做不可,里外应合前后夹击楚军本就是大夥唯一的出路。他还真是用心良苦,有必要特意跑来提醒我一趟么,就是再信不过我,也总该知道没人会拿二十万军来陪葬。…… 
  
  风有点大了,烛火蹿动不安,可从刚才到现在,我们之间就一直沉寂着,似乎再也找不出多余的话题了。这么些年来,两个人再也没有独处过,以前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人,如今面对面,也只蒸发出了一种艰涩难熬的时间……… 
  
  许久,他有些不安定的开口说: 
  
  “东方,其实我……” 
  
  “什么?” 难得的,看到他有些神经恍惚的样子。自修这个人我太了解,他是个聪明人,即使说话里百般嘲讽,也绝不会天真的以为能把我废了的人会是好对付的。他心里到底有多少胜算……不得而知。于是我问道: 
  
  “自修,你上一次带兵杀敌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浅阳三年六月初九……”他答得很快,可语音却虚脱到了一种赢弱的地步。 
  
  其实他记错了日子,是浅阳三年六月十一,那时候我们兵分两路………,同是将领,我却从未与他同站在一个战场上。如今想来,如果当初有那样的机会,我们之间是否也会像今天这样?……算了,旧事休提,还是顾及眼前,…… 
  
  “自修,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入阵了?” 
  
  “啪!”他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立刻化为一瘫碎片。他急急的俯下身子去捡,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然后将碎片全部都捏在手心里,像是在思考什么的僵硬住了,也不在乎尖利的瓷锋会是否会划伤他的手。 
  
  我有些不耐烦了,走到他身边蹲下,他仍像没有知觉一样注视着手心。然后我凑到他耳边不带一丝感情的问:“怎么了?” 
  
  “啊?”他一惊,手中的碎片又全落到了地上,全是红色的,鲜艳的如妖孽一般。 
  
  我正踌躇着是否该说些什么,他突然很激动的抱住我的肩:“如果………如果过了今天,我就再也见不到………”说到这里又猛地推开我,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不知是对着哪里毫无焦距的看着,“……不会,我必须………,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拼命的摇晃着头,散落了满是尘灰的长发,仿佛疯了一样,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出帐外………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常的自修。 
  
  我走出军帐的时候月已经挂得很高了,自修在月下对我笑,很清淡的,似乎也带了那么一点温存,“不送送我?” 
  
  “好。” 
  不知怎么就应了下来,就像哪里有了磁性一样。 
  
  ……… 
  
  “当然是这里,我从这里来的,当然要从这里回去。” 
  
  “可这里是悬崖,上来容易下去难,何况………” 何况你手上有伤,万一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我不晓得怎么回事,后面想说的竟然说不下去了。………心冷了就是这样么?那种关切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了。 
  
  自修一直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的样子,有些凄凉的,构成了一个模糊的视角,明明看得那么用心,却好像谁也看不见谁的样子,时间在我们的对视之间很淡漠的流淌着 
  
  然后他转过身子去结绳,我也终於松了一口气,察觉到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很空洞了:“自修,你们扎营在山哪边?” 
  
  “恩,北面,下了这里,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再游过一条河,再番一个山头,再下一个悬崖………”他答得漫不经心。我忽然是一阵冲动,我想拦住他,或者说些什么“万事小心”之类敷衍的话,可我……却伸不出手来,也发不出声。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们之间……已经………很陌生。 就是恨,也恨不到那种恨之入骨的境界了,因为或许……他已不住在你心里。从关爱,到恨,再到陌生,曾经岁月刻上的痕迹已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又上了这么一层台阶?它年凭吊的时候,是否连梦里模糊的影子也随之消亡了? 
  
  “我开玩笑的”,在我还在独自感慨的时候,他指着脚下的悬崖对我狡黠的笑道,“我开玩笑的,这里下去就到营地了,明天大家就可以出去,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愚不可……”结果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晕倒在悬崖口了。 
  
  真是逞强。千里行军,那么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已经是疲惫不堪,还要大半夜的从这个鬼地方爬上来……。他的样子极为危险,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 
  我朝他走过去,突然有种步步为营的感觉,复仇的火焰在心底一分一毫地滋长起来,…………机不可失机不可失………只要我这么轻轻一推,哈哈……尉迟自修就完蛋了。 
  走过去,走回来,再走过去………直到最终也没有下手,而且把他抱回了帐篷,………他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大家就都完了。 
  
  那家伙睡得沉沉的,没有防备的样子,一时间也看不见了那种如刺锥般的尖刻。……死了就是这个样子吧,……像小的时候一样,宁静、婉转、脆弱,还长了一张惹祸的脸,遇到无法摆平的事情就习惯性的躲到我身后。后来……… 
  后来你有了浅阳,你找到一个比我更强大可靠的壁垒,同时也发现了臣子在君王的面前永远不堪一击,你……就一脚把我踢开,还想灭了我。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双手已经扼上了他纤细的颈,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我们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陌生,在我心底,那些交织多年的往事,即使模糊了,也已塑造出我今天的恨意,或许……也有他的………,不对不对不对!!你其实很强大的,而且残忍。可…… 
  
  ……好乱,我不能再想下去了。一瞬间的感触总使人错误了判断,到底哪一种是真的,哪一种是假的? 
  
  我松开一直就没怎么用力的手,无论如何我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死,那会在我心里留下一个永远宁静美丽的影子,然后像毒水一样婉转的侵蚀入我每一根神经。 
  
  对了,还有宇文,我已然忘了初衷,他还没有和宇文交过一次手………是自己太过心急。为何面对这种事情,我总能很轻易的丧失理智。 
  ……… 
  
  抱着回来的时候就发觉他身上其实很潮,只是看上去是干的。……,看来又要等一天了,希望兵士们身上自备的干粮还能够撑下去。怕他冻出病来会误了战,所以找了套衣服来想给他换上,结果看到他的身体时着实让我震惊不小,………那身子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微弱的烛火里我有些呆滞的看着,他身上全是淤青,到处都有摔摔碰碰的痕迹,沾了点灰尘苍白的脸,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山里初发的凝露,如泪一般,让人看得竟有些揪心。一阵阵疲惫袭来,再也不忍凝视,却还是一直看着他的脸想到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一晚上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忘记。 
  
  自修,我舍不得你。………是你逼我的。

十六

  23
  
  被外边熙熙攘攘的躁动吵醒,出帐的时候看到日上中天,居然已经是正午了,我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还真足………
  
  记得昨晚是压在自修身上睡着的,可现在哪里还有自修的影子?
  
  接着看到面前跑过的一小队兵士,穿戴很整齐的,手里还持着长枪,在我还莫名其妙的时候,面前又跑过一队,直到接二连三,我终於感到事情的不对劲。
  於是随便揪了个士兵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回将军,西宁将军已经在外面已经开战了,主将叫我们聚集谷口,做好一切冲出去的准备。”
  
  自修已经……,咦?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大略算了一下,翻山过河,直到这个时间出战,算是勉勉强强能赶上,………这么说他昨晚就走了?………
  混蛋!那家伙骗我,他根本就没有晕过去。
  实在过分,可,……为什么?
  
  如果先前只是有点莫名的奇异,那么在半柱香之后见到胡宜时,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已经打起来了么?”即使已经猜到十之八九,我仍不自觉问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情况怎么会变得这么脱轨。
  刚才就觉得反常,这山里太过安静了,连最起码的撕杀声都没有。
  
  “人都在谷口,就是没法出去。”他沮丧的说。
  
  “西宁将军没有牵制他们么?”
  
  “他牵制不了了,在他过来的途中,宇文子昊带了六万五千兵力迎上去了,现在的战场在离山十里的地方。”
  
  我大惊。别说十里,就是三五里我们也是鞭长莫及。都是我的错,简直把别人都当白痴了,怎么也不想想宇文子昊会任由我们前后夹击么?
  
  六万五千,看来宇文是想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十里以外是一马平川,双方都占不得半点地利,近身肉搏只能靠人数和主将的布局取胜。
  不过……这么说这里留守的只有两万五千人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拆兵,这一招实在走得太险,两万五千已经是不能再低的底线了,只要再少一点………,再少一点我们就可以卷巢而出。
  可他偏偏算计精深,留了一个看似有机会却又让我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数字。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我一个人操控的战局。
  
  “胡宜,我们一次最多能出去多少人?”
  总觉得还有希望,毕竟外面守着的人减了不少。
  
  “山口狭隘,一次只可出七、八旅。”
  
  七、八旅?……这下子彻底绝望了。七、八旅顶多四千人,与二万五千硬碰那岂不是找死?可,现在不硬碰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知道杀出去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人,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要打多久。
  自修那边是疲兵不耐久战,我们必须出去,而且要快,不论折损多少人。於是我问胡宜:“依你看哪一种战势能以最快速度歼敌?”
  
  “胡宜以为是围剿,如果我们有十倍于对方的兵力,自然形成围剿阵势,一举歼灭。”
  
  “胡宜,你是在背书呢?”真能给他活气死,我问的自然是现在的情况该如何处理,竟敢给我这种文不对题的答案。又不是开科考试,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被气得晕头转向,结果脑子里除了自修难以支撑的疲兵和我们用不上的围剿两个词什么也想不出来,……疲兵……围剿,围剿……疲兵,………真他妈的有意思。……
  我狠狠一拳砸在帐篷的支架上,整个帐篷一下子翻了过来。瞬间,灵感如电光火石窜入脑海,原来一些东西换个角度,思路竟是如此开拓。我对胡宜说:“如果……对方有十倍于我们的兵力,就会自然形成围剿阵势……”
  
  “你这是……,让下面的人来围剿我们?”他立刻了悟了,拍手快道:“果然好主意,我们人多不怕玩不死他。”
  
  既然围剿是最快速的战法,我们就用最快的时间疲敌。将计就计,也给他们点希望。人都是这样,一旦有了希望就不知转折,刚才的我不过如此。
  
  我叫来几位将军,胡宜抢在我前面道:“五旅一攻,轮番上阵。大家尽量分散不要聚兵,让他们难以形成围剿阵势,在对方阵势尚未形成的时候,抓紧时间都给我回来,然后换下一批。对方最无力的地方,就是没有乘胜追击杀到山里来机会。”说完有些得意的看着我。我一笑,这小子果然学得快。
  
  临走胡宜对御南将军加了一句,“记住,背山面川,不要颠倒方向,否则他们先围了山口你们后退无路。看着差不多了就回来,切勿恋战!”
  我听着讶意极了,这小子总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奇,这才几天,竟把大家的脾性都摸个彻底,御南是我一手提拔的将领,每战必属他最勇,可一股蛮劲儿不顾东西南北的。胡宜真让我另眼相看了。
  
  言出即行,战势很快拉开帷幕。
  
  前方的打斗声传得满山都是,我有些呆不住,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东方,你去哪里?”
  
  我边走边答道:“隘口。”
  
  方才在山顶坐立不安的。这方法太过明显,对方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企图,我必须下去指挥后面几批军队要越来越快的撤回,自从西疆逃难一般的回来后,我简直不能忍受兵法里所说的以折兵的方式来取胜。无论如何想把伤亡率降到最低,能多几个人活着回来都是让人感到欣慰的……。突然发觉自己开始狭隘了,又有点斤斤计较起来,其实……不论武功有无,或许我早已没了做将领的资格,我心中的牵挂和顾虑太多,
  这是兵家大忌。
  
  胡宜一个转身绕到我面前:“不行!那里太危险,你是不是忘了你武功尽失。”
  
  “你……”你在说我没有自知之明么?真是人哪里痛往哪里撒盐,我停下来瞪着他,有那么一刻简直想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扔到山那头去。可我没了那样的本事,所以只依旧用眼瞪着他,很平静的说:
  
  “让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乖乖的让开了,却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
  
  随他去了,我只是有些气他口无遮拦,明明就是一个很知道变通的人,偏偏总是喜欢揭我伤疤。然后在最糟糕的时刻摆出一张“我知道你也无所谓”的脸,让人想发火却还要维持形像。这家伙还是个孩子呢,倚小卖小……,这问题似乎不能想,越想越觉得鼻子里酸酸的,……真是,欺负我很好玩么?
  
  ………
  
  前方的局势越来越有利,一切都顺着我的设想在演化着,即使敌军知道了我方的用意也全无应对之策。果然……只要宇文子昊不在其中,这群根本全是饭桶。
  
  来回不下十几次,眼看着目的达到了,胡宜举刀振臂一呼:“都给我杀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顿时间满山擂鼓,早已耐不住性子的大军群起而攻。
  
  我也早就想冲出去大干一场,结果被何渝拦住了,“这种时候参军和军医就别抢风头了。”他说完我们一起大笑。这一只果然比胡宜那家伙说话好听。

十七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看到宇文的时候,只余下了那么一眼,………
  他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兵器,正是那把犀角刀,刀口鲜红的,映着赤色的落日无比的惨烈和豪壮。我终於发现了那把刀原来是多么璀灿夺目,………它依旧能牵动我不能自持的心………,那个身披铜甲迎风凛冽的将士仿佛自亘古以来就立于千军万马之中,辗卷了天地极光凝成一壁无比强大的磁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多么混乱的局面,人们总能一眼就投定他一如长虹贯日的身影。
  
  持刀的将领高喊了一声:“撤兵。”马蹄大力的回旋踏起了满天的沙尘。我不小心被迷了眼。……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余下一众滚滚西去的硝烟………。我开始拼命的跑,向着他们撤军的方向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去,却疯狂的像头牛一样,很多人来拦我都拦不住………
  
  然后自修持着剑横在了我面前。
  
  他浑身是血,不晓得是受了伤还是敌兵渐上的血,明明是狼狈不堪,却还是很孤傲的站着,身上月白的银甲纠缠着清风扬起的发丝,让那些血光都黯淡了下去,竟有些清圣高洁的样子。
  
  我胸口抵上鲜红的剑刃,与他僵持不到片刻便笑了:“自修,辛苦你了。”
  其实我并不想笑的,只是不懂得该用什么表情来转折,结果全变成了一番恶毒的嘲讽。
  原来恶意……并不是那么难于表现。
  
  他顺着我的尾音松了手,剑落在地上,然后很快的……“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击在我脸上。
  我笑,意料之中,不过……身为男子生死事小颜面事大,众目睽睽之下,我立马抬手很用力还了他一个,
  
  结果他整个人朝我压了上来。
  
  不、会、吧 ……,我伸手抱住他直直下坠的身体, ……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晕了。
  
  ………
  
  吴王浅阳五年八月,我吴云澧大败楚军,迁守曲江两岸。楚退居礼饶,……
  
  礼饶东临洹水,西霸曲江,南抵平肇,北座栖山,地势潜没不利于战,久屯兵不战……
  
  一场浩浩荡荡几十万人的无意之战,简直形同儿戏一般。它的结果,只是双方都元气大伤而已……
  
  ………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胜战,不过按道理晚上本该摆个庆功宴拷劳一下兵将,顺便提高士气。可大家都很累了,也没有人在意那种形式上的东西。我这几天过得都很压抑都睡不着,难得放松一下,所以出来走走,顺便透透气,………
  
  一出帐子就看到头顶光滑的月,再掐指一算,……原来今天是中秋夜。没有人记得呢,就是记得也抵不过那份疲劳的侵袭,本该是团圆的日子,结果一个个离乡背井不知明日生死的,……谁还有心思过此佳节?
  
  月并不是很圆,总似被无情的战火削去了一角,却真是中秋的月,染得人眼迷茫。……朦胧中,看见了那月里有人击琴,有人凤舞………,去年今日,仿佛自远天边传来那一曲悠久的“长陵”。
  
  也仿佛看到了今天那个仍旧光华一身的败兵之将,和那样匆匆追赶上去卑微不可救药的自己。很快,就被自己吓住
  我想……,我是否太寂寞了。
  
  云飘过来半遮了月,我收回视线的同时,……听到了身后浅草微浮的声音,
  
  “什么人?”
  我反射性的叫道,天生的警觉迫使我迅速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然后在我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只依稀记得,有人击中了我的后脑。
  
  ……………
  
  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团,第一个触动感官的是一种异样的淫糜气息,却又有不合适宜的冰冷空气紧贴着皮肤,……这才发觉自己浑身赤裸。
  我以为我被扔在了山洞里,后来听到风吹过草摇,知道仍是在野外,只是眼被黑布蒙住了,衣服垫在身下而感受不到山野的坎坷和杂碎。我伸手想扯下眼上的布,却被另一只手止住了我的动作,“我建议你还是别看,免得伤了气氛。”
  
  “宇文子昊!”我惊到,“你………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捣住了口。接着一副炽热的身躯覆盖上来,很熟捻的,好像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似的。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我么?真是笑话。
  
  “没想到宇文将军如此饥渴,大半夜的深入敌营来找乐子。也难怪,行军日久,翠夫人又不在身边……”
  
  “呵呵,我看饥渴的是你吧……”他说着用指甲划过我胸口。
  
  我浑身一颤,这才发觉到,自己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配合着身上人的动作。四周热得出奇,头脑似乎尚未完全清醒一样昏昏沉沉的,我好像怎么无法作出冷静的思考。
  
  身上的人不在发话,他重复着炽烈的吐息在我胸口画开了一个又一个圈,却又仿若在极力克制什么的一般轻缓,弄得人浑身不自在。
  我心里火大……要上就上,这疯子到底还要磨我到什么时候……,边想着边摸索着身边的草地,看看是否能找到块石头什么的,最好能是大块点的砸死他。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於找到一个很庞大笨重的石头,当想要一榔头砸下去的时候,他潜下身子一下子顶开了我的双腿。我一阵恐慌,手忙脚乱的连石头也掉了,重重的响声,正好掉在他背上。
  
  宇文闷哼一声压倒在我身上。这下子前功尽弃了……,
  
  不过他也趴在我身上喘了大半天,好像被砸得很痛的样子。我心中大快,想像着他一张痛苦到扭曲的脸,就差没笑出声了。
  然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流泻在腿上,他忽然猛地俯下身子,唇舌在我双腿之间游走。
  
  我吓得一脚踹过去,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惜踹空了,自己的腿直抽筋。
  
  “东方,那个不是石头,是我带来的酒。本来特意跑来同你赏月叙旧的,你看现在全叫你给弄洒了。……真可惜,看来西塞的好酒只能我一人独享了。”
  
  听他大言不惭的说着人畜无害的话,我拼命搜集脑子里最粗俗最恶劣的词语,结果什么也想不出来,只得骂了一声:“去你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