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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路-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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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从来时的那条路回去,一个月之后,孟昶终于站在了青城的竹门之外,冬天里的青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青城外多了不少黑甲士兵来回的行走。这些西北的精锐骑兵成了青城的城卫,但他们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坚决而又严密的把守着青城那扇矮小的门。

看到孟昶,士兵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们还不知道对于这个杀了秦风却又给他们提供容身之所的人该报以什么样的态度,简单的心思还无法处理这个并不复杂的事情。

整齐的步伐出现了一丝混乱,最后停了下来,十五个人组成了小队静静地站在竹门之前,只留下可以让一个人穿过的空间,而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孟昶的身影消失在竹门里。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子和熟悉的人,却让孟昶生起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只不过离开了两个月的时间,却像是已经离开了很久,久到这些原本熟悉的人和物又多了一分陌生感。

然而本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却并没有几个人,偶尔看到的几个人也都是往城西而去,或者从城西而回,去的人脸上带着几分迫切,回来人的脸上却多了兴奋和满足。

孟昶疑惑地看着城西的方向,不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哟,孟小子回来啦。”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对着孟昶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听说你去了趟西北,那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还是青城舒服。”

孟昶温和的笑了笑,眼前的这个人叫张悦,生长在西北,却因为杀了一个军官,最后逃到了这里,他已经在青城里生活了很多年,两个之间虽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却也很熟悉。

孟昶附和着说道:“西北那地方成天下雪,连出门都很困难,哪有青城自在。”

而后,他又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街道上人这么少,我看到不少人都去了城西,难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柳胖子和你的那个朋友正在比武呢。”张悦兴奋的说道:“青城什么都好,就是生活太单调了点,听到有人比武,所以大家都跑去看了,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朋友,也没这热闹可看。”

指着城西的方向,张悦急切地催促道:“你现在赶过去还能看着一点,虽然最精彩的已经过去了,但总比什么都看不到的要强。”

一声刀剑相碰的声音从城西传来,张悦也涨红着脸,又接着说道:“到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他们只会再拼一招,你要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和张悦道了声谢后,孟昶快速的朝着城西而去。

包子铺外已经被人群挤满,连附近的屋顶上都站着不少人,每个人都兴奋地看着包子铺前的那片空地,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兴奋,孟昶奋力地在人群里向前挤去,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几步路,竟让他有一种疲惫的感觉,当挤到人群的最里时,他忍不住喘了几口气,回首看一眼身后的人群,脸上多了几许后怕的神情。

人群的中央,柳大胖和吴忘正在对峙,一刀一剑在身边摇摆不定,迈着短小的步伐一点一点的挪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的身上,看起来似乎都是在酝酿着最后一击。

围观人的注意力也同样放在两个人的身上,连被孟昶挤过的人也没有将视线从两个人的身上离开过哪怕短短的时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孟昶的归来,除了赵构。

赵构毫不顾忌地坐在门槛上,同样看着面前不停移动的两个人,与其它人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没有那种兴奋与热切,所以当孟昶从人群人探出头时,他就已经看到,朝着孟昶亲切的笑了笑,而后身边朝着旁边移动了一些,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档,眼睛看着孟昶,苍老的手指却在指着身旁。

孟昶领会的老人的意思,他贴着人群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回来了。”老人轻声说道。

“我回来了。”孟昶回答道。

“回来了就好。”老人又将视线转移到圈内的两个人身上,而后问道:“你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谁会赢?”

“如果生死搏杀,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孟昶想了想,说道:“如果单纯比试的话,也只会是个平局。”

老人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他们已经比试了快一个月,始终没能分出个高底。”

老人的话音刚落,吴忘陡然向前一步,双手握刀重重的向前劈出,刀上的寒光让身体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分,无可阻挡的一刀斩向柳大胖,也同样斩向了每个人的眼前,人群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柳大胖在这个时候出刺出了他的剑,与吴忘凶狠的威势不同,他的剑显得无声无息,在围观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间,剑尖就已经刺在了刀身上。

又是一声轻响传出,随后是一阵咔嚓的声响,柳大胖手中的剑片片碎裂,而吴忘的长刀也从中断成两截,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惋惜的轻叹,遗憾的心情不言而喻。

柳大胖握着剑柄,轻轻地笑了笑:“看来又是不分胜负。”

吴忘扔下了手中断刀,冷声说道:“那就明天再来,迟早要报了当然一剑之仇。”

柳大胖无言的摇了摇头,握都会剑柄转过身,这个时候他才发生坐在门槛上的孟昶,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大胖走到孟昶的面前:“西北的事情完成的很好,不过皇帝似乎不大高兴。”

没等孟昶回答,柳大胖又接着说道:“虽然你刚回来,按照以往惯例你会在这里停留一晚,不过这一次我建议你还是先去一趟后山比较好。”

孟昶立即站起身来,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事。”柳大胖说:“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高兴说道:“你有后了。”

孟昶的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震惊,随后是浓浓的喜悦,他立即穿过人群,快速地朝着后山跑去。

第一百四十章 又是一朵花开

后山上一如往常的平静,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热闹。

原本的两间竹屋外多了几张竹凳,恰到好处的排列在屋外的空地上,顾平和丁宁端正地坐在竹凳上,把守着竹屋的门,刘雨抱着小猪站在一边,不时的转头朝着屋里看去,脸上的激动掩饰不住,两只手紧紧地插着小猪,它肥胖的身体已经被刘雨手上不自然的力量挤压得变形。

难得的是,它居然没有一声叫唤。

“想吃猪肉的话,直接杀了就是。”孟昶平静地看了一眼小猪,无视它哀怨的眼神,看着刘雨故作平淡地说道:“你光在这里欺负它有什么意思,总不至于一只公猪也能让你产生快感。”

刘雨讪讪的放开了小猪,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这不是太激动了嘛,倒也没想着欺负它,只是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看到孟昶归来,顾平端正的模样就立即消失不见,他懒散地缩起了身体,斜斜地靠在竹凳上,毫无顾忌地打击着刘雨:“别人要当爹跟着没一点关系,你激动个屁啊,那孩子难不成还是你的?”

“差不多。”刘雨愠怒地转过头:“凭我跟他的交情,怎么也能捞个干爹当当,至于你么……”

刘雨打晾着顾平像是没有骨头,软瘫在竹凳上的身体:“你看起来实在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这样的好事估计轮不到你了。”

顾平不屑地看了刘雨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指向竹屋内:“我自己有,什么时候想生就生一个,你呢?”

刘雨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看着顾平,却说不出一句话,而后看着孟昶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女儿就在里面,还不快去看看。”

孟昶疑惑地看着他:“女儿?”

更加疑惑地眨了几下眼睛,孟昶无奈地问道:“孩子还没生下来,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当然要是女儿!”刘雨的脸上突然变得无比的激动,眼神散乱很明显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幻想:“生个女儿多好,既温柔又贴心,比混账儿了要强百倍。”

“别人要生孩子,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顾平从竹凳上站起,自动忽略了刘雨恼火的眼神,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慢悠悠地说道:“正主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也不坐在这里当看门狗了,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来得更舒服。”

他慢慢地走到孟昶地面前,轻声地说道:“恭喜。”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拍了下脑袋,似乎想起了极为重要的事情,又转过头看着孟昶:“我的喜酒你没喝得上,这是你欠我的,孩子生下来必须要有我一半。最好是生个女儿,然后嫁给我儿子。”

制止了刘雨将要说出口的话,丁宁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孟昶的面前:“恭喜。”

而后看向另外两个说道:“我们也该下山了,你们不认为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显得有点多余么?”

说完之后,丁宁就朝着竹林外走去,顾平和刘雨相看了一眼后,也跟在丁宁的身后,慢慢离开。

小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跑了出来,看着刘雨消失的背影,它居然很人性化的露出轻松的表情,肥胖的身体蹭着孟昶的腿,又朝着竹屋里叫唤了两声,像是在催促着孟昶。

孟昶轻笑着看了它一眼,而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带着紧张的心情,慢慢地走进了竹屋。

竹屋里,小叫化正躺在那张简单的床上,兰兰在旁边和她说着悄悄话,听到孟昶走进竹屋的脚步声,兰兰立即站起身,嘻笑着看了孟昶一眼,而后快速的走了出去。

看着小叫化,孟昶紧张的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然而他却干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出去了一趟,你就变傻了?”小叫化羞涩地问道,精致的脸上褪去了曾经地青涩,散发出母性的光辉,让她原本就美丽的面庞上更多了一种特别的美,孟昶似乎已经看呆了。

小叫化的身体往里面移了移,露出了一小块地方,而后指着身边空出来的地方,说道:“躺下。”

孟昶小心的将短刀拿了出来,插在竹屋上,而后乖乖的又极为小心的躺在了小叫化的身边。

“抱我。”感觉到孟昶僵硬的身体,小叫化轻笑了一声,又命令道。

孟昶乖乖地伸出一只手绕过到小叫化的身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手臂的力量越来越大,似乎想要将两个人揉为一体,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小叫化的眼睛里露出了迷醉的神情,她热切近乎于贪婪地占据了孟昶的怀抱,一刻也不故意离开。

过了很久,孟昶的身体突然一动,环抱着小叫化的手臂也松开了一些,这点小小的变化在此时的情景里无异于一个石块落进平静的河水里,小叫化从孟昶的胸口探出了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过了很久,孟昶才凝眉回答道:“我好像听到孩子在叫我!”

小叫化噗嗤一声笑了,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孟昶的胸口轻轻点了几下,而后娇媚而又幸福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去一趟西北是不是被冻傻了,孩子才两个月,怎么可能会叫你嘛。”

“真的。”孟昶很严肃地看着她:“不信你听,他又叫了。”

“那他叫你什么?”看着孟昶认真的模样,小叫化将信将疑地问道。

“他说。”孟昶说:“爹,娘真美。”

小叫化再一次地笑了,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那点小小的隔膜随着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柔软的身体缩在孟昶的怀里,一刻也不想分开。

抱着小叫化,孟昶的思绪慢慢地归于平静,然而却有一朵小白花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地生长、开放,三片花瓣围绕在一起,静静在漂浮在一片不见岸边的水面上,然而一片花瓣却突然脱落,浮面水面上而后又慢慢地沉向了水底。

孟昶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粗壮的手臂又加了一些力量,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事

早春。

孟昶回来已经三个月,小叫化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三个月里,他过得非常的自在,除了偶尔下山一趟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小叫化,两个人尽情地发挥着美好的想象,想象着未出生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倒底像谁多一点,甚至于连孩子未来的人生都被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三个月以来,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话题,而他们也为孩子准备了完全不同的十几种规划,真不知道小叫化肚子里的孩子知道这一点,会有何感想。

然而这两个人,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在度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之后,后山上又散发出了绿色,和煦的春风也开始偶尔的吹拂,仿佛一切都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小猪又开始了满山的奔跑。

孟昶扶着小叫化在新发的翠竹之间慢慢地行走。

当两个人各自捏起一片新生的竹叶,放在嘴边准备吹奏一曲时,就看到两个人正慢慢地走上山。

因为兰兰的要求,顾平曾在后山上住了几天,但当他见识到孟昶和小叫化的兴奋时,死活也不愿意再往后山走出一步,而兰兰也对两个人的表现感到莫名的恐惧,顺从了顾平的决定。

而此时两个人却突然出现在后山上。

顾平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兰兰却羞怯的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

“好雅性。”看着两人手上的竹叶,顾平打趣道:“你们怎么不吹?难道有了听众,你们就胆怯了?”

“听众也要分好坏,面对着你这样的人实在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竹叶在手里化成烟尘,孟昶疑惑地问道:“两个多月不见你来后山一次,这一次来看来是有什么事。”

“聪明。”顾平笑了笑,说道:“像我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有目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而且是大事。”

孟昶无奈地看着顾平,直接了当地说道:“说。”

顾平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孟昶的手里。

“这是你回来之前,帝都送来的密令,当时你不在,我就替你收了,后来倒也忘了这件事,昨天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从床底下又发现了它,所以今天就给你送来了。”

顾平的脸上没一点做错事之后的愧疚,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上面的内容我看过,好像挺重要的,应该算是件大事吧。”

粗略地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孟昶随手扔向了一边,纸片随着春风慢慢飘荡,恰好落在了小猪的旁边,被它压在了身下,转眼间就和泥土混在了一起。

“你到后山来一趟不会就为了这事吧。”孟昶故作惊讶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顾平高兴了起来:“你看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懒得告诉你。浪费时间这种事可千万不能做,这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顾平说的随意,孟昶却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恩,说得不错,既然如此,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走吧。”

“事情自然是有的。”顾平不以为意地笑着:“听说皇帝已经消失了三个多月,连除夕皇宫宴会都没有参加,这三个月以来一直由丞相李练主持国事,若非如此,帝国怕已经乱了,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停顿了一下,顾平又慢慢地,故作深沉地说了一句话:“这,应该算是一件大事了吧。”

孟昶皱眉思索了片刻,摇头否定:“皇帝做事还轮不到我来安排,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但对于我来说,还不如那只猪来得重要,当然不算是大事。”

“唉……”顾平一声轻叹:“看来我得动真格了。”

温柔地将兰兰拉到面前,而后顾平看着孟昶说道:“这个应该算是大事了吧。”

小叫化不解地看着顾平,又看了看兰兰,一脸地不解,而孟昶却在认真的打晾着兰兰,而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大事,这果然是件大事,我现在就不计较你突然打扰的过失了。”

顾平也得意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可说好了,你的女儿嫁给我儿子。我也不贪,你在西北赚回来的三十万两,只要拿出一半当嫁妆就可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孟昶说:“不过你也应该知道,那三十万两现在并不在我的手里。只怕你要打错了主意。”

顾平摇头说道:“这并不重要,你迟早要去一趟帝都,到时候拿回来就是。”

孟昶认真的看着顾平,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一样的色彩,然后他所看到的却是坚决,孟昶低下头,又抬起头:“是的,我迟早要去。”

皇宫。

结束了早朝的官员正慢慢地朝着皇宫外走去,一路上小心的议论着,他们所谈的无非是皇帝,皇帝已经消失了三个月,这让他们的心里多了几许担忧。

一个官员咽下了一口唾沫,壮了壮胆,走到了李练的身边:“丞相大了,不知陛下为何一直不出现,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放肆!”李练大怒:“陛下不出现自有不出现的道理,陛下乃天命所归,所做的事当然合乎天意,岂是我们所能揣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规规矩矩做事,其它的事情,不要想更不能说,若是被陛下知道你刚才的话,只怕你的脑袋要和身体分开了。”

这个官员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脸色煞白又紧张不安的向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人群之中,朝着身边的人故作平静地笑了笑:“皇宫里还真冷啊。”

旁边的人倒也没有取笑他,任何人换个位置也差不多是这样,反倒是疑惑地皱眉说道:“你说得倒也不差,虽说帝都没有春天,但比起外面来,皇宫里却实要冷很多,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它的人立即附和着点着头:“是啊,是啊,往年也不是这样,在以前皇宫里可不是这样,虽然没有温暖的感觉但至少比帝都要暖和一点,不知道今年是什么情况,怪哉。”

听到这些话,李练了脸上依旧是平淡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在苦苦的思索着。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飘雪

夜凉如水。

帝都早已经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在这个寒冬渐去的时节,屋外的已经不再是那么寒冷,不需要穿着厚厚的棉袄就可以出门,对于早已经习惯了严寒的帝都人来说,这样的温度显得相当的舒服,而在这个如秋水一般清凉的夜晚,更让人多了几许倦意,床榻成了最美好的向往,怀抱美人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实在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酉时刚过,繁华的街道上就只剩下匆匆归家的路人,三三两两独自前行的路人让宽阔的街道显得格外的冷清,孤单的人影被残灯微弱的灯光拉长,让回家的心思更加急切了一些,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的步伐又快了一些,只是短暂的时间过后,街道上就已经空空如也,随着同盏灯光熄灭,整个帝都也陷入了一片茫然的黑暗之中。

皇宫里还有几盏孤灯亮着。

李太监提着灯笼走回了他的卧室,两个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经过一番简单的巡查,三个人的脸上都已经被冻得发紫,低着头将整个脸都藏在了厚袄之中,两只手缩在了衣袖里,怎么也不肯露出半点在外,当进入到温暖的房间里时,三个人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坐在火炉前,借着燃烧着的火光,温暖了被冻僵的身体,李太监脱下了身上的厚袍,抱怨道:“这帝都的冬天跟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眼瞅着过去了,一眨眼又回来了。”

“是啊。”一个小太监接过他的厚袍,折叠好之后又小心的放在衣柜里,而后坐在李太监的身边,附和着:“眼看着冬天一天天过去,再过个把月夏天也应该来了吧,可谁知这天倒是一天天冷了起来,刚出去一趟身上就给冻硬了,真是怪事。”

另一个小太监整理完了床铺,也坐了过来:“这还不算,今天早朝之后,我恰好听到几们大人的谈话,他们说皇宫外面可不是这样,比皇宫里要暖和的多,不用穿棉袄也可以出门。”

犹豫了一下,他看着李太监,又接着说道:“李总管,你说咱这皇宫里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李太监打断了他的话:“想要活命就少说话,就算憋死有些话也不能说出来,冷不冷是老天的事,咱还管不着,天冷就多穿几件衣裳,冻坏了比总掉脑袋要强得多。”

缩回了手,李太监慢慢站起身:“行了,都去睡吧,时辰已经不早了,明早儿还得忙活。”

“是。”两个异口同声地回答。

午夜,万籁俱寂的时刻。

皇宫里已经再没有人走动,在皇宫的角落在一片禁地,那是当年那位惨糟横死的皇帝最后所在的地方,因其死状恐怖在所有人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因面这个地方也成了一个不详之地,后来的皇帝也因此将这里划为禁地,禁止任何人出入。

几百年来这一片十丈方圆的地方再没有人踏足过,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日渐破败,到如今只剩下了一地废墟,碎裂的砖瓦、倒榻的墙壁、还有一些裸露在外的珠宝成为了这里不变的景象。

只是在今夜却有了一些变化。

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倒下的墙上。

在不该下雪的时节里,天上居然落下了片雪花,那片雪花停留在墙壁上,没有被风吹走,也没有融化,只是安静地呆在那里,不动不语,悄然无声。

天上的雪花持续的飘着。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缩在被窝里,沉浸在柔美的梦乡中,哪怕是寒冷从窝外侵袭刺入温暖的身体里,他们也是尽可能的将身体蜷缩,再蜷缩而不愿意醒来。

当第一片雪花落下的那一刻,李太监忽然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睛里散发着锐利的光芒,随后他又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他在睡觉,可是他又没有睡。

雪花在皇宫的上空飘扬,在那片禁地下方的密室里,消失了三个月的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间密室刚好在禁地的正下方,密室的六面没有一个可以进出的通道,与外界没有丝毫的连接,是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空间,几面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冰,而皇帝就坐在蓝冰的中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

“原来你是我。”皇帝说。

随后他又换了一种声音说道:“错了,是你是我,而不是我是你。”

这个声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陌生,然而如果孟昶在此,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声音实在是在熟悉,声音里的懒散和漫不经心,他已经听过很多次。

“这不重要。”皇帝说。

而后他慢慢地站起身,随着身体的拔高,一连串爆竹般的声音从皇帝身体里响起,而墙上的蓝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淡蓝色的幽光弥漫在封闭的密室里,很快钻进了皇帝的身体里。

最后一缕幽光消散,四周潮湿的泥土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快速的向内坍塌,在到达皇帝身边时却又奇迹般地分裂,在他的身后合为一体,皇帝就在收缩的泥土中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泥土的坍塌已经停止,废墟变得更加的残破,皇帝就站在嵌进泥土的砖瓦之上,接往了一片从天而降的雪花,皇帝的嘴角露出一了丝轻笑。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皇帝点了点头,握紧了手:“很不错,朕很高兴。”

等到他将手摊开时,那片雪花也从他的手心里消失不见,他掌心里却是干燥,没有丝毫湿润的痕迹,而此时漫天的雪花忽然一顿,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随后又慢慢地落下。

片刻之后,雪花停止。

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了皇帝的手里,黑暗的夜空上有如清洗过一样,点点星光显得异常的明亮,而最后的一片雪花也在皇帝的手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皇帝再次握拳,雪花从他的手里消失不见,飘落在地上的雪花也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皇宫在这一刻,仿佛变暖了许多,沉睡的人们张开了身体。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的决定

看着眼前的这片禁地,多年前的辉煌与现在的腐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想到那位皇帝死后的惨状时,皇帝的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白色的寒气自他的脚下不断涌出,向四周飘去,所过之处的一切都变得僵硬、冰冷,而后冻结成冰。

过去的耻辱并不仅仅是过去,他所要做的是让这一切完全消失。

看着四周白茫茫的景色,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禁地,在他的脚步刚刚离开禁地范围的那一刻,禁地里的冰突然碎裂,白色的冰碎裂成微小的冰屑弥漫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中,等到白雾渐落,禁地里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只留下微微湿润的土壤,无言地面对着星空。

星星在眨眼,皇帝却已经走远。

在皇宫角落里数不尽的房屋中,有一间普通的房间,外形与颜色与周围的房屋没有丝毫的差别,看起来极不起眼,房间里有一个人随意地坐在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一块寒冰上认真的雕刻着。

世人雕刻总想展示出最精细的一面,但这个人却完全相反,他只是在刻,却不在乎雕刻的结果,从雪花飘落时,他就已经开始,但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任何完整的模样,寒冰除了在不断的变小之外,线条之间的比例一直保持着原样。

而这个人也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变过,白色的长袍配合着白色的头发,让人看起来有几分出尘之意,只是他的眼睛却露出了妖冶的光芒,那种无视一切,却又掌控着一切的光芒。

房间的门被推开,皇帝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这个房间的,不会再有别人,当门出现响动时,这个人就已经知道是谁,他的注意力依旧放在眼前的冰块上,头也没抬地说道:“你成功了。”

他收起了匕首,抬头看着皇帝:“很不错,比我想象地要快。”

皇帝恭敬地弯腰行礼,说道:“请赐教。”

自从先帝死去,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一个能担得起皇帝如此恭敬的人,若是被人看到这一幕,只怕早已经惊慌到手足无措,但是这个人却安然的承受了皇帝的大礼,点点头应道:“好。”

这个人收起了匕首,一股真气从掌心中运出,将那块只剩下拳头大小的寒冰凌空送向皇帝的面前,缓慢地飞行过程中,冰块不断的拉长,到达皇帝的面前时已经形成了一把无柄的透明的剑。

剑尖直刺皇帝的眉心。

皇帝面色凝重,慢慢伸出了一根手指,手指上已经积蓄了他全部的力量,包括刚刚突破还没有褪去的感悟,手指看似极慢的速度,却在冰剑刺入眉头之前,抵在了剑尖上。

手指与眉心只有发丝的距离。

相互接触的刹那,冰剑突然静止,不间断的喀喀声在房间里响起,一丝丝裂痕出现在冰剑上,最后冰剑迸然炸开,化成碎片落在地上,而皇帝也被爆炸产生的力量向后推去,一直退到房间外。

手指上传来了一丝刺痛,皇帝慢慢的举起右手,右手食指尖上的血肉已经被炸开,露出了沾了些许血肉的骨头,而指甲也被炸开了一半,疼痛正是由此而传来,炸开的伤口被冰剑上的寒气冻结,所以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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