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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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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瑶顿觉心中往下一沉,脸上也慢慢冷了下来。
苏雪丞忽将眼眸垂下,静静望向一边。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他才徐缓的开口说道:“。。。瑶瑶你。。。还小,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
段瑶听他的嗓音竟不复往日清明,带着一许自责和淡淡的怜惜。然他虽是轻言细语岔开话题,却分明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自己。
段瑶一双拳头攥的死紧,这些天的相处,她以为他是喜爱自己的。。。原来,竟只是自作多情么?
心下止不住冷笑,抬起头时却仍是一副骄傲的面孔,“好,我不想,”她赌气说道,“刚才只是我胡言乱语,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段瑶气鼓鼓的爬回被窝当中,当头蒙住。
耳边听得苏雪丞幽幽叹息一声,她冷哼一声,忿忿不平的想,。。。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记得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纠结的修完。。。。
请等下一章~8过~~如果在12点前还没贴出来,那,就请明天再来看吧。。。==b
二十三归还
段瑶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醒了过来。
苏雪丞不在屋里,外面隐隐传来鸟鸣声。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跳下床,也顾不上穿鞋,急急的就往外面冲去。
打开门,秋日一缕松松软软的阳光照了进来,将眼前的景致也蒙上了一层融融的暖意————
苏雪丞正站在回廊上,他的右手轻轻举起,指尖停留了一直颜色翠绿的鸟儿。听见开门声,那鸟儿忽将双翅一展,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如一抹绿光投入空中,旋即消失不见。
苏雪丞缓缓回过头来,在看见她的瞬间,脸上顿时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瑶瑶起来了。”他声音清雅,一如琴声悦耳。
段瑶见他面色与往日无异,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低头嗯了一声,慢慢走过去,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将他的衣摆抓住。
苏雪丞看见她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轻声言道:“不必去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就像修行,只要能保持心静,也终会有它水到渠成的一日。”
段瑶隐约猜到他的意思,却恨不得自己从来不知。她垂着眼,声音细细的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雪丞沉默一阵,方才缓缓说道:“瑶瑶,你已能掌控体内的灵气,日后只要勤加练习,当可随心应用,我出来已经三个月,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他说到此处,稍一停顿,终是说道:“你我缘分已尽,便在此处分别吧。”
段瑶虽是早有预料,此刻听他亲口说出,仍是觉得如同晴天霹雳,震的自己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你虽有法术防身,还是早些回到宫里的好,若想出来玩,至少等再长大一些,记得多带些人,女孩子孤身在外总是不方便。。。。。。”
他轻柔的声音如清泉,如流水,如轻风拂过耳边。段瑶低头听着,可是他在说些什么,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苏雪丞有些黯然,他自然看出来段瑶的不舍。他在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不该为这孩子倾注了太多的心思,今日也不至于造成她这般的困扰。。。。。。
正心生自责,突然见她蓦地抬头,一双眼如电光般直射过来,竟似含有无穷挑衅————
“你。。。要逃走吗?”
孩子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问道。
苏雪丞生平第一次失神。在她问出那句话的刹那,他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震了一下,心头随即涌上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她的问题是如此的猝然,如此的直接,令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面前这个尚是懵懂的孩子。
眼帘一垂,隔断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再抬眼时,他已然恢复了那般云淡风轻的神态。
段瑶明明白白瞧见了他的变化,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苏雪丞淡淡一笑,只这一笑,他便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出尘模样,“你我缘分已尽,何必强求?瑶瑶,你终有自己的父亲在世,于情于理,也该回去承欢膝下,求仙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段瑶双目如电,直视他半晌,苏雪丞坦然相对,面上始终是一派云淡风轻,就连那微笑,也丝毫都没有变过。
她默默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低声的道:“你叫我回去,我便回去。只是我要你一个承诺————”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又明亮,直直的望着他道:“若是我能找到你,你便再不许叫我离开,我若是能找到你,你便要一直陪在我身边,除非我不要了,否则你永永远远都不能离开,你,可愿意?”
苏雪丞面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望着眼前孩子诚挚而真切的目光,一个好字已浮上了心头,却终于、没有说了出来。
。。。。。。
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他抬眼望天,声音悠悠的道:“世间万物,皆有它的缘法,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又何必执着其中?。。。你心念如此之重,只怕于将来修行也会有影响。。。。。。”
沉吟片刻,他忽而释然一笑,“也罢,我只当你什么也没有说过,你也无需再想,回去之后,就把这些天的事全部忘记了吧。”
段瑶悚然一惊,就见他目光朝着自己望了过来,眼眸相对,她但觉他一双墨色瞳中如深深涡漩,直欲将人吸入其中,心生抗拒之下,竟然再无法移动半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双手指点来,莹莹青光一闪,眉心之中忽有一道清凉至极的气流注入,顿觉脑中一空,什么也无法再想起来,朦胧中身体便如一片轻羽,忽忽然朝前落了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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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离找到段瑶的时候,她正坐在千里湖畔那醉仙居的老座位上,支着下颌看着窗外的风景。
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旁边搁了一双红木的筷子,却分明连动也没有动过。
“瑶丫头今天转性了?”南宫口里取笑着,走上前去,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一连三个月都没个动静,害得我一顿好找。。。。。。”
段瑶慢慢转回头来,轻轻忽忽的一笑,“所以,我才特地叫了一桌酒席,向你赔罪呐!”
“。。。。。。”南宫离有些诧异的看向她,面前的小女孩仍是原来那般装束,神情慵懒浑然未变,他却觉得这孩子跟三个月前相比,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本来有一腔的疑问,此刻却也问不出来,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烦闷,他默默的拎起桌上盛酒的银壶,满满斟了一杯,一饮而下
南宫离慢慢放下酒杯,敛了笑容问道:“你,碰到了什么事?”
段瑶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心下不禁愕然,抬眼一看,只见他撤去了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张脸上竟明明白白现出了担心的神色,她仲怔了一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的样子。。。哈哈,真难得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哈哈哈。。。。。。”
她一边捶着桌子一边躬身大笑,形容乐不可支。
南宫被她的笑声弄得呆了一下,刚刚还满腹的担忧,生怕这丫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回头又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被她这一笑,简直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心里想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欺负她?自己去担心她,当真是吃饱了撑的,多此一举!
顿时气哼哼的瞪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大吃大喝,存心再也不理会这死没良心的丫头。
段瑶止住了笑,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对面,看着南宫喝酒吃菜。
南宫离瞥了她一眼,慢慢将筷子放在桌上。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丫头一早就上来跟自己抢菜了,哪里会这么安静!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多好东西,更不要提请客了!
“你看我干吗?”段瑶问。
南宫嘴角勾了勾,“你,有心事。”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段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慢慢将眼转向一边。
“呐,南宫,”她忽然开口说道,“我们认识有两年多了吧?”
“是两年又七个月。”虽然奇怪她突然问起这个,南宫还是很尽心的回答道。
段瑶垂眸笑了一笑,忽而抬头看向他,“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南宫离明显没有料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脑中刹时间回想起自己曾用在这丫头身上的、诸如记仇、小气、奸诈、冷漠、自私、不择手段等等一系列负面的词语来。他干笑了两声,避而不答的道:“你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尽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段瑶冷笑了一声,眼望着他道:“你一定在想,我是个任性、刁蛮、自私、奸诈、小气而又记仇的人,是也不是?”
南宫心思被她说中,也不气恼,兀自笑嘻嘻的道:“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个什么?”
段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后者半分也没受影响,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喝下,然后说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这丫头既然跟我混在一起,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好人坏人,亦只是旁人的一面之词,只要我们自己觉得开心,那别人再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他瞥了段瑶一眼,心想这丫头虽然早慧,毕竟还是个孩子,估计是在哪儿被人说了什么,一时有些想不通,故而才有此一问。
不料段瑶听他此言,竟是呆了一呆,方蹙眉说道:“谁要你讲这些?我又没说自己要做好人。。。。。。”
南宫离也是一愣,道:“那你为何要问我?”
段瑶声音闷闷的道:“我是想问你,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很不怠人喜欢?”
南宫离又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丫头说了这么半天,竟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时不禁又好笑又有些好奇,当下强忍住问道:“怎么,谁不喜欢你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忿的扫了他一眼。
“咳、这个嘛,”他搔了搔头,琢磨着怎样回答才不至于被这丫头记恨上,“其他人怎么想,我是不知,不过我觉得,你偶尔乖巧的时候,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特别是不跟我抢东西的时候。他暗自在心里加了一句。
“哦。。。。。。”段瑶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仿佛只要听听他的说法,却不在意是怎么样的答案,应了这一声,随即又转向一边,不知道想些什么去了。
“。。。。。。”南宫离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似乎受到了对面之人的感染,他只觉得心情也变得惆怅了起来。
。。。。。。别人喜不喜欢她?这丫头何时又在意过这种问题?这三个月当中,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是谁,让她有了这种心思?又是谁,让她连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丫头。。。到底你。。。碰到了些什么?
。。。。。。。。。。。。。
有好一阵子,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弥漫在两人周围。隔壁雅间食客的划拳声,隐隐传了过来,混和着管弦和女子轻唱的声音,显得市侩而又委靡。
段瑶慢慢将目光转了回来,她面上并无任何笑意,坐直了身子,颇有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回家了。”
南宫闻言,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我家家教很严,这次一回去,只怕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办法再出来了吧。”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匣,从桌面上推到他面前,“这里是我们上次拿到的东西,我用掉了一部分,剩下的是你那份。”
“。。。。。。”南宫看了那匣子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是你家人找来了?”
“。。。。。。算是吧。”段瑶回答。
南宫离手上来回抚摸着那只小小的玉匣,心中想到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突然有些不舍。
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一样小巧玲珑的物什,那是一只模样奇特,巴掌大小的鸟儿,他看着段瑶,微微笑了一笑,“这是昔年蒙一位前辈赠送的机关鸟,可用来传递信物,此鸟身上带有我的灵气,你若是哪天想找我,就把它放出来,它自然会飞到我的身边。”
说到这里,不觉又是缓了一缓,语气颇为古怪的道,“不过以你这丫头的古灵精怪,我估摸着也用它不着。”
他朝段瑶看了一眼,两人均是想起最初相遇之时,他屡次被她找到的情景,两个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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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庆皇城,醴都。
高墙巍峨、屋宇重重的皇宫之中,那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人,天下尽皆握在他的手中。而在他之下,为着生存而忙碌奔走的人们,和为了权势钩心斗角的皇子皇妃————
掩藏在那金碧辉煌的外表之下的,有多少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身处其中、锦衣玉食的高贵的人们,又有哪个是真正得到快乐的?
抬头望了望顶上的朗朗碧空,十一皇子段攸华默默的转身,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五皇子段悠然劝说的声音重又浮上心头:
“。。。。。。太子失德,与珍妃私通,此乃扰乱人伦纲常,朝野皆知,被废只是早晚的事情,你若是投入他的门下,难免日后不受到牵连,更何况太子党中,九弟十弟皆不容与你,即便你去,也定然受不到重视。同样的道理,你若是肯归我们这边,以我二哥的才能,只要太子被废,下一个继任的,必然是他,而且公孙皇后、戚丞相都在我们这边,谁输谁赢还不一目了然?。。。。。。我明白十一弟你的心思,若是再早几年,你持中立的态度,倒是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现在朝中人人都有派别,十一弟你想置身事外,那就是故作清高了!我知道太子那边也在拉拢你,我们兄弟自来待你不薄,孰远孰亲你也应该心里有数,回去好好想想吧。。。。。。”
“朋党之争,兄弟之争,既然生在帝王家,又哪来的手足亲情?”
段攸华长叹一声,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直到脑门有些痛了起来,他眼神有些飘忽的望着远方,心里却又浮现出那个小小的身影,若是她还在,又当如何作为呢?
月上中天,更漏声起,宫内弯曲的回廊上,精致的灯笼散发着一圈昏暗的光,将四周的景色映得绮丽而又朦胧。
桂宁宫里,灯火仍未熄灭。
段攸华读完最后一卷《史册》,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右手拢在唇边,微微打了个呵欠。
一旁的宫女走上前来轻声问道:“殿下,可要歇息了?”
段攸华慢慢坐起,口中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再看会书。”
宫女应了一声,下去端了一盅香茶进来,重又退了下去。
段攸华拿起另外一卷,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起来。
直至那蜡烛燃到尽头,火光跳动几下,渐渐小了下来,寒气不知不觉蔓延,他站起身,跺了跺冻僵的双脚,将书在桌上放好,整理了一番,又用茶水漱了漱口,这才准备去就寝了。
转过一扇屏风,他正要宽衣,忽然觉察到了什么,手上不由的缓了一缓,床前暗黄色的流苏轻轻动了一下,轻薄的纱幔被风吹的飘散开来,风声止息,他突然怔怔的盯着纱幔后方,一双眼睛越睁越大。
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张圆桌后面,黑暗中仿佛有柔和的莹光,从她周身淡淡的散发出来,似乎将那深秋的寒意,也驱散开去。
段攸华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慢慢的站起,慢慢的朝着他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用温暖而又令人怀念的声音说道: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JJ又抽了。。。
二十四师父
段瑶颇有些欣慰的看到,段攸华比起自己离开前,长高了,也成熟了不少。当然她也很快的发现,已经是深秋,少年身上仍然穿着一件蓝色的单衫,清瘦的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就连那张脸上,也仿佛冻得少了几分血色。
。。。难道那什么妃还在欺负于他?她不觉蹙眉,想到先前曾经得罪过几个人,自己一走,他们不是报复在段攸华身上吧?
正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那少年突然扑上前来,在段瑶愕然之际,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瑶妹妹。。。瑶妹妹。。。。。。”段攸华口中一叠声的唤着,少年的手臂紧紧环着她,身体微微的颤抖。
段瑶的眼中顿时柔和了下来,她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背部,头一次被人如此依恋的感觉,令她心中也有些温暖。
“我回来了。”她重复的说了一句。
段攸华身体骤然一震,随即更紧的抱住她,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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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边的一座孤峰顶上,云雾缭绕,烟气蒙蒙。
一个素衣人孤身而立,没有风,他静静的立着,如墨的发长长的垂在身后,他面前是无穷无尽的山峦,烟的白色,从满目青翠间飘散出来,远望去,那背影便如同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透着清新而又干净的味道。
云雾在他身边聚集起来,就连草木上也映上了一层青蒙蒙的雾气,疏疏浅浅,连带着他的人,也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
“。。。。。。你终究找到她了。”
一片空寂当中,他忽然出声,语气淡淡的说道。
孤峰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无声无息立于他身后。来人乌衣雪发,脸上罩着一个丑恶的青铜面具。
“三个月前我已在积云山见过她,若不是你以颠倒五行大法将她的行迹隐藏,我又怎会直到今日,才得知她的下落。”那乌衣雪发之人冷冷说道,他的声音泠泠,如冰玉相击,虽然动听,却是寒气逼人,使人望而却步。
素衣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姑射涵,我知你要寻那化解劫难之人,只是这世上会雷法者甚多,你如何知晓,她便是你要寻之人?。。。何况那孩子本是我段氏血脉,我虽不才,却也不能轻易交于你的手上。”
姑射涵一双寒眸似冰,直直朝着面前之人射去,那素衣人始终面带微笑,坦然回视。
姑射涵仍是盯着他,口中徐缓说道:“昔年神算公羊叔寂灭之前,曾与我卜过一卦,言道百年之后东庆皇朝有一人将出,乃是我渡过此劫的关键,此子身带天罡之气,正与我本性相符,除却她,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原来是他。。。。。。”素衣人喃喃低语道,“你竟能得他算此一卦,怪不得。。。。。。怪不得。。。。。。”
姑射涵道,“正是如此。”
那素衣人却又抬起头来,双眼如清泉明澈,直视向他问:“然则你要寻她,可只是为了渡那劫难?”
姑射涵道:“若是她听话,我自会将一身法术传授与她,此事你大可不必挂心。”
那素衣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怕她未必肯听你的话。。。。。。”
他尚未说完,便听姑射涵冷笑着道:“我不知你与那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此子我是势在必得,苏雪丞,你若再纠缠不清,莫不是要与我抢徒弟不成?”
素衣人,也就是苏雪丞笑了一笑,只道:“你且放心,我已经消去了她对于我的记忆,日后也定不会再插手,那孩子心思过于直白,忘了我于她也是好事。”
他的声音平平静静,听不出什么悲喜。
姑射涵道:“如此正好。”他说完此句,竟不再多言,转身便欲离去。
却听苏雪丞在身后淡淡言道:“瑶瑶她。。。性子颇为急躁,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你能多担待些。”
姑射涵止步,却并不回头,冷冷哼了一声道,“她以后便是我的徒弟,怎样待她,我自有分寸。”他往前走得几步,玄光一闪,便即消失不见。
。。。。。。。。。。。。
苏雪丞静静站在原地,想到那乖巧伏在自己怀中的孩子,从此就要归别人所有,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个角落、微微的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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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为我找一个人。”
段瑶望着段攸华,缓缓说道。
桂宁宫院墙之下,正是三秋桂子盛开之时,几株高大的桂树枝头,轻黄浅黄柔黄的碎花如繁星点点,又如绣球般团团簇簇,清甜浓郁的香气满树飘摇,散入风中,粉尘碎末轻扬,飘得满园皆是清香。
园子里有一座小小的凉亭,中间的石桌上放着新出炉的桂花糕,也是香气四溢,惹人非常。
段攸华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来问问她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不料段瑶开门见山,便说了上面那一句话。反倒让他愣了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瑶妹妹要找一个人?是谁?
他正想细问,却听段瑶声音又响起,语调幽幽,既像是说给他听,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这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他住在哪里。。。。。。他对我施了遗忘之术。。。。。。他只道我什么都忘记了,可是他却不知,我段瑶想要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忘掉?。。。我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我记得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却唯独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
。。。。。。
段攸华见她神情有些迷离,一双眼中不知是怨恨还是痴迷,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妹妹这般模样,不禁也是唬了一跳,下意识的道:“瑶妹妹,你。。。你可是。。。。。。”
他望了望面前仍是稚龄的女童,终究将那句话咽了下去,转而问道:“既然你已经忘了他是谁,那、又要上哪里去找呢?”
段瑶默然,良久方缓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只是有这种预感,在这皇宫之中,一定有什么人可以知道他的下落,那么只要我留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出那个人来———”
她面上慢慢浮起一个形容莫测的微笑,像是隔空注视着什么人,又好似期盼着些什么,“到那个时候。。。我若是能够找到他,便要叫他再不能如上次一般逃开。。。。。。若我能再找到他,一生一世也要他陪在身边,除非我不要了,否则终我一生,他再也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终。。。终于让师父大人出来了。。
嘿嘿嘿~~摩拳擦掌~~俺终于可以开虐了~~~~
卷三
二十五征兆
“。。。珍妃朱氏,品行不端,秽乱宫廷。。。。。。念其祖上有德,特赐尔三尺白绫一匹,以全尸首。。。。。。”
藏珍殿中,一名老太监手执圣旨,拉长的嗓音又高又细,有如唱诗一般抑扬顿挫。
堂下跪了一名女子,一身白色宫衣,长发未梳,形容憔悴,说是跪,她却是由两名侍卫压制,强行按在地上,女子一双眼中射出强烈的恨意,仍自挣扎不休。
老太监念完圣旨,转头看向旁边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又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嗓音说道:“张大人,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这就送珍妃娘娘上路吧?”
那张大人唔了一声,不由往堂下看了一眼,那女子接触到他的眼神,突然尖叫一声,浑身剧烈一挣,竟从两个侍卫中间挣脱出来,她随即往前一扑,咕咚一声跪倒在那张大人面前,两手如爪猛地揪住他的衣摆,口中凄厉叫道:“张大人!张大人!你替我去找皇上来,你帮我找皇上来啊!我是冤枉的,我跟太子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是被人陷害的!。。。。。。皇上——妾妃冤枉啊皇上————张大人,张大人我求求你,你替我去找皇上——你去找皇上来啊!。。。。。。”
她的声音嘶哑的如同深夜鸠鸣,一声声撕心裂肺,唬得那张大人脸色煞白,连连摆手想把她甩开,奈何这女子十根手指,竟将他的衣服死死扣住,他急得连声叫道:“快——快把这女人拉开!”那两个侍卫连忙上前,一人一边拽开她的胳臂就往后拖,那女子兀自死扣着不放,被侍卫狠力往后一扯,十指指甲竟有几根,硬生生的被拉扯下来。
珍妃乱发覆额,神情若狂,口中仍是歇斯底里的大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皇上——皇上————我是冤枉的啊————。。。。。。”
一声又一声,声音越来越大,直吓得那张大人手忙脚乱的指着旁边的侍卫:“还不快去把她的嘴堵上?!”
老太监见状,也连忙指挥了小太监将那白绫挂到梁上,一边慌忙的用尖细的声音叫道:“时辰到,送娘娘上路————”
铛——————
钟声敲响,暮色渐起,雾霭沉沉。
此刻,藏珍殿里早已经恢复冷清。
堂上一匹白布覆盖了一个人形,几个太监担了一幅架子进来,旁边一个大太监不住催促:“快快,天黑之前要把这尸首运出去,皇后娘娘说了,这等污秽之人,不让她再在宫中留一个晚上,你们赶紧给我抬了她出去!”
几个小太监忙不失措的将那具尸首放上担架,急匆匆地往外抬出去。
那大太监吁了口气,正要跟着往外走,忽的瞥到担架上一物,吓得尖声叫道:“你们做什么吃的?那手还露在外面呢!”
原来那白布之下,半节青惨惨的手臂伸了出来,搁在担架边上一晃一晃,好不吓人,那手指甲处血肉模糊,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血,看上去诡异至极。
一个小太监被大太监一喝,战战兢兢的走到面前,颤声说道:“珍妃娘娘,奴才从没得罪您老人家,您。。。你可不要怪罪。”
壮着胆子抬起那只手,触手处冰冷滑腻,只觉全身寒毛都要竖起来,飞快的把它往白布下面一塞,转身就扑到墙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担着担架的四个太监见他一吐,顿时觉得那尸身上淡淡一股尸气进入鼻腔,也是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那大太监骂了一声:“晦气!”连忙赶着四个小太监:“快走!快走!误了时辰,看我怎么责罚你们!”
那几人在他驱赶之下,担着尸体往外去了。
。。。。。。
几人走了不久,那藏珍殿的帷幕后面,一个小宫女慢慢走了出来,她泪痕满面,在堂中缓缓跪倒,捂着嘴不住声的抽泣:“小姐。。。小姐。。。。。。你冤死得好惨哪。。。。。。”
长长的白绫随风轻荡,她爬过去,轻轻从梁上扯了下来,手捧着那匹白绫,泣不成声。
“为什么说她是冤死呢?”
空荡荡的大堂中,忽有一道声音清清楚楚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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