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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佳人难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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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罢。“十五岁的忘忘或许需人疼,需人宠,二十岁的忘忘却只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少爷,你不必再为忘忘费心了。”

    “忘儿,我们,我和你,做不成夫妻,连兄妹也不可以么?让我,如一个兄长般守候你,不可以么?”

    “少爷不是忘忘的兄长,你关心一个妻子以外的女子,你以为,少夫人会很高兴么?”

    “水烟她通情达理,不是善妒胡缠之人,她可以体谅……”

    “但忘忘的心眼很小,既然心有所属,就不想徒增烦恼。”

    明清寒夜色中的清眸一闪:“心有所属?你指得是什么?”

    “少爷知道忘忘指得是什么。到如今,忘忘心有所属,少爷使君有妇,为免瓜田李下,还是各走好自己的路罢。”

    忘忘心有所属?!明清寒显然教这释放过来的信息给震了心神,哪怕已经大方说出可以送她出阁,那也只停留在“说”的阶段,不是么?而她如今告诉他,她已然——

    心有所属!

    

第三卷 第九章(下)

    “姐姐——”

    “姐姐,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小觐——!

    又一回,忘忘对着在山间无头疯寻的孤影伸出手去,又一回,她自满掌虚无中惊醒。

    小觐。

    “……姐姐你只要在原地等小觐,小觐会来找姐姐,小觐会来找姐姐,姐姐你在原地不要走哦,等小觐哦。”

    小觐,还在找么?找不到了,对不对?小觐,你恨我么?恨我罢?小觐,恨我罢。

    “忘儿。”忘母慈柔嗓音在门外响起,“你还好么?”

    “娘,我吵着你们了?”忘忘讶异:她的梦里,分别是嘶哑无声的啊。

    一门之隔,忘母撑灯而立,不无担心地道:“忘忘,你睡得不好,要不要找大夫开些安神的方子来吃?”

    忘忘失笑,“娘,你女儿我即是大夫唷,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大夫。有可能是今天白日走得太远,累着了,明晨我会自己找些药来吃。”

    忘母无奈,叹道:“你自己当心罢。你须明白,爹娘是极担心你的。”

    她应过后,听到了母亲大人步声趋远。明日,真需开一些方子给自己了,因为,她没有资格教爹娘挂心牵念。

    小觐,接下来,莫要入梦了。

    ——————————————————

    “明少夫人。”

    接到明府少夫人的邀请,忘忘并未意外。自那日她登门拜见老太君时两人得逢,她便知道,两人免不得有此一晤。

    “忘忘!”凌水烟笑颜初绽,“快过来坐下,有你爱吃的一口酥呢。”

    初为人母的凌水烟,容颜依然美丽,待人依然委婉,昔日护主心切的贴身丫环喜娟嫁人去了,她们之间的气氛,清淡和谐,在明少夫人那项令忘忘愕然且恼怒的提议出口之前。

    “少夫人,忘忘可以没听到,或者当作您一时神志不清,说错了话。”

    “忘忘,你听我说,我真是诚心。早在未嫁相公之前,已自他口中得知了你的存在,所以,是我对不起你。本想着,一年半载后向老太君提出纳你进房,没想到出了那桩事。好在事过境迁,你也已回来了,忘忘,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是心胸狭窄的女人,我们之间没有大小之分,……”

    “少夫人。”忘忘甩了她攀切的手,立起身来,恼意形之于色,“忘忘此次回来,是为了接爹娘回故里,而非和少夫人分享雨露。”

    “我明白,我晓得啊。”凌水烟亦盈盈起身,“忘忘,相公他很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你。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作为女子,有这样一个男人想着念着惦着,是莫大的幸福了,对么?你一走五年,回来仍然是孑然一身,不也是因为你心里放不下他么?既如此,两个有情人何苦折磨彼此?”

    忘忘猫眸定定注她绝尘姿容。“少夫人,作为明家少爷的妻子,你真能大方到为自己的丈夫纳妾而全无芥蒂么?你当真不介意你们的世界里多了另一个女子?”

    凌水烟花容一窒,“……忘忘,作为相公的妻子,我心疼他为情所苦,而且,你的存在是我一早便晓得的,你们这段缘份亦是因我而断,眼下由我做出面牵起,不正是最顺理成章的一件事么?”

    “你在意的,明少夫人。”忘忘直下断言,“你爱明少爷,纵然爱得未免委屈,但你仍然会介意。所以,何必自讨苦吃呢?”

    凌水烟涩然笑道:“忘忘,妻子爱上自己的相公,是天经地义的,不是么?我何尝想自讨苦吃,但是,你的确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啊,除了成全,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还可以告诉他,既然娶你为妻,便要专心专情相对。”望眼前凄怨丽容,忘忘赫然想到了锦州府的高小姐,心情更形郁卒。“何况,纵然少夫人你当真可以做一回圣人,丝毫没有介意,忘忘还要介意啊。不怕告诉少夫人,明少爷娶亲之后,有一段时日,忘忘是极伤心难过的,这伤痛绵延了几年,甚至使忘忘险些沉沦。但是,且不说当下伤痛已过,纵算忘忘正处在伤心时,也从未想到要嫁少爷为妾。”

    “忘忘,你……不爱他了么?”

    “忘忘的心里,的确有了另外一个人。但纵没有这个人,忘忘仍然不会嫁给明少爷,我和明少爷的缘份断在他娶你为妻的那一刻,明少夫人,你明白么?”

    凌水烟美眸浮上浅喜,须臾再遭黯淡所欺。“他晓得么?他若晓得你爱上了别人,他必然会伤心……”

    唉,无能为力呢。“明少夫人,忘忘告辞了。”走出几步,忽又回过螓首,“今后有关此类话题,明少夫人可以不必再找忘忘,在此先行谢过。”言下之意,若凌少夫人仍有意为夫纳妾,但请另择贤明。

    纤丽背影去得毫无转圜,凌水烟美目相送,一声隐抑叹息逸出嫣唇:忘忘,你可知,为了相公,我可以做任何事的?

    

第三卷 第十章(上)

    “请问,我可以相信你么?”

    “请便。”

    “这两个字,不足以让我做出你所希望的判断。”

    “那不是我所希望的,该是你家相公所希望的。”

    “你到底是谁?”

    “夫人不必知道。”

    “我必须清楚你对忘忘的居心,忘忘是我家相公的挚爱之人,我必须保证她不受伤害。”

    “啧,为了你家相公的福祉,夫人你的确可以做任何事呢。既如此,夫人还怕什么呢?”

    “你和忘忘有牵联么?”

    “自然有。”

    “那……”

    “夫人,我说过,我们是各取所需。”

    “你的需要是什么?”

    “夫人你是为了使你相公得偿夙愿,而我,则是要我所爱之人心无旁骛。”

    “忘忘说她心里已然有了别人,那人便是你和她之间的牵联,对么?”

    “夫人想必更清楚,在君忘忘心中,最爱的始终是谁。时下,她不过困囿于自尊,迈不开那向前一步,需要的正是外力推波助澜后的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对,一个别无选择式的强大台阶,使她不必受自尊煎熬。”

    “……我还是要考虑。”

    “也好。不过请夫人想清楚,你最想要的结果,是要你相公此生无憾,其它,都排在这个需要后面,不是么?”

    “可是……”

    “夫人好好想罢,想通了,只管来找我。”

    “……好,我会想……”

    ————————————————

    “一日酥骨丸”,服食者,半刻钟后药效发作,昼夜十二时辰内,筋骨酥软,四肢不振,形若废人。

    忘忘当年初随上官自若行医时,曾默记天下奇药榜,一日酥骨丸榜上有名,对其药性不会错记。但是,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这药下的牺牲者。

    也许,她该反省自己太过轻信于人,还是谢绝贪恋口腹之欲?

    温婉贤良的明家少夫人,福顺街的丰盛便膳,仅仅一刻钟,她已是意识犹存,却通身瘫软,任人扶上停在酒楼后门的马车车厢,载去不知名方向。

    凌水烟同行在侧,唇间一语未发,明眸闪烁游移,不见对视。

    “凌……夫人,你……意欲何为?”

    “……”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已无力……阻止,请……提前……知会……”

    “……”

    “……”罢了,事到如今,除了听天由命,她还能怎样?再说下去,徒费唇舌而已。

    马车驰进的,是明家在杨柳城东织山下的别业,被四名丫环翼翼小心地扶下车厢时,忘忘对到达地有了记忆。明少夫人依然未发半语,姗姗在前,将她安置进了一间精致雅室后,径自阖门离去。

    忘忘半昏半明不知多少时间,房内绿纱罩灯亮起,满室迷朦。又在睡睡醒醒中过了大致两个时辰后,听得门轴轻响,脚步声迈近床榻,床幔扬起时,她倏睁的双眸与闯入者正正撞逢。

    “忘儿?你……你怎么会在此?”来人显然对看到眼的极为惊喜。

    天,凌少夫人,您倒真是爱夫情深,用心良苦呢。忘忘欲哭无泪,只觉一切种种,荒唐走板到不可思议。

    “忘儿?是你,真的是你?”明清寒俯下身来,向来澈亮的黑眸蒙了一层混沌,气息短促粗浊。于是,忘忘明白,中了药的不止是她,且他中的,绝对可以令其神志亦不复清醒。

    “少……爷……你出去……出去……好不好……”她艰难启唇,力争将话吐得完整,“你服了……春药……你……”

    面对魂梦所系,周身已教火炙遍的明清寒,无暇细析妻子给他喝下的那碗参茶带来的怪异,不去想忘忘出现在他卧榻上的不合常理,“忘忘,真的是你?你来找我了,对么?你还是想着我的,对不对?忘儿,我的忘儿……”

    “少爷……不行……”此一刻,纯洁少夫人精心设计,明清寒神志渐迷,没有兰嬷嬷的救拂,没有太君奶奶的叱阻,对于这压覆上来的炽热躯体,粘贴在颊颈间的浓稠热吻……“少爷……你去找……少夫人……少夫人……求你……”

    “忘忘,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等到你了……”欲望炽燃,神智焚毁,这一刻,纾解的不只是身体的渴求,更有积蓄在心底的渴望,他停不下去了!

    自知,此时此地已断难摆脱,忘忘将脸儿埋进柔软锦褥,涟涟珠泪涌出眼际。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不在乎……

    院内梅下,凌水烟呆然木立,面孔在湛夜中惨白无血。自讨苦吃,自讨苦吃,没想到,忘忘一语成谶,那么快,她便食到自酿苦液。这算是她首次算计于人,得到的报应么?

    报应呐!她身形无力颓跌下去,喉咙里,一声母兽般的狺泣在喉咙里闷抑撕裂!

    

第三卷 第十章(中)

    红纱帐内,春意盎然。

    “忘儿,忘儿,我的忘儿……”几经索求缱绻,明清寒犹将细吻落在香滑玉背纤肩。

    忘忘药力尚存,依然语不成句。“少爷,请将、我挎、袋内的、紫色锦、囊递给、我好么?”

    明清寒只道她玉体娇怯不胜索欢,爱怜情怀满心满腑,探臂为她将锦囊带到近前,继续粘缠。

    忘忘以唇齿咬开锦囊抽绳,将滚落出来的药丸含入口中细细咀嚼。“少爷,你知道,你身中,春药么?而我……”

    “忘儿。”明清寒将她掀抱胸前,抚开她掩面长发,长指摩挲秀颊,贴唇柔昵低语,“我也知,事情定有蹊跷,我会查的。但能让我们在一起的圈套,我们就甘心中一回,如何?……你知道么?于我来说,你才是最强力的春药?忘儿……”

    忘忘闭目,“我累了。”的确累了。窗外已微透晨曦,大半个夜晚,他几乎没有放过她,况体内药性作祟,她不得不累。

    明清寒抚她娇躯,又在颈间散下蝶式轻吻。“睡罢,一切由我。”

    她当真阖目睡去。所服解药,虽非对症正解,半个时辰后也能将药性除个七七八八。待醒来,她便有气力面对这场由明少夫人精心排演的荒腔野调了罢。

    梦境并不甜美,她像是一人在黑海里困扎载浮,却在潜意识中不让自己呼喊求救,也许,就此溺死也好……

    时辰不知滑过多久——

    “清寒,开门!”明老太君怒气充斥的声嗓将迷沌一扫而空,她睁开眼,已见床幔外三四人影到齐。明老太君、桂兰嬷嬷、凌少夫人,加上已经穿戴整齐的明清寒。

    “清寒,你竟敢对忘忘做下这等事!你这个明家的不肖儿孙!”明老太君通身栗抖,举起手中青杖当头便击了下来。

    明清寒挺身直跪,不闪不避,青杖凌厉中途被桂兰嬷嬷和凌水烟双双截住。

    “太君,相公他和忘忘两情相悦,这也算不上什么丑事,您饶了他罢。”

    “太君,如今事情已然发生,我们还是来看看如何圆满解决,这时下您就算打死少爷,也于事无补。”

    “我明家何时有过这等不知廉耻的子孙!”明老太君厉吼,“污人清白,坏人名节,这等的下流败事,他死一万次又如何能弥补?!”

    “老太君。”凌水烟跪在丈夫近旁,泪光涔涔,“相公和忘忘多年未见,相思成灾,如今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啊。事已至此,何不成全他们?当下,择个吉日,娶忘忘进门方为上策。”

    明老太君二分诧异,明清寒存喜含疚。桂兰嬷嬷则声援道:“对,对,少夫人所言极是。眼下的紧要事,是找个日子为少爷和忘忘将喜事给办了……”

    “不必了。”

    ——————————

    “不必了。”

    出声相阻者,是在帐后整理完毕掀幔现身的君家忘忘。

    明老太君一眼看出,忘忘虽脸色酡红,是承欢后的余晕未却。但眸光冷静,全无与心爱男子缠绵的娇羞甜蜜。“忘丫头……”

    “太君奶奶。”她柳眉微蹙,时下的她药效祛除不假,身子却依然酸软。

    唉~~明老太君心尖卷得折痛,“忘丫头,你坐下罢。”

    忘忘没有推却。“明少夫人,请记得提醒忘忘今后远离美人与美食。”

    “忘忘……”凌水烟羞惭垂颐,“我不介意你为明家的正室少夫人,原本,你就比我聪明能干……”

    “不必了,少夫人,忘忘对于明家少夫人的头衔无意染指……”

    “忘丫头,不准说气话。”桂兰嬷嬷环住她纤纤薄肩,“一切但凭太君作主,明白么?”

    明老太君颔首道:“忘儿,你说,你想要太君奶奶怎么做?”

    “先送忘忘回家。”掩口一个呵欠,“忘忘又累又困,睡上三日再说。”

    “忘丫头!”桂兰嬷嬷教这小妮子给气得半死,“眼下是什么情形,你还在耍嘴逗贫?少爷夺了你的清白,老太君比谁都要生气,好在少爷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少奶奶也通情达理,你尽管说出你的打算,先定下吉日,我们回头再向你爹娘提亲。”她急啊,这丫头年轻不知轻重,如不趁这当口要些名份地位,少奶奶回头想明白过来悔不认帐,纵有老太君撑腰,也不好拿已替明家生下长孙的孙媳妇如何罢?

    “忘忘适才已经说过,不必了。”忘忘怀疑自己人微言轻,已经说过的话还要重复,“一场意外而已……”

    “忘儿!”跪地的明清寒箝她素腕,“不许你以哪些轻慢的口吻谈论自己的名节!今日回去,我便登门向君师傅提亲……”

    “忘忘并非处子之身。”

    室内四人面色各异,却均是为她惊世骇欲的话给愕住。

    “少爷你不会没有察觉,忘忘并非处子之身。”忘忘语气似在讨论晚膳菜色般轻浅,“忘忘不会因为非处子之身便要轻便自己,但名节也成为不了牵绊。昨夜之事确属意外,或许始作俑者该反省所为,其他人却不需要为此负上责任。”

    明老太君目注她平静小脸,不由得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丫头竟比自己当年还要“勇猛”呢。“依忘娃你之见呢?”

    “各自回家。”

    “当任何事也没发生过么?”

    “也可以。或者,权当一出荒唐梦境。”

    “这是忘娃你的心底所想么?你该知道,太君奶奶会允准你所有愿望。”

    “如此,请太君奶奶派一辆马车,送忘忘回家罢,并请将今日之事,不教爹娘知晓。”

    “忘儿,你……”明清寒顾不得祖母未允他平身,一步疾到忘忘近前,“……你在北地发生过的种种,我……不在乎!但你如今已成了我的人是事实,兹此,你必须和我一起!”

    “不要。”

    “忘儿!”

    “我说不要!”忘忘猫眸怒焰烈烈,“我不要你的‘不在乎’,不要你的‘一起’!”

    “那昨夜呢?昨夜我和你,真真实实在一起,你如何抹去得掉?”

    “明少夫人爱夫心切,给少爷你精心奉上一场春梦,你若心存不甘,只管向你贤淑的夫人寻去,凭什么要我无辜担承!”

    “忘儿!”明清寒无法接受,昨夜榻上令他酣美到极致的缠绵,只是他一个人的陷溺。“不管如何,今日回去我便会向你的爹娘提亲,除了成为明家的少夫人,你别无选择!”

    

第三卷 第十章(下)

    别无选择???

    “试问少爷,可是想强娶民女?”

    “必要时,我不介意如此!”

    忘忘冷笑,“但我介意!但若少爷一意孤行,我不介意将这场婚姻后的内幕报与人知,使整座杨柳城对明少夫人的美好操行口耳相传,成为天下妇人的楷模!”

    “你在胡说什么?你竟拿自己的名节威胁我,你竟将它当作儿戏,你这……”他心疼却也心气,“你要我拿你如何才好?”

    “好了!”明老太君青杖击在碧岩地板,威颜喝止。“忘娃,不管如何,女人的名节轻戏不得,不要因一时之气而毁了自己。至于今日之事,你须明白,太君我是极想你成为我明家人的。你回去后,仔细想清楚你想要什么,再来说与我听,明白么?至于你心下的怨气……唉,水烟,你欠忘忘一个道歉。”

    就算在孙媳的速请之下赶来别苑目睹孙儿行径时,仍不解这一切如何发生,但在适才的言前语后,也该清楚了始作俑者为谁。只是,太荒唐。纵她这个过来人,对知书达礼的孙媳此举,也无法理解,遑论体谅。

    “太君奶奶,您的马车在外面罢?忘忘到车上去了。”早些回家补眠事大,这团混乱,想必太君定能清理妥当。

    桂兰嬷嬷随她小跑追了过去,室内余下祖孙三人。

    “奶奶,孙儿今日必须登门求亲……”

    “住口!”明老太君不以为孙儿全然无辜,若男人在那一刻想要制止,多得是法子,何况他自制力素来傲人。“你还要逼忘忘到何境地?你真以为她做不出玉石俱焚的举措么?”

    “奶奶,忘忘已是孙儿的人……”

    “你错了。”明太君摇首,“清寒,这世上不是每个女子在给了身子后,便一并人也给了。若她心中没有对你的认定,你便永远不算得到。”

    “……孙儿无法再放开忘儿,尤其在经过昨夜之后。”食髓知味,他怎可能当那致美的销魂时分不存在?“……说不定,她此时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

    明太君动容,颔颐道:“好,如若忘忘当真有孕,我也会说服她进门,在此之前,你不得再逼她。”

    “……好。”

    “那么,”明太君面转孙媳,“水烟,你是如何安排这一切的?谁给你出的这样的主意?”

    “孙媳……”

    “别告诉我没有别人。你如何将忘忘带到此处?又如何让她反抗不得?如何教你的丈夫自制力全无?这其间种种,若没有一位精心策划者幕后协纵,老身不认为你有一手操控的能力。”

    “孙媳……”凌水烟螓首剧摇,“之前孙媳求过忘忘,她不肯……为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孙媳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太君,请您原谅孙媳……”

    “也便是说,你不肯说出你身后之人喽?该不会是你的丈夫罢?”

    “奶奶!”

    “不,不,不是他。是孙媳不忍他为情所苦,是孙媳……”

    “好了,你不想说,我便不再逼你,只是,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明园容不得再有此类丑事发生。”明太君敛衣起身,“起来罢,跪了这大半时分,想必也知道自己事做得错了。你比谁都更难过罢?”

    凌水烟一凛:比谁都更难过罢?目睹丈夫与另外女子自床上醒来,这份自赐的难堪心碎……太君厉目深入,已看在眼里,是罢?

    ————————————————

    “君大婶,您早。”春双向在院中刺绣中的忘母施过礼后,迳自推开暂作炼药房的木门,却正见忘忘熬就一碗汤药,送到唇边。“忘忘,你病了?”

    忘忘食指挡在唇前轻嘘,“别让我娘听到。”

    春双了然,待走近几步,丕然色变,“忘忘,这是什么?”

    “春双姐姐,了不得呢,单凭气味便能分辨得出这是何物,忘忘佩服。”

    春双顾不得和她逗嘴,只道:“平白无故,你服这净身汤做什么?”

    “服了净身汤,自然是为了净身,难不成还有什么?”

    “忘忘,你再如此不着边际,我把君大婶叫进来哦。”春双恼她轻戏姿态,不惜动之恐吓。

    “忘忘说得是真话,春双姐姐反而不信了。”忘忘暂置药盅于案上,把玩着长辫发梢,将昨夜事娓娓道来。

    春双听得又气又急,“那少夫人欺人太甚!就这么放过她么?”

    “她是老太君的孙媳,我还能怎样?”

    “所以,你要喝净身汤?为何不嫁入明园?少夫人虽然荒唐,可老太君宠你上天,明少爷爱你如宝,你……”

    “春双姐姐,我不会嫁的。”

    春双气结,“你喝了净身汤,以为便能真能断个干净?少爷以前就不肯放你了,有了这样的牵扯,他岂肯轻易罢休?”

    “也许,之前的不放,是因为不曾得到,如今得到了,觉得不过尔尔,也就放手了。”忘忘十指屈张,“看看,松开,放下,很容易的!”

    “忘忘!”春双气不惯她对此样的事犹能作笑谈,张手在她手上一记重拍,“你正经一些,事情不会如你想的这般简单!”

    “也不会有春双姐姐想得那般复杂啦。”忘忘揉抚遭袭腕处,嘟嘟喃喃,“好重的手哦,春双姐姐你好狠心,忘忘会痛——”忽尔,她噤声无语。

    “怎么不说了?”春双对这丫头完全颠倒事情轻重的怨念向来没辙,正洗耳恭听。

    忘忘摇头,再摇头,原以为,身上不过是推迟几日,指下的脉相却不容错断,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忘忘,这汤药……”扔了罢?

    汤药?什么汤药?她凝目,望见那碗浓褐,周身陡袭过一阵寒意,若不是春双姐姐,她几乎,几乎……“春双姐姐,再熬一碗药给我。”

    

第四卷 第一章(上)

    明家双姝明清月、明清妍,远嫁距此百里的南山在,听到忘忘返家之讯时,已是她回江南的两月后了。甫一获知,毗邻而居的姐妹当即结伴同来,急不可待与童年玩伴一聚。

    自月前的变故发生之后,忘忘再未踏入明园半步。是以,此次三姝重晤,地点并非明家,而是在杨柳湖上的一艘游舡之上。

    明清月已生有二女一子,明清妍亦大腹便便,拗了夫婿几日方得以成行。三人逵违日久,却不曾隔膜陌生,单是忘忘讲述北地风光民俗,就听得明家姐妹兴致盎然,笑语不断了。

    “北方人真的恁样高大?女人也比我们有力气?”

    “大多是啦,也有少数娇小细柔的。”忘忘快语道,趁隙忙不迭塞一堆剥就的干果吃食进了小嘴,大有与明清妍一拼饕客高低之势。

    “北地没有那么多的江水湖泊,要饮水怎么办?”

    “北方自然也具河流,不过不像江南处处小桥流水而已。至于饮水,也如我们一般,挖井、凿渠、担水均有。”

    明家姐妹颔首再问:“那北方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粗鲁耿撞、满脸髭须、高肩宽背的彪形大汉?”

    “也不尽然,不管哪里,都有粗鲁和斯文的人罢。”

    “那忘忘在那边,有没有遇见一位铁汉柔情的良人?……嘻……”眨眼,坏笑。

    “铁汉柔情没遇见,笨蛋傻情倒撞上了,只是……”忘忘目投漾波起伏水面,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说嘛。”明家姐妹巴巴相待。

    “只是终究是一场幻像。”

    “幻像?何意?忘忘你走了一趟北方回来,变得好深奥。”明清妍噘嘴,“该不会是遭遇情伤罢?”

    忘忘苦叹:明家的小小姐仍是心直口快呢。

    明清月气瞪小妹一眼,陪笑道:“只能说,忘忘长大了许多。”

    明清妍撇唇不满:“姐姐,我也长大了!”

    “是喔。”明清月施赠白眼过去,“还是要做娘的人呢,却仍不懂得拿捏言语轻重。”

    “做娘怎么了?做娘很好喔,你都不知道,自打我有了身孕,相公更疼我了,公婆也待我好,这做娘的妙处说不完呢。你说是不是,忘忘?”

    “你——”明清月气结,“你问忘忘做什么?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如何知道这一些?你呀,只长肚子,不长脑子,只希望你肚子里的这个别传了你的粗络才好。”

    明清妍也知鲁莽,却犹逞嘴硬:“人家是想着忘忘既然是大夫,总会明白一些嘛。忘忘,你来说,你做大夫后,这人的七经八脉是不是都在你掌握之下了?”

    忘忘捧杯,饮尽杯中香茗。“还好。”

    “来,你给我看看,我这个孩儿还好罢?”

    忘忘搭上那截皓腕,稍作诊断后道:“很好,母子均康健的很。”

    “是罢?哈,有个自己人当大夫当真方便哦,早知你回来,我一早便赶过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害喜时被折腾成什么样子?镇日呕得昏天黑地,多吃多吐,少吃少吐,不吃也吐,当时净将气撒在相公身上,他身上被我打得有青有紫,花花绿绿……咦,忘忘你怎么了?”

    是哦,我怎么了?明明素日和常人无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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