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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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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琴美目圆瞪,惊叹道:“好会说话!”

“姑娘。”那位截口笑了笑,道:“有件事我也觉得奇怪。”

赵玉琴道:“什么事?”

那位道:“凭我这双阅人良多,还不算太迟钝的眼光,竟然看不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就是说我无法下断……”

赵玉琴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

那位道:“你有着闺阁千金的尊贵与娇柔,却带着江湖女儿的历练,刚强与英挺……”

赵玉琴嫣然笑道:“的确阅人良多,果然目光锐利,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宦门中的江湖人!”

那位道:“是个宦门中的江湖人?可否进一步的……”

赵玉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我爹现为宛平县令。”

那位“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宛平县父母官赵大人的千金,那就难怪我看不出,难下断语了。姑娘,像你这么一位官门千金,似乎不该轻易出门远行。”

“别忘了。”赵玉琴道:“我是个宦门中的江湖人!”

那位道:“那也总该有点事。”

赵玉琴道:“事是有,只是我觉得很不公平!”

那位微愕说道:“什么?”

赵玉琴道:“你问了我好几问,却至今不给我机会问问你!”

那位倏然笑道:“吃亏了?”

赵玉琴一点头,道:“当然。”

那位笑道:“到底是年轻几岁,我不敢让你吃亏,我姓卫,名儿两个字涵英。”

“卫涵英……”赵玉琴沉吟了一下,突然抬头凝目,道:“当世有两个卫涵英吗?”

卫涵英道:“也许有,不过我还没听说。”

赵玉琴道:“那么你该是那不会再有第二个的‘冰心玉女’?”

卫涵英神情一震,道:“怎么,你知道……”

赵玉琴道:“知道这美号的,恐怕不止我一个。”

卫涵英美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异采,笑了笑,道:“但愿如此。”

赵玉琴表现得很兴奋,其实,她也着实地很兴奋,道:“我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也没想到因为心直口快的一句话能结识你,更没想到我能让你轻许一个缘字,还有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卫涵英含笑说道:“你把卫涵英看得那么了不起吗?”

“当然!”赵玉琴点头说道:“因为她是‘冰心玉女’!”

卫涵英道:“跟你一样,她也是个女儿家。”

赵玉琴道:“人虽都是人,但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的不同。”

卫涵英浅浅一笑,道:“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

赵玉琴道:“为什么这世上‘冰心玉女’只有一个?”

卫涵英道:“我不以为那有什么特殊,我只以为凡女儿家,只要她能洁身自爱,人人都能称‘冰心玉女’!”

赵玉琴摇头说道:“我不这么想,要是这样的话,当世‘冰心玉女’就不会只有一个了。”

卫涵英笑了笑,道:“我不跟你辩了,如今,你可以答我问话了吗?”

赵玉琴道:“还不行,我只问过一问……”

卫涵英道:“敢情你仍认为吃亏,难道你非占着便宜不可吗?”

赵玉琴道:“那倒不必,想占你的便宜,我自知那也绝不容易,至少你我该扯平。”

“公平。”卫涵英笑道:“那么,你问吧!”

赵玉琴沉吟了一下,抬眼凝注,道:“你到开封来干什么?”

卫涵英道:“找人。”

赵玉琴微愕说道:“找人?”

卫涵英点头说道:“是的,找人。”

赵玉琴道:“找谁?”

卫涵英道:“我刚说过,我有顾忌,要等到……”

赵玉琴道:“要等到后面屋里才能说,对吗?”

卫涵英道:“对的,姑娘。”

赵玉琴道:“那好,我现在不问了。”

卫涵英道:“扯平了吗,姑娘?”

赵玉琴凝目反问道:“你说呢?”

卫涵英道:“我既然答应了待会儿说,待会儿我就一定会说,以我看来,该算得上扯平了。”

赵玉琴倏然一笑,道:“虽然仍嫌吃了点亏,但勉强倒也凑合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出来,跟你一样,我也是为了找人。”

卫涵英呆了一呆,道:“你也是来找人的?”

赵玉琴点了点头,道:“是的,难道我不能来找人?”

卫涵英笑道:“没人说不行,姑娘,你要找的人在开封?”

“不。”赵玉琴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这趟出来只是到处碰,还不知道要碰到什么地方,碰到哪一天。”

卫涵英“哦!”地一声,凝目说道:“姑娘,你找的又是谁?”

赵玉琴狡猾地笑道:“假如我跟你一样,也有顾忌呢?”

卫涵英黛眉轩动,淡然笑道:“我自己有难处,我就能体谅别人的难处,我愿意等待会儿到了后面屋里再听你说。”

赵玉琴微一摇头,道:“那倒不必,我没有什么顾忌。”

卫涵英道:“假如你不怕吃亏……”

赵玉琴截口说道:“吃亏人长在,我想通了,你不用激我!”

卫涵英笑了,道:“那么,姑娘,我冼耳恭听。”

赵玉琴迟疑了一下,未语先露三分娇羞,道:“我这趟出来,是为了找他……”

卫涵英呆了一呆,旋即笑问:“姑娘,他是谁,谁又是他?”

赵玉琴美目微横,娇羞的神态动人,然后半俯螓首道:“我的未婚夫嘛……”

卫涵英“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你的那一位,姑娘已经订了亲?”

赵玉琴点了点头,点得很轻很轻。

卫涵英道:“姑娘,我该再敬你一杯。”

说着,她轻抬皓腕举了杯。

赵玉琴也提起了酒杯,只是她仍低着头。

浅饮一口之后,卫涵英含笑说道:“我想听听,是谁家儿郎有这大福份?”

赵玉琴微一摇头道:“你错了,那只能说是我的福份。”

卫涵英道:“怎么说,姑娘?”

赵玉琴道:“只因为他是这世上罕见的男儿……”

卫涵英笑问道:“他长得很俊?”

赵玉琴道:“他是很俊,但并不是唇红齿白,带着脂粉气的俊,而是英挺脱拔,潇洒飘逸,倜傥不群。”

情人眼里出西施,卖瓜的没人说瓜苦,卫涵英想笑,但她没好意思笑出来。当即她道:

“那的确是当世罕见。”

赵玉琴道:“还不只这,以我看,他一身文武所学,恐怕也在当世一二人之间!”

卫涵英这回没笑,“哦!”地一声凝目说道:“是吗?姑娘?”

赵玉琴道:“我毫不夸张,也并不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才把他夸得天上少有,人间无双!”

卫涵英道:“他跟姑娘一样,也是宦门中的江湖人?”

赵玉琴摇头说道:“不,据我所知,他只是个武林人。”

她知道的太少了。

卫涵英道:“姑娘,他是……”

赵玉琴娇羞一笑,道:“说来,你应该知道他……”

卫涵英点头说道:“也许,以我看,他在武林中定然是个很有名的人!”

赵玉琴道:“不只有名,他武林共尊,当世称最。”

卫涵英凝目说道:“武林共尊,当世称最,姑娘,他是……”

赵玉琴浅浅一笑,道:“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玉龙美豪客’严慕飞!”

卫涵英神情一震,道:“姑娘说他是谁?”

赵玉琴道:“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玉龙美豪客’严慕飞!”

卫涵英脸色倏变,微挑双眉,脱口叫了一声:“严慕飞,是他,原来是他……”

赵玉琴目露诧异,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卫涵英刹时间转趋平静,笑问道:“有什么不对,姑娘?”

赵玉琴凝目说道:“我看你好像很惊异。”

“当然。”卫涵英含笑点头,道:“其实,我又何止惊异,简直是震颤!”

赵玉琴双眉微扬,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姑娘。”卫涵英摇头说道:“那倒不是,而是大出我意料!”

赵玉琴道:“出你什么意料?”

卫涵英道:“据我所知,严慕飞这个人跟一般人不同,他曾经声言这辈子不娶妻,不成家,只不知道何时为了什么他改变了主意?”

赵玉琴讶然说道:“他曾经声言这辈子不娶妻,不成家,这为什么?”

卫涵英淡淡笑道:“谁知道,也许他眼高于顶,认为当世的女儿家没一个能配得上他吧!”

赵玉琴道:“可是事实上他已经跟我订了亲。”

卫涵英道:“那也许他改变了心意,找到了配得上他的人,其实难怪,像姑娘这么美,这么年轻,我见犹怜,何况是……”

赵玉琴娇靥一红,道:“别取笑人!”

卫涵英道:“姑娘,我说的是实话,要不然像他这个曾经声言这辈子不娶妻,不成家的人,怎么会跟姑娘订了亲?”

不错,赵玉琴没有话说,娇靥上浮现一种难以言喻,也难以意会的异样神色!

假如产慕飞真有这种打算,只有她知道严慕飞有没有改变心意,是不是也已经改变了心意?

她沉默中,卫涵英突然问道:“姑娘,你跟他是什么时候订的亲?”

赵玉琴道:“就在前不久。”

“前不久?”卫涵英呆了一呆,道:“不是在很多年前?”

赵玉琴摇头说道:“不是,为什么要在很多年前?”

卫涵英微笑说道:“不为什么,姑娘,我只是随口问问。”

赵玉琴道:“你知道他?”

卫涵英笑道:“我何止知道,又何止我知道,对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玉龙美豪客’,我是久仰,只恨一向没缘见着他,诚如姑娘所说,他武林共尊,宇内称赞,无论是在这世上哪一个角落,姑娘试打听,没有人不知道他!”

赵玉琴迟疑了一下,道:“那么,你对他了解多少?”

卫涵英含笑说道:“这话姑娘不该问我!”

赵玉琴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该问你?”

卫涵英笑道:“姑娘,你是他的未婚娇妻,对了他的解,理应比任何人都多、都深!”

赵玉琴娇靥微酡,垂下目光摇头说道:“我跟他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邂逅,很快地我跟他订了亲,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又走了,所以我了解他不够多、不够深。”

卫涵英道:“原来如此,姑娘,对他,也许我听说的多一点,可是我不便背着他说他,批评他!”

赵玉琴道:“这有什么关系?”

卫涵英道:“这关系着他跟姑娘,也关累着我的阴德。”

赵玉琴“哦!”地一声,凝目说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卫涵英微微摇头说道:“姑娘,那也不能称之为不可告人,没有那么严重的。”

赵玉琴有点着急了,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卫涵英摇头说道:“我不能,姑娘,我刚说过,这关系着你跟他,也关系着我的阴德,姑娘假如想知道,不妨等见着他后当面问他。”

赵玉琴道:“可是我找了他好久。”

卫涵英截口说道:“我可以告诉姑娘他在那儿,可是我要先知道一下,他为什么离开姑娘,姑娘又为什么要找他?”

赵玉琴迟疑了一下,道:“他说他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卫涵英道:“姑娘,什么事那么重要?”

赵玉琴摇头说道:“他没说,我也没没问。”

卫涵英道:“那么姑娘又为什么千里迢迢,不辞艰苦,不避风霜地跑出来找他?”

赵玉琴微微垂下螓首,道:“假如你是我,你也会出来找他的,是吗?”

卫涵英笑了,笑得有点勉强,道:“那是,相思之苦最为难堪!”

赵玉琴低垂着螓首,红了娇靥,道:“别取笑我,每一个人,每一个女儿家都会有这时候,也都会这样的。”

卫涵英的脸上突然掠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她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是的,姑娘,这话我深有同感。人,尤其是女儿家,一旦—堕入情网,她情痴得可怜,那颗心,也永远不会改变的,不像一些薄情寡义的冷血男人。”

赵玉琴突然抬起螓首,目光凝注。

卫涵英飞快笑道:“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没有姑娘那么幸运,也不像一般女儿家那么命薄,到现在三十多了,我还没有这种经验。”

赵玉琴道:“你的口吻像过来人。”

卫涵英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我比你痴长了几岁,看过的太多,听过的也不少。

赵玉琴道:“那么,请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卫涵英道:“姑娘不必往远处去,更不必到处乱碰,就在这开封多住两天,每天到大相国寺走走,我敢担保姑娘一定能找到他。”

赵玉琴一喜道:“真的?”

卫涵英笑了笑,道:“我没有欺骗姑娘的必要,在一个‘情’字之下,我也狠不起心肠欺骗姑娘这么一个可怜人!”

赵玉琴道:“可怜?”

卫涵英道:“是的,姑娘,情痴得可怜,也许我这个字眼用的不妥当……”

“不!”赵玉琴摇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可怜。”

卫涵英“哦!”地一声,道:“是吗?”

赵玉琴点头说道:“是的,只是我可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自己可怜不重要,能见到他才是最重要的,这是真情痴,抑或是……

卫涵英道:“姑娘更可怜了,前不久,我在留都见过他。”

赵玉琴道:“你是说南京?”

卫涵英道:“是的,姑娘,是南京。”

赵玉琴讶然说道:“他到南京去干什么?”

卫涵英道:“这请姑娘暂时留着,等见面时问他!”

赵玉琴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到开封来?”

卫涵英道:“我听见他说的,过两天他到开封来。”

赵玉琴道:“那么,你让我每天跑一趟大相国寺……”

卫涵英道:“他这个人好佛,每到一处,必找寺院随喜参禅,大相国寺是开封首属一指的大寺院,我认为他一定会去。”

赵玉琴凝目说道:“真是这样吗?”

卫涵英道:“信不信全凭姑娘,何妨多等两天试试!”

赵玉琴略一沉吟,点头说道:“谢谢你,我就在这儿多待两天好了。”

卫涵英道:“还有件事我要提醒姑娘,姑娘每天去一趟大相国寺,千万要小心,不知道为什么,大相国寺里驻扎着京里来的锦衣卫……”

赵玉琴“哦!”了一声。

卫涵英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提醒姑娘小心,也许多余……”

赵玉琴神情一震,道:“多余?这话怎么说?”

卫涵英淡淡一笑,道:“因为姑娘是位宦门千金,同是官家的人,对姑娘,谅他们不会有所为难。”

赵玉琴沉默了一下,摇头说道:“谢谢你,我不愿让他们知道我是官家人,也不愿让他们认出我是谁,我会小心的……”

抬眼接道:“你看我今天需要去一趟大相国寺吗?”

卫涵英摇头说道:“今天不必,如果我算得不错,他要过几天才能到,也许现在他刚从南京动身往开封来……”

赵玉琴道:“那我到路上迎他去。”

卫涵英道:“姑娘知道他走的是那条路,在路上会不会碰上别的事?临时拐了个弯,一旦错过了更糟,姑娘不如耐着性子在这儿等他几天。”

赵玉琴皱眉说道:“只是,那还要等几天?”

卫涵英笑道:“姑娘更见情痴,那总比在路上错过的好,相见在即,姑娘又何必着急,那么多天都等了,何在乎多等几天!再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不,姑娘?”

赵玉琴又红了娇靥。

卫涵英却忽地举杯笑道:“我为姑娘贺,再敬姑娘一杯!”

赵玉琴娇羞地端起了酒杯。

浅饮了一口后,两人互觑而笑!

酒逢知己干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两个算得一见如故,话也谈得相当投机,酒足饭饱之后,自然,她两个住进了一间房里。

那是一间上房,坐落在后院正南,两旁还有好几间客房,一间空着,另几间都住的有人。

“京华客栈”不愧是远近驰名的大客栈,单看这间布置高雅、摆设考究的上房,就可见一斑了。

她两个进门的时候,茶泡好了,洗脸水也打好了,一切的一切,的确是开封其他客栈难望项背,自叹不如!

洗了把脸,除去一身征尘,喝了一口烫嘴的热茶之后,赵玉琴忍不住发话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后院,而且进了房了。”

卫涵英含笑说道:“你想听听我的,真好记性,还没忘,只是略嫌性急了些!”

赵玉琴笑道:“你自己说的,到了后院一定说。”

卫涵英道:“我可没说一进后院马上说呀!”

赵玉琴扬了扬黛眉,道:“你想撒赖。”

卫涵英道:“这两个字难听,难得有人这么关心我的事,我为什么不说呢?听着,姑娘,我也是来找人的!”

赵玉琴道:“这你在前头说过了。”

卫涵英凝目说道:“那么你想知道……”

赵玉琴道:“别跟我装糊涂,我要知道你找谁?”

卫涵英笑了笑,道:“当然跟姑娘不一样,在我的家乡,姑娘家十六七岁就嫁人了,要像我这年纪,该已儿女成群了,还找什么未婚夫婿?”

赵玉琴咬牙说道:“你,你施刁,你到底要找谁?”

卫涵英笑了,道:“姑娘生气时的模样儿爱煞人!姑娘,我找个晚辈,论起来他该叫我一声姑奶奶。”

赵玉琴目光一凝,“哦!”地一声,道:“比你晚两辈?”

卫涵英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赵玉琴道:“你这位侄孙,他在开封?”

卫涵英摇头说道:“谁知道,听说他在开封,所以我来了。”

赵玉琴讶然说道:“听说他在开封? 自己的亲人……”

卫涵英道:“姑娘,你不知道,我这个侄孙顽皮得紧,他常常离家出去玩,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令人好不担心。这一回他又跑出来玩了,一出门又是半个月,连个信儿都不往家送。家里放心不下,所以大伙儿分头出来找他。我是其中一个,我来了开封!”

赵玉琴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卫涵英道:“远了,在南京!”

赵玉琴道:“你那位侄孙会跑这么远吗?”

卫涵英过:“姑娘,假如他真在开封,这是他离家最近的一次。”

赵玉琴道:“你怎么知道他在开封?”

卫涵英笑道:“姑娘,我鼻子底下有张嘴,会问的呀!”

赵玉琴道:“那么,你找到他了吗?”

卫涵英摇头说道:“还没有。”

赵玉琴道:“他不在开封?”

卫涵英摇头说道:“不!他确实来过开封,但早已离开了,如今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赵玉琴皱眉说道:“那就难找了,你该早来几天。”

卫涵英道:“谁说不是呢?我要是早知道不就早来了吗?看来我不及姑娘运气好,姑娘找人一时找不到,但过两天总还可以等着,我就不同了,奇…书…网我还得到各处去找,去碰!”

赵玉琴道:“人海茫茫,谈何容易,你打算上哪儿去找呢?”

卫涵英道:“姑娘,目前只能说找到哪儿算哪儿了!”

赵玉琴沉吟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他确实到开封来过?”

卫涵英道:“姑娘,有人在开封看见过他!”

赵玉琴道:“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已经离开开封了呢?”

卫涵英道:“我问过看见过他的那个人,那个人说他已经走了。”

赵玉琴道:“你就那么相信那个人吗?”

卫涵英摇头说道:“姑娘,那个人不会骗我。”

赵玉琴道:“也许你那位侄孙一时半会还不想回去,他知道会有人来找他,他预先交待好了那个人,让那个人骗走来找他的人。”

卫涵英笑了,道:“姑娘,当然,这不无可能。”

赵玉琴道:“那么,我认为你也该在开封多侍两天,再找找看!”

卫涵英道:“假如仍是找不到呢?”

赵玉琴道:“真要找不到,到那时再走也不迟。其实,你大可以这么做,去找那个人再问问,必要的时候不妨逼逼他。”

卫涵英笑道:“姑娘认为那样他就会说出实情吗?”

赵玉琴点头说道:“我认为他会。”

卫涵英笑道:“好吧,我就听姑娘的话试试,这样就用不着满城再找了,等证实他确实已经离开开封了,我再走不迟!”

赵玉琴道:“真到那时候,我也已经等着他了。我可以陪你到各处去找你的那位侄孙去。”

好算盘!

卫涵英目光一凝,笑道:“你愿意陪我去找我的侄孙?”

赵玉琴道:“我一时不打算回宛平去,既不回去就得到处走走,既然是到处走,上哪儿不都一样?”

卫涵英道:“跟你的那一位一起陪我?”

“不!”赵玉琴摇头说道:“他恐怕事还没办完……”

卫涵英笑问道:“舍得再分离吗?”

赵玉琴娇靥一红,道:“反正已经见过了,有什么舍不得……”

“姑娘。”卫涵英笑道:“在你,一面之会,相思或能全消,在我,硬分开那情甜意蜜,如胶似漆,多日未见,备尝相思之苦,好不容易才见面的一对,却是莫大的罪孽,我不敢造孽。”

赵玉琴红透耳根,嗔道:“你又取笑我!”

卫涵英道:“姑娘该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赵玉琴道:“别说那么多,除非你嫌我……”

“那怎么会?”卫涵英道:“有姑娘这么一位美如玉的伴儿,我求还求不到呢!你就不知道这旅途上一个人有多孤寂!”

赵玉琴半嗔半喜地道:“那你就别再多说。”

卫涵英摇头说道:“事实上,我不相信你舍得……”

赵玉琴黛眉一扬,嗔道:“又来了!”

卫涵英笑道:“好,好,好,我不说,如今我答应,而且表示感谢,反正离走的时候还早,到时候说不定你的心意会有所改变的!”

赵玉琴道:“我这个人就有这宗好处,一经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

卫涵英道:“真的吗?”

赵玉琴道:“到时候你自己看好了!”

卫涵英笑而不语。

……………………………………………………………………………………………………………………………………

第十三章 片纸留线索

夜,渐渐地深了,桌上孤灯的灯油,已经只剩一小半了。外面越来越静,其他客房里的灯,也一盏连一盏地熄灭了,隐隐还可以听见一阵阵的鼾声。

卫涵英笑顾直打呵欠的赵玉琴道:“姑娘,日夜奔波,你够累的,明天一早我也得找那个人去,咱们该睡了!”

赵玉琴道:“我早就想睡了,谁叫你坐在那儿发怔?”

说着话她伸手拉开了炕上的被子,被子刚拉开,她突然叫了起来:“唉呀!这家客栈也真是的,这么脏的被子怎么能盖?亏它还是大客栈呢,要是家小客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谁说的,被子被面鲜明,被里雪白,纵不是新的,也该是刚晒过、洗过,怎么会脏?

卫涵英谈然笑道:“到底是宦门千金,不比我这个跑惯江湖的武林人,到处能凑合,你娇生惯养有洁癖,你那床被子不比我这床干净?”

赵玉琴一甩皓腕,气嘟嘟地站了起来,道:“我不管,这样的被子我没办法盖,说不定里头藏着虱子、跳蚤,恶心死人,我去找伙计换一床去!”

说着,她一拧腰往外便走!

卫涵英忙道:“干什么自己去?叫他一声不就行了吗?”

赵玉琴道:“夜这么深,吵醒别人招骂去?”

卫涵英道:“那么,我去……”

赶玉琴一摇头,截口说道:“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劳着你?”

卫涵英道:“那……叫他换一床就是了,也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呀?”

赵玉琴大概没听见,她已经出了房门!

望着那美好的背影,卫涵英笑了,笑得有点神秘!

没多久赵玉琴回来了,身后果然跟着个陪着一脸小心、手里抱着一床新被子的伙计!

被子到底是换了,可是任何人都看得出,这一床,比刚才那一床,并不见于净多少,实际上被换走的那一床跟这一床差不多!

卫涵英笑了,但她没有说话。

赵玉琴余气未消,她和衣上了炕!

口口口

一宿无话,第二天,卫涵英起个大早。她起床的时候,赵玉琴睡得还正甜,宦门中的武林人,到底比不上地地道道的武林人。

卫涵英没吵醒她,梳洗完事之后,她一个人出了门!

她没往别处走,直奔大相国寺!

这时候,大相国寺的两扇寺门刚开,只有几个赶着烧早香的香客进出。

卫涵英进门的时候,刚好碰见一个正在打扫的小和尚。小和尚只有十五岁,看样子挺伶俐的。

一见卫涵英进门,他连忙丢了手中扫帚迎了过来,双掌合什,微一躬身,道:“女施主早!”

卫涵英忙浅浅答了一礼,道:“小师父早!”

小和尚道:“女施主是来烧香?”

卫涵英微一摇头,道:“不,我来看看那些吃人的恶兽走了没有!”

小和尚一怔,道:“女施主是说……”

卫涵英含笑道:“小师父,你我都是可怜的百姓!”

小和尚忙道:“走了,女施主,昨天晚上就走了!”

卫涵英美目中异采一闪,道:“果然没错,小师父,昨天晚上什么时候?”

小和尚想了想道:“约莫三更前后!”

卫涵英—点头,道:“不错,正是那时候……”

目光一凝,接道:“小师父,有位老师父可在?”

小和尚道:“女施主问的不知是哪一位?”

卫涵英道“小师父,有没有一位老师父被他们抓了起来?”

小和尚“哦!”地一声道:“那是智圆师伯。”

卫涵英道:“正是那位老师父!”

小和尚脸上的神色一转悲愤,道:“女施主,智圆师伯已经被佛祖召上极乐西天了!”

卫涵英一震色变,道:“我只想到他会被为难,却没想到……小师父,是他们?”

小和尚眼圈儿红红的,要掉泪,摇头说道:“不知道,听说智圆师伯是在他禅房里上了吊。”

卫涵英道:“有人看见吗?”

小和尚头一怔,道:“智圆师伯被抬出中房的时候,小僧看见了,智圆师伯的脖子上有道,有道……”

他没能说下去,小和尚他伤心地哭了。

卫涵英一双黛眉扬得老高,道:“小师父,他们往那里去了。”

小师父哭泣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谁敢问?”

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悲愤?

卫涵英威态一敛,柔声说道:“小师父,佛家重因果,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小师父该懂。”

小和尚点了点头道:“谢谢女施主,小僧懂!”

卫涵英道:“那么,老师父西登极乐,小师父不该难受,更不该悲伤!”

小和尚又点了点头,道:“女施主,小僧听你的话!”

卫涵英道:“小师父,前些日子有两个人到相国寺里来……”

小和尚道:“女施主是指两位俗家客人。”

卫涵英道:“是的,小师父,相国寺里哪一位大和尚负责接待他两位?”

小和尚道:“就是智圆师伯。”

卫涵英道:“还有哪一位?”

小和尚摇头道:“没有了,女施主,他两位住在后院禅房里,智圆师伯不许任何人走近,只有智圆师伯自己每日送斋饭茶水。”

卫涵英道:“这么说,除了智圆大和尚外,没有第二个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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