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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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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却不料那人打量她一番,“哼”了一声,倨傲地说:“原来你就是宛琬。”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
宛琬谦谨的要那十四阿哥给介绍一下。
十四阿哥知道她没如此老实,他方说罢,就见宛琬大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十阿哥猛看,直到他给瞧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才长吁一声:“原来你就是那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宇不凡智勇双全的十阿哥呀,”她一气说出,瞧那十阿哥微露忸怩方才附他耳畔轻言:“还真是名不副实啊!”
十阿哥猛涨红了脸,越见显得肤色黝黑,苦于说不出口,只得忍了。
十四阿哥见状忙打岔问宛琬,天冬手捧着的是何物。
“它叫‘迷迭香’,连府里都没有,特让那苗圃去找来的呢。它的茎、叶、花都香味浓郁,你闻闻,光闻着能提神醒脑,治疗头痛,听说还能使记性变好呢,叶子泡茶的话开胃又养胃,反正好处多着呢。”
十四阿哥凑近嗅嗅,果然清爽,“还真管用,这‘迷迭香’既有你说的那么好,不如就送给我吧,我最近就头痛着呢。”
“你想得倒美,你是坏事想多了才头痛的吧,我可是特意找来送给四爷的,他每日都在书房待到很晚,好让他舒服点。”
“原来你对四哥有偏心。”十四阿哥语含醋意。
宛琬奇怪的望了眼十四阿哥,“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姑姑是嫁给你了吗?”
“真的如此?那你早说。”十四阿哥不禁透出了高兴。他走近柜台弯身细打量一番,拣了支孔雀形玉簪插在宛琬发鬓边正欲买下,宛琬伸手拨下,望着他冁然一笑“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是,”十四阿哥稍稍一怔,旋即又说:“你若喜欢旁的自个来选。”
宛琬闻言果真低下头去,放下那支孔雀玉簪,另选了对镶金玉镯递于他,“我要这对玉镯。”
十四阿哥低头细瞧,那对白玉镯玉质晶莹,每个镯由三节等长的白玉衔成,相连之处皆镶金虎头,另用两颗金钉铆在玉上,最外一节内用极纤细金条作插栓相连,可自由活动,手工相当精致,可对宛琬而言却未免有些老气。
宛琬看出他眼中疑惑,忙催着他付帐。
一行人出了铺子,宛琬方才摇着手中饰盒,狡黠一笑,“十四爷前几日我又惹姑姑不高兴了,正愁不知怎样才好呢,今日得了这副镯子送给姑姑她定会喜欢。”
十四阿哥瞧着她那副无邪样子,明知道她一早就打的是这鬼主意来婉拒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再去恼她。
备注1:屁乃五谷之虚气;不可不放啊——毛泽东言
备注2:安郡王马尔浑为安亲王岳乐(卒于康熙二十八年)之子。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郭络罗氏为八阿哥胤禩福晋。
备注3:陈鹏年湖南湘潭人,生于康熙一年。康熙四十四年任江宁知府(相当于今南京市长)。
备注4:张英第一位入值南书房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后在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任上退休,南巡时正告江宁养老。
备注5:曹寅生于顺治十五年,少年时期曾为康熙伴读,青年时担任御前侍卫。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壬申年)十一月,调任江宁织造。《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之祖父。
书斋密谈,酒荤不忌
春雨过后,阳光清新,衬得那掩映于湖光水色中藤蔓缠绕的粉墙黛瓦越见秀丽,更让人恍惚如至江南。踏过鹅卵石道步上台阶穿过曲折水廊,走过汉白玉架的跨涧桥绕过太湖假山石方至八阿哥书斋。
“前几日进宫惠妃1说大哥想要找个懂厌胜2巫术的,你们那可有合适人选?”八阿哥俊秀的脸上带着抹温文的笑意问向众人。
“那胤禔做事素来莽撞,常常随心所欲,不虑后果,他要找喇嘛的事咱们不能沾在一块。”九阿哥皱眉言道,略一沉吟,“倒是听说三哥手下有一适合人选,他那里的蒙古喇嘛巴汉格隆颇擅长此类法术。”
“那你想法让人将他名字告之胤禔。”八阿哥端着瓷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
十阿哥急着插言:“可那要是三哥知道了相拦又该如何?”
“哼”八阿哥抬眉轻哼一声,“你当三哥就真的是温文尔雅心里只牵挂着做学问?恐怕他知道了也只会装糊涂随他去。三哥这人空有心成不了事,他连能不能剃头也搞不清的3,不足为惧。倒是老四让人捉摸不定,他虽性情躁急,却又深沉莫测,再说若真要办起事来,还数他狠得下心来办得最为妥帖利索。”他蹙眉言道。
“我看八哥是多虑了,四哥他再能耐那也还得要咱家老佛爷4喜欢才行呀。”十四阿哥不已为然接口说。
“是啊,四哥如今怎么好于八哥相提,封爵那年就可看出,四哥他才比三哥小一岁却没被一同封为郡王,他是向后封了个贝勒,而八哥也只差一岁,却是向前一步同被封为贝勒。这一岁之差本属两可之间的事,皇阿玛他一退一进的还不说明事。为了这事后来那伊桑阿上奏时,皇阿玛那时怎么说的?‘朕于阿哥等留心视之已久,四阿哥为人轻率,七阿哥赋性鲁钝,朕意已决,尔等勿得再请。’”九阿哥两臂环胸笑着说。
“叫马尔齐哈去传话,那他怎么说?”八阿哥随意一笑又问向九阿哥。
九阿哥搓搓那肉咕咕的手指,“他回说四阿哥旧疾复发多有不适。”
闻言八阿哥早有所料的笑笑,“他那身子倒是弱呀。老九你让人从江南找来那一戏子叫蒋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叫蒋品玉的,现还真让人给捧成了京城头牌了。那凌普过两日又要开始替南府5招小伶人了,到时咱们在下面给他加把柴火烧烧旺不怕他不上钩。”他镀至十四阿哥跟前,“你去四哥那探探,他和十三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只需问他一句,咱这封王得爵究竟是怎么来的,四哥他是明白人听得懂6。”
日落西山红霞归。宛琬想着要送那盆迷迭香忙唤天冬去瞧瞧四爷在忙什么。
“不用去了,格格,刚后边还有人在闲聊,说今十四爷来了,听说是有人从汾州带了羊羔酒来,知道四爷爱喝,就亲自给送过来了,现四爷、十三爷、十四爷人都正在前厅呢。”
宛琬呵呵一笑想起她还叫艾薇在当娱记,雍正王朝放得最红火时为了采访恶补过资料,正经大事倒没怎么认真看,八卦爱好记下一堆,特别是四爷这么个让人感觉特严肃的人居然喜欢西洋狗,还叫人给小狗设计全套行头,把她给逗的,哦他还爱好鼻烟壶,偏爱浅兰色;黑色,喜欢喝宁夏的羊羔酒,噫?不是宁夏的羊羔酒吗,怎么成汾州的了,一想到酒可把宛琬的小谗虫给勾出来了,最初喝上酒是因为工作需要,一来二往以后她还就爱闻那股酒味了,香飘千里啊,可惜她的酒量倒是一直没练出来。
“天冬,你给我去拿壶那汾州的羊羔酒来,早闻大名,还从没尝过呢。”宛琬忍不住让那天冬快去取酒。
“格格,你怎么能喝酒呢?再说我去哪拿?”天冬犯着愁。
“天冬,我知道你拿得到的,胖叔那群人多疼你呀,最多我不喝,闻闻瞧瞧总行了吧,你快去呀,天冬。”宛琬推着天冬出去。
等那坛酒才一到手,宛琬随手找了点事,赶紧打发了天冬去姑姑那跑一趟。她是自一闻到那股清香纯正好闻的酒味就开始受不了了,取过只印花影青高足杯提坛就去后院,拣一僻幽处倒杯喝着。
“人家古人怎么就能一边喝酒,一边赏月,然后就诗兴大发了,我怎么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不会是喝少了,诗气还没上来?再喝点瞧瞧。。。。。。可还是没感觉呀,我是…完…了,以前学的统统派不上用,现在的是一样不会呀。。。”宛琬跳上园子当中那块巨头仰天望月,大发牢骚。
“宛琬,你站在那上面干嘛呢?赶紧给我下来。”
“谁,谁在叫,谁叫宛琬?”宛琬脚底发飘有些迷糊,眯长了眼睛扭头望去一个,两个还是三个人?
一双冰凉有力的手用力拖着她走下石头,冰凉入骨的感觉让她好象清醒了点:“噢,是四阿哥呀,我当是谁呢?旁人我不认识,你,我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一天到晚你总是板着张脸,”宛琬随即仿着他双眉上抬拉长了张脸,“院长嬷嬷说微笑是上天给每一个人最好的礼物,你要发自内心的笑呀。四爷你从小就不爱笑吗?哎呀,你也和我一样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吗?多可怜呀,我给你表演一个我拿手的吧,很好笑的,你看好了哦,”说着宛琬就挤眉弄眼的做了套八连拍的脸部怪样,最后一个动作就是鼻孔朝天,小嘴嘟起的猪八戒造型,还没等别人笑出声来,她自个就先笑个不停,摇头晃脑的边笑边唱:
“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六目相对,是再也忍不住了,齐声大笑,没能想到,随兴至这后园吹吹风,还能瞧见宛琬这一活宝秀!
次日四爷才回了府里就让人来传宛琬去他书斋。宛琬暗自宽慰自己,就算是一古代,这女子喝醉酒也不能算什么大罪吧,她捧了盆迷迭香磨磨蹭蹭的来到了书斋。进了里屋见除了四爷外再无旁人赶紧心虚抢先发言:“四爷,你也喜欢喝酒呀?”
“是阿,怎么你是觉得信佛之人不能喝酒?”四阿哥沉吟着。
“我怎么会那么想,酒不是五谷粮酿的吗?自然喝得,别说酒就连那肉佛家原本也从没禁过呀。”宛琬随口答道。
四阿哥放下手中物一挑眉颇有兴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佛教中原本并无吃素的规定?”
宛琬飞快得扫巡番四阿哥的面容,但见他朗清气爽,全无怒气,方松了口气,答道:“佛家是禁止吃‘荤’,可这‘荤’字指的不是鸡鸭鱼肉一类,这些在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荤’。佛经里的荤字也不读hun,要读成xun,就是熏的意思,指气味熏人的蔬菜,‘荤乃蔬菜之臭者’。姑姑那有本《梵网经》写着,‘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茖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指这五种蔬菜7。我和姑姑去那庙里吃斋,看到菜里还有葱有蒜,原来这庙里的和尚,佛经都还没读通,他们那么多斋,算是白吃了,还没姑姑参得透呢。爷要得空倒可和姑姑多聊聊。”她没注意到他双眸已暗,继续说道:“爷这是迷迭香,闻着能提神醒脑,治疗头痛,还能使人记性变好呢。爷等会你去姑姑那用膳吗?”
“怎么那些佛经还有这花都是你姑姑让你这么说这么做的吗?”四阿哥漠然地望着她,冷冷问道,他素来最讨厌府里女人勾心斗角搞些自以为聪明的小计谋。
宛琬咬唇不语,不觉向后退一步,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四阿哥硬起心肠不去理会她受伤的眼眸,迳自说道:“从安郡王府那事就该知道你是很有办法啊。”
宛琬终幽幽一叹,“你总要把人想得那么复杂,那么有心机吗?”她放下那盆迷迭香,仓皇欲退,不想再看那双令她心底迷惑的双眸。
四阿哥见她再往后退就是门槛,刚想出言提醒,然已为时太晚。
宛琬后跟绊住了横槛,一个不稳,失去平衡身子站立不住,仰面摔倒。一股剧痛由着最先着地的臀部逐渐蔓延至四肢,又痛又麻,更让人难堪的是她的自尊,竟在他面前又出了洋相。夹着前头因缘一股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索性坐地不起,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满脸泪痕狼藉,双眸却在泪水的浸润下,越显得明亮动人。
四阿哥倏然蹙眉,心底有丝不易察觉的怜惜悄悄袭来,犹豫片刻他索性上前屈身和她并肩坐着,悠悠道:“怎么让人说中心事还索性耍无赖不起来了?”他扔给她块帕子,眼眸中出人意料地闪过一丝狡笑,他知道她是那种越挫就越容易反弹的性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宛琬一怔,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一颗泪珠,晶莹剔透,眨眨眼眸,拿起帕子狠狠擦了两下,握紧帕子,倔强地一抿菱唇,手一碰到随身携带之物计上心来,她耸耸鼻子正色说道:“爷我给你猜个谜吧。”
四阿哥见她不再哭泣,不知为何心底一阵舒畅,不由微微颔首。
宛琬端正身子说道:“有一件东西长长、硬硬的,若把它放入一黑乎乎热热的洞里来回挪动就会慢慢变软,打一动作。”
四阿哥一拧轩眉,绯红了脸,慌移开视线,不悦地斥责:“宛琬你是从哪听来这么些个淫谜的?你一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些。”
宛琬见他果然上当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才捂住红唇忍了下来,从随身荷包里取出粒糖果剥去纸头塞入四阿哥口中忿忿言道:“答案是吃糖呀,四爷又想到哪去了呢?”宛琬纯净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毫无芥蒂,“这个谜语是要告诉大家很多时候真实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可不像某些多疑的人想的那样哦。”
四阿哥抬眼凝视,笑意在眸中流转成黑色的漩涡,含着口中的花生糖,任它慢慢融化。
“那日你那声响是如何弄出的?我见你扔了件东西在椅子上?”四阿哥想起问道。
“那个简单。”宛琬骨碌起身,去那书案拣了张纸几下折好,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将那物吹成一灯笼球状,放在椅子上,将椅子旁站着的四阿哥向下用力一按,熟悉的声音响起,宛琬弯嘴笑道:“这叫美人屁,光响不臭的。”
四阿哥被她猛然一按,一下不稳,伸手一带竟将宛琬拉于怀中,四阿哥低眉俯瞰,眼中闪过一瞬璀璨神光,宛琬见他常锁的眉宇舒展开来更添一抹淡淡的儒雅,心头扑通直跳,慌忙象被滚油炸到似跳了起来,俩人一时都有些尴尬。
“宛琬,好久没下棋了,这琴棋书画呀,你还就属下棋颇有天赋。”四阿哥打破沉闷摆开棋盘,招呼宛琬。
宛琬暗自苦笑,她连围棋怎么下都不知还颇有天赋。“爷那一盘棋得下个半宿,要不咱们来种简单的下法吧,也很有趣。”
“那你说说这容易的下法是怎么下?”四阿哥好奇道。
宛琬松了口气,赶紧将那五子棋的下法详说一通。开局,宛琬仗着熟悉回回大胜,四阿哥下棋从未这样残败过,自然不服,只过半个时辰他一熟套路利马杀得宛琬盘盘告输,宛琬连声怪叫集中脑力再杀回去,俩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备注1:皇八子胤禩少时为皇长子胤禔生母惠妃抚养,是以与大阿哥相结纳。
备注2:厌胜法,古代方士的一种巫术古时人们认为运用厌胜法就可以制服他们想要制服的人和物。厌胜法的“厌”读作ya,据《说文解字》解释:厌,笮也,令人作压。
备注3:皇三子胤祉于康熙三十七年晋封为诚亲王,不久因敏妃丧未满百日而剃头,坐降贝勒。
备注4:敏妃——胤祥生母,章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参领海宽之女。初封为妃,康熙二十五年生皇十三子怡亲王胤祥,二十六年生皇十三女和硕温恪公主,三十年生皇十五女和硕敦洛公主。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闰七月初二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备注5:我国历史上历代帝王除了有庙号、谥号和尊称以外;有些帝王还有特称。如宋代皇帝的特称叫官家;明代皇帝的特称叫老爷;而清代皇帝的特称则叫老佛爷。满族未进关时首领是称“满柱”,应为它和曼殊(文殊菩萨)同音所以汉文称为佛爷,进关后就成为清皇帝的特称了。后慈禧为显示自己与皇帝等同而用了这个称呼。
备注6:清代康熙年间专设了南府,培训学艺太监,并广收优秀的民间艺人。
备注7:1697年(康熙三十六年)康熙将“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的膳房人花喇等处死。这是剪除太子党的先声。随即第二年,又大封诸皇子,皇长子胤禔封直郡王、皇三子胤祉封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封贝勒。诸皇子有了爵位,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觊觎储位,蠢蠢欲动。这一举动使兄弟间的矛盾表面化,更使得康熙与太子间感情恶化。
备注7:佛经《戒律广本》写得很明白:佛教没有吃素的规定。佛家禁止吃的,是“荤”。这个荤,不是我们现在的概念,指鸡鸭鱼肉一类的动物食品。我们现在讲的荤,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荤”。佛经里荤字不读hun,要读成xun,熏的意思,指气味熏人的蔬菜,“荤乃蔬菜之臭者”。《梵网经》讲得更具体:“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茖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这五种蔬菜。荤字从草头而不从肉旁,说明荤的原始意义,是植物而非动物。佛教认为吃了荤,耗散人气,有损精诚,难以通于神明,所以严加查禁。
如烟往事,两般心情
十三阿哥远远望着那一池将开未开的荷花,亭亭玉立宛如翩翩君子,待到夏日盛放时偏又丰姿绰约那样妖娆,偶有风过,夹着淡淡荷香。浮生,浮世,恰似那一池浮荷,娇艳盛放,转逝便徒留残荷听雨声。
人人都说那一年夏天闷热的出奇,可他记忆中却再没有比那更清冷的夏日了。
有许多好常常是失去了才会想起。
虽还没到额娘的忌日,这两日他却总想起她。自懂事起,常见她一个人呆坐那自怜自伤,入夜里又总不许人点灯。寂寥黑夜中,风穿过空空荡荡的殿堂长长呼啸着,他不知为何总能感觉月光透过窗扉碎裂一地,徒闪着微冷的白光,他真希望那白月光能帮他割破沉沉的黑幕。无数个黑夜里他就待在近旁,听着额娘在那哀哀哭泣,那一刻他小小的心灵涌满了惊惶不已,他未尝不是恨的。
“你坐在上面干吗?我可以上来吗?”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十三阿哥回首俯瞰,婆娑的树叶都不能抵挡阳光洒在宛琬脸庞,将她的淡眉染成了金色,灿烂眩目的让人不安。他想是不是对他而言这世间太美好的事物,恐怕都是无法长久的,比如微笑的额娘,比如与宛琬的从前,都一去不能回头。
他疑是幻觉蹙眉闭目,旋即又张开眼睛,为何她总是能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将他唤了回来,从前如此,现今依旧。他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宛琬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你也在树下这样问过我。”十三阿哥望着远处那池荷自顾说了起来,“那时你不过才五岁,记得那日天都黑了,四哥自大婚后搬出了宫里,后来那里又没了额娘,我不想再回去就躲在这树上,你也如那般问我,”
“我拉你上来后,气你没了爹娘还整日乐呵呵的,就故意残忍的问你,你阿玛和额娘都不要你了,你还想他们吗?你小嘴一撅刚有点委屈又想起什么似笑着扯扯我胳膊指着天上说,胤祥哥哥你不要难过了,你额娘也是去天上了,那是神仙才能待的地方可美了,那里什么都有,大家都很想去的,我阿玛额娘没有不要我,他们觉得我人小,是帮我抢位子去了。可是胤祥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先去了,等宛琬长大了再和我一块去好吗?瞧你那副惟恐我也先跑了去的样子,我很想大声骂你是个傻瓜被人给骗了,可最后,我还是傻乎乎的伸出手和你拉勾约好一块去。”
她静静地听着,浮着一丝笑意。
“宛琬你小时候就很调皮,却又是个笨蛋,看见蜜蜂停在那,伸手就去捉,蛰了后,呆呆的要看着那手红肿起来了才会哭出来。那时四嫂还没弘晖,总取笑我来的勤快,我气不过,就叫你去挖蚯蚓。你果真拿着把小铲子,撅起身子,蹲在那,看到那一粒粒的蚯蚓屎就毫不犹豫的挖下去,说任它有通天本领,也难逃本格格的魔爪,却没想被那蚯蚓射了满脸臭水后,才冽着嘴说,胤祥哥哥你不是说蚯蚓只吃泥的吗,它怎么还喝水呢?”
宛琬噗哧笑了出来,十三阿哥置若罔闻地继续说着:“可有一次,不知为了什么你就和那安嬷嬷绞上了劲,你把我们一块捉的小蛇扔她被褥里,又把红薯嚼烂了伙了土泥抹她衣上,还故意说那是你拉的屎,为这些你没少挨福晋骂,我追着问你你也不说缘由,我急了发狠说再不理一个只会欺负下人的格格了,你才哭着说她在背后和人说我额娘的坏话,可你会保护我的。我都那么大人了,要你保护吗?”
声音哽咽停在了那,他还记得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呆在那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心里有了种强烈的震撼,有一种柔和的东西慢慢涌上了他的心底,将那里的缺角旮旯都填的满满的。
春风徐徐熏人欲醉,花丛间蜂蝶飞闹,俏枝头莺雀同鸣,却又偏让人觉得天地一片澄静。
“宛琬,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他不是不遗憾的,像是一心去那西天取经的唐憎,一路千辛万苦走来,眼看就快要到了,冷不防那如来从云端里伸出一只大手来,残酷地将他转了方向说,从前的八十一难都做不得数,他根本就走错了方向。
宛琬有些心酸却仍肯定的摇了摇头,她虽那样感动却知道那是宛琬和他的过去,不是她和他的。
十三阿哥今日不知怎么就特别想说,从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这样一句句、一桩桩、一件件地娓娓的道来,宛琬托腮坐在那一言不发地听着、微笑着,如水般的柔和,即使是听他说到那些伤心的往事,也不插言劝慰,其实这样更好,他说给她听,本来就不是要听人劝慰,那些事在他心里冷暖自知,别人又何尝能明白,再说也都过去了,她是懂他心意的。
十三阿哥忽就有种错觉,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俩了,天老地荒,他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往事,说着沧桑,说的声音太过飘渺,又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他终于停了下来,凝视着她,似乎看了很久,其实不过是一刹那,在她眼中他看不见点滴过去留下的印痕,那他还来得及再去刻吗?一时心里千回百转。
“宛琬,咱们还和从前一样翻墙头出去吧。”话音未落,十三阿哥已从树枝跨上墙头,手一撑便自墙头翻下,他顾不上拍那白袍沾上的灰尘,仰头道:“宛琬,你快些下来。”
宛琬本想如往常一跃而下,一看那身罗裙又甚是不便,一时有些犹豫。
十三阿哥瞧出端倪,柔声道:“宛琬你只管跳,别担心,我会接着你。”
宛琬卷起裙摆,手一撑宛如蝴蝶翩然下落。
十三阿哥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依旧那样轻盈的身子,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还夹着一丝丝阳光般的清新,是他的宛琬又回来了吗,那个自他少年起就倾心的女子,站在墙边浅笑如花,他瞧得有些怔住了。
宛琬站稳了身子,低头拉扯了番罗裙。
“走了拉。”宛琬附他耳边猛的一叫。
宛琬怕他又提起从前,赶紧说要去画薇那。
“也好,早听说八哥的这位红颜艳冠群芳,还从没仔细瞧见过。”十三阿哥随口说着。
“那你可不要一见就喜欢上了。”宛琬打趣道。
一上马车宛琬便天南海北的胡乱扯着,望着她笑魇如花的模样,十三阿哥真希望这一路没有尽头,一辈子就这么一直颠簸下去,可马车终究还是稳稳地停在了红袖招前。
宛琬听说只画薇一人在屋里,忙拦着要通传的人,踮脚入内。
见那画薇独自凭栏而坐,嘴角弯笑,如有所思,温柔美丽的让人不忍惊扰。
宛琬扯扯十三阿哥忍不住低声说:“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子最是美丽了。”
许是坐得久了有些疲惫,画薇伸出手轻揉额际,回眸望了过来,十三阿哥不待那宛琬言语,便上前自我介绍,画薇这才笑着上前给那十三阿哥请安。
绿衣领着两小丫鬟鱼贯上前一一请安,伺候茶水,置妥水果点心方才退下。
宛琬只顾着和那画薇一阵乱扯,突想起一旁的十三阿哥,“十三爷,你在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呀?虽说是字,可我怎么一字不识呢?”
十三阿哥正立在书案旁,一时无聊随手在摊着的洒金笺上乱描,才想抽去却已来不及了。
画薇微倾身子看过去,说道:“这是满文,‘宛琬’的意思呢。”
十三阿哥闻言抬头瞧了一眼画薇。她对他宛尔一笑,他亦淡笑以对,眼眸里却有着她看不透的窅暗漩涡。
“哦,我的名字呀,怪不得我瞅着这两字怎么就那么顺眼呢,看来我这脑子真是把什么都给忘了,估计是以前也就不爱写字的关系。”宛琬顺手拿起毛笔,在右下方歪歪扭扭添画上一只小碗,对十三阿哥说,“我的名字现在是这么写了。”
宛琬见那洒金笺上字虽是随手一涂,却仍铁刚银勾,一丝不苟,更显得她的小碗东倒西歪,她嘿嘿笑笑揉成一团给扔了出去,转身便软硬磨着那十三阿哥待在外间给她留一墨宝,说日后她若再失忆也可拿着想想。
十三阿哥难得偏不一下子依了,使坏硬要她去研磨,宛琬见躲不过去只得卷起袖管乱磨一阵,才得空拉着画薇闪进里屋。
东聊西扯一会宛琬就忍不住八卦起来了。“画薇,你是怎么遇到八阿哥的呀,听说他家福晋可是个母老虎,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你这号人呀?”
画薇一味躲躲闪闪,可又哪经的住宛琬的穷追不舍,只得偏首细想,总有四年了吧,记忆却还清晰的晃如这杯中仍未散去的热气;那日的笛声,仿若又在耳畔萦绕。
那日夕阳斜照,垂柳拂岸,万紫千红,莺语呢喃。
她一身白衫踏舟吹笛而归,轻撩裙摆,一抬头只见八阿哥身着锦绣青竹叠面春衫站在什刹海畔轻轻吟着:“谁人玉笛隔江飞? 散入春风满什刹。 笛声拂面人似酣,几疑眼底是江南。”
他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他含笑的眼睛如春日的湖水微风佛过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他笑言道:“姑娘心中有何愁?只怕这一叶舟,载不动那许多愁。”
画薇双眸凝睇向他,嫣然一笑道:“若连这舟子都载不动,那一定是我太重了。”
那一刻,画薇的眼睛迎上他撞过来的目光,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便注定了一切的因缘: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自那以后我就跟了他,心里再无旁人,一晃都已经四年了。人家只道他家中有妒妻,未生子也不许旁人入门,他的苦我知道,只怪我,没这福气。”画薇想得有些出神。
自八爷包下她后,嬷嬷顿觉脸上光彩,整日里可着劲得意,说那窑姐可分上、中、下三等,那样貌普通,品性又劣的自然居末等;那略有几分姿色,又懂得扶首弄姿、卖弄风情的可居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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