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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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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瞧着叹道:“都这么大了怎么睡觉还是不老实,等让风吹了,又叫嚷肩窝酸疼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她盖上绫被。
    宛琬这时才知是姑姑,有些尴尬,只得继续合着眼。
    福晋凝望半晌,只觉心口发酸,那眼泪早就掉了下来,半响拭泪说道:“宛琬,你这苦命的孩子,你让姑姑日后去地下如何面对哥嫂……襁褓中即失怙恃,既无兄弟,又鲜姊妹,自幼伴我左右,打小便能过目成诵,性情却又一派天真,不知有多讨人欢喜,只怪从前姑姑总存有私心,舍不得让你早早嫁人,想着慢慢再帮你配个如意郎君,琴瑟和鸣,才算了我夙愿,可谁承想如何还这般年轻,就。。。。。。”
    宛琬听得心口一滞,嗓子眼里竟有了些腥气,却瞧不见福晋脸上一掠而过的痛苦怨恨神情,“姑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嫁入这府里也好……只是怜卿薄命甘做妾。”
    闻言宛琬如雷轰电掣一般,她早知会到今日的地步,但乍听见这话的一瞬,哀伤、内疚却奔涌而来,气噎喉堵,翻转身来,福晋忙扶她起身坐好,宛琬瞧着姑姑那般慈祥高贵,风姿绰约,眼眸深处却留有抹掩不去的悲伤,她心中定是极不快乐的吧,人人都要与她争抢丈夫,她却只能大方接纳,愧疚戳得她心中虽有万句言语,只是说不出口,半日,方哽咽道:“姑姑,姑姑,对不起……”
    福晋搂她入怀,轻拍她背,慈爱道:“傻孩子,你有什么对不起姑姑的?只是委屈了你,是姑姑不好,弄得你要吃这般苦头。”福晋瞧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却依旧清冷美丽,心底终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美得让人心动,“宛琬,你玛发府里原有一文士医术更胜于国手,我让人将你的症疾告之,他回话说这腿未必便真废了,姑姑让他明日再来亲诊,等咱们把腿给治好了,再来美美的当新嫁娘可好?”
    宛琬有些发窘,颊上飞红,讷讷道:“一切只凭姑姑做主。”
    两人说话间,四阿哥入院走至窗前,嗅着一缕幽香从那碧纱窗中隐隐透出,他掀帘进来,福晋忙起身问安,四阿哥略说两句,便坐于榻边,抬手理那宛琬鬓发,低语询问几句又连声唤了半夏、苏木进来伏侍梳洗,另有丫鬟们拿着茶盘托药,托水的,捧着痰盒漱盂的,端着燕窝雪粥的,鱼贯入内。四阿哥只站在一旁从那些罗裙春衫中挑出件樱粉色的,一时各有各忙,满室热闹。
    福晋退至室角淡笑瞧着,原来古诗中说的‘纤手铺锦褥,皓腕捧银杯。绫罗绸绢丝,情人细挑衫。’便是这般模样,此情此景倒似只多了她一个人,也罢,福晋转身推窗,顿觉春风阵阵,痛快多了,屋外春光无限,姹紫嫣红都开遍,却只怕那花繁叶茂,禁不得风催雨送。她移步出屋,无人察觉。
    过得片刻,宛琬下地稍一停顿,忙寻姑姑,屋外丫鬟挑帘入内回禀说福晋回去了,走时吩咐,格格才起身手脚却都还有些微凉,虽说入春了,夜里尚需笼上火盆,只是炭盆要搁远些,免得让炭气熏着了。
    宛琬听罢抬首望了一眼胤禛,但听得窗外鸟鸣婉转,两人默默无语,各自心思。

    又至掌灯时分,屋内烛火通明,福晋依窗望月,月华如水,不应有恨,不应有恨,远远的,起风了,呜鸣低回,一声声,仿佛悲酸叹息,可怜人似春将老,角落的烛光,印出她脸上寂寞神情,夜色深沉,宛如一条蜿蜒不尽的暗河,那岸可是满室旖旎,春光无限?
    想得久了便觉双颊泛热,她移步走至镜台揭起锦袱一照,腮如桃花般红,这样芳华,却需靠那冷香丸,才能偷得半日欢,叫她如何不恨!
    福晋举袖闻着内里传来的幽幽冷香,为了他,她这般不择手段,死了究竟是会去极乐世界,还是要下地狱?深情则堕,执着是罪。可她强要来的幸福,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暂时自欺欺人,稍纵即逝,一碰就碎。        
    福晋出声唤人入内更衣梳洗罢,上床睡去,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次日天明,福晋起身由人伏侍过梳洗,忙完照例一应等事,便早早打发了众人,唤来宋嬷嬷吩咐几句,片刻功夫,一乘翠幄软轿离府而去。
    轿停之处是一户独门院落,一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那轿中人下轿。素心上前亲叩铜环。
素心瞧那应门之人是他贴身随从,平日倒也见过,无需她再费唇舌,那人打量一番,眼露狐疑,素心从袖中取出张银票递与他手中,那人想着应无大碍,便就收下,指点她入内。
    素心见那院落虽说占地不阔,倒也是画栋雕梁,厅明窗净的,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孔雀散步庭间,暖日风和,园中春色,惹人喜爱。
    素心走至里间,但见满室奢华,绫罗的纱幔飘扬在窗前,镶金的大理石桌案摆放在屋子中央,靠窗的螺铀软榻,全套的楠木家具,壁上净是名人字画,成套的官窑瓷器,那一桌一几、一杯一盏无不精致华丽。
    她一眼便瞧见一身着粉色衣衫少女羞怯怯地侧身坐于焦尾瑶琴前,长长的睫毛覆着半垂着的双眸,秀巧的鼻梁,小小菱唇,阳光斜斜射在她羊脂玉般的面颊上,隐隐透出一层温润的光泽,竟好似有些透明。
    那少女见有人来,转过脸来,素心看得一怔,这世间竟真有面貌如此相象之人。
    只听得她轻叹一声,“十四弟,你这又是何苦?”
    十四阿哥蓦的回首,见来人竟是四嫂,他的手微微一颤,将手里酒盅放回桌上,起身喃喃道:“四嫂,你怎么跑来了?”
    素心静静道:“怎么大白日的就喝得醉熏熏的?也不怕伤了自个身子?”
    十四阿哥低下头,不去瞧她眼睛,只是淡淡说道:“四嫂你不用担心,我心中自有分寸的……惟有喝醉了才能够见着想见的人。。。。。。”最后那声轻得就似只说与他自己听的耳语般,他淡淡的苦笑,掩不住那眼角眉梢的悲忧。
    一旁霓儿双手奉上茶来,偷睨素心,这位四福晋身出名门,却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浑身珠环玉翠,只是件寻常的织锦丝衫,眼眸清澈,笑容温婉,但她立在那的高贵娴雅令霓儿不由自惭形秽。
    素心瞧着她递上的那只玲珑剔透的茶盅不由得一笑,难为她倒也知道这春日饮茶宜用牛眼杯。
    素心转睛望向十四阿哥,眼眸中忽有亮光闪动,许久,慢慢道:“十四弟,宛琬她回来了。”
    十四阿哥面色徒然一变,说不清什么样的神色一掠而过,眼前仿佛闪过了她的娇俏笑靥,然他眼底却只有寂寞深埋,他有些疲惫的叹息道:“四嫂,你不会是特地跑来专和我说这些话的吧?”
   “那你可知道她腿残废了?” 素心顿了顿,嘴角仿佛有一丝笑意,却又仿佛透着无尽的悲戚,“而你的四哥很快就要去求皇上拴婚了。”
    十四阿哥身子猛地一震,脚下一个踉跄,目光越过素心的肩膀,望向那窗棂尽头。
    素心身子微微颤抖,许久才出声哀求道:“十四弟,你的心思我从来都知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年纪相仿,情趣相投,最是般配,却偏偏事不由人。可现在她就快要成为你四嫂了,你却在这里养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遮不拦尽情的宠着,让兄弟们瞧见,置你四哥颜面于何地?传了开去又置皇家的体面于何地?你竟糊涂到要让天下人都看爱新觉罗的笑话吗?” 
    素心强自按捺住心中汹涌翻腾,再逼问他一句,“十四弟,你又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轰然间,十四阿哥只觉那颗心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开般痛楚,他这样的苦苦挣扎,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要嫁给四哥了,难道他和她之间就真的要从此了断,再无可能了?从前的一切就真的都只是枉然?不,不,不,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都忘不了她,十四阿哥目光游离,突然间他仰天狂笑起来,“丢了爱新觉罗的脸面?是,是,是,我就是爱宛琬……我就是爱她,就是放不下她,那又怎么样?就算她是要成为我嫂子了,我还是放不下她,还是要爱她!你们一个个都来说我吧……让天下人都来鄙夷我,指责我吧!”他猛的一把推开素心,朝外狂奔出去。
    霓儿想要扶住他的手猛地一颤,她踉跄向后,素心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素心瞧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中流落,她看着她仿佛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无言,缓缓移开视线若有所思地望着十四阿哥远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但愿这傻小子真能明白过来,但愿一切还都来得及。

书斋嬉闹,怪病痊愈
    胤禛回首见那宛琬捧着书正看得入神,秀眉紧颦,怒气冲冲,小家伙看书有股傻劲,头回见到她捧着书泪流满面时唬了他一跳,若要劝她说那些都是假的,无需太过用神,她必是要和他争个面红耳赤方罢休的,胤禛不觉浮出丝笑意,起身走上前戏谑道:“小傻瓜,这世上哪有人看闲书看的走火入魔的?”
   只见宛琬将书一掷,气呼呼道:“张生这小人快活过了之后,为了仕途,弃了莺莺,竟还对人说得出口‘不妖其身,必妖于人’的蠢话,可见这世间男子之心都是想着图名图利的,真真是冰寒雪冻般狠绝,令人切齿!”
    胤禛拣起那书一瞧,是唐朝元稹版的《莺莺传》,心下好笑,挨她身边坐下,仔细打量她一番打趣道:“你虽有那‘倾国倾城貌’,我却不是那‘多愁多病身’,所以宛琬你放心,我当不成那张生。”
    宛琬挑眉回视,依旧愤愤难平道:“哼,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胤禛,你就算真做了那张生,我自与那莺莺一般,愿赌服输,另嫁他人,但决不会象她那样拖泥带水还想着要凭风借露的灵魂相依,终身难忘,我是要跟从前彻彻底底了断,且要断得干干净净,痛痛快快地开始第二春。”
    胤禛听她说罢气得眉宇间有如罩上一层黑云,正要发作,但见她已在那边坏坏的笑靥如花,红唇微启,露出一口玉般贝齿,他怒气渐沉,做势欲撕她小嘴,“这张嘴真是要撕了它才好,能气死人。。。。。。”他嘴唇封了上去,唇舌肆虐横行,狠狠噬咬。
   “晤。。。你快放开。。。”宛琬猛然吃痛,只觉得唇畔涌出股甜腥,许久,胤禛松开了宛琬,丝丝腥红溢滴在彼此唇间,他抵着她额头道:“你若再这般胡说八道,我就。。。。。。”他顿住说不下去,莫名涌出个念头好似瞬时便会失去她般,他双臂如铁牢牢箍住了她的腰,力大地仿佛要将她勒死在他怀中般。
    胤禛眼瞥到不知何时滑落在地的那卷书,恨得他一脚踢飞,“荼毒害人,怪不得是要焚书!”
    宛琬瞧见他那副无辜的模样,不禁又气又笑,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再恼他了,“去,你才少在那胡说八道呢。”宛琬笑嘻嘻的看着他,懒洋洋道:“哼,我大人大量懒得和你计较,省得你又呕气,胤禛,你现在该知道我有多贤惠了吧。”
    胤禛听得想笑,歪靠在榻上,把玩着宛琬的秀发,“是啊宛琬,那你能不能闲时再贤惠的绣个荷包呢?” 
    “不,我才懒得拈针挑绣呢,”宛琬斜斜的瞥向胤禛,那家伙已被她熏陶得也知道兵来将挡了,“省得有人一会说是‘攀猿图’,一会又信口开河说是什么‘寒鸦戏水’的,听了平白添堵。”
    胤禛想起宛琬从前绣的那些物什就忍不住要笑,“人家绣个鸳鸯都是白绫红里底,用那彩色丝线绣紥上红莲绿叶,五色鸳鸯,方才称为鸳鸯戏水,可你倒好,只用灰白二色,能怪给看成是寒鸦戏水吗?哎,你不会是为了躲懒故意的吧?”他坐起了身子,揽过宛琬的肩问道。
   “才没有呢,我哪有你那么小心眼,明知道人家无聊死了,自己没空陪,还不让人家自个出去。”
    胤禛闻言不语只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来,递于宛琬,“这是前朝宫里的方子,无意中得着,给你。”
    宛琬展开与胤禛并肩同看,上面用极工整秀丽的蝇头小楷写着:李花、梨花、櫻桃花、白蜀葵花、白蓮花、紅蓮花、旋眩ā⑶亟犯髁鶅桑√一ā⒛竟匣ā⒍∠恪⒊料恪⑶嗄鞠恪㈢娙榉鄹魅齼桑渲椤⒂裥几鞫䞍桑袼ㄒ粌桑蠖鼓┢吆希瑸榧毮┢渴铡C咳疹孪词置妫偃展鉂嵢缬褚病
    宛琬暗想他平日在外人面前是个不知多端方沉稳的人,如今竟会拿这方子回来讨好她,心底丝丝沁甜,却口是心非的说道:“不要,我才懒得涂弄这些呢,人家素日就从来不爱涂抹的。”
    胤禛寻她开心偏很认真回道:“恩,早看出来了,黑黑的。”
    宛琬以为胤禛定会夸她天生丽质,哪想他现在学得这般坏,才想去啐他,眼珠一转,忽就扭捏起来,俯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又连连推他快去沐浴,胤禛听着原本不信,她素来鬼话甚多,定没这段好事,但这会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着层胭脂粉色,双睫微垂,露出女儿羞态,娇艳无伦,不由得胸中一荡,立马起身出去,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旋即跑了回来将身往那榻上一躺。
    宛琬瞄了他一眼,“这么快就洗完了?”边说边俯身在他胸膛上上下下的嗅来嗅去。
    胤禛奇道:“宛琬你做什么呢?”
    “胤禛,你怎么没用那木犀清露呀?”
    “哪有男人用那个的。”
    “哦,那你身子一点也不香,我没兴趣做了。你还是自个再看会书吧,我要回去睡了。”宛琬慢慢吞吞说道,才说完,与胤禛互望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胤禛一个翻身俯她身上,伸手便向宛琬膈肢窝内乱挠,“我让你这家伙撩拨了人又使坏。”
    宛琬笑的喘不过气来,只恨那腿不能动弹没法逃,口中连连求饶,“老爷,老爷,小的下回再也不敢了。”
    说笑间宛琬的喘息突然就急促起来,眉心也轻轻蹙起,似乎身上很不舒服似的,胤禛总还当她玩笑,再看她面色越加苍白,额上冷汗涔涔,才觉不妙。
    胤禛心一紧,低声唤道:“宛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扶着宛琬让她依在怀中,抬袖为她拭去冷汗。
    宛琬只觉浑身无力,怕胤禛担心,强笑着说没事,却喘不过气的难受,整个人软在了胤禛怀里,“来人,快传太医!”胤禛急声唤道。  
   片刻工夫太医已疾步赶来,胤禛不耐地挥手免去叩拜,这府中太医哪个不知道这位格格对四爷意味着什么,赶紧上前,伸手按在宛琬右手脉上,让她调息数下,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诊毕脉息,那太医叩呈:“格格的脉象,因气虚生火,以至左寸沉数,肺经太虚,使得右寸细而无力,这些原都是途中劳乏受寒引起,本无大碍,只因格格底子薄,肝木忒旺,才迟迟未愈,待奴才开方,只需按时服用数日应可痊愈。”
    胤禛这才稍稍安心,让其赶紧退下快去开方抓药。  
    话说宛琬自那日延医诊断后虽说日日按时服药,病却日重一日,整日陷入沉睡,偶尔醒来,也是神情忡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听不上三言两语,就又昏沉睡去。  
    这日胤禛才回府便照例先往宛琬院中探视,福晋正在屋中,见他入内,向前请安,福晋犹豫了下说道:“爷,还是要去外头重寻个好大夫来瞧瞧要紧,那些太医们原先又都说没大碍的,可等这会子,虽说殷勤,三五人一班每日轮流看诊,可都是人云亦云的主,他们合伙商量着开方子,竟是谁也做不了主,拿个准数出来的,这都又十来天了,宛琬吃了那么多贴药,也没个起色。爷,我瞧这病来得蹊跷,这孩子睡沉时便常会说些胡话,别是有什么脏东西附了身,中邪了。”
    四阿哥听了,许许不语,走至榻边,撩起纱帐,她脸色越发青白,神气昏沉,时时又咳嗽一阵,再陷昏睡。
    四阿哥凝望半晌,终是轻手为她理了理发丝,起身走至屋外,长长吁了口气,负手站立,问向跟来的太医:“原先不过是赶路劳乏,偶然感染风寒,如何就变得这般厉害起来。这都月余光景了,怎么还是不见半点好转?”  
    “王爷,格格从前的箭毒虽解,但身子终是折损过甚,再兼她底子本身就薄,所以就算是稍感微疾也需细细调养,完全恢复恐怕还需再多时日。”太医小心应答。  
    “再多时日再多时日!”四阿哥冷哼一声:“开始,你们说只需几日,后来便说十数日定然无恙,现如今又改口说需再多时日了!这话倒是说得好,你们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叫她睡上一辈子,也叫我等上个一辈子!”  
    太医闻言跪地叩首,再不敢言语。  
    四阿哥又是伤痛又是急恼,负手来回踱步,一脚踹开跪着的太医,恨声道:“滚!”  
    那太医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四阿哥想着没法只得各处去寻僧觅道,一时间府里萨满跳神,巫师卜筮,道士捉鬼,贴纸画符轮番上阵。
    这日,药童如常煎好了药正要端去前,照例请示王太医,他点头之际,没防另一太医走得匆忙,撞了一下,汤药洒了半在王太医身上,他忙让那药童快去重煎一贴来,又想了想,终不放心,怕药童慌中出错,便也跟着他一同前往。才至煎药间后院,王太医眼尖瞥见院落还未来得及扫去的药渣处一只水鼠仰肚躺着。他走近了去,拣了根枯枝,拨弄那水鼠,身已僵硬。难道多日来的疑惑便在此,王太医心中暗暗叫苦,唤人再去捕只鼠来,又将晒匾上药材一一细细查验。待鼠捕来,灌下汤药,果不其然,片刻便蹬腿仙去。王太医此时已断定是那貌似龙胆草的药材出了岔。他还是年青时曾去过滇川,见着当地藏医急救解毒时用过一貌似龙胆草的药材。藏医说它名叫桃儿七,味苦,虽有毒却用途极广,但需用量十分谨慎,只因它珍稀难得,且只在云南、四川、西藏少量有产,所以除当地土医外,不为人知。若不是今日无意让他撞见,这段陈年往事他也早忘了去。王太医既已暗暗猜到其幕后人,自然是不愿也不敢招惹是非,当下面上不露声色,只吩咐那药童道:“这付药吃了一段时间也不见效,我先改个方子,重新配了药再煎。以后药煎好后都等我尝后再送过去。”
    如此一来过得几日宛琬自然渐渐痊愈,四阿哥并不知这其中原由,只当这回宛琬真是邪魔上身,亏得做法才好。
    宛琬瞧见他越发虔诚模样,是好气又好笑,她自然不信那些,可也只当是巧合罢了,她心中原本一直惦着那桩心事,借此因由试探问道:“胤禛,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真的是能未卜先知的?那要是有人真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是不是该说出来呢?”
    胤禛闻言怔住,眼中不觉流露出丝神往,片刻说道:“怎么想起说这个了,照我看这世上如真有活神仙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不然这世人还不死活都抢着要他,非得把他给折磨死呢。”
    宛琬寻思良久,终是无言。

离别情浓,宫中传旨
    “胤禛,你今天回来的好晚,都干了什么?”宛琬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满是期待的问道。
    “今日各地上奏呈折都多,皇阿玛早朝散得晚了些。”胤禛随口回道。
    “哦,那还有呢?”宛琬语音略有失落。
    “户部那有些杂事,又去那待了会。”
    “还有呢?”宛琬终是不死心,试探着再次问道。
    “没有了,我不就回来了。”胤禛觉着有些奇怪。
    “胤。。。禛。。。”宛琬扁着嘴将音拖得老长,咬牙切齿的恨道:“你就不会说还有想我嘛!”
    “哈哈哈”胤禛大笑出声,小鬼兜了一个大圈原来是为了说这个,凝思回想了下,“恩,想过一点点。”
     宛琬顿时气馁的要命,人家是想死他了,他拽得还要想想才回答一点点。
    “哦,宛琬,皇阿玛让我去城外办桩事,过两天就回来。”
    “啊?他儿子不是很多嘛,怎么老轮着你当差,我讨厌你外出当差。”宛琬满脸不乐意的犯着嘀咕。
    胤禛喜欢瞧她那副模样,“才一、两天就回来了,宛琬你身子才好,我不在的时候药要按时服用,”他手指摁上了宛琬的嘴唇,“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还有即使无聊也不准挑唆了人让你出去,你要乖乖的待在府里把身子养得结实些。”
    “胤禛,可人家习惯每天见你面,听你说话了,见不着你,听不到你说话,我要想死你的。”宛琬挂在胤禛身上,眼皮都不眨,大言不惭的说道。
    “宛琬,你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啊。”胤禛微微笑着说道。
    “那你喜不喜欢呢?”宛琬眼梢斜睨着他,嘴唇似张欲合,仿若盛邀般动人。
    “喜欢。”胤禛干脆答道,他脸上痒痒的,是她的发丝,“可是这回使美人计也不行。”
    窗外月色如乳,春风送爽。
    宛琬的发丝乱了,随着晚风,吹掠过他的鼻尖。
    胤禛轻轻拥她入怀,她软软的秀发擦着他的下巴,她暖香玉般的身子磨蹭着他胸口,她玉藕般的纤手环抱着他,胤禛只觉得一颗心又怦怦跳得厉害,他想着宛琬身子才好,便是情动也欲按捺下去,哪想到她那两片温润的唇盖上了他的唇畔,舌尖轻轻挑逗地在他唇边画圈。
    胤禛看着宛琬那俯下来光洁白嫩的额,及那散在额上的几绺乱发,她常常是狂野热烈的,此时却又那般恬静柔顺,胤禛心中生起了股强烈疼惜的感情,仿佛那情并不单单是人在情窦初开后才懂的男女之情,而是与生俱有,先天俱生,未解人事之前便有了的情般。
    宛琬停了下来,悠悠地仰起了脸。
    朦胧的烛火,映着她粉色面颊,她眼波流转中千丝万缕的浓情萦绕住他,别样妖娆。
    她那身子忽就如水般紧贴住胤禛,双手环绕他脖颈,两人缠绵温柔地吻在一处,彼此的身子紧紧相贴,仿佛已化成了撩人的月色,化成了摇戈的烛光,化成了熏人的春风,化成了两根纠缠燃烧的灯芯。。。。。。
    夜那般静谧,耳边只听得窗外风动叶梢之声,宛琬忽地醒转过来,聆听到那微风在头顶屋檐上蹑足行走,如猫一般脚步轻悄,声响若有似无,她侧首凝视着胤禛,他常常睡不安稳的,夜里极易惊醒,可这会子倒鼻息沉沉,似是睡得甜香,宛琬深深吸了口他那让人安定的熟悉气息,胤禛是偷偷溜过来的,回想着那情形,宛琬溢出笑来,一时情动,小心凑近身子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她生恐惊醒了他吻得极轻,但见他睡梦之中嘟囔了句,“恩,蚊子。”
    宛琬拥被捂唇怕自己笑出了声来,笨蛋,有这么大个,且这般温柔的蚊子吗?她胡乱想着,渐渐,又复睡去。
    翌日清晨,宛琬等众人正在福晋房中请安闲聊,忽有门吏喘吁吁跑来进报,“宫中特谴太监李老爷来降旨。”
    福晋只觉蹊跷,为何是四爷才走,便有宫中通传。她忙让人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早见宫中太监李福荣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
    那李福荣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乌喇那拉氏入朝陛见。”说毕,也不及吃茶,便乘马去了。福晋等不知是何因缘,眼下也只得按下疑惑按品大妆起来,备轿入朝。
    宛琬待福晋离府入宫,一停顿下来忍不住心涌疑惑,为何胤禛才走,宫里就传姑姑,此事未免过于巧合,她也私下让人去随从太监那探听,这回入宫竟是皇上和德妃娘娘两处都要去,莫非是胤禛与皇上提了她的事?可又不象,其一她与胤禛商量过要再等些日子,因她的腿经姑姑引见的葛文追针灸诊疗的已颇有起色,再来如真是她的婚事,必然该胤禛在时才谈,又怎会巴巴地偏等他不在时说呢?想必是她多虑了,可若不是这事,又能是什么大事呢?她心中又忽然一阵糊涂起来,脑中种种臆测接踵而来,忐忑不安思来想去只怕都是她自己在胡乱猜疑,还是等姑姑宫中回来便可一知究竟,宛琬起身待要回房,只觉得心口蹦蹦乱跳,慌乱得很,按一按心头,不知怎么,只是心跳不止,又歇了一会,方与半夏一同回房。
    足足等至掌灯时分,福晋方从宫中回转了来,还不等宛琬过去,福晋便已换过便装匆匆赶了过来,宛琬心想入宫之事定是与她有关,可姑姑匆忙赶来后倒又不急着说了,瞧着竟还不象是喜事。
    福晋望着宛琬怔了半天,到如今事情真如她所料,十四弟胤禵去德妃娘娘那下了死功夫,她只是不知为何这趟皇上竟也很坚决要宛琬嫁去十四阿哥府里,特调了他离京才颁旨,这样便断无更改余地,她本该称心如意才对,可这会她瞧着宛琬,想起从前,心口又有些疼痛起来 她是不是狠心了点,毕竟是她自小疼爱的孩子呀,只怪宛琬她万不该存了那个心。
    福晋叫安嬷嬷等扶了上炕,宛琬瞧着姑姑气色很不好,似万难开口般,勉强笑着说道:“姑姑,好好的怎么又难受起来?到底是怎么了?”
    福晋想着这也不是瞒得过去的事,便一五一十说出皇上下旨栓婚将她配与十四阿哥为侧福晋,则定吉日完婚。
    宛琬一下就懵了,迷糊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似,如何是会这样?胤禵不是对她都死心了吗?后来两人便再无见过面,可又怎么会。。。。。。她充耳不闻福晋一旁宽慰的话语,足足过了柱香功夫,宛琬心里才微觉明晰,缓懂过来那话的意思,想着心头便如被蝎子猛地蛰了一般,又痛又麻,两肢都微微颤抖起来。
    福晋瞧她模样叹气道:“琬儿,我知道你不甘,可事已至此就算爷回来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他抗旨,忤逆皇上不成?你逼他岂不是害了他吗?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姻缘皆由前定,我看十四弟他对你难得一片痴心,日后定会对你好的,你们年纪相当,情趣也相投,不比跟着。。。。。。”福晋说到这里,顿住了不再说下去。
    窗外呼呼起风了,福晋想着这些年有多少个漫长的夜晚是她独自熬过?那冷有如冰湿阴暗的寒潭,日复一日慢慢地终于将她拖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再也不得救赎。佛说:人生七苦,人皆有之,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原来人生最痛便是求不得,宛琬阿宛琬,他日你不要怨恨姑姑心狠,你怎能知道姑姑的心里有多痛多恨!他竟一次也没有用那样的眼光瞧过她一眼,原来他不是不会,不是没有。 
    宛琬这里满腹心事,又难以启齿,见福晋也如有哽咽般难受,只得忍住劝她回房。
    待福晋走后,宛琬看着那似豆的残灯,愣愣出神,愈想愈觉无可更改,真要都说出来,只怕是要拖累胤禛,昨夜是他头次在她这里过夜,还是让亲信之人在书斋里打着马虎眼的,原本是为了顾着她的名节,如今看来反倒是害了她,可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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