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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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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修改版 作者:飞飞粒粒闯天涯
楔子
    在伦敦的休息日最喜欢去波特贝罗路市场逛逛,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古董跳蚤市场,也许你在不经意间就会撞进诺丁山中休?格兰特和朱利娅?罗伯茨相遇的那家书店。那天没有下雨,不冷也不热,我沿着运河走,波特贝罗路市场的周末最为热闹,周日是它固定的跳蚤市场,晃过露天的皮革古董摊,我直接去了地下一楼的二手书店,我喜欢去那里淘书,在每一本泛黄的、铺着一层灰尘的书里面,因为曾被岁月浸润过、被人拥有和珍惜过,他们彷佛流露着智慧而隽永的味道。我蹲在小说区里搜寻,赫然发现一本很奇怪的书,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本手写早已泛黄的硬皮书,极其古旧,残缺不堪,里面的纸张像用油蜡浸过,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礼,而它竟是用中文书写的,我忍不住幻想,一位脸色苍白的旧式中国女子,历经千辛万苦,横渡印度洋阿拉伯海来到英伦,持着细致的骨瓷茶杯,啜饮着来自遥远东方的红茶,透过那缭绕的热气,思念着她的故乡。我们都会被往事的幽灵不断召唤,在她身上一定有着极其美丽动人的故事。我欣喜若狂,忍不住问那老板需要多少钱,他说了个相对旧书而言不啻是天文数字的价格,这不是我这个穷学生所能承受的,再不舍我也只能耸耸肩放下了它。
    以后的几天,那写在首页的几句话却如魔音穿孔般挥之不去,‘我们的一生和爱情或许如沙砾般渺小,但生命和爱情皆是伟大,在这个残酷的地方,仍然有着足以让人窒息的美丽爱情。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从来都不会是孤立的,多少偶然的插曲决定着你的命运,不论你把自己的存在封锁得多么严密,你永远生活在别人欲望的视野内,尽管大部分情况下,你对此浑然不觉。命运原来一直在按着它计定的轨迹前行,问题是有时我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我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凑够了所需钱款冲去波特贝罗买下了它,结账时老板一直诡异地盯着我,我想他可能很少看到来这里淘书的东方人吧。
    写的时间太过久远了,很多字迹已模糊不清,叙述的思路也时断时续,她的文字没有苦涩的成分,也没有暴风雨般的狂躁,相反如春日午后淡淡的阳光,暖暖的,她活得那样盎然,像是再绝望也可以从谷底攀升而上。
    掩上书,久久回不过神来,那不知何时挂在腮边的眼泪,渐渐风干了,虽然这时我已知道她写的并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因为它太过匪夷所思。她讲述的是一个三流八卦杂志社娱乐小记因机缘巧合回到康熙年间的故事。穿越时空?怎么可能,它再怎么感动我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陌生的城市忙碌的生活使我慢慢忘了这个女人写的故事。
    一日无意翻阅《泰晤士报》转载中新社西安十二月十三日电,享有“十三朝古都”美誉的西安日前又清理发掘出一座隋代贵族墓葬,出土了大量制作工艺高超的陶俑。强烈吸引住我的是报道最后几句,该座墓葬保存完好,经鉴定自封葬之日起无任何入墓痕迹,但最令人诧异的是在其陪葬品中竟有几件700多年后才能制造出的明永乐年间著名的甜白瓷。甜白瓷由于采用了工艺难度极高的“半脱胎”技术,它几乎代表了中国白瓷制作的最高水准,除明御用官窑的景德镇窑外,只有现代工艺才能做到。依目前科技无法解释700多年后才能制作出的官窑品如何能在无人入墓的情况下出现在隋代墓葬中,除非真有穿越时空一说。 
    我扔下报纸,翻出藏在盒子里的本子,看那样子我断定它起码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那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笔迹,一个会写中文简化字的女人,我这才想起中国简化字的推广不过是从1956年才开始的,难道它从来就不是一个杜撰的故事,而是那位名叫宛琬的女人的亲身经历?她真的穿越了时空?在这个日益麻木不仁的世界上,我们带上了面具生活在自己的茧壳之中,慢慢不再相信世上真的存在有纯粹的爱情、承诺、理想、信仰,对之嗤之以鼻,我原是如此,它触使了我想把她的故事加上我的揣测完整的整理出来,请你暂时收起你的不信,质疑,跟随着我慢慢往下看。

备注1: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从来都不会是孤立的,多少偶然的插曲决定着你的命运,不论你把自己的存在封锁得多么严密,你永远生活在别人欲望的视野内,尽管大部分情况下,你对此浑然不觉。(引自大明宫词)

备注2:‘中新社西安十二月十三日电’新闻构思源自2005年新闻晨报一则新闻。



德容言工,初相遇
    十里楼宇,无数青黛色琉璃瓦檐连绵起伏,才入夜,富丽堂皇偌大的厅堂已被数十盏琉璃灯聚光点照,宛如去那夜空借来群星一般的璀璨亮银,随风飘出咿咿呀呀的拉弦击板之声,丝弦鼓板轮番调奏,混杂着女子嬉笑打闹莺声燕语。
    “少爷,还是悄悄走吧,这要让人发现了,还不一顿好打。”一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小厮装扮人压着喉咙说。
    “没事没事,早听说满京城的青楼就数这的画姑娘第一美,咱们好不容易从后门溜进来了,那有不瞧一眼就走的道理,要不是那荷包让人给掏了去,咱们就能从正门入了,不过也好,这偷偷的瞧着还别有味道。”说话者唇红齿白十四、五岁一副富家小公子样,他两眼乌溜溜一转,左右无人,刚想拉着那小厮往里窜,瞅见一身穿大红云锦窄肩衣,下着翠绿青绸裙女子袅袅走来,后跟随着十七八个小倌人模样的少女,忙又蹲下身子依旧在那假山石后猫着。
    那领头女子站定一空地让那群小倌人们排排站好,环视一圈,见个个都面色惨白,战战栗栗地低着头,这才开腔言道:“到这门来的都是些苦命的人,可今你们既入了这门,就该懂这行的规矩,若是那脑子明白的主,她也算是从此能过上享福的日子了。老话说这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咱们这行也一样。那大家小姐讲究的是‘德容言工’四个字,咱们这堂子的倌人啊也讲究,‘容’指的是天生容貌这顶顶要紧,自是不必说了,你们左右瞧瞧,哪个不是长得如花似玉;‘工’那指的是才艺,琴棋书画,这些我请了师傅你们日后统统都要学;有了容、工再就是‘言’了,咱们这行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言谈举止大有讲究,你们要懂得交际应酬,会讨好拢络客人,嘴要巧要甜;再说这最后也是最要紧的就是这‘德’字,人家要说这婊子要有什么德行呀,错,这行里有多少红倌人死就死在这‘德’字上,‘德’是什么;‘德’就是一个人的名声,那这做倌人的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不能动了真心,这世上你们信什么都成,就是不能信了来这嫖的男人,你要是动了心,白贴了身子,还让人睡大了肚子,那她就是身上沾满了臭鸡屎,连那野鸡都不如,死了也没人会瞅一眼。我把你们打小买了来,让你们吃香喝辣,绫罗绸缎尽你们穿,请师傅一手调教点拨,把你们当成那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一样的供着,只要你们作好一件事,就是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能让那客人乖乖的淘出银子来,那就是你的本事,就是你的身价。你们的心思我知道,秋姨也是打你们这岁数过来的,到底都是做梦的年龄,少不得存些傻念头,这身子是入了风尘,可仗着自个模样俊俏,个个都心比天高,以为花样年华能遇到个才貌双全有情有义的郎君,能脱离风尘,从此双双鸳鸯。哼做梦吧!我秋姨见过多少个这样的傻丫头,那下场多半落得比那死心塌地自轻自贱的更惨,更遭人耻笑。男人呐他是让你嘴里哄着,捏在手心里供着,可你心里得跟明镜似的想明白,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一王八蛋!他在床上俯低做小,可以把那天下都许了给你,可这下了床就等于什么都没说过。那些个山盟海誓甜言蜜语是能说能听惟独不能信的,那男人他再好也只不过是个好的王八蛋,他终究还是王八蛋那,那王八蛋说的话许的诺它能信吗?你们个个在心里可得把这话给我记住了。”
    那小公子猫藏在后听得是津津有味,听那秋姨说到男人原来就是一王八蛋他已暗自好笑,硬忍了下来,再听她说到这好男人也就是一好王八蛋时是再也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秋姨没曾想这后院竟还有人躲着,连声喝问是谁?忙要招呼院里打手。
    “别,我就是一好王八蛋,专来这听秋姨的至理名言呢。”小公子见没法子躲过去,嘻皮笑脸地拉着那小厮走了出来。
    “咯咯”,突地一笑声,脆如银铃,有个小倌人偷笑出声。小公子抬眼望去是个青衣素裙的小姑娘,捂着嘴看着他笑。在那群小倌人中看着她最大些,但也只是十三四岁模样,小小的个子,鹅蛋形脸庞,两潭水汪汪的大眼镜弯弯笑着,笑起来明媚灿烂,象清晨滴露的玫瑰,全无身旁那群小倌人的忧慌神色,再看一眼她的眉目竟与小公子长得有六七分相象。老鸨顺眼瞧去原是霓儿,她这年纪原是大了点,已明白事理只怕不好做规矩,可她模样好,那性子也好,竟无一般初来的哭天抹泪样,验过身子还未曾开苞,原就打算好好调教个一年半载的定能开个好价钱。这会秋姨见霓儿与这公子如此相象倒也暗暗称奇,忙让她们都散了去,回头细看这公子头戴镶玛瑙顶子瓜皮小帽,脚登金丝绣云翻皮靴,十足富贵打扮,她对这主仆二人一扫眼就知,这只怕是哪家府里千金乔扮男装偷溜出来游玩,但只要有钱就是大爷,又管他什么‘雌雄’呢,当下神色如常的说:“这后院简陋原不是公子待的地,还请公子上前入堂。”也不再提刚才那话茬,一行人向着前堂走去。
    “嬷嬷这里可算京城第一馆了,方才入夜,前厅已是一片莺声燕语好不热闹。”小公子忙着示好说。
    “哎呦多谢公子吉言了,这一等姑娘琴、棋、书都在接客,万幸今个还早,不如你就在梅、兰、竹、菊中挑一个吧。”
    “恩?琴、棋、书,这不还有画吗?嬷嬷怎么独独藏着她呢?”小公子奇道。
    “这是打哪说呢,只是这位公子有所不知,画姑娘是从不对外接客的,她。。”楼上传出一声轻笑,其音轻绝,煞是动听。一个娇柔女子的声音轻快的说道“嬷嬷,画姑娘说了你就让她上来吧。”
    宛琬抬首一望,见一使婢模样女子,一身绿衣,眉目娇俏。
   “这怕是……”那老鸨还有几分犹豫。
   “嬷嬷,画姑娘说没事,她自会担待,你就让她上来吧。” 老鸨想她终究是一女的,就算给爷知道了也出不了什么事,也就不再坚持,满脸堆笑的和着公子说:“这画姑娘可是有主的人,从不对外接客的,今公子您算有福了,不知怎么她就和您对上了眼,只是这银子……”她朝那公子做了个手势,却见那公子一时踌躇起来,结结巴巴开口说:“嬷嬷,我原带了银子,让那街上小偷给摸了去,今日所需费用日后我定当补上,还请嬷嬷容我先缓两日。”
    那老鸨听他开腔早已变了神色,这下更是按耐不住,开口骂道:“呸,算我秋姨走了眼,看你人模人样的,竟是个骗吃混喝没钱的主,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没个千儿八百的也敢来我红袖招点那琴、棋、书、画,来人那,赶紧把这两个没脸的东西给我哄出去。”
    一旁忙有人涌了上来,架起他二人直拖向那门口,猛一用力将他二人仰面推跌出去。
    “啊呦。”只听砰的一声,恰好跌入来人怀中,小公子那臂肘将来人撞得好不疼痛,他刚要开口,已见怀中人回首轻笑,低语抱歉。小公子见被撞那人穿着一身极为华丽精神的蟹青织锦袍服,沿着衣襟依势绣着精致的豹纹图案,他有着张英俊却略显桀骜的脸,他的双眉像用墨笔勾画,在黄昏的微光中如两片黑色的羽毛,轻轻的停留在那。小公子却不知他自己的那一声轻笑落在那人心里简直是说不出的好听——像是最娇嫩的画眉轻声低鸣,美人发插的玉钗翠钏微微相撞,又像是一片羽毛,在人心上最痒的地方挠了一下。那人忽然觉得一阵昏眩,竟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门里老鸨远远瞧见被撞之人,煞白了脸,忙跌跑出来:“哎呦我的爷,这可怎么是好,这俩挨千刀没钱的主也敢跑这来,还撞了九爷,十四爷……”那老鸨还在请安陪礼个没完,一旁个二十几岁满脸色相的肥胖男人眯眼开口道:“没事,没事若这入怀之人都能有这等姿色,我也愿如十四弟这般美人在抱啊。”言语轻浮至极。
    那小公子气得粉脸煞白,才想骂两句什么,只听十四爷已出言说道:“原是家兄出言卤莽了,还请这位公子多多担待,不过就算是天下绝色美女站在公子身边那也是要相形失色的,让公子见笑了。”
    天下女子大凡听人赞美,再不动声色心里也总是欢喜的。小公子脸色顿缓,却忘了她现在已是男儿身听那十四爷将他与那天下绝色相比原该更怒才是。
    十四爷笑道:“偏巧公子那一摔就让在下扶住了,也算缘分,”他瞥了眼小公子那粉嫩的颈项,心下已是明了。
    那小公子嘟腮道:“谁要你扶了!”她又白了那九爷一眼,更是跺脚说道:“人家宁可跌这地上,也不要承你俩的情。”
  十四爷忽然发现自己仿似跟初恋小情人斗嘴一般,忘了女人在找碴的时候都是不可理喻,于是笑道:“是,是,是,倒还是我扶错了,仿碍了公子着地。” 
    那小公子听闻此言,再也板不住脸孔想骂,忍不住“嗤”地笑了出来。
    十四爷仍对着小公子柔声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之?”
    小公子扬扬下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不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十四爷笑道:“公子原来也想结交在下呀,”他方要再开口,那小公子早已从鼻喉里“哼”了一声,仰着秀颔,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瞟着天上,一脸不屑:“你别和我说,谁希罕听你名字了?”
  十四爷却偏爱煞了她这模样,恨不得能够亲上一口,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全无一丝亵渎之意,依旧笑着说道:“这红袖招里的头牌画姑娘姿容身段满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那一手丹青更是挑不出第二个来,不是公子是否愿意赏脸一同进去?”他知道大凡美丽的女子若听见他人当面称赞其她女子容颜漂亮,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瞧一瞧暗自比较一番的。
    他俩人在这一来二去的那九爷早瞧在眼里,心中不由暗叹平日里自视过高的十四弟这回只怕是要遇到克煞了。
    小公子顿时忘了要装男人的样子,眨着眼睛问:“那画姑娘真的很美吗?”
    十四阿哥见她神情,心里更是欢喜极了,哈哈一笑,道:“是啊,莫非公子看见美丽的女子反倒是害怕了?”
    “胡说,谁怕了,本公子自是越美丽的姑娘越是喜欢得紧。”小公子不服输的把胸一挺,随着二人进了红袖招,见他们也不入那大厅,直接向右拐去,穿过曲折的回廊,两旁栽植着各种花树,一路亭台廊榭十分雅致,颇具心思,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竟别有洞天,又曲曲折折的走了十多步,转过拱门豁然开朗,清幽雅致的别院方才出现在眼前。
    才一进院,早有四五位花样女子围了上来,十四爷不动声色推开她们的拉扯,九爷拥红依翠地扭头瞧见哈哈笑说:“来来来,都到九爷这来,今你们就别烦着十四弟了。”他怀中那女子闻言不依轻捶着他,九爷赶紧低头轻啄她的小嘴安抚一番,这又惹得原本坐在他身上的那位嗔怨的噘起了嘴,他急忙又在这边红唇上香了一口,才令二女都笑逐颜开。
    小公子瞧着是满脸不屑,低声嘀咕:“好色之徒。”
    偏那九爷耳尖,左拥右抱中还是听了个分明,他大笑出声:“若不风流枉男儿。好色之徒?那西楚霸王也好虞姬,李靖也有红拂,他们可不都是英雄麽?绝代名妓苏小小死了还能引得白居易、李贺、温庭筠那帮儒酸填词赋诗寄情思。再说那秦少游还不是在青楼才能留下‘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千古名句,这个中的美妙滋味你怕是还没尝过吧,哈哈。。。。。。” 
    十四爷见小公子一听,怒火上升将那小脸屏得绯红,煞是可爱,忙附在小公子耳边说:“你别理他,咱们只管上楼去画姑娘那。”他向前走去,小公子想想他心里着实也想瞧瞧那京城第一美人到底长得何样,当下也只得做罢便随他一同上前。只听身后早已划起了拳,满席五魁手八匹马地乱叫。九爷坐那当中群莺缠绕飞觥斗斛,钗摇钏动,竟是两只眼睛看不过来,一张嘴巴说不清楚好不快活。
    上楼步入里间,除了最里那间正房,这外二间并无隔断,顿觉空阔,一股幽香隐隐飘来,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方案,案上随散着各种名人书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插得琳琳琅琅宛如森林一般。角落搁着半人高的汝窑花瓶,簇簇拥拥的插满一球白色小花。西墙上各自挂着春、夏、秋、冬四景图。
    俯在案边作画之人闻声抬首,只见其眉目不画而黛,清素若九秋之菊,只是眉眼太过冷清,若是这样的面颊微笑起来,天下又有什么花朵能残留下半分颜色?她一身白衣,只在纤细的腰间系了根绿色绸带,缓缓上前向那十四爷请安,身姿婀娜,娉娉婷婷,发长过腰,随着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摆动,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那小公子这才回过神来,两眼向那墙上挂画直溜,忽就出言问道:“画姑娘,我猜你姓画名薇可对?” 
    “你怎么知道?”那白衣女子奇道。
   “你这墙上挂的是春夏秋冬四季图吧?”小公子自顾说去“这春日图自不必说,明取的是‘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之意。这第二幅虽没画夏,却问的是‘春归何处?’,画曰‘除非问取黄鹂,因风飞过蔷薇。’这不就是夏至的意思。这第三幅画中女子提锄拣落薇,是秋日葬花图,姐姐是想‘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春夏秋冬皆画薇,可姑娘的这些画都太过悲凉了,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原是世间最美的事呀。”
   “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那白衣女子恍惚出神,“我本不姓画,只有这薇字是原先爹娘所起,故留着做念想,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小公子怪叫道。
   “你长得这样倾城美丽,又怎会当你是男儿。”画薇边说边探了那十四爷一眼。
   “我就知道太漂亮也是一种错。”小公子只做懊恼状,画薇扑哧一笑“可你若不是这般模样,前我又怎会让绿衣唤你上来呢?”
   “画薇,你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可就是太贵了,那秋姨说没个千儿八百的还不能来找你。”小公子遗憾的很。
    一旁十四爷早已忍不住出言道:“只要你喜欢,尽管来,我自会去和那秋姨说,只是你一姑娘家怕”
    小公子不服气的回道:“怕什么?无非是风言风语,姑娘家又怎么了,名门闺秀就非要要囚禁在小小的绣阁香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三从四德的,这还不是你们臭男人订的破规矩。我偏不从,我又不是为别人活着,我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莫名到这鬼年代什么娱乐都没有,她早已懊躁的要命。
    “好,好,好我原不是怕这闲杂人多,才刚说倒又若你不高兴了。你以后再来不要去那大厅,直接来这别院玩,这有暗道和那大厅二楼是通的,你真要看楼下西洋也可在这瞧着,不更有滋味?别院是九哥包下的,来的都是自家人。”十四爷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遇到她的事就分外婆妈些。
    小公子转嗔为喜快步走至书案前,随手拣了支狼毫,对那十四爷说:“我最擅长画肖像了,我就给你画一幅吧,只是这毛笔我用不顺手。”她卷起袖管,顺手取过边上一张白宣,蘸墨挥毫,直忙的额上、鼻翼都沾有墨痕,这方画罢,郑重其事象捧一宝似,递到十四爷面前,“呶,礼尚往来,这就算我给你的回礼。”
   “哦,那倒是要瞧仔细了。”十四爷拿过一瞧哭笑不得,只见纸上画了只一手叉腰,踮着脚尖,一副得意洋洋模样的小老鼠。可怜他却不知这可是以后鼎鼎大名的米老鼠造型。
   “哎,你可不许生气,这可是我很喜欢的东东哦,画的最高境界嘛只要神似即可,你总要承认,在你身上就有那么一点点年少得意的神态吧。”小公子只管一副嬉皮笑脸样。
   “好好好,这我且不和你争,那你这右下方画一空空小碗又是什么意思?”十四爷听她说这小老鼠是她很喜欢的东西心下顿时欢喜起来。
   “这自然是我咯,我叫宛琬,笔画太多,起的时候也没征求我意见,不如画只小碗,意思到就行了。”小公子皱皱眉头。
    十四爷眉眼一亮,正色说道:“我叫胤禵。”他见宛琬露出副很古怪的神色,笑嘻嘻地接口说了句:“还真是亲戚。”
    十四爷忙追着问她:“宛琬你是哪家府上的?”
    “呵呵,远房亲戚不值一提。”宛琬插诨打呵的想混过去,怪不得他九哥能那么大手笔的包下别院,原是财神爷呀。


湖边救人,绣帕添笑
    午后,初春的阳光慵懒的照着园子,偶尔几丝清风吹得柳絮漫天纷雪飞。远远一女子提着食盒沿着柳堤款款而行,只见她身穿着件芯白掐牙收腰小衫,下着浅藕色撒花刺绣镶滚百褶裙子,行走时,连裙褶儿也无一丝摇摆,举止娴静,清新淡雅。到一凉亭,她放下食盒,手托香腮,望向那湖光山色,许是春意撩人,竟渐入神。
    “白芷,你坐这发什么呆呢?不会是思春吧?”宛琬近其身后,猛然一拍。
    那女子猛然一惊,回首见是宛琬方才舒了口气,她见宛琬身穿唐草白衫,石榴色扎带,手摇折扇,翩翩公子装扮,“格格你吓我一跳,格格这又是要出府呀?”
    “白芷,姑姑她午睡了吗?”
    “福晋才刚歇下,前还找你呢,说才用完膳你就不见了,假山上那一交怕是没摔好,性子一点没变,反倒比先前个更野了。”白芷眨了下眼,又笑着说:“福晋说这一顿饭格格净顾着逗她乐了,怕也没吃什么,让膳房单做了些点心,让我取来,格格房中天冬说你来这了,人家巴巴等在这,反倒让格格说笑了。”
    宛琬撩开食盒随拣了块点心入口,“怪不得人人都说姑姑房里的白芷最是伶俐呢,你这一说,倒是我说错了。待在府里太无聊了我和天冬出去溜达一下,要是姑姑有什么事找我,你可得替我打下马虎眼。”
    “好,我的格格,知…道…了。”白芷笑着应道。
    “我就知道白芷姐姐对我最好了,日后你若有事,一句话,我宛琬也是没说的。”说完还很有义气似的拍拍白芷,倒让白芷啼笑皆非。
    宛琬远远瞧见天冬正走过来,忙奔上前去拖着她一溜烟跑了。

    出了府邸,天冬才犯起愁来,“格格我们这回又是要去哪呢?格格从前只是爱在府里闹,现在成天都要往外跑。”嘀咕声音渐低。
   “刚白芷送来的点心把我的谗虫又勾起来了,咱们去画薇那吧,她做的点心可是一绝,天冬,你说这天下女子的优点画薇怎么就能全占齐了。她那手丹青自是没话说了,诗词歌赋皆精,可这样一大才女模样性情还无一不好,这些还罢了,她偏还下得厨房南北点心无一不会,也不知这世上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宛琬无限羡慕。
    “要说性情,我觉得格格这样才好呢。”
    “昧着良心了吧,嘻嘻,不过我喜欢听。”
    “格格你老去红袖招,回头要给福晋和贝勒爷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给打死。”天冬有点忐忑不安。
    “这贝勒爷不是和十三爷出外办差还没回来嘛,等他回来再愁不迟,姑姑在府里整天吃素念经的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万一出事,我拼死也会护你呀,我象那只顾自个的人吗?天冬你不要整日唠叨这些没影的事来吓自己。”
    说话之间,已到红袖招楼前。才一入院,秋姨早已迎上前来,她知道宛琬可是十四爷看重的人自是不敢怠慢。
    “什么画薇去湖上泛舟了?这等有趣之事也不找我,我这就找她去。”宛琬才听秋姨一说,掉头就招马车直奔那什刹海去。

    浮云层层,垂柳依依。立于堤上,天地豁然开朗,但见湖水清澈,碧如漓江,一岸绿竹丛生,点缀些桃李横斜,泛舟湖上,波平如锦,清风徐来,神清气爽。
    宛琬远远望去,湖面泛舟,一素衣女子临舟而立,青丝似墨,迎风飘飞,手握横笛,那笛声婉转悠扬,时而缠绵回旋,时而轻吟浅唱,时而忧伤难解,隐隐飘来。
    “那里,那里我看见了,天冬,快看,那船头立着的一白衣女子就是画姐姐吧?”
    “是啊,是啊。”天冬睁大眼睛忙点头称是。
    “画姐姐,我在这里,你快过来呀,画姐姐!”宛琬拉开嗓子顿时不管不顾的喊起来。船上之人似有感觉,望向岸边。
    “好了,好了天冬,画姐姐听见了,正看过来呢,等下就可划船了,自从读完书我可好久没有划过船了,让我先松松筋骨。”边说着宛琬就扭肩踢腿起来。
    “格格,自打你从山上摔下后,就老是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天冬一旁小声嘀咕着。
    “救命呀,救命呀,快救救我家孩子呀!”
    “恩,谁在喊救命?”宛琬顺着声音瞧去,一老婆婆正趴在岸边大呼救命。
    “呀,她前面有一小孩在湖里呢!”宛琬想也没想就往湖中一跃。天呀,这水可太冷了,宛琬狗爬式极不优美的划向小孩,男孩已嘴唇发紫,宛琬一手托起男孩的头,另一手吃力狼狈的划向岸边,想着幸好是一小孩,不然可得要累死她了。宛琬气喘吁吁将男孩放在岸边,只用手背擦下脸,就曲腿跪着,用力撕开男孩领口,一手抬高其下颌,让其尽量后仰,并使其口张开,再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口对口完全包住男孩的嘴,用力向里吐气,同时放松捏鼻的手,如此反复几次,男孩口中吐水,慢慢醒来,宛琬一边拍打着男孩的背一边轻柔的说:“好了,别怕,没事了。”
    “恩人哪,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谢谢,大恩大德呀。”宛琬放下男孩慌忙扶起老婆婆,“快别这样,我最怕人家给我行礼了,你快带着孩子回去吧,春天湖水很冷,孩子还小,怕是会冻着了,你给他喝点姜茶,再让大夫瞧瞧,也好放个心,天冬你拿点银两给婆婆。”
     “你这个人做事到底有没有脑子,自己就往下一跳,也不等旁人来,还在大庭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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