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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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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也在笑……

    此刻,他那肥胖而又苍白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种痴痴的笑容……

    他好像正饶有兴趣的,听着门内的嬉笑声。

    他的脸,毫无人色,在那种奇怪的笑容下,已经扭曲,已经变得丑陋无比。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可他却并没有看我。

    他的眼睛,竟然在……翻着白眼。

    就像是即将昏死过去的人,不断的向上翻着白眼。

    可是他的脸上,却依然带着那种笑容……

    与此同时,铁门内的笑声,也突然变了,变得仿佛是……近了……

    那种轻轻的笑声,已经就在附近,就在铁门的另一面。

    不管是谁在笑,“她”,一定就在铁门的另一侧,一定也和我一样,此刻,正贴在铁门上。

    那笑声,很轻,很轻,但却像在说话。

    “来啊,和我们一起,哈哈……哈哈哈……”

    此刻,我的脸,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磁石,死死的吸在这道丑陋的铁门上。

    而那个声音,轻轻的声音,就像是梦呓一般,已经钻进我的脑子里。

    面前的段匈,正在笑着,他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忽然间,我仿佛已经忘记了一切,这里的黑暗,这里的冰冷,还有这里的恐惧。

    我发现自己好像在追着一个声音,慢慢的走着。

    那个声音,很美,很动听,“她”像是一直在娇羞的笑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笑着。

    “等等我……”

    我呢喃着,希望那个娇羞的“她”,能等等我。

    可是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处,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一直钻进我的心里。

    也就在同时,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片黑暗,以及那张仍然在痴痴笑着的,肥胖而又苍白的脸。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却摸到了那块父亲给我的鬼头玉坠。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挣扎着躲开了那道锈死的铁门。

    “段警长!”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救他。

    ——当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拽离那道铁门的时候。

    我们俩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黑暗的走廊,晃动不停的手电。

    手电在地上晃动着,滚动着,那条仅有的光柱,也在滚动着。

    当光柱稳定下来,照向的,却是走廊的另一端……

    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光柱的尽头。

    我这才猛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僵硬的站在黑暗之中。

    光柱的尽头处,那个人影,慢慢的晃动着……

    我的心,却在剧烈的跳动着……

    “三郎?”

    段匈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一把从后面扶住我。

    “三郎,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地上?”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此刻,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已经呆住了,只是因为我正看着,向我们慢慢晃过来的那个人影。

    “咯噔……咯噔……咯噔……”

    清晰,沉重的脚步声,从死寂一般的黑暗走廊里,慢慢的清晰起来。

    段匈也在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影。

    “是谁?”

    他突然怒吼一声,因为他是一位很厉害的警长。

    话音刚落,那个人影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强烈的白光。

    白光突然照在我和段匈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只因为我的眼睛,已经被那道强光晃得什么也看不到了。

    “三郎,你没事吧!”

    段匈扶住我,他自己的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他紧接着就大声喊道:“警察,我是警察!你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很害怕,只有害怕的人,才会这样喊。

    可是,这样喊,却真的有用处。

    一个疑惑的,带着磁性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走廊的另一端响起。

    “你们……真的是警察?”

    不管怎么样,不管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我的心都已经落地了。

    这句问话,就像是突然射入冰冷枯井的中的一丝阳光,让我突然的暖和起来。

    ——“对!我们是警察!”

    段匈大声的回道,他总是理直气壮的。

    “可是,警察为什么不走门?”

    段匈的理直气壮,却一下被击得粉碎。

    ——走廊里的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

    灯亮了,恐惧也就不见了。

    “这么说,你们真的是警察?”

    眼前一位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保安,正拿着段匈的警官证,看着段匈的脸。

    他显然很认真。

    他的个头并不高,年纪也不是很大,但是身上的保安服装,却显得非常合体,而且非常干净。

    我对干净的人,向来都有好的印象。

    ——他带着一副手套,好像还有些怀疑的,把段匈的警官证还给了段匈。

    “你也是警察吗?”

    他却已转脸看着我,一双乌黑的眸子,犀利,而锐利。

    “不,我不是。”

    段匈却在一旁,冷冷的说道:“他不是警察,但是他却比警察还重要。”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

    他还在刨根问底,段匈却没好气的说道:“做什么的,还轮不到你来问。”

    ——他却笑了。

    “您别生气嘛,我这也是职责所在,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他这个人,倒是很圆滑,不过却并不讨人厌。

    段匈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斜着眼看着身前的这位保安说道:“我问你,那个铁门后面,是什么地方?”

    “铁门后面是太平间。”

    “我知道是太平间,我说的是另一道铁门。”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们……”

    段匈却突然打断他的话,有点凶巴巴的说道:“少废话,快说,那道锈死的铁门背后,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的脸上,好像突然闪过了一丝表情,但是我却没法分辨,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他这才冷冷的对段匈说道:“那道铁门后面,是废弃的太平间。”

    “废弃的?为什么废弃了?”

    段匈,紧追不放。

    “只因为里面的冰箱坏掉了。”

    “冰箱坏掉了可以修,为什么要废弃掉,这岂不是浪费吗?”

    “想修,但是修不好,因为那冰箱用的是进口的压缩机,而那家公司却早就倒闭了,根本就没有配件。”

    他解释着,段匈却在斜眼看着他。

    “那你再说说,这道锈死的铁门前,怎么会有人烧香祭拜的?”

    段匈提到这个,身前的这位保安,他的脸色也忽然变了。

    变得有些惨白,变得有些僵硬。

    他突然斜眼看向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然后用最小的声音对我们俩说道:“警长同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聊这件事情,好不好?”

    段匈眼睛一横,却故意大声说道:“那你说,去哪?”
第卅三话 保安
    冰冷的上弦月,已经在树梢上睡熟了,夜,已深了。

    很大的院子里,黑暗,却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保安室里,只有一盏灯,昏暗,但是我们三个人,却还能够勉强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此刻,我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你是说,那些供品,是你摆在那里的?”

    段匈手里掐着烟,冷冷的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保安。

    那个保安只有点点头,脸上却带着有些痛苦的表情。

    “警长同志,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这样的事情,就在所难免。”

    他解释着,却好像也有些为难的地方。

    段匈却不以为然的吸着烟,说道:“你还信这个?”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段匈,冷冷的说道:“你不信?”

    段匈怔了一下,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说道:“那你说,那道铁门的后面,怎么会有滴水的声音?”

    “滴水的声音?”

    “对啊,你没听到过吗?”

    他却突然好像回忆起什么一样,赶紧说道:“哦,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声音,是锈烂的水管漏水了,所以水会不停的滴答滴答的滴在地面上……”

    他又转头看着我,接着说道:“毕竟关了有十多年了,那里面也没人进去,所以很多东西,早就锈烂了。”

    他看着我,我却把目光转开,去看着段匈。

    段匈正斜眼盯着他,肥胖而又苍白的脸上,满是怀疑。

    ——段匈的烟抽完了,我又把自己的烟盒拿出来,分给我们每人一支烟。

    三个人,三只烟,保安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

    “你们的太平间里,一共有多少个大抽屉。”

    “大抽屉?”

    “对,就是那些隔断,那些放着死人的地方。”

    段匈有点不耐烦的解释着。

    “哦哦哦,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领导讲,应该最多可以放下500人。”

    “500人?”

    “对,500人。”

    我也和段匈一样惊讶,没想到,这里的规模,竟有这么大。

    “那……你们现在这里,有多少具死尸?”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轻轻的摇着头,用带着手套的左手,掐着烟,深深的吸入一口,显得有些无辜。

    “三郎?”

    突然,段匈叫了我一声。

    我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三郎,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我刚刚一直都沉默的坐在另一个角落里。

    只因为我还在想着刚才黑暗的中的一幕一幕。

    那些恍惚间看到的影子,那些诡异而又恐怖的笑声……

    ——“我……没什么问题了。”

    我本就是个不喜欢提问题的人。

    ——夜,黑暗,车,却行驶在路上。

    路,是土路,很狭窄,两边却是黑暗的树林。

    我和段匈在车里。

    段匈在开车,嘴里叼着半支烟。

    “三郎……”

    “嗯?”

    “我觉得有问题。”

    他说着话,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黑暗。

    “哪有问题。”

    “他有问题。”

    “谁?”

    “那个保安……”

    他提到那个保安,我才去想起那个保安。

    因为刚才,我仍然还在想着那条黑暗的走廊。

    我沉默着,并没有去问段匈,只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了解他了。

    既然他想说,就算你不问,他也一样会说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些细节。”

    我依然沉默着。

    “比如说他的话。”

    “哪句话?”

    “他说那道锈死的铁门,已经十多年没有开过,那间废弃的太平间,也已经十多年没人进去了。”

    “就这句?”

    “对,既然十多年没有人进去了,为什么他却知道,那滴水的声音,是因为水管锈烂了,漏水了。”

    的确,那个保安,好像说的很肯定,就像他亲眼见过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

    “他一定进去过。”

    段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捻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我又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他侧过身,点燃,然后慢慢吸入一口。

    “三郎,还有一个细节,你有没有注意到。”

    “哪一个?”

    我忍不住问道。

    “他的手。”

    “他的手?”

    段匈点了点头,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

    “他的手上,一直带着一副手套。”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但是,那能说明什么?”

    段匈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接着说道:“而他吸烟的时候,一直是用左手拿着烟的。”

    “也许,他是个左撇子……”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右手……”

    右手?

    没有右手?

    突然,段匈的话,提醒了我。

    我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的一幕一幕。

    那个保安,他好像的确没有用右手做过什么。

    他用左手拿着手电,用左手开门,关门,又用左手掐着烟,最后,他还是用左手和我们挥手告别。

    而他的右手,却一直垂着,垂在他的身体旁。

    ——段匈这时又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套?”

    “手套怎么了?”

    “他的手套是白色的……”

    “白色的又怎么了?”

    “白色的手套,很容易脏。”

    我点点头,等着段匈继续往下说。

    “所以,他左手的手套很脏,但是右手的手套,却很白,很干净。”

    “所以……”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右手,那只右手,一定是一只假肢,一个模型。”

    我不得不说,段匈,确实是一位很厉害的警长。

    “看来,你是对的,也许那个保安,真的就没有右手……”

    可是我的话,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样东西。

    ——那张红色的卡片,那张上面贴满了字的红色卡片。

    “礼物收到了吗?那些被我蒸熟的肉块,美味极了,希望你喜欢,我的朋友。”

    “另,附上我的一只手,以表示我对你的敬意,希望你不要浪费,吃掉它。”

    “此致,敬礼,你的朋友。”

    那上面的字,已经死死的刻在我的脑子里,一个字,我也不会记错。

    “他”,自称是我的朋友,所以剁下了一只手,烹熟,让我吃掉。

    而另外一个他,那个保安,却也没有右手。

    这两件事情,难道还有些联系?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我突然觉得,浑身都冰冷起来。

    “三郎?你没事吧?”

    “哦……我……我没事。”

    “可是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段匈斜眼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是怀疑。

    “你的脸……好白啊。”

    ——电梯门,打开,对面的墙壁上写着“18楼”。

    我已经到家了。

    可是,天,却快亮了。

    房间里,冰冷,昏暗,没有一丝光线。

    我已经坐在了阳台的椅子上。

    手里的烟,慢慢的燃着,另一只手里,却轻轻的拿着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红色的卡片,却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上去,是黑色的。

    我的心,岂非也是黑色的。

    “他”的手,烹熟了,正冷冷的放在分局的负一层。

    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办公室里,也很昏暗,只因为,现在天还没有亮。

    我一个人进入办公室,打开灯。

    办公室里,冰冷,还有一股味道。

    一股死人身上的味道。

    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因为负一层,已经有很多的死人。

    张主任的桌上,有很多报告。

    很快,我就已经在里面找到了我需要的那一本。

    ——天渐渐的亮了,阳光透过窗子,将一缕温暖送入办公室的房间里。

    只是,我的心,却仍是冷的。

    那本我需要的报告里,给了我确切的答案。

    ——那只手,那只被烹熟的手,那只被烹熟而丑陋的手,是一只右手,而且,是一只男人的右手。

    除了这只手,所有的肉块,都是女人的。

    我只是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就这样,一整天过去了。

    ——最早来,却最迟走。

    当我离开分局的时候,夜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

    ——街角,只有一盏路灯,也只有一间酒吧。

    酒吧里,昏暗,人不多,酒却不少。

    角落里,我,一支烟,一个杯子,只有我一个人在喝酒。

    “难道,那个保安,那个没有右手的保安,就是他?”

    “不会的,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碰到?”

    “还有,他看起来还很正常,不像一个能切掉自己右手的人。”

    “但如果真的是他,那接下来,我又该怎样做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我的对面,又坐下来一个人。

    他,肥胖而又苍白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讨厌的表情。

    “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

    段匈自信的说着话,像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冷冷的喝酒,冷冷的问道。

    “我还知道,你很心烦。”

    “哦?”

    “还知道,你为什么心烦。”

    我沉默了。

    他却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回头大声的喊道:“给我一个杯子。”

    ——一个酒吧,一个角落,两个人,两支烟,两个杯子。

    他倒了一杯酒,却一饮而尽。

    然后再一边倒酒,一边对我说道:“三郎,有些事情,你不应该瞒着我的。”

    我依然沉默着。

    他却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淡淡的说道:“你想做人,还是鬼?”
第卅四话 凶手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每天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是,对于大多数的问题,其根本不用去回答,因为这些问题,本就是没有答案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却对我,提出了一个我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回答的问题。

    ——“你想做人,还是鬼?”

    我想做人,可是我已经是人。

    我想做鬼,但做鬼又能怎样?

    我依然沉默着,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段警长,我这里,有一封信……”

    ——不管我是人,还是鬼,我现在,却已经做出了选择。

    ——夜,冰冷,昏暗,车,却已经飞快的开在路上。

    而这一次的车,却是一辆警车。

    警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周围黑暗的树林,也仿佛抖动起来。

    在正义的光明下,岂非所有躲在黑暗中的魔鬼,都会惊恐的战栗起来?

    我看着窗外的一切,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光明。

    这一次,段匈把车停在了大门口。

    警灯未关,红蓝相间的爆闪,把整个院子也都打亮了。

    ——车还是一辆车,人,也还是两个人。

    段匈和我越过大门,他和我的手里,都有一把手点。

    而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一把手枪。

    ——黑暗的夜,乌黑的手枪。

    枪里有子弹,是冰冷的子弹,段匈的眸子,却是热的,好似要冒出火来。

    我跟在段匈的身后,他直奔保安室而去。

    ——门敞开着,保安室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昏暗,冰冷,却没有一个人。

    “他不在……”

    段匈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再次看向不远处,那座乌黑的方形建筑。

    ——走廊里,依然是冰冷的,黑暗的。

    我和段匈打着手电筒,一路小跑向着尽头而去。

    走廊的尽头,就是那两道铁门。

    一道崭新的铁门,还有一道锈死的铁门。

    两道铁门截然不同,但是此时,两道铁门却又相同——它们都开着。

    “三郎,你跟在我的身后,小心一点!”

    段匈压低了声音,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沉默着,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他想也没想,便一步迈过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

    这里,也很大,就像对面的太平间一样的大。

    房间里,冰冷,潮湿,昏暗,却还有一股味道……

    这股味道,是那样的熟悉……

    它是死人的味道。

    既然有死人的味道,这里,就一定还有死人。

    我的神经,已经绷紧。

    我的每次心跳,也都带动着我额头上的血管,迅速的,一下一下的扩张着。

    我的手电,不停的在身边晃动着。

    我担心,就在我身旁的黑暗之中,会突然被我晃到什么东西。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都不希望在这里看到。

    “三郎!”

    突然,前边的段匈冷声喊道。

    我赶紧追上去,用手电照在他的前方。

    ——前方,竟然是一面面镜子一般的冰箱门。

    冰箱门也是不锈钢的,所以,它们都还像是新的一样。

    只是,有一道冰箱门,却是敞开着的。

    ——我和段匈,僵硬的站在黑暗中,正看着这道敞开着的冰箱门。

    它就像是一个金属抽屉,已经被拉了出来。

    ——被废弃十年的房间里,当然是被废弃十年的冰箱。

    但是,被废弃十年的冰箱里,却有人。

    一个死人。

    站在这道敞开的冰箱门前,却有冰冷的空气不断拂过我的身体。

    一阵一阵的,就像是有人轻轻撩动你的衣襟,在你的身上不断的吹着凉气。

    我的手臂上,突然起了一层的疹子,一阵一阵的疹子。

    “三郎,这冰箱根本就没有坏掉。”

    段匈,果然是一位很厉害的警长。

    他已经把手伸进了这道敞开的冰箱里。

    然后,他慢慢的揭开了那层白布——那层覆盖住死人的白布。

    我和他的手电,都照在那层白布上。

    当白布揭开,我和他,都看到了一些东西……

    ——“三郎,你还好吗?”

    我的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吐出来。

    段匈正扶着我,我却虚弱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黑暗,冰冷,眩晕,恐惧。

    但是这一切,却在我的心底,慢慢的翻滚,慢慢的凝固。

    它最终形成了一种无名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让我有些兴奋。

    ——恐惧,对我来说,已然像是一种毒/品,它竟让我上了瘾。

    ——“谁?”

    就在这时,段匈突然大吼一声。

    同时,他的手电也突然向一边的黑暗中照去。

    就在光柱的尽头,黑暗之中,果然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站住!”

    段匈撇下我,一个健步就已经追了出去。

    我强忍着眩晕的感觉,踉跄着,不顾一切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他尽管那样喊着,但我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枪的。

    只因,他的前方,仍然是一片黑暗。

    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黑暗中,只剩下我和他,僵硬的颤抖着,喘息着。

    “三郎……”

    他粗重的呼吸,接着说道:“你刚才看到了吗?”

    我已经无法吐出一个字,只能沉默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定是他!”

    段匈骂着,又用手电在这间废弃的太平间里,胡乱的寻找着。

    周围的空气,更加的冰冷了,仿佛,它已经凝固起来。

    黑暗中,只有我和段匈的两根光柱,在胡乱的四处摆动着。

    “等等……”

    突然,段匈一把拉住了我。

    “关……掉……手……电……”

    他竟然对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做着口形。

    “三……二……一!”

    突然间,我们两个人同时关掉了手电。

    这虽然是我不情愿的,但是,我却必须要这样做。

    黑暗之中,我和段匈,屏住了呼吸。

    ——死寂,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感受过死寂。

    这几乎就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压抑。

    什么也没有,虚空,冰冷,黑暗,什么也没有。

    但是在死寂之中,我却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如果我和段匈还都在呼吸的话,也是无法听到的。

    但是现在,我和他,却都屏着气,没有呼吸。

    所以,段匈,也一定听到了。

    ——手电突然间亮起,就在光柱的尽头,确实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一怔,便再次窜入黑暗之中。

    但是这一次,段匈还怎么可能让他溜走?

    “站住,不然开枪了!”

    他吼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已经听到了一声枪响。

    “砰!”

    空荡之中,这声枪响,就像一根尖细的针,一下刺穿了我的耳膜。

    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到,身前的段匈,已经追了出去。

    ——视线疯狂的晃动着,耳边却只有疯狂的噪音。

    我的双腿不知疲倦的奔跑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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