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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笑红尘-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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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正建看着任飘萍,忽得想起四十年前的那个大漠的夜晚:

那是一个仲夏的早上,朱雀亭中,一方石桌,一盏茶碧绿如玉,袅绕着淡淡的宜人香气,燕赵的父亲燕复来的面孔在这香气中时隐时现。

田中正建和燕赵刚刚练完功回来,燕复来叫住田中正建,又示意燕赵回屋去。对着田中正建道:“你跟为师学艺十年了吧!”

田中正建一边给燕复来斟茶,一边道:“是!师傅,还差三天就整整十年了。”

燕复来道:“你说实话,心中可否有过为师对赵儿偏袒的想法?”

田中正建但闻师傅此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徒儿不敢!”

燕复来威严之极,道:“这么说就是有了!”

田中正建不语。

良久,燕复来站起身,道:“你走吧!回扶桑去吧!”

田中正建大惊,失色道:“师傅!师傅!徒儿对师傅不敬,就是杀了徒儿都可以,千万不要赶徒儿回国啊!”

燕复来置若罔闻,道:“不必多说,为师心意已决,即可启程!”说罢头也不回地向亭外走去。

田中正建跪着的两腿交替向前移动急追燕复来,道:“师傅,师傅,你不能这么做,徒儿学艺尚未成功,叫徒儿怎么回国!你这么做不就等于杀了徒儿吗?”

岂料燕复来的身形陡停,转身,看着田中正建磨破的双膝上鲜血涔涔,鼻翼上方掠起一道浓浓的杀意,道:“你们扶桑第一高手、伊贺流一代宗师、你的师父石川三右卫门不是曾经击败过我国第一高手寒萧子吗!你还跟着我学什么!”

田中正建一愣,道:“师傅,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的扶桑师傅与寒萧子一战回国之后,怕国人耻笑,才编造了谎言,他在回国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吐血而亡,临终前告诉徒儿我说必须彻底了解精通中国武术,再加以师傅他老人家的‘千幻神功’才有可能打败寒萧子。”

燕复来开始咳嗽,咳嗽得腰弯下了许久,终于站起身,嘴角却是一丝血迹,殷红,道:“你走吧!于公于私于国于民为师都不能再教你了,况且前不久为师于潼关和寒萧子一战已是以半招之差落败,学了又有何用!”

这时从屋内冲出燕赵,急切道:“爹!原来打伤你的是寒萧子,孩儿自当为爹报此仇!”

田中正建依旧跪在地上不起,却也不再坚持。

这时燕复来长叹一口气道:“你起来吧!为师给你上最后一课吧!”

田中正建站起身,默然静望燕复来。

燕复来望着水面如镜的淡蓝色的月亮湖,道:“你知道一个真正绝世高手需要的是什么吗?”

田中正建摇头,燕复来道:“目空无物,心神聚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既不妄自菲薄,也不心高气傲。”

田中正建道:“后面四句易解,前两句徒儿不太明白。”

燕复来似是想起了寒萧子的眼神,目光中似是有畏惧有尊敬,道:“这种高手,面对你的时候,在他的眼里,你什么都是,你又什么都不是,也许只是空无虚幻,不生不死。”

田中正建掷地有声道:“师傅,我行,总有一天徒儿也会到达这种境界的!”

不料燕复来摇头苦笑道:“不!你不能!因为你有太多的东西不能割舍!”

田中正建不语,他知道在这十年中,他虽极力掩饰,却是无法掩饰住对国家,对故乡,对家人的深深的思念,耳边已是传来师傅的声音道:“我也不能,因为我割舍不了对天下第一的深深的眷恋!”

这时燕赵忽然问道:“爹,你的意思是你若不是极力渴望得到天下第一,你就会战胜寒萧子?”

燕复来道:“胜,不敢言,但是败,也绝无可能!”

而这时田中正建却是迫切道:“师傅,那燕赵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燕复来转首看向燕赵,笑,情不自禁,道:“能!”

讲到这里田中正建停了下来,双目紧紧闭,胸廓间起伏不定,呼吸也是极不匀称,口中狠狠道:“老夫不信天地鬼神,不信天赋宿命,老夫只相信自己,相信一切俱是事在人为!”忽然哈哈哈大笑道:“人定胜天!”

田中正建的声音在洞内久久地回荡着,任飘萍没有发出任何任何声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任飘萍已是陷入沉思。

第三十章 未竟之志(下)

且说唐门姥姥一声‘鼠辈’,第一高峰和欧阳小蝶相互对视,二人当即跃下屋顶,落在前院。门虚掩,第一高峰道:“鼠辈倒是不敢当,晚辈第一高峰!”欧阳小蝶道:“晚辈欧阳小蝶。”

屋内的烛光从已经打开的门内极不情愿地落在第一高峰二人身上,第一高峰躬身道:“晚辈见过姥姥!”唐门姥姥却是置若罔闻,看着倾国倾城却是光着头一身白衣的欧阳小蝶,道:“你就是那个令任飘萍朝思暮想的欧阳小蝶?!”

欧阳小蝶蕙质兰心,却也是听不懂唐门姥姥的话中之话,只是轻嗯了一声,第一高峰一眨眼,已是道:“欧阳姑娘,这位便是唐门姥姥!唐灵的姥姥!”欧阳小蝶这才明白,当下裣衽一礼,道:“晚辈见过姥姥!”

唐门姥姥却是不搭理欧阳小蝶,对着第一高峰道:“神捕三更半夜不去休息,该不是到筱府来拿人的吧!”说着一回头看了一眼正微笑而立的筱青峰。

第一高峰苦笑,对着筱青峰一抱拳,道:“当年前辈一句‘崖山之后无清明,但叫江湖存千古’响彻大江南北,十七年前朝廷大兴文字狱,筱府为此惨遭奸人陷害,落得满门操斩,晚辈当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么会来这里拿人呢?”

唐门姥姥点头,道:“好!”而筱青峰已是拊掌笑道:“不管怎样,来的都是客,两位里边请!”

四人进入堂屋,欧阳小蝶很快就将桌椅擦了个干净,第一高峰劈柴生火烧水也是没费多大功夫,筱青峰和唐门姥姥看着二人忙碌不住地点头微笑。

四人围着黑檀方桌坐定,面前青瓷碗盛着热气腾腾的白开水,筱青峰端起碗,笑叹道:“一杯清水,半生漂泊,三界内外,俱是一般模样,来,一起喝了这碗水,二位便告知老夫来意吧!”言尽,仰脖一饮而尽。

欧阳小蝶蹙眉拿起碗,第一高峰则举碗无语,饮尽,唐门姥姥轻叹也是一饮而尽。

欧阳小蝶道:“没想到前辈就是当年的‘冷暖书生’,说起话来诗意盎然,不过晚辈只是路过,并无任何来意。”

第一高峰道:“其实晚辈只是一时起了疑心才跟随而来,欧阳姑娘也是刚刚遇到,本没什么来意的。”

筱青峰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了!”

第一高峰抱拳道:“晚辈佩服之至,现在晚辈的确很想知道一件事。”

筱青峰颌首,第一高峰道:“据刑部卷宗记载,前辈似是并不精通武功,而如今……”

筱青峰似是面有难色,唇启又落,唐门姥姥已是道:“就是,青峰,你这一身绝顶武功从何而来?”却是觉得在晚辈面前如此称呼筱青峰不妥,白发之下娇嫩的容颜上掠起一片红云,倏地低下头去。

筱青峰望着唐门姥姥的一头银丝,伤感一抹,至喉头,又倒了一碗水,水尽碗落,道:“也罢!反正两日之后总要说给武林同道的,老夫的一身武功来自恩师,一代武林奇人寒萧子。只是我这做徒弟的资质愚钝之极,近二十八年来潜心修炼,也不及师傅他老人家之一二。只怕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啊!”

筱青峰说起师傅时一脸虔诚,目中尽显景仰神色,至后来又面现悲色,唉声叹气,哪里又注意到唐门姥姥三人一如见到六月飞雪般吃惊之极的神色。

欧阳小蝶几乎撞到了手边的青瓷碗,急道:“那任飘萍呢?他不是寒萧子的衣钵传人吗?”第一高峰和唐门姥姥显然也是颇为不解,三人俱是迫切地看着筱青峰。

筱青峰沉吟片刻,道:“老夫也是近几个月才听说江湖上后起之秀‘咫尺天涯’任飘萍会施展恩师的‘日月伤逝大发’,昨日白天也曾与他打了个照面,却不想这任飘萍竟是三年前老夫在京城曾给他卜过一卦的那个年轻人。”

欧阳小蝶不禁急道:“不知那卦象上是怎么说的?”

唐门姥姥见欧阳小蝶如此之关切任飘萍之事,响起自己的孙儿唐灵此刻还躺在床上养伤,无形中有些恼怒,冷冷地看了一眼欧阳小蝶,又说不得什么,遂不由得迁怒在筱青峰的身上,忿忿道:“神鬼之说,不说也罢!”

不料筱青峰道:“怎能这么说?!世上很多事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唐门姥姥气道,一甩衣袖道:“注定什么,注定我们今晚在此相见?我看还是不见的好!”说罢脸已是扭向一旁。

筱青峰摊开双手,不解道:“这是哪儿和哪儿?”

第一高峰不语,却是暗笑道:还是老狐狸说的对,这女人若是认为你不对时,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让你顾此失彼将你砸个稀巴烂,说的却全是陈年烂谷子不着边际的话。

欧阳小蝶见状,忙道:“姥姥,你就不要生气了,我也不信这个,就是想听一听!”遂又看向筱青峰,眼中已见弱弱的祈求之色。

唐门姥姥已是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不好在晚辈面前失态,心中同时道:不信还听个什么!果然比我那灵儿伶牙俐齿十倍。

筱青峰道:“让二位见笑了,好吧!三年前的卦象用四个字来表达最为确切不过!”

欧阳小蝶扬眉,却是听到唐门姥姥急切的声音道:“哪四个字?”说完唐门姥姥才觉得自己不该问,但是筱青峰已是应声道:“你不是不信吗?”

第一高峰自是明白唐门姥姥这是替唐灵着急。

唐门姥姥怒道:“你不说算了!”又是把脸转向一旁,心中同时道: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沉不住气,跟年轻人一般。

还好这次筱青峰已是不再和唐门姥姥争执,道:“是潜龙勿用!”复又解释道:“潜龙勿用是乾卦的初爻,象征事物尚处于酝酿之中的状态,也就是说在潜伏时期还不能发挥作用,必须坚定信念,隐忍待机,不可轻举妄动,时机未到,如龙潜深渊,应藏锋守拙,待机而动。”至此却是一忧一叹道:“只是昨日见到他时,他眉心隐约暗藏一道血红之光,看来苍生苦难在所难免!”

第一高峰心中一震,终是没有张口,而欧阳小蝶还是禁不住问道:“那他的……婚嫁……卦象上可是有所显示?”

唐门姥姥也是树耳,不料筱青峰道:“卦象不明啊!”却是忍不住暗中仔细端详了一番欧阳小蝶的五官印堂。

欧阳小蝶和唐门姥姥似是同时松散了适才紧张而作的身子,第一高峰这时道:“前辈说是要在两日之后说给武林同道的是……”

筱青峰抬头望向屋顶,似是倍觉压抑,低头叹道:“是而恩师的未竟之志,也是恩师交给老夫的一项任务,二十八年前关外长白山中日朝三大绝世高手惊天一战之后,在恩师的主持安排之下定下了二十(W//RS/HU)八年之后的惊世之约,想必你们已经知道。”

第一高峰点头,欧阳小蝶却是浑然不知的一番模样,唐门姥姥没好气道:“少说废话,快说正题!”

筱青峰摇头笑道:“二十八年了,日本田中正建和朝鲜的朴正宇可能已经死去,也可能还健在,但是我方的少林寺前任掌门清无大师已是不再人世,是以老夫必须替恩师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代表我方出战,那《九鼎天下》决计不可落在日朝任何一方的手中。”

欧阳小蝶惊讶道:“这么说寒萧子老前辈早就算准了自己活不到二十八年之后了?”

唐门姥姥这时道:“寒萧子一代奇人,自是知道自己阳寿几何,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之事,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欧阳小蝶但闻唐门姥姥语气不善,也未做声。

筱青峰望着屋外蒙蒙亮的天空,点头道:“不错,按理说我方当由现任少林派掌门智远大师出战,但是恩师当年有所交代,代表我方出战之人必须要经过一个考验方可,而且恩师为了谨慎起见,还将《九鼎天下》奇书的内容藏于三幅画中,分别交与不同的人代为保管,想来后天午时这三幅画就会露面,到时胜者将会得到这三幅画!”

听至此的欧阳小蝶不禁想起了智方大师说起的那三幅画,遂问道:“前辈不知道这三幅画在何人手中吗?”

筱青峰摇头道:“兹事体大,恩师并没有告诉老夫,就是他老人家再次收授徒弟老夫也是不曾得知。”

第一高峰此时不禁道:“前辈为何不可以代表我方出战呢?”

筱青峰苦涩的笑显现在沧桑的脸上,道:“恩师有话在先,说老夫骨骼天赋资质俱是平平,纵使再练百年,也难以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所以只能等待有缘人,也许任飘萍这个年轻人说不定真的是老夫的小师弟呢!”

……

任飘萍现在就站在田中正建的面前,二人沉默已是有一刻钟了,沉默的气息中忽然传来马儿的一声嘶鸣,任飘萍当下喜道:“祥云!”

第三十一章 尔虞,我才诈

任飘萍脱口而出一声‘祥云’的同时,白衣飘,身形动,惊鸿一瞥直向来时的方向掠去。孰料田中正建冷哼一声,‘陇烟身法’已是急速展开,但见田中正建玄色宽大的武士服迅疾卷起,宛若一只雄健的老鹰在空中幻化而出一篷黑色的浓烟,那浓烟现在就罩向任飘萍而去。

霎那间,偌大洞内昏黄的灯光之下,一道白一道黑,两抹极快的身影,一前一后,宛若两条矫健的游龙穿梭游荡于洞中,时而一如飓风暴卷而过,时而一如处子倏然不动,看起来像极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形神韵俱在。

池中水不时地掀起滔天巨浪,有忽地和风细雨,停顿暴涨之间,二人俱是收发自如。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二人是在嬉戏耍闹。

前些日子在从水陆庵赶往长安的官道上,任飘萍曾和常小雨暗自比拼过轻功身法,当时任飘萍虽然吃惊于常小雨的轻功百般了得,但自信还是胜过常小雨一筹。而今日于田中正建之轻功较量,只觉棋逢对手,‘咫尺天涯’已是施展至极限,每每田中正建总是于差之毫厘之间便可触及任飘萍,却也总是于毫发之巅中对着任飘萍的身形望洋兴叹。

二人都心知一个是半斤一个是八两,忽然二人身形同时一停,任飘萍意气风发大笑道:“痛快!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了,前辈的‘陇烟身法’果然了得!”

田中正建苍劲的笑声中却是难掩内心的震惊,道:“咫尺天涯任飘萍确是名下不虚,想来中原武林中轻功中已是无人能够对你胜出。好好好!只是一个人若是言而无信终是难成大器!不知任少侠赞同否?”

任飘萍自是心知田中正建对‘九天玄功’渴求,笑道:“其实晚辈只是挂念爱马‘祥云’,并无他意,前辈多虑了!”复又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往往是背信弃义之徒,秦嬴政若不是无数次背信弃义他能成就中国第一个皇帝吗?刘邦若是遵守诺言,做皇帝的只怕是项羽吧!赵匡胤若不是杯酒释兵权,宋朝的江山还不知会怎样!那么前辈以为晚辈是该成大器还是不该成大器呢?”

田中正建自是知道任飘萍所举的例子个个属实,对任飘萍的问话倒是没有多想,道:“自是该成大器!”

任飘萍笑,道:“谢前辈指点,那么晚辈就只好做个背信弃义之徒了!”

田中正建一愣,随即道:“那你就别成大器了!”

任飘萍坏透了地一笑,道:“再谢前辈指点,以前辈之观点来看,成不了大器的当然是言而无信之徒,所以晚辈看来不管怎样都要做一个背信弃义之徒了,哎!真是可悲啊!”说罢,摇头叹息。

田中正建这才醒悟了过来,想起先前任飘萍郑重其事地要发毒誓,而自己还认为任飘萍是一个堂堂的正人君子阻止了任飘萍发毒誓,现在任飘萍凭借口舌之利耍奸使诈,拒绝说出‘九天玄功’武功心法,当下只觉被任飘萍无端戏弄,心中一团火暴窜至喉头,喝道:“好你个卑鄙小人!说不得今日老夫舍了那‘九天玄功’也要让你这个小人血溅三尺!”当下双掌做交叉十字状立于胸前,双掌赤白相间晶莹透亮。

任飘萍大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前辈真的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吗?”当下将功力提升至十二成,准备迎接田中正建石破天惊的进攻,同时暗暗施展开‘春梦了无痕’之神功,默运意念,神思一缕,探寻田中正建此时此刻的意念。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道:“师傅,对付此等卑鄙小人,用不着您老人家出手,徒儿自有妙法!”

声落人已到,正是去而复返的燕霸天。

任飘萍和田中正建同时收手,田中正建的眼已是直向燕霸天探去,燕霸天对着田中正建一躬身,复又对着洞口喝道:“来啊!把任公子的三位红颜知己带上来!”

但见福田、福冈等人和另一名拿着青龙偃月刀的黑衣东洋武士推搡着燕无双、筱矜和欧阳尚情三女走进洞来。

三女见着任飘萍,一脸的沮丧,涨红着一张张的粉脸,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显见已是被点住了哑穴。

原来,三女守在洞外,焦急地等待着任飘萍出来,眼看着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却是仍不见任飘萍的身影,当下欧阳尚情急道:“时间到,你们不进去我可要进去了!”身形未动之间,三女同时耳闻一声马鸣,筱矜面色一变,道:“是任大哥的‘祥云’马!”眼眸转动,身形已起,循着适才祥云马的叫声直向右手侧的密林掠去,燕无双和欧阳尚情相互一望,紧跟筱矜而去。

三女甫一进入密林,但见眼前不远处林木之间昂首而立的正是任飘萍的坐骑祥云马,三女一喜,向祥云马走去,却是眼前景色突然大变,树不再是树,叶不再是叶,树须弥之间,摇身一变,化为赤红的一团团火焰齐向三女扑来,而万千的树叶幻化而成一根根金灿灿的柳叶镖自四面八方侵袭直射而来。

三女眼见此状,花容失色,燕无双大叫一声‘退’,但闻筱矜喝道:“不可!这是‘千幻万象阵!’左三右二!”燕无双和欧阳尚情心知筱矜通古博今,胸藏天地经纬,当下依言照着筱矜的样子向左急速踏出三步又向右踏出两步,却是突然看见眼前一身白衣的任飘萍微笑着翩翩而来,喜,情不自禁。筱矜竟也是一时情迷,忘记了这是幻象,当下三人陡觉腰间一麻,已是被制住了章门穴。

树还是树,叶还是叶,任飘萍已不是任飘萍,而是从南京城震天帮分坛归来的燕霸天。

燕霸天自负一笑,身后的福田道:“恭喜燕君‘千幻神功’已练至第八层!”先前被任飘萍点住穴道扔在船上后又被燕霸天解救的福冈等人自是连连躬身道:“恭喜燕君!”“恭喜燕君!”“燕君武功天下第一!”

燕霸天哈哈哈大笑,尖细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道:“把这三个丫头押起随本座一起去见师父!”

只是令田中正建和燕霸天不解的是,任飘萍看上去非但没有一丝担忧沮丧之色,反倒是面上有些喜色,任飘萍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一幕,若无其事道:“前辈,燕兄,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这个卑鄙小人先走一步了!”说罢,竟生生地从三女面前走过直向洞口方向走去。

筱矜的脸上一丝绝望的神色突然侵袭,燕无双则是一愣随之坦然,欧阳尚情翻起上眼皮瞪了一眼任飘萍复又垂下眼帘。而燕霸天和田中正建则是惑然不解地对视了一眼,田中正建随之喝道:“慢着!”

而任飘萍置若罔闻,身形疾展,已是没入洞外漆黑之中。田中正建和燕霸天心知只要任飘萍展开轻功先走几步,这世上能够追上他的人便很少很少了。同时暗道:不好!当即展开身法急追。

而问题的确是任飘萍先走了几步,洞外还是洞,黑魆魆的四周岩壁泛起点点青莹之光,此刻似是带着几许嘲笑眨呀眨地闪烁在田中正建和燕霸天两人四目中。田中正建沉声道:“追!”二人身形一起向外面急追而去。

当二人的身形甫一拐过弯,二人适才所立之地的头顶上方的岩壁之上的任飘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身形疾飞,返回洞中,福田和另一名东洋武士只觉背后有风吹过,已是砰然倒地,任飘萍右手已是极快地解开了燕无双三人的穴道,不料耳边传来‘当啷’一声,任飘萍心道:遭!原来任飘萍百忙之中还是没有算计到那东洋武士倒地的同时手中青龙偃月刀也是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洞内显得格外的巨大,现在还在不停地回响。

回响中洞内已是闪出先前被田中正建喝退的十名黑衣持刀东洋武士,而失明后带来极好听力的任飘萍的双耳已是闻及洞外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心知田中正建和燕霸天已是听到声音急转而回。

被任飘萍解了穴道的三女尚不是很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已是十名黑衣人持刀袭来。任飘萍四人对付十名黑衣持刀武士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此刻却不可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当下任飘萍右脚一点掉落在地的青龙偃月刀刀把,但见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极为炫目的青红之光,飞向当先冲上来的三名黑衣东洋武士,刀光闪,血,狂涌,三名东洋武士竟是拦腰被青龙偃月刀截为两半,其余七人一愣。

一愣间,任飘萍身形又起,接住空中的青龙偃月刀,急喝道:“走!”燕无双三女只觉这一瞬之间发生如此多之事,心中正乱,但闻任飘萍急喝,直追任飘萍而去。

慌不择路的任飘萍直向先前田中正建出来的那座硕大分开的关云长石像中间的通道而去,任飘萍四人刚一通过石像,田中正建和燕霸天已是出现在洞中,燕霸天大喝:“任飘萍!”一摸腰间长剑,直向走在最后的筱矜掷去。

第三十二章 弑天剑出

燕霸天的长剑破空而来,尖锐的啸声在任飘萍四人的耳中已是响起警报,任飘萍四人回头,燕无双却是一不小心触动了受伤的右腿,一个站立不稳,直向下倒去,燕无双情急之下右手撑住通道的石壁,下滑的右手至一寸处突然触及一个凸起的圆形异物,只觉那异物突然向石壁内陷入,右手再行继续向下滑去,身后的欧阳尚情已是扶住燕无双将要倒地的身体。

只是随着那异物的陷入,原先分开在两边的关云长的石像突然之间急遽合拢。

眼望燕霸天的长剑向自己急速而来的筱矜急退,任飘萍同时扬手激射而出一指剑气,但闻‘当啷’和‘嗤’的两声同时响起,四人眼中的石像已是紧紧地合拢在一起,眼前金星四射,一蓬碎石屑扬起。

望着当啷一声落地长剑的田中正建身形飞起,至关云长石像眼前,一按那石像的鼻子,却是不见石像象往常那样开启,身形落地,颓然,良久,复又气急败坏地一掌重重击在那关云长石像上,关云长的石像却是岿然不动,不哭不笑,直气得田中正建大笑,笑如鬼泣,道:“一帮废物,还不守住后边的出口!”一干东洋武士瞬间又消失的不见踪影。

燕霸天这时见田中正建气已出,道:“师傅,不必为了此等卑鄙小人生气,虽说我等进不去,他们也是出不来,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们会主动出来投降的。”

田中正建无奈点头,这才问起了燕霸天震天帮一行的结果,后又令燕霸天去守后边出口,而自己亲自镇守这石像前。

任飘萍四人这才总算是喘一口气,任飘萍道:“没事吧!”燕无双和筱矜都以为任飘萍是在问自己,几乎不分先后答道:“没事!”同时又埋头垂眼不语,好在洞内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二人的脸上神色。任飘萍笑,道:“不知石门怎么突然合拢?”燕无双答道:“刚才我的手好像碰到石壁上的一个东西,说不定就是这石门的开闭机关。”

欧阳尚情点燃火折子,四人遂在石壁上仔细寻找,果然发现在石壁之上有一个核桃大小的圆形石块深陷于石壁之中,火光之下脸上红晕尚未褪尽的筱矜,黑白分明的眼闪动,道:“这正是开启石门的开关,只是想必燕霸天他们还在外守候着,不如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四人遂沿着通道继续向内走去,尚未走出五十步,通道在此拐了一个弯,眼前微亮,空中的湿气渐无,石壁之上泛出淡淡的火红色,耳边同时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四人神色一紧,紧贴石壁悄然而行。又转过一道弯,石壁上的火红色愈见明亮,四周的空气也渐渐暖和了起来,那敲击声更加响亮。再行十步,眼前通道尽头处似是一个很大的洞穴,四人耳边已是响起阵阵鞭子抽打的声音间或夹杂着的还有还有疼痛的叫喊声。

当先的任飘萍这时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探头向内望去,但见眼前这个洞穴比刚才的那个洞穴更为巨大,而这个洞穴的中央处是一个深陷的大坑,坑内似是燃烧着什么,将整个洞穴照得通红而又明亮,火坑的四周围着四五十名赤裸着上身的青壮年男子正在挥动着铁锤敲打着什么。再探眼望去,十多名黑衣东洋武士在洞内来回不停地走动着,手中的长鞭时不时‘啪’的一声抽打在那些赤裸健壮的脊背之上,顿时便可见到一道血红的鞭痕隆起。

任飘萍只觉一种悲哀夹杂着无名的怒火直窜眉梢,眉宇间已是一道血红闪现,身形飚射而出,三女相互凝视一望,任飘萍已是点倒两名东洋武士。待得三女现身,任飘萍右手五指剑气又击倒五名,余下几名东洋武士惊,大声叫嚷着向洞内东南角的一道暗门快速奔去。

一旁的那些赤裸上身的壮汉竟是被奴役惯了的纷纷向一旁闪开,那暗门就在咫尺,可是对几名东洋武士而言,已是天涯,因为施展了‘咫尺天涯’轻功的任飘萍现在就站在那道暗门前,任飘萍在笑,却是冷笑。

冷笑中,几名东洋武士相互一望,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劈向任飘萍。眨眼,青红刀芒一抹,长鞭断,几名东洋武士已是倒地,脖颈之上咽喉处淡淡的一道血痕。

洞内的壮汉这才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道“好好好!”“杀得好!”“大侠好身手!”“……”

任飘萍眉微皱,淡然一笑,燕无双这时走至任飘萍身边,心知任飘萍很是反感这些,斜睨任飘萍,对着这帮壮汉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现在呢,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顿时这群人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我们是这栖霞山附近的村民……”“这些倭寇真他妈的可恨……”“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被这些人抓到这儿来的厄……”“我是个铁匠……”“……”

任飘萍望着满地的东洋武士刀的成品半成品,鼓着腮帮子无奈走开,向那中央处的火坑而去,远远站立的欧阳尚情和筱矜似乎看了一眼这群光着脊梁骨的壮汉,蹙了蹙眉头,向任飘萍走去。

那火坑方圆大约三丈,四周天然而成一道高约二尺有余的围墙,任飘萍每靠近一步,但觉身上便热了一分,距火坑三尺处,任飘萍周身已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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