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剑笑红尘-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君还可以活十天。

柳如君很快就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孩子,我要见我的孩子。”众人更是迷惑不解,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纪三娘,纪三娘二话不说,出了客栈。就在众人惊疑未定时,任飘萍说道:“你们照顾好柳兄,我去去就来。”人已尾随纪三娘而去。

天色已晚,任飘萍像猫一样趴在屋顶上,轻揭一页瓦,屋内大堂之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一双眼睛里透着睿智和坚毅,神色之间自有一份威严的人,任飘萍心想这只怕就是震天帮的总管纪长山了。见到纪三娘回来,纪长山至少看上去很开心,道:“你回来了。”纪三娘回答道:“我回来了,”又道:“怎不见虎儿?”纪长山长叹一口气,不答反问道:“你要带他走吗?”纪三娘心中一颤,愤怒地说道:“你跟踪我?”

纪长山道:“昨晚你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招呼也不打就夺门而去,我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就跟着你了。”

纪三娘似乎突然平静了下来,道:“你都看见了?”纪总管道:“看见了。”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死寂一片。

任飘萍似乎闻到了空气中一丝桂花香的味道,玉芙蓉已经趴在了他的身旁,她竖起右手食指放在香唇上示意任飘萍不要说话。那玉芙蓉紧挨着他,肌肤柔软而有弹性,呼吸间吐气如兰,今晚虽是没有月光,但依稀可见她那衣服裹着的高耸挺直的酥胸,任飘萍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就在这时屋内已经有人说话了,是纪三娘悲凄的声音:“长山,是我对不起你。”

纪长山沉默了许久,转过身背对着纪三娘,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走吧!”

纪三娘道:“那虎儿呢?”

纪长山突然暴跳如雷,大声地吼道:“虎儿是我的,谁都别想带走他。”纪三娘吓了一跳,三年来纪长山对自己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几乎就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纪长山似乎觉察到自己吓着纪三娘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三娘,当年柳如君弃你而去,我不是不知道,你没有脸面再回唐门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急急忙忙想找一个人嫁了只是因为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这我更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娶了你,三年来我纪长山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柳如君回心转意了,你要随他而去也就罢了,你还要带走虎儿,你做梦吧!”那纪长山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直到最后,就连屋顶上的玉芙蓉都把耳朵捂住了。

纪三娘心里一惊,没想到三年前纪长山就已经知到了这一切,心里觉得更是对不起纪长山,可是那毕竟是她和柳如君的孩子,柳如君十日之后是否还能留在这世上尚未可知,柳如君现在只是想见一见他的孩子,这个要求并不算太高,一时间纪三娘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那里一味地流泪。

忽然,纪三娘和纪长山看见自屋顶缓缓落下一张纸,那纪长山不禁身上一冷,心知有高人在此,正待他查看时,却瞥见那张纸上写着一行字“往日不可追,善待眼前人”心知来人并无恶意,也就作罢。

纪三娘看着这几个字,思忖良久,突然眉宇之间舒展了开来,此时纪三娘说话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长山,我已不是当年的唐雪雪,我是纪三娘。”

那纪长山看着纪三娘,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三娘,你刚才是说……”玉芙蓉也想不通为什么纪三娘会这样选择,但适才见任飘萍迅速从怀里拿出纸和笔,也不知道他信手写了些什么就扔到屋里去,心想这定然与任飘萍有关,便轻轻一捅任飘萍的手臂,小声在任飘萍的耳朵跟前问道:“哎,纸上写的是什呀?”

任飘萍忽然觉得耳旁热热的痒痒的,一股特有的处子的气息在他的呼吸间飘舞萦绕,转头望着玉芙蓉,而玉芙蓉原本看着任飘萍的风情万种的眼睛见到任飘萍望向自己,便倏地看向别处。任飘萍没有回答,待到玉芙蓉再次看向任飘萍时,任飘萍的星目已看向屋内。

纪三娘紧握着纪长山的手,说道:“我想通了,过去的唐雪雪已经死了,如今的纪三娘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唐雪雪。”纪长山已是满目柔情地注视着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女人,似乎直到此刻爱才真正地开始。纪三娘转而又说道:“我知道你对虎儿视同己出,这些年你本可以让我为你再生一个的,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你要相信我,我只是让柳如君见一见虎儿,我不会让虎儿知道这件事的。”

纪长山是一个聪明人,这些年来他帮助赵宏云把震天帮里里外外打点得井井有条,他自然有他的魄力,笑道:“这是当然,夫妻之间尽管可以有各自的秘密,但不可缺乏彼此信任。”

纪三娘开心地笑了,任飘萍也笑了。

柳如君现在就在看着这个叫他叔叔的儿子──虎儿,虎儿很可爱,长得像他娘,不像柳如君,虎儿一只手拉着纪三娘的手,一只手拽着纪长山的衣衫,躲在他俩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柳如君。

柳如君当然明白,当纪三娘挽着纪长山的胳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明白纪三娘的选择了。

没有人知道柳如君此刻的感受,但是柳如君毕竟是柳如君,善解人意的柳如君,他爽朗的笑着,给纪长山逐一介绍任飘萍等人。

那纪长山观察细微心思缜密,见到任飘萍衣服上沾有淡淡的青苔的痕迹,心下似是明白了什么,道:“任少侠轻功冠绝天下,无人不知啊。”任飘萍只好也随着客套了几句,谁知那纪长山接着说道:“近来听人说任少侠的书法更是了得,我纪长山一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名人字画,今日还请少侠挥毫以教。”

常小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说道:“哎,老狐狸,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快快快,写给大家看看。”说完就要去找店小二拿纸墨。

任飘萍知道这纪长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对照一下字迹以便确定那留字之人是不是自己,急忙拦住常小雨,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一边给常小雨使眼色。常小雨虽不知为什么只好对这个大家做了个鬼脸悻悻地又坐了回去,众人却被常小雨做的鬼脸逗得开怀大笑。

任飘萍把纪长山拉到一旁,道:“纪兄取笑了,适才屋顶的风好大,我本打算向纪兄请教什么事来着,这一吹,怎么都忘记了。”任飘萍这么一说自是已承认自己便是那留字之人。

纪长山见任飘萍已承认,心下自是万分感激,他自然也听出任飘萍话中有话,很是坦诚的一笑,道:“任少侠请讲,我纪长山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皱眉头。”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任飘萍不曾想这纪长山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笑道:“纪兄可知你们的少帮主的夫人回府了没有?”纪长山道:“没有,少帮主正在全力以赴差人四处打探少夫人的消息,此外还私下暗访一佛珠模样的暗器,据说是掳走少夫人之人留下的。”任飘萍听了这话哦了一声,皱了皱眉又问道:“不知近日贵帮内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啊?”纪长山答道:“帮内最近加入了很多兄弟,俱是各地成名已久的厉害角色,其中不乏一些老一辈的武林高手。”

任飘萍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这时纪三娘走了过来施了一礼道:“谢过任少侠。”想来纪三娘在一旁听到了一些什么。任飘萍还了一礼道:“举手之劳罢了,‘细雨柔情’只怕是唐门之物,恕在下孤陋寡闻,敢问唐门唐向天你怎么称呼?”纪三娘一脸的愧疚,道:“正是家父,唉,一别三年了,不说了,少侠可是有什么事,请直言。”任飘萍心中苦涩,哪敢直言,只是问道:“原来如此,就说么,唐雪雪消失三年,我还以为又有人会使这‘细雨柔情’,其实也没什么,不知唐门和十七年前闻名江湖的欧阳连城有什么瓜葛?”这话虽问的是纪三娘,纪三娘直摇头说不知道,纪长山却一惊道:“少侠的意思是唐门与此事关?”任飘萍笑了笑道:“随便一问罢了。”

之后任飘萍岔开话题纪长山倒也没有再问。

柳如君的眼睛看着虎儿一家人离开,眼神中终于撒开了一张网,似是要把所有的悲伤和悔恨网在一起。

第十二章 燕无双

蜀中大巴山,地势险要,青峰竞艳,丹壑争流,山高路险,林深树茂,是四川北部的一道天然屏障,它绵延上千里,横亘在川陕之间。

一座古朴的城镇就坐落在这大巴山的脚下。

现在,是黄昏。

层层淡淡的蓝色的暮霭夹杂着袅袅的炊烟氤氲在这座城镇的上方,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腊肉的香味,还有那鲜嫩的韭菜炒鸡蛋的味道,给它平添了几分安静祥和。

街道上车水马龙,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背着锄头收工回家的,有嘴里叼着烟袋锅闲逛的,有抱着小孩散心的……

大多数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天的劳作之后,洗把脸,穿上干净的衣服,怀里揣着俩零花钱,走在街上四处看看有什么便宜的东西可买。

街道两边的店铺也张罗着行人光顾生意,有卖绫罗绸缎的,有卖杂货的,有卖茶叶的,当然在这儿还有卖药材,兵器火药的,因为这里已是唐门的势力范围。

人们彼此打着招呼,微笑着,他们大多是世代居于此,大多姓唐,唐门的唐。

然而,现在街上却来了两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任飘萍和燕无双。

任飘萍和燕无双风尘仆仆地牵着两匹枣红色的川马,停在了这个城镇最大的一家客栈“风雨轩”的门前,要了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七成饱之后,酒壶已摆满了整个桌子,任飘萍才知道燕无双也这么能喝酒,笑道:“我现在真有点儿佩服你了。”

燕无双斜了任飘萍一眼道:“起初你不是要和常小雨来么,现在怎么又佩服起我来了?”任飘萍心下明白,燕无双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因来蜀中时他本打算让常小雨一起来,是燕无双坚持说常小雨和紫云新婚燕尔怎可分开,柳如君身受重伤旁边需要一个男人保护等等之类的话,他才同意燕无双同自己前来,而那常小雨竟一反常态要留在洛阳,只恨得任飘萍说常小雨重色轻友。

当下也不争辩,道:“其实我有时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玉芙蓉呢还是燕无双?”

燕无双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道:“你是喜欢玉芙蓉多一点呢还是燕无双多一点?”无论哪个那女子问此类的问题只怕男人都不好回答,更何况她此刻说的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是她自己。对任飘萍而言,玉芙蓉和燕无双虽是一体,却分明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温柔体贴,一个热情活泼,一个是出水芙蓉,一个是怒放的玫瑰。任飘萍可真的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好在现在他已经不用回答了,因为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正微笑着向他们走来。那青年男子气宇轩昂,一身衣服并不华丽,但衣料却是上乘,裁剪的极为合体,显然是名门世家子弟。

那青年一抱拳笑道:“小弟本不敢打扰二位的雅兴,只是见二位如此酒量,又实在是忍不住,所以就……还望恕罪。”

谁知那青年话未说完,那燕无双就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就算你不过来,我们也打算过去叨扰你几杯呢?”说着便拉那青年坐下。

那青年哪曾想到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居然如此豪爽,倒是显得任飘萍有些扭扭捏捏了。

三杯酒下了肚,燕无双似乎已经和那青年已是多年的好友。只听那青年说道:“小弟我姓唐,单名一个飞字,恕小弟眼拙,两位看上去有些眼生,但想必在江湖中绝非无名之辈,还望不吝告之。”

任飘萍和燕无双听罢,心中俱是一惊,没想到那十六岁就以一招“花满天下”击败峨嵋派掌门空痕师太而名动江湖的唐家三少唐飞竟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儿弱不禁风的青年。

燕无双虽是惊愕却坦然道:“小女子燕无双见过唐家三少,来来来,当饮三大杯。”

唐飞立时起身举杯道:“失礼了,适才见那古琴,小弟就该想到了,如此美丽豪爽而又会喝酒又会抚琴的妙人除了逝水无痕还会有谁呢?该罚该罚。”

唐家三少为江湖近年来最为出色的青年俊杰之一,其名头绝不逊色于燕无双,但那唐飞却如此谦逊不骄,实为难得,就连任飘萍也不得不想交这个朋友了。

又是三杯酒下肚,酒壶已经摆在了地上,唐飞的一双眼睛,神光充沛,明若秋水,此刻已落在了任飘萍的身上,询问之意不用言表。

任飘萍虽不是见谁就交朋友的人,但也绝不是孤芳自赏之辈,况且这唐飞不仅风度好,酒量好,而且口才好又很谦逊,任飘萍实在是想不出不交这个朋友的理由,笑道:“既是朋友,你就称我任飘萍吧。”

那唐飞原本只是猜到任飘萍必非泛泛之辈,此时似乎连呼吸都停住了,道:“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

任飘萍不语,那燕无双此时竟也不语。唐飞大笑道:“来,今日得见两位实在是我唐飞三生有幸,再饮三大杯。”

这三人就这么喝着酒,惬意之极,那唐飞突然笑呵呵地说道:“两位此次来到大巴山,想必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燕无双一双已经有点儿醉意的眼睛看向任飘萍,任飘萍却从怀里拿出一个玉如意,那玉如意在灯光下通体翠绿,晶莹圆润,自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唐门雄踞巴蜀数百年,富甲一方,这玉如意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唐飞现在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燕无双当然认得这个玉如意,那是她和任飘萍离开洛阳时,纪三娘亲手交给任飘萍托他转交给唐向天的。

唐飞的眼睛还停留在那玉如意上,嘴里却已经问道:“我那三姐可好?”任飘萍答道:“好,只是柳如君却不好,不知那细雨柔情的毒可有解药?”心里才知道原来纪三娘排行第三,他本可以问柳如君的,只是他不愿柳如君再回到过去。

唐飞虽不知道柳如君是如何中了他三姐的细雨柔情的毒,但是也知道那毒是无解的,而三姐托任飘萍来定是抱着一丝希望从唐老爷子那儿得到解药。唐飞起身抱拳道:“此事我得禀告老爷子,明日一早小弟定会有消息,小弟我先告辞了。”

那唐飞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道:“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我那三姐真的好吗?”

任飘萍道:“真的很好。”

唐飞人已远去。

待那唐飞走后,任飘萍才注意到风雨轩里几乎所有的男人的眼睛都盯着燕无双,显然燕无双也注意到了,因为她现在已经生气了,可是她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看来色胆包天这句话是再对也不过了,因为这些人居然没有要走的一点儿意思。

燕无双忽然笑了,嫣然一笑,那些男人骨头里似乎说不出的舒服,她开始抚琴,纤纤十指间流淌出绝妙动人的乐声,“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她唱的正是李清照的《声声慢》,唱得也确实凄凄惨惨戚戚,任飘萍已是听得如痴如醉了。只是那些男人似乎已经不再舒服了,不一会儿,这偌大的风雨轩大堂里只剩下了东北角那张桌子上的三个人和西南角的桌旁戴斗笠的人,就连掌柜的和店小二也跑得无影无踪。

曲终人散

可这世上总有散不了的人,散不了的事。

只听到那戴斗笠之人冷冷的声音:“朋友,束手就擒吧。”冷的像刀。

任飘萍笑了,这正是那第一高峰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这次他要缉拿的是谁。

一个异常嘶哑的声音从东北角传来:“神捕大人,你又何必逼人太甚呢?难道我们辽东三杰真怕了你不成?”

任飘萍又笑了,想那辽东三杰成名于十年前,在辽东一带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老大路云天善使九节鞭,一套九九八十一式风云鞭法施展开来无人能近其身,老二王人杰使的却是一把刀,杀猪的屠刀,刀法辛辣狠毒杀人如同解剖尸体,老三萧德先,一把精钢所铸的扇子专点穴道,无孔不入,只是今日遇到第一高峰,只怕辽东三杰今个算是好日子到头了。

第一高峰站了起来,身躯笔直如刀,右手自腰间摸出一把缅刀,然后他这把人刀和那把缅刀就一起飞了过去,刀光如雪,直削路云天的左臂,路云天的钢鞭尖瞬间挽出九朵怒放的梅花,而鞭身却化作一条毒蛇缠住了第一高峰的刀身,与此同时那把杀猪的屠刀准确无误地向第一高峰左肋的第三根和第四根之间砍去,而那把扇子别无花样直点第一高峰头顶百会穴。

第一高峰冷哼一声,右臂发力,力透刀身往回一拉,他本已与地面平行的身躯电光火石间又垂直于地面,那路云天硬生生的向第一高峰怀里的方向被拉进了三尺,正赶上那把屠刀,变生肘腋间,王人杰不及撤刀,路云天只觉右腰一凉,血已涌出,王人杰大喊一声“大哥”,人却已被第一高峰的另一把刀──手刀劈了个正着,萧德先的扇子自然落空,眼见老大老二被制住,知道今日已载,多留无益,于是折扇一展,随着一声机栝响音十六根银制扇骨箭一般射向第一高峰的上半身,咫尺之间,第一高峰唯独退避,就在这空当中,萧德先的人已经不见了。

第一高峰坐了下来,眼前的路云天和王人杰还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显见二人受伤不轻。第一高峰长叹一声说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就算你不肯出手,你怎能让那萧德先跑掉呢?”

任飘萍当然知道第一高峰是在和自己说话,笑道:“喂,我又不拿朝廷俸银,当然用不着拼命了。”

第一高峰当然理解他,因为他们本就是朋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只怕你这次会后悔的。”

任飘萍哦了一声,道:“这却又是为何?”

第一高峰看着地上的路云天和王人杰一眼,声音还是那么冷,一字一句道:“因为他们贩卖火器给朝鲜国。”

任飘萍这才酒醒一般,道:“你说什么?”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但看看地上那两人的做贼心虚的神色任飘萍就明白了。

适才他们打斗说话,燕无双似乎没有一点儿兴趣,一双醉意朦胧的明眸就从未从任飘萍的身上挪开过,谁又知道她到底是醉了没有。可是这时,燕无双已经醉醒了似的,一双美目冷飕飕的横向王人杰和路云天。

要知事关民族大义,任飘萍和燕无双自是义不容辞,无关官场黑暗冷酷。

第一高峰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任飘萍和燕无双一眼,道:“我虽不知你们此行所为何事,但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去唐门走走,我先告辞了。”提着那两人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身形仍然如刀,砍向黑暗中的一刀。

任飘萍当然听出了第一高峰的话外之音。

燕无双看着任飘萍轻声问道:“你累了吗?”极尽体贴温柔,似乎又从燕无双回到了玉芙蓉。任飘萍原本凝重的神色似乎在她这极尽体贴温柔的一问中而消失殆尽,似乎这八年来的飘泊竟挡不住这一问,鼻子里一酸,竟有一滴泪突兀地窜至眼眶里。

任飘萍背过燕无双,淡淡地应了一声,道:“确是累了,休息吧。”

可是他那一滴泪又怎能逃过燕无双的心呢?

夜,已深。

燕无双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又努力地想,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竟让自己如此怜惜,如此牵肠挂肚。

任飘萍多年来一直失眠,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着同一个人,可是今夜,他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第十三章 唐门之变

次日清晨,这个古老的城镇在小商贩们的叫卖声中苏醒了过来。任飘萍和燕无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打开了房门,门口就站着两个人,显然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因为未等到任飘萍和燕无双打招呼,他们就说话:“我家主人有请两位。”任飘萍这才看清楚这个两人一身黑衣,正是昨日唐飞身旁的那两个人。

任飘萍看了看燕无双,燕无双看了看任飘萍,一副无奈的样子,看来今天的早饭是没得吃了。就这样任飘萍和燕无双跟在这两人的身后,一行四人来到一座大宅门前。只见乌漆铜钉大门紧闭,府邸屋墙高耸,外人根本无法望墙内风光之一二,门前矗立着一座十米多高的大理石牌坊,牌坊上雕龙刻凤,极尽精致,牌坊的正中镌刻着两个黑色的柳体大字“唐门”。任飘萍嘴里不自觉念道江湖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千门万门,莫招唐门。

任飘萍和燕无双不禁对这个江湖上以神秘著称的门派徒增了三分无名的恐惧,可是越是觉得神秘恐惧,任飘萍就越想一查究竟。然而任飘萍忽然停了下来,燕无双不解地看着他,前边走着的两位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人道:“任少侠缘何停止不前?”

任飘萍没有说话,他在等,等一个人。

那两人中的另一人道:“任少侠可是怕有埋伏?”这句话说出后他立刻就后悔了,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任飘萍一听此话,心想从昨日唐飞的言行举止来看,唐飞绝不是一个阳奉阴违的小人,可是从那人的话中看来,那埋伏自是不假。

任飘萍仍然没有说话,他仍然在等。

燕无双此时可再也沉不住气,道:“这么说你家主人今个摆的是鸿门宴了?”

那家丁脸上并无惧色,道:“这又是哪里的话,姑娘说笑了。”

未及燕无双答话,只听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就算是鸿门宴,难道就怕了不成?”

任飘萍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高峰。

燕无双迷惑地看着任飘萍和第一高峰,道:“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任飘萍笑道:“你昨晚不是都听见了吗?”燕无双若有所思道:“是吗?”她想起昨晚第一高峰说的最后一句话,瞪了任飘萍一眼,道:“哼,还打哑谜!”

那家丁见到第一高峰突然到来,也是吃了一惊,道:“你是何人,我家主人并没有请你。”

正在此时,一人厉声喝道:“不可无礼。”那乌漆铜钉大门吱呀呀地打开了,门内出来一人,正是唐家三少唐飞。

唐飞一抱拳笑道:“神捕光临,自是欢迎,在下失礼了。”唐飞的脸上虽戴着笑容,却难掩眼中的悲伤,只见他今日披麻戴孝,眼睛也红红的。

第一高峰也一抱拳,道:“三少多礼了,只是……”

唐飞一礼,悲痛道:“家父近年来练功走火入魔,武功尽失,久治不医,已于今日未时油尽灯枯离开了人世。”

任飘萍三人只好对唐飞说些节哀顺变一些安慰的话,一时却也不知是进还是退。这时唐飞道:“任兄,家父在临终前配好了细雨柔情的解药,还望你能早日救回三姐夫性命。”

任飘萍又如何听不出唐飞在下逐客令的意思,况且人家正值举家悲痛哀悼死者之际,自己又岂能不顾人之常情,再说那唐向天已死,自己自可向那神秘女子交代以便早日见到小蝶,正要开口致谢告辞,却听到第一高峰说道:“唐老爷子一向义薄云天,古道热肠,惩恶扬善,是我辈学习的楷模,今日我等既已来之,突闻噩耗,心中悲痛不已,自当不可失礼,定是要吊丧一番以示敬意。”

这么一番话说来,尽管那唐向天在江湖中的口碑没有第一高峰说的那么好,但是唐飞听来却也很是受用,况且江湖人士前来吊丧也无可厚非,道:“这个……那是那是,请请请!”

灵堂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唐向天的牌位,牌位前一干唐门的宗族亲人俱跪在两旁垂头低声地哭泣。

任飘萍三人一一上前行礼上香吊丧,第一高峰的眼睛显然不在这唐向天的灵牌上,四处机警地搜索着,以他职业的敏锐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祭奠完毕,也不好再做停留,正要离开时,第一高峰猎鹰一般的眼睛发现那跪在右边一列中有一人抬头瞥向他了一眼又迅速吧头低了下去,第一高峰冷冷一笑,道:“三少,如若你遇见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会如何?”

唐飞先是一愣,旋即道:“自是捉拿报官为朝廷尽一份力。”

第一高峰道:“绝不窝藏包庇?”

唐飞道:“绝不窝藏包庇。”

第一高峰道:“此话当真?”

唐飞心里已经有点儿发虚,至少今天第一高峰为何突然出现在唐门,他还没弄清楚,然而嘴上却斩钉截铁道:“此话当真。”可是他的脑海中立刻就闪现出一个人来──萧德先,他是这两天来唐门来的唯一的生人。

唐飞的眼睛立刻看向先前偷看第一高峰的人,唐飞当然知道这人便是萧德先,但他却只知道萧德先是父亲的生意上的伙伴,难道……

第一高峰笑道:“好,有你三少一言,我便放心了,”突然声色俱厉道:“萧德先,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那萧德先跪在那儿,知道今日已是无法逃出生天,反倒是很坦然的站了起来,有恃无恐道:“神捕大人,你要弄清楚,这里是唐门,不是衙门!”

第一高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唐飞。

那唐飞肺都气炸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萧德先会说出这番话来,居然要拉唐门下水,尽管他不知道萧德先是犯了什么罪,但是值得第一高峰亲自出马的绝非鸡鸣狗盗之事,是故他决心力保唐门的清誉,道:“神捕大人,你请明鉴,我唐门和此人除了正当的生意来往关系,再无任何瓜葛。”

萧德先原想抬出唐门,至少第一高峰不会在唐门里抓人,而自己和唐门做生意已有十年,这点交情总是有的,况且自己被抓的话,于唐门并无好处,弄不好自己把唐门一干事抖出来,朝廷还不得把唐门满门抄斩。谁知这唐飞根本就不理会他,恼羞成怒道:“唐飞小儿,你真的不怕我说出点什么吗?”说话时眼睛却瞥向灵堂后边的棺材。

唐飞又岂是受威胁之人,但见到萧德先的眼睛看向棺材,顿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并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一根银针却极快地飞向萧德先的咽喉。

任飘萍突然似乎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迅速地一挥手拍向自己的脖子道:“好毒的一只蚊子啊!”已是将那银针抓在了手里。

同时听到那萧德先“啊”的一声,应声倒地,任飘萍却愕然之极,那根银针还在自己的手里。

再看那萧德先已经停止了呼吸,脑后竟然插着一根筷子。

任飘萍迅速地走向那唐向天的棺材,就在任飘萍伸手就可以够着棺材的瞬间,唐飞却已经拦在了他前面,而就在此刻,唐飞的身后响起了衣袂破空的声音,任飘萍的眼前从棺材的背后掠起一个白色的身影,那唐飞警觉回头,任飘萍已尾随那黑影破窗而去。

以任飘萍的轻功而言,天下已少有能出其右者,可惜眼前的这个白影就是其中的一个。那白影和任飘萍一前一后飘忽在唐门的屋脊之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七八丈,无论任飘萍怎么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