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别拿班花不当干部Ⅰ-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把焦阳约在农业大学正门口,心里有些怨自己,小花妈当时是留了钱的,可惜她被秦英杰劫掠走,随身只带着二十几块而已。现在要买车票,还要问焦阳借。
她安慰自己,当初焦阳追她本来就没花过多少成本,天天领着她香城文化历史游。还兴致勃勃地加入了什么香城文化游协会,说从此往后买门票可以打八折了。现在借她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又不是不还。
面子上到底有些过不去,孟小舟家教森严,向人借钱,原来自问做不出。此生她一早决心改掉以往脸皮薄,不会对别人说No,软弱等等毛病,是以打了电话。
焦阳很快到了,一到便带着她进了家农大附近的咖啡厅。很别致的小房子,可爱的满墙彩绘。
叫了两杯热咖啡,他脱下手套,将一枚红包自托盘下递了过去。
班小花当场石化:“你是要给我随礼么?”
焦阳涨红了脸:“怕直接给你你不好意思,家里又没有信封,只找到了个红包。”
班小花笑到内伤,仍将红包塞在口袋里,有钱傍身,心渐渐定了下来。
咖啡来了,一点点温热暖着肠胃,慢慢驱走严寒。
庆幸的是,焦阳始终没问她用钱干什么。
喝完了咖啡她刚想告辞,焦阳突然说:“还没吃中饭呢吧?一起吧。”
债主发话,岂敢不应?
黄世仁走在前,杨白劳跟在后。
黄世仁突然停步,蹲在地摊旁边:“那个白色手套多少钱?”
“二十。”
班小花正想替他杀杀价,焦阳已经付款,回身递给她:“这种外面是毛线里面是布的连指手套比你那个暖和。”
她心头一暖,也不客气,立刻戴在手上。
焦阳好像什么都懂,所有事他只要看一遍就不自觉地记在心里,他在实验室是号称“科研帝”,本科时就发过几篇SCI,她在学术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他,不管是哪一科目。他甚至帮她写过一篇关于语言模糊性的语言学论文,并且分析得头头是道。自此以后,她彻底甘拜下风,学术上始终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焦阳。
生活上也是,他第一回上她家,去阳台扔垃圾,回来居然和她妈说:“阿姨,芥菜疙瘩不是这么腌的,得铺开了充分地晒,晒干了才好吃。”
好家伙,当场挑战她妈二十年的腌咸菜经验。
好在她妈听了很高兴,私下说:“这孩子不错,看样子能干活。”
其实他只是什么都知道,不代表他什么都做过。
班小花陷入回忆中,发现自己现在想起的都是焦阳的好。其实他也有很多不好,吵架了,她气得直跳脚,他却凡事非要讲清个道理。吵到最后还用怜悯的眼光看她:“你已经失去理智了,逻辑完全混乱了。我给你讲讲你犯了几个逻辑错误。”
焦阳看着班小花眉梢不可抑制的微笑,终于说了一句话:“我借你钱而已,用得着这么开心么?”
第四十章 表哥大人
班小花告别焦阳,立刻打开那个囧囧的红包,里面居然有三张一百。她抚摩了一下那双白色毛线手套,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去长途汽车站,买了张去姥姥家的票。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地方还是知道的。她决定到了再打电话否则小花妈定会立刻出言劝阻另外暗中打给秦蝎子。
长途车上大家昏昏欲睡,突然屏幕闪动开始播放电影。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原来放的是二人转。
班小花跟着听了一会,被雷得外焦里嫩。按照东北话来说,就是有点粉,那势头不亚于现今火得一塌糊涂的山歌教。奇怪的是周围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旁边一位大哥笑得满脸青春痘跟着一起抖。
班小花转向窗外,冬天的野外大多相似,看腻了白雪覆盖的田野,她不知不觉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有些擦黑,车子马上驶进青农县。
旁边的大婶看她醒来笑了笑:“醒了?快到地儿了,赶紧动弹动弹,刚睡醒就下车准保得冻感冒。”
她礼貌地笑笑。
大婶依然保持着强烈的求知欲:“家在哪啊?不是咱们县的吧?”
班小花不好意思不理会,只好答:“家在外地,过来探亲戚。”
大婶兴趣来了:“哎呦谁家的亲戚啊,这青农县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车刚好到,班小花穿好衣服摆手:“我下车了,再见!”
一下车严寒扑面而来,班小花刚掏出手机就接到了秦蝎子的电话。
“你在哪?”一听到声音班小花就几乎冻成冰雕。
“我回姥姥家了,谢谢秦叔叔昨天‘留宿‘”。
“你太任性了!”班小花几乎可以想象他在那头咬牙切齿。
“您可以打电话给我妈,叫她好好管教我。”班小花依然故意激怒着他,不知为什么班小花就干脆对此人没有一点好感。
秦英杰突然叹了口气:“为什么?”
隔了一会又问:“为什么?许静这人本来就不热情,对谁都一样。她今天下午还去给你买了全套生活用具。再说这是我家,你完全不用看她脸色。”
班小花压抑着强烈的倾吐欲望,话在喉咙滚了一滚又咽了下去。毕竟只是猜测而已,搞不好许静只是吓唬自己,人家夫妻的事还是少管为妙,今后离着两口子越远越好,没一个正常的。
班小花正想说什么,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她惊恐地抠出电池又试了一次,最后看着黑色的屏幕叹了口气。除了小花的这只,家里只有一只手机,谁需要时候谁用。诺基亚经典的古老款,还带手电筒功能。小花爸这次出去就带了去,而小花压根记不住姥姥家的电话。
没电了,这下连姥姥家也找不着了,她甚至不知道姥姥姓什么,这怎么打听?
青农县并不大,典型的北方小县城,一条十字路口扩展开来,四间百货商店坐落在十字路口上。街上跑的是电驴车而不是公交,因为走过几趟街就见着大地了,公交庞大而无用。
天越来越黑了,风也越刮越紧,她腹中有些饥饿,随便找了家面馆要了碗麻辣面。
“好嘞!”老板娘自里间挑帘子出来,看见她说了句:“小姑娘,原来是你啊。”
真巧,是刚才车上的大婶。
“这就给你做去,等着啊!”
班小花突然叫住她:“是不是这里的人你都认识?”
大婶爽朗大笑:“那当然,谁不知道我刘婶?别看着面馆小,只要在我这吃过一次面的,我都能记他十年!”
班小花喜出望外:“太好了,我刚过来,找不着了,我妈姓胡,家里姊妹两个。大姨也住在这,是开水果店的,大姨夫姓孙。”
刘婶思索了一阵,眉头慢慢解开:“老胡家,两姑娘,老大嫁了个木匠,老二去省城了是不是?”
班小花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连忙点头。
刘婶一拍手:“你往东走两道街,再往右一拐左数第二家就是。”
班小花刚出门又退了回来:“哪是东啊?”
好不容易找到刘婶说的那个门,班小花敲了几下,就听见一个男孩子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接着门栓作响,探出一只乱蓬蓬的脑袋,眼镜像老太太般卡在鼻梁处,像只瘦高的秃鹫,自上往下瞪着她:“你是谁?”
班小花暗叫不妙,刘婶会错了意,一定是把她带到了大姨家,这位想必就是表哥大人孙勇了,只好答:“我是班小花。”
门砰地在她眼前又关上了,差点夹到她鼻子。
班小花愣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她抬起手刚要再敲门,那门又哗地一声打开,秃鹫表哥手里拿着一张老照片严厉地盯着她看。
看了一会,摇头:“不太像。”
班小花凑过去一看,是张家族照,上面小花妈抱着个吃奶的胖娃娃。
她又好气又好笑:“大哥,我那时候才几岁,能像么?”
秃鹫表哥一摆手示意她噤声,端详了一阵,慢吞吞地收起了照片:“进来吧,有点像,我认出来了。”
班小花跟着往里进,一进院子吓了一跳,一院子摆着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养着一种奇怪的动物。
表哥一看她眼神,立即说:“这是貉子,家里养的,自生到死都在一个笼子里,长成了就找人用棍子打死卖钱。”
班小花暗中叹口气,这也太过伤阴德了。
表哥托了托眼睛,神秘地说:“这东西据说鬼的很,在日本神话里顶着一片叶子就能变化。”
班小花想起火影神者里好像有一个就是狸猫,忍不住看了一眼表哥,觉得他就有点像狸猫,哪里古古怪怪的。
进了屋,家里就他一个,桌子上全是书,墙角的卷子有一人多高。班小花想起表哥今年好像是高三,大姨还说是清华北大的苗子。
“我妈和我姥她们在哪?”
“当然在姥姥家,还能在我家?你可真笨!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放下电话表哥又说:“我妈在店里呢,一会给你送去,我学会习,你不许打扰我!”说完扔过来一只塑料鸭子:“玩会这个吧。”
班小花哭笑不得,居然给她玩这个?把她当成几岁了?
百无聊赖中,她伸长脖子看看表哥在干什么。
好像低着头在计算什么,还画了图,她正想看个究竟,表哥突然一声巨吼:“不是叫你别打扰我学习么?”
班小花吓了一跳,立刻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自己不专心还怪我打扰你。再说了,我看你也没学习啊。”她走近一步,指着表哥手里的图。
“这画的是什么?”
表哥眯起了眼:“你猜得中我就告诉你。”
班小花又立刻说:“猜得中还用你告诉我?我看好像是艘大船。”
表哥玩味地看看她:“有点意思,你和她们都不一样。这是航空母舰。我设计的,将来有钱了就按着这个造,攻打某岛国。”
班小花立刻石化,这孩子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吧?怎么有这么华丽丽的宏伟愿望?你有钱人家也得让你造才行啊。
她老老实实退回椅子:“那你接着设计吧,我就不打扰了。”一边擦着冷汗,看来自己还是太老了,和这个孩子无法建立正常沟通了。
表哥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看出了她的腹诽。
她正襟危坐,尽量维持自己的一脸天真气。
隔了一会,表哥停了手,意犹未尽,将那张纸叠成豆腐块小心翼翼地塞在口袋里。又从书桌里拿出一物,飞针引线地忙活起来。
他拿出的居然是一个十字绣,班小花僵在那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她从来没见过男生好这口的,只觉得他针针都往自己的眼睛上招呼。
外面的门被推开,表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把十字绣收进抽屉,认真地盯着眼前那本书。
大姨一进门,就变了脸色,立刻把班小花拉了出去,轻声说:“小祖宗呦,我家孙勇学习呢,你怎么就进去了!平时他在家学习我大气都不敢出。”
班小花想起孙勇的“学习”一阵好笑,大概理科怪人多少都有点这个气质。焦阳原来的导师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没事就穿着旱冰鞋在实验楼里滑旱冰,要不就自己做个风车在走廊里来回跑,让风车转动。这么看孙勇没准还真是个理科奇才。
大姨皱着眉头:“我家孙勇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和你不一样,我看你能进本科你妈就高兴坏了吧。”
班小花不敢顶嘴,大概在大姨的字典里只有清华北大两个学校吧。
“走吧,我给你送过去。”
班小花跟着往外走,出了门,大姨声音才大了:“我家孙勇打小就聪明,三岁那年跟你一起算算术,把你赢得哇哇哭还记得不?人说三岁看到老——”
班小花只作没听见,任凭大姨一路将孙勇从小时候穿开裆裤到长大的点点滴滴说了个遍。
“我家孙勇大高个儿,学校里可招风了,全班女生都夸他帅……他汗毛重,夏天他穿短裤,别人问他是不是穿了海马毛毛裤——”
班小花耳朵要流油了,这明明就是红果果的讽刺,哪里看出是夸他了?就算是自己的儿子是心头肉也不能歪曲事实到这种程度吧!
第四十一章 姥姥家的美好假期
还好很快到了姥姥家门口,黑大门,院子里养着一条大黄狗,一看见她就汪汪直叫。右侧是菜园子,旁边搭了个棚子里面还养着几只肥硕无比的大羊。
小花妈一步追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声都不吭就来了,怎么找着的?”不等她回答,就把手放在她通红的脸上给她捂着。
“这脸冻得,快进屋快进屋。”
她一进屋,床上的老人就着了急:“看给我大孙女冻得,是不是想姥姥了?过来让我看看。”
班小花心中一热,明知不是亲生的还对她这么好,姥姥果然是疼班小花的。
“我看大孙女长个儿了,这大高个儿,长得多俊啊。快拖鞋上炕上坐坐,上姥姥旁边来。”
班小花清脆脆地答了声“哎”,拖鞋上炕。东北农村一般是烧炕的,县城里有楼也有平房。小花姥姥家住的就是平房,炕跟厨房的灶坑连着,一烧饭炕就热乎了。
“我看看着大外孙女,冻坏了吧,姥姥给捂捂。小平啊快去给孩子做饭去。”
小花妈皱着眉头:“你咋不说一声就来了?物理课咋办?”
“我想姥姥了,过来看看呀。物理课不上了,那个老师讲得不好。”
小花妈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心疼钱啊?我走时候不给你留学费了么?”
“没有,觉得自己看看也是一样的,犯不上花那个钱。”
大姨在旁边插口:“我家孙勇从来就没上外面补过课,成绩照样好得很。你家这小花是不是太娇惯了?当姐的得劝你几句了,孩子太惯将来准的走上歪道。姑娘念几年书差不多了,更可况是别人的——”
小花妈突然喝了一声:“姐”,脸上难看至极。
小花妈是个老实人,平时很少发脾气,大姨一看立刻改口道:“姑娘以后嫁人了不就是别人家的人么?小平我正好也没吃呢,给我炒两个笨鸡蛋。”
小花妈哼了一声,还是去厨房取了几个鸡蛋。
姥姥不住问小花这那,问了一遍又一遍,每个问题都要刨根问底一番,不懂的还要再三解释。孟小舟从前的奶奶就是这样,常常是问了几句她就黑着脸:“说了你也不懂。”现在的班小花心中只有浓浓的亲情,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知道这就是老人的一种关心方式——给孩子做好吃的,事无巨细地问个清楚。她也曾在外面的英语学校兼过职,一个孩子上课一个家长在外面陪着,往往都是老人。一次她和一个学生的奶奶聊天,老人家说:“我原来的时间都是儿女的,现在都是孙子的,反正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享受过?剩下的时间就都为小辈的服务吧。”天下大概也只有父母才能单方面不计较地付出爱吧。
小花妈透过厨房的玻璃往屋里望,看见小花和姥姥聊得高兴,放下了心,原来小花最不爱来姥姥家的。夏天就抱怨蚊虫太多,冬天就抱怨外面太冷,炕上太热。最恼人的还是没有室内厕所。现在这孩子大了,真的变了不少,自从小花进屋,老人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花。
晚饭很丰盛,小花妈特意做了四样菜。炖酸菜,洋葱炒笨鸡蛋,茄酱和肘子肉。
小花妈做得肘子肉一绝,先将肘子呼好,吃的时候撒上青酱再蒸一次,滋味全进去了,别提有多香。
大姨大口大口往嘴里加,一边嘟囔:“小平,给我拿点辣椒油。”
小花妈把碗往桌上一撂,有些不愿意,还是去厨房拿来。
大姨完全忽略小花妈的脸色,往盘子里倒了不少。
小花妈急了:“你这样妈咋吃?妈现在不能吃辣。要吃辣往自己碗里倒啊。”
大姨满口是肉,含糊不清:“妈岁数大了,什么没吃过?”
“我家小花也不能吃辣。”
大姨理直气壮:“小花岁数小,吃的日子在后头呢!”
小花妈气得哭笑不得:“合着就你是正当吃的时候呗!”
大姨吃多了辣,又开始使唤小花妈:“拿点面巾纸,擤鼻涕。”
小花妈脸色难看得很,还是放下了筷子。
小花摇头暗中叹息,连忙按住小花妈,去取了点面巾纸。小花妈这人敢怒不敢言,要不就干干脆脆拒绝,要不就大大方方拿,这样自己气得够呛,还要被使唤来使唤去的,何必呢,下次得劝劝她。她又想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一直做老好人,心软的厉害。
姥姥家不买什么心心相印,小宝贝之类的卷纸。用的是一大捆的像小时候手工课用的皱纹纸一样的手纸,用的时候再裁开。小花有点心疼姥姥,用这么粗糙的纸,将来一定要给姥姥买点好的纸。
大姨接过纸,开始擤鼻涕,用完以后攥在手里。过一会叠一次,吐了口痰,再拿在手里。过一会再叠一次,擦擦嘴。
班小花恶心坏了,为什么不把程序反过来呢?
大姨是最后一个撂筷子的,当然不能指望她刷碗,她吃饱了往床上一躺,拍拍肚皮。休息了一会要看会电视:“孙勇在家的时候,连看电视都是静音的。光看字幕,还有点跟不上溜,孩子学习是正事。”
说到这小花又有点可怜她,不管是什么样的母亲,都是一样的爱子女。
大姨边看电视边肆无忌惮地打着饱嗝,呼出来的浊气满屋都是。班小花忍不了了,腾地站了起来。
“大姨,表哥还没吃饭呢吧?这都几点了。”
大姨又打了个嗝:“他学习的时候最恨别人打扰了,饿了都会给我打电话的。”
“可表哥这么好学的人,一学起来就忘记时间,这都七点多了肯定饿了。再说再晚了吃饭容易积食,对身体也不好啊。”
大姨突然坐了起来:“说得也是,我得回家看看我大儿去!”
关上门,小花松了口气,总算把这瘟神送走了,真希望再不见才好。
那一宿小花挨着姥姥睡,老人身上有股味道,却让她感到温馨无比。她好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庭,爱上了班小花的家人。
第二天醒来,吃了早饭她就没事做,身上一本书也没带,有心想问表哥借来看看,想想他的怪癖还有他那个可怕的妈,她就宁肯什么都不看好了。
她走出院子,姥姥家几乎住在县城边上了,再往外走就是大地。她接着往外走,沿着田地里被人踩过的路走下去。
田地里留着很多截断的玉米杆,覆着陈雪,她呵了口气,立刻化成一团白烟。
她低头看脚下,突然发现几颗豆子,好像是芸豆,她捡起来揣在兜里,往前走几步又看见几粒,是背豆子的人袋子破了个角还是留给过冬动物的礼物?小花高兴了,就这样一路捡了下去,像那个留下面包屑的童话,她像辛勤的鸟儿一颗颗地啄。直到口袋里满满一袋子豆子,她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往姥姥家回。
回去她兴奋不已,把豆子全掏了出来,居然有小半盆那么多,姥姥看见她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笑:“你呀,小调皮鬼,一会儿叫你妈给你煮粥吃。”
小花妈在厨房喊:“小花过来,给你煮苞米了!”
小花急忙往厨房跑,小花妈正好揭开锅盖,玉米清香扑鼻而来。
小花妈拿出来一个:“给姥姥送去。”
小花用碗装了,端了过去,然后自己在拿了一根吃。玉米滚烫,她哎呀呀地叫,一面放在盘子里,想吃又吃不得。
小花妈大笑,扯过一只筷子,用力插在玉米身里,只余四分之一左右:“给,拿着这个吃。”
小花大喜,像是吃冰激凌一样吃起了香甜的玉米棒。嫩的要出水,甜到心里,热气腾腾。
小花吃完一根玉米,走出门去,甩给那条大黄狗。大黄摇摇尾巴,低头啃起来。
小花回屋,姥姥递过一只碗,里面盛着小半碗玉米粒,“吃吧。”原来刚才姥姥一直没有吃,在剥玉米粒!小花的鼻子有些酸:“我不吃,姥姥你吃你的。”
老人惶恐起来:“我洗过手了的,不脏……”
小花接过碗,往嘴里送,眼泪忍不住掉在碗里,多好的姥姥!
小花爸打了电话来,没买着火车票,过年回不来了。小花妈埋怨怎么不早买,挂电话之前还是再三嘱咐注意身体。
年是在姥姥家过的。过年就是讲个“吃”字,冻梨冻柿子冻掉牙齿,水果糖玉米糖甜到嗓子眼,煎炒烹炸花样繁多,年三十的饺子香得馋虫蠢蠢欲动。家家户户门口放着长鞭,捂着耳朵脸冻得通红的小孩子躲在墙角听炮仗响。
一晃五六天过去,小花每天跟着做做饭,陪老人说说话解解闷,不知多逍遥。日子温馨而美好,有点类似她的终极梦想了。以后有了时间有了钱,在某个滨海小镇买间旅馆,每天下午躺在折椅上看书晒太阳,看累了就把书盖在脸上沉沉睡去……
这天,姥姥发了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要真陪起来也陪不起,这些日子好多了,能下地走路了,手又没残,脑子也还清灵,能照顾自己。你们也该回去了,孩子这些天都没学习,开学该落下了。明天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小花妈仍然有点不放心:“要不我叫隔壁的李婶天天送饭过来吧,我扔点钱。”
姥姥大怒:“我老太太还没下不来床呢,没到那一天就不用你们伺候。”老太太倔得很,撵着她们回家。小花妈只好应下来,暗地里和李婶打了招呼。
当天晚上,听了风声的大姨突然来了,一口一个承诺:“有我在妈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我给接家去一天三顿饭顿顿不带落的——”
大姨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小花母女感到惊诧。小花清醒地问了句:“那表哥学习怎么办?”
大姨呵呵笑:“听说你们那有个挺有名的数学老师办了个寒假突击复习班,上完能提高好几十分呢,孙勇啊,就跟你们一起回去,开学再回来。”
小花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四十二章 火车侠
回去的长途车上小花和表哥并排坐,小花妈坐在后面。一路上这个神奇表哥居然滔滔不绝地和小花侃起来。
“我自行车丢了,还就在我眼前丢的。”
小花礼貌地应了声:“真可惜。”
表哥绘声绘色地继续:“那天是个月黑风高之夜,我看见窗外黑影一闪,月光下明晃晃地一头银发,居然是个七十多的老太太。只见她手脚麻利撬开车锁,骑上我的自行车就飞奔而去,我出门了追都追不上……”
小花听得一愣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你确信你的自行车被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骑跑了?”
表哥又转向别的话题:“我二姑是我们班物理老师,我一上她家就发现她在家做题,然后一做不出来就在家里地板上翻跟头,一个接一个地,震得地板咣咣直响……”
小花觉得他在满嘴跑火车,回头问小花妈:“他二姑真是物理老师么?”
小花妈点头:“是啊,还是特教呢。”
表哥一脸“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
小花怎么觉得他怎么不靠谱呢,好像真话假话糅在一起说,以制造黑色戏剧效果为目标,最终目的是娱人娱己。不管怎么样,她确定他可比大姨为人好多了,怪是怪了点,忍着吧。
几个小时的长途车上,表哥一路讲着奇闻异事,总能在小花临界睡着那个点适时地抛出一个段子,花样比郭德纲还多。
到了家,表哥一进屋眼睛就直了。“哦哦,佐为大人,藏马帅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至此表哥的奇异举动多多少少找了个理由,原来是个看漫画的孩子。她也曾看过漫画,迷过《天是红河岸》,沉醉于《毒伯爵该隐》,为《辉夜姬》流过眼泪,看漫画的孩子多少有点与众不同。
表哥这一来,家里住的就更不方便了,原来三口人还可以挤在吊铺上,现在小花妈给孙勇支了个简易的单人床,勉强放在书架后面,这个小屋就是转身都困难了。
孙勇有一点好,就是不抱怨,安安心心在单人床上住下,夜里还打了呼噜。
小花的确好久没学习了,有些东西已经有点遗忘。她打开上学期的代数书,也不翻,就盯着目录一直看。每一章的定义,公式,典型题。就这样一直看,足足看了一个小时,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看完,神奇表哥下课归来推门而入,盯着她裂开了嘴:“你也在溜号。”
班小花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用了也字?难道你上课溜号来着?那就赶紧收拾行李回家算了,省得浪费钱。”
“就你嘴巴厉害。”表哥去架子旁边抽了本书看。
班小花斜睨一眼:“高三不是很忙么?怎么还有时间看漫画?”
表哥看着漫画嘿嘿笑了起来,并不回答。
小花妈去朋友家串门,一下午家里就他们两个,两人各干各的,倒是互不干扰。表哥这次没怎么说话,看了会漫画又拿出来那个十字绣。那手上下翻飞的,姿态极其优美。
小花忍不住了:“你为什么绣这个啊?”
“缓解压力。”
“可我看你也没压力啊。”
“你不知道,别人都在学习你在玩的时候是很有压力的。”
“那你绣完了要送人么?”
“绣的好的话可以拿出去卖钱。”表哥的眸子里隐约闪烁着激动。
班小花听了这个答案忍不住一哆嗦,极品就是极品啊。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表哥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奇闻异事:“我们班有个南方过来的高考移民。这家伙特别二。这不吃那不吃的,还不吃动物皮,去肯德基吃炸鸡都得把皮揪下来再吃。他从来不吃凉粉,还是我好心告诉他那是绿豆做的,后来才吃。结果恐怖的是有一天我看见他在吃皮冻。还一脸无辜:‘没事,这是绿豆做的’。知道真相后他悲愤了好几天,天天跟我说:‘你告诉我这是绿豆做的,你告诉我的!’”
……
“我们班有个老师,二十多了没对象,相亲认识了个女的,结果发现是学生的姐姐。后来有一次吵架了,那老师进屋开始说话就不中听,给这一家四口气坏了。未来岳母气得拿炉钩子刨他,他穿着西装皮鞋顶着油亮的汉奸头满屋跑。第二天他怕我们班的那个学生说出去,自己上课先讲了。还愤愤不平:‘真是没素质,竟然用炉钩子刨我一堂堂人民教师……’”
班小花眨眨眼:“后来成了么?”
“当然没成!这闹成这样了。”
班小花有些不太相信:“你这周围哪里这么多怪人怪事,别是你捏造出来的。”
表哥低头绣十字绣。
可能怪人身边怪事也多吧。
班小花和神奇表哥聊了几句,看看快到晚饭时间了,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菜回来。过了年什么都贵,小辣椒居然都要八块钱一斤,小花买了点茼蒿准备回来炒,等小花妈回来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到家了神奇表哥已经把十字绣收拾起来了,换了一个新鲜花样,摆了个小小棋盘,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班小花真怀疑他带没带书来,准保一书包都是这类玩意儿。
表哥这状态实在不是高三学生应该有的啊,现在不是该玩命地学么?班小花皱了眉头:“补课老师怎么样?觉得有帮助么?”
表哥跳了一步马,顺嘴说:“讲得不错,都是些总结性的东西很有启发。”
班小花顺势说:“那笔记借我看看吧,等我高三时候就不用花钱去听了。”
表哥神色微变:“现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