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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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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
白旗坛主傅玉青,首先沉声间:“山下发生了什么事吗?”大汉一见三位坛主,飞身下
马,抱拳恭声道:“云梦城第三眼哨蒋午行报告三位坛主,五年一次的龙首大会就在下月二
十五日提前举行了。”
赵沛丰等人一听,同时脱口一声惊啊!孙元湖首先急声道:“武林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变
吗?”大汉蒋午行,恭声道:“因为九宫堡老堡主隐退,堡主由该堡少堡主江天涛接掌,点
苍派掌门人病故,由点苍三英之中的白亮鞭魏季高继任,陵峡派掌门人较技伤亡,已由该派
首席大弟子逞英剑客单于田升任掌门……”
话末说完韦长顺已接口正色道:“这消息不会错了,因为照龙首大会的规定,武林中在
休会的五年之内,有三位一方领袖或掌门更拉,便应召开临时大会。”朱彩鸾生性好动,不
由面向大汉道:“这项消息由何处得来?”
大汉恭声道:“现在云梦,应安各县早已盛传。”朱彩鸾继续关心地问:“今年龙首大
会的地址是何处?”大汉恭声道:“听说这次选择的会址是在陕川交界的星子山。”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不解地问:“不知会期是哪一天?”大汉躬身说:“下月二
十五日至二十八日三天。”赵沛丰一听。即对江天涛道:“江贤侄,这个龙首大会,关系着
你今后在武林中的声誉和九宫堡在江湖上的威望甚巨,这个会你必须悉力以赴,届时不但要
用智,也要使勇,更要倾九宫堡所有一流高手前去赴会,也许在几番明争暗斗下,始能保持
住你父亲既得的席位和声誉。”
江天涛见赵沛丰说得严重,立即肃容恭声应是。赵沛丰继续道:“如今会距离期虽然尚
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你必须事先作一番周详准备,详细情形我那江老弟自会为你讲述,此
地之事,老朽和韦老英雄留下照拂……”
话末说完,双笔判韦长顺,立即谦和地道:“少堡主尽请放心前去。”张石头一听,立
即嚷着道:“俺不要作山主,俺也要随涛弟弟去参加龙首大会。”赵沛丰立即解释道:“现
在你涛弟弟必须星夜赶回九宫堡,由江老堡主面授机宜,选出杰出高手后,才能赴会,你如
接掌了大洪山主,非但有资格参加龙首大会,尚可率领三坛高手前去为你的涛弟弟壮壮声势
押押阵角岂不更好。”
张石头一听,例着大嘴不吭了。江天涛十分抱歉地面向赵沛丰,道:“小侄之意俟石头
兄就炽典礼过后,再启程回堡。”赵沛丰立即正色道:“不可,不可,此地有老朽和韦兄负
责筹划,三位坛主,负责布置,你尽可放心前去。”
朱彩鸾原本抱着无限希望,准备与江天涛双骑并驰,返回梵净山。没想到江天涛又遇上
龙首大会,必须先转回九宫堡,虽然芳心异常懊恼,但事体重大,也只能暗叹机缘不巧。
如今,听说可和石头哥同去星子山,想到又有一次在天下英豪面前炫露身手的机会,心
中懊恼顿时全消。这时,也正色催促道:“事不宜迟,涛哥哥要想有充分准备时间,还是早
些回幕阜山,小妹和石头哥,定在会期前赶到星子山。”
江天涛见朱彩鸾没有不悦神色,宽心不少,立即拱手道:“既然如此,一切仰仗赵世伯
和韦老英雄了。”赵沛丰等人哈哈一笑,道:“不要谦虚了,会期前数日星子山再见。”于
是,江天涛就乘眼哨大汉乘来的花马,呼声“后会”催马出了寨门。
………………………………………
第二章 夜会龙女
山路宽大平坦,离去的群豪,仍在络绎下山,大家谈论的话题,俱是如何前去星子山。
江天涛无心听群豪说些什么,沿着来时路径,飞马赶回客店,备好小青,交待好花马,迳自
奔出镇来。这时,风和日丽,恰是正午,江天涛匆匆就道,一心想着如何尽快赶回九宫堡。
到达云梦城,酒楼茶肆间,果然盛传着星子山举行龙首大会的事。江天涛出南关,奔孝
感,出城不久,身后突然划空射来一支响箭。回头一看,只见三匹快马,狂驰如飞,马上一
个老者,两名壮汉,不停地挥鞭打着马股,正急急向这面追来。
马上老者一见江天涛回头,立即挥臂高呼道:“江少堡主请停马。”江天涛一听,只得
勒疆收马,停在路边。只见马上老者,霜眉虎目,方口银须,身穿一袭灰衫,徒手末携兵
刃,面色红润,目光炯炯,一望而知是个武功根基不俗的老人。
其馀两位壮汉,同着一式灰色劲装,各别佩有兵器,一个手中提着长弓,一个身后背着
鸽笼。打量间,三匹快马已奔至近前。马上灰衣老者,即在马上一抱拳,谦和有礼地道:
“三钗帮云梦分舵主田礼煜参见少堡主。”江天涛一听三钗帮,不由剑眉微蹙,但见对方谦
恭有礼,也急忙拱手含笑问:“原来是田舵主,不知三位飞马追来,有何教益?”
布衣老者田礼煜,马上欠身道:“昨夜奉总统领面谕,侦察贵堡畏罪潜逃的毒娘
子……”江天涛一听毒娘子,精神顿时一振,不由脱口道:“可是有了踪迹?”灰衣老者田
礼煜,欠身回答道:“正午时分接到京山分舵的飞鸽通报,据说贵堡毒娘子辰已之间,曾在
京山城内购物,之后,出南关,似是去了天门县……”
江天涛不由焦急地问:“贵帮天门分舵可有通报。”灰衣老者田礼煜微摇头道:“天门
方面的通报,要由京山的讯鸽转达,所以没有这么快,如果毒娘子奔了应城或内方山,通报
要待定更时分才可到达。”
江天涛一听,心中愈加焦急,不由懊恼地问:“请问田舵主,在下是否应该即奔天
门?”灰衣老者田礼煜毫不迟疑地道:“少堡主可迳奔天门,不过,沿途请多与本帮的眼线
弟兄联络,因为总统领闻讯已经赶往京山了。”
江大涛急忙拱手,感激地道:“多谢田舵主见告,在下即刻前去天门。”说罢拨马,放
疆前驰,身后传来灰衣老者的祝福声。江天涛挥手说了声珍重,小青已经放蹄如飞。
原定去孝感,如今转奔应城,先是奔正东,如今却是西南。江天涛坐在飞驰的宝马上
想,得马上赶到天门,这次遇到毒娘子,绝不再放过这个贱人。想到灰衣老者田礼煜的转告
消息,心中暗暗感激皇甫香,对她放走毒娘子的气忿,顿时全消。
他以昨夜皇甫香在室内流泪,想必是感到放走了毒娘子的关系重大而惭愧,是以才星夜
下山:传令各舵,急急追寻毒娘子。想到她闻讯赶往京山,也许会继续赶赴天山。
由于一心想着捉住毒娘子,加之距离龙首大会的会期尚远,因而暂时将赴会的事抛在脑
后。到达应城东关外,已是二更过后了。街上一片昏黑,仅一两家夜食店尚有灯光。为了得
到更确切的消息,他必须找到三钗帮在应城的分舵问一问。
于是,就在一家悬着纱灯的夜店门前停下马来。坐在门下打瞌的店伙,一听到马蹄声,
立即由长凳上一跃而起,满面笑嘻嘻地接过马匹。江天涛将小青交给店伙立即吩咐道:“先
将马匹上料,再为在下准备一客酒菜,去城内办些琐事,立刻就回来。”
店伙听得一愣,立即解释道:“爷,现在三更已过,城门早已关了,爷您怎么说话之
间,目光突然触及江天涛悬在腰间的丽星剑,知道这不是一位普通公子爷,因而以下的话住
口不说了。但江天涛却压低声音道:“请问小二哥,可知三钗帮的应城分舵位置在什么地
方?”
店小二听得面色一变,连连摇头,道:“小的不知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江天涛知
道店小二误以为他是前来挑衅,寻事报仇的江湖人物,不觉莞尔笑了,正待再问,蓦闻帐房
内响起一个洪亮声音:“阁下要找三钗帮的应城分舵,不需进城,由此穿过对街,即见百十
丈外有一座精舍院落,那就是了。”
江天涛循声一看,只见帐房内,油灯一亮,灯光十分昏暗,一个身穿蓝布劲装的修伟壮
汉,正在把壶独酌,因而断定他是一个来吃夜宵的人。于是,急忙拱手含笑,道:“多谢阁
下指路。”
修伟壮汉,放下手中酒杯,也抱拳道:“好说好说,不用客气。”江天涛走出店门,大
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为了节省时间,腾身飞上房面,举目一看,百十丈外,果然有一
座精舍院落。
只见院落中,屋影幢幢,尚有不少处亮着灯光。于是,身形微动,疾进如飞,迳向精舍
院落驰去。前进中,凝目细看,精院围绕一簇修竹,黑漆门楼,五层石阶,左右各有一座石
狮子。
门檐下悬着四盏防风纱灯,三个蓝衣壮汉,正坐在门楼下交谈,气氛严肃,神情谨慎,
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打量间,已至门楼前不远,立即收住身势,大步同门前走去。
走近七八丈内,立被三个蓝衣大汉发现,纷纷起身迎下阶来。江天涛首先一拱手,谦和
地道:“烦请通报贵舵主,就说幕阜山九宫堡,少堡主江天涛求见。”三个蓝衣大汉一听,
躬身齐声应是,其中一人,急忙转身,如飞奔进门楼内,其馀两人,则恭谨肃立相陪。
江天涛趁大汉通讯之际,游目一看,发觉院落不大,房屋最多三十馀间,但建筑得堪称
美轮美奂。打量完毕,进内通报的大汉,仍末见出来。江天涛觉得情形有点不太对劲,特向
两个大汉,谦和地问:“贵分舵主是哪一位?”
其中一人,恭声回答说:“是新近由总坛派来的一位优秀女香主蔡秀琴……”江天涛曾
以卫明身分拜山,因而最不愿与东梁山总坛的人会面,尤其是女香主,于是心中一动,立即
改口道:“请问今天舵上可有天门方面的讯鸽?”
另一个大汉恭声道:“讯鸽是有,是不是天门舵上,小的就不知了。”江天涛一听,既
焦急,又失望,心中一动,突然改变话题道:“贵帮的总统领皇甫姑娘,今天可来舵上?”
两个大汉一听总统领,同时肃立恭声道:“今天总统领没来,倒是总督察现在舵上。”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感觉情形不妙,难怪进内通报的大汉至今尚末出来,原来彩
虹龙女正在里面。想到和邓丽珠夜探栖凤宫,以及彩虹龙女亲率龙宫湖的船队追击的事,觉
得这时还是不要见彩虹龙女的好。心念至此,立即拱手道:“原来三钗帮总督察在舵上,想
必有要事正在磋商,在下稍时再来。”
说罢转身,不待两个大汉发话,展开轻功,直奔东街,越过一片房面,迳自转回客店。
店火一见江天涛,立即含笑迎了过来。江天涛断定彩虹龙女定会尾随追来,因而一进店门,
见迎来的店伙,催促道:“决去备马来。”店伙听得一愣,接着举手一指左厢房,道:
“爷,你的酒菜。
江天涛的确有些饿了,于是点了点头,急步走进左厢房内。房内油灯一盏,桌上早已摆
好了一客酒菜。他一面匆匆进食,一面希望店伙尽快将小青拉来。
就在他进餐将毕之际,蓦闻店外传来一个女子的问话声音。“这是谁的马匹?”店伙恭
谨地声音道:“是一位公子爷的马。”江天涛一听,心知要糟,这女
子的声音,虽不似彩虹龙女,他断定必是三钗帮应城分舵上的人。蓦闻那女子沉声命令道:
“将马交给我好了。”
江天涛心中一惊,条然由椅上立起来,心想:马匹绝不能让他们拉去。心念间,早已急
步走出门外,同时,听到店伙的慑孺声音。蓦闻一个壮汉声音,怒声道:“要你给我就给
我,噜嚷!”
江天涛一听,这声音倒有些熟悉。于是,急步走至院中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
的绿衣少妇,率领着两名劲装背剑少女,已走进店门。鞍峦齐全的小青,拉在一个蓝衣大汉
手中,正是方才来时在帐房饮酒指路的那个修伟壮汉。
江天涛看罢,顿时大悟,蓝衣壮汉原来是三钗帮应城分舵上的眼线弟兄。再看绿衣少
妇,柳眉杏眼,粉面腮桃,直挺的鼻子,薄薄的樱唇,一望而知是个机智善辩的女人。打量
间,绿衣少妇已来至院中。
江天涛气他们扣留马匹,俊面上略带塭色,左手抚着腰间的丽星剑,朗目冷冷地望着绿
衣少妇,同时淡淡地道:“姑娘可是蔡秀琴蔡舵主?”绿衣少妇身形末停,微一领首,也淡
淡地道:“不错,正是小女子,阁下可是江少堡主?”
江天涛故意冷冷一笑道:“在下看姑娘极为面熟,姑娘何必明知而故问?”绿衣少妇蔡
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咯咯一笑,接着不解地道:“少堡主伪名前去拜山,身为贵宾,高居
上座,怎的会注意到小女子的面貌?”
江天涛俊面一红,认为蔡秀琴问得轻挑,但又不便令她难堪,只得淡淡一笑,道:“在
下入山之时,对贵帮香主以上的首领人物,自是要格外注意,以便而后行事方便,是以觉得
姑娘有些面善。”
蔡秀琴走至江天涛面前,柳眉一蹙,忍笑不解地道:“可是,少堡主怎知小女子的名字
叫蔡秀琴呢?”江天涛有心实说,又怕她羞恼成怒,因而失去向她探听天门方面有无讯鸽的
机会。因而,朗声一笑,道:“姑娘身为一舵之主,领袖一县帮众,谁人不知,何人不
晓?”
说此一顿,突然敛笑问:“姑娘率众前来,扣留在下马匹,不知有何教益。”蔡秀琴咯
咯一笑,道:“少堡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眨眼之间就忘了,方才你不是还前去找我吗?”
江天涛俊面一红,立即肃手道:“如此请姑娘房内坐。”
蔡秀琴立即摇摇头,道:“舵上尚有要事待办,小女子不便在此久待,有话就请少堡主
快些说。”江天涛觉得蔡秀琴言语轻挑,对事儿戏,不由暗暗生气,但为了探听天门方面的
消息,只得耐着性子间:“请问姑娘,天门方面可有讯鸽?”
蔡秀零立即领首道:“有,已经是第三只了,方才少堡主前去时,正有一只由天门飞来
的讯鸽,看了看上面的消息,所以没有及时出迎……”江天涛一听,心中又喜又悔,不由兴
奋地急声道:“讯鸽上面怎么说?”
蔡秀琴柳眉一蹙,故意刁难地问:“少堡主问得是哪一方面的消息?”江天涛听得一
愣,不由正色道:“自然是本堡畏罪潜逃的毒娘子……”蔡秀琴末待江天涛说完,轻懊了一
声,淡淡地道:“非常抱歉,这是本帮的高级机密,恕小女子无这么大的权利奉告。”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但他仍强自捺着怒火,沉声道:“谁才有见告的权利?”蔡秀
琴神秘地一笑,学着江天涛的话,笑着道:“少堡主是聪明人,何须明知而故问?”江天涛
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蔡秀琴是受了彩虹龙女的差使而来,为了避免误会加深,为了知道毒
娘子的确实消息,免得明日再跑一趟天门,只得毅然沉声道:“好,在下随你去见萧姑
娘。”
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笑了,接着声赞道:“这才是明智之举。”说罢,转身对两个
背剑少女,吩咐道:“快去禀报总督察,就说江少堡主随后就到。”两个恃女,恭声应是,
转身如飞走了。
江天涛跟着蔡秀琴,迳向店门走去,举步一看,小青早被大汉拉走了,同时,发现其他
房门内的客人,正在向他们探头探脑。走出店门,大街上愈显得冷冷清清,那轮特别明亮的
圆月,高挂中空,洒着清丽的光辉,照着他们并肩前进的身影。
但是,在对街房面上的暗影中,却有一对闪烁的眼睛,似是暗窥两人的行动。蔡秀琴似
是不愿超越房面走捷径,因而,沿着街道,直向街口走去。江天涛虽然心急早些看到彩虹龙
女,但蔡秀琴沿着街走,也只得耐着性子跟着前进。
蓦闻蔡秀琴,以似有所悟的口吻道:“少堡主,风闻你曾和一位美丽绝色的红衣少女,
去探章乐花的栖凤宫?”江天涛已经明白了蔡秀琴的一言一行,皆是受了彩虹龙女萧湘珍的
指示,因而,淡淡地道:“不错。”蔡秀琴故意略微迟疑,又问:“那位美艳的姑娘是
谁?”
江天涛冷冷地道:“飞蚊邓正桐邓前辈的唯一爱女,邓丽珠姑娘。”蔡秀零立即不解地
问:“那位姑娘呢?”江天涛已知蔡秀琴的心意,只得避重就轻地道:“他们因事去了洞庭
湖,我们中途就分手了。”
蔡秀琴会意地懊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这时,已到十字街口,两人折身走向南街。蔡
秀琴故意胰了一声,以惊异地口吻道:“少堡主,本帮弟兄们,正盛传少堡主和我家总统领
的事呢。”
江天涛听得一愣,也不禁迷惑地道:“什么事?”蔡秀琴神秘地一笑,故意问:“少堡
主真的不知?”江天涛立即正色道:“当然不知。”
蔡秀琴依然笑着道:“就是总统领传令江南各分舵,严密注意贵堡毒娘子的事。”江天
涛一听,不由冷冷地笑了。蔡秀琴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望着江天涛。
江天涛故意忿声道:“如果没有贵帮总统领从中阻扰,贱婢毒娘子早已押回九宫堡
了。”蔡秀琴一听,的确吃了一惊,迷惑地问:“为什么?”江天涛轻哼一声,立即将银钗
皇甫香在大洪山后寨,放走毒娘子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说话之间,距离三钗帮应城分舵的精舍院落已不远了。蔡秀琴听完,立即以恍然大悟的
口吻,道:“原来如此,不知详情的人,倘以为你们……”话末说完,惊见江天涛的星目条
然一亮,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
大喝声中,身形已凌空而起,一式“金鹏琢e”身形快如电掣,斜向身后七八丈外的一
丛小树扑去。蔡秀琴栗然惊觉,顿时想起什么,不由脱口急呼:“少堡主,自己人!”急呼
声中,江天涛已扑至小丛树的上空。
但由对街屋面上跟踪至小丛树后的那人,却毫无惊急逃走之意。江天涛听了蔡秀琴的急
呼,身形疾泻而下,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愣。只见隐身小树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六七
岁,一身绿衣的娟秀侍女,而且有些面熟。
娟秀恃女,微垂着头,默默静立,也不向江天涛见礼打招呼。人影一闪,劲风袭面,蔡
秀琴神色慌急地已扑至近前,于是急忙一指娟秀侍女,急声解释道:“她就是总督察的贴身
侍女小婉。”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心说:“不错,正是那天在东梁山后寨高楼上诊病时,立在罗
纬旁边的那个秀丽侍女。”心念未毕,蓦闻蔡秀琴催促道:“小婉,还不快些见过江少堡
主。”
秀丽侍女小婉,深深一福,羞涩地道:“小婢小婉参见少堡主。”江天涛知道她是奉命
而为,只得肃手道:“免了,免了。”蔡秀琴故意吩咐道:“小婉,快去禀报总督察,说江
吕堡主已经到了。”
小婉应了声是,展开轻功,如飞向精舍院落驰去江天涛和蔡秀琴继续前进,但都没有再
说什么。来至门楼下,依然是方才的三个壮汉降阶恭临。
进入门楼,迳向左侧角门走去,而不去正厅。江天涛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住在左跨院门。
左院通道上,植有整齐的细小花圃,仅在跨院的门外,立着四名背插长剑的劲装少女。
进入院门,即是过厅,厅上灯光黯淡,一切是静悄悄地,院中之人似是俱已入江天涛抬
头一看夜空,三更已经过了。登上厅阶,蔡秀琴身形末停,迳向屏后走去。
江天涛一看这情形,只得跟着蔡秀琴继续前进。一出厅后门,即见方才隐身树后的小
婉,早已静静地立在上房石阶前,似是正在等候他们。小婉一见蔡秀琴和江天涛,立即迎了
过来。
江天涛趁机游目一看,除了上房右间窗上尚有灯光,其馀外间及两厢,一片漆显然,彩
虹龙女萧湘珍,就住在亮有灯光的上房右间内,两厢的暗影下,同样地辞立着两名背剑少
女。打量间,小婉已到了蔡秀琴的面前,立即压低声音道:“总督察已经睡熟了。”
江天涛一听,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仍在气他突然离去。心念间,蓦闻蔡秀琴对小婉道:
“我去看看!”说罢,也末向江天涛招呼一声,迳自和小婉向上房走去。
江天涛心中一动,为了听听彩虹龙女的口气,他佯装糊涂,也举步跟进。但蔡秀琴并没
有阻止,因而,江天涛的胆气更壮了。江天涛一俟蔡秀琴和小婉掀帘进入内室,立即登阶进
入上房。
外间虽然没有燃灯,但借着内室门帘上通出的灯光,富丽的陈设,豪华的家具,均能清
晰可见。蓦闻蔡秀琴以愉快的口吻,压低声音道:“总督察,江少堡主来了。”一声幽怨叹
息,接着是一个清脆而熟稔的声音,黯然道:“唉,我的确不想再见他了。”
江天涛一听,正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声音。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总督察,我已经问
过了,江少堡主是请那位红衣少女作向导,离开龙宫湖他们就分手了。”
彩虹龙女幽幽地问:“那位姑娘可是邓前辈的千金?”蔡秀琴回答道:“是的,他们父
女已避难到洞庭湖去了。”彩虹龙女又是黯然一叹,道:“你哪里知道,他们父女早已投奔
了九宫堡。”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一声三钗帮的眼线好生厉害。心念间,早已听到蔡秀琴
的震惊声音道:“真的呀?”又听彩虹龙女,黯然道:“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设非她射
死栖凤厅匾后潜伏的弯弓手,我也许就死在栖凤岛上了,想到她有恩于我,怎好再和她
争……”
以下的话条然停口不说了。但江天涛听得出,彩虹龙女必是要说争风吃醋的意思。又听
蔡秀琴宽慰地道:“那时江少堡主也在场,就是邓姑娘不射毙那个弯弓手,江少堡主也会设
法揭破那个阴谋。”
江天涛见蔡秀琴处处为他辩护,心中好生感激。又听彩虹龙女黯然一叹,幽怨地道:
“有人对我说,他见一个爱一个,如果在他表妹汪燕玲的身边,他就忘了他的师姊雪丹凤,
如果雪丹凤在他的面前,他又忘了师妹朱彩鸾,你想,那夜他和邓姑娘在一起,心中哪里还
有我萧湘珍。”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颤,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彩虹龙女对他的私事如数家珍般的清楚,这
的确令他震惊骇然。但她这样的说法,是一己的想像,是局外人不正确的判断,这对他江天
涛来说,是冤枉的。除了表妹汪燕玲是母亲尚未去世时定下的亲事,他没对任何一个少女存
有娶为妻子的遐想。
但他不否认喜欢彩虹龙女,他不但赞佩她一身惊人的武功和超群的智慧,而且也受了她
痴情的感动。假设一个人将为你而失去宝贵的生命,结束她灿烂锦绣的前程,在可能的范围
内,岂能见死不救。至于朱彩鸾,他从来没想到要娶她作妻子,尤其朱彩鸳的崛强任性和争
强好胜的性格,更不是他喜欢的。
但他曾服了盲尼的三垃朱仙果,而增长了雄厚无比的功力,而这三个朱仙果,其中就有
朱彩鸾的一粒。尤其,他曾对金拂盲尼允诺善待朱师妹,虽然那是一个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的事实,但是,在盲尼和朱彩鸾张石头的心中,不啻上了聘礼。
雪丹凤师姐,是他心目中最敬爱的女神,他从来没敢亵渎过这位圣洁的凤姊姊,但是,
自那夜发现雪师姊为他而流泪时,他才发现他与雪师姊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但这是不是
对雪师姊的爱情,直到现在,他仍不敢肯定地说声是。
至于邓丽珠,在它的心湖中从来没有一丝爱的挞漪,更谈不上娶她作妻子了。冷萍,是
个可怜的少女,她孤然一身尚有一段末结的杀父血仇,他对她为访仇踪,而侧身歌楼,既同
情又钦敬,她才是一位真正的江湖奇女子。
皇甫香,直到现在他仍气她处处向他刁难,事事与他作对,尤其放走了毒娘子,更令他
懊恼万分。如今,她自动传令各舵,严密追查毒娘子的行踪,才算稍释心中对她的恨意。江
天涛独自默默地想,但室内也一直静悄悄地没有发声,由于心中好奇,不自觉地向门帘前走
去。
来至近前,觑目向内一看,心头猛然一震。只见一身粉碧衣裙的彩虹龙女,娇靥上淡扫
娥眉,不施脂粉,凤目哭得有些红肿,玉颊香腮,十分樵粹,这时正以手支颐,紧蹙黛眉,
坐在一张玉桌前流泪。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禁呆了:心想:这才几天末见,便樵粹成这副样子,在龙宫湖栖
凤宫时,不仍是那么英爽清丽吗?娟秀待女小婉,也一脸愁苦地立在萧湘珍的身边,对她的
主人似是极为关怀。
蔡秀琴仍末落座,神色十分黯然地望着萧湘珍流泪的娇靥。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自觉
地摇了摇头,心想:名满天下,行踪飘忽,全帮近万英豪无不畏惧三分的彩虹龙女竟然为情
所苦,折磨得娇靥无光英气全逝,实在是可怜可悯。
俗语说:天下女儿一般心。任她权大势大,名满天下的女人,一旦沾惹上情孽,就一切
变得不值分文了。心念间,蓦见蔡秀琴黯然一叹,感慨地摇着头道:“真没想到江少堡主竟
是一个如此风流,到处留情的人。”江天涛听得暗泛怒火,但又不便发作。
又见彩虹龙女,流着泪道:“皇甫叔叔见人就称赞他是当代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杰,不但
人品俊逸,儒雅潇洒,而且是武林世家名满天下的九宫堡少堡主,话中含意,香姊姊除了嫁
给江天涛外,世间再选不出如此好的女婿了……”
话末说完,蔡秀琴却正色插言道:“可是江少堡主并不喜欢总统领……彩虹龙女抬眼望
着蔡秀琴,有些不信地问:“你怎的知道。”小婉在旁插言道:“听江少堡主说,总统领在
大洪山故意阻挠,从中扰乱,并放走了即将擒获的毒娘子。”
蔡秀琴接口道:“据卑职判断,总统领传令各船严密追查毒娘子的行踪下落,必是事后
发觉事态严重,才如此以补她的过错。”彩虹龙女摇摇头,黯然一叹道:“你们都不了解香
姊姊的个性,她对江天涛已是爱之入骨,恨之欲死。”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耳闻。蔡秀琴突然改变话题道:“江少堡主
已来了,总督察快出去见贝他吧!”彩虹龙女摇摇头,幽怨地道:“他这时畏我如蛇蝎,还
是不要见吧!”
蔡秀零立即代为分辨道:“江少堡主怎么能会呢?”彩虹龙女立即正色道:“你没听司
门的弟兄报告吗?他一听说我在,吓得头也不回就跑了。”蔡秀琴故意愉快地一笑道:“他
们一向专喜夸大其词,卑职去时,江少堡主正要前来。”
说此一顿,同小婉一递眼神,催促道:“快请江少堡主进来。”彩虹龙女一听慌得急忙
阻止道:“小婉,不要去。”江天涛见机不可失,立即朗声哈哈一笑,道:“在下于此候命
多时了。”
说话之间,举手掀帘,闪身走了进去。小婉看得神色一变,蔡秀琴则含笑不言,彩虹龙
女抬头一看,正是日夜萦绕芳心的心上人。只见他儒巾蓝衫,腰悬宝剑,人鬓双眉微挑,朗
目闪闪生辉,涂丹般的唇色,展着微笑,那份愉快神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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