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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回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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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干草窸窣并哀吟之声。
柳扶风警觉地站起身来探看。
越人歌给蔺子陵前头一番说辞搅得不得乐,此刻眼见着有人来,立时张望起来。幸得他眼见,耳力又好,一面看一面说道:“来了四个,有一个伤号。哇,那定是坊间新出的妆容!扶风,相较之下,我等竟落了人后了,还枉称什么武林公子……”
他说话每每这样,先时还有些用处,到后来往往偏离主题,不知想到何方仙乡美地去了。
好在不多时,那一行四人便出现在目前。
也怪不得越人歌会如此,那四人的妆容果然怪异非常,分明是黑白无常和魑魅魍魉装扮,这等装扮平常哪里见去?非但如此,面上还描了彩,花红柳绿,鬼魅非常。其中一人,依稀辨出还是个女人,左腿挂了彩,用布包扎了,由人搀扶着,呲牙往前挪着。
其中走在头前一人见了柳扶风人等,竟然哈哈笑道,将脸上的油彩挤在褶皱里:“哈哈……天助我也!想是老天也听见了,将马车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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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结怨五柳峰(下)
那人笑得格外张狂,仿佛那马车已是囊中之物,视四人于无物。
柳扶风见他们模样,知不是寻常人物,不想多生事端,一拱手:“各位兄台!”
那人这时才做出刚看见他们的样子,一声的惊讶:“哟,还有娃娃小鬼。这马车我们买了!”
旁人倒还罢了,见惯了这种强买强卖,不讲道理的人事。唯有骆翩跹不同,她终日里在邺北盟,锦衣玉食,万事不愁,不曾见过如此之人,忍不住回嘴说道:“马车不出卖,便是出卖,也卖与那善脸之人。”
“好大胆子!”那人大喝一声,像是想不到有人还会拒绝。
骆翩跹几时被这样吼过,也恼了,冷冷道:“说不卖就不卖。”
那人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双手握拳一晃,立时攻了上来。
不等骆翩跹使出招式,柳扶风早抢先一步架住:“这位前辈,有话好说!”
那人暗中一使力,分毫不动,知不是个善茬,也接住个台阶下,收了拳:“这小鬼娃娃倒是懂礼。杂家说,将这马车卖与我们,你说个价码!”
柳扶风一面在心中暗暗思索这四人为谁,一面赔笑道:“前辈,这马车本是给我的小师妹乘坐,她年幼体弱,不禁风寒,少不得这马车,恕不能出卖。”
后面个矮一人闻言上下打量骆翩跹,突然露出一丝淫笑,对那伤者道:“老大,你不是总嚷着说我等是粗人不识一点风雅,不若和那小姑娘同乘,也好排解寂寞……”
骆翩跹对他那露骨的眼神本就恼火,又听如此说,不禁面色突变,冷叱道:“好无礼的蛮子!你须晓得我是谁,也敢这般放肆!”
“哟!”矮个非但不恼,反倒贼眉鼠眼笑道,“原来是个有脾气的小野猫,更有意思了不是?”
骆翩跹抽出柳绦软鞭,兜头向那矮个挥去,那人不提防她竟然会武,被打个正着,立马捂住脸,惨叫一声。
前面那人见同伴吃亏,绕过柳扶风直奔骆翩跹而来。身形一转,拳风即到。
骆翩跹自幼与柳扶风同随骆世衍习武,虽无实战但每每也有柳扶风喂招,反应敏捷。迅速后退一步,手腕一转,软鞭再次挥来。
那人却不似他那矮个同伴一般,只有嘴上功夫,心下思忖,虽然那年轻俊秀的后生不好对付,但这小丫头片子却是另说。想及此,翻转身形,掠到骆翩跹背后,挥起一掌,往后心拍去。
柳扶风固然是好说话的主,可也禁不起这般胡搅蛮缠,眼见骆翩跹要吃亏,赶紧暗提一口气飞身上前,突袭那人的左臂。
那人年纪上有些岁数,争斗的也多,自然感觉到自旁而来的遒烈的掌势,赶忙回撤护住左侧。
柳扶风见解了骆翩跹之围,也便不似方才那般焦急,出手也缓了力道。只是那人却不领情,招招凌厉紧凑,直取周身要穴。
走过十余招之后,柳扶风眼角余光扫过搀着那受伤女人的形似四人首领的男子,见他不慌不忙地看自己与那人过招。方才虽是未能一眼认出这四人是谁,这时却是想了个明白。
原来,这四人乃是在江夏一带有些名气的人物,江湖人称“江夏四鬼”。老大“鬼脸”刑天——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于我哉;老二“鬼手”判官——君貌狰狞,君心公正;青林黑塞,唯君所命;老三,是个女人,“鬼母”龙女——贵主还宫,洞庭凝碧;柳生不在,谁会此意;老四“鬼难缠”辟邪——云路万里,百邪不侵;西域来此,建旗羽林。
这四人都不是善茬,有名的刺头。若是跟师学艺,一般出师之时,师傅便会百般叮嘱徒弟,若是出去在江湖中行走,遇到哪些人不可招惹。这江夏四鬼便在这“不可招惹”之列。向时,柳扶风也听邺北盟中的一位师傅讲过这四鬼的事迹。不是他们的武功如何高强,而是他们的一股狠劲,让人闻之胆寒。老大刑天,便如那名,果如古之刑天一般,为求胜不惜自毁。当年碧陀山一战,曼陀教主姬如影放出剧毒蜥蜴企图毒倒众人,却得刑天拼力厮杀,杀死蜥蜴无数,这才挫了姬如影的锐气,一举攻上碧陀山,灭了曼陀教。这一役,让他声名大振,却也留下一身的伤疤,就如他的声名——“刑天恶鬼”。也正因此,江湖中人莫不对其礼让三分。
柳扶风不想在此处遇见,虽是想着不要多生事端,但是邺北盟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正厮打着,那刑天看了半天,也看出些门道来,说道:“住手!”他声音虽是不大,却颇有威慑,那人即便停了手。
柳扶风也不见势欺人,收回架势,退在一边,且听他是如何说法。
刑天手中仍搀着那个可以确定是“龙女”的女人,闷锣的声音传出:“原来是邺北盟下的首席大弟子,怪道这般身手!江夏四鬼不过是路过,敢问几位何处公干?”
柳扶风见他有礼又不失身份,也微微一笑,回道:“我等几人闲来无事,听闻鄂州的风土人情,十分向往,一则算是游历,二来,也是江湖历练。”
柳扶风这番话说的极巧,不吐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又让人信服。毕竟,这授业传道还得实战历练,江湖中人莫不如此。
刑天似乎早有预料,知道柳扶风会以此作为说辞,也不多说什么。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柳扶风复又回问道:“前辈们一路风尘仆仆,不知去往何方?”
先前那矮个男子抢道:“去往五柳峰!你这娃娃晓得些么子……”
“我等应故人之邀,去往五柳峰探访友人,”刑天阻止他暴露自己一干人的真实行踪,行走江湖这多年,辟邪他还是如此毛躁,“不妨就此别过,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柳扶风答言,搀起那女人往东行去。
临行,先前交手那人回头看了柳扶风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恨与挑衅。
柳扶风知道,他便是那江夏四鬼中的鬼面判官,尚武的鬼手,他与他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因为,那一局,明眼人都看出,他已然胜了早出江湖二十余年的他……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城郊五棵柳(上)
眼见着那几人快速离去,柳扶风长吁了口气,好歹眼前这一幕算是过去了。
越人歌从背囊中抽出一支卷轴,在马背上摊开,指给众人看:“我们现在已在五柳峰中了。”
骆翩跹对方才之事犹且心悸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此时也来看那从驿站之中高价购得的手绘地图,在那上面点指着:“我们所在之地应是此处——五柳峰前垄,方才那几人说要去到五柳峰中,就是那深处了。”
柳扶风点头,她所说不错。再一看,那鄂州图志上亦标识着好几处景致秀美之地。
自古鄂州人杰地灵,人才辈出——
公元209年(汉建安十四年),孙权与周瑜、鲁肃、张昭于城东虎头山商议建都大计,闻凤鸣,遂筑凤凰台。
公元224年(吴黄武三年),佛门名士支谦与印度僧人维祗难、竺律炎居武昌,共译《法句经》、《太子瑞应本起经》,江南始传佛教。
公元226年(吴黄武五年),孙权采武昌铜铁作千口剑、万口刀。后出土有孙权之侄铭文弩机、侄孙“孙将军门楼”。朱应、康泰出使南海诸国,朱应著《扶南异物志》,康泰著《吴时外国传》。
公元238年(吴赤乌元年),传武昌麒麟现。
公元334年(东晋咸和九年),陶侃卒于樊口。庾亮接任江荆豫益梁雍六州都督,领江荆豫三州刺史镇武昌。世称南楼为庾亮楼。
公元307——312年(东晋永嘉年间),葛洪驻足武昌,结庐炼丹,养生修道。葛山、洪港、葛店及神山乡、洪道乡因其得名。有葛山石洞、洗药池、琴床石、葛店斗牛观、白鹿矶等遗迹。
公元381年(东晋太元六年),高僧慧远挂锡寒溪,于吴王避暑宫故基建寺,倡“净土宗”。
公元765年(唐永泰元年),名士裴鶠于小北门外江边建亭,书法家李阳冰以篆书题名“怡亭”并序,裴虬拟铭文,李莒以八分体书铭刻于崖,世称“三绝”。
公元1078——1085年(宋元丰年间),潘鲠居樊口开酒肆,史称“潘生酒”。诗人潘大临从苏黄游,有“满城风雨近重阳”诗句传世。
公元1102——1106年(宋崇宁年间),奖劝农桑,武昌人口比唐时倍增。
公元1134年(宋绍兴四年),岳飞抗金有功,被封为武昌县开国子,次年晋封为武昌郡开国侯,有岳鄂王庙遗址。
公元1162年(宋绍兴三十二年),县令薛季宣建城台、弦歌堂,重修殊亭、寒溪堂,撰《松风阁记》、《武昌土俗编》。
……
凡上所述,不一而足。
柳扶风本就有意避开江夏四鬼,于是提议绕道而行,从另一条小道去往武昌郡开国侯岳飞的遗庄故园瞻仰。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骆翩跹的拍手赞同,她也不希望再遇见那四个鬼样人物。
越人歌素来无所谓,他本就闲散惯了,只要有好酒,有美景,有志同道合之人,何处不是天涯?
蔺子陵未及表态,斜刺里飞过一个银晃晃的物什,侧身避过,那物什直撞向旁边的一棵榕树,却被他堪堪接住。
待到众人看时,原来是一支金制朱钗。
柳扶风四下观瞧,并不见人,心中顿时活动开来:“我四人在此,也未觉察施放之人,可见他之武艺定在我等之上。他在暗,我们在明,又不知是敌是友……”一时想到什么,赶紧叫道:“子陵,小心金钗有毒!”
蔺子陵已经先一步将那金钗在手上左右察看两下,即发现机关所在,将那金钗上的凤头一按,从里弹出一张小纸片来。小心打开,竟是娟秀蝇头小楷,上书:“岳阳城中线索尽失,为今之计只有改道五柳峰,求问于五柳先生,或可知晓一二。”
柳扶风看完,很是惊讶:“竟是独花夫人所送?莫不是别人……”
蔺子陵暗中催动内力,那纸条便在指尖碎为齑粉,低头轻笑道:“是她所赠,柳兄为何还有疑虑?”说着将那金钗举到骆翩跹面前,“可是?”
骆翩跹先时就一眼看出那是独花夫人夺珠大会时所戴金钗其一,默不作声,且看柳扶风是否认得。听他说不识,心中暗喜——她本就是个小女子,小女子心性,怕柳扶风对那独花夫人上了心。见蔺子陵相问,装作满不在意道:“是她之物。”
柳扶风见蔺子陵不问别人,单单问她,立时明白了:从来女人对女人,尤其是对另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注目,多对其外表过目不忘。她如此说,定然无差。
既然如此,也只有取道五柳峰了。
虽是高价购得的地图,却有不少不详尽之处,几人一面赶路,一面打听,奔五柳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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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已过,几人才远远地看见山边脚下有一户人家。
越人歌仔细看了一会儿,苦着脸说道:“怕是这顿要饿肚子了,你瞧那户山中人家的烟囱并未冒烟,不是已经吃过了,便是无米下炊。”
柳扶风听他如此说,知道说的在理,还是忍不住学着蔺子陵揶揄道:“明日坊间的姑娘怕是要传说,武林公子行迹荒山野岭,路遇山中人家,却因无米饱肚,腹内饥馁无法前行……”
“好的不学,竟学那饶舌子!”越人歌也笑道。他还不了解他,一人时最是正经,此时多了蔺子陵,他才敢兴风作浪。
骆翩跹听他们说的热火,也不禁打起帘子张望,一眼瞧见那标识,说道:“那不是五棵柳树嘛!”
这三人一看,可不是。
待到近前,却听见声声哀嚎与喝叫。
“你倒交是不交?”
“侠士,你误会了,此处并没有你要寻的东西……”
“莫叫道上人说我欺负老人。老头,我且问你,说是不说!不说,我便打折这哑巴的腿!”
“啊!啊!呀——”
越人歌从马上跳下,几步窜前,便看清是一个雷神般的壮汉人物正揪住一个瘦小老头不防,脚下还踩着个身量长大的小伙。那小伙不停地发出“咦咦呀呀”的叫声,想是那壮汉口中所说的哑巴了。
柳扶风心中不禁叹道:这世上的不平事怎就这么多!
第四章 城郊五棵柳(下)
那壮汉见有生人来,立即警觉起来,手下却是没有放松,压制的这一老一少哀叫不止。
越人歌将酒壶别进腰间,走上前去:“先别忙打,借问一下,此处可是五柳峰?”
那壮汉本不欲答话,见着来的这四个人都是衣冠楚楚,俊朗非常,心下也知道是些人物,且听越人歌意思不欲管这闲事,凑合着应道:“正是。”
“不知那五柳先生又在何处?”越人歌又问道。
那壮汉立时警觉起来,接口道:“你找他何事?”
“哦,”越人歌仍是不紧不慢,悠悠道,“正是有些要事寻他,不知这位壮士可否指点一二?”
不等那壮汉开口,被擒住的老汉赶忙叫道:“我就是那五柳先生,快快援我!”
壮汉赶紧揪住他,不让他再行言语。
越人歌可不管这许多,装腔作势继续朝这边打量:“敢问老汉可是那五柳先生?”
“唔唔……”老汉说不出话来。
壮汉此时一门心思在那老汉身上,脚下就不免松了力道,被那少年挣脱开来,一头撞入越人歌怀中。越人歌踉踉跄跄连退了数步方才站住。少年赶忙拼命点头,后迅速躲到他身后。
越人歌仿佛恍然大悟:“这位兄台,想必自幼习读经史子集,这打诳语……”
当着这许多人面前撒谎,那壮汉仍是面不改色:“我也是方才晓得他是五柳先生。”
“哦!”越人歌也不拆穿他,继续道,“既然弄清楚了,还烦请这位壮士高抬一手,放了他。”
“不行!”壮汉立刻拒绝道,“他也是在下要寻的人,岂可拱手让人。”
“你寻他作甚?”
“你又寻他作甚?”
……
几番下来,越人歌眯起了眼睛。这壮汉四肢发达,头脑却甚是不笨,滴水不露。索性不与他兜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等四人来这五柳峰,便是要寻五柳先生。既然如此,便看不得别人为难他。这位壮士,不妨咱们划下个道来,看怎么个走法。”
越人歌这话说得隐晦,是道门里的说法。“怎么个走法”就是询问对方这事情如何解决。
那壮汉自然也是江湖中人,一听便明白了。看看对方有四人,也不逞强:“莫不是要以多欺少?”
越人歌笑道:“武林公子没这样的招法——在下一人足矣!”
壮汉见他年纪轻轻,眉眼之间一股英武之气,知不是耍赖打诨之人,一手将那老汉推在旁边的柳树边。
柳扶风看着越人歌与他周旋半天,四处留了心,早注意到土墙后一个略显粗重的呼吸,应该是那个受伤的女人,龙女。她在此处,其他三鬼也不会远。又见越人歌提出一人与他对阵,私忖道: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要在我等招架之时让江夏四鬼偷袭了去。想到此,悄悄目视蔺子陵。
蔺子陵的目光并未看向土墙,却以袖遮掩,比划出四个指头。
柳扶风立时明白,江夏四鬼都在。悄然站好阵势,将还无察觉的骆翩跹护在安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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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歌见他一身粗蛮习气,以为多是凭力气取胜的蛮汉,哪知一交手方知其不好对付。那壮汉虽是膀大腰圆,招式却甚是灵活,踢挡腾挪毫不费力,不时还有奇招。越人歌与他过了几十招,不免大汗淋漓,心中暗叫痛快。许久没有遇见如此对手了,往日虽有柳扶风过招,两人甚是熟络,连功夫路数也是知根知底,全不如此时刺激。
那壮汉一番对阵下来,心里也是感慨:果然江山辈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小子虽是年轻,功夫却是不俗,招招精准,拿捏得恰到好处。自己多是仗了那一身天生神力的长处,这才对付到如今。虽是如此想,口中却不服输:“小子,再战三百合如何?”
越人歌一面打,一面将他与柳扶风做个比较:气力比小柳大,出招却不及小柳快;身材过于高大,本是弱势,他却能趋长避短,想来练武时没少下功夫……
忽听见他问话,不免揶揄他,将方才所受蔺子陵与柳扶风的讥嘲附给他:“三百合不敢当。若是明日坊间的姑娘传说,武林公子与壮汉打斗,竟堪堪打了三百合,岂不是落了人家的口舌,说武林公子这般的不中用……”
“小子可恶至极!”那壮汉一时恼羞成怒,出招也凌厉了起来,不似方才那般缓和,直取要害。
越人歌要的就是这点,他的弱处便是——出招若是快了,力道便会削弱。心中暗道计成。粗略地避过一个火候不是很到的拳势,一个“如影随形”绕到他身后,迅速地以手肘为支点,一掌拍将出去。
未及,只听“哎呀”一声,那壮汉跌跌撞撞前扑几步,好歹站住了,满面通红,一语不发。
眼见胜负已分,土墙后面的四个人便不再躲躲掩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出来。
越人歌将周身上下略收拾了一下,看着江夏四鬼出现在面前,冷笑道:“不知几位前辈有何贵干?”
他这番话明显是讥讽江夏四鬼此时妄图坐收渔人之利,哪知刑天一摆手道:“方才在山垄,我等言及往五柳峰中干事,便是要寻五柳先生。”
“哦?这便巧了,个个都寻五柳先生,莫不是他藏着宝?”越人歌揪过五柳先生,劈头问道,“你做了何事,为何个个寻你?”
“罪过!罪过!”被称作“五柳先生”的老汉立时辩解起来,“小老儿不过看上这处养老之地,哪有什么花样。”
不等越人歌说话,刑天道:“这秘笈本就是武林所有,我等若是寻到,一起习练便是。”
“秘笈?”越人歌顿时明白,闹了半天这些人是来寻武功秘笈的,“我等并非寻什么武功秘笈,只是有事问那五柳先生,想是没有什么妨碍。我等问完便走,绝不多事。”
江夏四鬼心中大喜,少了一众人争夺秘笈。
不想那小老儿不干了:“小老儿号称‘五柳先生’,也是一方人物,岂可任你等随意欺凌。你等且看那五棵柳树——春才到,方吐芽——今番若是逼急了,小老儿便一头撞在树上,什么秘笈,什么问话,全都一拍两散!”
第五章 月夜独遣怀(上)
五柳先生其人,干瘪瘦弱,外表羸弱,性格唯喏,最是一副谨小慎微,毕恭毕敬的模样。细细看来,身高还不及那壮汉的腋下,距越人歌也是足足矮了近一头,顶上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约摸花甲的年纪。两条吊帚眉,一对三角眼,一个蒜头鼻,一张薄嘴唇,还留着一把的山羊胡。看起来颇为怪异。但江湖中就是这样,越是如此“出众”的样貌,越是让人过目不忘。常以那晋时的陶渊明自比,在住所旁种植了五棵柳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念叨那“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以此自勉。因他在这山中一住就是十余年,在这三不管的地界,也便自成一家,多有人将这山唤作“五柳峰”,连当时郡县的地图中也是如此标注。
他却不是个糊涂蛋,知道若是越人歌等人问完话走了,剩下的人定然将他拆了,连骨头都不剩。于是索性闹了开来,在这其中求个保命之法。这在兵法中,或许可以叫做“险中求胜”。殊不知,就是这一步错,步步错,才会招致后来的万劫不复。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那壮汉想是知道这小老儿的顽固,不好对付,却也不想就此迁就,冷哼一声,不言语。
江夏四鬼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哪在乎这点小伎俩。
矮个的辟邪与那五柳先生身材相仿,绕着他转了两圈,随即奸笑道:“你倒是深藏不露,在此处一呆就是十年,若说不知道秘笈所在,谁人相信?你要真敢撞树死了,老子乐得给你买口棺材!”
“你——”
“我怎么?”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从来只有叫人求生的,哪有怂恿人家送死的?”
“呵呵,想必你不知道,江夏四鬼做的就是这阴间的营生,”辟邪停住脚步,直勾勾地盯住他,“那些陈年旧账,是不是要在太阳底下细细晒一遍?”
“好说好说!”五柳先生赶忙接茬,换上一副笑脸,“你看那月轮已经升起,天色已暗,不妨都到寒舍休息,喝口暖茶——这山间的风可是不分昼夜的刮,吹的人心窝子疼,何况山中除了寒舍再无别家了。”
三行人虽是各怀心思,百样心肠,却都认同五柳先生所说。这夜晚的山间可不是好玩的,不但气温骤降,寒风凛冽,遇着不巧,还会碰上那狼群。
于是乎,众人毫不客气地进入到主人口中的“寒舍”之中。
虽然主人自谦是寒舍,实则殷实有加。五间宽敞的砖砌大瓦房,内中的摆设一应俱全。
哑奴想是吓破了胆,一直躲在五柳先生身后,连着叫了几遍才肯下到厨间煎茶。
方才坐定,刑天瞅了那壮汉一眼,转向柳扶风道:“既然邺北盟意不在那秘笈,大家还是朋友。既然有缘,不妨通了名姓,也好称呼。”
柳扶风见他说出邺北盟,不再隐瞒,说道:“在下柳扶风。方才与那壮士交手的是‘剑歌者’越人歌,那是义父骆世衍之女,师妹骆氏翩跹,以及在下的朋友蔺子陵。”
“哦,”刑天一一略略看过,复又说道,“这位壮士不知如何称呼?”
那壮汉一早眼看出这四人样貌便是武林中早已赫赫扬名的江夏四鬼,此时见问,回道:“在下雷震邦。”
“你便是雷震邦,‘威震河浜’的雷震邦?”骆翩跹一脸惊讶,“雷叔叔,你不认得我了么?”
“你是跹儿,”雷震邦看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当年在河浜,我还抱过你呢。不过才几年光景,出落的这般漂亮了,跟你娘年轻时一个模样。”
被夸奖了,骆翩跹脸微微一红,又问道:“雷叔叔为何在此处?”
“这……”雷震邦神色一转,还不等他说话。先前靠在椅背上的龙女猛烈地咳嗽起来,刑天赶忙扶过他,对那五柳先生道:“可有房间,她需要休息。”
“有,有。”五柳先生赶忙答应,引着那四人去了。
待到人走后,雷震邦叹了一口气,方才幽幽道:“跹儿不知,昔日的河浜早已不复存在了。”
“为何?”
“有人逼迫我退位,暗中网罗了帮中的一些长老,扶持了反对的势力,这才将我逐出了河浜。”
“是何人?”
“尚不知晓,只听逮住的一个叛众提起,他从来都戴着一个银面具。”
“雷叔叔为何又在此处?”
“那人本可将我杀了,谁知只囚禁了我的一家老小,将我放出,说要来五柳峰寻那秘笈交换,如此我才……唉,罢了罢了,一世名声尽毁,还落得个奸人之名,若不是为了妻儿老母,活在这世上何义……”
骆翩跹听完,面色冷峻。想他河浜昔日是何等的庞大雄壮,各长老友恩慈爱,各位帮众也是团结一心,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正所谓,沧海桑田,一世的事任是神佛也是说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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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房间多,四众人分了四拔,四间。
其中五柳先生提出来,他不放心,要柳扶风一众陪住,点名要的就是越人歌。
越人歌不知自己几时这般的受欢迎,颇有些欣欣然,连柳扶风叮嘱他的“少喝酒多加留心”都一一应了。若是在平日,定是要反击几句的。
因是女流,骆翩跹与那龙女合住,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焉。暗中向柳扶风抱怨,安抚许久方罢。
柳扶风虽是心中放心不下,却也无法,他与她毕竟男女有别,且又是青春芳华,断不可越礼的。少不得自己与蔺子陵轮夜,小心听她房中动静。好在那龙女粗粗一看,也知身受重伤,没有什么威胁。
雷震邦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不免触动心事,心情低沉,索性一个人问那五柳先生讨了酒,关在柴房里喝闷酒。
因着要轮夜,柳扶风与蔺子陵商量着如何安排。
蔺子陵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细颈瓷瓶,在他面前一晃,笑道:“不若都不睡了,坐着看一夜月色可好?”
柳扶风爽快地应了。
二人掩了房门,走到院中一处僻静之处,正是白日所见的那五棵柳树下。在这里,可以看见院中屋子里的情况。
柳扶风警觉地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和蔺子陵一起纵身上了树,在一根粗枝条上坐下。
蔺子陵拔开红色软木塞,小啜一口,这才说道:“柳少侠是否可将心中疑虑与蔺某互通一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月夜独遣怀(下)
柳扶风自认虽然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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