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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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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一章命犯小人

“李晚,你再天才又如何,还不是进不了外院?哈哈哈哈……”

正气门,山门广场前,尹少华肆意狂笑,尽情地嘲弄和羞辱眼前之人。

这是一个身形略显纤瘦,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全身衣衫破烂不堪,一如世俗之中的贫苦灾民。

年轻人身上似乎带着伤,脚步略显蹒跚,但却坚定执着,一步一步地向高耸的山门走去。

山门前,两名青衣弟子抱剑而立,冷漠地看着他。

年轻人嘴唇嚅动,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山门,还有山门背后,远山深处,那些隐没在氤氲仙雾之中的灵山大峰。

最终,万千愁情,只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李师兄!”

周围不少弟子面露不忍,但想想得罪尹少华的后果,却又不由得止住了上前劝慰的冲动,只能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这太不公平了!”

“是啊,李师兄这般的人都不进。”

“唉,谁让他得罪了尹少华。”

李晚,原本是世俗之中一孤儿,得遇机缘,拜入天南修真界五大宗门之一的正气门。

他从最普通的粗使杂役做起,不出三年,得授正气诀,名载广谱,又七年,把正气诀修炼到圆满境界,成为记名弟子中的佼佼者。

十年苦修,本有机会一步登天,受那仙长接引进入外院,成为正式弟子,但却在一年前,意外得罪了门中一个叫做尹少华的世族子弟,当时尹少华便扬言,无论李晚在门派考校中如何出色,也不可能入选。

他要让李晚付出代价。

果然,入门考校一共三大关九小考,前面每关每考,李晚尽皆卓异,但却在最后遇见主掌考核的外院执事,外院执事亲点他去与一名功力深厚的外院弟子斗剑,数十招下来,李晚不敌惨败,便判业艺不精,矢格落选。

李晚不服,上前跟他理论,却又听得外院执事道,此判原为无稽,乃是考校其心性,怎料他心气浮躁,又不敬师长,理应黜落。

到这地步,李晚又怎么会还不知道,这执事受了尹少华指使,故意为难他。

至于黜落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心气浮躁,不敬师长……可笑,简直可笑啊,这些诛心之言,亏你们编得出来。罢了,这样的宗门,我不入就是了。”李晚哀叹过后,却是突然仰天长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咱们就此别过!”

十年苦修,敌不过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评语,李晚当真有种天崩地陷,日月无光的感觉,又见满门上下弟子,明明知道尹少华公报私仇,但却无一人敢出来仗义执言,不由越发苦涩。

一时之间,他心灰意冷,蹒跚地自己走向山径。

***

“李师兄……抱歉了!”

当夜,几名获得晋升资格的人回到大院收拾行李,同时也是向其他落选弟子或者后进同门辞别。

他们趁着尹家人不注意,偷偷来到李晚房间,见他一面。

“都到这时候了,说什么抱歉不抱歉。”

李晚头也不抬,只顾给自己涂抹药酒,推宫活血。

其实李晚跟尹少华之间的仇怨,正是因为他们几个而起。

一年前,尹少华因某事欺凌这几名弟子,正好叫李晚看到了,便挺身而出,把尹少华和他手下的几名恶仆打了一顿,警告他不准欺负人。

没想到事后,几名弟子担心受到报复,主动跑去向尹少华道歉求饶,等尹少华把事情上报,要利用道场戒律处罚李晚时,也不肯出来给他作证,害得他因滋事斗殴,被罚面壁思过了整整一月。

从那之后,李晚便知道,这几个人靠不住,彻底断绝了往来。

尹少华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当时整了李晚一次还不够,更是要李晚跪地求饶,成为他的打手跟班,才肯放过他。

李晚虽然出身寒门,但也心气颇高,又怎么肯答应,自然再起冲突。

这一次,双方都存着顾忌,倒也没有大打出手,只是怨已经结下了,便再也没有解开,一直都在明里暗里针锋相对。

直到后来,尹少华突然扬言要在门派考校给他好看,于是便有了今日的结果。

这些前因后果,几名弟子都是清楚的,被李晚一席话说得惭愧不已。

有人良心不忍,道:“我们也不求师兄你原谅,所幸离规定的二十年还有很久,师兄你天资过人,便留待以后机会如何,将来我们在外院有所成就了,定不会负你!”

李晚闻言,终于抬起了头,却是哂然道:“进入外院以后,便是贵为玄门修士,你们的回报,我可消受不起。”

众人面色有些难看,却又见李晚一挥手:“夜已深,诸位师弟还是请回吧。”

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同伴拉住了。

“那我们告辞了。”

几人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去。

“兰师兄,你为什么拉着我们?”

“李师兄他心情不好,我们就不要管他了,事到如今,就算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但何尝又不是他自己太强硬导致?当日给尹少华服个软,认个错,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唉,这个硬骨头,就是不肯服输,搞得好像我们都欠了他的一般!”

“不错,等到我们进了外院,学到仙家神通法术,就脱胎换骨了,这因果,来日再报就是。”

“如果不知悔改,一辈子都只能做庸碌凡人,怎能出人头地。”

……

听着那几人渐行渐远,但却隐隐有意让自己听到的交谈,李晚只是一笑了之。

这些人并不知道,李晚早已萌生离开的念头,哪有心思跟他们计较。

“反正我已经彻底得罪了尹少华,就算来年侥幸过关,没有后台扶持,一样要受打压,这样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及早远去。”

李晚轻叹一声,暗暗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清楚,尹少华毁掉自己道途前程,又岂止是为了之前落他脸面那么简单。

这次的事情,表面看来就是自己和尹少华的私怨,但究其本质,何尝又不是寒门出身的弟子,不见容于那些世家大族。

以自己的资质,虽然不是最优秀,但也称是上佳良才了,如此则势必要占用其他弟子的宝材分配名额,还有诸般用度,如果自己肯投到世家门下,找个靠山,不说飞黄腾达,至少眼前这些困扰,都是可以避免的,就算退而求其次,给尹少华服软,成为他的跟班打手,都可以在道场横行无忌,以优异的表现进入外门,得到重点栽培。

可这样一来,和那些主动向尹少华求饶投靠,然后沦为尹家爪牙的记名弟子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自己也可以留下来和他们争斗,但他们党羽从众甚多,一个人根本斗不过,纵然是斗得过,长此空耗精力,于修炼也无益,还不如跳出这一隅之地,换得海阔天空。

这些种种,都成为了李晚下定决心离开的原因。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李晚便带着行李下了山。

他这一去,却是另有打算,也并没有如常人那般速离伤心之地,而是先在山脚道观挂单住下。

方今之世,仙道大昌,随处都可见修真问道之辈,但未成金丹皆属凡类,哪怕妄称玄门中人,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依旧和凡人无异。

李晚纵然有心远游,也不可能一日千里,还是得老老实实用两条腿走路,旅途投宿,吃喝、休息,远行之事,需得准备妥当才行。

而且李晚如今除了打斗造成的轻伤之外,还有另外一桩难事急需解决。

这桩难事便是,他的盘缠不多了。

李晚本是寒门出身,在道场的多年时间,也是一心苦修,对这些没有准备,以致临出发了,才发现自己没有准备足够的盘缠。

“早知道,昨晚就该开口借钱,不过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一借岂不相当于白拿?倒是要叫人看轻了,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

李晚很是费心思索了一番,发现不管自己是要改投他派,另入门墙,还是逍遥野去,做个游方散修,都得有银钱傍身才行。

这个世道,无钱寸步难行。

“怎么赚钱好?有了,在这道观附近的坊市,有不少前来拜师学艺的凡人子弟,可以做些玉符向他们兜售。”

李晚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所谓玉符,乃是一种以灵石铭刻而成的小巧法器,属于护身符一类。

这种玉符在修真界非常普通,连品级都论不上,功用也仅限于取火、辟尘、防潮之类,但偏偏甚得凡俗富家子弟喜爱,觉得颇为神奇和有用。

李晚在道场多年,早已经学会了这门手艺,而且记名弟子学艺精湛,宗门也会有相应的奖励,虽然他平时不注意攒钱,手头也还留有百多枚灵石,几枚灵玉,倒是可以勉强应付。

“灵石大多用作充实法阵基底,只不过是玄门中人的建筑石材罢了,灵玉又要达到炼气境方才好用,但几枚也就是低阶修士几日的修炼消耗,留着实在没有意思……不过换成凡间财物倒是颇为值钱,还是兑了再说。”

第二章狗腿子

李晚常年在道场,见过不少前来拜师学艺的凡人,心里也明白,玉符在凡间算得上是稀罕之物,只要有人肯买,总比直接拿灵石兑换银两要划算得多。

夜晚,房间中。

李晚手持刻刀,凝神屏息,熟练地掏出一枚桃核大小的莹白玉石,切去首尾两端,变作一枚指甲粗厚的扁平石板,然后在其中一面雕刻起道法符箓。

道法符箓的外形是一种似鸟非鸟的纹路,有个名堂,叫做道纹。

道纹原本是一种天生地养的自然纹路,因气机积郁,彰显自然之理,后来被古代修士习得,逐渐演变。

勾画正确的道纹,不仅可以揭示天地自然道理,还拥有相应的特殊功用,这也是制符炼器,布阵,甚至修炼诸般神通法术必不可少的知识,在中古乃至上古,更加久远的时代,不少修炼典籍都是直接用这道纹记载的。

修真界中,不会辨识道纹,便如同不会识文断字的文盲,要吃很大的亏。

李晚以最简易的制符手法,直接在灵石上刻绘道纹,也正是利用了它吸纳天地元气,自成一阵的特性,正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章,如此制作玉符看起来虽然简单,但稍有偏差,整块灵石要报废,制符也将失败。

这也就是为什么,玉符不可以事先雕版压印,或者用其他批量生产之法代作。

普通人制作玉符,赚头不多,甚至有可能亏本,不过李晚的手法非常老到,好像经过千锤百炼一般,下刀,刻画,数个呼吸之间,道纹符阵绘成,没有丝毫差错,如此也降低了许多成本。

只见一枚又一枚清心符,从他手间制成,然后,李晚又再开始刻画另外几种形款的玉符,乃是辟尘符,驱虫符,防潮符……

除了后面因为精力消耗不小,接连毁坏八枚灵石之外,其他玉符竟是一一顺利完成。

此时摆放在他眼前的,已经是百来枚玉符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晚离开道观,行了三四里路,来到山下小镇。

各大正道宗门的山门前,一般都会设立记名弟子道场,而道场下,都附有小镇,因为宗门根基从世俗而来,世俗子弟又牵涉诸多凡间因果,往往到了开山之期,新弟子前来拜师学艺,随行的仆役和家人便要在此容身,而一应人等用度,又需要采买,便会形成繁荣的坊市小镇。

李晚行色匆匆,寻了个街尾的空处,就用一方厚布铺在地面,然后从随身兜包里取出连夜制好的玉符,按照品种分成几类,整整齐齐地摆好。

然后他便吆喝起来:“快来看哎,上好的玉符,一两一枚,只卖一两纹银了!”

他本就是寒门孤儿出身,成为记名弟子之前,连粗使杂役都做过,更无所谓这沿街摆卖之事,所以极是熟练。

李晚的吆喝,很快引来了几个年轻公子小姐的注意,有人半带疑惑问道:“这位师兄可是正气门弟子?”

他们身后跟着几个奴仆模样的跟班,看样子也是慕名而来,求取记名的凡俗富家子弟。

李晚笑言道:“几位师弟师妹,你们说得没错,愚兄乃是门中记名弟子,因见各位新人前来求道,正缺辅助修炼之物,特意来此惠售。”

“有这么好的事?”一名年纪稍长的富家子弟听了,不由得暗自嘀咕。

山下坊市,的确时常有人售卖灵药、符箓,甚至传闻有仙丹出售,但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些记名之人借着仙家名头吹嘘,纯粹是为图个好听而已,哪里会有那等神妙的用处!

更有甚者,干脆就是卖假药骗人,或者贩卖一些毫无用处的垃圾。

他担心李晚也是这样的骗子。

李晚心知他的顾虑,坦然言道:“你们大可以去其他各处瞧瞧,相同功用的玉符,起码也在一两五钱起,而我这里只要一两,却是便宜了。”又对那年长子弟说道:“看这位师弟对宗门之事了解甚多,不信的话,也可以亲自一试。”

年纪稍长的富家子弟点点头,随意挑了几枚玉符掂在手中,忽然神色微变,低声对身边几人说了些什么。

几名富家公子小姐面露欣喜,连忙道:“要了,我们全都要了。”

李晚露出笑容:“盛惠百两纹银,些许添头,就当是李某关照各位同门了。”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师兄了。”几人欣然言道,都感觉李晚是个不错的人。

“嘿嘿,好说,好说。”

李晚一边帮这些人包好玉符,一边讲解各种玉符的用处,并附赠些许在道场厮混的经验。

他在这里待了足足十年,临走之前,也无谓藏私,自然是言无不尽。那年纪稍长的富家子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这些都是真正的经验之谈,连忙叮嘱其他公子小姐要谨记。

等到他们离开,已经是小半刻之后,李晚卖光了所有玉符,也准备收摊。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响了起来:“呦,这不是李师兄吗,怎么在这里做起小贩来了?”

李晚转头一看,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说话这人叫做尹志,乃是尹少华身边的仆人,平时依仗尹家的声势,连记名弟子也不放在眼里,却是个十足十的狗腿子。

当年李晚仗义救人,曾经把他打过一顿。

李晚冷哼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称我师兄。”

尹志闻言,不由一怔,随即便是满脸的怨愤。

以他的身份,的确没有资格称李晚等人为师兄弟,但平时大家顾忌着尹少华的家势,又哪里敢得罪他?

受到李晚赤裸裸的蔑视,尹志无比窝火,上下打量着他。

见李晚连看也不看自己,只顾低头收拾东西,尹志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狠色,突然大喊道:“好啊李晚,你竟敢偷盗玉符,两位护市,这可是你们亲眼所见的,还不快把他拿下?”

两名年轻的护市弟子越众而出:“这位师兄,刚才有人来报,说看见你在这里售卖偷盗所得的玉符,请跟我们走一趟。”

“偷盗玉符?”李晚怔了怔,神色有些怪异地看了看尹志,又看了看那两名护市弟子,“你们三个没有病吧?”

“怎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尹志冷笑一声,一副吃定李晚的模样。

他诬赖李晚偷盗玉符,哪来的什么人证物证,完全就是偶然路过,借个由头整他一顿而已。

想起自家公子对此人的忌恨,尹志有十足的把握,会受到公子的赞赏和支持,说不定公子一时高兴,许自己个拜入宗门的前程,那就真是飞黄腾达了!

尹志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家公子乃是正气门中三大世族之一的尹家人,近日驾临道场,负责弟子遴选事宜的外院执事,也是与族中长辈交好的旧友,挟此威势,只要找几名在附近巡逻的护市弟子,声明利害,就可以把李晚往死里整!

李晚听到却道:“抵赖?我像是会抵赖的人吗?”

“好,既然你已经承认……”尹志看了看护市弟子,“还不动手?”

“且慢!”李晚哂笑一声,问道,“你们当真想好了?”

尹志听到李晚的话,不由一怔,随即阴笑道:“想好又如何……啊……你想干什么!”

正说话间,李晚突然大掌擎出,便给尹志来了一巴掌。

啪!

尹志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打得跌倒在地,眼冒金星。

“想干什么,老子想打你!狗一般的东西,老子规规矩矩卖符赚钱,没有找你们尹家报仇,你反而来招我,活得不耐烦了吗?真当小爷我是好惹的不成,干你老娘的!”

李晚怒吼一声,猛地一把坐在他胸口,左右开弓,又再连扇了几掌。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李晚用力连甩巴掌,转眼间,尹志已是两颊高高肿起,变作红烧猪头一般。

尹志完全被打懵了,嘴巴如同死鱼张着,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两名护市弟子见李晚竟敢在自己面前行凶伤人,不由大惊失色。

李晚却不管他们,一边叫骂,一边狠扇巴掌,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两名护市弟子暗暗叫苦,心道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给他打死了,连忙齐齐出手,向李晚肩头抓去,想要拉开他。

不料李晚看似冲动,暗地里却早有了防备,只一晃,便翻转了身,然后以蛮牛抵角之势,撞向其中一人。

这招式虽然粗浅,但却也是记名弟子才能够修炼的功夫。

李晚多年修习,早已把宗门粗传的正气诀修炼到圆满之境,对上寻常三五武夫也能不落下风,这两名护市弟子如何抵挡得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便被猛地撞飞,重重摔落在地上,只感觉全身又痛又酥,骨头架子都要散掉一般。

紧接着,李晚猛地返身一掌,拍在另一名护市弟子胸口,那人顿时面色一白,惨叫着栽倒在地。

第三章快意恩仇

“什么狗东西,没点本事也敢来招我李晚,简直不自量力!”

李晚见状,不由哈哈大笑,但却没有傻站着不动,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开。

哀嚎了一阵,尹志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来,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满面阴狠地在背后叫骂道:“李晚!你会后悔的!老子不整死你就跟你姓!哎哟……”

转念之间,他已经想到了许多整治李晚的手段,只要李晚还在正气门中,总能找到机会下手。

他却不知,李晚早已经萌生了离开的心思。

“真的没有必要留下了,今天遇见这麻烦,绝不是偶然。”

李晚轻叹一声,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毕竟在这里学艺十年,也不是当真没有丝毫感情,说走便走的。

尤其是想起,离开这里并不是自己本心所愿,而是被人毁了道途前程,生怕将来受到打压所致,更加是无名火起,心气难平。

“不如临走之前……先报了这仇!”

毁人道途前程,这仇可不小,虽然李晚之前很理智,知道自己贸然前去,不过自取其辱而已,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想!

而如今,连一名小小恶仆都敢蹬鼻子上脸,李晚自问,已经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这一念起,便再难平息。

时间很快到了夜里,趁着天黑,李晚把原本收拾妥当的行李弃置,又贴身收好用作盘缠的百两银票,悄悄往山上摸去。

等来到山腰的记名弟子道场,已是月亮高高挂起,夜深人静的时分。

李晚轻车熟驾,潜入道场靠山处,不一会儿,便翻过院墙,循着后厨小门来到记名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李晚记得,那尹少华三年前入门,居住在西厢靠外的一间上好精舍里面,也好在其为人跋扈,一来便占据了几个同期弟子的房间,又派人大动土木,自己筑起一个独院,倒是不虞被其他人撞见。

李晚很顺利便潜到尹少华的阁楼外,却在这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声传出。

李晚不由微怔:“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李晚的本意是趁着尹少华不备,把他狠揍一顿,出尽心中恶气,但听到人声后,却又突然心念一转,放轻脚步,慢慢地踱了过去。

他想要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有了这宝物,公子你一定可以顺利开辟灵田,到时长老自会接引公子进入外院……”

“哈哈,不错,这次我尹少华踏入道途,也终于有望了!方管事,此事多亏了你从旁协助,要不然的话,也没法用这偷天换日的手段,把那李晚名下的赏赐转到我这里来。那李晚枉自苦修,却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替本公子做了嫁衣。”

“呵呵,为公子分忧,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不过此事虽然已经尘埃落定,却还有少许隐患,不可不防。”

“哦?方管事所指是……”

“就是那李晚,此子虽然没有什么根脚,但毕竟是当事人,如果他从别处得知真相,说不定会大闹起来,到进修,有可能牵连到公子和那几位外院执事……”

“你是说,宗门对他这般的杰出弟子扶助之事?我们是借着他平日考功申报奖励,功德院几位执事那里,可留有取用画押……”

“不错,一旦事情闹大,宗门必会调查,到时候,怕会东窗事发。”

“那李晚见识有限,又怎么会知道宗门内外两院的规矩?只怕现在他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宗门曾经有过下赐……而且,我今日也听人说,在山下坊市看见了他,似是为换取银钱,待我略施小计,寻个由头把他赶走便是了,再不识相,有他苦头吃的。”

“原来公子早有安排,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呵呵,方管事不必太过多虑,那李晚只不过是个没有根脚的野小子而已,要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

“这些人……背地里竟然在干这些勾当!”

李晚无意中听到了尹少华和方管事狼狈为奸,欺上瞒下的机密,不由得怒火中烧,越发愤怒。

他不曾想到,尹少华背地里早已经在针对自己。

可笑自己出身贫寒,宗门里也没有要好的亲朋好友,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繁复的规矩,无形之中,许多原本可以获得的好处,都被人截留和贪没了。

甚至不仅仅只有自己,其他刻苦努力,但却没有显赫出身的寒门子弟,大多都被阴了,尹少华和方管事损害的,乃是全体寒门杰出子弟的利益,靠着这手段来增加他步入炼气境的机会。

“怪不得,我在记名弟子道场多年,日夜苦修,宗门却不闻不问……原来,是这些蛀虫吃光了好处,连残羹剩饭都没留给我们!”

李晚终于明白了一些过去所曾疑惑的事情,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

但颓然之后,却是越发坚定了要狠狠教训这尹少华一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念头。

他耐心地等到那名方管事离开,只剩下尹少华一人,又在窗外潜伏了许久,等到房中悄无声息了,才从怀中摸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薄刃匕首,插进窗缝里面。

不久之后,窗栓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被拨开在一边,然后李晚轻轻一推,便打了开来。

李晚收好匕首,轻手轻脚翻到里面,借着月光看见,尹少华正睡在里面的床榻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丝酒气,似乎是刚才和那方管事饮酒所致。

李晚心念流转,一下便猜到了,定是这尹少华和方管事有机密要事商谈,屏退了仆役,因此一直都不见有人来收拾,而喝完酒后,尹少华感觉有些醉意上头,便直接睡下了。

“真是天助我也,那些奴仆知道尹少华睡下了,不会来打扰,怪不得刚才不见有人!”

李晚心中一喜,悄然行至床头,然后猛地扑了上去。

哐啷!一声闷响过后,尹少华猛地挣扎起来,但他睡得迷糊,本身武艺又不及李晚,一下被扼住脖颈,两人很快缠在一起,翻动着滚下了床。

“是你!”

尹少华猛地瞪大眼睛,想要开口喊人,但却连气都快要透不过来,出口便是一阵破风箱般的沙哑干嚎。

“尹少华,没想到吧,你大爷我报仇来了!”李晚冷冷笑着,猛地翻身一转,然后抬膝猛顶。

尹少华吃痛一缩,顿时就像炸熟的虾仔一般弓了起来,很快又再被李晚揪起,一个侧摔,狠狠放倒在地。

不等他起身,李晚一个手刀劈了下去,便只听得一声闷哼,终于翻了翻白眼,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晚从怀里掏出绳索,给尹少华来了个五花大绑,羊牯似的扔到一边,又捏着鼻子,从床底下找来一双布袜,把他的嘴巴紧紧塞住,还用布巾扎住,防止他吐出。

做完这些,他才用脚尖踢了踢尹少华,把他弄醒。

尹少华一口闷气透出,幽幽地转醒,很快便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不由面露惊惶,满眼皆是服软求饶之色。

李晚见了,冷笑道:“你毁我成道机缘,我便要你破财消灾,这总公平吧?算你小子走运,若不是我不愿多惹是非,一刀把你杀了也不为过。”

李晚并没有打算杀这尹少华,因为他已经想好,杀人泄愤,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招来天大麻烦,再退一步说,假若事败被抓,也不至于全无转寰的余地。

不多时,李晚便在尹少华悲愤欲绝的目光下翻遍房间,搜得财物若干,又从尹少华腰间摸出一个锦袋。

锦袋似是用上好的绸布织成,描着金丝云纹,用暗黄的捻绳束口,紧紧地扎住,显得非常精致。

“竟然是如意囊?你连这好东西都有,真是奢侈啊!”

李晚见了,不由啧啧称叹。

如意囊是一种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巧法器,玄门中人用来收纳财宝,贴身携带,方便游历出行之用。

小小一个布嚢,里面却有相当于一口大麻袋的空间,端的是非常神奇。

但即使这如意囊在法器之中连品级都论不上,在它之上,还有真正的法器百宝囊、乾坤囊等物,在凡俗世间,也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宝物了,李晚在道场的时候,听说了不少内外两院的秘闻,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宝贝。

李晚不由心中一动:“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

“唔……唔……”见李晚搜出了如意囊,尹少华满脸都是悲愤。

李晚才不管他,带着一丝期待解开束口,直接就把里面的东西倒腾了出来。

结果发现,里面有一些衣物干粮清水和药丸瓶罐之物,似是出行所需之物,除此之外,还有功法秘籍书册数本,打造成鲤鱼形状,一条重约一两的足赤金条,以及一钱重的金叶子各一袋,都是装得鼓鼓囊囊。

黄白之物虽好,但始终都只是凡俗财物,而功法秘籍,暂时也不是细看的时候,李晚眼热过后便移开目光,转到剩余的东西上。

那是两只漆红色的锦盒。

第四章五行灵炁

其中一只锦盒,装的是一枚环形玉佩,用红绳串着,像是件饰物。

李晚把它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隐隐感觉,可能会是什么贵重宝物,但左看右看,弄不明白,只好顺手挂在自己脖子上。

又再打开另一只盒子,顿时,赤、黄、青、白、黑五色光芒亮起,照映了整个房间。

出现在李晚面前的,是一团鸽蛋一般大小,遍体通透,光华流转的奇物,它看起来像是一洌五彩清泉凝结而成的水珠,表面有各自不同的波光荡漾,但却又泾渭分明,异常的灵动。

李晚面上流露出一丝震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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