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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镖行天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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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王君廓点点头,沉思了片刻,微微一笑,道,好,彭公子请起。贵镖队扬威渤海京城,一经传到我朝京城,必定震动天下,实是我汉人的无上骄傲。请你率队到幽州城里的客栈好好休息,那些突厥鼠辈,就交给我来处理。 

  遵命。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彭无望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在都督府亲兵的引领下,出府休息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王君廓对身旁的副将专虞笑道:那些镖队中的武师毕竟不是行伍出身,竟然说尾随他们而来的突厥人有十万之众,真是笑话。 

  都督说的是,专虞一张马脸上堆起谄媚的表情,根据战报,攻击雁门和马邑而刚刚被击退的突厥人就有十万之众,渤海国里驻扎的再多也不出三万人马,这已经是东突厥能够拿出来的军队极限。他们绝对不可能倾巢而出,必会留下至少半数人马驻扎。那么出来追击的部队只可能是一万到一万五千人左右。 
  哈哈,专副将所言极是,这正是上天赐与我的立功良机,若能击溃这部突厥人马,那么堂堂东突厥就更加日暮途穷,我大唐征服东突厥的日子指日可待了。王君廓仰天笑道。 

  将军若能立此奇功,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专虞献媚地说。 

  哈哈,好,立刻点齐人马,乘着这些突厥人还没有逃出幽州,将他们一举击溃。王君廓当机立断地站起身,将放在桌上的金盔往头上一戴,洪声道。 

  专虞迟疑了一下,他本来想要禀告最近幽州探马伤亡惨重的情况,但是转念一想:何必阻了都督的兴头,便按下不说,回头点兵去了。 

  这位幽州都督王君廓乃是大唐少有的猛将,曾经创造过以区区数十健卒击溃上万大军的神话。唐高祖也曾经表彰过他:尔以十三人破贼万余,自古以少制众无有也。当年震动天下的虎牢之战,面对窦建德雄兵三十万,王君廓以轻骑千人之众,迂回到敌军补给要地,抄其粮运,击沉米船三十艘,一战而俘敌大将张青,立下赫赫战功。在贞观初年的几次突厥犯境,王君廓也数次出击,杀敌近两千人,俘获五十多匹战马,颇有功劳。 

  对于突厥敌兵,王君廓没有任何惧意,依仗着以前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彪炳战绩,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再次获得胜利。自从得到了彭无望的详细禀告,王君廓已经大致在脑中勾画出突厥人的行军路线,他在第一时间点齐了两万轻骑,两万步兵,一万弓弩手浩浩荡荡地杀出幽州城,朝着彭无望指出的突厥人进军路线行进。因为太过于热衷立功升官的念头,王君廓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带出来的兵马,几乎是幽州城的全部防御力量。 

  冷厉的弓弦声在王君廓的耳际响起,令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一杆乌羽箭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胸前。他拼命地一仰身,但是仍然无法躲开这摄魄勾魂的一箭。轰地一声巨响,他胸前坚硬的护心镜碎成了一天闪闪烁烁的粉末,他身上披挂的光明铠护胸圆片被射成十数片碎屑,这杆来势汹汹的乌羽箭如入腐土般插进他胸腹之间,如果不是护心镜和光明铠的掩护,此时此刻,王君廓已经身在奈何桥上。他无助地将身子直挺挺地到仰躺在马背之上,双目茫然地望着旭日当头的天空。突厥轻骑火焰般四面八方冲杀上来的景象在他眼中化成了一片凝滞不动的画面。 

  仿佛鬼门关在此时此刻突然洞开,近十五万鬼魅般的突厥轻骑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漫山遍野地催马冲来。两万大唐轻骑在第一时间被两股精锐的突厥骑兵团团围住,陷入首尾难顾的混乱。两万步兵陷在十数股敌骑的围攻之下,仿佛一块做得太过庞大的鲜嫩豆腐,被十数把锋利尖刀切成了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碎屑。那一万名弓箭手还没来得及摆好阵型,射出第一股箭羽,就像割麦子一般被数万突厥铁骑在他们的阵中犁过一遍,丢下数千具已经被踩成血泥的尸体,四散溃逃。和两万骑兵混战在一处的突厥部队突然往四面散开,让出一条道路让唐兵冲了出来。当这些死里逃生的唐朝骑兵不顾一切地朝着幽州方向逃窜的时候,漫天的箭雨再次让他们陷入一片更加恐怖的死亡深渊。 

  突厥人以百夫长为基本作战团队,十数万大军化成上千个机动多变的小队,在大唐乱作一团的大军中纵横厮杀,以不可置疑的优势干净利落地将王君廓率领的五万大军斩成了碎片。 

  神狼佑我,突厥必胜!山摇地动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王君廓茫然躺在战马上,被身边的副将偏将拼死护卫下,率领不到五千人的残兵,朝着幽州仓皇逃窜。在他们的后面,是排山倒海般奔腾而来的突厥骑兵。 


幽州战火

  幽州五福客栈中,方梦菁面沉似水地收拾随身的行李,贾扁鹊和红思雪围在她的身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菁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们走得这么急?红思雪焦急地问道。 

  幽州都督不信我们的消息,举倾城之兵出战突厥最精锐的人马,败亡迫在眉睫,如果我们不早一步出城,城陷之日便是我们的死期。方梦菁愤然道。 

  方姐姐,妳为何要对这次作战如此悲观,毕竟这些突厥人只是为了出兵追击我们,不是为了要和我朝交兵,看到我们唐朝的军队,自然会退走。贾扁鹊拉住她的手,轻声说。 

  不是这么简单,决不是。我怀疑突厥人想要趁这个机会攻击我朝,我甚至怀疑他们早就埋藏了这个祸心,实在让我想想都要害怕。方梦菁因为自己的话而突然浑身一冷,微微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红思雪关切地问道。 

  我一直以为突厥人国力日渐衰弱,早已经不复昔日之强盛,现在的兵马不会超过十五万。但是如今我到渤海一看,才发现他们单只在渤海的骑兵就有至少十万人,而在雁门关被击退的部队也有近十万人,如果算上他们在国内留守的人马,总兵数超过三十万,和我预计的数字错出倍余。如果不是我太过鲁钝,就是因为如今突厥族的首领一直在刻意隐瞒自己兵马的数量,示我以弱,静静等待我们忽略他们的时候,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狠狠刺入我们的要害,让我们一朝亡国。方梦菁缓缓地顺着自己这些日子早就在脑海中整理的思路说出对这件事的看法。 

  当这些话从她口中娓娓道来的时候,不但红思雪和贾扁鹊被她的话惊呆了,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话语深深震慑。在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曾经和自己高谈阔论,纵论当今兵法奇才的蒙面女子——锦绣公主。 

  是她!忽然之间,她感到自己仿佛身处于冰窖之中,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浑身发颤,我们要立刻走,现在,应该不止幽州,河东道马邑,雁门,陇右道原州应该都已经陷入突厥人围攻之中。多路齐攻,分兵南下,直取长安。对,他们的目标就是长安城。只要攻破长安,中原首脑被毁,便会陷入胡人乱华的天下大乱之中。那么塞外突厥人才会得到休养生息的良机。这些话仿佛一颗炸雷在静寂的屋中炸开,震得三个人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之后,一阵敲门声悠悠传来。可能是大哥!最先回过味来的红思雪,摇了摇头,清理了一下被方梦菁的话搅得头昏脑胀的思绪,走过去将门打开。门口站着浑身上下都是黑色劲装,背上背着行囊的彭无望,看到她开门,微微一笑,道: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马匹也备齐了,想问问方姑娘什么时候走。 

  站在红思雪背后的方梦菁闻言喜出望外,快步走到门口,道:彭大哥,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她虽然在进房的时候,曾经和彭无望说过这个想法,但是当时只是一种还很模糊的判断,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连她自己都没信心能令人信服,她万万想不到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让彭无望做出了立刻启程的决定。 

  大家的确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但是方姑娘说要走当然有妳的道理,无望乃是愚鲁武夫,不能做到瞻前顾后,料敌在先,只有靠妳多多提携。只要是妳决定,我一定支持。彭无望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沉声说。 

  方梦菁听到他的这番话,芳躯一颤,心中柔肠百转,感到一阵又一阵夹杂着苦涩和酸楚的甜蜜感觉,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在胸中起起伏伏,脸上也发起烧来。 

  看着方梦菁红潮泛起的脸颊,彭无望奇怪地挑挑眉毛,用手挠了挠不断跳动的眼皮,接着问道:方姑娘,我们是否现在就走? 

  眼看着红思雪和贾扁鹊望向自己的表情颇为古怪,方梦菁如梦初醒,反身回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行李,冲出房门道:立刻走。说着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马匹。彭无望点点头,用力挥了挥手,高声喝道:兄弟们,大家上马,我们走。 

  飞虎镖局的众人刚刚走到幽州南门外,就听到远处传来的滔天喊杀声,和雷鸣般的马蹄声。果然不出方姑娘所料,敌人攻城来了。彭无望当机立断,高喝道,在春,无惧,一祥,鸣弦,思雪,你们护送贾姑娘,方姑娘和李读先生先走。郑兄,雷兄,萧兄,连兄,我们去看看是否可以略尽绵力。 

  大哥别去了,危险!彭大哥别去了,危险!红思雪和贾扁鹊同时开口道,话一出口才发觉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同时红了脸。 

  彭大哥,去也无用,幽州都督定已将所有人马尽数丧在城外,幽州城空城一座,事已不可为。方梦菁高声道。 

  身为大唐子民,岂可坐看国家城池沦陷而毫无作为。无需多言,你们快走。彭无望看了红思雪一眼,扬起马鞭朝着洛鸣弦,赵一祥,贾扁鹊等人的马后各打一记,这数匹快马,扬蹄怒啸朝城外飞驰而去。红思雪看着彭无望,好一会儿,才坚定地点了点头,纵马向他们追去。 

  郑绝尘,雷野长,萧烈痕,连锋齐聚到彭无望马前,连锋简洁地说:现在怎么办? 

  彭无望戴上斗笠,沉声道:先到北门,看看如何。几个人互望一眼,微微点头,一齐纵马朝着北门冲去。 

  北门已经洞开,城外败亡的五千人马潮水般朝着城内涌来,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着如狼似虎的十数万突厥大军,无边的箭雨密集地落在北门周围,无数骑兵战马被乱箭射倒,尸体倒在城门之内,为关城造成极大困扰。 

  彭无望等人刚一来到城门前,就看到王君廓俯卧在马背上,在众偏裨将校护卫下,朝着南门逃窜。城内的守军看到主将不知生死,立刻乱了阵脚,纷纷逃离城墙,加入逃亡的浪潮。 
  那不是王将军,他也完了?彭无望大惊道。 

  彭兄,幽州守军全线崩溃,事已不可为,我们快走。连锋当机立断,厉声道。 

  可是,这满城的百姓!彭无望望着幽州城内四散逃窜的老友妇孺,急道。 

  快走!凭我五人能挡得住十万敌军吗?再不走,徒然害了我等的性命。郑绝尘厉声道。 

  彭无望钢牙一咬,一挥手道:我们走! 

  这时候,突厥轻骑的钢铁洪流已经势如破竹地冲进了幽州城,挡在他们面前的零星守军被他们砍瓜切菜般地砍倒。数千匹战马耀武扬威地在大街小巷上放蹄奔跑,将来不及逃跑的无辜百姓狠狠地踏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泥。城内哭喊连天,大批逃难的城民涌到南门,把诺大的城门挤得水泄不通。来不及逃出幽州的彭无望一行五人和最先入城的数十名突厥骑兵遭遇,双方刀来枪往的混战在一起。大火开始在幽州城的各个角落疯狂地燃烧,曼陀麾下最嗜血的部队开始执行首领下达的屠城命令。在野地里赶了七天七夜道路来到幽州的军队就在盼着这一天,面对着满城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欣喜若狂地举起了手中锋锐的屠刀。老幼妇孺的哭喊声,涉死士兵的惨嚎声,突厥战士狂野凶残的笑声,在浸满了鲜血的幽州城上空交织在一起。 

  眼看着数百名男女老幼在突厥人的屠刀下被斩成肉泥,而自己却被十几名凶悍的突厥战士团团围住,来不及救援,彭无望只感到肝胆俱裂,双目泛出摄人的血光,他一把将和他纠缠最烈的突厥士兵一刀砍成两截,抬起一脚,将他的战马踹倒在一旁。这批高头大马身子一倾,给他淌出了一条血路。彭无望怒吼一声,纵马跃出重围,朝着那群肆意杀戮的突厥士兵冲去。数十名突厥骑士再次将他团团围住,在他们身后,一栋栋民房被突厥人的火把点燃。一个青年妇人抱着小孩从冒火的房子中冲到街上,却被一名突厥将领将她连同孩子一枪串了起来,朝着熊熊燃烧的房中掷去,那妇人和孩子涉死的惨嚎声,随着风声清清楚楚传入彭无望的耳中。 

  畜牲!彭无望狂怒地暴喝一声,将手中的单刀猛地用力飞出,长刀在空中划出一条笔直银线,端端正正射中这名将领的胸膛。 

  这个时候,雷野长奋力几棍杀散了围困他的骑兵,纵马来到彭无望身边,道:总镖头,你再不走,便是死在这里,又如何为这些百姓复仇。 

  彭无望发狂地连杀十数名敌兵,听到他的话,幡然醒悟,咬牙道:好,我们冲出去,有朝一日,我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两个人并肩杀退数十名敌军的围攻,来到连锋,郑绝尘和萧烈痕的身边。这三人乃是至交好友,互相甚有默契,这时候已经开始并肩向外冲杀,五个人合兵一处,纵马齐头并进,穿街越巷,杀入城中的突厥人无人能在他们面前撑过一合。重新回到北门之时,北门的百姓已经被大火烧死了大半。剩下的人哭天喊地地四外奔逃,在突厥人铁蹄下苟延残喘。彭无望等五人多番苦战,杀死杀伤百余人,自己也浑身挂彩,将要脱力,无力再去救援那些在城外旷野之地逃窜的城民,只能够靠着本能催动坐骑,朝着西南方向仓皇奔去。 


河东血战

  朔州城中喊杀声震耳欲聋,三四千名从栗末难民营中杀出来的凶悍武士,蚁集朔州北门和护卫北门的大唐官兵展开连番血战。城外十数万塞外各族的联军在东突厥二王子锋杰的率领下集中所有精锐部队全力攻打北门和里面作内应的突厥人遥相呼应。 
  唐人,突厥人,室韦人,回鹘人,靺鞨人,契丹人在朔州北门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战成一团。城上城下的箭雨没头没脑地漫天飞舞,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只要拉弓放箭,必有所中。数十架云梯密密麻麻地搭架在朔州城北面城墙之上,灰黄色战袍的塞外各族战士冒着唐朝官兵的滚木檑石,枪林箭雨,潮水般涌向城头。腹背受敌的大唐官兵浴血奋战,殊死抵抗,死死守住朔州城头,寸土必争。秦武通砍卷了两把大刀,浑身溅血,大汗淋漓。这个勇悍的武人脱掉了披在身上的盔甲,精赤上身,挥舞着身边仅剩的武器——随身佩剑,双目赤红地疯狂砍杀围上来的突厥战士。在如此腹背受敌的被动环境下,他率领着全城三万将士殊死拚杀,令本该一边倒的战事呈现出胶着的状态。 

  看着城头秦武通奋勇杀敌的身影,安坐高鞍上的锋杰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他回过头,对身边的左先锋将铁汉汴宏道:看那唐将秦武通确实很有两下子,如此艰苦的情形,竟仍能让他坚持到现在,好样的。 

  汴宏躬身道:二殿下,让我率人突上去,必取此人首级,献于马前。 

  锋杰笑着摇摇头,道:不急不急,算起来,唐人代州都督的兵马就要到了,到时候再说。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探马飞起来到他的马前,翻身下马,伏地高声道:启禀二王子殿下,唐代州都督张公瑾率领四万精兵杀到了!黑水靺鞨首领铁弗由依计诈败而回,代州兵马长驱直入,朝着我军本阵冲杀过来了。 

  好!终于来了。锋杰振奋地一拍手,转头对汴宏道,立刻率领后阵隐伏的五万精骑,从代州兵马侧翼掩杀过去,截断他们的后路。 

  是!汴宏精神大振,猛一点头,纵骑而去。 

  锋杰将身后的突厥名将纳古獭叫到身边,低声道:现在派出最精英的火焰教众突击北门,记着,让昆仑二十四天骑围射秦武通。 

  纳古獭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翻身下马,带上数十个随从,朝着攻城前线奔去。 

  正当朔州官兵百姓看到来援的代州救兵,举城欢呼之时,一群黑衣黑袍的突厥武士仿佛鬼魅般出现在北门的数十架云梯之下,这些人轻身功夫都十分了得,不必用手,只靠双腿使劲,身子便腾云驾雾般沿着云梯台阶冲上城楼,双手挥舞盾牌马刀遮挡箭雨,将自己的周身护卫得滴水不漏。转瞬之间,这些勇悍的猛士就攻上了城头,挥舞着马刀,朝着四周的唐人兵将冲杀而来。这些人刀法精悍简洁,杀气逼人,数十人紧密配合,只在数息之内,就杀死杀退了数百名合围上来的唐兵,令攻上城楼的突厥人马占了绝对的上风。 

  秦武通眼看援军在近,更不容得城池有失,大声呼喝,率领上千将士朝着不断涌上城头的黑衣火焰教众冲去。就在双方人马混战在一处的时候,十数声拉弦声四面响起,十几只快若闪电的乌羽箭朝着秦武通的全身要害射去。护在秦武通周围的亲卫闻声知道不好,拼命拦在他的身前,用身体挡住了这些冷厉的箭矢。但是,这些冷箭的冲力实在太强,锋锐的箭支如穿腐土般透过这些亲卫的身体,仍然笔直地射向秦武通。那秦武通也非等闲之辈,奋力挥舞佩剑,连挡数箭,终于被一支暗箭射中脊背,他那历经一昼夜的血战,早已经摇摇欲坠的身躯一下子垮了下来,沉重地摔在地上。一阵黑甜的倦意泉水般涌上心头,他勉力撑起身子,不甘心地看了看四周围拢上来的突厥战士,喃喃地说:要是我再年轻十岁......这句常常挂在他嘴边的话刚刚说完,他就昏死了过去。 

  就在秦武通颓然倒下的时候,在万众围攻下的北门轰然倾倒,城内城外的各族战士会合到一处,一同涌进朔州城中,塞外胡儿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代州都督张公瑾虽然心中觉得擅自出关救援秦武通有些过于莽撞,不是智者所为。但是,上一次因为晚了两日发兵救援朔州,被当今皇上罚俸一年,责其暗藏争功之意,如果这一次再延误出兵,恐怕皇上会有更加严厉的责罚。历代君王开邦立国,往往都会有杀戮功臣的举动。张公瑾都督曾经在玄武门之变中独当一面,立有大功,谁能保证李世民不会因为这些理由怀疑他持功自重,有叛逆之心而生杀机。一生谨慎果断的张公瑾这一次一听到朔州急报,粗略算出突厥人不会有多于五万人马之后,立刻尽起雁门关四万雄兵,星夜兼程,朝着朔州赶来。 

  锋杰派遣黑水靺鞨铁弗由率领的靺鞨兵马对全力扑杀而来的代州兵马进行拦截,诈败引诱唐军陷入锋杰暗布在朔州城外的伏击圈。黑水靺鞨兵马虽然装备精良,但是战斗经验不多,不适合承担诱敌之任。因为诈败诱敌的行动有很高的难度,非常需要一支训练精良,经验丰富的军队来执行。可是锋杰自有他的一套独特的想法,叫人捉摸不透。 

  黑水靺鞨兵马刚刚和张公瑾率领大军遭遇就混战在一起,两军翻翻滚滚,激战了一个时辰,铁弗由还没来得及下令后撤,最前锋的军队已经抵挡不住唐朝轻骑的纵横冲杀,丢下数千具尸体败退下来。铁弗由大叹倒霉,忙不迭地率领麾下三军狼狈向北逃窜,诈败成了真正的惨败,沿途留下一万多具血肉模糊的士兵尸体,和满地的兵刃旌旗,仓皇逃窜。 
  张公瑾仔细观察了胡人兵马的败退情况,没有看出任何不妥,心中自是为打了一场干净利索的胜仗兴奋不已,他令旗一展,四万雄兵潮水般朝着败退的敌兵追去,不知不觉地冲入了锋杰精心布置的伏击圈内。 

  正当代州兵马来到朔州城畔的丘陵附近之时,突然一阵响亮的号角声在丘陵顶端响起,铺天盖地的雕翎箭一浪高过一浪地从山坡上覆盖下来。数不清的唐朝官兵因为躲闪不及,纷纷坠下马来。张公瑾立刻知道中了埋伏,他奋力拔出佩剑,高声号令兵马停止前进。就在这时,山崩地裂的喊杀声从丘陵顶端响起,数万突厥精骑顺着丘陵的缓坡,居高临下地朝着他们的后阵冲杀下来。这些精骑顺坡而下,本来就威猛无匹的气势更加凌厉迫人,当先的猛将正是铁汉汴宏和紧紧跟随他的火焰教精锐。这股势不可挡的血肉长河只一个浪头就吞没了数千名仓皇抵抗的唐兵生命,更有数之不尽的唐朝步兵惨死在敌人的万蹄践踏之下。紧接着,黑水靺鞨,契丹,室韦诸族最精锐的兵团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 

  张公瑾在敌人合围之前,果断地命令所有的步兵断后,自己率领着所有骑兵朝着朔州城奋力冲杀,想要和城中的唐军会合。断后步兵的惨嚎声随着风声不断涌入张公瑾的耳中,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悔得脸青唇白,暗恨自己不应该为了仕途而断送这些大好男儿的性命。但是,事已至此,悔之无益,他只有勉强振作精神,希望起码能够带领麾下一万轻骑和秦武通合兵一处。 

  当他率领着一万轻骑纵横冲杀,浴血鏖战,好不容易冲出一重又一重的敌军重围,来到朔州城前的时候,只看到满城的唐朝旗帜全部落到城下,只有突厥人的狼头旗和狂野的欢呼声盘踞在高高的城头。朔州南门洞开,一彪唐朝败兵狼狈不堪地冲出城外。张公瑾仰天长叹一声,率领兵马和这股败兵汇合到一处,高声问道:秦将军安在? 

  这时候,朔州城驻军副将吴孝荣催马上前道:秦将军中了暗箭,命在旦夕,朔州城不保了。张将军,我们快退往雁门吧。 

  张公瑾用力一甩马鞭,恨声道:嘿,我们走!二人各自调动本部兵马,朝着雁门关方向杀去。 

  突厥兵马和唐朝败兵一路混战不休,数分数合,每一次交锋都遗下上千具双方将士的尸体,唐朝军马日夜奔逃,而突厥人马紧追不舍,缠战不休,直到雁门关下。 

  高耸山间的雁门关就在眼前,历经数十阵血战的张公瑾到此方要长舒一口气,却看到面前数年来巍然屹立的雄关铁匙陷入了一片熊熊烈火之中,无数云梯密密麻麻地排在城墙之上,蚂蚁般的胡人兵马朝着城头狂涌,眼看就要攻入城中。 

  哎呀,气死我也!张公瑾惊怒交急,狂喷出一口鲜血,昏死在马鞍之上。 


陇右惊云

  上千名黑衣火焰教众宛如夜色中滚滚泛起的黑潮,朝着残破不堪的原州城墙发起了狂猛的攻势。这些精锐突厥战士经过天魔紫昆仑的精心训练,无论硬功,轻功,弓马功夫和十八般兵器都极为精通,这一次担任攻打原州城最后总攻的尖刀部队,只一出场,就让本来已经倾颓不堪的战争天平朝着锦绣公主和东突厥老将军敦杰社率领的塞外各族大军完全倒去。只见他们在高耸的云梯之上猿猴般纵横跳跃,灵活地躲闪密集的滚木檑石,和横飞箭雨,毫无迟滞地攀爬上城头,刀光起处,城墙上的守军鲜血横飞。 
  漫天箭雨中,原州总管身中数箭,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下来,本来就已经穷途末路的原州守军更是阵脚大乱,支撑不到几炷香的功夫,原州西门被可战,跋山河率领的精锐火焰教众打开,城门口的数十名唐兵被无数锋利的马刀斩成了碎片。早就守在城外突厥轻骑齐声呐喊,高举战旗,仿佛连绵不久的奔涌铁流源源不绝地朝着城内冲去。 

  困守原州的唐朝官兵拼力死战,在城内大街小巷和入城的各族兵将浴血作战,可惜大唐最精锐的战士都已经派出去征讨定襄城,这里剩下的是只训练了几个月的新兵,虽然人马不少,但是战力差得太远,被塞外久经沙场的精锐战士杀得尸横遍野。 

  经过数个时辰的扫荡,原州城内的唐兵全部战死,突厥人凶残成性,容不得降兵,放弃抵抗的唐兵也被尽数处死。 

  正当十数万塞外各族将士为了这一次的大获全胜而欢呼的时候,一名探马来到锦绣公主马前,伏地跪下,沉声道:禀告公主殿下,秦,陇,岐,泾,庆五州兵马合共十万四方来援,前锋已经来到了距此不到十里之处。 

  锦绣公主轻轻一点头,转头对敦杰社道:立刻尽起所有骑兵,由可战,跋山河,和老将军分三路向来犯的唐兵发起总攻,让火焰教精英排在阵前。 

  公主,孩儿们日夜不眠地连续作战三天三夜,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此时贸然出击敌人养精蓄锐的部队,恐怕会损失太重。敦杰设担心地说,我们还要为攻打天下坚城长安留下有生力量。 

  锦绣公主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将军,如今唐人五州兵马尽在眼前,如果不乘机将他们各个击溃,让他们躲进城中,我们的儿郎只会有更大的死伤。如今正是考验我塞外勇士的关键时刻,传我号令,全军突击,不得有误。第一个杀死敌军首领者,重赏五百金。 

  敦杰设心悦诚服地点头称是,率领麾下众将来到阵前。 

  当唐朝诸州兵马来到原州城下之时,残破倾颓的城墙之上已经遍插狼旗,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十数万疯狂纵马冲杀而来的塞外精兵。这些胡儿一个个已经盔歪甲斜,浑身浴血,更有些人身上还插着尚未拔出的箭矢。但是这些胡人兵将脸上却没有丝毫倦怠之意,反而加倍的龙精虎猛,血红的目光中闪烁着惊天的杀意,仿佛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不要命地快马冲来。 

  这些胡狗已经是强弩之末,众位兄弟,这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大家冲!带兵的将领举起长枪,扬声高喝。周围的士兵正要大声附和,齐声呐喊,一支冷箭无声无息地瞬间穿过百丈的距离,端端正正地射中了这位将领的咽喉。他那雄浑的呼吼声就这样嘎然而止。这先声夺人的一箭令大唐兵马士气大挫,更令他们失去了优秀的领导,陷入了一片混乱。数十股突厥铁骑宛若数十把锋锐尖刀,从三个方向撕破了唐人整齐的阵势,如入腐土般地切入到阵心,将唐兵大部队切成杂乱无章的乱阵,统帅找不到麾下直属的部队,士兵找不到指挥自己的将官,只能在一片尘烟的战场上盲目地奔跑冲杀,白白消耗体力。 

  塞外各族部队海潮般掩杀过来,杀红了眼的士兵逢人就砍,见人就杀,无数唐朝兵马糊里糊涂地死在乱阵之中。混战持续了数个时辰,正当所有塞外战士都感到劳累疲乏到极点的时候,唐人兵马终于陷入了大溃退,旌旗锣鼓,刀枪剑戟,丢了一地,仓皇逃窜。 

  一天之内赢得了两场胜利,所有胡儿都如释重负地仰天欢呼,兴奋不已。很多筋疲力尽的战士仰天从马上摔下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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