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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镖行天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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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自在一脸的不快,道:你也不要老说我,我这不是留下了么?刚才突围的时候,是那个家伙虽然不会轻功,却跑得比我都快?
李读清灿灿的脸颊立刻被臊得通红,转过头去不理梅自在。
孟寒树虽然愁闷,但是也几乎笑了出来,连忙和言劝解:算了,二位,莲花山密洞之前,我们几番同生共死,早已经亲如兄弟,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争吵。
听他这么一说,梅李二人才顺了气,三个人一起坐到路边的大石上等候,希望彭无望脱劫之后,能够到这里和他们汇合。
到了第二天清晨,仍然不见彭无望的人影,李读站起身道:事到如今,只有回去找找,能找到彭兄弟的尸体也好。说到这里,他的心里忍不住一阵难过。
梅自在和孟寒树一想到从此见不到这个慷慨重义的少年,也一阵心酸。梅自在叹了口气,道:彭兄弟三番两次舍身殿后,我们才逃出升天。现在想起来,实在惭愧。我们都是些老不死的,就算活着回到中原,又能熬得了几天。像他这样前途远大的少年小伙子,才是今后中原武林的希望。
孟寒树一拍身畔的大石,道:老梅说得对,我们都是些快入土的人,活着也是混捱岁月,不如豁出去,一起去找找彭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读大喜过望,道:好,既然大家想的一样,那还等什么?
三个人立刻同时从地上站起来,并肩朝着来路方向走去。
渭水河边的突厥大军已经散去,曾经弥漫在河岸上的迷雾,也因为几日的大风而消散,三个人步行回到这里,已经是莲花山大战的八天之后。散去迷雾的渭水,仍然洋溢着丝丝惨淡的血迹。而河畔的岸土之上,也印满了暗褐色的斑驳血痕。那时随同神兵盟在渭水河畔看热闹的大批中原武林人氏的鲜血。突厥大军在这里大开杀戒,这些毫无防备的武林人被大批驱赶到渭水河边,不是被砍杀,就是被河水冲走。再加上莲花山上殒命的中原好手,这一役足有一千人惨遭杀戮。
想到莲花山战斗的惨烈,李读和梅孟二人都感到心有余悸,脸色铁青。梅自在的囊中只剩下两枚梅花镖,孟寒树的大刀也已经变成了卷刃的铁条,李读的火焰弹更早已经用光,如果再遇到突厥高手,三个人一定凶多吉少。
梅自在不厌其烦地登到高地上了望,看到没有突厥巡骑才让三人向前走。孟寒树也不停地打量着身后,默记着退走的路线。李读满心不耐,一直催促二人加快脚步。就这样走走停停,晌午时分,终于来到了莲花山口。三个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到这里就彻底用光了。
想到逃脱出来的千辛万苦,和惊险绝伦,要再进去,即使是最担心彭无望安危的李读也感到腿肚子发软。
不如我们在山口露宿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再上山?梅自在问道。
好啊,孟寒树有些脸红地说,走了这么久,人困气乏,若是遇上敌人,也不是对手。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李读絮絮叨叨,莲花山上应该没有伏兵了吧,空山一座,还怕什么。不过,还是先吃饭吧。
三个人聚到山口旁的石碓坐下,打开行囊,取出干粮果腹。
就在这时,刺耳的马蹄声轰然响起,三十多匹骏马从四面八方将这三个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人正是屠南队神弓营仅存的副指挥曼岚。他狞笑一声,朗声道:我还以为神兵盟群丑早就逃得一个不剩了,想不到在这里还有三个大人物。这回我可立了大功!他转头对手下的三十几个骑兵道:兄弟们,杀了他们,就是大功一件。这些突厥人大喜若狂,纷纷吆喝着挥舞长刀,围着三个人打着圈子,刀光掩映,眼看就要将这些神兵盟仅存的元老踏成肉酱。
谁都别动! 从莲花山内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一个清瘦的人影从山道上缓缓走来。
曼岚大怒,转回头一望,彭无望那古铜色的脸颊宛如从地狱中挣脱出的魔鬼,在曼岚的脑海中烙下的一生都无法磨灭的恐怖回忆。莲花山上那场令天地变色的血腥鏖战,至今仍然令他夜夜噩梦萦绕。自己最崇拜的神箭坎达雷握弓的左手被一道无法看清走向的刀光一击而断,那些在丛林中百发百中,杀人无算的大草原神射手一个个倒在来无影去无踪的飞刀之下。接着,就是这个相貌平凡但是一脸煞气的少年一个人孤身撞进神弓营藏身的密林之中,坎达雷的头颅宛如熟透了的山果从脖颈上飞滚而下,鲜血溅满了曼岚的脸颊。他永远不敢承认,身经百战的自己竟然被彭无望的刀法活活吓昏了过去。当他醒转过来,丛林中已经躺满了突厥神射手残缺不全的尸体。只凭一个人,就将曾经狙杀过无数高手名家,战功累累的神弓营屠戮殆尽。那根本不是人,那是地狱中的魔鬼,是死神的化身。
曼苏颤抖着将刀横在胸前,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不想杀人,你们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彭无望一脸的肃索悲凉,完全没将这三十几个甲坚刀利的突厥骑兵放在眼里。
彭无望,你还活着?曼苏强忍颤抖,勉强道。
哼!彭无望仰首望天,不再理他。
彭无望!曼苏身后的骑兵们一阵慌乱,那是杀了吉灿,耶律天都的勇士。连普阿蛮都降不住他。菩叶子也被他杀了,坎达雷也是死于他手。
曼苏抬起刀,大喝一声:我们——走!三十几个突厥骑士宛如听到皇恩大赦,纷纷调转马头,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连回头观望一眼都没胆去做。
死里逃生的梅自在,李读和孟寒树大喜过望,连忙围到彭无望的身边。孟寒树猛拍着彭无望的肩膀,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梅自在高挑大拇指道:彭兄弟,有你的,只一显身便吓跑了三十多个突厥骑兵,这事儿便是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李读握住彭无望的手,欣喜地说:这下好了,彭兄弟,没想到你真能活着回来。
彭无望看着李读,心里一阵酸楚,淡淡地说:李先生,我虽然还活着,却已经和死没什么分别。说完神色恍惚地分开众人,向前走去。
李读,梅自在和孟寒树互望一眼,都感到莫名其妙。
天山剑派
四五月份正是天山雪融,春回大地的良辰。天山天池周围浩瀚而绵密的丛林中,白杨雪松都开始吐绿纳新,而那些高长于树荫之中的山楂,忍冬和高达四五尺的蔷薇也开始抽枝散叶。天池上积了半年的寒冰在温暖的阳光下纷纷消解融化,露出天池水那撼动人心的祖母绿色。威震江湖数百年的天山派,就坐落在这倚林傍水的天池畔。
第一代天山弟子伐木运石,在一无所有,草原群雄环伺的天池畔兴建了天山派的主建筑弹剑阁,以供掌门王琼和诸位弟子居住。弹剑阁方圆数十丈,房舍十余间,可供二十人居住。这就是天山初创时的规模。后来天山弟子又兴建了望云轩,泛舟居,有所不为轩,追月阁,房舍绵延达十里,可住弟子上千人。后来,天山派中心灵手巧的弟子巧引天池水于天山派西南,汇成一池名曰洗剑池,并在洗剑池边兴建了望楼,隐为天山派的门户。隋唐之时,天山派中共八百弟子在天山驻守练功,而下山游侠者凡三百余人,正是人才鼎盛的时期。
天山派中高手云集,和越女宫,少林寺遥相辉映,被人们共誉为天下三大门派。并有:拳出少林,剑出天山,罡出黟山的美誉。一句剑出天山,道尽了天山剑法奇幻瑰丽,不可方物的神髓。当年王琼反出越女宫连败葬剑池一百零八护法,威名震动天地。后世顾天涯一套倾城剑法灭尽仇寇,败尽英雄,最绚丽的一战便是太行山独会太行三十六刀。那时候中原天下群雄并起,征战连绵。由于战场上重砍削过于穿刺,沙场英雄多用战刀,江湖子弟争相效仿,一度令刀法大行其道。而落草于太行的三十六快刀更凭着如神刀法,纵横无敌,无人能治,干尽了肆虐苍生之事。当年顾天涯单身赴约,独挑太行山寨,曾经轰动了中原江湖。即使身处于各路诸侯的从军高手都找了不同的理由群集于太行山下,等待比试的结果。顾天涯使剑,太行群盗使刀,无形中也成了江湖上的刀剑之争。最后顾天涯以一手精彩绝伦的倾城剑法将太行三十六刀一一斩杀。此战令他身登天下第一剑侠的宝座,更令用剑风气从此兴盛。天山派端得是名震江湖。当年蚁聚太行山观战的江湖豪杰至今仍然记得当时太行山下喧嚣震天的欢呼声天山派——顾天涯!顾天涯——天山派!
清晨正是天山弟子早操的时刻,天池畔的草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七队弟子,分别由不同的前辈弟子率领,习练着天山派的入门剑法——云松剑法。云松剑法共分三十六招,前十二招简洁易学,是天山剑法的叩门砖。如果这路剑法都使不好,该名弟子一定会被劝说离去。而中间十二招剑法考验的是人们飞翔腾跃的功夫,分别由凌空下击,斜扑侧击,回身反手刺和巧云卧推刺等招法。如果天山弟子对于这十二招剑法能够迅速领略,那么这些弟子将会由追月阁的高手传授包括月落星河剑,月华弧光剑在内的十几路重轻巧重身法重招式的剑法。后十二招剑法气势凝重,苍劲有力,要配合内功心法催发而出。如果天山弟子能够领略这十二招剑法,那么他们将会由有所不为轩的高手前辈传授包括夸父追日剑,三清九霄剑在内的十余路重气势重内功修为的剑法。如果有的弟子三十六招剑法统统能够圆转如意的使出,那么他们将会进入望云轩,由护法长老传授天山七十二剑诀要义。而这些弟子中资质极优的,可以进入泛舟居接受掌门或者派中顶尖高手的言传身教,包括练剑的法门和江湖行走的要诀。然后他们将被派到江湖中行走,积累江湖经验。最后,资质卓越,而品行端正的弟子游侠归来,会进入弹剑阁自我潜修,有朝一日,他们将会是天山派的长老或者是掌门。
天山派位于关外群雄的虎抓獠牙之上,历经千难万险才立稳脚跟,这些练剑入门的法则就是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逐渐完善形成的。靠这样的培养而造就的天山弟子,一入江湖必成武林中的一朵奇芭。在中原武林,一名天山弟子的价值,就仿佛中药店里的一朵天山雪莲。他们将会是各帮各派拉拢的目标,也会是武林世家倾慕的佳婿人选。
天山掌门
在池畔苦练剑法的天山弟子一个个挥汗如雨,加倍的起劲。因为这个时候,一位貌不惊人的老者来到天池,观看他们练功。他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年长老者,身材瘦小,白发如雪,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深深陷入眼眶,但是他眼中那股晶莹圆润的自在之意却透过深陷的眼眶明白无误地显露出来。当人们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他们会突然忘却了这个老人矮小孱弱的身躯,而感到他体内充盈着的与天地合一的自由写意。看到他的天山弟子仿佛立刻浑身充满了活力和斗志,剑法也更加犀利准确。而指导那些弟子练功的长辈弟子,则站到路边发自内心地向他躬身问好。他就是天山派现任掌门天地浮云范青麟。
今年的范青麟已经七十多岁了,执掌了天山派四十多年,经历了无数的惊涛骇浪,几十年前一提到范青麟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而如今的他已经渐入古稀之年,失去了在风口浪尖上拼搏的本钱,平生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着天山派年轻弟子在天池畔练功。这让他感到自己那已经大半消逝了的生命仿佛又能够在这景色迷人的天池湖畔继续无穷无尽的延续下去。
今天的范青麟心里有一些焦急,被派去昆仑山刺杀天魔紫昆仑的五大长老和一百名精英弟子一个都没有回来。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已经尽数葬送在昆仑洞内了?他心里有些后悔当天的决定:五大长老和那一百名弟子是天山派的精华所聚。自己花了多少的心血才能够培育出这些剑法高强的门人子弟。而他们如果能够活着,不去送死,将来行走于江湖之上,将会是多么的风光无限。而天山派的名声也将会随着他们而更加辉煌耀眼。但是,为了江湖上的公益,汉人江山的存亡,还有天下第一侠九州不二段存厚的金面,他不得不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
这时候,一名精擅轻功的天山弟子飞奔到他面前,躬身低声道:启秉掌门师伯祖,仍然没有众位师叔伯和师兄们的消息。西南一路人迹全无。
范青麟看了看周围仍然在练功的天山弟子,小声说:此事不要声张,你去再探,多找望楼弟子和你一同前往。
那名弟子坚定地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范青麟叫住他,低声道:回来,将弹剑阁马廊里的七匹高昌马牵来,你骑他们到山底再巡视一番。
那名弟子犹豫了一下,道:掌门师伯祖,哪些是你和诸位师叔伯的座驾,弟子怎敢......
话不要这么多!范青麟摇了摇头,是我叫你骑的,快去。叫上六名望楼弟子一同前往,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那名弟子沉声道,身子倒退着向后掩去,嗖地一声已经没了踪影。
范青麟在天池畔的湖边亭内悠然自得地坐下,静静观看着天山弟子演练剑法。这个湖边亭传说是当年王琼亲自设计建造的,纯用云杉木造成,结构古朴简洁,建于一处土丘之上,俯瞰天池万顷碧波,而天山派的两轩两阁一居,也看得一清二楚。后来天山派出了八位以剑气闻名的剑法高手,他们为了纪念天山派这位多才多艺的一代开派宗师,特在天山寻来一枚万斤花岗石,各用剑气刻削巨石,每日坚持不懈。三十年后,这几位剑法高手竟然活生生纯用剑气将这枚巨石刻削出了王琼当年衣襟飘举,临风自得的潇洒风采。这石刻的王琼,左手扶剑,右手抚须,衣袖迎风,仰天而笑,说不出的风流写意。难得的是他那深邃的眼神,生动的笑意,宛如将要破石而出的逼真动作无不刻塑得惟妙惟肖。可以想象当年刻塑这个石像的八位前辈高手不但武功已经到了绝顶之境,而且在雕塑艺术上也造诣极深。更难能可贵的是从这个精妙绝伦的石像上显露出来的他们对王琼那无限敬仰热爱之情。这个石像如今巍然屹立在湖边亭畔,傲视天山山光水色,百余年来始终如一。
看着王琼的雕像,范青麟的心中总有一股沸腾的热情泉涌而出,仿佛回到了年少风流的青年时代:他回想起自己少年之时为了追慕王琼绝世的风采,不惜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天山,拜在天山派门下。二十岁剑法大成,剑试天下,颇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雅不负青春年少那挥洒不尽的豪情壮志。三十岁身登天山派掌门宝座,潜心练剑,教出了六名出类拔萃的少年弟子。这六位弟子风流更胜自己当年,一出天山,侠踪遍及四海,在乱世之中成名立万,闯下了天大的名声。后来,连他们都成了天山的护法长老,又轮到他们的弟子快马江湖路。转眼五十年岁月了,范青麟的心里一阵感慨。他颇为留恋地环视着天山派的房舍楼阁,暗自叹道:若能够再活四十年,看着后两代天山弟子成材立身,那该有多好。想到这里,范青麟不由得失笑起来:自己当了四十年掌门,痛痛快快活了这许多年,还不满足么。人心不足蛇吞象,诚如所言。
这时候,天山弟子分出三队来,在有所不为轩,追月阁和望云轩前辈弟子的率领下,开始了天山剑诀的演练。这些弟子年纪还轻,不能够习练艰深的三清九霄,夸父追日,夜落星河或者是月华弧光剑这样的上三十六路天山神剑。但是其中颇有十来个很有前途的弟子能够流畅的施展两轩一阁中的中三十六路天山神剑。
只见有所不为轩的剑队之中,宝剑破风之声如裂帛,如霹雳,声震天地。而追月阁剑队中则是剑华流转,精芒四射,明亮如水的剑刃在朝阳的照射之下,射出一阵阵令人赏心悦目的电光。望云轩中的弟子,各练一路剑法,或刚劲有力,或繁复瑰丽,或轻柔婉转,或苍劲浑厚,吐气开声之音不绝于耳。
范青麟满意地看着这些前程似锦的青年弟子刻苦练习着天山剑法,心中一阵安慰。
就在这时,洗剑池畔传来一阵阵警哨之声,似乎有强敌入侵。范青麟的眉头轻轻一皱,仍然稳坐在湖边亭内。这时候,两轩两阁一居的前辈弟子们开始大声呼喝,让后辈弟子派好阵势,然后几个头领弟子飞快地来到范青麟的面前站立于两侧,静候掌门调遣。
一心,去将那几匹马牵回来,看看马上的弟子有没有得救。范青麟眼神一黯,淡淡地说。
那个叫做战一心的头领弟子连忙回过头去,直到此刻才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微弱的马蹄声,他一咬牙,道:遵令。他飞跃出湖边亭,拔出佩剑,指着面前十几名弟子喝道:你们跟我来!这十几个人长剑出鞘,跟在战一心的身后向着洗剑池畔望楼方向飞奔而去。
天池畔静悄悄的,八百名天山弟子派着整齐的队伍,默然注视着那十几名弟子消失的方向,每个人的心头都沉重得仿佛悬着千斤巨石。
马蹄声渐渐清晰可闻,紧接着以战一心为首的十几名弟子牵着七匹高昌骏马,双目赤红地奔回湖心亭畔,倒头跪下。战一心颤抖着说:启秉掌门,刘忠贵等七名巡山弟子被人用掌力震死,尸体置于马上运回,请掌门察看。
范青麟神色不动地站起身,来到那几匹驮着尸体的马前,仔细观看。致死的一掌根本不用认真的查看,每个人背心的衣裳都被一种强猛到了极点的掌力震得四分五裂,露出后心那青红色的鲜艳耀眼的掌印。
有位故人要来拜访了。范青麟的嘴角一阵不可抑制的抽动,冷然道。他抬起头,道:将他们的尸体并列放于天池畔,先不必理会。吩咐所有弟子列剑阵伺候。
是!战一心狠狠地大声道。
舍身一战
银发如雪,相貌清俊的天魔紫昆仑出现在天山派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宛如银白色波涛一般的丛丛剑光。范青麟丁字步稳稳站在天山派练剑场的正中央,静静地等着他到来。
天魔微微一笑,从他那毛发整齐干洁的青马上一跃而下,双脚牢牢地站在地上。他那不高的身形一旦在地上挺立,就给人一种遮云蔽日的感觉,天山派的房阁楼舍似乎统统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儿。天魔看了范青麟一眼,走前几步,微微拱了拱手,道:范兄,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范青麟神色不动地冷然道:托福,还过得去。
紫昆仑优雅地笑了笑,嘴角的轮廓微微往上扭曲了一下,给人一种操控万物的超人自信:承蒙范兄看得起,让你的几位徒儿不远万里地去看望我这个老朋友。在这里我谢过了。
果然是天魔!天山弟子们一阵骚动,无数眼光既惊诧又仇恨地聚到紫昆仑的身上。
那些徒儿一定礼数不周,让昆仑兄头疼了一番。范青麟冷冷地说。
没什么,紫昆仑轻松地一笑,他们一路太辛苦,我让他们就在昆仑洞休息一下。以后他们都不必这么操劳了。
范青麟的嘴角一颤,眼睛微眯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堆成了一堆,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他们都死了?他问道。
紫昆仑冷然一笑,竟不答话。
连锋可好?范青麟忽然问道。
紫昆仑眉梢一跳,轻轻哼了一声。
他走脱了?范青麟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好!
紫昆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范兄果然好涵养。中土人士确实不凡,几个弟子相继而亡,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哼!范青麟微微一笑,千棺从门出,其家好兴旺,子存父先死,孙在祖乃丧。薪火相传,愿当如此。老一辈活得太久了,反倒让年轻一辈没有机会出头露脸。他们死得好,死得好。
范兄见解精辟,紫某非常佩服。天魔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今天我到天山,目的如何,想来范兄心中已经有数。
范青麟点点头,道:昆仑兄魔功已成,单身到此,想来是要显威风来了。
紫昆仑苦笑一声,道:紫某人一辈子未逢敌手,威风难道还没显够么?只是突厥大业将兴,天山派宛如芒刺在背,不得不除。否则,有这么有趣的邻居相伴,紫某又何愁寂寞?
范青麟双目一睁,肃然道:昆仑兄乃是智慧明达之辈,难道看不出天下大势,如今我大唐声名如日中天,关外群雄争相依附,四方拜服。而突厥日暮西山,时日无多。突厥当灭,大唐当兴,此乃天命使然,人力断不可违。昆仑兄何不放开怀抱,畅游青山绿水,不理人间恩怨是非。
紫昆仑眼中寒芒一闪,冷然道:你们自命正道之士,讲什么顺天应时。岂不知顺着为贱,逆者为贵的道理。我来问你,若是天命大唐将亡,突厥当兴,天山派可否超然物外?
范青麟微微一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紫昆仑傲然环视四周,又道:况且天命之说,渺渺茫茫,疏不可信。我突厥之命,由己不由天。今日我紫昆仑到此,誓要扫平天山派,鸡犬不留。你们天山一脉,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此话一出,立刻招来四面八方一阵滚雷般的怒喝。范青麟高举双手,道:噤声!立刻让这阵骚动平息了下来。他将腰间佩戴的松纹剑缓缓自鞘中抽出,横在胸前,沉声道:昆仑兄远道而来。我天山派无以为报,范某特献上天山剑诀最后一路舍身飞崖剑,供兄鉴赏一番,以消舟车劳顿。
紫昆仑眼中露出一丝激赏的神色,淡然道:范兄果然风雅,紫某却之不恭了。
范青麟向前猛然踏了一大步,左足深陷在天山练剑场的硬土地中,松纹剑笔直地指向前方不远处站立的紫昆仑,剑光清冽如碧渊泉水,流光溢彩。他突然爆喝一声,瘦小的身子仿佛在一瞬间膨大了起来,衣袖鼓风,浑身上下的骨节壁壁卜卜地响个不停。所有观战的天山弟子都一阵惊奇,谁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敬爱的掌门师伯祖竟然练就一身如此精纯的外功。
只有紫昆仑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外功,而是范青麟将内力运行到奇经八脉之中,逼出体内所有潜力。这种行功的方法他曾经在昆仑洞内领教过一次。不过那时候,碧斩搏,费天极和令狐遥只得一招八脉焚天,已经令他刮目相看。如今范青麟使出来竟然是一整套剑法。这路剑法的威力,恐怕便是神仙也难抵挡。紫昆仑的脸上露出一丝见猎心喜的激动。
练剑场上的寒气宛如从九幽之渊喷薄而出,空中的水汽一瞬间就在周围的天山弟子的毛发上结成了一层冰屑。天魔紫昆仑的笑容清冷淡漠,手上也没有做出任何发功的姿势,但是一身精纯到极点的魔功却在不动声色之间在范青麟周围布下了重重罗网。
范青麟瞪目一声长啸,长剑化为一片青碧色的狂潮,天星海雨般朝着紫昆仑的上三路攻去。紫昆仑的左手忽然呈现晶莹剔透的白玉色,姿态优雅地向上一翻,轻轻巧巧地叩向范青麟的四尺松纹剑。范青麟的剑势到了一半,宛如撞到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峦,完全无法痛快淋漓地施展下去。他心中雪亮,知道紫昆仑连成九重劫后,至寒至阴的明玉劫已经大成,明玉劫可以形成一股宛若实质的真气,宛如万年冰山的寒冰,随着施功者的心意化为各种奇异的形态,无往而不利。他的剑势遇上明玉劫的真气,宛如撞上昆仑雪峰,难以逾越一步。
昆仑兄好本事,终于练成了明玉劫!范青麟出人意料地将本来一往无前的剑势完全收敛了回来,长剑指天,躬身缩颈,蓄势待发。
刚才的一剑,并非舍身剑,紫某差点上了范兄的当了。紫昆仑暗自为范青麟刚才的剑势喝彩,出如雷霆,收如凝碧,只是惑敌的一剑,却神完气足,深得上乘剑法的神髓。
看到自己的盘算被对方看穿,范青麟心中对天魔深不可测的智慧暗暗佩服。刚才只是惑敌之剑,想不到昆仑兄不动如山,令我范某接下来的布置顿成儿戏,佩服。
汉人多谋,确令我大开眼界。范兄刚才那腾龙一剑,我如果用除了明玉劫的任何招法迎击,所有后招都会落入范兄掌握。当我以为天山舍身剑法不过如此的时候,那飞崖神剑破空而来,教我如何抵挡。紫昆仑微微一笑,范兄,紫某对于这套剑法越来越好奇了,不如痛痛快快使将出来。
昆仑兄相求,敢不从命。范青麟眼中精芒一闪,闪电般一剑朝着紫昆仑的脖颈抹去。这一剑轻轻巧巧,既无凶猛的气势,更无灵活的变幻,只占了一个快字。紫昆仑却双眉一抬,身子宛如鬼魅般往后退了半步,小心地让开了这一剑。范青麟的这一剑横空而过,发出尖锐到了极点的破空之声,掠过紫昆仑刚才站立的地方,一阵雷霆般的炸裂之声轰然传来,该地的石板全部化为极细的齑粉,漫天扬起,灰蒙蒙的一片,仿佛突然下起浓厚的迷雾。范青麟就在此时身子拔地而起,瘦小的身子弹丸般电射向碧蓝的天空,松纹剑的青芒在他手中火焰般越涨越汹涌,在他到达这一纵越的顶峰之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喝,一道青芒宛如九天长虹,一瞬间贯穿了四五丈的空间,向着紫昆仑站立的地方。青芒穿过的地方,沿途炸声不断,灰土飞扬,声势之惊人,便是那青凤堂主重生,再次使出她那招牌的疾风八阵图,也不过如此。
紫昆仑的身影完全被灰土的迷雾和漫天青芒裹住,消失不见。范青麟的双眼眯了起来,通过气机感应,他已经知道天魔的位置,他冷喝一声:昆仑兄,请指教。他的松纹剑在他周围划了一个完美的半弧,冰冷的青芒宛如插入腐土中一般,切入面前坚硬无比的青石板地。一大块重逾千斤的飞地被他一剑撑起,接着刮动着呼啸的狂风朝着天魔站立的地方砸去。
哈哈,飞崖剑中,居然有这一招笨拙凶悍的招式,我紫某今天开了眼了。紫昆仑仰天大笑,抬手一掌,那雷霆万钧之势砸来的飞地在他的掌下四分五裂,碎成七八块,漫天飞起。
就在这一刹那,范青麟宛如一溜青烟般窜上了其中一块飞起的碎石,长剑一旋,一道呈圆弧状的剑气,宛如九天仙子挥洒的温柔长袖,卷向紫昆仑的腰畔。紫昆仑神色自得地一个优雅的旋身,宛如一个谦逊而高雅的舞者,应和着一位仙子的邀舞,说不出的自然写意。他让过此招,抬手还击,却发现范青麟身处飞石之上,下盘的破绽全被遮挡干净,而上中路的破绽却更加遥不可及。这种飞身下击的招式本来是高手对于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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