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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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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旁的喜嬷嬷急了,双手一拍道:“好了两位姑娘,要画也得没客人时才能画呀,红窈,客人就要到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去呀!”
漱玉深深看了红窈一眼,便对笙歌微微一笑,“先生,我们走吧。”
红窈却扯住笙歌的手不放:“先生,你没忘记你要赔我什么东西吧?”
笙歌一怔,才想起她是指自己答应赔她一件衣裳的事。
“这个,在下身上恐怕没这么多银子——”
话还没说完,红窈已嫣然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别担心,红窈还没这么小气,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画一张画,好与不好都不相干,而且还会给你双倍的画资,你愿不愿意?”
笙歌注意到漱玉一脸愠意,略一迟疑,仍是拂开了红窈的手,微笑道:“今日在下与漱玉姑娘有约在先,君子当守信立世,明日笙歌一定为姑娘效劳!”
红窈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下不了台,但又舍不得与他翻脸,叹息一声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儿就作罢了。”
眼见她姗姗而去,这些人才皆松了一口气。
“翠儿你不在绿云那里服侍,跪在这里作什么?”喜嬷嬷还莫明其妙。
笙歌对翠儿使了个脸色,翠儿这才醒悟,连滚带爬地去了。
这边;笙歌一边随着漱玉姑娘进房,一边思忖:这白漱玉与红窈之间似乎有些嫌隙;或许从两人口中倒可打听到对方的一些隐私。
所以在为白漱玉作画之时,画风更见着重,神思更见专一。
殊不知如此静气凝神地作画之态,在他人眼中更显一种稳重之美。
在一副美人挑琴隐现于纸上时,一名俊美男子的身影也深深铬进了一名女子的心中。
之后;漱玉姑娘又几次相邀林笙歌来宝月楼喝茶,一来二往,两人便从从喜欢饮的茶到喜欢去的地方,林笙歌看似随意地问及她的常客之中有无人喜欢去包锦茶楼饮茶。
漱玉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宝月楼中,有几个是喜欢与你说茶经的呢?”
笙歌不禁讪讪。
不过几经交往,也渐为白漱玉的性子所吸引,两人倒成了好朋友。
红窈
二月二;柳条妆新绿;春意闹枝头。
这一日忙完了官衙的事;林笙歌忽记起十三王爷的生辰就在明日卯时。若是去年,宴苏必已早早派人来约请她一聚。
一时,有些神思恍惚。
突的有人敲门,“林大人,还在忙啊?”
那揪着一把黑须倒着一对八字眉笑盈盈踱步进来的是刑部尚书李光,她的顶头上司。
林笙歌连忙起身相迎。
“对了,这贴子上面也写着林大人的名字,明晚卯时在宝月楼,这回你可不能缺席了!”
林笙歌听他提到“宝月楼”,心里就“咯登”了一下,要知她查的案子早由大理寺直接交办,连李光也不得过问,她混迹宝月楼之事,李光自然也不可能得知。
当下也顾不得他手上拿着什么人的宴请贴,便笑着回道:“卑职不胜酒量,每回去这种场合总要教大家扫兴,还是不去为妙!”
“不是吧,林大人,十三王爷的宴请,你也不肯赏脸么?”
她一听,十分意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李大人是说——送这贴子的是十三王爷?”
李光笑眯眯地道:“我看见这贴子也觉得意外,咱们这位十三王爷平素好象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没想到这一回他会特地包了整个宝月楼来宴请六部官员,是不是觉得很惊喜啊?”
林笙歌讪讪一笑,心里却想:什么地方不好去,偏来宝月楼,明晚我可是和红窈姑娘约好了为她作画的呀!
一时头大不已。
“林大人,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是不是这些日子办案太辛苦了?”李光有意无意地瞥了桌上的案牍一眼。
林笙歌一省,忙托着头微皱着眉道:“这案子棘手得很,闹得我几日没好睡,李大人,那我现在先回去睡一觉,也好养足精神明日和您一起赴宴!”
李光见他没再坚持推拒,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负手走了。
天刚黄昏,笙歌便已到了宝月楼中,只说明晚自己有要事,请喜嬷嬷问问红窈姑娘今晚是否有空,先帮其作画。
不久,红窈就打发了她身边的香草来请她往倚红阁相见。
笙歌闻言心中一跳,所谓倚红阁,便是楼中姑娘侍客的雅房。
名叫香草的姐儿掀起左边一道水晶门帘,只闻水声潺潺,却见一条绿竹铺成的走道,两边花石成趣,走在上面,才知水声原是自脚下发出,显然下面还有暗泉。
穿过园子,又成数条桃夭小径,各自延伸向一幢修篁小楼。
“这里平日只接待王侯公子,普通人可是连门都进不来的。”
香草带着一种炫耀的神色,引着笙歌走向最左边的一条小道。
一扇红门,旁有青石笋立,红灯映照绿玉石砌成的字体,写着“倚红阁”三字。
推开小红门,院中已有人笑靥相迎。
红窈体态丰裕,本已有牡丹富贵之姿,今日云鬓高堆,只插了一朵红艳欲滴的茶花,再加一袭露肩宽袖的淡粉宫装,艳丽无双。
“红窈今日装扮,可入得先生之眼?”
笙歌叹道:“姑娘天生丽质,再借花之颜色,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红窈掩嘴而笑,眉间喜色难以自抑。
上了小楼,但见长毛地毡,贵妃榻,处处摆设华美,又不失舒适。
居中一张长几,设有四个锦团,可见是为会客所设。
“先生请坐。”红窈亲自斟酒,玉色琉璃盏倾入半满的嫣红。
立时满室一阵酒意芬芳。
“听说这是外邦进贡的葡萄美酒,一位客人送了我一坛,一直舍不得喝,今日可是为先生开了坛,品尝一下,瞧瞧是否真的甜美甘醇。”
笙歌这才知道这酒是为自己所所斟,连忙推辞:“在下酒量不好,姑娘还是自便。”
“我都已斟上了,先生难道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媚眼横流,丽色无边。
笙歌纵是女人,也觉得难以推拒,于是暗暗叹气,道:“那就一杯为谢!”
两人对饮,笙歌本意勉强,待酒液入口,只觉甜美芬芳,毫无酒之苦涩,不禁点头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果然名不虚传。”
“我说这也算不得酒,只不过是水罢了!”红窈却是皱了皱眉,觉得上当,又对笙歌笑道:“我本意是拿酒来为画助兴,可惜这酒竟成了水,倒是扫兴了。”
笙歌微笑:“姑娘酒量好,故而觉得这是水,但若叫笙歌喝上十杯,也定然是会醉的。”
“是么?”红窈眼睛眨了眨,甚为妩媚,“我看是先生危言耸听,要不,咱们就试试?”
笙歌笑道:“姑娘是让在下画像的,若是醉得成了一摊泥,岂非唐突佳人?还是请姑娘摆个姿势,咱们先完成这副画像吧。”
她把画袋打开,请香草帮忙移开几上的酒盏。
不料红窈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轻声笑道:“先生,昨儿我不是说过么?”
笙歌怔了一怔。
“请先生观舞,将红窈的舞姿画下来。”她慢声言道,笑得却认真。
笙歌坦然看着她:“只怕在下画艺不精,会教姑娘失望。”
“先生不试,又怎么知道画不好呢?”她悄然一笑,执壶斟了满杯——“先生不需着急,只当看一场歌舞,你且饮,我且舞,你画意来了,就作画,画不出来,你就喝酒,你我但求尽兴,如何?”笙歌不由暗自钦佩其胸襟,扬眉笑道:“好,笙歌一切听从姑娘吩咐就是。”
红窈笑着转到了一层帷帐之后。
当下香草将她的画笔等物铺在了一边,她则只端着酒杯,且看红窈一舞。
帐后笛声幽幽,似月光清寒,离人肠断……
“潘侯爷,潘侯爷!——”楼下一阵喧哗,楼梯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又听得似是花瓶坠地发出的碎裂声,楼上的丝竹之音立时就断了。
帐后的红窈匆匆走了出来,一脸惊慌:“定是那霸王来了,请先生暂避一时!”
但是已然迟了,房门轰的一声就被人踹了开来,来人双目怒睁,酒气熏人:“红窈,老子给脸你不要脸是不?居然敢跟本侯爷摆谱!”
红窈转身就绽颜笑了:“侯爷,红窈怎么敢呢?红窈不是在这里等着您了吗?”
“等着我?”那只多毛的大手一拔,已经将红窈推到一边,双目恶狠狠地盯着才刚来得及起身的林笙歌,“你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才对吧!”
“哎呀,侯爷,人家只是一个画师而已,您瞧,他正准备替红窈画张像好送给您呢!”
红窈又挤了进来,使劲拉着那只手比常人粗大了几倍的胳膊,生怕他一拳轮过去——
“画画?”绿豆大的眼睛往长几上一扫,看到一边倒是铺着画纸画笔,“那这酒是谁喝的?”
“那是人家画师有这个习惯,没酒兴就画不了画,侯爷以前不是跟奴家说过没酒意您就作不了诗吗?这道理不是一样的嘛!”
红窈娇笑着,抛了个媚眼。
于是来人身后的几名锦衣公子就哄笑道:“世玉;你几时还学会吟诗了?”
林笙歌虽不认识这潘侯爷,不过看这奇丑的模样,也甚是倒胃口,当下便收拾起画具,准备走人。
“你给我站住!”一只手甫的一伸,想抓她衣领,林笙歌脚下一侧,自然而然地避了开去。
这一下动作极快,那位潘侯爷一愣:这娘娘腔敢不听话还想跑!
他愈加不高兴了,小眼睛一翻,“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楼梯噔噔响,冲上五条大汉来。
顺着主子的手指,就把林笙歌给围了起来。
“在下只是一名画师,公子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动粗?”林笙歌冷眼相对,脸上并不见畏惧。
“你们瞧瞧,这小子是什么眼神?他居然还敢教训本侯爷?”奇丑的潘侯爷卷起了袖子,斜着眼,样子就更丑陋了。
“潘侯爷,您何必跟一个小人物计较呢?来嘛,红窈先敬您一杯!”红窈端了酒杯,凑到潘侯爷嘴边,撒着娇,暗里使劲将他拉到了一边坐下。
潘侯爷摸着她的纤手,就着喝了,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挥挥手道:“好吧,看红窈的面子,叫这小子自己爬下楼吧!”
红窈不由暗里着急,偷偷去看林笙歌,一个劲地使眼色,希望他能忍辱负重。
“听见没有?咱们侯爷开恩,你自己乖乖爬下去罢!”一名大汉对林笙歌大喝。
林笙歌轻轻笑了一声,慢声道:“我又不是畜牲,如何自己爬下楼去?不如请这位仁兄你来示范一下好了。”
此言一出,有人忍不住就笑了。
这名大汉自然大怒:“好小子,敢骂你爷爷是畜牲!”
他举起一个巴掌就往林笙歌脸上掴去。
这一掌又快又狠,林笙歌竟避不开来,“啪”的一声,硬生生挨了一巴掌,那面皮本来玉嫩;如何禁得起这一掌?立时红肿起来;嘴角隐见血丝。
“好听!好听!给我再打!”那边的潘侯爷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你们敢!”林笙歌四面被人围住,嘴角仍在流血,却不擦去,只冷冷地环视众人。
“别说侯爷今天只是叫我们这些奴才打你几巴掌,就是叫我们杀了你,也只是侯爷一句话的事!小子,你明不明白?!”
一人看着这张好看的脸,有些不忍下手,只好暗里点醒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要逞强你也得看地方呀!
“老伍,你跟他说什么废话!打了再说!”说着这人一巴掌已扬起——
“唉哟各位爷,好热闹呀!”楼梯口上来了笑面佛喜嬷嬷。
她只作没看见那轮起的手,却一把拉过了林笙歌:“唉,我说先生你怎么这么不晓事?潘侯爷来了,你也不避避?来来来,快走吧,改明儿再来画,可别在这里扰了侯爷还有几位公子的兴!”
林笙歌冷冷一笑,她的倔脾气上来,却是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一把甩开了喜嬷嬷的手,道:
“我一直听说安长是天子脚下,是个讲王法的地方,却不知道一个潘府的奴才可以随意伤人,甚至还敢扬言杀人,嬷嬷,你来的正好,你倒跟我说说,这位潘侯爷他莫非是当今圣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
半响,那潘侯爷才回过神来,就象只老虎跳了起来,脑门青筋暴裂:“好你小子,你是真想死啊!小子们,把他给我往死里打,让他到阎王爷那里说王法去!”
几名大汉就卷起袖子眼露凶光,连喜嬷嬷都害怕地往后直退,结果一脚踩空,骨碌碌滚了下去。
“好,你们来吧,东唐刑律第一百零八条,无故杀人者,先杖,而后笞,再割鼻游街,而后在街市以五马分缚其头及四肢,分五道而驰,即所谓五马分尸,我倒要瞧瞧我死了之后,有几人要这般给我陪葬!”
林笙歌却是丝毫不惧,双腿一盘,竟原地坐了下来。
四名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些发毛。
“咱们刑律有这一条吗?”旁边看热闹的几名锦衣公子有人推推同伴,觉得甚是新鲜。
“有啊,我还亲眼见过这五马分尸之刑呢!”有人吐吐舌,作了一个可怕的表情。
有人就过去拍拍潘侯爷的肩膀:“好啦世玉,咱们本来是寻乐子的,何必闹出人命呢!咱们到东馆喝酒去!”
潘侯爷眼睛一瞪,凶光毕露:“去去,你们都在看老子笑话对吧?一个穷酸,敢跟老子掉书袋,老子就让他见不到这里的日出!潘禄,你过来!”
那原先掴了林笙歌一巴掌的汉子就跑了过来,潘世玉在他耳边低语一阵,他连连点头。
“放心吧爷,奴才保证这事干得天衣无缝!”
“那好,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去吧!”
那潘禄转身回来,蹲下身子对着林笙歌嘿嘿笑道:“傻小子,王法是有规定杀人偿命,可是若是你不明不白就死了,王法找谁给你偿命去?”
林笙歌心中一惊,手脚却已被人按住,有人拿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四名大汉各抓着一只手脚,就将她直接抬下楼去。
“你们干什么?”红窈大惊,追上前去,却被潘世玉一把抓住了头发,一时美丽的发鬓散了,发上那美丽的茶花被扔到了地上,用靴子狠狠踩得稀巴烂。
“臭□,想活命你就给我住嘴,别忘了要不是老子给你试题;你那位能做官么?你居然敢给老子吃里扒外——”
“好了,世玉,大家都是多年交情了,别这样!”楼上七嘴八舌,其声渐远。
给试题?做官?难道与当年的科考案有关?
林笙歌只顾着想这突如其来的线索,却未发现自己已被抬到了门外,两边幽竹深深,四人抬着她,一人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
“老大,侯爷要怎么处置他?”
“是不是象上回那个一样,丢池子里去?”
“丢池子里还得用棍子不停地按住,太费事,动静也太大,你忘了上次差点被人发现了?”
“那还不如活埋了,干净省事。”
“你们别吵!”前面提灯笼的潘禄回头瞪了一眼,夜色下发出狼一样恶狠狠的光芒:“这小子不是个容易吃的货,况且眼见咱们对付他的人太多,万一说漏,岂不给侯爷找麻烦?你们动不动脑子啊?”
“那要怎么办啊?”四人一起迷茫。
“这小子不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吗?”潘禄笑得阴森森的,“若是卖到那里去,一定能得个好价钱!”
脱逃
林笙歌是从一个黑房子里被人揪出来,然后被扔进一辆马车里。
此时全身捆得象一把粽子,嘴巴塞着布,眼睛蒙上黑布,看不见也吱不了声。
一路只听见车轮滚动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又饥又渴时,车子就停住了。
感觉眼前有亮光,然后终于听到了人声:“喂,现在给你喝点水,吃个馒头,不准叫不准出声,听到没有?”
笙歌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一定要吃饱喝足,才有精神想办法逃脱。于是点头,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
过一会儿,她嘴里的布块就被人取了出来,此时她的嘴巴已经发麻了,但在碰到清水的碗凑到嘴边时,立即便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那人默不作声,等她喝完了水,又递了个馒头到她嘴边。
虽然是又冷又干,但笙歌已不顾及味道,她只是需要将肚子填饱。
趁着吃馒头的空当,她轻声提出要去方便一下。
那人犹豫了一下,就有一双有力的手略为粗鲁地解开绑住她手脚的绳子,引着她下车,直到手触到了树枝,她知道她是在一片树林里了。
她正在寻思如何找机会跑,颈子里突然一痛,那个粗粗的声音沉沉地道:“我的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别想跑,知道吗?”
她心里叹息,嘴上作出害怕的声音:“我——有旁人在边上,我——没法子方便!”
“妈的少罗嗦!撒泡尿还这么多穷讲究,你是不是男人啊?”
林笙歌就站着不动。
那人喃喃骂了几句,只好收起刀子,喝道:“好,老子走开两步,你要耍花样,小心老子的飞刀,知道吗?”
林笙歌听着他的声音稍远了点,便悄悄拉下脸上的黑布,由于不见阳光的时间太久了,有片刻的眩晕,眼睛狠狠眨了眨,周围的环境才渐渐清晰起来。
她看到在她脚下躺着一段枯枝,心中一动,慢慢解下腰带,突然惊叫起来:“蛇!蛇!”
一边叫一边惊慌地向汉子这边跑。
如果她向别处跑,那汉子一定会先跑去抓她,但由于她是往自己这边跑的,他反而没危险意识,还以为真的有蛇,立即操刀冲了过来,四下搜寻蛇的踪迹。
“在哪儿?没有啊——”
趁这个当口,林笙歌已急急弯身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这本是她父亲赠她的遗物,自从女扮男装后,为防万一,一直藏在靴子里,此时果然派上用场。
“我看到就在那里呀——”林笙歌从他后面掩上,趁他探视之际,举起匕首便朝他后背刺了过去——只是她力道太小,只是没进了两寸!
饶是如此,仍是有鲜血沾到了她手心里,热乎乎的,那感觉令林笙歌想呕吐了。
但那汉子没有应声倒下,反而回过头来,用手摸了一下,湿漉漉的,他看着满手的血始才反应过来,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咆叫:“王八蛋,你敢暗算老子,老子砍死你!“
林笙歌顾不得恶心了,逃命要紧,她转身就跑。
刀风凛冽直朝着后背砍来,只要慢上一步,就会被飞舞着的大刀砍成两半!
这辈子林笙歌还没跑得这么快过,以至到后来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了,直到发现是个山坡时已刹不住脚,脚一歪,身子象皮球滚了下去。
脑子里嗡嗡响,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双手乱抓;在触及一根树枝还是树干的东西,拼命抓住;身子才停住了;这时脚下也踩着了实地。
耳边听得有溪流哗哗之声,定了定神,发现她正落在一条山径上;不过若是再一个翻滚;恐怕就要到下面的溪涧中去了。
风吹来汉子的咒骂声,她顾不得手脚四肢的刮伤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顺着羊肠小径;钻进一片长草中;然后往地势低的地方快速往下跑。
那汉子还在山腰;不敢象她一样滚下坡去,只好慢慢爬,加之背后的伤口被风一吹,开始觉得疼了,一边骂一边哼,越发慢了。
等他爬到那山径,看看上看看下;哪里还有林笙歌的影子?
他只好骂骂咧咧,先到溪涧旁清洗伤口包扎起来,总是自己性命要紧。
再说林笙歌,她在草从中钻行了一会儿;听不见那汉子的声音了;才发现前面无路可行。
这时也不辩东南;只能往下走;曲曲折折;兜兜转转;最后终于找到一条山道;沿着直走,突然发现道旁停着一辆马车,再一转目,发现这周边的林子似曾相识——原来,她又迂回到了了原来的坡道上了!
林笙歌吃了一惊,转身就待跑,忽又想起那汉子受了伤,脚程一定没自己快,说不定他还没回来呢?
不过仍不忘小心,先扔了一颗石子过去,并无动静。
大着胆子悄悄过去,一看车上果然没人。
大喜过望,迅速把缰绳解开,幸好她骑术甚佳,虽然驾马车是头一回。
坡下的汉子隐隐听到马蹄声,等他想到不对劲,已然迟了!
林笙歌驾着马车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来歇息。
瞧着马儿通体是被她鞭抽的伤痕,甚是歉意。
想想这后边的车子只是个拖累,将套在马身上的车套子卸了下来,这样也减轻了马儿的负担。
“马儿呀马儿,这样你就可以跑得更快了!”
她抬手轻抚着马鬃,微笑着和它说话。
这马儿没了套子的约束,似乎也感觉浑身轻松,长嘶一声,刨刨蹄,冷不丁地就四蹄飞扬,奔向了自由的前方——只留下了吃了一脸尘土的林笙歌,张目结舌!
林笙歌擦了一把脸,自言自语:好人难为,果然不假。好吧,那我就自认倒霉自力更生吧!
想着这里已是大道,虽然偏僻了些,前方应该就有村庄。
这一走,直至日落时分,前方才出现屋宇的影子。
在月亮爬上枝头万家灯火明灭时,林笙歌终于站在了一条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上。
原来灯光可以这么温暖!人声是可以这么亲切!历经了长久的荒林与山路,她几乎泪盈于眶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因为身上没有银子,即使热呼呼的笼盖就在眼前,也只能干咽口水。
许多路人经过她旁边都会瞟她一眼。
林笙歌摸摸自己发丝散乱,双手尘垢,可想而见模样有多么狼狈!
她也不敢就这样在这热闹的街上走来走去了,转到一条稍静的巷子里,饥肠漉漉又无处安身,不免唉声叹气之际,心想,只能找这里的官衙求个救济了。
不过,总还要挨过这个晚上才好。
边想边漫步而行,见左侧高墙亘长,想来也是大户人家,不知能否去借宿?
正想着,蓦见一扇朱门前竟停着一匹马儿,轻踢着蹄,甩着尾,借着院门前悬着的灯光瞧得清楚,无缰无鞍通身褐红,这马好生眼熟啊!
猛的想起,这不就是那半路上弃她而去的那匹马儿吗?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林笙歌大喜,上前牵马即走,想着这下好了,卖马谋个温饱不成问题!
正走着呢,后边突然有人轻轻拍背,林笙歌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一眉目和善的中年人,微笑道:“小兄弟,这马是你家的吗?”
林笙歌迟疑了一下,总不能说这马是我从坏人手里夺来逃生的吧?暗道惭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急着要走。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7t x t。c o m (爱去小说)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恕我直言,方才我看到这马儿好象一直停在那庄院门前,小兄弟说是你的,这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吧?”
一句话,让林笙歌行不得。
万般无奈,只好回头笑道:“不是的,我这马儿原是驾车的马,只因一时有急事骑了来,不过路上它跑了,害我走了半天的路才找到——”
因为心虚,她笑得很尴尬。
“真的,这确是——确是我的座骑。”最后心虚的强调,只怕这人说她是偷马贼,要报官,岂不毁了一世英名?
中年人微一沉吟,“这样小兄弟,咱们就进这庄院去问一下里边的主人,若这马儿真的不是他们家的,你就只管骑走,怎么样?”
林笙歌想想自己的行径在别人眼中确是可疑,为免麻烦不如跟他走一趟,反正这庄院这么大,也不可能贪这一马之利。
就在她想点头答应之际,蓦的一个念头闪过:所谓老马识途,若是这庄院与那些人有所牵连,岂不糟糕?
“不好意思老丈,我有要事在身,急着要走,就此告辞!”林笙歌此时是惊弓之鸟,不敢再多耽误,抱个拳,就待翻身上马。
忽觉一阵风声过耳,后脑勺一痛,眼前便黑了……
这里是紫阳河。
紫阳河不是一条河名,而是一个临近京城安长的小镇的名字。
这里本来只有两三家茶舍,一家客栈。
但三个月前这里开了一家赌坊后,就突然热闹了起来。
每天有很多自京城来的马车驰入紫阳河。
而且每辆马车仅看外边的装饰就知道是来自高门大户人家。
这些人都是奔这家名叫华池的赌坊而来。
据说这里边的赌局动辄千金,谁想入这个门,先得交一千两的银子在门口压着。这是以防没银子的人来搅乱。
据说里边供吃供喝还供洗澡擦背,只要你有银子结帐。
薛止踹了踹又已睡着的胡泽——后者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里边的两兄弟便笑着道:“三哥,你是属猪的吧?怎么到哪儿你都睡得着啊!”
薛止已一把掀起了帘子,一跃而下。
一瞬间阳光一晃,胡泽忙用手挡着,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仿似看到一个金色的人影一闪。
我是眼花吧?
他还在琢磨呢,里边的程晃程第两兄弟已一左一右将他扯了起来,笑道:“三哥,你等下只怕就舍不得合眼睛了!”
胡泽便完全清醒了——对了,他和薛止是受程晃程第的邀请,到一家据说开了才三个月、连薛止都没来过的一个很特别的赌坊来见识见识。
跃下马车,只见一名穿着淡金色长衫的少年正对薛止笑道:
“这是华池的规矩,因为各位爷是第一次来,须得先至咱们银房交一千两银子压着才行。”
“你是新来的吧?”
胡泽身后的程晃就晃了过去,虽然那张娃娃脸即使面沉如水也没什么威严可言,不过那眉清目秀的少年一回头,立即诚惶诚恐躬身道:“原来是程少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的该死!”
也不待几人开口,他就自己左右开弓“啪”“啪”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程晃就笑了,“算你小子聪明,往后眼睛可长亮了,这是咱们薛少,这是咱们胡少,记住了,他们可比咱们兄弟俩有钱,知道吗?”
少年连声应是。
“来,帮爷们去换了!”
这时程第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少年赶紧跑过来接过,连声道:“多谢程二少!”然后一溜烟地去了。
“咦,这小子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是二少而不是大少?”胡泽有些诧异。
要知这程第和程晃是孪生兄弟,本长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头顶心的发旋,程第长着一个发旋,程晃却是长了两个发旋,就算是胡泽从小跟他们交好,有时也得强按着他们的头看顶心的发旋才知道有没有故意掉包。
程晃瞟了他一眼,笑嘻嘻道:“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个好地方,只要来过一次,他们保证不会记错你的脸,所以千万别想输了赖帐!”
“我要赖帐怎的?记住我这张脸也没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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