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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小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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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待牡丹安静下来,只见梅用脸色如常,言语流利,这才大悟:方才梅用的醉酒之态必是假装,叹气道:“阁下果然高明,竟可识破!”

梅用却微微吐口气道:“该佩服的是姑娘才是,调配无毒之毒有这般心得,连钻研医术多年的区区在下都不免要写个服字。当真妙啊,想来那神仙散原也不过是寻常的房事之物,随便抓个乡野药店都可买到,实在算不得毒物,而姑娘厉害便厉害在竟晓得将神仙散再配以天竺依兰香后,便可将神仙散药效扩大十几倍的这个妙用,如此药效便是身强体健的学武之人服用后都不免力尽虚脱,甚至武功尽废,更何况寻常之人,只怕立时马上风而死。”

牡丹此刻早已整理好仪容,虽然零乱却仍傲然道:“不错,阁下果然见识非浅,我今日小觑于你,算我活该。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到底在何时发觉有毒,又是如何解的毒?”

梅用神秘地笑笑道:“神仙散本有种辛辣之味,只是混在酒中辛辣之味实在不易察觉,更何况有姑娘如此曼妙舞姿在侧翩然上下,在下当真只差一点点便着了道。可惜!错就错在姑娘竟在语妹酒中下十香软筋散,此毒自有一股异香,香味十分独特,在下与草药相伴日久,这么独特奇怪的味道想来在下还是闻的出来,而且闻过此等香味再返回闻,就可轻易嗅出酒杯中神仙散之味。倘若连区区神仙散与十香软筋散在下都束手无策,无药可解,那在下神医梅千两之名当真浪得虚名。”

牡丹这时才不由得神色一垮,喃喃道:“天意,真是天意!棋差一招,百密一疏。”忽地牡丹瞥见梅用看向自己的一双星目早已寒光闪烁,仿若锥子般射向自己,死死地盯着自己,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转眼袭来,更何况尚不知梅用会用何酷刑折磨于自己,牡丹脸上那强自伪装的冷静矜持终于土崩瓦解,露出惊恐的表情。

梅用只觉得此表情甚是熟悉,忽地想到当年自己发现鹿大夫死时,丹儿与蒙杯然随后冲入鹿大夫房中时丹儿就是这样的表情,这表情几年来在梅用脑中不知回味几千几万遍,却不想今日竟在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身上看到!

但是梅用心却仍不觉得软下来,刚刚杀意已不知不觉减了大半,回身解开谢鹤语的穴道,淡淡道:“我们走吧。”说着拉起谢鹤语向门口而去,只留下一脸诧异的牡丹独自纳闷。

二人出了满堂娇,向西而去,出了并州城,向西就到达并州牧场,此处已是祆教的地界。早已有祆教徒得知二小姐返教的消息,听闻谢鹤语自报姓名,忙不迭地牵来两匹最好的马,更加谄媚地要送二人一程,梅用方才一路也不言语,此刻忽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刹时跑出老远。

谢鹤语见梅用此刻颇不对头,完全没有往日气定神闲凡事十拿九稳的气魄,只仿佛一头迷路羔羊般横冲直撞,忙一甩马鞭,挥走一旁的祆教门徒,飞身上马,连忙追了上去。

梅用此刻只觉得心如刀绞,烦闷之情无处发泄,只能不停挥舞马鞭,加速奔驰。

并州牧场占地颇广,梅用拼力奔了一个时辰,方才疲累,黯然从马上跌落,直直地倒在无垠地草场之上。

片刻谢鹤语方才催马赶上来,此刻更加气喘不已道:“用哥哥,你心情烦闷也无须用马出气,便说与我听好不好?”

梅用自与谢鹤语相识以来,虽然亲昵,却始终将其当作亲妹妹般看待,更何况自己的心事原不足为外人道,但此刻梅用却实在想一吐为快,思索片刻终于开口道:“其实我在一年多前便与牡丹相识,当时与她尚有一盆绿牡丹之缘。我对她格外青睐是因为初次相见之时我就觉得她的相貌真的十分像我幼年时一同长大的一个玩伴,那眼睛、鼻子、嘴唇,当真像极了!只是她的一口江浙口音与她的辽东口音不同,才多少让我产生疑虑,想来只是人有相似而已。说起来我少年与她分别时,曾产生些误会,所以面对与她多少有些相似的牡丹便总好像有些小心翼翼,低三下四之感。这一年来我也曾反复思量牡丹的身份,却始终没再踏足满堂娇,今日骤然路过,本来终于决定要为这个牡丹赎身,一并打探她的身世,若当真不是便予她一笔钱,足够其日后无忧,好好安稳地过下半生也就是了;若当真是丹儿……”梅用忽地停下来,叹了口气,似乎正在说服自己道:“如此狠心的恶妇,这般不知羞耻的淫妇娼妓,又怎会是当年纯真无瑕的丹儿?”忽地又喃喃自语道:“只是她方才害怕的表情为何却又与当日丹儿一模一样?难道几年的时光就可以将一个人本性泯灭至此?”梅用却知道鹿丹儿在自己心中反复思念多年,丹儿的形象早已提炼纯化,去芜存菁,只怕早与现实中往日真实的形象有出入,只是自己不愿面对而已。

谢鹤语本是个急性子,听梅用罗嗦半天,终于听出些端倪,脸上颇有些不自然,却仍然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那丹儿想必是用哥哥的少时的心上人?”

“是……诶?”梅用脱口而出,不禁满面羞红,忙尴尬地望向四周。

谢鹤语马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飞身越上马背,英姿飒爽道:“不必烦恼,用哥哥,小妹这就折回满堂娇,定亲手擒下牡丹,然后当面问她是否是当年用哥哥的丹儿。若不是就地杀了了事,如此恶妇杀之乃替天行道;若果真是她,便买个人情,带回来交给用哥哥你管教。”说完手中马鞭一挥,辨别方向,向并州城驰去。

梅用哑然失笑暗道:这语妹果然有当年烈玉观音的风采,雷厉风行,遇事想到做到,三思而后行对其看来完全是句屁话。想来当年爹爹梅清甚是喜爱这样的火爆性情,自己在梅谷之时对爹爹的怪异品味还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看来似这般活的简单又快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转念又想,今日之事却多亏有语妹在场,若非她从旁无巧不巧地插话,拉回自己的心神,自己当时必定早已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喝下那杯神仙散,那后果只怕不堪设想。梅用又细细回味一番满堂娇中的一幕一幕,心中不觉奇道:方才在满堂娇,牡丹想来是为制住我二人才在我酒水中掺入神仙散,却为何定要在语妹的酒中加十香软筋散,我却不是正因如此才可识破毒计?倘若牡丹对我二人都用神仙散,便是有语妹搭话,自己也决计辨别不出,到时药力发作,我与语妹颠倒龙凤天昏地暗地大干一场后,到时擒下我们必定十拿九稳,却为何偏偏多此一举使用十香软筋散?忽地梅用脸色大变,冷汗横流,失声叫道:“不对!不对!”急忙飞身上马,纵马追赶谢鹤语而去。

正文 第四十六章雪蛤膏

梅用此刻骑在马背之上,却早已大汗淋漓,风吹不尽。手中马鞭不停地抽打马儿,心中不断翻着思虑,暗自思量:说到那经天竺依兰香催动的神仙散的药性,当真厉害无比,倘若自己不幸满饮杯中酒,就此与语妹发生关系,自己仗着内力深厚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但是语妹功力尚浅,只怕十有八九就要被自己折腾到力竭而亡!而想来这并不是牡丹所想,所以她才会在语妹酒中下十香软筋散,让她神志始终清醒,却又算准我差不多毒发之时,故意千娇百媚地将我吸引至其身边,想来便是不想我会在神志不清之下做出伤害语妹之事。可见牡丹如此假惺惺邀我二人上楼一叙却是意在语妹这条命,对自己的死活反而不怎么放在眼里。可是她为何竟然这般小心翼翼地在意语妹?而如今语妹孤身折返满堂娇岂非羊入虎口?

思至此心下更是着急,直不断催促骏马飞驰。

梅用也不理会沿途祆教人的呼唤,纵马奔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并州城郊近在咫尺,却始终见不到谢鹤语那一人一骑的踪影,心下更是着急,而城郊不比并州牧场,此处地域又窄,人口见多,不方便急驰,只得略略勒住缰绳,放缓速度,坐在马上空自着急。

又走了片刻,忽地见前方不远处,路人竟然不知何故一堆人围成圈子,里三层外三层,挤挤压压好不热闹,里里外外的人正交头接耳正议论纷纷,圈中又时不时传来:“救命!”“唉呦!”之类声音,其中却又不时夹杂着一声声娇叱,却正是谢鹤语的声音。

梅用不敢怠慢,忙下了马,拨开人群,挤入场中。

只见场中立有一男一女,那女的自然是谢鹤语,男的一身书生打扮,身背瑶琴,却正是那日涤垢林中所遇酸斋生。

谢鹤语此刻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处处攻酸斋生要害,说起来梅用在绣玉谷多日,对于烈玉传授与谢鹤语的绣玉剑法也多少算有所了解,知道此剑法乃是绣玉谷先人专门为女子所创,取长补短,剑法十分精妙。

而场中酸斋生虽然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半点拳脚都不会,此刻又满口“救命”“哎呀,中着!”等等言语危言耸听,但是在梅用看来却每一招均避的十分巧妙,滴水不露,可见其轻身功夫果然上乘!而此刻在场边看此二人过招,竟似舞蹈多过比武,二人辗转腾挪煞是好看。

梅用心下暗自长舒口气,暗道:幸而谢鹤语在此处与酸斋生纠缠,未能分身入并州城,否则实在不堪设想,却因一时高兴竟忘记拉开二人。

酸斋生却是眼尖,一见到梅用,忙分神大叫道:“梅贤弟,为读书人做主,谢姑娘弑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啦!”却不想这一下分心,谢鹤语的剑尖险险从酸斋生脸旁划过,虽未破皮出血但半边脸却已经又红又肿。

梅用见此情景,忙大喝一声道:“语妹,住手!”说着手中梅花针应声而出,缠住谢鹤语剑身,暗运内力,顿时金线硬如利剑,谢鹤语当即抵受不住,长剑应声而落。四周看热闹之人,此刻顿时发出一阵阵叫好起哄之声,梅用双目一寒,向四周冷然望去,人群原只想看看热闹瞎起哄,见梅用一对冷目射向自己,哪里还敢驻足,转眼间人群便一哄而散,只剩下他三人滞留原地。

谢鹤语此刻却脸色涨红,怒道:“用哥哥为何阻我杀此臭穷酸!此人当真讨厌,那日便莫名其妙地害我二人犯险这笔账还未算清,方才又罗罗嗦嗦不知所云阻我去路,我的剑不在此人身上刺上几下,实在难解心头之狠!”

酸斋生却在一旁手捂脸颊,哼哼叽叽却道:“梅贤弟,小生实在冤枉。小生只是路过此地,正好看见谢姑娘,便想向其打听一下梅贤弟你的下落,想来多日不见,愚兄这厢当真巴望一叙离情,只是却哪里想到竟然被谢姑娘当街如此打骂,落的斯文扫地,如今脸上只怕也破了相,添了匪气。小生不过一介书生,却落的这般地步实在……”说着竟似欲哭,幸好其顿了顿后只是又说道:“梅贤弟身上可还带着雪蛤散淤膏?”

梅用不由得心头一惊,暗道:我这雪蛤散淤膏乃是梅清爹爹独门灵药,珍贵异常,寻常江湖人别说用,就是听说却又到哪里听闻?这……这酸斋生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百晓书生!当下却也不推脱,径直从怀中取出膏盒,递与酸斋生。

酸斋生也不客气,打开盒子,挖了一块敷在脸上,反复按摩几下,脸上的红肿顿时消退,剩下的药膏竟老实不客气的揣入自己怀中。

谢鹤语在旁冷眼旁观半晌,见酸斋生如此行径,白他一眼道:“阁下可知这一盒药膏的价钱么?读书人就可以如此不将自己当外人么?”

要知道雪蛤散淤膏炼制不易,所用具为顶级珍贵药材,自从谢鹤语认识梅用以来,虽然眼见其医人无数,却亦只在那日听雨居中因为担心与人交手谢傲天时,才见梅用取出此药,用小指略略挑了些许治愈伤口,眼见这酸斋生的伤势不过轻微红肿,便是不用医药,三四天也就好了,而如今这酸斋生不但杀鸡用牛刀,更这样便将价值连城的药膏据为己有,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梅用却暗想:若非有这酸斋生,此刻只怕语妹性命堪虑,转头看看此刻仍活蹦乱跳正怒喝酸斋生的谢鹤语,心道:此药再如何贵重也不过是死物,区区药膏又怎么会有语妹的性命来的重要?想到此笑道:“区区药膏,酸斋兄若喜欢留下便是。”

谢鹤语闻之气结,一把推开酸斋生道:“本姑娘少陪了。”便欲向并州城走去。

梅用急忙拉住谢鹤语道:“满堂娇乃凶险之地,万万不可孤身前往。”

酸斋生插口道:“敢问谢姑娘要去的可是并州城的风月之所满堂娇?”见他二人点头,便道:“如此姑娘可不必去了,小生方才东来路过,满堂娇失火,火光冲天,据说里面的老鸨、姑娘、龟奴没一个跑出来,此刻才去只怕已烧成白地。”

梅用暗道:那牡丹果真心思缜密,知道我们回过味道必定回去打探,竟将个满堂娇上上下下烧死,杀人灭口,实在歹毒!抬头却见酸斋生正含笑望着自己,顿时明白今日定是酸斋生早已知晓一切,这才可以如此巧合地出面阻止谢鹤语前去。想到此忙深施一礼道:“小弟多谢酸斋兄如此大恩。”

酸斋生听闻忽地正色道:“兄弟这声小弟,为兄听着颇为顺耳,我二人便结为兄弟如何?”梅用见其说的诚恳,忙道:“如此甚好,小弟今年二十有二。”酸斋生道:“兄弟痴长两岁,”见一旁谢鹤语冷眼望着二人,又道:“谢姑娘何不过来三人结为兄妹?”谢鹤语白他一眼道:“哪个要与你这臭穷酸结拜。”转身上马向西而去。

梅用见谢鹤语负气而走,无奈对酸斋生笑笑道:“语妹还不懂事,请见凉。”言罢便要倒身下跪,拜天地结兄弟,岂料酸斋生却伸手一拦道:“慢!”

正文 第四十七章西横山

梅用不禁诧异地望向酸斋生,后者却又摇头晃脑,书生气十足道:“人生一世不外乎忠义二字,正所谓‘在庙堂之高则谈忠,处江湖之远则论义。’我二人如今一不事君,二不求功名,自然不必谈忠而只论义。江湖儿女向来只讲求‘落地即兄弟,何必骨肉亲?’我二人此时既然已经是处江湖之远,那么说结拜便是结拜,又何必定要遵循那些繁文缛节非下跪焚香不可?小生难不成还担不起你真心的一句大哥么?”

梅用不由得心道:这酸斋生倒是有趣,明明便是他自己整日咬文嚼字,又终日书生打扮,满口“小生,小生”连句“在下”也不肯说,时时刻刻地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不肯放下来,此刻却怎的突然这般江湖气起来?梅用心中虽然这般想,但是却也着实不愿就因这点小事便错失亲如肝胆的兄弟,因此嘴上忙道:“正是,正是!我二人便不要什么礼节,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大哥!大哥,日后对于小弟还要多多照顾才是!”

那边酸斋生满口应下,正欲回答,在前面等候许久谢鹤语终于按捺不住,掉转马头回来对酸斋生怒道:“你这穷酸秀才怎的这般讨厌,没完没了地粘着用哥哥!”

酸斋生摇头晃脑答道:“谢姑娘所言差矣,第一小生的功名早已是堂堂解元,做过贡生又考过殿试,你这般称呼小生秀才当真对小生这种才学的读书人天大的侮辱!第二,小生此刻已经与梅贤弟结拜,我二人此刻兄友弟恭好不快活,何来‘粘着’二字?”

谢鹤语此刻哪里还受得了酸斋生此等酸溜溜的言语,马鞭一举,便欲向酸斋生抽来!

梅用手中梅花针闪电射出,绕住马鞭,谢鹤语的马鞭顿时停顿与空中不上不下,梅用急忙阻拦道:“语妹,不可对大哥无礼!”

谢鹤语没好气地丢下马鞭,对梅用道:“用哥哥,你不是说我们要赶着上烈火顶么?再和这个臭穷酸磨蹭下去,甭说太阳落山便是明日日出我看都不一定看不到西横山烈火顶!”

酸斋生却忽地拍手道:“正好!正好!小生此次来并州便是正好要到烈火顶祆教总坛,如此说来刚好与两位同路,事不宜迟,赶路为重,立即上路方为正途!”

谢鹤语听闻酸斋生竟然还要一路厚着脸皮跟着到烈火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掉转马头,又向西而去。

梅用见谢鹤语走的远了,忽地想起方才满堂娇一事,开口对酸斋生道:“大哥刚刚出手阻拦语妹回去满堂娇,可是对满堂娇发生之事已然知晓?”

酸斋生略略摇头道:“事情倒是略知一二,牡丹的底细倒是多少也有些眉目,不过有些事情尚未理清,此时当真不方便细说。不过这也是为兄此次上烈火顶的目的之一,为兄尚需当面向谢教主请教几个问题,或许才可茅塞顿开。”略略顿了顿又笑道:“不过二弟恐怕要先哄好谢姑娘才是,否则怕是为兄尚未踏足西横山便已经被堂堂祆教二小姐就地下令‘格杀勿论’了。”

梅用不由得心道:语妹为人冲动,大哥所说之事未必不能发生,因此上梅用忙飞身上马对酸斋生道:“大哥在此稍候,小弟这便去劝劝。”

谢鹤语原也未走远,梅用一人一骑追了不足一柱香后,他二人已并辔而行。

二人缓缓而行,未走出多远,就在梅用正打算规劝谢鹤语之时,突然见到前方旗幡飘动,人声鼎沸,鼓声喧天,竟然前方有大队人马披红挂彩地向二人而来。

待那些人马走的近些,梅用方才看清,却原来那大大小小的迎风招展的旗帜之上这个写着“欢迎二小姐回家团门”那个写着“二小姐我们想念你聊门”等等,梅用一路看去,大大小小地旗子上虽然不同,但是意思却又大同小异,无外乎欢迎语妹回家之意,梅用不仅暗自数了数,想不到祆教八门竟然无一例外,有的竟然大小尺寸齐备,迎风而来,加上鼓乐喧天,看来颇为招摇。

这显然是经过谢傲天叔叔的授意所为!从前便曾从爹爹那里听闻谢叔叔胡闹的个性,却不曾想今日竟然可以亲眼目睹,当真匪夷所思,热闹至极!

谢鹤语却哪里想到这些,之前毫无半点心里准备,此刻突然看着这么一大群人,早已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左脸。

梅用本来还只是有些好笑,正准备揶揄谢鹤语两句,岂料那些人再走近些,竟然在齐齐跪倒后喊道:“属下拜见二小姐,二姑爷!”

梅用顿时大窘,谢鹤语此刻也是满面通红,连忙解释:“快起来,用哥哥不是……不是什么二姑爷,你们……弄错了。”

那些人听闻急忙连连道歉,磕头如倒蒜,惊慌失措地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应该是见过二小姐和未来二姑爷才是,教主早已在总坛等候多时,二位快请上车。”说着也不容他二人再行辩解,只是上来讨好般地将二人小心翼翼地扶下马,又伺候着请二人转而上一辆早已备下的马车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地挤入场中道:“二弟,弟妹,怎的将我忘了。”却正是一脸含笑的酸斋生。

祆教中人不由得看向梅用,后者只觉得此刻百口莫辩,不由得暗自瞪了一眼酸斋生,这才尴尬道:“这位是我大哥。”酸斋生也马上接口道:“不错,这次既然是二弟正式见家长,依照习俗,我这个婆家人自然作陪才是。”说着也不客气,拉着梅用和谢鹤语向马车而去。

祆教中人这才如释重负,连忙将三人一同请上宽敞华丽的马车,向烈火顶出发。

一路上再无停留,谢鹤语更加始终面若火烧,三人在车中也不言语。临近天黑这一群始终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的人马才到达西横山脚下。

三人只见西横山处处机关重重,若非一路有人指引,只怕早已作了西横山亡魂。

正文 第四十八章烈火顶

众人趁着夜色在西横山脚下也不停留休整,径直三拐两拐绕进一座山谷,只见此山谷入口狭窄,尚不足普通体形之人三人并排入内,那横在两旁的山体仿若天然门户,将整个山谷揽入怀中,山谷内却又甚是开阔平整,梅用借着月光观瞧,只见四周山体光滑,毫无着力之处,显然这山谷并非天然形成,乃是人工挖掘而成。

一旁的酸斋生不由得感叹道:“祆教总坛之地处果然精妙,这西横山脉四周乃是沃野千里的并州牧场,草场绵延无际,若有敌人来袭,借着地势怕是尚在几百里外便可一览无余。若敌人一路进攻至此,这谷口又可成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想来当年祆教前辈高人营建此处也必是其呕心沥血之作。”祆教中人听闻此言,个个露出自豪得神色,对酸斋生也比方才更加亲近了许多。

梅用也不禁点点头,不由得想起昔日爹爹梅清每次提起祆教都不免夸耀一番其城池如何坚固,构造如何巧夺天工,只是今当年祆教的“五花八门”早已大半归于尘土,看来百年城池尚且固若金汤,人心却已祸起萧墙!想到此不由得摇头仰天长叹。

“唉——”就在这时,酸斋生竟然同时叹息道:“城池仍在兮,故人西归。黄泉遥问兮,今生可悔?”

梅用只觉得酸斋生这几句似乎恰好说中自己的此刻的心境,心中却不禁纳罕道:自己此刻会有此感慨乃是因为多年来爹爹耳濡目染所致,却不知大哥为何也可这般感同身受,难不是大哥竟然也与祆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就在梅用思索间,那群祆教门徒将三人引至南面崖下,只见崖下早已停放好一只四角吊着绳索的硕大竹篮,那门徒指着竹篮道:“请二小姐二姑爷及大公子先行上去,总坛便就在这烈火顶之上,”说着从旁取来一副金漆的弓箭,又道“属下们这就为二小姐开弓发信号。”

梅用环顾四周却一时再无看不到其他机关,料想这竹篮或许便是唯一进入烈火顶的途径,只是这竹篮看来颇大,便是容纳十数人看来也不成问题,未等梅用开口,谢鹤语在一旁已经开口道:“我们只有三人,这篮子看来至少可坐十几人,你们出来几个人随我们一起上去啊。”

那些人听闻扑通跪倒道:“属下不敢!还是请二小姐先行上去,属下随后便至。”

梅用只觉得不对劲,从开始到现在这些人实在殷勤的有些过分,这会却又这般推托不肯同行,难不成这里面可有什么文章,忙又偷偷打量竹篮,细细观瞧期望可发现些许破绽,更加背着其他人目光,偷偷将酸斋生一把拉住,飞速在其手中写下“小心”二字,酸斋生却显然不领情,只是微微一笑推开梅用,只见其轻轻一跃,便仿若片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入竹篮当中。

梅用此刻也骑虎难下,当下也不好再争辩,只得硬着头皮拉着谢鹤语跳上竹篮。

那些祆教门徒这才长舒口气,取来弓箭,但听得嗖地一声,那柄响箭顿时破空而出。片刻上面显然收到讯号,因为暗夜中只听得“咯叻叻”声音响起,竹篮也逐渐缓缓升空。

待的离开那些人听力范围,梅用这才低声埋怨酸斋生道:“大哥,刚刚明明处处透着邪门,你怎的这样便上了这竹篮,倘若他们在这篮子上动了手脚,我们三人此刻岂不是要有性命之忧?”说完急忙将谢鹤语拉来身旁,更加全身戒备,只等得一来到崖顶便立即先发制人。

酸斋生却显然一派自得神情,不紧不慢地欣赏着满天星斗。

幸好,虽然竹篮一路嘎吱,嘎吱个不停,却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崖顶。

甫一到达烈火顶,梅用便只觉得更加印证自己的猜想,果然真的是不对劲!

却原来此刻偌大的烈火顶除了头顶微弱的星月之光,竟然一片漆黑,便是连根火把油灯的影子都未曾见到,静悄悄地仿若一个死城,竟然连刚刚那个开动机关,拉动竹篮之人亦不曾见到。

梅用不免心怀忐忑,迟疑地跳到地面之上,小心戒备地向前而行,忽地一声衣衫摆动之声隐隐从前方传来,“什么人!”梅用略略辨别方向,梅花针闪电射出,只取那人要害之处。

“小心!”一个身影突然从梅用身后而出,却正是酸斋生,只见其身形一摆,后发先至,竟然可在梅花针射中那人之前,闪电般地将其救走!

“大哥!你……”未等梅用把话说完,就在刚刚梅花针擦着那人手臂而过之时,那人手中火光一闪,显然火褶子之类东西,掉落下来,忽地只听得“呲”地一声,一股火药味道随即传来,梅用心头一惊:这显然是点着什么引线的缘故,难道竟会是炸药不成么?

危险!梅用急忙将谢鹤语搂入怀中,却忽地只听得嗵地一声,一个焰火火花直入云霄,啪地在空中展开,随着这朵焰火绽开,烈火顶突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梅用这才看清,方才地上被点着的不过是一堆烟花而已。

却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而刚刚那个险些被梅花针打中之人,此刻早已脸色煞白,颤巍巍道:“梅花针,梅花针!”

梅用这时才放松下来,忙对酸斋生道:“幸好大哥出手,否则小弟今日当真错杀了好人!”顿了顿又道:“只是小弟看大哥始终成竹在胸,却不知大哥究竟何时察觉此处太平无事?”

酸斋生却只是将那人扶到一旁,才笑笑对梅用道:“一言以蔽之:杀气!为兄之所以如此笃定太平,便是因为此处虽然诡异,却独独欠缺一份杀气,更何况……”

“哈哈哈!更何况你今日出门之前必然早已用六爻神算占卜了吉凶,如此双重保证,你又怎么会有半点担忧?梅花针和水无痕,如此绝技我祆教早已多年无缘再见,今日能够从两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身上重见!老夫似乎又唤回几分当年之勇!”说着,一人由人群中排众而出,身音洪亮有力,身边祆教门人见到此人更加早已倒头跪拜,却正是谢傲天!

酸斋生此刻也不由得笑道:“谢教主果然好眼力,小生刚刚救人心切,这才迫不得已施展半式水无痕,却不想如此谢教主便可了然于胸,当真佩服佩服!”

梅用此时脑中忽地灵光一闪,脱口道:“原来大哥你……你是昔日中门门主陈慕新的弟子?”

正文 第四十九章酸斋生

就在梅用惊讶地望向酸斋生之时,谢傲天却早已将眼光移到从刚刚便在梅用身后的谢鹤语,此刻更加双眼一亮,急忙大手一挥,对属下众位祆教门徒道:“本座的二女儿回家了!你们还不赶快过来拜见!”此言一出,祆教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眨眼间便“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齐声欢呼欢迎二小姐归家。

谢傲天这才在这片欢呼声中讪笑地跑过来,正欲开口,却见谢鹤语一扭头,旁若无人地从其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其刚刚所在身后不远处,双手扶起正跪在后面的蔡斑,上下打量一番,见蔡斑此刻精气十足,颇为神采飞扬,与当日听雨居所见到垂头丧气的模样,可说是判若两人,谢鹤语见到这样神采奕奕的蔡叔叔自然开心,雀跃道:“蔡叔叔这两个月看来过的不错,语儿在胭脂村里可是天天在想您呢。”

蔡斑慈爱地点点头道:“叔叔阔别一十六年重新回来,虽然已是物似人非,当年的老朋友大半也已经不在了,但是重新过上这种与袍泽痛饮共醉,同生共死的日子,蔡叔叔自然意气风发,”忽地小声附耳道:“倒是语儿你在人前这般冷落教主……”说着抬眼向谢傲天看去,只见其与酸斋生及梅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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