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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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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可他武功又差,左腿还有重伤,想逃出去谈何容易。戒心摸着自己的左腿,那天他的左腿被华都又捅了一刀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现在那条左腿伤口处血肉模糊,很多脓包溃烂积水,发出难闻的气味,看来玉玲珑和华都成心是想废掉他这条左腿,戒心摸着那条污血斑斑的左腿,心道:“难道我的腿就这样废了?”不禁悲上心头,忽然想起当日在胡杨林,武功曾点了他腿部三处穴道为他止血,戒心习过内功,知道那三处穴道乃是膝眼 、阴谷、足三里三处穴道,就依样用力点在腿上,可他因身体极度虚弱,手上力道不够,无法奏效,又想起那日在野狼谷金满堂为他疗伤时,提起过他从小练习的那个叫摩罗心经的内功,曾说幸亏有此功护体才保他大难不死,此时何不运此功试试。
当下便将右腿盘起来,左腿缓缓用手掰正,掌心向上放于下丹田处,运起功来。起初只觉丹田处空空荡荡,空无一物,渐渐地聚集起一丝一缕的真气,周身渐渐有了热意。
戒心小时候练此功时,每练至紧要处,便浑身酷热难耐,实在受不了了,便不练了,十三岁以前戒痴会在一旁帮他运功驱除酷热以防他走火入魔,十三岁以后,戒痴说以自己的功力很难再保他练功时不出岔,就请了一个铁面人来,那铁面人功力据说比戒痴要高,但一年只能来个七八次,所以自戒心十三岁后,此功便练得进展甚慢,也因戒心练此功全为三哥戒痴高兴,自己于武学却全无兴趣,正好可以找借口偷懒,戒痴见他天性如此,也没有强逼。现在戒心身处囚牢,任何人都能取他性命,他才知若能身怀武功就可以不被人欺负,至少可以挽救自己的这条腿。
他越练越热,不一会就大汗淋漓,虽然牢房四壁异常冰冷,但他后背全部贴在墙壁上仍是燥热难耐,戒心不敢大意,知道不能莽撞,连忙收功,依照以前的作法,将丹田聚集的真气又尽散于四肢百骸,活动了一下手足,感觉全身血脉除左腿伤处仍然疼痛外,周身其他部位舒服了些,双手也有了一些气力,就再点左腿膝眼 阴谷、足三里三穴,果然奏效,左腿伤口处污血渐渐地凝结,虽然仍有脓疮烂肉,但已不似先前那般疼痛了。
戒心就这样练一会歇一会,歇一会又练一会,直到日出东方,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才吐气收功,正在那里调息,耳听得囚牢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听着有人在牢房之外大声道:“小王爷,正是这里了。”另有一个人嗯了一声,道:“打开牢门,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还活着。”
牢门被打开,走进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戒心斜眼望去,认得那四个人,正是那日在林中遇到的阴山四鬼巴图、长虎、呼仑、姜豹,他们簇拥着一个年青公子进来,戒心想他一定就是那个被他们称作小王爷的人了,只见他穿着一件禇色的貂皮袍子,脚蹬绣着金边的宝蓝色靴子,他闻到牢房里难闻的气味,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用眼睛瞧了瞧坐在地上的戒心,道:“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戒心听声音十分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华都,他换了身华丽的衣裳,一下子竟没认出来,他走到戒心面前,斜眼瞥见他左腿的伤口已化脓腐烂,不禁得意,哼了一声,道:“小子,要想保住这条腿,活着从这王府大牢里出去,就乖乖地把阵法口诀说出来。”戒心懒得再理他,别过脸去,心中却想:“我原来被关在王府的大牢里,他竟是蒙古人的小王爷,这阴山四鬼一定是他的手下了,怪不得那天那么多人去胡杨林救他。”又想起那日在胡杨林中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在心中骂道:“哼,什么小王爷,贪生怕死,叫小王八才对。”
那华都知他必不肯轻易招供,也早有准备,一招手,阴山四鬼中的老大巴图忙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道:“小王爷有何吩咐。”华都道:“这小子不知好歹,嘴硬的很,东西可准备好了?”巴图点头道:“一切已按照小王爷的意思办妥,东西就放在外面。”那华都就道:“拿进来,先让你们那些阴尸蚂蚁尝尝这小子人肉的味道。”巴图连忙道:“小王爷此招果真厉害,看这小子皮薄肉嫩的,哪经得起大牢里的刑具,只怕他后来想通了要招了,恐怕人也早就没气了,属下从阴山带来的这些阴尸蚂蚁平时喂的都是些动物的死尸,它们已经好久没有闻到人的腐肉的味道了,今天它们可以饱餐一顿了。”华都故作惊慌地道:“你那些吃人肉的蚂蚁可不要把这小子全吃了,我还等着从他口里说出阵法口诀哩。”巴图心领神会,附和道:“小王爷放心,这些阴尸蚂蚁对人身上腐烂的肉如同美味,对那些新鲜的肉却退避三舍,此举只是让这傻小子尝尝苦头,我们只需将那些阴尸蚂蚁放入这间石室,那些蚂蚁闻到这小子腿上脓疮散发出来的腐肉味,便会去吃他腿上的肉,到时定叫那小子生不如死,最多废了他一条腿。”华都听得频频点头,道:“如此甚好。”拿眼睛盯着戒心,看他脸上有什么反应。
戒心听着他们说话,全身颤抖不止,他们为了一个口诀,竟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来对付他,他气愤的说不出话来,只用一双眼睛瞪着华都他们。
那华都眼睛里射出凶狠的目光,恨声道:“你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踢我一腿,可知还有今天。”
戒心道:“想不到你心胸这么狭窄,我若知道你是如此歹毒的人,那天就不放过你。”
华都眼角露出鄙夷的神色,道:“此刻你落在我的手里,还信口雌黄,老实告诉你,你要是乖乖地把口诀说出来,我或可答应留你一条性命,天山双魔的那个老师妹玉玲珑也想要你,说与你还有些旧事未了,到时候我再做个顺水人情,把你交于他,那就是你小子的造化了,如果你强逞英雄,我也成全你,这辈子就甭想着再从这出去,躺在这里慢慢喂蚂蚁吧。”
戒心心道:“落在这些人手里是个死,落在那个玉玲珑手里也逃不过一个死,横竖是死,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再去害别人。”他心中既然已经想明白,反觉轻松了许多,对着华都道:“我还是那句话,休想从我口中得到阵法口诀,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 想看书来
第十三节
“啪!”巴图一巴掌掴在他脸上,戒心顿时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来,那巴图武功原本不弱,又是想在主子面前邀功,这一巴掌便使出了全力道,戒心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又烧又疼,只听那华都在那里兴灾乐祸地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想要吃些苦头。”他知道今日无法从戒心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便欲转身离去,离走时又转身过来道:“我可有的是时间,看你撑得了多久。”
华都转身离去,阴山四鬼见主子走了,四人围聚在一起,戒心低垂着头,只听那呼仑道:“大哥,这小子也是一品堂的弟子,那天在胡杨林,那个叫武功的人让咱弟兄在小王爷面前很没脸面,今天我要教训教训这小子。”那姜豹也道:“不是那天天山双魔怕他们人多势重,我们非要替二哥出这口气。”那长虎就切齿道:“我长虎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那呼仑便道:“老子这口气难消,先在这小子身上出出气。”又听巴图缓缓地道:“小王爷说了,让这小子吃些苦头,刚才你们难道没听见吗?”
戒心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便翻身骂道:“你们打不过武大哥,却拿我这个受伤的人出气,你们简直猪狗不如。”
那长虎、呼仑、姜豹喊叫着挥舞着拳头扑向戒心,戒心的骂声立刻被阴山四鬼的狂喊声淹没,四人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戒心的头上、身上、腿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安静了。戒心昏昏沉沉地从疼痛中醒来,发觉全身的骨骼仿佛断了似的,脸上、身上、腿上哪都不敢动弹,每挪动一下,浑身都感觉彻骨的疼痛,他的眼睛被他们打肿了,眯成了一条缝,他费力地从那眼睛的缝隙中看见四四方方的一点天空,他终于看清了,那是黄昏的天色,他还在冰冷的石牢里。
他感觉左腿膝盖处比身体其他地方要痛得多,原来受伤的那半截小腿却全无知觉,心中想道:“难道我的腿断了。”他心中大骇,强忍着全身的巨痛想爬起来看看,挣扎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勉强将背靠着墙半坐起来,看见了自己的左腿,膝盖处血肉模糊,左小腿歪歪地斜在一边,摸了摸膝盖处,皮和筋还都连着,骨头似乎已经被踢碎了。
戒心看着已经废了的半条左腿,顿时泪如雨下,心里思绪翻滚:“我的腿断了!我的腿真的断了!这帮心狠手辣的家伙,你们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我没有了腿,今后还怎么活。”他忽然想起了戒痴,想起戒痴瘸着的半条腿,不禁放声大哭:“三哥,我和你一样了。”
他哭累了,睡着了,又疼醒来,再看那条断腿,隐隐约约地见小腿原来有脓疮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黑乎乎地一片,天黑了,借着月光看不清楚,那些东西软软地动来动去,左腿就感觉麻麻的,痒痒的,全身下意识地一震:“是蚂蚁!是他们说的那些吃人肉的蚂蚁!”
他两双手在小腿处狂抓,却扯下来两手烂肉来,拿到眼前,见从那些肉里爬出来许多密密麻麻的蚂蚁,从肉里钻出来,从他的指缝里爬出来,在手上爬来爬去。
“啊呀!”戒心一把扔掉手里抓的烂肉,奋力地甩着双手,想甩掉手上的蚂蚁,想着这些吃人腐肉的蚂蚁说不定会慢慢地把自己全部吃掉,心中大恸,这时才感到方才被自己抓过的地方挖心扯肺的疼痛,巨痛之下,又疼得昏死过去。
夜里,被冷风吹醒来,全身仍是疼痛,左腿伤处又痛又痒,戒心躺在地上想:“难道我就这样死了?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出去,我要报仇!”
他试着把小腿往直里挪了挪,这时候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阴尸蚂蚁在啃噬他腿上的腐肉,它们不知有多少,只觉得几百几千张小口贪婪地撕扯着他腿上的烂肉。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就这样死了!”一个声音在戒心的心里呼喊着,他忍着周身的疼痛,忍着左腿被阴尸蚂蚁吞咬的奇痒巨痛,扯下半截衣袖,把左腿膝盖处的骨头连筋带皮地按原位绑扎起来。
他明白,既然左腿还能感觉到痛,那他的腿还有救。
做完这些,他已经疼昏过去好几次。终于弄完后,又累又困,全身已疼的失去了知觉。
因为无法盘膝而坐,他只得侧卧着身子运行起摩罗心经,想以摩罗心经里的内功心法来抵御疼痛,约有一袋烟的功夫,全身流出热汗,汗水浸入伤口,更加疼痛难忍,只得停下来等热气散开来后再继续练习,如此练练停停,周而复始,总算盼得天亮,只觉得浑身疼得轻了些,左腿反比先前痛的厉害了,一看,见左腿伤口处鲜血淋淋,昨天的那些脓包与烂肉都不见了,那些阴尸蚂蚁也找不到一个。
戒心心中奇怪,左右一望,见自己对面墙角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石匣子,那个石匣子一尺见方,石匣子上有一铜钱大的小孔,在那孔上,依稀可见一些蚂蚁爬上爬下地。
昨天在夜里,戒心没有看清楚那些蚂蚁是何模样,心里只觉得恐怖异常,现在才看仔细,原来那些蚂蚁与普通蚂蚁相比并无异状,看着它们在石匣的小孔旁边爬进爬出,实在想不出它们竟是以腐肉为食。
戒心记得昨天那巴图曾说过,这些阴尸蚂蚁只吃腐烂的肉,对新鲜血液与肉不感兴趣,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左腿,那上面的一些脓包、溃烂的肉已经被这些阴尸蚂蚁吃的一干二净,想是见他身上已无腐肉可吃,便都回那匣子里去了。
戒心心里暗叫一声侥幸,心道:“我佛慈悲,看来我命不该绝,这些阴尸蚂蚁吃了我腿上的烂肉,反而让我左腿的伤口不再遭受污染,只要我以摩罗心经里的内功来抵住伤口不再溃烂,那些吃腐肉的蚂蚁就奈何不了我了。”
这样一想,浑身舒服了许多,只觉得肚中饥饿。
“那个华都既然想从我口里得到阵法口诀,他总不至于要饿死我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节
果然,不久就来了一个人,是一个狱卒,他打开门,把一碗饭放在他脚边,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拴马用的铃铛,扔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小王爷说了,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摇摇这铃,我带你去见他。”也不管他听明白了没有,锁上门转身去了。
戒心饿极了,他把铃铛仍在一边,爬到那碗饭跟前,却闻到一股难闻的酸腐气,原来是已经馊了好几天的一碗白粥,这哪里是给人吃的,分明把他当作要饭的狗了。可此时的戒心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哪怕这真是给狗吃的,我也要吃下去。”戒心含着眼泪,一口一口,把那碗饭咽进肚子里。
从那天起,每天都会有狱卒送饭来,每天送的都是馊了好几天的白粥,偶尔在上面放几片烂菜叶子,渐渐地,戒心已尝不出那饭里的酸味了。
从那天起,那些阴尸蚂蚁每天都要出来吃一次他左腿新生出的一些溃烂的腐肉,戒心忍着巨痛让他们吃,等他们吃掉了腐肉,他再解开穴道开始练功,渐渐地,戒心已经感觉不到左腿的疼痛了,有时是麻酥酥的,有时是痒酥酥的,后来蚂蚁们吃不饱了,围着他左腿上新长出来好肉饿得团团转,戒心就用手指逗它们玩。
从那天起,戒心就没说过一句话,每天除了练功、吃饭外,一天中唯一的乐趣就是与那些围着他团团转的阴尸蚂蚁玩一会,有时候练功练得累了,就看着窗外的月亮发一会呆,想一想三哥戒痴,想一想红花姑娘,想一想一品堂的金满堂、卧钟臣、武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出去的话,他还会不会说话,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从这里出去了,他一定要把这些日子心里攒下来的话统统地给他们说一遍,他要拉着三哥,再拉着红花姑娘,给他们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嫌累。
他没日没夜的练功,终于有一天,一个蚂蚁也不来了,它们闻不到他伤口上的腐肉味,再也不出来了,有一天夜里,它们似乎嗅到了新的猎物的气味,由窗口里爬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戒心更寂寞了。
他更加发疯地练功,渐渐地,身上的淤青没有了,又过了些日子,左腿的伤口愈合了,膝盖也长在了一起,但一条腿永远地瘸了。这回,当他又想起三哥戒痴时,他笑了,他想:“三哥,以后我哪也不去,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每天,当月亮出来时,他就用那只铜铃铛在墙上划上一个横道,墙上的横道越来越多,窗外的风景也从夏天变成了秋天,从秋天变成了冬天,戒心长出了胡子,长出了头发,当头发长及后肩时,戒心数了数墙上的横道,已经有一年零三个月了。
在这一年里,这个石牢里只来过三次人。
第一次是阴山四鬼,当他们发现他们的阴尸蚂蚁不知去向时,他们四个人看着戒心仍未痊愈却明显在愈合的伤口,足足在那里站了足有半个时辰,最后,那个巴图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小子,你有种。”就抱着那个石匣子去满处找那些阴尸蚂蚁,结果在隔壁的另一间大牢里找到了,那一间牢里关着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犯人,等巴图他们发现时,那个犯人已经被那些阴尸蚂蚁吃得只剩下半个身子,显然,他是生生被疼死的,向狱卒一打听,原来是城里一个拉大粪的百姓,因为有一日拉大粪到王府门口,不小心撒了出来,溅到王府守门人身上,被拉进来打了个半死,打完之后关到大牢里给忘了,却不料成了这群蚂蚁的腹中之物。
呼仑与姜豹在戒心面前拆开来一个包袱,戒心见那包袱正是当日在赤松镇上,卧钟臣交于他的,里面除了银两衣物外,还有他的那本《摩罗心经》和戒痴在念叶寺里塞入他怀中让他去找铁面人的那个金马头,大概是他被他们关到大牢前,被他们拿去的,呼仑与姜豹在他眼前翻着包袱,一边翻一边注意戒心的表情,他们原来是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出来,戒心只牵挂戒痴给他的那个纯金马头,那是戒痴在性命攸关时给他的,一定不是普通之物,可他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只能在心里着急,生怕他们将它毁坏。
那个摩罗心经他已经熟记在心,不怕他们毁了,呼仑与姜豹见那本书又破又烂,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也不甚在意,倒是见那个纯金马头栩栩如生,很是值钱,那呼仑用手掂了掂,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个值钱玩艺,不如出去卖了,到艳春楼好好玩玩。”戒心一阵紧张,那姜豹见戒心表情有异,道:“瞧这小子,倒对这金马头有些紧张,不如交给小王爷,若能立得一功,得了赏钱,不照样去艳春楼找乐子。”两人窃笑着,仍收拾了包袱,去主子那里邀功去了。
不久,又来了一个人,却是玉玲珑。
第十五节
她仍作道姑打扮,手里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戒心看到她手里的那本书,不由心中一沉,心道:“那本摩罗心经怎么到她手里去了?她又打这本书的什么主意?三哥说这本书十分要紧,不能被外人得了去,这下落到她手里可糟了。”
玉玲珑将那本书摊到他眼前,道:“这本心经已在我手上,你还不从实招来?”戒心听她如此一问,反到镇静了,原来那本书被他读的缺页少字,残破不堪,又是以西夏文写就,那玉玲珑虽聪明非常,却不懂西夏文字,只因她一心想着要从戒心身上得到口诀破阵,便自以为那本书一定与破阵有关,因此才出言诈他,她若是已知道这书是做什么用的,岂会再来问他。戒心被玉玲珑哄骗过多次,与她说话自然要多长几个心眼,若无其事地道:“你要我说什么,这只是本极普通的译成西夏文字的波罗蜜多心经。”
果然,玉玲珑并不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书,她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戒心,道:“你敢哄我,我一掌打死你。”戒心道:“你不信,就一把火烧了它,你三番五次地害我,让我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那玉玲珑见戒心披头散发,眼神可怕,哪有先前刚见到他时那个傻乎乎的小和尚模样,再看他的那条腿也残废了,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不过片刻,又冷笑道:“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拿着那本书翻了翻,道:“别以为我不懂西夏文,我早知道这不是破阵的口诀,你既沦为阶下囚,不说出口诀,这辈子是别想出去再做和尚了。”戒心道:“你想从我这里骗到口诀后再去害金前辈,我就是死在这牢里,也绝不告诉你,是你杀了金前辈的夫人和孩子,让他老人家家破人亡,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野狼谷里不愿意见人,你还去找他做什么,你还嫌害得他不够惨。”
玉玲珑听他言罢,眼中寒光一闪,恨声道:“是他告诉你我杀了他夫人和孩子?是他亲口这么对你说的?”
戒心见她眼神寒气逼人,十分可怖,当日在野狼谷里,戒心只听卧钟臣说是玉玲珑害死了师母与公子,详情却也不甚了了,便道:“虽不是他老人家亲口说的,难道还会有错?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尚且害我如此,你这种歹毒的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玉玲珑冷笑一声,道:“我能有今日,全是被那贼逼的,当日若不是他始乱终弃毁我名节,我何至于落得现在这般境地,不是他派一品堂的高手追杀我,这十余年我又何至于无处栖身,现在他还要把杀妻灭子的恶名叫我背上?你说,我岂能饶他?”
戒心听她说到一品堂派人追杀她,便道:“是那个西夏的皇帝下的追杀你的命令,与金前辈无关,你不要冤枉好人。”
玉玲珑道:“管他是谁,这帐我却要算在他的头上,许他冤枉我,却不许我冤枉他,世上岂有这等事理,我何时又说过杀了他的夫人和孩子,那个贱人是找过我一回,她想当面找我理论,想羞辱我,我岂会怕她,她武功虽比我好,心神却已大乱,想是知道那金贼背叛了她,伤心欲绝之故,不过十几个回合,她便中了我两粒焚心丹,我离去时她并没有死,至于他与那贱人生的那个孩子,我若见了,定会杀了他,只可惜到今日我也不曾见过那孩子。”
戒心看她神情颇为激动,在说到那“那贱人”时更是咬牙切齿,心想:“她说的不象是假的,难道金前辈的夫人和孩子没有死,又或是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并不为人所知?若金前辈的夫人和孩子当真活着,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惜我身陷牢中,不能立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可这玉玲珑性情古怪,常人难以捉摸,若是她又拿话来哄骗我,我就又上她的当了。”戒心不敢轻信她,道:“你又来哄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说这些又想让我同情你,再乘机套出阵法口诀来。”
那玉玲珑又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我玉玲珑岂会求你相信。他说我杀了他的老婆孩子,我便认了又怎的,我正愁他不出来与我对质,他明知我来了,怎不出谷来为他的妻儿报仇,我正等着他呢。”
戒心看着玉玲珑的脸,虽然知道她仍未以真面目示人,但见她身子起伏不止,也知她定是极为气愤,心道:“这个女人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她为什么从来不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她心里只有仇恨,她已经被心里的仇恨折磨得没有了人形,一个心里只有仇恨的女人想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正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他曾经对她还有一点怜悯之心,觉得她可怜,可现在,他对她只有厌恶,他甚至今生都不愿意再见到她。
戒心道:“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便不再理会她。
玉玲珑道:“你以为你不告诉我阵法口诀,我就再进不了野狼谷了?哼,你也太小瞧我玉玲珑了,没你这小子,我照样入得了野狼谷。你既求我烧了这本书,也好,我现在就替你烧了它。”她为人善诈多疑,心想,这本书若真是破阵口诀,想那戒心又傻又笨,不可能在几日内将里面的内容全都记在心里,若真将此书烧掉他必定会紧张,甚至起身来夺,到时自知是真是假。她从怀里掏出火石,点着了那本书。
戒心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烧。待那书变成一堆灰烬,戒心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反正我已将书中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烧了这本书也好,省得她以后知道了真相又生出许多变故。”
玉玲珑见他表情不但毫无异常,反而比先前轻松了,又见他身处阴湿寒冷的地牢,全身无一处冻疮皴裂,额头还冒着细微的热汗,似乎这地牢之中的阴寒之气不仅未让他身中寒毒,反而让他日见精神,她不由满腹狐疑,在石壁四周仔细观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得悻悻离开。。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六节
几日后,戒心正在牢中练功,华都带着阴山四鬼来到牢中。
戒心对他们的到来恍若未闻,悄悄将内力尽散于全身四肢百骸才微微张开双眼。
“小王爷,那个玉玲珑说的没错。这地牢异常寒冷,你看他却满头大汗的,真邪了门了。”呼仑瞪着眼睛说道。
华都不动声色,拿眼斜瞅着戒心,此时已时至隆冬,外面天寒地冻,这地牢内平日更是寒冷刺骨,他见戒心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却面色红润,额头果然有些汗渍,全不似一个受伤之人,心中一阵疑惑:“这小子是有些怪异,难道他真有什么邪门武功护体?”
“上次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小子是有些门道,不然,他的这条左腿早喂过我那些阴尸蚂蚁了。”巴图恨恨地说道。
戒心拿眼瞪着巴图,要不是他全身都被铁索拴住,他真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杀了他们。
“嗯。”华都咬牙道:“我看他热的难受,先给他降降温。”朝呼仑与姜豹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由牢门外抬进来一只大圆桶,里面装着满满一桶水,水面上还飘着冰块,华都轻轻摇了摇手,只听豁喇一声,呼仑与姜豹便将那桶连冰带水地泼在戒心身上。
“啊!”戒心手足被缚,无法躲闪,他全身原本酷热,冷不丁被这桶冰水由头顶浇下,顿时全身打了一个激凌,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由头顶遍洒全身,直透骨髓。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华都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道:“有趣,再来一桶。”早有那巴图与长虎又拎了一只大桶进来,也不答话,又一桶冰水泼到戒心身上。
戒心顿时如入冰窟,牙齿哒哒哒作响,却仍颤抖不止。
“哈哈,你瞧他,你瞧他的熊样,他真以为他了不起,原来抵不住两桶水。”华都笑得面目扭曲,便有那长虎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戒心领口,狞笑道:“臭小子,还不求饶,叫我一声大爷,大爷就赏你一口热汤喝。”
戒心此时全身已顷刻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可他仍强忍着坚持着,心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我要挺住,不能向他们求饶,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样的卑鄙手段,我都不能认输。”他咬紧牙关,双眼紧闭,全身缩作一团,忽觉一股热流由丹田处升起来,慢慢地在腹内徘徊流转,戒心不再说话,忙暗运真力将那股热流导引至全身四处。
那长虎见戒心似是冻得昏厥了,便一脚将戒心踹倒在地,戒心歪歪地倒下去,众人咦了一声,那长虎怕他死了,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鼻息,见戒心仍一息尚存,对华都道:“小王爷,这小子怕是冻得半死,昏过去了。”
那华都便道:“这小子命硬,死不了。从今日起,每天赏他两大桶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直到他招为止。”
“是!”阴山四鬼齐声道。
戒心依着那摩罗心经的心法开始运功抵御寒冷,渐渐地感觉不到冷了,平日练到一半时,因浑身酷热难奈不敢再往下练,今日倒多练了一些,也不知过了多久,戒心翻掌收功。睁开眼睛,见华都及阴山四鬼早已走了多时了,他舒展一下四肢,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竟没有一丝冷意,身上的衣服也因方才练功散出来的热量烘烤的差不多干了。
戒心心中惊奇,思前想后,一拍脑门差点跳起来:“他们给我身上泼冷水,原来是想将我冻个半死,等我支撑不住了,再逼我招出阵法口诀来。想不到阴差阳错的,反而帮我驱散了部分体内的热量,老天爷可怜我,让我乘此机会练成内功,日后好寻机会逃出去。”
如此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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