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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雕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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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眼神仍旧不变。
秋风中传来骏马奔驰的蹄声,节奏急促。
萧木叶眼中终露出一丝光亮,继而精芒闪闪,在他望去的方向出现一个影像,影像愈渐清晰,显然是骏马骑客。
听那急促的蹄声,他已知道,那是匹绝好的骏马。
果然,须臾间,骏马已到眼前。
马上跳下一个人,一个看起来瘦弱、单薄、一副病态的人。
这人刚落到地上,尚未站稳脚跟,他所骑的马便轰然倒下了。
倒在地上的马一阵抽搐,口中吐出白沫,最后一动不动。
“这是匹好马!”萧木叶平淡地赞赏道。
瘦弱的人道:“当然是好马,它就是落日马场化龙池中的三匹化龙驹之一。化龙驹乃落日马场大主人古涧泉亲手以西域及鞑靼族的饲养方法,培育调训出的三匹绝世良驹之一。”
萧木叶淡淡道:“秦老板,这些不需你解释我也清楚,我只想问你——东西是否已经拿到手。”
瘦弱的秦老板道:“三日前就已到手。”
萧木叶道:“我一直在等你!”
秦老板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去落日马场借来化龙驹,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现在,化龙驹已被累死!”
萧木叶道:“很可惜!”
秦老板道:“不过,你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这就值得了!”
萧木叶道:“我感激你——此后你将如何打算?”
秦老板脸上现出一些苦恼,幽幽道:“去落日马场!”
萧木叶问道:“还去那里干什么?”
秦老板道:“去给古涧泉干活——一直到我死掉,因为这是他借给我化龙驹的唯一条件!”
萧木叶有些伤感道:“你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你放心,我的事完成后,一定去落日马场,去找古涧泉,去找你!”
秦老板不再言语,眼光停留在萧木叶的脸上,那眼光似很孤独,似很寂寞;那眼光似包含着他平生的酸甜苦辣。那眼光已告诉萧木叶所有他要说的话。
萧木叶的脸却一直是那种平淡的表情。
许久,“先把东西交给我吧!”萧木叶沉声道。
秦老板微微颤了一下头,从怀中掏出了萧木叶所需要的“东西”。
星光映射下,萧木叶接过的那东西竟赫然只是一枚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铜钱。
——萧木叶的情绪终于有些活跃。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杭州。
一个比较温暖的上午。
城内的街市上很有几分热闹,这是熙攘的商贾交易的地方,景象固然沸腾。
萧木叶也走在这街上,没有人注意他,他的穿着打扮再平常不过。
——其实,他应该被人注意的。
——也许,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就有人注意他。
繁荣的地方,定然少不了钱庄。
萧木叶就在寻找着钱庄。
在这样的地方找钱庄本是件极容易的事。
所以萧木叶已进入了一家小钱庄,钱庄的胖老板就坐在柜台前打瞌睡。
萧木叶站在柜台前,脸上只是冷漠地看着柜台里的小伙计。钱庄里做事的人大多都会精打细算,也大都很识时务——于是,小伙计赶快叫醒了胖老板。
胖老板懒洋洋地醒来,满不在乎地看着萧木叶。在钱眼里混事,他见过的无赖已多的是,早已不再畏惧这些。
萧木叶看着胖老板那副模样,只淡淡道:“我是萧木叶!”
胖老板已来不及表现惊讶,赶紧说了许多客套话。
萧木叶依然表情淡漠,冷冷道:“你钱庄总共有多少金银?”
胖老板很流利地答道:“加起来恐怕要装十几大箱!”
萧木叶道:“那你就装十几大箱,日落之前送到赵家胡同尽头的那个小院里。”
胖老板已显得极是为难,道:“若是这样,我的钱庄……”
萧木叶并不和他解释,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是一枚铜钱,胖老板的眼光也早已看到。
胖老板不再说什么,只立刻吩咐道:“将所有金银全部装箱!”
萧木叶盯了胖老板半刻,抓起铜钱转身即走出了钱庄,走入人群。
钱庄门前已围了许多人,这时胖老板走出来,道:“他是萧木叶,他不是强盗,我敢保证!”
大概整个杭州要有十三四个大小不一的钱庄,每个钱庄也都还经营不错,可是每个钱庄都把金银装箱,送到了赵家胡同尽头的那个小院里。甚至,连杭州乃至整个江湖最有威望的“小天堂”钱庄也如此照办,而“小天堂”的大老板堂四德也说道:“他不是强盗!”
黄昏。
赵家胡同,街道上的落叶已被秋风吹走。
萧木叶独自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已感到孤独,他不明白胡同里为什么连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狗叫声也没有。
胡同尽头是个很小的院子,其中还有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是赵阿大租给他的,萧木叶未见到小木屋时,赵阿大简直把小木屋说成了皇宫贵室,舒适无比,及至萧木叶付给他钱,立了协约,萧木叶才发现小木屋中,只有两把破旧不堪的木椅,一张即将散架的方桌,一张又冷又硬的木板床,唯一显眼的还是那两根半截红烛,点燃后,竟也能将小屋照得红耀一些。此外,别无他有。
萧木叶本打算去找赵阿大算账,但他又终究没有去,因为除了这间小屋,这条街上已没有别的的空余的房子,赵阿大能将这小屋租给他住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萧木叶反而请赵阿大喝了酒。喝了很多酒,赵阿大醉得一塌糊涂,回家时竟被赵家的狗咬伤了,萧木叶只无可奈何地苦笑一阵。
现在,萧木叶走在这胡同里,看不见赵阿大和别的人,但他看到胡同尽头的小屋里有些光亮……
他进了小院,小院里堆放着数十箱黄金白银,当然都是钱庄老板派人送来的,尤其是堂四德的小天堂,送了五十多箱。
看着这许多箱子,萧木叶面无表情,停留了片刻,便走进他的小屋。
于是,他明白了小屋里为什么有光亮。
两根半截红烛变成了金光闪闪的琉璃盏,破椅成为崭新的上等紫檀交椅,方桌已被色彩鲜艳、大方高雅的八仙桌替之,木板床也铺上了柔软、舒适、华丽的锦绸被褥。
但是,更令萧木叶吃惊的是:
八仙桌上摆着绝对可口的酒肴,上等竹叶青、女儿红各一坛,而且两位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玉腿的绝色佳人侍候在两旁。
萧木叶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苦笑,他已不再惊讶,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两个妖媚的女子都在向他眉目传情。
萧木叶走了过去,坐在酒宴前,先将剑放置于桌上。
两个女子殷勤的将酒倒好,纤纤玉指拿着酒杯送到他嘴前,说:“萧公子,请饮!”
萧木叶皱了一下眉头,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自斟自饮,最后摔碎酒杯,举坛痛饮。
他根本没去理会那两个女子,即使两个女子摇摆的腰肢、耸动的胸脯不时地贴上他的身躯,萧木叶却始终无动于衷。
酒已喝完,竹叶青、女儿红全部入肚,一声冷笑,八仙桌已被萧木叶一脚蹬翻,满地狼籍。
两个女子却全无怒意,越发娇媚地拉住萧木叶的手,火辣的身子缠绵而上。
萧木叶瞪了一下双眼,醉笑着道:“告诉你们的富贵大仙,萧木叶欠他的钱定会分毫不少地还给他;但是今天不行,今天这些钱另有用途!”
说完,“哧——”的一声宝剑出鞘,寒光一闪,霎时,剑又已归鞘。
萧木叶踉跄着走出小屋,晃晃荡荡,步履蹒跚,刚走出不远,身后的小屋中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声:“啊——,血!在流血!我的身上在流血……”
听到呼声的同时 ,萧木叶恍惚间发现,院里的数十箱金银都已不翼而飞。
萧木叶惊呆住了,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但是,他马上注意到胡同的出口处似乎有人影闪动。
于是,萧木叶追了过去,似一阵风追了过去。
到得胡同出口,他便马上抽出宝剑,剑光闪闪。
人是愤怒的,剑也是愤怒的!
——人与剑已溶为一团怒的火焰。
剑似已知晓了持剑者的心,而持剑者也已将自己的生命溶于剑,人与剑化为整体。
剑光闪动,一阵霹雳;一道道雪光,一声声惨呼!
剑,又已归鞘!
简单、迅猛、敏捷、有效的剑法;愤怒、凶悍、狂醉、豪爽的人!
——金银一箱未少,强盗一个未剩。
萧木叶缓缓舒了一口气,仰望星空,叹道:“富贵大仙本不该派那么两个没有用的女人和这群猪狗来抢劫金银的!”
——也许,富贵大仙真的要为自己忏悔,因为他的计划相对于萧木叶来说,简直太愚蠢太幼稚了。
这时,赵阿大竟出现了,出现在萧木叶眼前。
“你怎么来了?”萧木叶冷冷道。
赵阿大勉强笑着:“我听到了动静,便来了!”
萧木叶看着赵阿大,道:“我已有几个月没付给你租钱了?”
赵阿大赶忙赔笑道:“哪里!哪里!”
萧木叶冷笑道:“你出来是向我讨租钱的!”
赵阿大满脸难堪,不想竟被萧木叶猜出了心事。
萧木叶又淡淡道:“我不会欠你钱的!你将这些箱子搬回我的小院,我便给你租钱!”
赵阿大满口应承:“是!是!是!”
萧木叶又长出一口气,他已感觉很疲惫,很劳累。
因此,他往回走,走回他的小屋。
小屋中又恢复了原样,两把破椅,一张即将散架的方桌,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两根红烛——早已快燃尽。
但是,除了这些,萧木叶又发现了一个东西——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笺放在方桌之上。
萧木叶拿起信笺,抖开,上写道:“有意向君献美,君不领情,故盗尔金银,莫怪——富贵大仙!”
萧木叶看完,苦笑,撕碎,吹散,苦道:“无耻!”
第二章 恩武令
次日清晨。
太阳已升起很高。
赵家胡同里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
萧木叶尚未睡醒,大概因为昨晚一口气喝完两坛酒的缘故。
——如果是别人,在自己院里堆放着数十箱真金白银,即使他喝得再醉,恐怕也不会安然睡去。
萧木叶能,他安然睡去,极舒服地睡了一夜,直到有人敲门。
敲门声轻而又节奏,是女人的敲门声。
萧木叶坐了起来——这就是他的好处,即使他睡得再死,一些细小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多年的江湖生活经验,已经造就他很多种特殊行为,使他每一根神经都很灵敏,每一块肌肉都很坚韧,每一分血液都很沸腾;同时也塑造了他豪爽而又冷漠的性格。
萧木叶打开门,一个熟悉的可爱的面孔在他面前出现。
“你昨晚又喝多了吧?否则不会睡得这么长久!”声音很温柔。
——玉燕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当然也很漂亮,当然除了这些,她还拥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她的父亲是春秋镖局的头号镖师,把她视为掌上明珠,言传身教,传授她一些摔摔打打的功夫,而玉燕天生聪慧,父亲的功夫几乎全被她掌握了。
萧木叶见到她,全身竟似舒适了许多,脸上终究显出几分欣慰的笑。
“你很累吧?弄得这么狼狈!”玉燕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如此关切。
萧木叶微微笑道:“是的,很累,昨日我弄了数十箱黄金白银,晚上喝了两坛酒,还杀了几个人!”
玉燕嘴角也有些笑意:“我知道,你杀的不是人,是鬼!”
萧木叶的笑又没了,淡淡道:“不,是人,即使他们是强盗,是十恶不赦的强盗,他他们也终究是人——所以,杀了他们,我就感到很累,心很累,甚至有些恶心!”
玉燕道:“那么,你以后是否还要杀人?”
萧木叶道:“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剑还是我的手上!”
玉燕问道:“你的剑是饮血的剑吗?”
萧木叶幽幽道:“这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它肯定是要经常沾染一些血迹的!”
玉燕眨着眼睛道:“剑还在你的手上,就还有可能继续不停的沾染血迹?”
萧木叶叹口气道:“是的——不过,每次我都会擦干净它上面的血迹。它本不应被血玷污,至少在我的手中不应该,否则我——”
玉燕见他有些犹疑,柔声问道:“否则怎样?”
萧木叶仍是犹豫了一阵,终道:“否则我无法向剑主交待!”
玉燕惊讶了,眼睛中充满了疑惑:“难道,你不是这把剑的主人?”
萧木叶平淡道:“不是!我始终就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玉燕道:“你与你手中的剑,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它竟不是属于你的剑?”
萧木叶道:“它不属于我!但是,它是我的朋友,它使我光辉荣耀,它使我英勇无畏,它使我能够快意恩仇,畅快淋漓!”
玉燕道:“既然这样,人与剑早已产生感情,而且这感情已升华到极致,那么,你也就是剑主了!”
萧木叶苦苦一笑,道:“我不是,绝对不是。每把剑都只有一个主人,剑主只有一位,却不是我!”
玉燕道:“那么,那位剑主是谁?他在哪里?”
萧木叶道:“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知道!”
“是谁?”玉燕问道。
萧木叶苦笑道:“你想让我告诉你?”
玉燕道:“是的,我想你会告诉我的!”
萧木叶道:“绝对会的。不过,你会觉得很荒唐!”
玉燕疑道:“荒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木叶道。
“即使荒唐,你也要告诉我!”玉燕盯着萧木叶的眼睛。
萧木叶显得无可奈何,道:“你知道我弄了这许多黄金白银是用来做什么的么?”他说得并不神秘,却令人感到神秘。
“不知道!”玉燕道。
萧木叶道:“买东西!”
“买东西?买什么东西要用这么多钱啊?”玉燕既疑惑又惊诧。
萧木叶露出一丝笑,却又郑重道:“买一句话!”
天底下竟会有人用数十箱黄金白银去买“一句话”,这简直是缪谈,滑天下之大稽。
——但,这的确就是摆在眼前的不想事实的事实。
玉燕似乎惊呆了,她以为自己在梦中,抑或萧木叶在梦中,道:“你的酒也该醒了吧?”
萧木叶笑道:“你已经感觉到荒唐了吗?我喝完了酒,很快就会清醒的,何况我已舒服地睡了一夜!”
玉燕道:“但你说的话简直就是胡话、梦话、疯话!”
萧木叶无奈道:“但这又是实话!”
“实话?”玉燕还在怀疑,道:“你究竟要买一句什么人说的什么话?”
萧木叶又是一阵笑,继而郑重道:“你该知道那个哑巴‘臭虫’吧,我就是要向他买一句话!”
——这简直就是笑谈,天底下再愚蠢的人也不会用黄金白银去买哑巴说话,但这样的事,却出在了萧木叶身上。
玉燕大概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了,道:“你竟用黄金白银买哑巴说话?你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说话的!”
萧木叶却极严肃地道:“他会说话!而且他说的话是任何人都不知道、任何人都想知道的话——‘臭虫’并不是哑巴!”
玉燕不再笑了,因为她从萧木叶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笑话。
“哑巴臭虫真的不是哑巴?”她问道。
萧木叶道:“真的不是!他的名字也绝不是‘臭虫’,而且他真正的名字绝对没有几个人知道!”
“你知道吗?”玉燕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的名字仍叫‘臭虫’!”萧木叶道,
玉燕道:“他既然不是哑巴,居然能多年来装作一句话都不说的哑巴,而且没有任何破绽,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萧木叶道:“当然不是,否则我也不会用重金去买他说话!”
玉燕道:“你买他说什么话?”
萧木叶道:“只有臭虫知道剑主是谁,剑主在哪里!”
玉燕明白了,明白了萧木叶所说所做的一切。
“可是,你是怎么猜出臭虫不是哑巴的?又凭什么说只有臭虫知道剑主是谁呢?”玉燕又有了新的疑问。
萧木叶严重忽然呈现出一种忧虑,一种茫然,叹道:“是秦老板告诉我的!”
玉燕疑道:“秦老板?你说的是秦莫可吗?”
萧木叶道:“我说的就是秦莫可!”
玉燕道:“但是,秦莫可又是怎么晓得臭虫的底细的呢?”
萧木叶笑道:“你总是喜欢这样追根问底,难道你不知道秦莫可是干什么的吗?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以‘消息贩卖’立足的人。”
玉燕道:“我知道了!秦莫可实非平凡之人、等闲之辈,江湖上到处布满了他的哨探耳目,许多江湖之事他都知道的!”
萧木叶道:“你总算明白了!”
玉燕道:“但我才仅仅明白你为什么用黄金买哑巴说话,却不明白你现在要做什么!”
萧木叶道:“当然是去找哑巴臭虫啊!”
玉燕眨了眨眼睛,道:“我是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春秋镖局,去看望一下我爹!”
萧木叶当然明白玉燕的用意,但他却将手中的剑在玉燕面前一晃,道:“我要去寻找剑主。你爹他老人家位居春秋镖局头号镖师之位,又有一身盖世武艺,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萧木叶冷淡得竟至如此直白,连推辞之话也未能说的尽可能委婉一些。
——所以,很多女人认为萧木叶是木头。
但是,玉燕没有这样认为,也从没有这样认为过,因为她很了解萧木叶——不了解,又怎能与他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我知道你必须去找剑主了,因为你不能始终用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剑,就像占有着不属于自己的朋友,所以你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不能将自己的人生耗在不属于自己的剑上!”玉燕的话温柔,并且有着和萧木叶一样的郑重严肃之感。
萧木叶脸上浮出愉快的笑意,道:“还是你最明白我——明白我的人已不多!”
玉燕道:“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寻找剑主么?”
萧木叶听完,笑意又消失了。玉燕已发觉他表情的变化,但她并未言语,她等待他的回答。
萧木叶思索了片刻,道:“你不能和我去!”
听到如此坏的答案,玉燕本应很吃惊很伤心的,但她却还是保持着冷静,因为他了解萧木叶,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为什么?”玉燕短促地问道。
萧木叶道:“你是我的朋友,是最明白我的朋友!”
“没错!”玉燕道。
萧木叶道:“所以,你才不能和我一起去——因为另外还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另外两件事情?需要我去做?”玉燕已真的惊讶。
萧木叶道:“是的,我需要你去做两件事!”
玉燕道:“你有把握——我能完成么?”
萧木叶道:“你能!因为我了解你,因为你明白我!”
——一阵沉默,小小的充满温馨的遐思的沉默。
——目光汇聚在空间某一点,凝结住。
“你会答应我的!”萧木叶打破了沉默。
“我会的!”玉燕问道。
虽然她还沉浸在那短促的沉默中,虽然沉默现在已被打破,但她已感到知足。她知道,刚才那虽短促而温馨的沉默是萧木叶造就的,而萧木叶在这方面却很少能表现得这么出色。是以,玉燕感到知足。
“你应告诉我,我要为你做的是哪两件事情!”玉燕问道。
萧木叶道:“两件很重要的事!”
他从怀中摸出了那枚铜钱,托在手中,道:“你知道这枚铜钱的来历么?”
玉燕从他手中结果铜钱,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我好像听我爹谈过!”
“你爹怎样说?”萧木叶道。
玉燕道:“我爹说,现居都城长安身为兵部尚书的崔东凡崔大人,曾是四十年前的武林盟主。二十年前,太子太傅长孙勿禁勾结西域叛党,意欲篡逆,朝廷中一时形势紧迫,各派力量纷纷你争我斗,血雨腥风。崔东凡探晓此事,便于武林中树起讨逆大旗,配合朝廷中力量,万般阻碍长孙勿禁叛逆之举。长孙勿禁联络西域胡商,从波斯用重金买来一个力大无比且功夫非凡的怪人,在都城设下擂台,以打擂的名义广招武林英雄,欲以此一并歼灭以崔东凡为首的武林中的阻碍力量,并趁机谋害天子。
“——不料,却被刚刚当选为武林盟主的崔东凡打败波斯怪人,揭穿了长孙勿禁的叛逆之举。天子龙颜大怒,凌迟处死长孙勿禁,斩其九族,挫骨扬灰。天子欣赏崔东凡的年少有为,大智大勇,赐封为正五品上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后不断加官进爵,直至正三品的兵部尚书。
“这期间,崔东凡一直没有忘记武林道上的朋友,是以他将当年成为武林盟主的铜牌信物铸成了三枚形似铜钱的‘恩武令’,宣告即日起二十年内,江湖中的正义之士若有困难便可使用‘恩武令’以朝廷兵部尚书的名义请求任何帮助,一定不会遭到拒绝。所以,那三枚‘恩武令’便成为武林中的‘呼天天应,叫地地灵’的宝物!”
萧木叶道:“这的确是个很曲折的故事!而且现在就有这样一枚‘恩武令’在我们手中——这似乎也是唯一的一枚了。四十多年,江湖中风雨沧桑,另外那两枚早已不知去向。”
玉燕道:“这唯一的一枚似乎更应珍惜了!”
萧木叶道:“没错!所以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长安,将‘恩武令’亲手交还给兵部尚书崔东凡崔大人!”
玉燕道:“那为什么你不留在手中用呢?”
萧木叶到:“昨天是‘恩武令’有效的最后一日,崔东凡宣布的二十年年限已过,‘恩武令’便已失去作用了,倒不如归还给崔大人以作故念,还避免被心怀恶意之人所利用!”
玉燕接过“恩武令”,握紧它,道:“我一定会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萧木叶点了点头,他那眼神终于肯温柔些,道:“还有第二件事要你做!”
玉燕笑着道:“你只需说出是什么事,我就一定会完成!”
萧木叶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他竟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可笑,可笑他平时竟未真的了解玉燕,被自己冷漠的性格所麻痹了感情。
现在,他意识到,玉燕可能就是他感情上的一把剑!
“第一件事完成后,你要去一趟落日马场!”萧木叶道。
玉燕疑惑道:“去落日马场?什么事呢?”
萧木叶道:“为了在限期内给我送到这枚‘恩武令’,秦莫可累死了落日马场的一匹化龙驹,而现在,他为偿还这些,只有终生在落日马场似奴仆般为古涧泉做事!”
玉燕感到有些意外,道:“秦老板竟成为古涧泉的奴仆?”
萧木叶道:“他是为了我才会落到这地步的。所以,我欠他的,我不能让他活得痛苦——你去落日马场时,告诉古涧泉,叫他别太难为秦莫可,否则,让他的落日马场真正的‘落日’。还有,你替我安慰一下秦老板,让他耐心等待,我一定会去落日马场了解此事的!”
玉燕道:“你的心意我想秦老板一定会知道的。他不惜自己沦为奴仆而帮助你,可见他的豪义之心——你的感激他自然会知道的!”
萧木叶幽幽点头,叹道:“秦老板是一个真正的仗义之人。”
玉燕道:“你也是一个真正的仗义之人——”
萧木叶打断了她的话,苦笑一番,又变成先前平淡的语气道:“你似乎已成为我感情上的利刃了,随时都可能刺穿我的心脏!”
玉燕眨着双眼,竟似不明白萧木叶的话,眼中充满了疑惑,但她也终究没有问萧木叶是什么意思——也许,在她认为,心中有着这样一个疑问会更好些,这样的疑问至少可以成为她的一个隐约的憧憬。
萧木叶看着玉燕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太阳已经很高了,天气也比较温暖了,人们也都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了!”
玉燕也发出女子那种特有的令人舒服的笑,道:“的确,我们应该生活了!”
说完,又是娇媚的一笑,那笑似蕴含了无尽的情意。
“我们应该生活了!”这句温馨的话显然也隐藏着一种她内心深处的甜蜜的心愿。
萧木叶明白了吗?他会明白吗?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他明白亦好,不明白亦好,脸上还是变得像阳光一样了。
这似乎也就是玉燕想看到的了,她笑着,转身,离开,走出赵家胡同。
她回头时,萧木叶正在将剑扛在肩上,注视着她,直至她身影消失……
作者题外话:1、文中长孙勿禁为虚构人物,不要理解成既是唐朝开国元勋又是两朝良佐的“长孙无忌”。
2、根据唐朝官制,太子太傅为从一品,兵部尚书为正三品,亲勋翊卫羽林郎将为正五品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哑巴臭虫
萧木叶本也打算马上离开赵家胡同去找哑巴臭虫,但他又停住了。
他看见从赵家胡同左边的一间房子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赤着双脚的人。
那是个疯子,疯笑着又跑又跳,口中胡乱地不知说着什么疯话,但每句话中都可听清一个字——“钱”。
萧木叶一看便明白了,他知道,那一定又是一位被“钱”逼疯的人。对于这种人,萧木叶极为鄙视,他甚至想杀掉这种人,但是他没有更好的理由杀掉这种人。
——这种人真的该杀吗?萧木叶询问自己,他在为自己寻找答案,或者是寻找理由。最后,他的剑终于不肯出鞘——在这个世上又能寻出几个不“为钱而生”的人呢?
生存简直也是一种责任,任何来到这个世间的人都无法逃脱的责任。
那个人虽然疯了,虽然为钱而疯,但他终究还是人,所以萧木叶不想因杀人——杀这种人而使自己恶心。
萧木叶决定离开胡同,他不想再看到这个疯子。
于是,萧木叶提着剑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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