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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灵图谱-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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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没再多说,徐正转身离开,徐逆停顿了一息,也走了。

灵玉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

这两个人,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恐怕她也会觉得,如此相似,必然是兄弟。可是,她却知道,他们非但不是兄弟,从某方面来说,还是仇人。

不知道徐正是怎么看待徐逆的呢?明明与他毫无干系,却拥有一模一样的肉身,用着同一个名字。可是。他怨不了对方,因为徐逆才是受害者。

与徐正相处久了,她渐渐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他对徐逆的态度时好时差,正好说明了他矛盾的心理。徐逆抢了他的身份,使得他这个货真价实的徐公子远走星罗,从这方面来说。他讨厌徐逆。可是,如果不是他,徐逆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身份,没有亲人。就连名字,都带着宿命的悲哀,这又让他隐隐感到愧疚。

而感情方面来说。徐逆的存在更加让他不自在。他肆无忌惮地在徐逆面前展露自己的坏脾气,除了泄情绪,恐怕更多的是因为,这世上能够让他毫无顾忌的人,只有徐逆,只有他能够看到完整的自己。这种感情,或许比兄弟更亲近,可是。他又知道他们不可能像真正的兄弟一样。

徐正如此纠结,徐逆也不见得轻松,他对徐正的感觉更加复杂。从感情方面来说。他有多恨昭明剑君,就有多厌恶徐正,如果徐正真是那种自私跋扈的大少爷。那也就罢了,他可以毫无障碍地恨下去。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徐正的脾气或许不怎么好,本性却不坏,徐逆并不是会迁怒的人,他没办法把这笔帐算到徐正头上。

灵玉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但徐逆偶尔流露出来的矛盾,她差不多能够推测出这一点。

她不禁要想,昭明剑君这个主意看起来很美,两头兼顾,实际上,谁也讨不了好。

徐逆的悲剧明摆着,徐正也不见得多好。看看现在的徐正,被迫放弃自己的身份,堂堂徐家公子,不能够回宗门,宁愿像个散修一样在星罗海流浪,甚至于连结丹之后都没想过回去。就算徐逆真的把天命顶替过去又如何?假如他真的在天命之下陨落,徐正如何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用性命换来的风光?假如徐逆活下来,徐正就更加无法自处了,那个时候,他就算想恢复身份,都做不到了……

说起来,她对两位徐公子的易容之术挺感兴趣的,徐正易容后的脸,连元婴修士都看不出破绽,着实了得。

带着满脑子乱糟糟的念头,灵玉回到洞府。

摸着袖子里的笛子,思维又开始散,她连忙打住,盘膝坐下,抱元守一,调息恢复真元。

经过一天一夜的打坐休息,终于神清气爽了。

灵玉没有立刻联系青光子或者徐逆,而是拿出了幽冥异界的碎片。

幽岛一行虽然惊险,但也给了她启示。她现在修为不足,无法施展真正的空间之术,但是不是能够借助幽冥异界,开启一个像虚空鬼界那样的空间?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险境,都可以扭转地利。

看了一会儿,她摸出得自幽冥异界的那块冰晶,以及幽冥之晶。她对幽冥之物不大了解,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不知道怎么开启幽冥异界?

正研究着,青光子传讯过来了:“程道友,我们去交任务,来闻香楼。”

灵玉把东西收起来,去闻香楼集合。之前她还没想好要什么奖励,现在倒是有了个主意。

据说翰墨居士见识广博,通晓各家经义,也许他会知道幽冥魔修的空间之术?如果能够把幽冥异界利用起来,她的实力将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以后就算遇到元婴修士,也不至于毫无反抗能力。

这次能够从那位元婴魔修手中逃生,是因为他们手上有长辈的馈赠,更因为那位元婴魔修重伤在身。与其期待敌人势弱,不如提升自己。在这方面,主动永远比被动好。

325、争执

飞廉城北部的一座仙宫之中,灵玉一干人等见到了那位翰墨居士。

与灵玉想像的不同,翰墨居士是个身材圆润的胖子,年约四十,笑眯眯看起来很是和蔼。见到他们四人,略显诧异:“你们只有四个人,居然这么快就寻回了鬼哭玉,不但运气极好,实力也很强。”

翰墨居士以学识广博闻名,自然很清楚这个任务的难点在哪里。运气不好,在幽岛翻上一个月,都不见得会找到品质上佳的鬼哭玉,实力不强,甚至连出产鬼哭玉的地方都进不去。

青光子恭敬地回道:“不敢当前辈夸赞,我们只是尽己所能,配合默契。”

翰墨居士拈须微笑:“你们说说要什么奖励吧。这块鬼哭玉,对本座十分有用,本座允你们一人一件结丹期珍品宝物,若是不想要材料,换成中阶法宝,亦或者相对应的功法,那也可以。”

灵玉心想,这位翰墨居士不愧号称多宝居士,中阶法宝对元婴修士来说不算什么,可也不是能随手赏人的货色,他一口气拿出四件,还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青光子要了一件法宝,他结丹不是很久,手头法宝不多,在幽岛用掉了一件保命秘术,正好借此补回来。水冰清么,她的本命法宝还没有炼制完全,因此要了一件寻了很久的珍稀材料。

问到徐正,他要了保命秘术。这些年,他四处流浪,昭明剑君给的保命秘术用得差不多了,既然不想回去,总得有所准备。

最后轮到灵玉,她上前揖道:“翰墨前辈,晚辈想知道一项术法,不知道奖励是否足够?”

“哦?”翰墨居士颇感兴趣,“你想要什么术法?若是相差不离。告诉你也无妨。”

灵玉道:“空间之术。”

翰墨居士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摸着胡须沉吟了许久。

青光子和水冰清面露诧异,只有徐正若有所悟,他想到了元婴魔修迟魅的虚空鬼界了。

过了一会儿,翰墨居士道:“本座实话告诉你,现存的空间之术。并不是真正的空间之术。慢说本座不会,就是会,这等秘术,必然不会外传。”

灵玉不死心:“翰墨前辈,您学识渊博。修行各道无所不知,就算不会空间之术,也知道大概怎么回事吧?”

翰墨居士笑了起来:“谁人能够无所不知?你这话也太看得起本座了。”不管怎样。被小辈称赞,心情总是不错,他想了想,接着回答,“本座确实知道一些皮毛,你若真的决定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借此摸索出空间之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为了这个,放弃奖励的机会。值不值得?”

灵玉毫不犹豫:“多谢前辈,晚辈愿意用奖励的机会,换取空间之术的皮毛。”

翰墨居士不再多劝。从怀中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简,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刻进去,抛给她:“拿去吧。”

灵玉接了玉简在手,拱手:“多谢前辈。”

翰墨居士转向青光子:“鬼哭玉你取到了,本座答应的事也会做到。通天塔开启之时,自会把通行令送到你手中。”

青光子眼巴巴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躬身下拜:“前辈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翰墨居士笑着摆手:“不过是投桃报李,何须如此。”

此事了结,堂堂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没功夫与他们几个小辈闲聊,唤过门人,将他们送了出去。

出了仙宫,水冰清忍不住问:“原来青光兄为的是通天塔的通行令?”

青光子身为此次任务的组织之人,另有奖励,但水冰清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奖励居然会是通天塔的通行令。

灵玉在旁听了,问:“通天塔的通行令?那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有时间我们慢慢再谈。”青光子回了一句,转向水冰清,歉然道,“此前翰墨前辈一直不置可否,我也不好明说。”

水冰清轻轻点头,眼中闪过羡慕:“离通天塔开启还有十年时间,青光兄就拿到了通行令,真是让人羡慕。我还不知道到哪去找呢!”

“不是还有十年么?慢慢来……”

灵玉听得一头雾水,偏偏青光子和水冰清眼下都没时间详谈。青光子要回去祭炼法宝,水冰清赶着约炼器师炼制本命法宝,只好暂时压下。

四人分头,徐正问:“去我那里?”

灵玉还没答好还是不好,他就说了:“你不是找他有事吗?赶紧的,不要扭扭捏捏。”

灵玉顿时想捅他一剑,她只是没想好怎么说,什么叫扭扭捏捏?对着徐逆,她已经有经验了,如果不准备好,保管到时候被他反客为主,然后一切都浮云了。

可这么拖着确实不是个事,本来就是猜测,没什么好准备的。想了想,她问:“不打扰你吧?”

徐正就笑,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你这话是不是想提醒我,别打扰你们啊?”

“……你想太多了!”灵玉一掌拍上他的背,率先走人。

“喂!”徐正在后头喊,“你走错了,在这边!”

“……”

路上,徐正很郑重地问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看他不爽?”

“呃……”灵玉眼珠一转,道,“这个,挺好理解的吧,那位大少爷个性挺讨厌的,你是徐家人,跟他年纪相近,想必感触很深。”

“你也觉得他个性讨厌?”徐正高兴起来,很有点知己的感觉,“我跟你说,我跟他一起长大,这世上个性像他这么讨厌的人真不多见。你高兴的时候,他会踩你几脚,你要难过,那更惨,他会踩得更狠……”

“……说得对!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徐正更讨厌的人了,简直人见人厌,一看就想揍他脸!”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徐正挺好的……”

“咦。你刚才不是说,世上像徐正这么讨厌的人不多见吗?”

“呃……”

一路闲扯着到了目的地,徐正一指左边的石室:“他在那里,你自己过去吧。”

“哦。”灵玉应了一声,打量着这个洞府,心中啧啧赞叹。不愧是正牌徐公子啊,这洞府是最大号的,租金贵得很,她当初看了好几次都下不了手,后来租了个小的。大的固然气派好用。可她就一个人,出门在外,能省点就省点。

徐正管自己钻进修炼室了。灵玉打量完毕。走到徐逆暂住的石室门口,还在给自己鼓劲,石门突然开了。

幸好徐逆没有站在门边,而是坐在桌案前,翻看着一本书籍。

“进来吧。”他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灵玉还没培养好气势,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泄了气。想想来一趟不容易。悻悻地进去了。

“坐。”徐逆还是自顾自地翻着书。

这个时候,灵玉非常同意徐正的话,这世上个性像他这么讨厌的人真不多见!她还没开口呢。就以势压人了!悲哀的是,她还真的被压住了,气势还没培养出来。就被他夺了。

不行,怎么能这么轻易落于下风?这事她没什么好心虚的吧?明明是他干了奇怪的事,她来问个清楚有什么不对吗?如果他没有那个意思,就别让人误会!

如此一想,灵玉顿时理直气壮。她摸出袖子里那根玉笛,问:“这个,什么意思?”

徐逆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灵玉的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有很明显的握剑的痕迹。这痕迹她手上也有,但没有这么深刻,想必是自小练剑留下的。

徐逆抬起头,看着她说:“没什么意思。”

他倒是没否认这东西是他送的,如果他否认,灵玉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可质问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笛,道:“徐正告诉我,这玉笛是紫霄剑派一位炼器师所制,名唤蝶恋花。”

他总该解释一下为什么送一只叫做蝶恋花的笛子来吧?算是拿了她那根笛子的回礼?别搞笑了,她那根笛子就是个破烂玩意儿,随便拿根竹子削的,扔在地上都没人要。要是这么个破笛子能换回一件法宝,她立刻去揽月峰把山上的竹子都砍了。

“你知道他是徐正?”

胡思乱想了一通,灵玉不否认自己有点紧张他的答案,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她猛然抬头,看着徐逆。

徐逆的脸色有点沉,继续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徐正,为什么还要跟他混在一起?”

徐正……混在一起?

好一会儿,灵玉才反应过来,她问:“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徐逆搁下书册,“你明知道我跟他是怎么回事,还跟他混在一起,不怕他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指责?灵玉先是觉得莫名其妙,然后觉得可笑,火气一上来,尴尬就扔到一边去了,她昂起头,毫不示弱地看着徐逆的眼睛:“关系?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徐逆被她问得一顿,随即道:“当初想撇清关系的人是你,还说我差点害死你,现在……”

“现在怎样?我跟徐正混在一起怎么了?让他误会我们有关系的人是你好不好?莫名其妙送来这么一只笛子!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笛子有什么玄机,结果被他认出来……”

“你离他远点不就好了?你不跟他搅和,他怎么会看到这笛子?”

这叫什么话?灵玉怒视着他:“喂!徐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326、交锋

徐逆看着灵玉,好一会儿,方才重复:“我——不讲道理?”

灵玉眉头挑起,反问:“你刚才是讲道理的样子吗?我为什么要刻意避开徐正?他现在自称徐一,一个普普通通的徐家人,我避开,岂不是心虚?”

徐逆被她问得有些势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灵玉就接着说道:“徐正这个身份现在是你的了,他只能做徐一。他堂堂正正地与我来往,我有什么理由避开他?”

此话出口,徐逆的眼里似乎掠过什么东西,他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字地说:“他,只能做徐一。”脸上浮起嘲弄,“你这是替他抱不平吗?”

灵玉一怔,她再迟钝,也看出了他情绪不对劲。不仅仅是愤怒,还夹杂了一点自伤。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是……”

“那你想质问什么?”徐逆嘴角带着一抹笑,可这笑怎么看怎么嘲讽,“他被我抢走身份,已经够可怜了,我怎么能这么过分,干涉他交朋友。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灵玉想否认,可这样岂不是承认自己错了?等等,她不是来问这件事的好不好?话题又被带跑了!

想到这里,她又理直气壮起来:“你别扯开话题,是你送了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凭什么说我和徐正来往不对?”

“莫名其妙的东西?”徐逆盯着她,重复。

灵玉被他盯得有些心虚,随即想着,自己这话没说错啊,早就说好了,以后不要随便来往,他还送这样的东西过来,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真的不想扯上关系,那就别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

但是。这么直白地说,好像有点过分,不管怎么样,他送了这样贵重的贺礼,怎么也得领他的情。

——等等等等,她好像又被带歪了。重点也不是这个!

“等下。”灵玉深吸呼,“我先冷静一下,拜托你也冷静一下。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们不是特意吵架来的吧?”

这句话让徐逆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下来,随即意识到什么。自嘲一笑。他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别人怎么想,与他何干?何必跟个孩子似的。非要争个对错出来?

心绪平静,灵玉把玉笛往桌案上一递,问:“你先说清楚,送这个来是什么意思。”

徐逆正要张口,她立刻道:“别胡弄我,要是没什么意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道,“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谢礼?”灵玉不明白他的意思。

徐逆说:“当年如果不是你的劝解,我不可能那么快解开心结。也就谈不上结丹。所以……”

灵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是这样?”

徐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转开脸:“不然怎样?”

“你确定没有别的?”

徐逆卡了一下,高声重复:“不然你以为怎样?”

灵玉看着看着。就笑了:“不是声音大就有理,有的时候,刻意把声音放大,正好说明了心虚。”

徐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忽然倾过身,凑上前,“你在脸红,该不会是恼羞成怒吧?”

“……”徐逆僵住了,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一尺,彼此脸上再细微的变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近距离看去,她的脸越白净秀美,肌肤晶莹得没有一点瑕疵,仿佛一块上好的美玉,让人很想凑上去咬一口。他忽然有些呼吸不过来,甚至于,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他们……有三十八年不曾见过面了吧?对修士来说,这不算多么长的岁月,他也不觉得多么想念。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那件事情面前,其他一切都要退让。

只是,当这个人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原以为只是错觉的情感,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漫延上来,竟让他觉得,也许那不是错觉。

但是,他不能够。现在的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程灵玉,”他听到自己冷静到极致的声音,“你这是在自作多情吗?”

灵玉的笑容陡然退去。

“徐逆,”她说,“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我说的就是实话。”他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目光冷静如冰。然后,看着她眼中最后一点笑意都消失无踪。

她站起身,衣袍擦过,摩挲声细微:“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低下身,捡起玉笛,“东西我还是收下了,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人情。”

“……”

灵玉又道:“本来我想过,如果再见,是不是可以把同心契解除,不过,看你的样子,大概还是信不过我,那就算了吧。”

“……”

转身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徐逆。”

他心口一跳,抬头。

“……我已经知道你要背负的是什么,这件事无论谁都帮不上忙,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看着她走出去,看着石门合上,遮去她背影,徐逆忽然有一种冲动,拔出剑把周围所有的东西全部斩为齑粉的冲动,他甚至感觉到他的剑在丹田里蠢蠢欲动,让他充满狂暴的毁灭的**。

但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呼吸渐渐平静,眼睛慢慢清明。

而那被他忽略了很久,以为只是错觉的情感,也更加清晰。

原来……那不仅仅是错觉。

也许一开始,只是骤然失去支柱,在茫然失措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每当脆弱的时候,把那个人当做光明一般追逐,久而久之,便坚固如信仰。

徐逆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他的处境不允许行差踏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冷静,所以,理智永远凌驾于感情之上。

在过去的六十多年里,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坚固如磐石,隐忍顽强,一个脆弱得像个孩子,仰望着心中的光明,期待着救赎。

而在他心中,灵玉也是两个人。一个是程灵玉,知道他的秘密,却不能完全信任,只能依靠同心契彼此约束;一个是程君影,能够看到他的脆弱,明白他的无助,激励他继续走下去。

他以为自己分得很清楚。那个让他拥有特殊感情的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光明,并不是真实的存在。她有着程灵玉的外貌,但她只是程君影。

直到刚才……

她站在他的面前,说着那样的话,竟让他怦然心动。

也许,只要说出那句话,就可以切切实实地把光明抱在怀里,而不用在内心苦苦追逐。

可他有什么资格说出那句话?脸不是自己的,身份不是自己的,就连命运都不是自己的,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出那句话?

他什么也给不了,什么也做不到,甚至于,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他不能说,绝对不能

站在门口,灵玉仰头,了一会儿呆。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疑惑。

她刚才怎么会说出那些奇怪的话来?而且现在,心中还酸酸的,好像很不爽似的——废话!当然不爽了,徐逆刚才说的那叫什么?明摆着拒绝啊,能爽才怪了!

可是,她有要求什么吗?需要他拒绝?

灵玉站在那里,一点一点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徐逆,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我x!”她脱口而出,猛拍自己的额头,“我犯什么傻啊?这不成了我表白了吗?明明是去问他的……”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就此沦丧,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还觉得难过!

灵玉低着头转圈圈,后悔得一头撞死。她怎么就这么顺口把那句话说出来了呢?而且那么理所当然,好像她真的这么想似的……

等一下!她猛然站住,震惊得不知所措:“难道……我真是这么想的?”

她转过身,看着与徐逆相隔的那道石门,一点点地回忆起自己的心路。

收到玉笛的时候,内心震动,却刻意忽略,再见到徐逆,想要去问,又总是纠结。她不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性子啊,怎么会这么不干不脆呢?真的像徐正说的那样,扭扭捏捏的作甚!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她望天自语。徐逆有什么好的?外表和身份都是徐正的,性子更不用说了,徐正还比他可爱一点呢,至少不会张嘴就气人!

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灵玉捂脸:“好想死啊……”

“喂,你干什么?”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修炼室的门开了,徐正眼神奇怪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不要在我的洞府里做奇怪的事情,吓人!”

正常的时候,灵玉听到这话肯定反击回去,但是,现在的她明显不正常。所以,她走上前,一掌拍上徐正的肩,正儿八经地问:“徐道友,你觉得我怎么样?”

徐正被她吓了一跳,小心地往后挪了挪,离开她魔爪的范围:“你、你干什么?”

灵玉完全没有自觉,跨前一步,继续贴上去:“你要觉得还可以的话,当我的情人怎么样?”

327、通天塔

徐正先是惊吓,再是窃喜,踌躇了一会儿,小声问:“你说真的?”

灵玉垮下脸:“假的。”又不是她脑门被夹了。

“哦……”徐正十分惋惜,“本来还想,能气气那个家伙也不错……”

这句话让灵玉想到点什么,她眼珠一转,故作忧伤地捂脸:“你气不到的。”

“为什么?”徐正顺口就问。

“因为他不喜欢我啊。”这么哀怨的语气,听着真是让人同情。

徐正摇头:“不可能吧?就冲那只笛子……”

“唉!”灵玉打断他的话,勾着他的肩往里头走,“实话告诉你吧,我被他拒绝了……”

……

讲了半个时辰的故事,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灵玉说得口干舌燥,一边倒茶一边问:“现在你明白了吧?”

徐正愣愣的,好一会儿,点了下头:“嗯,总之就是,他欠揍。”

这个结论灵玉喜欢,她抚掌道:“说得对!”

偏偏徐正又问:“那你还喜欢他?”

“拒绝都拒绝了,还能怎样?死缠烂打吗?那太丢人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美男什么地方没有,对不对?”

徐正点点头:“说的对。”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说着,灵玉站起来,“我走了。”

“喂,”看着灵玉出了修炼室的门,徐正在后头喊,“你真的……”

“不要再说了!”灵玉打断他的话,“是朋友的话以后不许提这件事!”

“……好吧。”

然后,徐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他一边回修炼室,一边自言自语:“奇怪,她说了半个时辰,好像没什么东西说出来啊!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待修炼室的门关上,徐逆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他靠在石壁上。沉默地看着洞府门口。

灵玉已经走了,徐正也回了修炼室,那里空无一人。

他眼前不断地回放着刚才的情景。

“徐逆,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我已经知道你要背负的是什么。这件事无论谁都帮不上忙,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奇怪,她说了半个时辰,好像没什么东西说出来啊!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徐逆忍不住提起嘴角,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别人。

这算什么?被他否认了,却顺势而为,替他开脱?她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这个人,是程灵玉吗?

程灵玉在他心中是个怎样的人?从初见开始回想,竟有些模糊。

那时候,他还被徐正压制着,拼命地压榨自己的潜力,提高实力,争取一线自由。她对他而言,甚至连过客都称不上。

临海再见。她已经筑基,顺手利用她掩人耳目,他并没有太在意。直到破解药王遗府的过程中。看到她展露出来的天分,才多了一些关注。

那时的她,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让他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好奇心,想看看这样的人物,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之后,战场关闭,时隔二十年重逢,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她撞破。他下定决心灭口,却生了那样的意外,只好用同心契来彼此约束。

然后是三年相处……

程灵玉这个人的形象,在三年间慢慢清晰起来。

她资质中上,斗法尤其有天分,但是有点冲动;她很聪明,往往举一反三,但是经常犯懒;她很自律,不会给别人找麻烦,但也绝对不热心。总的来说,她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只要不犯到她头上,懒得管别人闲事,也不会好心地去帮助谁。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他失去目标,茫然失措的时候,劝诫他,激励他,给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甚至于,在他那么不留情地说她自作多情的时候,还替他开脱。就好像,他对她而言,真的很特别一样。

他明明记得,三十八年前,他刚刚结丹的时候,平海城灯花节的那个夜晚,她还埋怨他把她牵扯进来。那个样子的程灵玉,才是他心中的程灵玉,而不是程君影。

现在算什么?他要怎么样才能劝服自己,程灵玉只是程灵玉,而不是他心中的程君影?

如果劝服不了……他能够做什么?为了这个秘密,连徐正都只敢拈花惹草,何况是他?昭明剑君曾经明确地告诉徐正,他若喜欢某个女子,直接生孩子都可以,名分就不用想了,修士也不必在乎这个。而他,生怕自己有了牵念,更加不敢越雷池半步。

徐逆垂下视线,从袖中摸出一只竹笛。这只竹笛,与刚才那只玉笛相比,粗陋得不堪入目,可保养得极好,甚至细心地抹上了一层清漆。

默默地看了许久,他叹息一声,消失在石门前。

就算是又怎么样?没有得到自由前,一切都是空谈。

……

回到洞府,灵玉往蒲团上一坐,不动了。

“其实没有吧?”好半天,她冒出这么一句,“我好像也不伤心啊!”

仔细地体悟了一下,她点点头:“也许,有那么一点喜欢?既然不伤心,那说明感情也不深。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他要真有什么念头才麻烦吧?那可是陪送死的事……”

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也不懂什么叫喜欢,她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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