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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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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第五名这一叫,左邻右舍全都惊动了,他们再想抓尼姑们,可就极难了。
第五名这个人虽然易上当,但人还是挺聪明的,有时候还很有点机急智。
两个蒙面人转身狂奔,口中仍在低声交谈着:
“客栈边的兄弟们怎么不动手?”
“也许他们早没命了!”
“扯嗓子叫的人是谁?”
“第五名。”
“他妈的!”
第五名叫了几声,客栈里乱成一片,尼姑们纷纷推窗执剑跳了下来。她们竟都是衣不解带,反应迅捷。
第五名灵机一动,抱头便跑,跑得不快也不慢,正好能让尼姑们不会追丢。
尼姑们自然不会放过他,紧紧追了过来,边追边喊:
“抓住他!”
“别让他逃了!”
“师父在哪里?”
“不知道啊?!”
“先抓住他问个清楚!”
第五名筋斗流星地跑到紫竹林,钻了进去,杳无声息了。
小尼姑们情急之下,也忘了“逢林莫入”的古训,一窝蜂似地跟了进去,大喊大叫地搜寻第五名。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第五名出手如风,点了尼姑们的穴道,而这些尼姑竟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孔子曰和古人云奔了出来,吃惊地道:“怎么了,这些尼姑是怎么回事?”
第五名揩揩汗,一本正经地道:“小鲤鱼交给我一个十分棘手的任务,我完成得非常出色,就是这么回事。”
孔、古二人正发愣间,第五名又开始瞪眼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想法送她们去狗肉店!”
白香草不在家,他的狗肉店就成了尼姑们的避难所。
小尼姑们到了一处,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再加上第五名和苏小红在一旁补充,事情很快就弄明白了。
她们听说清虚师太被劫走,都嚷嚷着要去救师父。
第五名怒道:“就凭你们?你们一去,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救你们师父一个人容易,连你们一起救可就难了。”
苏小红白了他一眼,板着脸喝道:“第五名,你和李少白、杜美人赶紧去铁人凤家中,去把小双儿给我找回来!双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惟你们是问!——还不快滚?!”
第五名和李、杜二人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孔子曰和古人云看得大为解气,不住做鬼脸。
但苏小红的命令很快就下到他们头上了:
“孔子曰、古人云,你们两个,着意守着四下。要是有人溜进来了,老娘要你们的狗命!”
“人手不够啊。”孔子曰总是敢于发表一点不同见解的。
“自己想办法。”苏小红不耐烦了:“快滚出去,这是你们呆的地方吗?”
孔子曰和古人云也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慧云哭得哀哀欲绝:“师父可怎么办啊?红婆婆,师父怎么办啊!”
苏小红忙柔声道:“乖孩子,你师父不会出事的,小双儿一定能把她救出来的。你们好生呆着,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来的。你们师父的事儿,包在我老婆子身上了。小双儿和第五名的武功,天下少有敌手,要救出你们师父不算难事。”
慧云哀声道:“红婆婆,我们要去救师父……”
“你们呀,只要不出事,那就是帮大忙了,你们也知道,清虚师太最是慈悲,要是你们有个闪失,被敌人抓去了,拿你们逼清虚师太,她不是更为难么?别伤心,云儿,不会出事的,乖云儿,婆婆的好云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小红已开始叫慧云为“云儿”了,而慧云则称她为“红婆婆”。
慧云倒进“红婆婆”怀里,放声痛苦起来:“都是我,都是我……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苏小红楼着她柔软的身子,老泪涟涟地骂起了小鲤鱼:
“是我那不长进的小双儿不好!好云儿,不怪你,不怪你。
待那混小子回来,我让他给你赔罪,你只管打他、踢他、啐他,有婆婆在,你别怕,他不敢还手的。”
慧云不由一阵心慌意乱,脸也红了:“是我不好……”
实际上她心里却是恶狠狠地驾着小鲤鱼:“臭鲤鱼、烂鲤鱼,都是你,都是你!”
她恨死了小鲤鱼。
没有他,师父怎会出事?
没有他,她又怎会生死两难,整日不得安心?
可世上只要还有男人和女人,就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真正明白的人却不多,至少不算太多。
第二十章 飞花
张飞鸿静静地听完铁英、铁雄的禀报,半晌没有出声。
他实在没料到,小鲤鱼竟又抢先一步,救走了客栈里的小尼姑们。
小鲤鱼不仅抢了这一步先手,还在其他地方占了先。
你说,张飞鸿能不生气吗?
他面上的微笑已渐渐凝固,又渐渐消失。他的眼中闪出了寒光,凛冽之极的寒光。
“把司文涛叫来!”
司文涛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行叩见大礼:
“属下司文涛,叩见公子。”
要是小鲤鱼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司文涛居然也是张飞鸿的部下。
白思俭虽不隶属于张飞鸿,司文涛却是张飞鸿的人。难道司文涛也和清虚一样,祖上曾是张家的臣仆吗?
张飞鸿冷冷道:“平身。”
司文涛又磕了个头,这才爬起来,垂手而立,极其恭敬。
张飞鸿道:“你坐下。”
司文涛脸白了:“不敢。”
主人对仆人的客气,大多情况下是一种不好的兆头,随着客气而来的,很可能是极严厉的惩罚。
当仆人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司文涛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更明白。
张飞鸿倒也不再勉强他,只冷冷哼了一声,道:“司文涛,你和小鲤鱼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啊!”
司文涛颤声道:“是。”
张飞鸿道:‘你想必该知道你这个好朋友的家在哪里了?”
他并没有盯着司文涛看,但司文涛总觉得他眼角的余光比剑还锐利。
“不……不知道。”
张飞鸿道:“哦?”
司文涛额上沁出了冷汗:“他……从未……跟小的说起过。”
张飞鸿点点头:“那好吧!你现在就出去找他,一定要找到。”
司文涛吃惊地张大了口,恐怖地望着张飞鸿。
张飞鸿冷笑:“听清楚没有?找到小鲤鱼!”
司文涛对济南并不熟,让他找一个成日不着家的小混混儿,实在是太困难了。
司文涛转悠来转悠去,也没转悠出个所以然来,眼见天色已晚,肚中也咕咕乱叫,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
在回去向公子交差前,无论如何也得先吃饭再说,就算公子饶不了自己,当个饿死鬼总不太明智。
一想到要吃饭,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地方——快哉楼。
他记得小鲤鱼说过,小鲤鱼是快哉楼的常客,时常去那里打打秋风。
司文涛连忙往快哉楼赶,他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小鲤鱼,即便找不着,也可以从伙计们口中打听到小鲤鱼的下落。
司文涛的算盘打得还真没错儿。
他刚走到快哉楼前,小鲤鱼已在楼上大叫起来:
“司兄,快上来!”
司文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找不到小鲤鱼固然是死罪,找到也并不令人愉快。
司文涛现在就充分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把不准小鲤鱼在听了他的话后,会不会放过他。如果小鲤鱼要杀他,那实在比捏死个臭虫还容易。
但他无法不去见小鲤鱼,张飞鸿的命令就像是无数柄利剑拦住了他的退路,逼着他往另一处刀山剑林里闯。
小鲤鱼据案独坐,浅斟慢酌,意兴陶然,你根本看不出他会有什么心事。
司文涛哈哈连天地坐下了。
桌上摆着两副杯筷,看来小鲤鱼早就准备有人来找他了。
司文涛的心在怦怦乱跳。
“司兄,你尝尝这个!”
“来来来,司兄,干一杯!”
小鲤鱼张罗不停,兴致颇高。
司文涛却是心神不宁的。谁都能看出来他有心事,而且心事重重。
偏偏小鲤鱼今儿就看不出来。
“司兄,你这几日,没去滴翠楼找姐儿?”
司文涛干笑两声,道:“没有。魏兄,我今儿来是……是……”
小鲤鱼不高兴了:“司兄,你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好了,咱们自己哥儿们。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
司文涛结结巴巴地道:“有人……有人让我捎个口信儿……”
小鲤鱼神态自若地自斟自饮,笑道:“是谁让你捎口信的?
是张飞鸿,对吧?”
司文涛两个眼珠子差点滑出眼眶:“你……你怎么知道?”
小鲤鱼开心地道:“我嘛,哈哈,我不仅知道是张飞鸿派你来的,我还知道张飞鸿昨晚什么时辰叫你去的,我也知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司文涛跳了起来,差点撞翻了桌子。
他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他必须赶紧离开小鲤鱼。
小鲤鱼脸一沉,站了起来:“司文涛,你可以逃走,我不会迫你,但你自信能逃得出张飞鸿的手心吗?”
司文涛本已腾身而起,闻言一怔,落下地来。
他僵硬地站着,愣愣地看着小鲤鱼。小鲤鱼又坐回椅中,自顾自饮酒吃菜。
良久良久,司文涛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小鲤鱼冷笑道:“自然都知道。张飞鸿想算计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司文涛茫然坐了下来,表情跟快死的人没什么两样。
小鲤鱼问道:“司兄,张飞鸿让你转告我,要我把慧云等人交给他,对不对?”
司文涛无力地点点头。
“然后,他可以借清虚师太的性命胁迫慧云,利用慧云胁迫清虚,这样,引诱我上当,让我去救慧云,将我拿住,对不对?”.“对”
“他想让慧云委身于我,这样就可以笼络我,让我为他所用,是不是?”
“是”
“如果我成了他的走狗,我干娘和第五名一批人也就成了他的属下,对吧?”
“对”
小鲤鱼面色铁青,声音也冷得怕人:“其实,我绝对不会答应他任何一件事,他应该能想到这一点。因为如果我不答应交出慧云,处于困境之中的就只有一个清虚老尼,对不对?况且清虚并非没有一线生机,只要我努力寻找她被关押的地方,再叫上一些帮手,不怕不能救出她。我甚至可以端掉铁府,我有这个力量,你信不信?”
司文涛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就像是一件搭在椅背上的破衣裳。
小鲤鱼又道;“我要是答应了他,那清虚就会因为反叛而被处死,二十几个尼姑也会被张飞鸿杀了灭口,不仅如此,我也会被杀,|Qī|shū|ωǎng|我干娘、第五名他们为了救我,也会被杀。这样一来,岂不就是三十多条人命?”
三十条人命和一条人命之间的差别有多大?不说谁也都知道。更何况,那一条人命还有可能被挽救呢?
司文涛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已经被彻底去垮了。
小鲤鱼喝了杯酒,悠闲地道:“而且,司兄,你想过你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只要我和我干娘他们联名发个武林帖子,你一夜之间,就会被万人唾弃,你就成了中原武林的罪人!张飞鸿在中原的势力再强,只怕也没能力保护你的安全。即便你能躲起来,你过的也是不见天日的生活。更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张飞鸿会杀掉你以谢天下!”
司文涛又抽搐了一下。
“司兄,有些事情,一时半刻是想不清的。我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着。你什么时间考虑好了,回答我。”
小鲤鱼斟了杯酒,慢慢品咂起来。
司文涛挣扎了几下,坐正了,伸手拿起酒壶,也给自己筛了一杯。
在放下酒壶时,他右手指甲的一点灰粉巧妙地从壶嘴里滑进了壶中。
小鲤鱼没有察觉什么,他又倒了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当那杯酒全进了他肚中时,司文涛才哈哈大笑起来。
小鲤鱼一呆:“你笑什么?”
司文涛笑得喘不过气,不止捶胸顿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鲤鱼有些同情地苦笑道:“真没用啊司兄,吓疯了?”
司文涛突然止住笑,傲慢地挺直了身子,冷冷道:“我们公子在海外曾研制过一种奇毒,放在酒里,会使酒味更醇更香。这种毒药的名字很好听,只有两个字,叫飞花。”
小鲤鱼一下呆住了,他在笑,可笑得已很勉强:
“司兄,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司文涛叹了口气:“人生亦如花朵,风一吹,花就会飞,不管它飞到哪里落到哪里,反正已经离开了枝头,再也回不去了。”
小鲤鱼跳了起来,但身子晃了一晃:“司兄,你……你……”
司文涛端坐不动,木然道:“不错,刚才我在酒中,就下了‘飞花’绝毒。”
他漠然的面上现出了一丝痛楚和愧疚:“魏兄,认命吧!”
小鲤鱼慢慢地仰天摔倒在楼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他的四肢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司文涛被那闷响吓得哆嗦了一下,他缓缓站起身,缓缓走到小鲤鱼身边,喃喃道:“魏兄,咱们以前是好朋友,(奇*书*网。整*理*提*供)你还救过我司文涛的命。我是迫不得已才杀了你的,请你原谅我。你若地下有知,千万别来找我。”
他倏地转过身,大踏步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张飞鸿听完司文涛的禀报,点点头,挥了挥手,没有任何赞扬之辞。司文涛失望地退了下去。
铁人凤很不安地道:“现在小鲤鱼已成了死鲤鱼,苏小红和第五名他们一旦知道了,会不会来玩命!”
张飞鸿信心百倍地道:“放心好了!苏小红和第五名这些人是一群狼,但小鲤鱼是他们的狼王。现在狼王已死,一群无主的狼,已经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他看看铁人凤,微笑道:“如果这群狼来了,那更好。只要他们一出现,就会落进我的手掌心。说实话,他们不找我,我还要找他们呢!”
铁人凤忧郁地道:“只不知他们近日又把知道的秘密告诉了什么别的人,那可就……”
“铁老只管放心,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都是前辈人物,心傲手狠,嘴却比较严实,他们向来是靠自己的力量了断任何大事的。”
“公子…”
“我处理完这桩事后,马上回海上去。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经费也不足了。”
“老奴会吩咐手下人仔细的。”
“那就好。现在,咱们要想办法,诱使第五名等人出头,然后咱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去杀尼姑们,我和田总管等人在此擒杀第五名等人。”
张飞鸿并没有把小鲤鱼的死当回事。
而小鲤鱼被毒死的消息,对许多人来说,却是十分不愿听到的。
世上的事,就有这么怪!
第二十一章 决战
黎明时分。
张飞鸿被惊醒了,外面传来了喊杀声。
铁英、铁雄在门外大叫道:“公子,第五名闯庄了!”
张飞鸿笑出了声:“来的正好,通知铁老了吗?”
铁英道:“我爹已经赶到前面去了。”
张飞鸿慢慢起身,不慌不忙地道:“铁英,闯进来几个人?”
若是敌人倾巢出动,情况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来了一小部分敌人,而敌人的有生力量又处于暗处。
如果只有第五名一人闯庄,就说明苏小红等人一定埋伏在什么地方,或在玩什么花招。
铁英道:“六个。第五名、苏小红、孔子曰、古人云、杜美人和李少白。”
张飞鸿仰天大笑起来。
小鲤鱼的死,看来已深深激怒了第五名等人。而处于狂怒中的人,行事往往很冲动,脑瓜也变糊涂了。
对于张飞鸿来说,第五名等人不过是一群莽牛,不足为惧。
铁雄道:“他们又叫又闹,说是为小鲤鱼报仇的。弟兄们已经……死了十几个了。”
张飞鸿面色一沉,冲了出去。
院中正打得呼呼生风,十分激烈。
地下已倒下了二十多具尸体,而且尸体的数目还在不断增加。
第五名一面出掌,一面怒骂:“倒一个!倒一个!”
他每喊一声,身边就会倒下一名铁府卫士。
苏小红手执长剑,舞得泼风暴雨一般,身边尽是溅起的鲜血和断肢残兵。她的头发披散着,浑身浴血,不住嘶叫道:“赔我儿子命来!”
孔子曰和古人云面上肌肉扭曲,眼中凶光毕露。
看来,小鲤鱼的惨死也使他们气疯了。
杜美人苦着脸,闷声不响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他出招不多,但每出一招,总会有点收获。
李少白一反往日满洒飘逸的神态,显得庄严肃穆,眼中似乎也有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但他手中的剑挥得最狠,他杀的人也最多。
“住手!”
一声大喝,震得众人耳中一阵嗡嗡响,不由都停了手。
张飞鸿倏地定住身子的同时,院中又有六个铁府护卫砰然倒地。
一共三十八具尸体。受伤而退的有七八十人。
张飞鸿一现身,院中空地上,已只剩下了第五名等六人,其余的铁府卫士都退到了廊下阶前,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
张飞鸿身后,站着目光阴狠的田总管和铁人凤。
“第五名,你们来得正好,”张飞鸿冷冷道:“我正想收拾你们呢!”
第五名一瞧他身形,便知他是前晚击败过自己的蒙面人,顿觉脸上挂不住,怒火上冲,也不答话,足尖一点,飘了过来,右掌当胸一立,击向张飞鸿心口。
掌风锐利如刀,掌力雄浑如山。
“找死!”张飞鸿一声怒叱,身子一闪,让过了第五名凶猛的扑击。
第五名招式未老,一折身,又击向张飞鸿小腹:“你找死!”
张飞鸿没办法了。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张飞鸿武功虽高绝,却无奈第五名武功也极高,而且第五名尽用些不要命的招数,他不得不挺身而上,以掌力硬拼。
转眼间,已是二十多个照面。
无人能看清两人的身法和招式,只能听见一阵劈劈啪啪的响声从两条淡极的人影纠缠处发出,扣人心弦。
第五名向来自诩轻功天下第一,这次却是越打越悔怒,越打越心烦,一面狂打乱攻,一面怒叫道:“张飞鸿,你师父是谁?”
这当口,他倒问起对手的师承来了!
“谅你也不知道!”张飞鸿以快打快,面色平和,浑若闲庭信步一般从容洒脱。
转眼间,两人的招式又慢了下来。
第五名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师父叫百里长信,你师祖就是石和尚!”
张飞鸿心中大惊,但口中却大笑起来:“哈哈,你眼光倒还不错嘛!”
第五名可不含糊:“你少狂!老子不过是跟你玩玩的,你以为老子真的打不过你?现在我已知道你的武功家教,想杀你真比嗑瓜子儿还容易。”
但谁都看得出来,第五名攻势虽盛,却无法奈何张飞鸿半分。张飞鸿游刃有余,得心应手,显见武功高出第五名一筹。
无奈第五名不信邪。
而对于不信邪的人,你只有把他打倒在地,他才会服气。张飞鸿一声清啸,声若龙吟。
他要反击了。
苏小红剑尖一指田总管,叫道:“过来,让老娘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剑法!”
田总管的老脸顿时拉长了一倍不止。
长剑出手,电闪般一击,田总管已杀向苏小红,口中暴喝道:
“杀!”
奇怪的是,剑尖前的苏小红没影儿了。
田总管心中一凛,倏地一个前跌,向前冲了几步,猛地回身出剑,仍然刺了个空。
苏小红这当儿已经挥剑撂倒了一个前来助战的铁府卫士:
“老马脸,你不行。”
田总管的武功,在海外向来极受尊崇。他怎容得苏小红如此羞辱?当下一声厉啸,身子急促地旋转起来,剑光如白练般裹着他,卷向苏小红,宛如一截“光柱”。
“身剑合一!”苏小红叫道:“你还有两下子。”
她手中长剑飞快地刺出,刺向“光柱”。
一阵爆响,“光柱”消失了。苏小红连着退了七八步,田总管却如醉酒一般,步履瞒哪,摇摇欲坠。
很明显,他已受了重创。
孔子曰连着放倒三个卫土,兴致勃勃地道:“苏小红,你武功还真不赖,竟然轻巧巧地破了‘身剑合一’。”
他的武器很奇怪,是一卷书——他总捧在手里的那卷《诗经》。
天知道这卷书里面有什么古怪,反正刀枪剑戟都奈何不了它。
这才是孔子曰的真功夫。
苏小红没说话,看来刚才破“身剑合一”耗了她许多内力,她显得很疲惫。孔子曰见状忙冲到她身边,击退围过来的铁府卫士。
杜美人还是闷着头,苦着脸,全力缠斗铁人凤,李少白则应付那些不怕死的卫士。
孔子曰突然大笑起来:“你们看,人家古人云可真能耐,连铁人风的两个儿子都收拾不了!”
闷着头的社美人居然也开起玩笑来了:“老古恋旧!”
李少白笑道:“老古这人样样好,就是爱恋旧不好!铁人凤的老婆跟他有一腿,他能不手下留情吗?”
古人云大喝一声:“倒下!”铁雄已应声而倒。古人云大叫道:“李少白,我操你姥姥!”
李少白还没回嘴,闷着头的杜美人却问出一句怪话来:“你奸尸!”
古人云一愣,笑了:“娘的,杜美人……哎哟,铁老儿,你打我一掌干什么?”
原来铁人凤见爱子倒地,悲愤万分,舍了杜美人,掠过来给了他一掌。
铁人凤一出手,古人云的情况顿时逆转。不出三招,古人云就被打得连连倒退、左支右绌,眼见不敌。
苏小红已缓过气来,替下了古人云,和铁人凤斗了个难解难分。
又有一批卫士冲进院加入了战团,喊杀声惊天动地。
斗得最艰苦的,自然是第五名。
张飞鸿实施反击战术,使第五名顿觉周转不灵了。
凌厉的掌风,逼得他透不过气来;漫天的掌影,使得他的轻功失去了作用。
第五名只好运起真力,和张飞鸿对掌。
一掌,两掌,三掌……
对到第七掌,第五名被震得退了一步,已然输了。
但这是拼命,不是较技比武。第五名绝不会罢手。
八掌,九掌,十掌……
第十八掌。
张飞鸿倒跃三丈,微笑着负手而立。
第五名身子摇晃了一下,但没有倒下,他在笑,大笑:
“老子不是打不过你,只是不想杀你而已!”
屋顶上一个清朗的声音笑了起来:
“第五名,你又在胡吹什么?”
第二十二章 巨变
张飞鸿惊得一回头,呆住了。
他看见了他不可能看到的人。
小鲤鱼笑嘻嘻地立在屋顶上,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赫然便是黑道魁首,沧州杨超杰。
那个女人,却是峨嵋派的清虚师太。
杨超杰的目光中,尽是怨毒和愤怒。清虚师太的眼中,却闪出了悲无悯人的神色。
死的人太多了,不是吗?
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小鲤鱼怎么没死?
张飞鸿心中顿时有一千个念头转过。但结论只有—个——
他失算了!
司文涛缓缓从小鲤鱼三人背后转了出来,朝张飞鸿拱了拱手,冷笑道:“公子,请恕小的失礼了!”
张飞鸿的目光锐利如剑,直射向司文涛。
司文涛背叛了张飞鸿。
可张飞鸿曾藏身于快哉楼外树上,亲眼看见司文涛毒杀小鲤鱼的,小鲤鱼当时的确已倒下。
小鲤鱼没有死,自然司文涛没下毒。可司文涛又怎敢背叛张飞鸿呢?
张飞鸿到快哉楼之前,司文涛和小鲤鱼有很长一段时间相对无言。如果张飞鸿知道这一点,他就会明白小鲤鱼为什么没有死了。
第五名笑道:“小鲤鱼,你干得不错!老尼姑救出来了,小尼姑也就放心了。”
苏小红也笑了:“小双儿,领师太他们快些离开,这里的狗种们,由我们打发。”
张飞鸿冷冷道:“你们一个人也走不了!”
第五名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放……放屁!”
他已经受了内伤,而且伤得还很不轻。
苏小红掠过来,扶住了他:“老不死的,你受伤了?”
第五名得爱侣相扶,大为受用:“没事。我能……能有……
什么……什么事?”
小鲤鱼道:“干娘,扶第五名回去。这里由我来!”
“不行!”苏小红惊叫起来:“你一个人,怎么对付这些坏蛋?”
小鲤鱼瞪眼怒道:“你们都不听我指挥了?第五名,你走不走?”
第五名想说什么,刚张开口,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苏小红忙道:“好,我们先走。”
说道“走”字,她已扯着第五名冲上了房顶,孔子曰等人也相随跃上。
张飞鸿和铁人凤并不追赶,只是大笑。
小鲤鱼等人一转身,才发现自己确实走不出铁府了。
另一排房顶上,出现了两排弓箭手,弓已拉满,箭在弦上。
张飞鸿的确有理由大笑。
小鲤鱼叹口气,转过身,苦笑道:“张兄,难道你真的想把我们全都杀死吗?”
“不错。”张飞鸿笑得迷人极了:“一点都不错。”
“你放我们走的条件是什么?”小鲤鱼开始讲条件:“如果条件合适,我可以答应你。”
张飞鸿摇摇头,柔声道:“你以为我会放你们?”
“也就是说,你不惜冒着被我们杀死的危险,,也一定要杀我们,对吧?”小鲤鱼晓之以理:“要知道,我们的力量还是强得很,你很有可能会被我们杀死的。”
张飞鸿淡淡地道:“张某已有后,不可谓不孝。死何足惧?
死何足道?”
小鲤鱼叹道:“那么你忍心看见你苦心经营的事业,就此毁于一旦吗?”
张飞鸿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他身上有我写的十份状纸……”
张飞鸿的脸一下扭曲了:“放你妈的屁!”
他竟然会骂出这种粗话来,让几乎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小鲤鱼笑眯眯地道:“信不信由你。只要你放我们走路,这份状子,我自会销毁。”
张飞鸿很快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他又开始微笑了,笑得依旧迷人:
“愚兄,我不会放你们走的,我为什么要放你们走呢?我杀了你们之后,便立即着人将天下衙门都监视起来,凡有告状的,一律杀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小鲤鱼笑得开心极了:“那没有用。我这状子不是送到衙门里去的,而是交给某些通天的大人物,你绝对奈何不了他们。”
张飞鸿笑道:“那也好办!我可以派人监视皇宫和京都各部,你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小鲤鱼笑不出来了:“可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的。”
张飞鸿哈哈大笑:“可到那时候,天下已经是我的了!”
小鲤鱼半晌才叹道:“张飞鸿,我实在是很佩服你。”
张飞鸿道:“哦?”
小鲤鱼道:“我佩服你的雄心。我没想到你四代之后,尚有如此雄心壮志。”
张飞鸿面色一变,眼中暴射出凛冽的寒光。
“你曾祖就是和太祖皇帝争天下的那个张士诚,对不对?”
张飞鸿不答。
小鲤鱼苦笑道:“你想否认都不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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