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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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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伏龙之墓外面的君王血狱,杀戮,无情,变人命如草芥刍狗……厉宁雪长叹。
  云儿,你已经忘了当初你担下皇位,誓言为君时,说过的那句话了么……
  朕要看,江山万里,河清海晏,千家万户,歌舞升平。
  厉宁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庄仪道:“逍闲,让我跟云儿单独呆一会儿吧。”
  “……好,”庄仪点了点头,看向容云,半晌道,“雪翁,我还有公务,这就告辞了。能麻烦您帮我代班,看着……容云,大概不到一个时辰,明旭会过来换班的。”
  “可以。”厉宁雪道。
  “多谢雪翁。”庄仪深鞠一躬道,然后走到容云面前,撩起襟摆,似乎要跪却又在最后停住了,“咳,”庄仪露出一个痞笑,“我走了,笨蛋……别了。”
  庄仪走了,似乎走得依旧潇洒,却是一头扎到了公务之中。
  庄仪做出了抉择,给出了他的答案。
  傀儡蛊危机临头,无法预知不可控制的骚动与暴动随时可能发生,因为蛊王必须封印,所以,也就是说……容云,必须……
  死。
  厉宁雪看着徒孙好友的背影,眼睛有些发酸。
  果然是老人家上了年纪后,就变得多愁善感了啊。不,这种时候不感,他老人家还什么时候感啊。
  厉宁雪这么想着,缓缓走到之前放到地上的食盒旁,盘膝而坐,把食物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云儿,师公过来陪你吃饭。”
  “这个错误,没事,师公不怪你。”
  “师公知道,你要是清醒不会不理师公的。”
  “云儿,对不起,让你自己一个人过了十年。”
  ……

  194、最新更新 。。。

  手提荒神;踏入伏龙之墓;容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原来心情过于复杂时;会变成心静如水吗?
  这是说笑;但真正可笑的是,他对容云;或者说,景烈的感觉……敌人?仇人?恩人?朋友?还是……儿子?他与雪翁之间心照不宣的无奈;如果一切要有结束,如果一切要有人背负——容熙,愿意承担。
  容熙看着被铐于伏龙柱上的容云;语气平静:“景烈陛下,容熙来……杀您。”
  容云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容云的朋友与师公不忍面对这样的场面,所以,此时此刻,主室与附近的回廊空无一人。容熙低沉的声音回荡着,荒神平举,枪尖上冰蓝的锋芒与容云妖异的影目交映,形成让人窒息的苍然瑰丽。
  荒神很稳很无情地指着容云的眉心,然而,容熙觉得,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一次吧,在杀人前,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陛下,老实说,容熙对你有些失望……”
  容云的头,微不可察地低了低。
  “我本以为,你这样的男人,作为君王可以荫蔽天下。虽然是敌人,但我们可以志同道合,如今……”容熙的尾音带着一丝怅然,他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一个月的‘保护’,容熙再次道谢,虽然,道谢远远不够……或许,容熙也很遗憾吧,抱歉……”
  随着这声“抱歉”,容熙无声地,握紧了荒神,很紧,甚至紧得指节都有些泛白……终于,枪尖向下一倾,直刺容云的心脏——
  闪瞬之间,如果容熙能反应过来,他会发现,不知如何时,浩瀚的真气完全笼罩了整个空间,容云的双手已经脱离了伏龙柱的束缚,左手单指抵住荒神的枪尖,右手一引,将他置于身前。
  当然,容熙是反应不过来了,因为在容云真气浩起之时,他身体中的摄心蛊便自沉睡中开始悸动,毫无预兆地占据了他的心神。
  容云左手握住父亲拿荒神的手腕,右手扶着失神的父亲慢慢地在地上坐好,将荒神也放好。无法想像,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容云居然每一个动作都眉头紧蹙,汗如雨下。
  好快……容云苦笑,靠在伏龙柱上微微喘气。
  他研究古籍,十几日来又试探蛊王,力图做到一切心中有数,但他还是没想到,真正与蛊王开战后,居然……这么快,他的行动就开始失力了,而且他的整个身体,真的,挺难受的。
  努力将父亲手臂的衣服拉上去,容云真气一冲,轻轻震裂了父亲全身的伤口。没办法,他“攻击”父亲,必然是要造成伤口的,至少,按常理,在他的真气冲击下,两天前开战留下的伤口必然会被尽数震裂。
  左手食指指尖上,有让荒神点破的一点伤口,容云便以食指点上了父亲手臂的一道伤口,用真气将自己的鲜血送了过去,他要把父亲体内的摄心母蛊引出来。
  巫决蛊术之所以难缠,就是因为蛊玉若不发作,便散布潜伏在宿主体内,无法捕捉,然而蛊玉一旦发作,却又几乎已经是无法可救了。比如,傀儡蛊的发作,当能够被外人察觉时,基本只有瞬息的时间可以安全逼出,那瞬息一过,宿主便必死无疑了。摄心蛊发作到是还好,摄心内容不是很致命的话,还是有机会逼出来的,只是需要的内力比逼出傀儡蛊要求高多了。
  然而,“立毙”这种摄心暗示,尤其还是以千锤百炼的摄心母蛊为媒介下的,容云不敢冒险,他只能设法把没有发作的摄心母蛊引出父亲体外。
  一边强力压制体内的金玉蛊王,一边将鲜血送向父亲的眉心附近,果不其然,容云感觉似乎有什么开始蠢蠢欲动。
  对摄心母蛊来说,吞噬被压制的蛊王的诱惑是致命的,这就与蛊王未被压制时,蛊王存在是绝对的、其他一切子蛊都随时可以牺牲一样,是天经地义的本能。
  当然,摄心母蛊的逆天行为并不那么容易发生,只见失神的容熙开始有了动作。容熙尚还自由的那只手,开始以荒神攻击容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容熙开始说话,但是他的声音平板,缺乏平时的神韵,“你自己也不愿意成为杀人的暴君吧,让我杀了你,这也是为你好……”
  在摄心母蛊的影响下,容熙开始找理由杀容云,或者说,杀蛊王的宿主。摄心母蛊可不知道,压制蛊王的就是容云这个宿主,它只想尽力削弱蛊王的地利。
  容熙的攻击开始还很慢,后来越来越快。容云很无奈的发现,果然要引出一个“胆小”的母蛊很难,面对父亲的攻击,他不能完全躲开,一旦他躲开了,蠢动的摄心母蛊便又龟缩了,他必须得让父亲攻击……
  不能让父亲攻击后他留下的伤口可疑,又不能让父亲的攻击太轻描淡写,容云索性引着父亲的枪,尽量避开要害地……贯进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容云与金玉蛊王的对抗愈演愈烈。说起来,要封印金玉蛊王就要先压制它,但实际上,压制的战场比压制的力量更加难得,之所以要内功高强的人来以身化碧作封印,就是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足够强悍的经脉与血肉来成为这个战场。按照左伯阳的评价,容云可说是当世顶峰了,但就连容云也没有把握,所以,不得不承认,金玉蛊王当真极其凶险。
  胸口的重伤,加上,镇压金玉蛊王造成的身体上异常的痛苦与失力,容云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该死,杀了你,是为了你好……”容熙平板的声音不断重复。
  直到,连容云都失去精力计算时间时,终于,容云欣喜地发现,摄心母蛊,真正开始动了,向他的身体移动。
  容云深深看着父亲,他会坚守到最后。
  渐渐地,容云感觉到有液体遮挡视线,他眨了眨眼,眼前漫上一片蒙蒙青紫。
  “以身化碧”……他的鲜血开始变颜色了,他现在一定很看起来狼狈吧,浑身是青紫的血。枪,一会就可以拔出来了吧,不能让父亲的枪留在他的尸体上,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摄心母蛊就快开始与他直接接触了,到时,它就跑不掉了。再坚持一会儿,保持体力,不能之后没有力气拔枪,也不能在阿枫带人进来见证他“真正”的死因前就死。
  容云感觉自己的思考开始有些迟钝了,事实上,强如容云,在这样的消耗之下,也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
  而就在半清醒半迷糊间,容云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摸他的头。
  父亲……?
  摄心母蛊开始移动后,容熙沉默了一段时间,此刻再次开了口:“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容熙说,声音依旧平板,但内容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容云用手转了一下贯在胸口的枪,让自己恢复些清醒。认真观察了父亲的状态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父亲应该没事。母蛊移动了,但毕竟还留在父亲身体里,父亲虽然不再对他这个蛊王宿主有杀意,但还没有完全脱离摄心母蛊的影响,所以,失神状态下会有些本能的行动吧,应该一会就好了。
  似乎,父亲刚刚是摸了……他的头……为什么?算了,他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再做什么了,父亲想怎样,随意就好……
  神智越来越模糊,容云脑中几乎只留下“拔枪”“不能现在死”两个想法。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犯下这种错误,弄得天下大乱,这么麻烦,我一定打你……”容熙本能地说。
  “云儿……容云知错。”容云也本能地回答。
  “打你……屁股。”容熙说。
  “父亲息怒就好,容云认罚……”容云的声音难得的虚弱。
  “你化名景烈,是因为我的封号吗?”
  “是。但,容云真的喜欢您给我的名字……希望能在墓碑上刻……‘容云’。”容云的声音断断续续。
  “你可以不要这个名字。”
  “您是容云的……父亲……”
  “……”容熙。
  这句话,让容熙顿了一下,他动作缓缓地更加僵硬、不自然。然而,就算容云不清醒,他也已经用强大的力量控制了一切,容熙在容云的控制下,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你要是我的孩子,”沉默半晌,容熙吐出一口鲜血,依然处在摄心蛊的控制下,“那我这个父亲岂不太失职了。”
  “您对容云很好……”容云以头靠着伏龙柱,几乎是凭借着荒神的“支撑”才保持着还没有栽倒。
  摄心母蛊,就快全部进入他的身体了吧。
  “那样,我似乎还没有抱过自己的孩子……”
  “……”容云没有回答,因为本质上,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说。
  “或许,不论如何,我该抱你一次,可惜没有机会……小时候你对我撒过娇吧,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正好要送你去苍云山……抱歉,不该拒绝你……”此刻的容熙完全是,脑中浮现什么说什么。
  “那天,似乎是父亲您很冷是吗,就像您落崖时那次……容云不是想您抱,只是想抱抱您给您取暖……所以,父亲,不用说抱歉,您没有拒绝过容云……而且您抱过容云的,两次……”
  容云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现在,他只知道,摄心母蛊终于完全进入他的身体了。
  可以了,最后——
  容云猛地拔出胸口的荒神,因剧痛而瞬间的清醒中,他再次告诉自己,坚持,不能马上死。
  说些什么吧,趁着父亲还没有恢复清醒,道个别,容云想。
  “父亲,母亲做的饭……好吃吗?您以后会每天吃吧。……对不起,如果当初没有容云,您不会误会母亲吧,容云给您与母亲添麻烦了……谢谢您……保重……爹、不,父亲……”
  满地青紫的鲜血。
  容云靠在伏龙柱上,闭上了眼睛。
 
  195、最新更新 。。。

  不想对不起国家与子民;也不想对不起心爱之人。东霆端和公主景瑜;西弘烈亲王容熙;两人倾情互许;是缘,还是……
  劫。
  二十多年前——
  两军对垒;景瑜为了阻止西弘大皇子容昊的军队与自己兄长的疲惫之师相遇,打算劝诱容昊改变行军路线。然而;想要得到容昊的信任,并不简单。
  于是,景瑜逢场作戏……
  景瑜并不知道;当她在临时居所会见容昊时,她心爱的那个笨蛋男人,用一生唯一一次擅离职守,目睹了她的“移情别恋”。
  梨花,海棠。
  容熙黯然。
  ……
  景瑜成功改变了容昊的行军路线,容熙也遵从本心,选择了相信景瑜。可是,容昊没有追击景瑜的兄长,却在转路后遇到了容熙,然后又遇到了沈傲天……
  血战,魔女。
  景瑜心痛不已!
  无论什么初衷,从结局来看,她解释不清了,也,不想解释了。若容熙信她,不需要解释,若容熙不信她,也……无可厚非,她愿意承受容熙的恨。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结束,容承与沈傲天,这两只潜伏的狼,胃口不小。其实可以理解,因为他们露出利爪,亦无路可退。
  在容熙被容承陷害时,景瑜被沈傲天暗算了,身重寒毒。
  就在解毒之时,景瑜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的孩子,她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她好爱好爱的孩子,她一定要保住!就算她死,也要把孩子留给那个父亲!
  产子之时,景瑜在生死一线之间,怀着满满的祝福与期待,可惜,她只来得及看她的孩子一眼。
  拼死留下了血书,至少,让她道歉。
  ……
  ***
  景瑜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曾经很冷,但似乎,有个小小的孩子给她取暖……
  莫名地,景瑜感觉自己的心,好痛。
  
  196、最新更新 。。。

  伏龙之墓父子独处后的第五日近午;在厉宁雪的悉心治疗下;终于;景瑜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位沉睡了二十多年的美丽女子身上,再次染上了生命的神采。
  景瑜床前;厉宁雪与容熙一坐一站。
  厉宁雪一边切脉一边观察着徒弟的状态,放心地叹了口气。
  容熙则盯着“烈王妃”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难以转移视线。那是一种熟悉的心跳的感觉,曾经,这双眼睛让他喜爱不已;不过,如今他心中的波动,似乎不只是当初那种熟悉的喜爱,还有……容云。虽然早就知道了,但现在再次看着景瑜漂亮的眼睛,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母子,即使不完全相同,依然神似到让人无法忽视。
  景瑜蹙了蹙眉,眼神渐渐清明,当她看清周围的环境与坐在面前的人时,她先是难以置信地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师父,……熙。”
  景瑜的声音还有些低哑,不难听,反而让人感到一种慵懒自若。因为一直被护理得很好,也可能是一直沉睡的关系吧,景瑜虽然清瘦苍白了一些,但风韵依旧,岁月只让这个美丽的女子更加成熟迷人。
  景瑜缓了缓,便自觉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容熙几乎是下意识地拿了个软垫放到了景瑜的身后,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不禁一起僵硬了一下,但随即,景瑜温婉地道了声“谢谢”,容熙点点头“嗯”了一声。
  “景瑜见过师父。”大病初愈,景瑜没有拘礼,但她还是尽力坐直身体后对厉宁雪恭敬地躬了躬身。
  “小瑜,感觉怎么样?”厉宁雪问。
  “感觉,还不错。”对着师父,景瑜的笑容中带了些活泼,她施礼之后,便很自然地靠在了软软地靠垫上,“冒了一身汗,反而身体轻了些,感觉可以更快的活过来了。”景瑜道,声音中有些喘息,事实上,她大病初愈,此刻身上已经是一层汗,她没有扎束的乌发,丝丝缕缕地粘在白皙的脸颊与颈间。
  不论实际性格怎样,景瑜有着一国公主的气度与修养,就算她开人玩笑也可以保持温婉端庄。东霆端和公主的美,至清而极媚,尤其当她浅笑时,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风度。
  容熙看着景瑜,眼中闪过各种复杂的神光,有仇恨,有欣喜,有怀念,有抱歉……这种种复杂的情绪快速闪过心头,直到最终,容熙自嘲而又释然地笑了笑,坐到了景瑜身前,抬手,为景瑜理了理汗湿的青丝。
  “谢谢,”景瑜温柔地说,“熙,好久不见了吧,你似乎变成大叔了。”
  “……”容熙。
  “咳。”厉宁雪。
  景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屋内的炭盆,身上很温暖,气氛也很温暖。老实说,她有些意外。熙大哥,原谅她了?……不管是真是原谅了,还是因为时间而沉淀了,她都感到开心。
  想到这里,景瑜轻轻攥了攥手中的锦被,问了她从睁眼开始,不,应该说从她昏睡前就一直想问、却因为过于重视而有些情怯的问题:“熙,我们的孩子呢?已经是男子汉了吧。你给他取了什么名字?”景瑜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其中,是满满的期待。
  然而,让景瑜意外的是,回应她的是沉默。
  惊讶意外中,景瑜渐渐睁大了眼睛。屋里明明很暖,景瑜却感觉自己开始有些发冷,看看容熙又看看师父,道:“……发生什么了吗?”
  “那个孩子,我为他取名‘容云’……”半晌,容熙开口。
  “嗯。”景瑜点头。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虽然不安,但景瑜不由还是微微笑了。
  “……容云,确实是男子汉。”迎着景瑜的目光,容熙不禁偏了偏视线,“只不过……”
  只不过,容云还有一个名字——景烈。
  景烈,是如今东霆的主君……一个被金玉蛊王诱惑走火入魔,血狱天下,最终无法回头的魔君。
  ……
  ***
  四天前,伏龙之墓——
  周围一片寂静,当容熙恢复清醒时,他惊讶地发现,眼前除了大量殷红中夹杂着青紫的血迹外,竟空无一人。而浑身的疼痛告诉他,他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尽数裂开;耳边回响的脚步声告诉他,大概有五个人正越来越近。
  容熙按了按额角,他有些印象,似乎刚刚他要杀容云时,容云身上瞬间暴起强大的真气将他震晕了,伤口也震裂了……等等,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容云呢!?容云怎么不见了?!
  就在容熙仔细探查有关现场时,脚步声的主人们到了,确实是五个人:司徒枫,庄仪,宣明旭,还有两名东霆大将军。
  看到眼前好友遗留下的惨烈痕迹,庄仪与宣明旭不由怔怔发愣,而司徒枫……他更愣了。
  对于在最后的最后,阿闲与明旭还是忍不住赶了过来,司徒枫并不意外,可司徒枫跟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人不同,他很清楚,按照“正常情况”,这个时机点,烈亲王不可能已经安置了容云……的尸体。
  容云呢?不见了,是生是死?蛊王怎么样了,烈亲王身体中的摄心母蛊现在又如何了?
  惊疑中,司徒枫开始了探查,而庄仪与宣明旭从容熙那里了解了关键后,也加入了探查。很快,他们发现了,在之前容承脱身的暗门中,有些微殷红青紫的血迹与新脚印!
  难道容云进了暗门,从暗门离开了!?不管怎样,现在容云对整个天下极其重要,也极其危险,他们需要找到容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惜,秘道中遗留的血迹不多,甚至出了秘道后,堪称无迹可寻。秘道外,是一大片檀香木场,原本就是为了消弭行踪对付灵犬的,之前容承在它的掩护下消失得彻底,如今容云也同样。
  霆皇景烈如此失踪,实在不易声张。东霆上层五人,加上容熙在内,于公于私,开始秘密而急切地寻找容云。
  将近三天三夜,寻找的情绪由无声的疯狂渐渐冷静沉淀,然而结果一无所获。
  直到第三天中午,当司徒枫途径伏龙之墓正南方时,在温暖的阳光下,忽然,恍悟了什么!
  ……会是,那样么?
  想着自己恍悟中猜测的内容,即使是司徒枫这样的人,也不由得心脏一阵狂跳!
  而这时,两件同样急切国事,却已经不得不着手处理了——年关近在眼前,东霆的士兵虽然正在东归却还在西弘境内,情绪不稳,急需元帅宣明旭安抚;容承与朱明镜及家眷在伏龙之墓一战最后脱逃,现在有了细微线索,暗部急需庄仪部署情报调查。
  如此形势,三位好友聚首,司徒枫为了大局,同时怀着一种暂时不能明说的猜测,司徒枫揽下了长毅这边剩下的所有事物,让庄仪与宣明旭去履行职责……
  之后,几乎可说是迫不及待地,司徒枫骑着自己的赤焰流火驹出了伏龙之墓,他的目的与方向只有一个——南方,正南方!
  握着马缰的手很凉,手心沁着冷汗,司徒枫知道自己很紧张,他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
  夕阳辉红。
  当司徒枫在伏龙之墓正南线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里看到盘膝疗伤的容云时,他笑了,笑得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的这个傻瓜好友,果然,还活着!
  这个笨蛋!都是因为笨蛋太笨了,害得他也失了方寸,忘记了,笨蛋不仅是笨蛋,还是一个强大的笨蛋。是他一时忘记了,笨蛋是多么的“听话”,多么的“体贴”!
  “南方不错,温暖。”“南方?嗯,好。”
  这是诀别之时,他与容云的对话,商议了出伏龙之墓后的安身之所——南方,他想把容云埋葬在南方。那时容云一如既往地“听话”,爽快地同意了。如今,没死的话,容云为了不让他这个唯一的知情人找不到而着急,自然还是会把安身之所放在南方的啊。
  司徒枫这么想着,看着眼前一身黑衣也难掩浑身血迹狼藉的好友,眼神中流露的是狂喜后的担心。这是他见过的容云最狼狈的时候了,通常情况下,就算重伤,好友也会把自己打理得很好。而这一次,从伏龙之墓一战到被铐在伏龙柱上,再到现在的一身血迹狼藉,多少天了……司徒枫想走进帮帮忙,却被容云周身三步宛若无形乱刀爆旋的真气波动,逼得寸步难进。为了不伤到容云,他不敢硬碰硬向前。
  司徒枫很清楚,好友实际的身体状况恐怕远比表面还要糟糕千百倍。此刻,他只能默默地,相信容云足够强。司徒枫没有把找到容云的消息告诉别人,他不想让明旭他们空欢喜一场,而容云此时步步艰险,他实在没有心情去跟容熙周旋,事实上,情况未定之下他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前提去解释。
  司徒枫关注着容云,一夜一日,又一夜,直到又一个白天的凌晨,也即伏龙之墓父子独处后的第五日凌晨,终于,司徒枫感觉到容云的真气开始渐趋平稳,随后迅速收敛。
  时间推移,天空渐渐现出通透美丽的冰蓝,不起眼的光秃小山洞似乎也染上了晴日的光彩。
  盘膝疗伤的容云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他知道,好友在身边。
  感觉到容云身上的变化,司徒枫再也没有忍住,不等容云睁开眼睛,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容云。
  容云没有在意胸口尚未痊愈的枪伤被压得生疼,只是抬起手,也紧紧抱了抱司徒枫。
  没有睁开眼睛,但容云脸上的笑容是毋庸置疑的开心。
  没有死,真好!
  至于,他没有死成,接下来怎么办?
  好办。
  在他的安排中,死了,一切照常,没死,计划继续。

  197、最新更新 。。。

  半晌;司徒枫放开容云;丝毫没有为自己压疼了好友的伤口而感到不好意思。
  对着眼前满脸漂亮“傻笑”的容云;司徒枫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眼光下移到容云的领口,伸右手;抚上容云的颈间,切了颈脉后;司徒枫真正松了口气。随即手指顺势滑进容云的领口,慢慢向下,拉开衣衫。司徒枫动作优雅;手法流畅。
  容云闭着眼睛,保持着一脸“傻笑”,任好友为所欲为。开敞衣衫,因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肌肤上,黑红的血迹点点,但毋庸置疑,容云的身体依旧美丽而充满力量。
  司徒枫看着容云的胸口。荒神造成的枪伤,那个原本应该是血洞的地方,此时竟已是半愈的淡红色,虽然离痊愈还有距离,但可说是脱离了重伤。而那个原本已经嵌进了容云心脏的金玉蛊王,此时竟重新又坠在黑色的细绳上,俨然就是一块椭圆的玉饰。为什么伤口会愈合得这么快?蛊王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云呆,很高兴能再看到你笑得这么呆。”司徒枫道。
  “嗯。”容云毫不在意,大方地点头接受,又笑得更呆了些。
  “……”司徒枫。
  “那么,解释一下?”司徒枫声音温柔,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从悲伤担心渐渐向郁闷、乃至火大过度的倾向。
  容云点头,一如既往地乖乖解释,言简意赅。
  当时——
  伏龙之墓中,他一边压制着蛊王,一边引父亲体内的摄心母蛊进入他的身体,之后,摄心母蛊便本能开始吞噬蛊王,这无疑让他的经脉雪上加霜。这个过程发生得非常迅速,而他不想马上就死,于是拼尽全力之下,把自己已经提至巅峰的内功强行又提了三分。
  容云强行提升内功同时压制蛊王与母蛊是在拼命,而母蛊刚接触蛊王便大败而退眼看自身难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或许蛊真的是一种生命吧,当时那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但莫名地,容云却就是感觉他知道了一件事情——如果他与母蛊合力对付蛊王,母蛊就可以成功吞噬蛊王,而作为报答,母蛊,也就是新的蛊王,愿意真正地认他为主……
  这种感觉不过在闪念之间,但容云的最后一丝清明让他真实地感觉到了蛊王的胆怯。
  难道那种微妙的感觉是真的?抓住蛊王一瞬的退却,容云全力一搏,占了上风,并且迅速思考做下决定。按当时的形势,不能留在现场赌博,而被铐在伏龙柱上的时间里,容云已经看明白了容承脱离时的秘道机关,于是,容云当机立断,拼尽最后的力气,从秘道机关离开,直到到达司徒枫找到他的地方,开始疗伤。
  如今,事实证明,那个微妙的感觉是正确的。他与母蛊合力消灭了蛊王后,母蛊成为新的蛊王,认他为主。那时,新的蛊王发挥傀儡蛊修复宿主身体的特性,容云胸口的伤口开始飞速恢复。但容云中途停止了新蛊王的修复,因为修复的消耗很大,他又不是傀儡人,消耗太大会影响他的精神状况,对容云来说,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在他的忍耐范围内了,但他此刻不能失去意识。
  之后,容云又让新蛊王离开了他的身体,于是新蛊王重又坠在了黑色的细绳上。
  这算是因祸得福吧,原本对于傀儡蛊,就算知道它被下在了哪些人身上,也很难解蛊,如今他可以通过新蛊王,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改变那些傀儡蛊行为,命令它们离开宿主身体。而解完天下间的傀儡蛊后,他可以命令新蛊王沉睡。
  容云高兴地说。
  “我刚刚切了你的脉,你的眼睛,不会是……”司徒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让我看一看行吗?”
  “嗯。”容云当然不会拒绝,他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再次闭上。虽然时间不长,但可以看见,容云影目的耀金超过以往任何时候,而且仿佛还带着些妖异的碧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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