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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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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原本甜甜的声音,说后半句竟连气息都有些不足了。叶欣儿缓缓地转回身,脸色有些发白。
  刚刚义父说的“教训”,她虽然听到了,但其实没什么实际感觉。平时,她犯了错误,也就是罚罚跪,打打手心。昨天的事,她也听说了,她想到了义父的家法可能会很严厉,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严!
  爹爹也曾经跟他说,义父治军严谨,家法也一定很严,让她“小心”点,但她因为义父一直很宠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些微微发抖,叶欣儿深呼吸,渐渐压下心头的惊讶,回到位置做好后,偷眼看着容熙:让她去叫容云,义父明显是故意的……义父这算在教训她……?
  叶欣儿想着,她的直觉告诉她,是这样。
  容熙当然是故意的。对容云,说他是相信也好,自信也好,他的家法,他很清楚——罚到一半离开,又没说结束,容云是不敢妄动的。
  说来不可思议,没想到,不满三天,他对容云的态度,就由对一个细作的怀疑,变成默契的信任,而且信得很自然。他因为生来的身份,就算对方不是一个细作,而是一个背景清白的人,三天,想得到他的信任,也绝对难以想象。然而,容云做到了……是因为忏心血诫吧,毕竟没有人能在那种酷刑下说谎……
  所以,叶欣儿会看到什么,他很“清楚”。
  冰火锦下,伤口可以格外狰狞,两鞭而已,作为惩罚,绝对没有昨天重,但是视觉效果,不见得比昨天差。说起来,昨天都是血,不仔细看其实看不清什么。
  他故意给蔚思夜看,为了戏做得自然。
  而整场戏都给叶欣儿看,是因为小丫头也不小了,该让她看看她的一念之差,将是怎样的后果。
  计谋与杀人也没什么不同,用了,善恶良心,自己是要有觉悟的。
  ……
  对容云来说,虽然身在里间,但一门之隔的对话,实在是不想听都难。
  那话中有话的对话,让容云愈发觉得,蔚思夜这个人,很值得研究,需要找个机会“交流”一下。而话题一直围绕着他,甚至父亲叫他出去,容云到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犯了错误后,来自长辈的惩罚,容云的态度向来只有四个字——欣然恭领。他现在被罚了一半,父亲要继续,再正常不过。走到离父亲三步远的地方,双膝跪下,深拜,起身,等候发落。容云没有说话,错误已经认过,父亲没有其他吩咐之前,他不需要说什么。
  两名差官,看着烈亲王如此家法,回想着传闻中烈亲王的铁血,已经有些发抖地缩到一旁了。他们已经明白了,他们就是倒霉被卷进来了,想跑都跑不了,人家就是抓他们来当“眼睛”跟“耳朵”的。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两头都不是好惹的,保不准哪天……天啊,难兄难弟,怎么这么命苦!另外,他们都这么倒霉被抓过来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刺激他们的心脏。
  蔚思夜在容云出现后,就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容云白皙而满是鞭痕的身上,陷入了万分惊讶而又万分愉悦的思考。
  以他挑剔的眼光,也要赞叹,容云的身体真的非常漂亮。身姿匀称优美,每一寸肌理,随着主人的动作,都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力量,沉静洗练。不过,似乎是长期经验下的本能,蔚思夜看着容云的身体,身上产生了微微的战栗,这让他瞬间有些迷惑,却又无从感知。
  ——其实,不只是沉静洗练,更是浩瀚狂烈。对飞蛾来说,那是一种美好而致命的吸引力,当然,不投一下,是不会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的。
  此时此刻,蔚思夜毫不客气地,欣赏着容云的身体,同时思考着他的正事。
  他如论如何没想到,容云身上的伤会是这样。对于鞭伤,他很了解,而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能够看出来,那种伤口,是用怎样恐怖的刑鞭,并且,还是带着内力造成的,刚刚那两下,就更不用说了。想象着每一鞭的力度,蔚思夜不由得玩味地眯了眯眼。
  不是一个人打的,伤口没有撕裂却震裂了几次,用的外伤药可以媲美传说中的“雪津”了,还有颈部明显的掐痕……猜测着这个过程中的各种缘由,让蔚思夜有种血液沸腾的好奇感觉。
  不过,他不得不暂时压下好奇,认真评估,最后,他得到的结论是:烈王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虽说因为药好,现在看来不是太严重,但这样的伤,已经超过苦肉计的范围了吧,何况是父亲对儿子。就算是演戏,正常情况下能下得了手吗?况且,以烈王那护短的个性,就算要演戏,也不会这样演的。
  而且,烈王一直以来的,这种对待陌生人般的态度就不说了,刚刚容敏与叶欣儿的惊讶也是真真切切,无论怎么看,都确实是烈王自己的问题。而容云,嗯,很孝顺,真是任父亲予取予求的好儿子。
  对于烈王的“不喜欢”,他一点破绽也没有看出来。话说,如果真的是演戏,这样禽兽的爹……他蔚思夜认栽,不亏……
  不过,问题是,如果烈王完全不在乎容云的话,他就头痛了。到时候,容云被杀了,烈王都无动于衷的话,他去挑拨谁啊!
  想到这里,蔚思夜看着容云,不再掩饰眼中的狂热,他很是“欣赏”地,盯着容云。
  “……”看着蔚思夜忽然狂热的眼神,容熙非常不爽,即使,他是故意的。
  看着容云,容熙不悦地说:“把衣服披上。”
  “……”容云。
  ……
  注:人工雷

  

  43、〇三九 寒光,暗锋(中) 。。。

  对于容熙的家法,蔚思夜有句话评价得没错,容熙的家法确实体现了他的“兴趣”,或者说,性格。容熙这个人,他本人教养就非常好,不喜欢浪费时间,也不喜欢打人脸,所以,他的家法,全是严厉而干脆的鞭诫,数量不多,但每鞭极重,以血洗罪。
  对此,容云其实是很清楚的。虽说他比较“迟钝”,不过,领悟了十六年,再不清楚,实在就是智力有问题了。也因此,对于“把衣服披上”,这种意外不干脆的命令,容云很直接地疑惑了一下:
  父亲让他出来,不是打算继续用家法吗?
  可惜,也就仅只于此了,他没有纠结这种问题的习惯。
  ***
  说来,容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受伤了,上一次受伤,应该是处理某把送上门的、超级麻烦的绝世大凶剑时,被某个还是魔教教主的人连累的。
  身为苍山童叟厉宁雪的徒孙,容云的医术相当好,并且,他“经验”丰富,很会“照顾”自己……所以,对于自己受伤这种事情,在容云的“专业眼光”看来,只要不影响他的思维跟行动,不会造成永久伤害,他基本就不在乎了。甚至,从小到大,在很长时间里,他都认为别人也不在乎……
  厉宁雪发现后,欲哭无泪,可惜他已经没有了“言传”的立场。后来,直到司徒枫不小心重伤“身教”,容云盛怒之下才明白:关心的人受伤时,就算他治得好,也会担心,那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感觉,那么反过来,他受伤时,大概司徒跟师公的感觉也差不多。
  于是,表面上,正常了——容云因为不想师公跟挚友担心,会在乎自己。
  然而,厉宁雪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司徒枫很“不可爱”地告诉了他真相:容云只是学会了在乎别人的担心,还是没有学会在乎自己……
  “教育”容云,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
  所以,此情此景,当容云确定周围没有人会关心他时,他基本是想不起来自己的伤怎样怎样的,再加上,他也不可能“害羞”……所以,他没有意识到,在场众人的关注,不是因为他不孝,而是因为“惊吓”。
  ***
  蔚思夜对于容熙的反应,非常满意。
  还好,看来烈王还是要面子的,至少他还在乎自己儿子的名誉,那么,儿子的性命,他应该也会在乎。这样就好,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容云,挑拨四方势力……果真好用,且机会难得。
  蔚思夜看着披好了外衣的容云,没有掩饰脸上遗憾的神色,刚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臣京城府尹,求见烈亲王,华阳公主,国舅爷。”
  ——终于来了。
  ……
  京城府尹进门后,也是一脸的为难,几乎没有比他的那两个属下好多少。
  他这个官当得不容易。当初,各方势力倾轧的结果,使得他这个没背景的小角色被推出来,坐上这个位置。品阶不高,经常是辖下出点小事,牵扯的人就都比他大好几级,几年下来,原本年轻时的清高与豪情,早已消磨殆尽。这乱世虚华,浑浑噩噩地过了罢了,可是,今天他收到下属的报告后,却一阵心跳加速——
  烈亲王与蔚国舅,不,准确地说,要与二皇子卯上了吗!?
  而随后,几乎同时被送到他手中的,命案报告,更是让他连冷汗都下来了。
  青楼女子为爱自杀,留下遗书,遗书还是给烈亲王独子容云的?遗书的内容说,当初误会了国舅爷,她明白后深感愧疚,如今恩怨已消,希望容云不要再为她结怨了。最后,红尘命舛,她错怪于人,罪孽深重,且身份悬殊,配不上容云,愿一死以求来生。
  栽赃啊!看似没有破绽,但是这也太巧了,他当官断案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是栽赃。可问题是,是又如何,他是能装糊涂,还是能不装糊涂?
  毫无头绪,却不得不“管”,他根本是硬着头皮来的。
  然而,某种程度上,京城府尹是幸运的,因为,当事人双方其实早就已经把剧本写好了,他来了,报告了,只是补完最后一个条件而已,之后什么也不用做,这场戏仍然能进行到底——
  听了京城府尹的话,蔚思夜率先露出一脸的惊讶委屈,自语般说:“这,这,竟是如此。”
  容熙则摆摆手,让京城府尹一旁落座后,微微低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容云跪在父亲身边,听了自己的“罪状”,再次深深一拜,随后他缓缓起身,看向父亲,纯黑的眼中,依旧平静温和,微微偏头。
  这是只有容熙能够看到的角度,容云在得到父亲无声的允许后,轻声传音,问:“需要属下开始处理么?”
  父亲说过,不会保他。原本,他以为父亲叫自己出来,是想罚完自己,然后让自己处理这个麻烦。现在看来,不知为什么,父亲似乎暂时跳过了第一步。
  既然如此,若父亲没有别的打算,那么,不如他来处理吧。正好,他也想跟蔚思夜,“交流”一下,或许那位京城府尹也知道什么,运气好的话,可以把他想知道的事情“问”出来。
  容云的想法很好,可惜他不知道,容熙从最初开始,就有“别的打算”。眼前的麻烦不算什么,容熙的目的自始自终都是“容云”,“容云”才是目前大最大的麻烦。那个虎视眈眈的人,十六年前在,如今也在,所以,他的态度也没有变化——让容云离开。
  对容熙来说,容云不是细作,那么,与十六年前相比,情况就几乎没有不同。当然,说几乎,是因为,如今比起十六年前,那个孩子更让人喜爱,却也更加让人“头疼”。那个孩子的优秀与顽固,让他不得不借助寒光营,设下了一个承诺与道德的圈套……
  怀着这样的想法,容熙自然没有回应容云的传音。不过容云微微偏头的传音,还是让他感到暗自好笑:这小子的反应,怎么就不能“正常”一点呢。不担心自己被冤枉也就罢了,也太坦然,太主动了吧。
  ……
  各怀心事的沉默,不过数息,然而对有些人来说,却漫长得窒息。就在京城府尹跟他的两个属下,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时,蔚思夜低沉哀怨的声音,终于响起。
  “看来,还是思夜被误会了啊。而且,思夜到底阅历不足,比不过王爷啊。刚刚王爷说,小王爷顽劣,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唉,您到底是父亲,果然了解自己的孩子啊。”
  “你怎么说?”容熙没有直接回答蔚思夜,他这句话是问容云的。蔚思夜的话,戳的正是他送出去的“把柄”,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王爷,有人陷害容云。”容云的声音不大,他回答得平静而坚定。
  “唉,都证据确凿了……”蔚思夜感叹着再次抢过话头,看向容熙,说:“做父亲真是不容易啊。这件事,再这样下去,可就要闹到‘宗正寺’了,到时候,‘皇上’公开一审……不管怎样,涉及青楼女子,都惹人非议,王爷,到时你我脸上都难看啊。您让小王爷,公开认个错,我们私下解决如何?”特意强调了“宗正寺”、“皇上”,但他这算是给烈王台阶了。
  “嗯,闹到宗正寺,可就是你,我都‘不能控制’的了。”容熙别有深意地看了蔚思夜一眼。“容熙了解国舅的意思了,我也不喜欢惹人非议,不过,国舅的主意,容熙可不敢同意。公开认错?烈王府不能公开认错。”容熙说得稍稍强硬了些。
  “这,那您也总要给个交代是不是,思夜也是要面子的。”蔚思夜也故作强硬起来,他的话说得也依旧很有技巧。不过,这一切,配合着他看向容云那狂热的眼神,就相形苍白了许多。
  “……”容熙。
  刚刚,蔚思夜的机变与口才,让他很意外。如今看来,蔚思夜这个人,确实有才能,但欲望更加明显……好用又有“把柄”好掌握,容瑀确实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难怪不怕他把皇家的寒光营窃走。
  整个计划,在蔚思夜送上门来时,是他主动促成的。他也正是看准了蔚思夜心思明显,比那些道貌岸然、暗里苟且的人,好把握。
  不过,那个狂热的眼神……虽说他不至于神经纤细到,为这种事杀人自杀的,但,他还是很想生气。
  有他的威慑,跟云槿(前文提到,华阳公主之子,身在寒光营)的照应,蔚思夜是不可能敢对容云怎样的,最多就是占占口头便宜……容云会是什么反应?容熙发现,想到这里,他居然消了些气,甚至产生了些好奇,不由瞥了眼跪在身边的容云。
  这小子别看表面上温和有礼,实际上做事相当激烈,希望他别意气用事,让自己吃亏,看来,他还得让云槿……他好像担心太多了。
  总之,蔚思夜不过是个棋子,寒光营根深蒂固的残酷,才是关键。他相信,以容云的聪明,不出十天,就能看明白能不能合格出营了,而那个时候再不放弃,可就不是顽固而是“傻”了,容云当然不傻,那么,就只剩下信守承诺……
  接下来,十天,而已。
  “……容熙也可以理解国舅。这样如何,还是刚刚那个解决办法,大家各退一步。”
  “王爷,如今可跟刚刚不同啊。虽然都是误会,但到底是条人命,就这样你知、我知地了结了,皇上追究起来,蔚思夜担待不起啊。而且,您忘了?小王爷边关那件事,您可也算是跟卫将军私下了结了,皇上仁厚,没有追究您这个皇兄,如果您再来一次……”蔚思夜没有说完的话,心照不宣。而蔚思夜的眼神,依旧很明显地,落在容云身上。
  “好吧,那本王重新给国舅换一个交待?……容云现在对外是我的贴身侍卫,又真的顽劣不听话,就让他到寒光营学学怎样‘做侍卫’吧。到时候,就算国舅只在旁边‘看着’,应该也能消气了吧。”容熙特意强调了“做侍卫”,与“看着”。
  “这么……”蔚思夜沉吟,似乎有些患得患失地看着容云,最后,下定决心般,说:“好吧,还是王爷想得很周到。寒光营大家都知道,算是‘公开’的私下了结了,这样思夜也不怕皇上怪罪了。”
  “容云。”容熙转头。
  “在。”
  “你可听到了,可有不满。”
  “没有。”容云恭敬回应。
  “那好,还记得刚刚的君子之约吗。现在看来,这件事就这样了,正好给你一个考验,你去寒光营吧,如果合格出营,就算你通过考验。接受吗?你要想好,寒光营非比寻常,你可以直接放弃。”
  “……容云接受。”
  寒光营?处理蔚思夜,正好……
  “……你中途可以随时放弃。本王给你机会了,也希望你守约。”
  “是,容云明白。容云若通不过王爷考验,立刻离开。”
  他明白,父亲嫌他麻烦,想让他离开。不过,对不起,暂时,不行。
  “很好。去寒光营不用行李,你也不用回王府了,一会儿跟京城府尹大人做下善后,直接过去吧。”
  “容云遵命。”
  京城府尹听到有人叫自己,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然后,就感到阵阵发寒。
  天,事情发展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吓人!虽然,不用他调解就解决了是好事,可是,寒光营?他听出来了其中有不少猫腻,但是寒光营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据说,是很恐怖的地方……烈亲王也太狠心了吧,挺好的孩子啊。……他今天大概是见证传闻了,明天谁再跟他说烈亲王是为了保护儿子,放假消息,他跟谁急。
  ……
  蔚思夜交待完,先走了。
  然后,京城府尹也走了。
  最后,容云深拜,暂别。
  容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难得地,对容云点了点头。换来了一个孩子气的浅笑,以及,一个洒脱的背影。
  “……”容熙看着容云离去的背影,愣了愣。
  他的目的,几乎可说是达成了,但是,心情却忽然很复杂。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地,对容云,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欣赏跟喜欢。
  那个一如既往的恭敬深拜,那个孩子气的浅笑,配合着离去的脚步,让他再次不可抗拒地意识到,容云,是在心里称呼他“父亲”的……孩子……
  若这次过后,他还活着,他会亲自去苍云山,解决这个遗留了二十多年的问题。
  若还能有三年,足够。


  44、〇四〇 寒光,暗锋(下) 。。。

  容云离开了,走得爽快、坦然,没有故作坚强的笑容,也没有欲言又止的失落。
  容熙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但是,短短三天不到的相处,以及他一贯的想法与关注点,让他暂时忽略了容云的不正常。而与容熙不同,叶欣儿一直就觉得容云的态度不正常,此刻,看着容云离开的方向,她若有所思。
  “咳。”房间中,一声轻咳响起。容敏打断了两人的思虑。
  刚刚整个唇枪舌剑的过程,容敏几乎都没有开口,只是拉着叶欣儿坐在一旁,将一切交给自己的王弟处理。对于蔚思夜的心思与用意,看到一半的时候,她看明白了,感到厌恶与愤怒的同时,对自己弟弟的想法,有些不明所以——就算蔚思夜的陷害够阴险、够突然,但是,如此被动,实在不像王弟的性格。直到后来,两人说道“宗正寺”与“皇上”,容敏才恍然,差不多明白了个中缘由。
  表面上,容熙与蔚思夜两个人在说容云,实际上,暗中的另一半焦点,却是皇上。蔚思夜并不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陷阱,他只要给皇上一个借口即可,主要是用皇上来威胁容熙。容熙也不是拿蔚思夜没办法,他是为了在皇上找麻烦时,可以给皇上一个托辞。两方“私斗”,早晚会传到皇上那里,这么做,既是给皇上面子,也是为了不让皇上插手。
  容敏看着容熙,半是担心半是调侃地说:“累吗?不累的话,可以解释一下吗?”自家人面前,容敏少了一丝明艳,多了一丝柔美。
  容熙看着姐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姐姐不是已经明白了么。”
  “……因为皇上。”
  “是,因为皇上。”
  “……”容敏稍稍沉默了一下。这是一本烂帐,一段说不清,却忘不掉的积怨。
  气氛沉郁了片刻,容敏重又笑道:“这手段,有点假啊。”
  “华阳公主洞察明晰,没什么手段在您眼中不假吧。”很难得地,容熙开了个玩笑。
  “嗯,确实,看得越明白,越假。”容敏也不谦虚,“算了,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看着不假就行了。不过,蔚思夜他居然知道我们皇家恩怨?”
  “应该不会。姐姐忘了,蔚思夜第一次来试探时,我故意告诉他我忌惮皇上的……他利用的不错。”
  “嗯,蔚思夜比想象中聪明……”容敏看着容熙,突然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打那个素行不良的人的主意了?”
  “咳咳——怎么可能。”容熙被问得很无语,“……我是看他来试探传闻真假,才将计就计的。”
  “这算晋王下战书,你接了。”容敏声音低了些。
  “有何不可。何况一箭双雕。”
  “蔚思夜这算是对烈王府动手了,会有人把这当风向标的。会有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忍不住对你动手的。”
  “嗯,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最多十天,还不至于把我怎样。十天之后,蔚思夜失败,对我就是劣势转优势了。”
  “所以,这是十日之争么……你确定,十天可以解决?”容敏说。
  “容云不至于那么傻。不过……”容熙顿了顿。
  “不过什么?”
  “不过,我似乎低估了蔚思夜的胆量。他似乎真的对容云感兴趣,而不是我最初所想的,只是做个‘风向标’而已。这个,不能允许,所以,要麻烦槿儿照应了……但也不用太多,毕竟槿儿在寒光营也不容易。十天之内,我会尽量给他们找麻烦的,而容云,他应该不会太笨……”
  听到容熙第二次对容云类似的评价,容敏笑了,说:“我明白了,我会转告槿儿。不过说到容云,”容敏很认真地看着弟弟的眼睛:“你真的不喜欢他?”
  “……不喜欢。”容熙依旧保守着那个承诺与秘密。
  “哦,也是,不然,哪有父亲打儿子打那么狠的。”容敏继续看着容熙的反应。
  “……”您又不懂鞭伤,看得到的“狠”,其实不足事实十分之一,容熙心中苦笑着想,却没有说什么。
  他对蔚思夜多少了解一些,所以,知道蔚思夜懂得验伤,于是,将计就计,故意给蔚思夜看的。当然,实际上,蔚思夜所见也不完全,毕竟忏心血诫是看不出来的。说起来,若非与容云刚见面时,有“细作”这一层怀疑,使得他下了狠手试探,弄了容云一身“逼真”的刑伤,这场戏,他是无法将计就计的,他会少了那个最有说服力的筹码……比如现在,他大概是真的狠不下心了。
  容敏见容熙不置可否的反应,摇了摇头。原本,她以为王弟看待容云是全然的陌生,但是刚刚发现,王弟对自己儿子还是有好感的……毕竟父子天性,应该还是有一丝亲情的。她原本很讨厌那个伤害了弟弟的女人,对容云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如今年纪大了,又有儿子承欢膝下,对于弟弟的家务事,也就不免关心了起来。
  “那……真的只是你的家法?”容敏再次开口,有些不能确定,“传闻是假的吧。”她觉得应该是王弟的借口。
  可是,容熙却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他明白姐姐的疑惑,但是,他却不想对此解释什么。
  他的家法,原本是没想过会被完全被遵守的。
  想到这里,很意外地,容熙似乎看到了容云端正跪在铁链上,满身伤痕,静静地奉鞭请罚的样子。那个年轻人,遵守着他所有严苛的家法……是,“家法”……
  “你……”容敏看出容熙似乎不打算解释,叹了口气,略略转了话题:“刚刚,你吓到欣儿了。”
  “嗯,是啊。”对此,容熙到是承认得意外地爽快,随即他看向叶欣儿。
  “义父。”叶欣儿下意识的称了一声。
  容熙的眼神并不严厉,但是,她还是小小地被吓了一下。义父与华阳姑姑的对话,虽然她并不能完全听懂,但她仍然默默听着。最近几个月,义父与父亲也已经多次当着她的面、谈事情了,这种转变,一直让她很高兴,但如今,却有些怕了。
  叶欣儿意识到,之前她直觉的事情似乎发生了,她踌躇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容熙面前,贴着容熙的膝边,跪了下去。
  “……”容敏愣了,事情的发展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容熙低头,看着小心翼翼的小丫头,笑了笑,说:“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特意放缓了声音,问。
  “是因为欣儿擅自帮了蔚国舅,给容……云哥哥添了麻烦么?”叶欣儿抬头,小声地说。
  她能够感觉到,义父并没有生气。但是,即使被义父这么温和地问着,她还是能感觉到压迫感……义父表面上没有变化,但是,身上的气势,与平常对着自己时完全不同了……她头一次切身感受到,身为烈亲王的义父的气势。
  义父不会真的罚她吧,想到自己父亲的话,叶欣儿真的害怕了。
  “义父。”叶欣儿半是害怕半是撒娇地拽了拽容熙的袍角,可怜巴巴地又称了一声。
  “……”容熙一时没有说话。
  这个场面,让他不由地,再次想起了容云。
  除了服侍,容云从未像欣儿一样,离他这么近,容云跪在他面前时,从来都规矩地跪在至少一步之外,从未逾越。
  似乎容云离开后,他因为没了顾虑,会想到一些他之前没有注意的事情。
  对比叶欣儿,他终于发现,容云的态度,太过恭谨了……是因为他那些伤人而冷漠的话吗?
  ……然而,他却不得不说那些……
  “义父。”叶欣儿见容熙沉默,有些不安,又小声地问了一句:“义父会用家法罚欣儿么……”
  容熙刚回过神,就听到小丫头这句,忍俊不禁,说:“起来吧,义父的家法,你可受不起。”说着,拉起叶欣儿在身边坐下。“当初没有阻止你,也算是义父默许了,义父没有生气。但是,你告诉义父,刚刚看到容云时,除了害怕,还有什么感觉?”
  “我……”叶欣儿低下头,眼圈有些红,又仰了仰头,停了停,说:“欣儿觉得愧疚,之后,蔚国舅来了,他那些陷害话,又让欣儿有些后悔,可是,看到最后,欣儿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因为欣儿发现自己应该是帮到义父了。”
  “……欣儿不讨厌容云?”
  “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容……云哥哥救了我……欣儿原以为可以帮到义父,却没想到他付出的代价这么大……”
  “欣儿原以为是给义父个借口刁难容云,剩下的,都是义父的责任?就算出了麻烦,反正还有义父在?”容熙问。
  “……是。”
  “欣儿很聪明,但是,这么做轻率了。”容敏柔声插了一句话。
  叶欣儿点头,说:“欣儿明白了,欣儿轻率了……别人是不可能总按欣儿的想法做的。”
  容敏笑了笑,说:“不只哦。有时候,就算不轻率,别人也不可能按你的想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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