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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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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孙妈妈带着春晖堂的掌刑嬷嬷走了好远,五夫人林氏还半躺在靠背大迎枕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着自己的陪房林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书眉为何被太夫人的人带走了?”--五夫人还在做月子,孩子的事儿,各位妈妈都齐心协力瞒着她。想着等她做完月子,再说实话,免得她在月子里就伤心过度,坏了身子。反正她还年轻,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后没柴烧。刚才正厅上的闹腾,五夫人睡得熟,却是没有听见前半段,还不知道自己的长子已经没了。

    林妈妈强忍着泪意,安慰道:“书眉一向不安分,想是得罪了太夫人那里的人也未可知。夫人不用为这种贱人操心。”

    林氏狐疑地看了林妈妈一眼,又向屋里别的妈妈看去,大家都不约而同、或多或少地回避着五夫人的眼神。

    令国公府送来的妈妈更为老道,且高门大户里,嫡庶之间向来争得你死我活。她们也是见得多了,不以为意。便也劝道:“林妈妈说得好。姑奶奶且先歇着吧。半夜三更走了困,明儿的饥荒可难打。”又道:“姑奶奶放心,万事有五爷,还有我们令国公府给您撑腰,您就放宽了心,好好睡一觉吧。”

    林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问了问儿子的状况。

    几个妈妈只推林氏生产的时候受了风,有病,将小少爷抱进来恐染了病,所以一直哄着林氏,不让她见孩子。

    林氏虽心下微微觉得不妥,也并未想到别的地方去,便又躺下睡了。

    几个妈妈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多说话,就派了人去正屋门口守着。要有人胡乱嚼吣,立刻让五房的掌刑嬷嬷抓去打板子。便将个正屋守得滴水不漏。只要五爷不发了疯过来缠着,这个秘密还是可以守到林氏做完月子再揭蛊。

    太夫人的春晖堂插手,五房的下人都咋舌不已。那时五爷和书眉在正厅里闹腾的时候,有些精乖的下人已猜到不妥,便都各自走了,不去掺和。有些脑子不好使又爱饶舌的,便编了诸多的话来四处传。五房的刑房和春晖堂的刑房也不是吃素的,逮着那些不长脑子的,都或打,或杀,或卖,才将一些不靠谱的话压下来。

    谁知有人见书眉被逮,慌了神,也借着传言的风,多编了些话,好趁机脱罪。一时范府内院里,流言再起。这次却是有鼻子有眼,又因是书眉的小佛龛坏了事,就纷纷说是范府里又闹鬼了。那促侠鬼又回来了。又说那促侠鬼来过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勾走了太夫人的两个嫡子。第二次来的时候,勾走了大夫人的两个嫡子。现在第三次过来,已是勾走了五房的嫡长子,不知下一个要被勾走的嫡子,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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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庙堂 第九十六章 鬼影 中

    第九十六章 鬼影 中

    大房的辛姨娘这几天,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可仔细看来,又同平常无异。自过年的时候她失了手,就再也不敢有所异动,生怕国公爷会看出个端倪。

    她如此小心谨慎,居然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看来她这几年是犯小人,处处不顺。

    想到此,辛氏便又进了自己暖阁后面的小屋子,举着几柱香,在菩萨面前,双手合什,默默许了几个愿,只等以后有机会,便给菩萨重塑金身。祈祷完毕,又举着香拜了几拜,便插到佛前的香炉里。

    望着袅袅上升的青烟,辛氏想起前一阵子五房的通房书眉专程过来拜访她。未说几句话,那书眉就说了,听她嫂子说,辛姨娘这里有好物事,能让主母的嫡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且全流云城的太医都看不出来。辛氏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她拉到里屋,低声求她莫要再说。

    书眉以为自己抓住了辛姨娘的把柄,更加得理不让人,还嚷嚷道:“我嫂子说了,小程姨娘当年就是得辛姨娘之助,弄死了刚出生的嫡次子。想来,大夫人的嫡长子也跟辛姨娘托不开干系吧?”

    辛氏又气又急,怎么也未想到,当年和小程氏的合谋,以为那传话的婢女什么都不知道,却原来人家都记在心里了,且那女人能忍着这么多年没来呱噪她,真是不能小觑这些仆妇下人

    书眉也知不能逼辛氏太紧,若对方被逼得狗急跳墙,自己能不能活命还两说,便也放软了声调,对辛姨娘道:“辛姨娘也莫要藏私。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辛姨娘您在大房里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看那然哥儿就要有大出息。姨娘放心,小妹我绝不会说出去的。等小妹以后得了好处,也会帮着姨娘。”

    辛氏在心底里暗暗腹诽:不过是个通房,也敢来和我比肩?--面上却依然是那一脸老实质朴的样儿,软弱道:“书眉姑娘以后是有大造化的。我哪敢跟书眉姑娘相提并论?只是姑娘是不是太心急了些?等你们五夫人生了儿子,自然会让你生的,你急什么?”

    书眉冷笑道:“辛姨娘当年急什么,我就急什么。--难不成辛姨娘都忘了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来的?大夫人的嫡子又是怎么没的?”

    辛氏看她越说越不象话,便打定了主意,拿点子东西敷衍她就是了。就顺手从小柜子里拿出一把佛香,哄她道:“这东西最灵。只要点在你们五夫人内室附近,保管你心想事成。”

    书眉疑惑地问道:“真有这么灵?”

    辛氏满口打包票道:“当然。你不知道,这东西在范府也试过很多次了,次次灵验。从没有人能查的出来。”

    书眉半信半疑,倒还是拿走了,回去放到了自己屋里。又过了几天,找了个由头,求五爷准了,就在正屋的暖阁里设了个小佛龛,点了起来。

    后来五房的孩子没了,满府里最吃惊的,其实是辛氏

    要知道,她给书眉的,可是完全正常未加料的佛香

    是,早年老侯爷的姨娘柳氏刚没的时候,柳家的为了脱罪,将那东西藏在了他们辛家。都是范家的家生子,他们之间也盘根错节,虽然说不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也是利益相关,互为倚仗。

    是,当年她做了国公爷的通房之后,就一直等着时机要让国公爷没了嫡子,这样自己的儿子才能上位。

    是,当年她找到机会,将那东西抹在了大夫人的嫡长子身上,让那孩子几日就没了,却是神不知,鬼不觉。

    是,当年大夫人生嫡次子的时候,有了防范,她再也不能近大夫人的身。可天赐良机,居然让她发现了那小程氏对姐夫痴心一片,一心想取姐姐而代之。她便有意相助,将那东西分了点子出来,装在小瓶里,通过小程氏身边的一个三等丫鬟传了过去,助小程氏成了事。

    可没想到的是,那程家的三等丫鬟,居然又跟着小程氏到了范家,且配了个范家的家生子,便是那书眉的哥哥。

    那之后,小程氏知道辛氏手里有东西,对她防范甚紧。而大夫人连丧两个嫡子,对内院管得更严,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当然她更没想到的,却是大夫人连丧二子之后,国公爷和太夫人不动声色间,将柳家的人全都弄出了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脱了籍,过起那人上人的日子。只有辛氏知道,这些人,一定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说明什么?--这不正说明,国公爷和太夫人是知道有这个东西的不然怎么会别的都不查,直接抄了柳家?

    辛氏为此也着实害怕了一阵子,生怕那柳家主事的人将他们辛家供了出来。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柳家主事的人,什么都没有说。

    辛氏夹着尾巴做了几年人,发现自己无事之后,便着实松快了,只一门心思要对付小程氏的原哥儿。只可惜小程氏对她知根知底,她不能再出阴招,只能用阳谋,要生生拖死身体孱弱的原哥儿。

    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根本未放在眼里的四房,后来居然也生了个嫡子出来!

    辛氏不无懊恼。

    四房也是嫡系,他们要有了嫡子,可就没有大房这些庶子的份儿了。

    本来辛氏听说四爷好男风,是生不出孩子的,就没有把四房放在眼里。可谁知那安氏居然如此强悍,将个好男风的四爷生生给掰了过来,还怀上了孩子。……虽然后来她从听雪那里知道事有蹊跷,可那时候她并不知晓。

    初听到安氏怀孕的时候,辛氏就着了忙,要将自己的宝贝物事找出来。等那安氏生了,就要依样儿再一次画葫芦。若是生的女儿也就罢了,若是儿子,可容不下他

    可让她惊恐万分的是,那装着东西的小玻璃瓶子居然再也找不着了

    那段日子,她翻遍了自己院子所有的角落,包括然哥儿的屋里,都没有那东西的踪迹。

    要不是那东西丢了,前几次她对付则哥儿,怎么会次次失手,让这小孽种一直活到现在

    想到此,辛氏百思不得其解,只楞楞地望着面前的佛香。--自己又不是傻子:五房也是庶子,她是吃饱了撑得才会帮五房的通房去对付一个庶子的孩子

    况且自己给书眉的,明明就是自己天天在用的佛香,就算全都点上,连只蚊子都熏不死。怎么可能就让五房的长子也没了?而且还和前几个孩子一样的症状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辛氏隐隐觉得有一张网,正悄无声息地撒了过来。为了脱身,她灵机一动,便想出了闹鬼的传言。

    一般大户人家的孩子养不大,都说是有促侠鬼跟着,得空便拧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推他一跤,所以大户人家的孩子多有夭折的。

    这闹鬼的谣言在范府内院越传越盛,却丝毫没有触动范家三大巨头--国公爷、太夫人和大夫人程氏的心思。

    太夫人那日让人将书眉拘到春晖堂的刑房之后,几个掌刑嬷嬷只亮了亮刑具,本来还想硬着不说的书眉便稀里哗啦全招了。果然就招出了一个幕后指使者--辛姨娘。

    刑房的掌刑嬷嬷见牵扯到大房,不敢再问下去,便赶紧报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既惊且怒,亲自问了书眉,便让人将镇国公叫了回来。从书眉的供词看来,居然大夫人的两个嫡子都跟辛氏脱不了干系。枉他们之前还一心认定是柳家的人--可这柳家的人,居然拼着全家被灭,也未将辛家给供出来。只是机关算尽,终是害了柳氏留下的血脉。

    镇国公范朝晖被太夫人的人匆匆从外院的书房里叫进来,也知是为了纠出内贼的事儿。

    听了太夫人的话,范朝晖只一拳便捶散了太夫人暖阁里的小茶几,气道:“那贱婢真是死有余辜”

    太夫人也道:“上次她下手害则哥儿,就留她不得了。只是那时单害则哥儿,若说起来,让人想得多了,却是给则哥儿招话呢。所以那时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容她活到现在。如今她又助五房的下人去害五房的儿子,却是可以当个由头除了她。有了五房的儿子之事,则哥儿那事儿纵揭出来也无碍了。既然她是四房、五房的子嗣都容不下,听到别人耳朵里,也就是个要抢夺家产、以奴欺主的蛇蝎妇人而已。”

    范朝晖点点头,道:“这件事,让馨岚去亲自处置吧。可怜她被人害了两个嫡子,却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凶手。前一阵子,还劝我要立然哥儿做世子,也是一心为我着想。”

    太夫人想到大夫人程氏,也叹了口气,道:“馨岚这人,心倒不坏。就是有些糊涂。该防的不防,不该防的,拧着劲儿地跟人对着干。”

    两人商议已定,便让人去叫了大夫人程氏过来,将书眉所招,都又说了一遍。

    程氏听了,面露惊诧之色,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道:“我可怜的孩子,娘现在才知道你们是如何没的。”又哭着给太夫人磕头,多谢太夫人为她的孩子申冤报仇。

    太夫人忙让人扶了她起来,又关照道:“这事你私下处置就好,也别闹得太大。那辛家也不能留了。辛氏的老子娘,都在南边看着那里的庄子和田地,得赶紧派了人过去整饬一番。千万别打草惊蛇。”

    程氏忙应了,又抹着眼泪,对范朝晖道:“国公爷,您要不要再想想?那辛氏好歹是然哥儿的生母,将她幽闭起来也就是了。--一定要取她性命吗?”

    范朝晖温言道:“你是镇国公府主持中馈的夫人,应该知道什么是赏罚分明。辛氏那贱婢做了这样的事,早就死有余辜。你若实在不忍心,以后善待她的孩子就是。”

    太夫人也道:“辛氏所为,罪不及子。你以后好生照看然哥儿,让他知道一个庶子的本分,莫让他学歪了,就是你的功德了。”

    程氏早料到国公爷和太夫人都会以子嗣为重,不会牵连到然哥儿身上,只咬牙听了,顺从地点头道:“媳妇都听娘的。”便行礼退下了。

    这边大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回了元晖院,便只带了张妈妈进内室,让别的人都退下了。

    张妈妈就含着泪道:“夫人运筹了这么久,今日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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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庙堂 第九十七章 鬼影 下

    第九十七章 鬼影 下

    大夫人听了张妈**话,也不抬头,只抱着从那立柜里拿出来的布老虎,一边拍着,一边微微笑道:“这次我们能把自己摘干净,还多亏了五房的那个贱婢。”转眼又恶狠狠道:“这些贱婢为何如此人心不足?本就是奴婢出身,让她们跟了主子,还能生下子嗣,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为何还要去奢求那些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张妈妈拿帕子拭了拭泪,安慰道:“人心不足,人之常情。咱们家这些丫鬟,一个个都是副小姐。别说跟了小姐的那些丫鬟金贵,那些跟了少爷的,更是拿自己做了半个主子。--都指着肚子去争产呢。”

    大夫人冷笑道:“这次闹出来,如果太夫人那里还不想法儿杀杀这股丫鬟做大的邪风,以后这家里乌烟瘴气,可别怨我。”

    张妈妈在一旁尴尬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大家子里的家生子丫鬟,历来如此。跟着小姐出嫁,以后给姑爷做通房;或是做少爷的贴身丫鬟,以后给少爷做通房,都比跟了下人配小子好多了。大夫人如此说,可是要绝了那些家生子的出路呢。随便动人家盘里的点心,可是不那么容易的。

    大夫人却没想这么多,只闭目养了回神,又想起一事,睁眼道:“五房的那个管洒扫的婆子不能留了。”

    张妈妈早知如此,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便道:“当初就是看那婆子孤身一人,才挑了她的。这事宜早不宜迟。奴婢这就去安排。”

    大夫人点点头,叮嘱道:“仔细搜搜她的屋子。若有多余的佛香,都要一并拿回来。免得国公爷看出破绽。若没有了,就再做几支,等搜那贱婢屋子的时候,找机会放进去。”言毕,抱着布老虎的胳膊抬起来,举起那布老虎,在脸颊上又贴了一贴,如同在亲吻一个孩子。

    张妈妈看了眼酸,只皆都应了,便行礼退下。

    第二日,五房那边下人的屋子里,有个管洒扫的婆子得了急病没了,将众人吓了一跳。都说五房今年撞太岁,实在是运气不好。

    大夫人听了,倒是惋惜了几分。因那婆子无儿无女,大夫人便让人走了公帐,派人过去收拾了那婆子的屋子,又给那婆子做了场大法事,好好安葬了。范家的下人纷纷都夸大夫人是菩萨心肠,连五房的事儿都关照得妥帖。

    这日吃完午饭,大夫人在内室歇午。张妈妈便悄悄走了进来,低声对大夫人道:“奴婢仔细搜过了,那婆子屋里倒是真的留了五根佛香。上面有奴婢做得记号,错不了。”

    大夫人从床上起身,理了理头发,也低声道:“事不宜迟,要趁热将那贱婢一锅端了才是。”

    张妈妈点头。大夫人这次的移花接木、嫁祸江东之计甚是妥当,不仅能让辛氏吃个哑巴亏,铲除了辛氏,且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用担心会和国公爷夫妻反目、分崩离析。

    任凭那辛氏做事谨慎,也想不到大夫人早就在她身边收了眼线;更想不到,她给书眉的佛香,早已被人调了包。当然最想不到的,便是当年她那瓶藏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早就被大夫人弄到手里--不枉大夫人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样一个机会

    大夫人就拿了一旁的袍子穿上,又去整了整妆,就对张妈妈道:“去找刑房的嬷嬷们过来吧。”说起掌刑嬷嬷们,大夫人不知怎地,想起了四房风华居里那些个有真功夫的掌刑嬷嬷,微微有些失神。

    “大夫人?大夫人?”张妈妈奇怪,大夫人怎么走神了?--这可是扬眉吐气的日子。大夫人谋划了这么些年,终于能将这些贱人一个个拉下马来,却并不欢天喜地?敢情是欢喜过头,已经傻了?

    大夫人回过神来,又照了照镜子,便起身道:“人都齐了?--那就过去吧。”

    一行人便簇拥着大夫人,往辛姨娘的院子里行去。

    辛姨娘院子看门的人,看见大夫人过来,忙不迭地开了门,又要进去给辛姨娘传信。

    张妈妈便道:“不用忙了。我们直接进去就行。”说着,给旁边的一个嬷嬷做了手势。那嬷嬷点点头,便站在了大门口,却是接替了那看门人的位置。

    辛姨娘院子里的看门人知道事情不妙,却也未敢吱声,只躲到一边的角落里去了。

    大夫人一行人便进了辛姨娘的正屋。

    辛姨娘的丫鬟添福赶紧过来给大夫人行礼。

    大夫人微微点头,对她和颜悦色道:“你去大小姐的院子里传个话,就说我说的,让大小姐帮着料理今儿府里的晚饭。我这里事忙,晚上就不过春晖堂去吃晚饭了。”范大小姐绘歆自从和谢家的嫡长子谢顺平订婚之后,大夫人就紧着教她一些打理内务、田庄的事宜,为她去了谢府主持中馈做准备。那谢家自订婚后,催得急,挑了六月初六的好日子,要迎她过门。粗粗算来,离现今不到两个月的日子。

    添福心领神会,知道大夫人是要动手了,便福了一福,应诺出去了。

    辛姨娘在内室听见小丫鬟报信,便急忙忙地出来,正好看见添福往外走,便对大夫人一边行礼,一边道:“大夫人见谅,这小蹄子越来越不守规矩,可是都要打一顿才是呢。”说着,便要将添福叫回来。

    大夫人坐在辛姨娘正屋的上首,端然道:“我们这里有正事,你少说些乱七八糟的。”

    辛姨娘尴尬地笑了笑,便立在一旁,关切地问道:“大夫人贵脚临贱地,可是有要事?”

    大夫人颔首道:“正院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恐下人们混赖,便各个屋子都要查一查。”说着,便对张妈妈道:“还站着干什么,动手”

    张妈妈领命,就带了两个掌刑嬷嬷率先冲到辛姨娘的内室。

    辛姨娘看见,转身对大夫人问道:“大夫人这是做什么?下人们偷了东西,可有搜主子的理吗?”

    旁边一个嬷嬷不等大夫人发话,便上前啐了她一口道:“在大夫人面前,你也配称‘主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过跟我们似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

    辛姨娘两手绞着帕子,气得脸都红了,却不敢再出声。她也知道大夫人在这里,这个婆子敢这样说话,明明是故意的

    只然哥儿在一旁的屋子里听见这里吵闹,便放下书本,过来看看。正好看见一个婆子说他姨娘是下人,到底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平日里再能装得稳重,见有人欺负自己的生母,一时气上来,也顾不得嫡母在这里,便一头冲进来,撞在那婆子身上,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姨娘是下人?我要告诉爹爹去,让他抄你的家,砍你的头”

    大夫人在上首便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然哥儿,你是大家公子,总这么上不得台面,以后可怎么处?”说着,便叫了然哥儿的管事妈妈进来,道:“这里有事,将然哥儿带到我的院子里去吧。”那管事妈妈看了眼辛姨娘,见对方脸上似悲似喜,也不敢多耽搁,只应了诺,便带着然哥儿出去了。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张妈妈已经从辛姨娘的内室出来,拿着一把佛香道:“大夫人,这是从辛姨娘屋子里搜出来的。”又指着后面的一个嬷嬷捧着的东西道:“还有些别的,大夫人请看。”说着,便揭开了那罩着的布盖,却是两个小偶人,上面贴着红纸,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大夫人见了这两个偶人,暗暗高兴:这辛氏,都不用自己再费手脚了。别说那佛香,就是这两个偶人,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辛姨娘见了那佛香还罢了,惟独见了那偶人,却是惊慌失措,只跪下道:“大夫人容禀,这两个偶人并不是婢妾的。婢妾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婢妾”

    大夫人倒笑了:“今儿是我带着人过来的,也是我的人搜的你的屋子,你倒是说谁栽赃陷害呢?”

    辛姨娘脸色一白,赶紧道:“婢妾当然不是说大夫人。大夫人为人贤良大度,公正严明,又一心为了然哥儿,怎会为难他的生母?--一定是有小人见不得大夫人抬举婢妾,故意栽赃嫁祸”

    大夫人哼了一声道:“然哥儿是然哥儿,你是你,可别混在一起。你也说我公正严明,定不会冤了你去。不过这些东西既然在你这里搜出来,你也得跟着掌刑嬷嬷走一遭。若是有人故意栽赃于你,我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辛姨娘抬头看着大夫人,眼泪如决堤一样流出来,只叫道:“大夫人,婢妾想见一见国公爷。婢妾有要事要向国公爷回禀。”

    大夫人似没听见一样,只站起身来,道:“来人,将辛氏带到刑房去。”说着,转身就走,一旁的婆子赶紧过去扶了大夫人。

    辛氏还要争辩,一旁的婆子将早就准备好的布团塞到她嘴里,便将她也捆了起来,关到刑房去了。

    元晖院的刑房,比春晖堂的略小一点,却也是各样器具皆全。

    那辛氏被捆着手脚,绑得如粽子一样,让人提溜着扔到了屋子里。

    大夫人便让婆子守在门外,自己一人进去问话。等进了屋子,大夫人就先拿掉了辛氏嘴里的布团。

    辛氏见大夫人进来,先还抱着一线希望。这大夫人在她心里,一向是个易糊弄、好哄骗的对象,便放软了声音道:“大夫人,婢妾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于大夫人知晓。若是大夫人能放了婢妾,婢妾能帮大夫人将最大的劲敌除了去。”

    大夫人冷笑道:“我平生最大的劲敌,已经去了其一。你是其二。除去你们俩,我这生已死而无憾了”

    辛氏听了这话,心里一哆嗦,直觉不妙。便在一旁越发缩成了一团,不敢再看大夫人。

    大夫人看着辛氏狼狈的样子,终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只笑道:“贱婢你当年害死我孩儿的时候,可知你也有今天?”

    辛氏不可置信地瞪着大夫人,颤声道:“你怎么知道?”

    大夫人只拿出一只透明的小玻璃瓶,举在辛氏眼前道:“这个东西,你很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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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庙堂 第九十八章 家规

    第九十八章 家规

    辛氏看见大夫人拿出的这个玻璃瓶子,如五雷轰顶,嘴唇翕合,再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便一字一句道:“你用在我儿子身上的东西,我会加倍还到你儿子身上--你在黄泉路上走慢些,说不定还能等着你儿子赶上来”

    辛氏万万没料到大夫人如此疯狂,连然哥儿也不放过,只好放狠话道:“你如此恶毒,国公爷不会放过你的”

    大夫人大笑道:“不放过我又怎样?--我的孩儿承不了爵,你们的儿子也都别想他既然纳了这么多女人,让我两个儿子都丧了命,就算没亲儿子送终也是自找的”

    辛氏听了,却也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弓着身子,笑得直不起来。

    大夫人意外,便止了笑道:“我看你是疯魔了。一会儿就送你上路。省得在这里咯应人。”

    辛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冲着大夫人叫道:“可笑你机关算尽,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大夫人皱眉:“临死还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辛氏就诡异地笑道;“怎么?你怕了?--来,到我这里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大夫人心有些慌,赶忙大叫道:“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

    几个婆子就冲了进来,将辛氏按在地上堵了嘴。

    辛氏使足了气力挣扎起来,又晤晤叫喊,到底还是被婆子们绑到了屋中间的台子上。

    行刑的婆子就看了看大夫人。

    大夫人阴着脸道:“动手”

    那掌刑的婆子就将润湿了的草纸一张张贴在了辛氏脸上。

    辛氏先还努力挣扎,却被绑着无法挣脱,只扭曲了半晌,便慢慢不动了。

    那掌刑嬷嬷便对大夫人道:“夫人,这里气味不好。夫人还是先出去吧。等她断了气,夫人再让人过来查验也不迟。”

    大夫人胡乱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这样的事,她虽让人做了不少,可今儿才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到底有些受不了。

    回到元晖院的正屋,大夫人觉得那刑房里的嗖味儿挥之不去,便让人炊了水,自去沐浴一番。

    等她从净房里出来,张妈妈已经等在屋里了。

    大夫人扬了扬眉,张妈妈便低声道:“辛姨娘已经没了。如何处理她的后事,还望大夫人定夺。”

    大夫人坐到一旁的梳妆台前,低头在镜子前照了照,漫不经心道:“她虽犯了大错,可到底也给国公爷留下了子嗣。当作罪人却是不妥,然哥儿脸上也不好看。--就按丫鬟的例葬了吧。”--范府的丫鬟没了,一般都是直接拖到化人场化了,然后将骨灰给了家人去安置。若是没有家人,便直接撒到乱葬岗上。

    张妈妈见大夫人一点脸面也不给辛姨娘,心里有些不忍,可又想到两人之间的杀子之仇,便也释然了。--犯了弥天大错的辛姨娘,若还让她生荣死哀,飨受香火,又如何能震慑那些同样心怀不轨的小妖精们?如何对得起被她害死了的两个孩子?还有被她毁了一生的大夫人?

    这边大夫人便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古拙的青铜小香炉,又取了几块上好的沉水香放在里面。然后才从袖子里掏出那个玻璃小瓶,将那瓶子里剩余的物事倒在沉水香上,只留了浅浅的一层剩在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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