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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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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范朝风倒是高看安氏了。这句话,不过是她前世从书上看来,现在顺口说说而已。要说她一来这里,便是深宅大院,偶尔出去两次,也是前呼后拥,完全不知这里一般人的苦处。也就前一阵子元宵节那晚的行刺栽赃,让她隐隐有些觉得不妥。可国公爷和四爷都是有本事的人,范家也是兵强马壮,安氏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因此也未多想。
范朝风又便偏了头去看安氏妆台上的首饰,打量有哪些颜色旧了,又或是款式老了,琢磨着要给安氏换些新头面回来。就看见那套绿翡头面放在首饰盒的上层,微觉得有些眼生。又想到自己给安氏打了无数的首饰,自己也都记不全,便也释然。
两人说笑几句。范朝风就一个人将几口大箱子搬到内室的小隔间里,又在地板上捣弄几下,居然出来一个地道入口。
安解语瞠目结舌:“这里也有地下室?”
范朝风笑了:“你不知道什么叫‘狡兔三窟吗?--大户人家的钱物,都是分了藏着的。这些金子,就放到这下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们。”
安解语点点头:“其实就算现在都给我,也没处花去。”
这府里的吃用,都是从庄子上送来的;衣物,都是府里的针线上人做的;首饰,安氏有好几箱子,估计就是重孙女儿的嫁妆都不用再筹备了。哪怕是生了病,也有自己府里的大夫诊治。可能唯一的开销,便是打赏下人。还真没什么花钱的去处。
范朝风又嘱咐几句,安氏也都记下来。两人安歇不提。
过了几日,大房的贵妾张氏带着小女儿绘绢过来风华居串门。
在大房的几个女人里,安解语也就跟张氏两人处得好些。自打国公爷回来之后,张氏久不过来了。今日前来,却是稀客。
安解语便让阿蓝带着绘绢去找则哥儿和纯哥儿玩耍。又让秦妈妈张罗了好多时令小吃鲜果,泡上清茶,两人在后院的小花圃里,对坐闲谈。
张氏便先对安氏恭贺一番。原来张氏的堂妹张莹然,嫁给了安氏的嫡亲大哥安解弘。年前的时候已有消息说是有了身孕,算算日子,也快七个多月了。
两人便低低地谈起妇人怀孕生产的话题。
张氏想起小程氏当年费尽心机,拼着早产也要生下庶长子,却是生生让原哥儿先天不足,才有了这以后的种种波折不顺。便叹息道:“原哥儿去了,小程姨娘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安解语不知原由:“她可是也病了?”
张氏道:“当‘罪奴’送到营州庄子上去了。营州的苦役,可不是没几天活头了?”
安解语想到小程氏当日对自己也下过狠手,就并不同情她。又只觉得做人真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不知哪一日,报应就真的到了。
第一卷 庙堂 第八十三章 出游 上
第八十三章 出游 上
张氏走后,安解语一人对着花丛叹息了几声,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到底和小程氏过节太多,安解语不由阴暗地发现,自己实在不够善良大度,居然在心里幸灾乐祸。便默念了几句“阿弥托佛”,又给原哥儿念了几遍往生咒才罢。
等范朝风晚间回来,安解语就拉了他细问小程姨娘的事儿。
范朝风见瞒不过了,只好道:“小程氏害得原哥儿早死,大哥这样处置她,也是罪有应得。”
安解语歪着头想了半日,只道:“国公爷也真能狠得下心来。只是对自己的身边人都如此严苛,到底让人有些心寒。”又想到自己身上,就觉得在这个异世,女子的地位尊严实在是没有保障,便追着范朝风问道:“若我以后不小心犯了错,你会不会如此对我?”很是忐忑不安的样子。
一双波光潋滟的细长双目定定地望着范朝风,看得范朝风心里柔成一团,便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道:“我怎么会狠得下心来罚你?--那岂不是比自己受罚还难过?”
安解语听了眉开眼笑,心里踏实了许多,便用手指抵了对方的胸膛道:“你别信口开河地哄我开心就是。”又要安对方的心:“不过你也放心,如小程姨娘的错,我是绝对不会犯的。--则哥儿就是我的命,谁要跟他过不去,别说你,就是我也不会饶过她。”不由又想到辛氏两度要谋害则哥儿的事儿,安解语就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该原原本本告诉范朝风。
眼看国公爷只有然哥儿一个儿子了,辛氏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安解语就觉得自己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便有些闷闷的。
范朝风看安氏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以为她是因了小程姨娘的事,还在为自身担心,便耐心跟她解释道:“你不要将自己和小程氏比。她不过是个妾,就算卖到窑子里,也没人说丢了大哥的人。你是我的原配正室,就算你犯了更严重的错,总是有嫡妻的体面。嫡妻的体面,才是男人的体面。--再说哪怕你要谋逆造反呢,我最多把你关在卧房不许出去就是了,哪能将你送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去处?”
安解语听范朝风说得不象,也被逗乐了,便推了他一把道:“谁要谋逆造反?--你才是胡说八道呢,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小程姨娘要给卖到窑子里,你大哥就被人戴绿帽子呢。这种事,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范朝风便叹息道:“你还真是同我一样心软呢。小程氏不过是个妾,也配给男人戴绿帽子?--也太看得起这些侍妾姨娘了。你不知道有些人家,还常拿侍妾待客呢。”
安解语脸就有些微红。她对这些通房姨娘,一直都以为她们是跟前世流行的“小三”一样的身份地位。现在看来,前世的“小三”倒是地位高多了,且进可攻,退可守,既可以去向正室叫板,也可以和男人撒娇。不用承担正室的义务,生个孩子却可以和正室的子女享有同等的继承权。实在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难怪愿意出来卖的人越来越多。
范朝风看安解语脸色和缓了一些,也想宽她的心。最近家里事多,她定是被拘束住了,便提议道:“近来*光正好,不如等我辞了雅闲慧舍的差事,我们带着则哥儿和纯哥儿去京郊的别庄上住几日?那庄子上有个圆湖,方圆十里,好玩得紧。”
安解语向来心大,就是担心也不过是一会子的功夫,果然就被转移开了,神往道:“这么大的湖啊,都是咱们家的?”
范朝风笑道:“是娘的陪嫁。你要喜欢,我去找娘要了来,换在你的名下。”
安解语忙拦着道:“你是太过分了,连娘的陪嫁你都敢打主意。若真是给了我,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媳妇谋算婆婆的嫁妆,说出去丢死人了。”
范朝风满不在乎道:“娘早说了,她的东西,都是留给我和大哥的。既然我的就是你的,那提前给了你又有何妨?”
安解语到底还是拦住了范朝风。这样明晃晃向着媳妇的儿子,可是往婆媳关系那里架桥拨火呢可看他一片真心实意,安解语又不好意思太过说他。--这种严重向着媳妇的积极性虽然不能赞扬,可也不能打压不是?
没几日,范朝风便寻了空,先去太子那里要辞了雅闲慧舍的差事,只说自己无心仕途,只愿在兵部里担个闲差。
太子却爽然应了,又道:“那雅闲慧舍都是娘儿们倒腾的玩意儿,诚之混在里面,倒是大材小用。我这里正好有件要紧的差事,要找你去办。”
范朝风见太子爽快,也二话不说,便应了太子的兼差。不过是要去查抄那些内侍的家产,充实东宫的内库而已。--这事儿,范朝风跟着太子南下平叛的时候,便是做熟了的。且去抄家的人,都是见面分一半,都是心腹才能得的美差。
出了东宫,就迎面碰上刚从皇后的凤坤宫过来的庄穆。慕容媚庄自改名叫了庄穆,便认真扮起了寡妇。成日穿了素净衣裙,头上只插一根银簪,行事却是干净利落。主持的雅闲慧舍自初一宫里宴饮之后,便成了京里贵妇们聚会的场所,帮皇后和太子打探了不少消息,在皇后面前也越来越得脸。
这会子遇见了范朝风,庄穆便浅浅地笑道:“今儿真是巧,居然遇到安南将军。”范朝风跟着太子平叛回朝后,便封了三品安南将军,又领了兵部侍郎的闲差。
范朝风只颔首打了个招呼:“庄大家。”
庄穆伸手将一缕垂下的秀发挽到耳后,姿态娴雅道:“范将军,你我都是为皇后和太子办事,并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气?”
范朝风就打了个哈哈:“庄大家言重了。今日太子另委了差事,以后雅闲慧舍就只靠庄大家打理了。”
庄穆倒是吃了一惊,眼珠一转道:“你我的差事可是皇后委下的,范将军要否去皇后那里一趟禀明呢?”
范朝风明知这事太子说了算,也懒得跟她多说,只敷衍道:“皇后那里,以后再说也不迟。朝风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庄穆站在那里,看着范朝风远去的背影,一脸怅然。
一旁跟着庄穆伺候的两个侍女见主子吃了憋,也不敢说话,都在旁低头垂手侍立。
庄穆想起一事,便问了一个侍女道:“近来镇国公府范家可有人来雅闲慧舍?”
那侍女垂首答道:“范家并无人前来。”
另一个侍女伶俐些,便加了一句道:“听这几天来的有几位夫人闲聊,说是镇国公的庶长子没了,那庶长子的生母最近被寻了错处,也打发出去了。”
庄穆听了,不置可否,便带着侍女自回府去。
这边范朝风回了家,便和安解语商议起去别庄游玩的事儿。
安解语很是兴奋,就叫了秦妈妈和阿蓝进来,让她们准备出游的行头。秦妈妈倒也罢了,阿蓝到底还是小孩儿心性,也跟着一起热闹起来。
晚间范四爷和安氏去太夫人的春晖堂吃晚饭的时候,便跟太夫人说了要去别庄住几日的事情。
太夫人微微点头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可是则哥儿也要跟去?”
则哥儿先前在家就听娘提过了,也很向往,便扯着太夫人道:“祖母,祖母,跟我们一起去吧。爹爹说那里有大湖,好多的水,我们可以划船,还可以抓鱼”范家人特有的深黑的眸子,趁着浓长的眼睫忽闪忽闪的,看得太夫人心里软得能滴下水来,便抱了则哥儿到自己的榻上,笑着问道:“则哥儿可愿意让祖母一起去?”
则哥儿平日里除了娘亲,就是跟祖母最要好,连爹爹都要靠后一些,听了祖母的问话,忙不迭地抱了祖母的胳膊摇道:“一起去一起去”
太夫人便笑着看了四房的夫妇俩一眼。
范朝风却有些不自在,只皱着眉头看向那个惹事的臭小子。
安解语便赶忙道:“娘如果能去,我们求之不得呢。出去玩,自是人多才热闹有趣。”
正好之前在家百无聊赖的时候,安解语想起了前世的麻将,便让外院的人帮着做了一幅。安解语的麻将解剖图画的精巧细致,那外院的人之前都是范四爷的手下,对四夫人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便找了最心灵手巧的工匠,做出来居然和前世的麻将差不离。且整幅麻将一半由象牙、一半由翡翠制成,端得是价值连城。
只可惜不过安解语不识货,只要有得玩就好。就有心要教了这家里的女人搓麻将,女人有了兴趣爱好,心胸便会开阔许多,自是不会把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而麻将,就是能让人上瘾的玩物。
太夫人看安氏不象敷衍的样子,便打趣地看了范朝风道:“小四,你说呢?”
范朝风便苦笑道:“那是娘的庄子,娘要去,我还能拦着娘不成?”见二人世界反正是不成了,范朝风索性大方道:“大哥,大嫂,还有五弟、五弟妹,要不要也一起去?”
大夫人程氏近日正等着东南谢家的人过来议绘歆的婚事,又加上家事繁杂,就有些不愿去,便道:“四弟客气了。你们夫妻出游,要我们这些人跟着可是做什么呢?”又掩袖对太夫人笑道:“我们绘歆的事儿,还等着娘帮我们把关了。娘要出去了,若有个不是,可让我们找谁去呢?”
这话说得,让范朝风忍不住嘴角上翘,只觉得自大嫂嫁进来这么多年,就数今日说得话最中听。
一旁的范朝云看见四哥掩也掩不住的喜色,就知四哥心事,便也一笑道:“均烟近来身子越发重了,出去不便。还是四哥、四嫂自去吧。”
太夫人也惦记着绘歆的亲事,便抚了则哥儿的头道:“祖母还有事,暂时去不了别庄了。则哥儿跟着你爹娘好好玩吧。”
则哥儿也是小孩心性,且并不执拗,见祖母说不去,也未有多难过,只点点头,脆生生道:“祖母要是想则哥儿了,则哥儿自会回来陪祖母。”却是乖巧伶俐,惹得屋里的人啧啧称赞。太夫人也喜得一把搂住则哥儿道:“真是祖母的乖孙,知道心疼人了。”
一时人都散了,各自回房。
第二日,范四爷便带着安氏、则哥儿、纯哥儿,还有四房的丫鬟仆妇去了范府在京郊的别院。
这别院是范太夫人的陪嫁,却是和辅国公慕容府的另一个别庄相连。那昆宁郡主慕容宁近日因亲事受挫,一怒之下,去了京郊的别庄散心。刚住了没多久,便听下人来报,说是范府的别庄似是来了人。
第一卷 庙堂 第八十四章 出游 中
第八十四章 出游 中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别庄里绿苗新抽,鲜花初绽。各种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鲜活可爱。早起的时候,满山遍野的晨雾缭绕,有种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浩淼。
安解语前世住的是钢铁森林,何曾到过这种野趣自然又安逸舒适的地方,一时如鱼得水,每天都过得如获新生,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了下来。
范朝风自是第一个体会到安氏的不同。
这次自他回来以后,虽和安氏鹣鲽情深,比往日还要好上百倍,可安氏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不知在怕些什么。
为了安她的心,范朝风绞尽脑汁地讨好她,比以前上心十倍不止,却还是收效甚微。
有时候,在她以为他没有看见的地方,范朝风会看见安氏突然沉寂下来的眼睛,思绪似乎飘得很远,人虽然坐在那里,却好象已经离得很远很远,去到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可自从来到这里,范朝风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安氏似乎就象从云端落到了实地。一颦一笑,都再真实不过。
见安氏如此喜爱这里,范朝风当真开始琢磨,是不是就要把家安到这里。
这天午后无事,安解语让人在竹趣亭的四周挂上绛纱,又将一张春榻布置得舒舒服服地放在亭里。
竹趣亭在别庄东南的圆湖边上,四周竹林环绕,清幽静雅。圆湖方圆十里,却是别庄东面天然的屏障。湖上近岸处边植荷花,眼下荷叶碧绿青翠,亭亭玉立,正是刚打了花苞,静待菡萏初开的时节。
安解语斜倚在春榻上,微闭双眼,感受着凉风过处袅袅荷香,白皙的脸上浮起最好的胭脂也描画不出的天然红晕。
此时她午睡方醒,却懒懒得提不起精神,仍旧假寐打发时间。
静谧中,后山的飞鸟突然飞起一片。隐约似有人声向这边传来。
安解语心中一动。起身看去,却是范朝风穿着银灰色外袍,腰系白色玉带,肩上斜背着一张四尺长弓,手里拎着一筒羽箭,正阔步向这边走来。
许是年前在外征战,晒得多了,范朝风脸上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鼻子高直,眼睛深邃斜长,佩着斜飞入鬓,浓密漆黑的眉毛,俊美之中男儿英武之气十足。
安解语便望着自己的夫君微微地笑了。
范朝风走上竹趣亭,看见安氏倚在亭栏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秀媚的双目里似有水光闪动,亭栏四周挂着的粉红绛纱在微风里徐徐扇动,衬的她一张俏脸更是红晕异常。
范朝风却唯恐她有个闪失,忙道:“这里风大,你身子又不好,还是回屋里歇着去吧。”
安解语心里似有暖流流过,十分甜蜜,只含笑看着他。
范朝风就有些掌不住,轻轻将她有些松散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又顺手揽过她的小脸,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一旁伺候的阿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偷偷退下到竹趣亭外小路的尽头,守着不让别人进来,以免打扰了夫人和老爷的雅兴。
安解语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免有些推据。
范朝风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揽了她坐到春榻上,看了看春榻前的小几上摆着八宝攒盒和一杯清茶,榻边的迎枕旁还有一本半开的线装书,打趣道;“我今日才知解语有此雅兴。”
解语听着很是熨贴,妩媚笑道:“让四爷见笑了。”
范朝风也不答话,一边卸了长弓,搁在一旁,一边又将她的清茶一饮而尽。
安解语便偷偷摸了摸长弓,弓身触手冰凉坚硬,弓弦锋利无匹,安解语的手指刚触上去,便“哎呀”一声,已被割伤了左手的食指。
范朝风回身看见,急忙将她被割伤的手指含到了嘴里,轻轻吮吸起来。
安解语觉得怪怪的,又不好意思,便将手指抽了出来,嗔怪道:“不过是个小伤口,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的。”
范朝风见她轻嗔薄怒的小模样,一时情动,抱了她就要向春榻压去。
安解语就闻着一股汗味夹着皮草兵戈的铁腥味儿,微微皱了皱鼻子。
范朝风一直盯着她,见她甚是不快,便住了手,忙忙得抱起她在膝上,问道:“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坦?”
安解语见他着忙,也赶紧道:“无事。”又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边整了整头发道:“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收敛收敛。若是则哥儿和纯哥儿两人这会子跑过来,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范朝风偏了头往小路的尽头望了望,道:“不妨事。你的侍女在那儿守着呢。再说周妈妈带着则哥儿和纯哥儿在别庄的另一边,正追着苑里的梅花鹿疯跑呢。哪有那么快就跑过来。”又嘀咕道:“迟早去抓只熊崽子回来吓唬吓唬这两个小子。每天晚上赖在我们屋里不肯走,早上又一大早就跑过来敲门。真是扫兴。”
安解语知道范朝风自从来了别庄,就没近过自己的身,很是不满的样子,便也忍着笑,轻轻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安慰道:“好了,好了,跟孩子们生什么气?你上午做什么去了?早上一睁眼就没有见到你。”
范朝风在一旁的榻上躺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道:“早上看你睡得实沉,不想那两个臭小子打扰你。就先起来带他们吃早饭去了。吃完让周妈妈带他们去练功,我就去了后山打猎。”说起打猎,便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给安解语比划:“今儿运气不错,猎到了好几只上好的野鸡,还有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山猪。我让厨房的人将野鸡和山猪肉分了一半,送回城里去了。剩下的山猪肉,让厨子收拾了,我们今晚在院子里烤着吃。那些野鸡也让人收拾了,和着山菌、人参炖了汤,给你好好补补。”又伸手在安解语肩上捏了一下,“太瘦了。得多长些肉才好。”
安解语这几日到了这里,精神上极是放松,吃得也多了起来,其实比刚来的时候,已不知不觉重了好多。听范朝风还嫌她瘦,不由拿了一旁的扇子轻轻在他身上打了一下,道:“我胖了好多了。你看,我带来的这身裙子都小了好多,勒得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在范朝风面前挺了挺腰身。
范朝风就看见安解语胸部那里鼓鼓的,似要裂开的样子,便赶紧拿了一旁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包了起来,才舒了一口气道:“嗯,确实够大了,倒是不用再补了。”
神经大条的安氏却是在和范朝风一起回屋里的路上,才醒悟过来范朝风刚才说得是什么意思,便一路追打着他回了别庄的长木阁。
范府的别庄占地甚广,里面也有十数处能住人的亭台楼阁。
长木阁是别庄里仅此于正屋横石院的所在。以前就是范朝风的住处。两人带着家人到了别庄的时候,范朝风本想带着安解语住到正屋横石院。安解语执意不从,便住回了他以前的居所长木阁。
长木阁的家具皆由上等黄花梨木盖成,就是屋舍本身,也比横石院不知要精致多少倍。范朝风便以为安解语是慧眼识“屋”,也颇为自得。岂知安解语纯粹不想惹人闲话而已。
两人回了屋,稍稍歇息了一下。
安解语对着范朝风的长弓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就想起了前世自己最爱的射击运动。当年她可是射击俱乐部女子组移动靶的大姐大呢。
范朝风看在眼里,便起身去了库房。半晌才回来,手里却拿着一张黑沉得发亮的精致小弩,笑着递给安解语道:“试试看,能不能用?”
安解语眼前一亮,一把接过那小弩,左手端着弩身平举向上,右手便挂在了尾端的悬刀之上,正是弩弓的扳机所在。左眼微眯,右眼瞄准,便对着院子里大树上的一个鸟窝射了出去。那弩弓虽看着不起眼,却是冲力强劲,后坐之力将安解语冲得往后急退几步,差点摔倒地上。
范朝风讶异道:“你怎么会用弩?”又看了看院子里树上的鸟窝,离地怕有数十长高,却被安氏举重若轻地射了对穿。窝里的鸟蛋噼里啪啦地摔到地上,砸得一片狼藉。
安解语只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弩弓道:“真是好物事”又眼睛亮闪闪地冲着范朝风问道:“是不是给我的?”一幅渴望到极点的样子。
范朝风点头道:“本来就是拿来给你的。”又追问道:“你以前学过用弩?”
第一卷 庙堂 第八十五章 出游 下
第八十五章 出游 下
如何用弩,安解语是学过,不过是在前世的射击俱乐部里。那时她用得最熟的,除了打移动靶用的气步枪,就是跟同好们一起玩得现代弩弓了。所幸这支异世的弩弓,跟当年她在射击俱乐部用过的弩弓大同小异,且看上去也是连发弩。--只是这话却没法跟范朝风说。
摸着这支黑弩,安解语深深地思念起前世自己那支德国造瓦尔特4。5mm的气步枪,和在射击俱乐部里那些疯狂快乐的日子。那时她们比着拆装各种枪支器械,也曾拆装过现代弩弓。只是那时的弩弓都是精钢所造,这里的弩弓却是一种看起来硬度不比精钢差的黑沉木所制。
范朝风看安解语翻来覆去地看着这支弩弓,像是很内行的样子,不由皱了眉,很是不解的样子,继续问道:“你在哪里学过用弩?”
安解语只挑了长眉,骄傲地答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吧?这么简单的物事,我一看就会了。哪还用学?”
说着,又举了弩,四处瞄准,找寻下一个目标。
范朝风便赶紧拉了她的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也不用拿着它乱来。--你第一次用弩,用得太多,小心弩伤了。”
安解语一想也对。自己现在的小身板,不若前世运动得多。刚才一时高兴,射了一箭,现在胳膊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便依言放下弩弓,珍而重之地摆到了内室墙边的多宝格里,却将以前那处摆放的一个青铜小鼎拿出来,摆在了外间正厅的案上。
范朝风见安氏如此喜爱这支强弩,也很高兴,道:“等你练几日,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
安解语兴奋异常,忙道:“一言为定”又马上犯愁道:“我可没带骑马打猎的衣裳过来。不知现做来不来得及。”
范朝风抚额叹道“女人就是女人”,却也叫了别庄的大管家,吩咐他去范府里找一些上好的绣娘带过来,给四夫人赶几身骑马打猎用的衣裳。
安解语就打定了主意,好歹要将弩弓射击再拣起来,以后跟夫君二人骑了马出去行猎,该有多拉风。
此时夜幕逐渐降临,别庄的厨子过来长木阁的院子里架好了烤肉的火堆和架子。又摆了长桌,将各种小菜、面饼吃食摆了一桌子。
则哥儿和纯哥儿都是第一次在院子里吃烤肉,乐得不行,只绕着桌子疯跑。
范朝风只坐在火堆旁,拿着一支银柄小匕首切割下烤好的山猪肉。
安解语便接过来放在小碟子里,细细抹上调好的酱汁。等则哥儿和纯哥儿跑累了,便拉了他们坐到桌旁,摆上烤肉、面饼,又加上几筷子青菜。
则哥儿到底是动得太多,也饿着了,顾不上挑剔盘子里的青菜,都大口大口地吃掉了。而纯哥儿向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比则哥儿乖巧多了。
周妈妈在旁更多是看着纯哥儿。秋荣却是看着则哥儿,照顾极是细致。
安解语只笑眯眯地看着,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没几日,安解语的健身有了些许的成就,平日里一次连发十弩也不觉吃力。从范府来的绣娘也都按四夫人的吩咐,赶了好几身骑马打猎的裤装出来。
安解语穿戴上一身染得深深浅浅绿色的收腰窄袖小上装,配上同色印染的宽腿裙裤,裙裤下摆又扎在半筒鹿皮小靴里,背上黑弩弯弓,腰间挂着黑色绣一只金色猎豹的弩箭绣袋,端得是英姿飒爽。
范朝风只觉得眼前一亮,以前眉间总是柔媚似水的安氏,已平添了几分坚毅果敢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风情。
翌日清晨,安氏便和范朝风一起上了后山打起猎来。
范府别庄原是依山而建,后山林木森密,罕有人至。却也是各种走兽飞禽的善栖之地。完全一派天然野趣,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
安解语前世并没有真的打过猎,现在跟着范朝风出来,看着什么都新鲜有趣,有时也会大叫大嚷,吓跑了一些猎物。
范朝风也不生气,只耐心地给她讲解各种行猎的规矩,又传授她一些事半功倍的经验。
安解语俱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恰到好处地点评一些其中的妙处,不由让范朝风在怜爱之余,又多了些“懂我者,非倾莫属”的知己之感。
再说自打安氏跟着范朝风上山打了猎,这山间的飞禽走兽便遭了秧,皆被安氏当作了移动靶,一打一个准,猎物倒是和范朝风这个老手不相上下。
范朝风也不生气,让人将安氏的猎物收拾了,皆让人运回了京城里的范府,言道是安氏所打,都献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当作一件新奇事,给府里的人说了,各房的人也都笑笑而已,皆不信安氏有此能耐。多半是四爷所猎,算在安氏名下而已。都只道范四爷将安氏宠上了天。有些不甘心的人,已经恨的开始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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