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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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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风的亲兵头儿欠身给南宫雪衣行礼,道:“我们将军进屋里去了。”

    南宫雪衣看了一眼被封条封起来的大门,扬了扬眉。

    那亲兵头儿正要说话,范朝风已经从安宅里面飞身出来了,轻飘飘地落在自己的马上。那马不过摆了摆鬃毛,一幅不在意的样子。

    南宫雪衣也不罗嗦,对范朝风拱手道:“安兄弟,要不要一起去知府衙门听听案情经过?”

    范朝风面若寒霜,点点头道:“我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勒马往知府衙门处狂奔而去。

    南宫雪衣轻轻往后飘跃几步,避开数匹马狂奔而起的沙尘,回头对身边的丫鬟道:“把我的马牵过来。”

    丫鬟赶紧回了宋宅,让马房里的人把马给南宫雪衣牵了过来。

    南宫雪衣刚骑上马,就看见宋远怀也骑着马,正从远处往这边飞奔过来。南宫雪衣便勒住马,等了一会儿宋远怀。

    宋远怀骑着马赶到安家门口,看见南宫雪衣穿着一身劲装,披着宝蓝色大氅,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百感交集地伸手过去,握住南宫雪衣的手道:“雪衣,你还好吧?”

    南宫雪衣心下温暖,知道宋远怀是因为安家惨案,心有所感,便反手握住了宋远怀的手,低声道:“我很好,孩子也没事。只是语娘……”不由哽咽起来。

    宋远怀知道南宫雪衣同语娘情同姐妹。语娘出了这样的事,她当然高兴不起来。便低声安慰她道:“我和安兄弟都回来了。别怕,我们一定能找回语娘,还安家众人一个公道”

    南宫雪衣点点头,把手缩回来,拿帕子拭了泪,又问道:“你一个人回来的?”

    宋远怀笑道:“大军在城外驻扎,我等不及,就一个人先回来看看。”又收敛了笑容,对南宫雪衣道:“知道安家的事,我真是心有余悸。我真害怕,若是……,我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南宫雪衣嗔道:“你有什么活不下去的?……你不应该……给我们报仇才是?”本来想打趣宋远怀一下,可是看见宋远怀眼圈都红了的样子,南宫雪衣又把话咽了下去,只道:“我们赶紧过去知府衙门吧。安兄弟已经先过去了。”

    宋远怀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跟南宫雪衣一起,并辔往知府衙门里驰去。

    知府衙门的后堂里,范朝风一身戎装,双手杵着一柄长剑,端坐在知府衙门后堂下首第一位的座位上,面色冷峻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女护卫,一边听着仗义楼的崔九给他说着案情。

    知府正在堂外命自己的手下把安家一案的证物都拿过来。

    南宫雪衣和宋远怀赶到的时候,范朝风正皱着眉头对跪在地上的左边的女护卫问道:“你刚才说,此案发生的两三天前,有北地来的人到我家见夫人,还要接夫人去北地?”

    那个女护卫答道:“正是。”

    崔九也跟着道:“此事应该是真的。”说着,把他让知府大人从客栈老板那里弄来的住宿记录给范朝风过目。

    南宫雪衣和宋远怀进到知府后堂,知府和崔九连忙上前见礼,只有范朝风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仔细翻看着客栈老板的记录。

    宋远怀并不在意,便坐到范朝风下首,又让崔九给他把案子再说一遍。

    听到崔九说起,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北地的上阳王范朝晖,宋远怀不仅有些瞠目结舌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上阳王英雄盖世,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来?”

    宋远怀又想起上阳王范朝晖亲自来到辉城,同自己和安兄弟畅饮结盟的事情,那结盟文书还有一个备份锁在自己抽屉的最深处

    若真的是上阳王范朝晖干得,那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爱江山爱美人了

    崔九听宋远怀断然否认,也苦笑道:“我们也这么认为。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上阳王,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宋远怀“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些幌子——我就不信,上阳王看了张不清不楚的图像,就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断案讲的是证据。如今这些证据就算是“幌子”,也是切切实实的物证和人证。

    范朝风听了宋远怀的话,心里有些异样,转头看着宋远怀道:“你也认为,上阳王不是这种人?”

    宋远怀只见过范朝晖一面,要说多了解他,实在谈不上,便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大概不像……”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范朝风也觉得,大哥应该不是这种人。况且他刚来过江南,了结了此事,又同宋远怀结了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等事情的人。——若大哥真的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解语根本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可是他又有些不确定。自从上次大哥来了江南,又过去了快两个月,谁知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范朝风又对地上跪着的两个女护卫问道:“夫人在外面行走,一直是你们跟在她身边的。你们好好想想,这半年以来,有没有在外面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要跟我一一说清楚。”

    两个女护卫被关了几天,也有些怕了。这两天在女牢里,一直使劲地想着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跟这件案子有关。倒是让她们想起一件事,那是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仁兴堂的赌坊里,有几个北地来的大汉闹事,是夫人一手把他们的头儿打压下去。那一天夫人回去的很晚,那群人在赌坊外面等着,还把她们两人点了穴道,扔到马上,那群人的头儿亲自给夫人赶了马车,一路把她们送回承义坊的安宅。

    “你们说清楚,到底是哪一天?”范朝风追问起来。

    两个女护卫想了半天,也不能说出具体的日子,只记得是两个月前的某一天。被逼急了,那两个女护卫道;“那一天,老爷喝醉酒了,一直没有来接夫人。”

    范朝风很少饮酒饮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度。唯一的一次,便是上次范朝晖来到江南,同宋远怀一起,三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想起那一天,范朝风心里一沉:那天喝完酒后,他只记得自己是回了家,大哥不愿意留在他家,回了客栈。难道说,回了客栈之后,大哥又去了赌坊,然后见到了解语……?

    想到大哥背着自己,又见了解语一面,而解语居然一直瞒着自己,范朝风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他转而又想到,解语一向害怕提到大哥,又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想来瞒着自己,也是为了少生事端。——她就算见了大哥一面,依然选择留在自己身边,便是铁证。他绝对不信,解语会对大哥依然藕断丝连。

    可是大哥那边是什么想法,范朝风又有些不确定了。

    从知府衙门出来,宋远怀邀请范朝风去他家里住。

    安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人都对那栋宅子敬而远之。

    范朝风婉据了宋远怀的好意,只说无妨,便回到了安家。

    南宫雪衣担心范朝风一个人在那里,吃住都不方便,又派了几个老仆过去帮忙。

    范朝风也不在意,晚上洗漱之后上了床,很快就睡了。一夜无话。

    安宅本来自惨案之后,就被传为凶宅。宋家的几个老仆人,不敢违拗主人的意思,战战兢兢地在安宅住下了,提了一夜的心,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到了第二天,也胆气壮了一些,都说安将军阳气逼人,孤魂野鬼都自动退散了。

    范朝风第二日醒来,便拿了主意,要亲自往北地走一趟。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大哥的人做得,肯定都同大哥有关系。

    宋远怀也赞同他亲自去一趟,又答应帮他找高僧到安宅做场 法事,消弭一下左邻右舍的忌讳之心。范朝风还托宋远怀把安家的下人都安葬了,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边都打点好了,范朝风便背了包袱,要去青江乘船。还未走出大门口,宋远怀匆匆派了人过了请他过去,说有急事,让他过去听了再走也不迟。

    范朝风来到宋远怀家里的外院书房,见宋远怀正和一个青衫缓袍的人说话。

    “安兄弟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谢地来的特使谢大人,这位就是我们辉城军的安大将军。”宋远怀从中介绍道。

    范朝风微微皱了皱眉,道:“宋城主,我有急事要过江。若无要紧的事,我就先走了。”

    宋远怀还没来得及接话,那位谢大人听了,已经笑道:“安大将军现在要过江?——可是不巧,北地同我们谢地正式打起来了,青江上面已经封航了。除非安大将军能自己游水过去,否则就得等我们两地分出胜负再说。”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献女 上

    范朝风听说青江上面居然封航了,眉头皱得更紧,执拗地道:“就算要游过去,我也非去不可”

    那谢特使听了,有些好奇,问道:“不知安大将军有何要事,非要现在渡江?”

    范朝风抿了抿唇,只看着宋远怀,并不说话。

    宋远怀请了这两人在一旁坐下,又给两人砌上茶来,才叹息一声,道:“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安大将军家里遭了歹人,全家人都被杀了。安大将军忙着缉凶,也是人之常情。”

    那谢特使非常惊讶,忙对范朝风道:“在下不知此事,还望安大将军节哀”又故作聪明的问了一句:“安大将军赶着要去北地,难道那凶手,是北地人?”

    范朝风瞥了这个特使一眼,端起宋远怀砌的茶,轻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对宋远怀道:“可不可以给我弄到一条船?”

    宋远怀苦笑:“兄弟,你不是真的要游回去吧?”

    他们辉城军虽然有水兵,可是实力完全不能同北地和谢地相提并论。如今北地和谢地既然在青江上开打,他们那些小战舰,还是先停在江南岸附近的芦苇丛里比较好。若是这时候要开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范朝风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强人所难。可是要他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在这里等着,他怕自己会疯了过去。

    谢特使察言观色,对宋远怀道:“宋城主,在下刚才提的事情,宋城主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远怀打着哈哈笑道:“谢特使忒心急了些。这样的大事,谢特使不是要宋某一个时辰之内就做出决断吧?”

    谢特使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宋城主和安大将军先商议着,我会在城西客栈住上几天。希望两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末了,谢特使又满怀深意地看了范朝风一眼,道:“我们王爷说了,只要两位肯站在我们谢地这一边,以后大事能成,还要将江南分给两位做封邑,公侯万代,惠及子孙”

    宋远怀起身送客,道:“王爷盛情,我们一定会多加考虑。”说完,命人送了谢特使出去。

    范朝风见这特使走了,也对宋远怀告辞道:“我有事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宋宅。

    宋远怀不放心,让人远远地跟在范朝风身后。看见他一人一马去了青江边上,望着漫天的江水,执着地不肯离去。

    范朝风在青江边上守了三天三夜,终于不支晕了过去。

    宋远怀听了探子的回报,赶紧亲自去了江边把范朝风接到宋宅安置,又给他请医调治。

    谢家的特使过来催了几次,宋远怀都以安大将军重病为由,尽量拖着不给答复。

    谢特使在辉城里转了几天,知道了城里这段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安家凶案的始末。

    听说安夫人也在凶案里死于非命,那谢特使倒是吃了一惊,赶紧同自家的主子通了消息。谢家派人告诉他,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人已经安然到达上阳,只在等待机会,进入上阳王府。

    谢地那边又催谢特使赶紧把宋远怀的辉城军拉入谢地的阵营,好一起去打北地。如今韩永仁指挥的北地水军咄咄逼人,谢地虽然不说招架不住,但是担心后给不足,正着急准备后续兵源。

    谢特使被催得没有办法,为了尽快让宋远怀和安大将军站到谢地这一边,他跟谢地那边通过气,催促那边赶紧行动,让人赶快进入上阳王府,他们这边才好借力打力,激起安大将军的同仇敌忾之心。

    范朝风这几日好了一些,又盘算着是不是先通过别的途径,跟朝阳山取得联系。他知道朝阳山有翠微山这个世外门派在那里,一定有法子联系到大哥。

    宋远怀推门进来,见范朝风的脸色好了许多,欣慰地道:“好在你身子底子好。这样厉害的风寒,也不过三四天就好了。——一般的人,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不会起得了床的。”

    范朝风闭了闭眼,有些痛苦地道:“居然已经过了三四天了……”顿了顿,他披衣下床,想出去看看。

    宋远怀拦住他,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急,可是也要注意身子。若是你现在就撑不住倒下了,语娘那里怎么办?”

    范朝风狠狠地一拳砸在门框上,道:“有本事,这些人就躲一辈子——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做得……”话音未落,外面有小厮进来回报说,谢特使求见。

    宋远怀拉了范朝风在一旁坐下,道:“你先坐会儿。我出去看看。——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乞白赖地非要拉了我们入伙。”还是一幅江湖人的口气。

    范朝风挥挥手,让宋远怀先出去办事。

    宋远怀来到外书房,见谢地特使站在外书房的院子里,正等着他过来。

    “劳特使久等了。”宋远怀略微拱了拱手。

    谢特使满面笑容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

    两人进了外书房,分宾主坐下,谢特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宋城主,已经过了四五天了,可有答复没有?”

    宋远怀叹息一声,装作为难的样子,道:“安大将军还病着,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主啊。”

    谢特使来了好几次,宋远怀都是用同样的借口推脱。谢特使这次是有备而来,当然不能再让宋远怀糊弄了过去,便做出一幅关切的样子问道:“看这个样子,安大将军是不是有心病?”

    宋远怀看了谢特使一眼,又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垂下眼帘,道:“可能吧。谁知道呢?——家人被害,安将军若是不能找出凶手,为家人报仇雪恨,大概

    是腾不出时间干别的事情的。”

    谢特使惋惜道:“这真是可惜了。听说安大将军用兵如神,同江南王秦东六战六胜,端得是勇猛无匹。——这样的英雄,被儿女情长所困,真是可惜了……”

    宋远怀微微笑着,并不接话。

    谢特使等了半晌,见宋远怀滑不溜手,并不上套,只好硬着头皮道:“安大将军和宋城主的才华盖世,也要遇明主才能一展所长。我们王爷,极为看重两位英雄。两位若是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提出来。以我们王爷的实力,就算是北地的上阳王范朝晖,我们王爷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宋远怀听了,心下暗笑:若是对上阳王都不放在眼里,做什么还要下功夫来笼络他们这些小虾米?——更别提北地和谢地现在正式开战。他们现在要是投到谢地那边,就是立刻就要被谢地驱使着去做炮灰去了,因此宋远怀一直装聋作哑。

    谢特使无法,只好进一步把话挑明道:“上阳王这个人好色贪痹,阴险狡诈,难当大任,并无践柞九五之命。我们谢地的王爷,天纵英明,当日有高人说过,一定会王上加白,再上一层楼——两位还是早做打算的为好。”

    宋远怀笑着问道:“你见过上阳王?如何知道他这人好色贪痹?”

    谢特使见宋远怀终于上套了,十分高兴,忙道:“我听人说,上阳王不久前在一处见得一绝世美女的小像,从此神魂颠倒,朝思暮想。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终于将此女弄到手。只是听说暂时养在外宅,还未入府。不过想来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真有此事?”宋远怀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千真万确。我们谢地,也在江南和北地经营了数十年,自然有我们的渠道。江南和北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宋城主不会以为,我们谢地是个软柿子,只能让人随便捏吧?”谢特使这话说得有几分愤慨。

    宋远怀有些惊讶,忙道:“那哪能呢?——谢地当日同北地和韩地并列旧朝三大诸侯,拥兵数十万,钱银千万,怎么可能是软柿子呢?”

    谢特使这才心里得意起来,激动地起身在书房里走了几步,对宋远怀道:“宋城主有这样的见识,我就放心了。——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不妨给宋城主透露几分机密。我们谢地如今有异人相助,那上阳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北地的军队再厉害,上阳王一死,就成了一盘散沙。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宰割?宋城主若是投了我们谢地,我一定禀告我们王爷,将扫荡北地的先锋这个头等大功送与宋城主和安大将军”

    宋远怀听了这话,心下大怒:当我是二傻子不是?——还扫荡北地的先锋,让我们去做探路

    的送死鬼吧你才是先锋,你quan家都是先锋

    谢特使见宋远怀脸色有些变了,以为他终于对谢地开出的条件动心了,心下有几分欢喜,道:“宋城主不妨再跟安大将军商议商议。”顿了顿,又道:“安大将军应该知道,我们同安大将军的目的,是一致的。”说完,告辞而去。

    宋远怀脸色古怪地看着谢特使的背影半晌,才拂袖去了范朝风养病的院子。

    走进范朝风住的屋子,宋远怀看见范朝风已经穿戴整齐,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就安慰道:“你起来做什么?怎么不躺下多歇一阵子?”

    范朝风苦笑道:“我怎么睡得着?”又挣扎着要去收拾行李。

    宋远怀伸手按住范朝风正在打包袱的手,对他道:“你跟我来。今儿去见谢特使,倒是听了一些事情,我觉得,你一定很感兴趣。”说完,宋远怀便把刚才谢特使半遮半掩说得话,一五一十全部说给了范朝风听。

    范朝风本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根本不想听那个谢特使的废话。可是等他听到谢特使说“上阳王得到绝世美女的小像”这种话,不由怔住了,转身盯着宋远怀道:“这事儿,谢地的人如何知道的?”

    为了安解语的名节,当日知府和南宫雪衣做了一场戏,宣称安夫人也死于安家灭门之案。所以外面的人,都以为安夫人已死。知道安解语有可能没有死的消息,只有知府、南宫雪衣、宋远怀和范朝风四人。如果不是知府泄密,那么谢地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事。

    其二,他们从北地的探子那里搜出了安解语的小像,这件事只有崔九、知府、南宫雪衣、宋远怀和范朝风知道。别的人,就算是知府里的捕头衙役都不知道。谢特使表现出来的,却是他们不仅知道上阳王得到一个绝世美人的小像,而且似乎知道,这个绝世美人,就是安夫人本人

    到底是他们内部有人泄密,还是谢地的人,本来就知道其中详情?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献女 中

    宋远怀和范朝风在屋里合计了半晌,总觉得,就算因为他们内部有人泄密,让谢家知道了安夫人未死,可他们自己都不能确定,人就是落到了上阳王手里。而谢特使表现出来的,不仅知道安夫人未死,而且很确信,这人,已经到了北地上阳。这样一来,就有些意思了。因为这种话,可不是红口白牙,随便说说就能糊弄人的,还得要有事实依据才能让宋远怀和范朝风信服的。

    宋远怀看着范朝风低头皱眉沉思的样儿,追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意思?”

    范朝风的真实心思,当然不会对宋远怀详细地说清楚。——他们家的这笔糊涂帐,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可能还加一个则哥儿,别人都是一头雾水。

    若是真如谢特使暗示的,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同谢地有关,而且是现在人到了上阳,如果真是要送到上阳王府里,范朝风倒是放下一半心来。——至少不用担心解语会落入歹人之手。

    范朝风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也不着急了,思索了半晌,轻描淡写地道:“那就等几天。看看谢特使说得,是不是真的。”

    宋远怀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谢特使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吧。——他怎么证明他说得,就是真的?”

    范朝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屋外院子里的银杏树,微微笑道:“所以,我们要催

    催他们……”

    ……

    北地上阳的童府里,这几天正忙碌得不可开交。

    童府的老爷子在北地住了三十多年,也是上阳近郊有名的乡绅。家有良田千亩,为人又乐善好施,在邻里是出了名的童善人。

    “老爷,惠大娘说,要准备芷兰香汤,给周家的两位姑娘奶奶沐浴。”童家在梧桐院里伺候的婆子很不高兴。这周家来投奔的一户穷亲戚,据说是夫人娘家的远亲,没银子不说,架子还特别大。

    童老爷人在书房里看着谢地送来的一封密件,正要提笔写回信。听见这等小事也要来问他,十分生气,怒道:“这种事,不是问夫人就行了吗?——我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管得了这些内院的琐事?”

    那婆子忙跪下磕头道:“老爷息怒——奴婢去问过夫人了。夫人说,夫人说,这一家子,她实在不记得了,担心是老爷记错了,让老爷仔细再想想。”

    童老爷听了,额上的筋都要崩断了。这个蠢女人,跟她说了多少次了,这周家的三个女人,要当贵客招待,托辞说是她的远亲,是给她面子,怎么脑子就这么转不过来呢?

    在书房里气愤地起身走了几圈,童老爷的气又消了下去,对地上跪着的婆子道:“叫童大管事进来。”

    婆子赶紧出去传了童大管事进来。

    童老爷坐在书桌背后的

    椅子上,对童大管事道:“以后梧桐院惠大娘的话,就是我的话,她要什么,都要照她说得去做,不用再来回我了。”

    童大管事吃了一惊。——就连童夫人周氏,也没有过这样大的待遇,难道童府内院要变天了?

    “下去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童老爷踹了大管事一脚。

    大管事不敢怠慢,赶紧下去让人给梧桐院准备芷兰香汤去了。

    童老爷这才回了内院上房,看见自己的夫人正一脸不虞地坐在那里,两个女儿哭得两眼红通通地,一左一右倚在夫人身边。

    “你们的爹爹回来了。你们求得事,我可做不了主。——费了那么多的银子气力,搭上去无数人情,只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你们爹这样的做派,我可理会不来”周氏一脸气愤的样子。

    两个女儿赶紧过来给童老爷行礼,又哭哭啼啼地道:“爹也不要忒偏心了。梧桐院住的惠大娘,是不是爹的外室?那两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是不是爹在外面养的女儿?”

    童老爷本来已经消下去的气,又被两个不争气的女儿勾了起来,忍不住一人给了她们一个大耳刮子,低声呵斥道:“你们是没有出阁的闺女,这种话也说的出来?”

    周氏见童老爷居然出手打自己的女儿,更加笃定梧桐院三个女人与童老爷关系不一般,不由一阵心慌,上前一头撞到

    童老爷怀里,大哭道:“老爷不用跟女儿动手。要是嫌我们娘儿仨碍眼,就先打死我,再打死她们。我们不敢有怨言,娘儿仨一起去了,在阴司里也有个照应”

    童老爷一掌把周氏推开,又对一旁吓傻了的两个女儿骂道:“也不照照镜子。就你们这样子,这脑子,也想进上阳王府,你们要是嫌活得太命长,我去拿了绳子勒死你们算了——都给我滚”

    童家的两个小姐看见一向和颜悦色,跟个老好人一样,笑眯眯的爹,今日居然变了脸,不由也气怯了几分,不敢再闹,忙忙地立刻出了正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周氏被童老爷推到一边的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儿,也不敢再跟童老爷横,只好委委曲曲地爬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哀哀地哭起来。

    童老爷看见周氏的样子,长叹一声,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本是谢家的旁支庶族,数十年前领了这个差事,改名换姓,来到北地给谢家做暗探。他知道,谢家这样的钉子,在北地还有很多处。只是平日里他们谁都不知道谁,只跟谢地那边单线联系。就连家里的妻儿老小,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在北地蛰伏了三十多年,今日终于到了可以立下大功的时候,怎么可以让家里的这些女人给破坏了?

    可是也不怪这些女人们。她们根本就不

    知道,自家的钱财田地,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以为真的就是自家老爷挣来的。她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惹恼了谢家的主子们,一怒之下,把这些统统收回,她们就得上街乞讨去了。

    而梧桐院里住的三个女人中,有两个女人,就是谢家专程送来的,为上阳王准备的大礼。

    这一阵子,北地同谢地开始在青江上打起来,北地也多了许多谣言,都说上阳王是天煞孤星,不利黎民。若是上阳王登位,就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为了平息这股妖言惑众,范朝晖让自己的手下撬了谢地的好几处暗桩,才刹了这股妖风邪气。

    同时为了抚慰北地民众,范朝晖也有意四处走动,与民同乐一番。

    童家作为上阳附近著名的慈善大户,在当地人那里的口碑极好,便趁着快要过小年的机会,撺掇了当地的里正出面,请了四邻八乡的乡绅善老们,要和上阳王一起,来童家吃一顿饭。

    上阳王范朝晖的手下在几年前盘查户籍的时候,就对这个童家有所疑虑。只是这么多年来,一丝错儿都抓不出来。童家人的行事说话,完全都是普通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别地的暗桩。便只是略微派人看着他们,有了异动再报上来。

    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童家终于有了一丝不寻常的举动。

    前几天专门盯着童家的人过来回

    说,童家来了客人,说是童夫人周氏的远房亲戚,但是周氏在家里跟童老爷大闹,死活不认有这户亲戚。

    而这几个人,听说是从江南过来的,这就很不寻常。谢地因为同北地开战,青江上几乎没有民船能到北地。所以从她们一上岸,就被北地的人盯上。只是她们行踪极为诡秘,虽然只有三个女人,六个护卫,可是负责盯梢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迷了路,就是发现自己在人前说胡话,做怪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北地的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最后查实她们是住进了童家。

    蛛丝马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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