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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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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绘绢说得大义凛然,范朝敏也觉得气上来了,就沉了脸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可你是好好的范家正经主子,生生被那些小妇养的教坏了。”

    绘绢见姑姑出言不逊,不由睁大了眼睛道:“那是我姨娘,不是小妇养的”

    范朝敏耐了性子道:“你姨娘是妾生的,当然是小妇养的。”

    绘绢想要反驳,范朝敏不许她插话,接着道:“你也是妾生的,当然也是小妇养的——怎么我有说错吗?还是你的规矩学得好,连长辈做事,都要听你的?”

    绘绢被范朝敏骂得眼泪汪汪起来。

    范朝敏看了她的样儿,略微放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小妇养的,是一句不好的话。可是你知道,人为什么把小妇养的当作一句难听的话?——就是因为小妇们做事,上不得台面,占不住理,更是守不住规矩。”

    绘绢不由争辩道:“那爹爹要娶四婶婶,就是上得台面,占的住理,守得住规矩?”又含着泪冷笑道:“真是好笑。这些大妇养的,什么事都做的出;却不许我们这些小妇养的,说一句半句”

    范朝敏再也忍不住,随手就甩了绘绢一个耳光,厉声道:“你还强嘴——说你小妇养的,你还跟我斗起嘴来了。”又道:“你爹和四婶婶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吗?你爹死了妻子,你四婶婶没了夫君,两人正正经经男婚女嫁,有何不可?他们三媒六聘、三书六礼,都是齐全的。拜过天地,禀过祖宗。你四婶婶如今是唯一有金册敕封的王妃,还当不起你一句‘母亲’?”

    “你知道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名正言顺。你爹娶四婶婶,就是在众人之前名正言顺。你姨娘是小妾,想跟正室争风,夺这王府内院的中馈,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枉费你爹一片苦心,为了你,将王妃都靠后,你居然还不顾尊卑,非议自己的爹爹来?”

    “你可知道,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就是要孝顺要知恩图报”

    “你说,你有哪一点孝,哪一点顺了?你受了你爹爹的生养大恩,又回报了他什么?”

    “你爹在外浴血奋战,给你们挣来荣华富贵。你不说好好听你爹的话,为你爹着想,却只顾着你自己的脸面?——你是那牌面上的人?你的脸面在哪里?我告诉你,没了你爹,你什么都不是还脸面,惦记你的小命还差不多”

    绘绢被范朝敏说得哑口无言。她自幼跟着张氏长大,张氏自己就是庶女出身,也是跟着姨娘长大,对这些纲常大理本就似是而非。

    如今范朝敏抬出这些条条框框,绘绢听了,就觉得极糊涂。乍听好象很有道理,细思又好象不合情理,就有些愣愣地。

    范朝敏见绘绢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受张氏的影响太深了,又有些叹息:自己的大哥在外面英明神武,可是家事真是理得一团糟。之前的大嫂也不知怎么回事,绘绢虽是庶女,也是范家的正经主子,她怎么能让个小妾来教养?如今孩子都大了,要纠正也来不及了。只好自己多帮衬些,将她能改的都改过来吧。

    想到此,范朝敏就吩咐自己身边的婆子,道:“给我把景深轩旁边的斜倚阁收拾出来,从今儿起,三小姐就搬到斜倚阁去住。另外配八个管事妈妈,四个大丫鬟。另外的粗使丫鬟,按着旧例配齐。”

    张氏在床上听见要把绘绢从她屋里带走,又急又怒,一口气上不了,就晕了过去。

    范朝敏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便对张氏院子里的婆子吩咐道:“好好照顾张姨娘。”又对绘绢的丫鬟婆子道:“给三小姐的东西都收拾了,马上搬到斜倚阁去。以后每日早上过来到我那里学规矩。——我范家的女儿,就算是庶女,走出去都要比人家的嫡女强。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坏了我们范家女儿的名声”

    绘绢在一旁低头不说话。

    范朝敏就起身道:“给三小姐换上孝服,跟我去王妃的灵堂。”

    绘绢不敢再违拗,乖乖地让丫鬟给自己换了孝服,跟着姑姑去了正屋的灵堂。

    范朝晖痛哭一场,心里终于好受了些。只是仍然跪在安解语的灵前。无论无涯子怎么劝,他都不肯起身。

    无涯子坐在他身边,也帮着往火盆里扔着金银箔纸折的纸钱,又道:“你这是何苦呢?人都去了,你无论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范朝晖跪在那里,不断地往火盆里加纸钱,只低声道:“我对不起她。你让我跪一夜,也好减轻一些我造的孽。”

    无涯子叹了口气,起身到一旁坐着去了。

    外面范朝敏忙忙地带了绘绢进到元晖楼的院子里,却见范忠守在灵堂大门前,就奇怪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又叫了绘绢过来,道:“三小姐过来给嫡母跪灵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交锋 上

    ※正文338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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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忠看了仍是一脸不情愿样子的绘绢,就对范朝敏道:“姑太太和三小姐先回去吧。今晚王爷要亲自在里面守灵。三小姐明日再来吧。”

    范朝敏就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却惊讶得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哥竟然跪在了灵前

    这一幕,当然不能让绘绢看到。

    范朝敏便赶紧拉了绘绢回转,又道:“既如此,我明日再带了三小姐过来。”就又急急忙忙地带了绘绢回了景深轩。

    景深轩的院子里掌了灯,范朝敏就心不在焉地吩咐了绘绢几句,便让两个管事妈妈带着她回来斜倚阁。从今日起,她就不能再和张姨娘在一起了。

    这一夜,上阳王府里,没人睡得安稳。

    第二日便是除夕。

    天一大早,范朝晖终于燃尽了所有的金银箔纸,才蹒跚地站起来。

    许是跪得久了,双腿都有些不利落起来。

    无涯子窝在灵堂的椅子上过了一夜,只半夜时分打了个盹儿。

    范忠就守在灵堂外一整夜。

    如今天亮了,范朝晖终于站了起来,走出灵堂。

    守灵堂的人赶紧进来打扫,又给那空了的箱子里装上更多的金银箔纸。

    “王爷早”范忠躬身给范朝晖行礼。

    范朝晖望着东面升起的太阳,沉声道:“正式发丧。给北地、谢地、韩地和江南发仆告,诏告天下:我北地的王妃,于十多日前,羽化登仙,凤凰涅磐。我范朝晖这一生,将正室之位永远虚悬。北地永远不会再有王妃”

    “上阳城里,三月不许有歌舞丝竹之声。所有北地和韩地之人,三月之内不得嫁娶。违令者,当以下犯上者论处。庶民没入奴籍,官员抄家罢职。”

    范忠的眼角,几不可见的跳了跳。

    外面守着的幕僚也不敢违拗,就赶紧记下,出去料理。

    范朝晖又对范忠冷冷地道:“给谢地的世子妃和二小姐送信过去,让她们回来给王妃披麻戴孝。若是不来,以后也别说是我范朝晖的女儿,我们范家的族谱上,再不会有她们的名字和位置”又道:“去给朝阳山的范家旁支送信,让他们派些旁支的儿女辈过来,也给王妃送终。——我一定要让王妃风光大葬”

    范忠看了看王爷,欲言又止。

    范朝晖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无涯子对范忠挥了挥手,让他听王爷的吩咐。

    范忠一咬牙,便下去布置。

    范朝敏也领着披麻戴孝的绘绢过来了,对范朝晖行礼道:“王爷早。”又将绘绢拉过来,道:“三小姐给王妃跪灵来了。”

    范朝晖不说话,冷冷地看着绘绢。

    绘绢有些瑟缩。她昨儿晚上听了姑姑的话,才悔上来。就更加怕自己的爹爹,这时见爹爹厉眼看过来,便吓得赶紧闭了眼睛。

    “你快进去吧。好好给王妃跪灵守夜就是了。”范朝敏就让两个婆子带着绘绢进去了。

    范朝晖背着手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依然一言不发。

    范朝敏就劝道:“绘绢还小,又跟着姨娘养歪了。说起来,大哥你也有责任。——这些孩子的教养,你就没有操过心。”

    范朝晖这才哼了一声,道:“则哥儿我也没有管过,可是比谁都懂事能干。”

    范朝敏忍不住腹诽:则哥儿是懂事能干,可则哥儿又不是你儿子,这能比吗?——却也没有说出来戳大哥的眼睛,只小心翼翼地问道:“则哥儿回来吗?”

    说起则哥儿,范朝晖的脸上线条柔和了一些,道:“他早就写信来问了。我已是派人去接他回来。快的话,过两天就到了。”

    范朝敏忙道:“那就好。说起来,还是则哥儿给王妃做孝子摔盆更妥当一些。——本就是他的亲娘。”

    范朝晖有些黯然,便慢慢走下台阶,回风存阁去了。

    到了风存阁,伺候的下人过来给王爷上了早饭。

    范朝晖随便用了点,就去净房洗了洗,便上到顶楼大屋,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他就睡了三天三夜。

    无涯子第二日不见他过来灵堂,便赶忙到风存阁去探视。却见他满脸通红地躺在风存阁顶楼大屋的软榻上,已是高热不退。

    无涯子精通医术,也知道他这是郁结于心,终于抗不住了,便给他专门配了药,又亲自在风存阁照顾他。

    王爷病倒的消息,被范忠和无涯子严密封锁了起来。

    第三日等则哥儿都回了府,范朝晖才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坐在自己边上,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喜,忙道:“则哥儿,你回来了。”声音虚弱无力,连范朝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则哥儿赶紧过去将范朝晖扶起来,又把一个大迎枕靠在软榻上,让范朝晖躺在上面,才回道:“刚回来。听说大伯父病了,就赶紧过来了。”

    范朝晖听了则哥儿的称呼,有些黯然。

    则哥儿装作没有看见范朝晖突然沉寂下来的脸色,只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蓝天大海,道:“听阿蓝说,这里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范朝晖的黯然,也只是一瞬间,便又收敛了心神,道:“这个位置,是你母亲最常待的地方。”

    则哥儿回头看了看软榻上的范朝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范朝晖就又问道:“吃饭了吗?要不要去洗漱一下,再去灵堂给你母亲磕个头,上拄香。”

    则哥儿这才点头道:“倒是真有些饿了。我先下去吃点饭,然后去净房沐浴,才能去灵堂拜祭我娘。”

    范朝晖就对他笑了笑。

    则哥儿也回了他一笑,范朝晖如同看见了少年时候的自己,便有些恍惚起来。

    阿蓝早就在楼下的偏厅给则哥儿备好了饭菜。

    秦妈妈听说则哥儿回来了,也支撑着过来看他。

    则哥儿见秦妈妈包着头,似是额头受了伤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秦妈妈,你的头怎么了?”

    秦妈妈忙道:“无事,无事。就是磕到了。早就快好了。”就坐到则哥儿身边,仔细打量他。

    看了正大口大口吃饭的则哥儿半晌,秦妈妈脸色有些发白,就对则哥儿道:“则少爷,奴婢有些累了,要回去歇着,不能伺候少爷了。”

    则哥儿赶紧站起来,扶着秦妈妈去了她屋里,又道:“秦妈妈不舒服,尽管歇着。不用担心我这里。”又道:“我如今都长大了,不用人服侍了。”

    则哥儿身高腿长,虽过了年才十岁,却已经有秦妈妈一般高了。

    秦妈妈在床上慢慢躺下,望着则哥儿道:“只要哥儿好,秦妈妈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则哥儿嘴角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忍着没有说,只安慰秦妈妈道:“秦妈妈好好保重身子。以后就算我娘不在了,还有我呢”

    秦妈妈笑了笑,道:“则哥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夫人要是还活着,见了哥儿……”却说不下去了,秦妈妈便闭上眼睛,有些困了的样子。

    则哥儿就给秦妈妈掖了掖被子,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听见则哥儿的脚步声出了门,秦妈**眼睛才睁开。她望着则哥儿远去的背影,又叹息了一声,喃喃地道:“这可怎么办?”想了想,秦妈妈就叫了阿蓝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

    阿蓝有些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妈妈。

    秦妈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对阿蓝道:“不过是小心罢了。也许没人看出来。”

    阿蓝觉得有理,就回到风存阁的二楼。

    则哥儿在风存阁吃完饭,便换上孝服,到元晖楼的灵堂里去了。

    阿蓝听了秦妈**吩咐,紧紧地跟在则哥儿身后,也去了灵堂。

    此时范家旁支来的人也不少,都穿了孝服,男左女右,跪在了灵前的两侧。

    也有外面的宾客开始过来给王妃上香磕头,那些跪在两边的孝子孝女们,就给来宾磕头还礼。

    一时人来客往,非常热闹。

    一直在灵堂门口等着的范忠见则哥儿终于过来了,便大声通传道:“世子到给王妃磕头上香,跪灵守夜”

    则哥儿庄重地走进了灵堂。

    喧嚣的灵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则哥儿。

    则哥儿也有四五年不在府里。

    他去翠微山的时候,还是个四五岁的幼童,如今却已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一个过来拜祭的宾客忍不住道:“这上阳王世子,不是王爷的侄子吗?——怎么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阿蓝想起秦妈**嘱咐,忙要上前解释,范忠已是先走过来给各位介绍,又道:“世子是我们四爷的嫡子。我们四爷是王爷的嫡亲弟弟,两人本就生得相象。”

    众人方才释然。

    有些跟范家以前就很熟悉的人也想起来范四爷来,就摇头叹道:“范四爷走得太早了。所幸还留下这个儿子,跟他生得一模一样,倒也是后继有人。”

    如此大家不免又想到,如今灵堂上的这个王妃,可是世子的亲娘,也是范四爷的嫡妻。如今却改嫁给四爷的大哥做了王妃。只是这王妃只做了三天,便一命呜呼了。——这范家,真是一笔糊涂帐。

    倒也无人真的敢说出口。

    则哥儿就跪在了灵堂前最醒目的位置,给娘亲烧纸,代表亲属给来客答礼。他的年纪虽不大,却做事成熟稳重,井井有条,颇有大将之风。

    绘绢作为孝女跪在女眷对面最醒目的位置上,就不断地瞥着自己这个世子堂弟。

    范忠见则哥儿担起了大任,也颇为欣慰,就转身要去外院理事。

    刚下了元晖楼的台阶,院子外面就有人急匆匆地进来,给范忠行礼道:“大总管,谢世子妃、世子和二小姐到了。”

    范忠忙道:“快迎”就派了人在门口通传:二小姐、谢地世子、世子妃到

    语音未落,绘歆已是一身缟素,怀里斜抱着一个灵牌,满脸怒色,急匆匆地往灵堂这边走过来。

    谢世子也是穿着素服,跟在她后面。

    二小姐绘懿却是一身孝服,低着头,拉着自己女儿含霜的小手,忙忙地要跟上谢世子的脚步。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交锋 中

    ※正文322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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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忠见了谢家一行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心里一惊,便上前几步,对绘歆陪笑道:“大姑奶奶,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下,洗洗尘土,再来拜祭?”

    绘歆冷笑一声,推开范忠道:“你给我走开些——今日是我‘嫡母’的风光大葬,我哪有功夫去沐浴焚香?要是误了良辰吉时,你可担当得起?”故意将“嫡母”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范忠见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有心要提点她,便又拦在她身前,道:“为了王妃的白事,王爷已是几日不吃不喝,日夜筹划,唯恐出了篓子。大姑奶奶是我们范家的嫡长女,当为范家孝子孝女的表率。”

    不料这话更是激怒了绘歆,她上前一步,将范忠逼退,道:“你还记得我是范家的嫡长女?——怎么有人说,我若是不回来给这个女人披麻戴孝,可就不再是范家的女儿了?”

    范忠记得大小姐当年在家的时候,是最温柔和顺,大度守礼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嫁了几年,到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绘歆却是一腔悲愤。她要来问问爹爹,她的娘亲,到底在哪里?

    她刚知道这个女人死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娘亲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可以重新坐回王妃的位置了。谁知爹爹通文天下的仆告里,居然宣称以后永远不会再娶,正室之位,将永远虚悬

    她还没有来得及担心娘亲,爹爹就已经让人过来警告她,不要再把手伸到娘家来。又说她娘早死了,而那报信的黄夫人,根本是个骗子,已经被王爷绳之以法。让她以后不要再惹是生非。

    绘歆听见爹的话,不由大吃一惊,担心娘亲已是凶多吉少。

    那黄夫人到底是谁,绘歆当然一清二楚。而爹爹肯定也知道,这黄夫人,就是自己的娘亲,爹爹的结发妻子。以爹爹一向对娘的态度,知道娘亲未死,一定不会放任娘亲不管。说不定换个身份,重新回到王府也是有可能。

    谁知爹爹却只认“黄夫人”是骗子,已是被“绳之以法”——难道在爹爹心里面,那个女人的位置,已经在娘亲之上?为了那个女人,爹爹就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那个女人,就能将发妻一笔抹杀?

    好在老天还是有眼的,就算娘亲真的不在了,这女人也没能活下去。不然我范绘歆一定会让她坐不稳王妃这个位置

    又想到当年大家以为她的娘亲,范家的大夫人溺水而亡的时候,范家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办过丧事。

    如今这个不尴不尬的女人死了,不说悄悄地埋了了事,居然让天下人为她服丧自己的亲娘,王爷真正的发妻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凭她也配?

    谢顺平背着手站在绘歆身旁,默不做声。

    他知道绘歆的愤怒是为了何事,只是现在上阳王没有出面,他也没有必要拦着绘歆。当着外人的面,他从来不会说绘歆一个“不”字,驳了她的面子。且他的脑子里,正想着韩地的韩永仁刚刚降了北地上阳王的事。

    没想到韩永仁这么不经打。之前岳父上阳王范朝晖一直跟韩地死磕,和韩永仁在青江上斗了三年,本都各有胜负。

    谢地也一直有派人去盯着北地和韩地在青江的胶着之态,就以为北地和韩地的实力不过如此,同他们谢地也算是半斤八两。

    既然大家旗鼓相当,就不用担心一方短时间能吞并另一方。

    大家只会慢慢积蓄力量,过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分出胜负。

    谁知三年一过,北地就突然对韩地猛攻。不过十数日,就将韩永仁打得落花流水,拿下了韩地。

    韩永仁带着韩家军降了北地,如今正带着大军,驻扎在青江东北岸,同谢地的防军,隔江相望。

    谢顺平的爹,谢地的象州王谢成武十分忧虑,觉得低估了上阳王的实力,担心上阳王下一步就是要对付谢地。

    谢顺平却觉得就算上阳王有一统天下的雄心,也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一则他刚拿下韩地,还需要时间理顺韩地的人事。

    二则韩军初降,也需要时间来跟北地军士磨合。若是贸贸然就又对谢地开战,不说北地有没有足够的兵士,就是军饷,就要拖垮北地的民政。

    三则谢地不比韩地。谢地人马充足,又极富裕。且谢地和北地到底是姻亲。上阳王的嫡长女是他们谢地的世子妃,上阳王去年又让人将自己的二女儿送来谢地依附姐姐而居。若是上阳王想马上对谢地动手,不会主动多送一个女儿做人质吧?

    这第四吗,就是一个更长远的打算了。就算上阳王将来棋高一招,称了帝。他们谢地先俯首称臣也不是不可以的。北地范家子嗣单薄,不像他们谢家,不说旁支,就是嫡支,也是子孙满堂。听绘歆说,她爹的身子似乎有病,不能生孩子了。而范家这么多年来,大房确实一直再没有子嗣。只有四房一个没爹的孩子撑着,不足为惧。

    他们谢家,却是上阳王的姻亲。他自己的儿子,也是上阳王嫡亲的外孙。若是上阳王百年之后,这外孙坐了外公的位置,在前朝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因此下,谢顺平觉得可以一边加强谢地的防务,一边极力向上阳王示弱,表示臣服之心。这样可以让上阳王不将目标提前指向他们谢地,给谢地多一些时间准备。到时候谢地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几乎可以算是立以不败之地了。

    正在此时,他们又接到上阳王对天下的仆告,说是王妃新丧,让他们去拜祭。且专门让人传话,让谢地的世子妃,回去给上阳王的王妃,她的嫡母披麻戴孝。

    谢地王府的人,就都觉得世子妃可怜。哪有女儿都出嫁了,还要回去给继母披麻戴孝?且这个女儿还是原配的嫡长女,就算那继母还活着,地位都不比原配的嫡长女高,何况已经是个死人?

    上阳王这么做,是故意羞辱谢地的吧?

    象州王谢成武和世子谢顺平却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既可以趁机示弱,让上阳王对谢地减少一些戒心,又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到上阳王府,去查看一下北地的军情,顺便试探一下上阳王的身子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谢顺平就将两个儿子交付给自己的娘亲象州王妃,又挑选了谢地的数个美女,就跟着绘歆和绘懿一起过来北地。

    象州王妃本是哭着不许他过来,担心那上阳王一翻脸,就将他们扣在北地,回不来了。

    谢顺平也是做大事的人,知道做什么事,都是有风险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上阳王这次天下人都发了仆告和帖子,据说就连那个他们三地都不认的“江南王”那里,也接到了帖子,让他们过来吊唁。

    上阳王就算要动手,应该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动手。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动手了,自己最多只会被和绘歆一起被软禁而已,性命还是无忧的。——自己这些人,只要活着,上阳王的东西,迟早都是他们的。

    他就说服了娘,让他跟着一同过来。又答应爹娘,就在北地待几天,便提前回谢地。到时候,让绘歆她们姐妹去缠住上阳王,自己脱身也是不难的。

    他也知道绘歆是上阳王最疼的女儿,打算让她先闹一闹,等上阳王出来,他再过来劝解,做个好人,让上阳王对他态度好一些。拿出翁婿之情,总能先说上话。

    绘懿却见姐姐在院子跟个下人吵起来,颇有些不安。

    她自从三年前遭了难,在傅家被人打怕了,性情大变,如今就一直有些畏手畏脚的。

    反而绘歆因为嫁得好,倒是不再像以前一样行事谨慎。她做了几年世子妃,世子将她捧在手心上,婆婆对她真心疼爱。她自己又连生了两个嫡子,将一众小妾通房管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在世子府里说一不二,就多了几分管家奶奶的爽气。

    绘懿便有些怕这个姐姐。就拉了拉世子谢顺平的衣袖,细声细气地道:“姐夫,劝劝姐姐,有话进去再说。”

    谢顺平眼角瞥了绘懿一眼,见她穿着素白的孝服,外面扎着麻衣。一根腰带将她的腰身勾勒出来,越发显得胸隆腰细,臀翘腿长。脸上脂粉不施,一双眼睛不再如以前一样跋扈撩人,反而怯生生的。不由十分怜惜,就从袖子里伸出手来,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才轻声道:“别怕。”

    绘懿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手从姐夫手里拿出来,心里只觉得怦怦乱跳。

    她虽以前对这个姐夫也仰慕过,可是也没有要非他不嫁。后来遭了难,自己也非完璧,觉得这辈子,再难同姐姐一样,嫁到高门做正妻,就不由对姐夫又多了些心思。

    只是在谢地世子府这么些日子,她也发现姐姐今非昔比,将世子府经营得铁桶一般,滴水不漏。世子的小妾姨娘和通房更是个个如履薄冰般的过日子,两三个月能有一次雨露就不错了。自己更是被姐姐派得管事妈妈看得牢,且姐夫对自己以礼相待,从无僭越,就以为没指望了。这次本来打算回了北地,就不回谢地的世子府了。

    谁知姐夫又主动握了自己的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绘懿一边想,一边脸上两腮如涂了胭脂一样,不由红艳起来。

    范忠这边对大姑奶奶难以招架,正一头的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外面又有人进来,说是王妃的娘家人进来吊唁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交锋 下

    ※正文351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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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忠听说安家人过来了,忙叫了一个婆子过来道:“将二小姐、大姑奶奶和大姑爷领到灵堂里去。”就一溜烟跑去接安家人进来了。

    绘歆见范忠跑得快,也不再理他,就仰着头,抱着灵牌,往灵堂上走去。

    范忠在门口迎到了一身素服的安解弘、张莹然一行人,便赶紧行礼道:“见过舅老爷、舅太太。”

    安解弘对范忠点了点头,道:“王爷回来了?”

    范忠忙道:“王爷回来好几天了。”又使了个眼色。

    安解弘知道这里不好说话,就沉吟道:“给我妹妹上完香,我想见见王爷。”

    范忠应了,等会儿就去帮他去通传一声。

    张莹然就叫住范忠问道:“大总管,你们世子回来了吗?”

    范忠赶紧躬身答道:“回舅太太的话,我们世子爷刚回来,现在正在灵堂做孝子给王妃跪灵答礼。”

    安解弘这才有些喜意,忙道:“还不快进去。”又道:“可有四五年没有见到则哥儿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范忠一面在前面带路,一面道:“世子长得很高大,虽过了年才十岁,比大人也差不离了。当年我们四爷,也是小小年纪就长得很高了。——应该是随了四爷。样貌也和四爷一模一样。”

    安解弘和张莹然对视了一眼,心里才好受了些。

    自从他十几日前知道了妹妹的死,就日夜难受,也不敢对人说。

    直到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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