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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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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彪的脸上微微变色,眉头紧蹙,双眸凝视,眼眶湿红。 
  “他会怎样?”他小心翼翼的问。 
  “形成鬼胎。”吴道明答道。 
“鬼胎?”朱彪身子又是一抖,颤巍巍的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道明看得真切,说道:“世间万物都有破解之法,朱队长心中若有苦闷,何不说出来听听,我颇识数术,可帮你解惑。” 
  半晌,朱彪似乎终于下了决心,把手掌望桌上一按,道:“好,就请吴老帮我,你是外乡人,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 
  吴道明微笑不语,侧耳倾听。 
  “我曾经有一个女人,出身成份很好,在旧社会都是属于苦大仇深的,人模样长得也是南山镇数一数二的,可惜丈夫是一个废料,下面少了两只蛋蛋。后来,她怀上了我的孩子,肚子渐渐的大了,随即引起了夫家的怀疑,对她百般凌辱拷问,打得她遍体鳞伤,断了两条腿,可是她始终一言不发,坚决不说出是谁的骨肉,最后实在忍受不住,就上吊死了。”朱彪边说着,捏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岂有此理!这夫家岂不是草菅人命?”吴道明听罢不由得忿忿不平。 
  “正是,可是她娘家没人,可怜她就这样被草草的埋在了乱葬岗里,连副棺材都没给用。”朱彪脸色涨得通红。 
  “可是你为什么不出头呢?”吴道明鄙夷的说道。 
  朱彪头埋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夫家很有势力么?”吴道明问他。 
  朱彪点了下头,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真是个贱人,吴道明心中骂道,嘴上说:“那女人死的时候,腹中胎儿多大了?” 
  “八九个月了。”朱彪呜咽道。 
  “嗯,这么说已经形成了鬼胎,他会一直寻找宿主替身的,直至七七散尽阴元。”吴道明分析道。 
  “你是说,这孩子会上身,也许他还没有死?”朱彪瞪圆了眼睛,盯着吴道明问道。 
  “有可能,但是他必须在四十九日之内遇到合适的宿主。”吴道明告诉他。 
  “什么是宿主?”朱彪小心的问道。 
  “孕妇。”吴道明回答道。 
  朱彪突然沉默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吴道明问。 
  “沈菜花。”朱彪喃喃道。 
是夜,清冷的残月静悄悄的挂在天边。 
  朱彪领着吴道明来到了荒坟岗,月色如水,山野间清凉一片。拨开蓬蒿野草,面前就是沈菜花那孤零零的土丘,一只黑色的乌鸦蹲在坟头上,默默地注视着这两个深夜到来的闯入者。 
  吴道明环顾左右,心中暗自吃惊,此乃大凶之地啊。 
  但觉阴风习习,静听随风而来的仿佛有一丝如泣如诉的哀怨之声,不绝于耳。西方那翘起的山包怪石嶙峋,上面寸草不生,在月光下光秃秃的,好一个“白虎衔尸”啊。 
  吴道明低头注视着那块写有“沈菜花”三字的石片,点了点头,说道:“沈菜花冤屈难解,又入此凶地,实为不幸啊。气行于地下,物生于地上,此坟头绿草萋萋,不同于周边植物,看来你的怨气已渐渐消去,莫非腹中胎儿已经重生?‘白虎衔尸’,必然行之不远。” 
  “吴老,怎样?”朱彪轻轻问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鬼胎已度人,你还要找到他的下落么?” 
  朱彪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口中说道:“吴老,拜托你指条明路,找到我与菜花的骨肉下落,我就是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吴道明微微颌首,淡淡说道:“起来吧,此间荒山野岭,如有孕妇经过也是家在附近之人,你可就近探访,谁家孕妇四十九日之内分娩过,必是你的孩子无疑。” 
  “那我与他相互能认出来么?”朱彪不放心的问。 
  “有悖于常理之事发生,即是相认。”吴道明说道。 
  “吴老,您知道我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吗?”朱彪又追问道。 
  “儿子。”吴道明回答。 
                  第十八章 试探
  清晨,寒生睡梦之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父亲正坐在他的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他。 
  “老爹,你怎么啦?”寒生打了个哈欠道。 
  “你有些事情瞒着我,是吗?”父亲轻声问道。 
  寒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寒生,你告诉老爹,青木蚕虫治冰人症的方子另有来历吧?当今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人会下这种奇方,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见到荷香阿婆是我俩上次赶集的时候,回来后第二天你就出事了,之后才遇见那个什么山人的,寒生,你从小到大,就是不会撒谎。”父亲怜爱的眼光。 
  寒生心中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爹……”寒生脱口而出。 
  “嘘,”父亲伸出食指在嘴边摇了摇,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否则不会对老爹都不讲的,包括你医治自己腿伤的方子和外面的小姑娘脸上包的药,都是一样。寒生,老爹其实心里是为你高兴,朱家后人总算没有愧对祖先啊。” 
  “老爹!”寒生眼含泪水伏在了父亲的腿上。 
  “好孩子,挺起胸来,医者之道在于德,孩子,记住,世人不论贫富,不分贵贱,治病一视同仁,你将来不必局限在这小小的山村里,走出这里,到外面去,世上还有许多类似荷香和兰儿那样的无助的穷苦人,等着你去给他们治病。”父亲也滴下了眼泪。 
  “老爹,”寒生抬起头来,“你放心,我会的,寒生立志从今起,悬壶济世,做一个像老爹一样的好赤脚医生。” 
  “唉,江湖险恶啊。”父亲长叹道。 
  兰儿和她娘一早就在灶间把早饭做好了,红苕稀饭,香气弥散。寒生看到兰儿缠着布条,眼睛都看不见还在帮着忙活,心中热呼呼的,这才是家的感觉啊,想起自己自幼丧母,不免又是一阵酸楚。 
  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青囊经》真是名不虚传,从今往后,真的要悬壶济世了,此刻,他体会到了治病救人的快感,也理解了当年华佗壮志未酬的悲凉,放心吧,神医前辈,寒生会继续完成你的遗愿,做一代赤脚神医,浪迹江湖。 
“小兄弟,起得好早啊。”竹篱笆外站着香港风水大师吴道明,一身蓝灰色西装,还扎着带有花纹的领带,一脸的笑容。 
  父亲走出房门,淡淡道:“吴先生一大早就到南山村有事么?” 
  吴道明哈哈一笑,走进院子里来,手里拎着条猪大腿。 
  “我已经住到南山村里了,以后我们暂时就是邻居了,说实话,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寒生这小伙子,玉不琢不成器,只要稍加点拨,他日必将有成啊。” 
  “你这是……”父亲指着吴道明拎着的猪腿。 
  “寒生有腿伤,中医‘以形补形’,吃些猪腿,早点养好伤,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吴道明坦然道。 
  这条猪大腿怕有二三十斤,朱医生何尝不知形补食疗对寒生腿伤有益,但苦于囊中羞涩,实在无钱购买,但是此人心术不正,最好敬而远之。 
  “无功不受禄,还是请拿回去吧。”朱医生说道。 
  “何谓无功?寒生治好了阿婆而不嫌其穷,舍弃心爱的土卵而不吝其宝,此仁术医德,从小已经显示其悬壶济世之风范,我今日略表心意,区区猪腿,何禄只有?朱医生行走江湖,竟也如此迂腐?”吴道明义正言辞道。 
  朱医生一时竟哑口无言,只能道:“吴先生,请。” 
  寒生高兴的接过猪腿,毕竟这年代肚子里没油水,能补补兰儿她娘虚弱的身子也是好的。 
  茶叶很粗糙,泡在粗瓷大碗里显得寒酸,吴道明微微一笑,端起便饮。 
  “痛快,这种喝茶之法在岭南决见不到的,我们那儿习惯功夫茶,品茶聊天,谈尽江湖事。朱医生久居赣北,也应当到处走走,尤其是寒生,多一些江湖历练,对他十分有益。”吴道明侃侃而谈。 
  朱医生点点头,心中猜测着这位吴大师此行的本意。 
  “此地地处黄山一脉,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朱医生可闻‘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之说,我看此地有形止气蓄,化生万物,土随龙起之势,朱医生是否同意我的看法?”吴道明说道。 
  “我是一个普通乡村医生,对这些风水之类的东西不明白,况且在我们这里,风水术始终是一种迷信。”朱医生应对着。 
  吴道明笑笑,又喝了口茶,正欲开口,瞥见头上包缠着布条的兰儿,不由得一愣,略微思索,心下即已明了,口中故意问道:“咦,这小姑娘怎么把头都包起来了?” 
  朱医生只得据实相告:“她得了怪病,以致相貌异变,现正在治疗之中。” 
  “我敢说,这丫头原本是一个相貌端庄美丽的姑娘。”吴道明意味深长的说道。 
吴道明的一句话提醒了朱医生,他回想起较早时,寒生曾问起过他有关“泣血症”的问题,如此说来,寒生早已知道了兰儿的病症,并着手医治了,这孩子倒是个热心人,这对母女孤苦伶仃,寒生也二十出头了,只是不知这丫头患病前时的模样,唉,想哪儿去了。朱医生不由得暗自一笑。 
  “朱医生何故发笑?”吴道明不解的望着他。 
  “噢,没什么,吴先生还没吃早饭吧?若不嫌弃,粗茶淡饭将就吃一点?”朱医生问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那吴道明说着竟自己动手,径自舀了碗稀饭喝起来。 
  “吴先生为何住到乡下来,这里生活条件如此艰苦。”朱医生问道。 
  “现在是卯年戌月中,岁末已是不远,我在此地等着看天象奇观呢。”吴道明似乎不经意说道。 
  “什么天象奇观?”朱医生诧异的问道。 
  “阴晕五色光。”吴道明边喝稀饭边说道。 
  “阴晕五色光?”朱医生心中微微一颤。 
  “就是太极晕每当辰龙年初交更之时,由穴中发出五色极光,直冲斗牛,一十二年才一次,难得一见啊。”吴道明放下碗筷,抹了下嘴巴。 
  吴道明眼角余光瞥见朱医生眉头紧蹙,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窃喜,这老家伙上钩了。 
  太极晕竟会发光?自己可不晓得,祖辈传下来的遗训中也从来未曾提到过此事,这事是真的么?朱医生百思不解。 
  吴道明看在眼里,再追加了一句:“黄主任、孟主任届时有幸一起来南山观看这旷世奇观呢。” 
  “唔。”朱医生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嗯,话已递出,见好就收。吴道明站起身来,说道:“这稀饭的味道真是不错,我先行告辞了,你们不妨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让寒生跟着我学习易术,不久即有所成。” 
  朱医生送出门外,那吴道明扬长而去。 
  这些人难道真的只是要观赏所谓的五色极光么?他们的目的是要寻到太极晕,找到后又要干什么呢? 
  朱医生闷闷不乐。 
                  第十九章 相认
  夕阳西下,竹林农舍前,一个农妇坐在屋檐下正在给婴儿喂着奶,眼望着怀中胖嘟嘟可爱的孩子,农妇心里甜滋滋的。丈夫下地快要回来了,灶上的大铁锅已经煮上了米饭,一股新米的稻香弥散在空气中。 
  竹林中传来了踩在干竹叶上窣窣的脚步声响,大概是丈夫回家来了。 
  竹林里走来一个人,虎背熊腰,身体壮实,这人正是朱彪,打听了一整天,他终于找到了这里。 
  农妇有些惊奇的望着来人,这里地处偏僻,一般极少有陌生人经过的。 
  “大嫂,我想喝口水。”朱彪已经发现了农妇怀里的婴儿。 
  农妇进屋舀来一瓢凉水,递给了行路的客人。 
  “大嫂,这孩子长得好结实啊,是个小子吧?”朱彪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婴儿。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农妇自是喜不待言,农村里出生的小孩儿,父母都喜欢身体长得壮实一些。 
  “多大啦?”朱彪问。 
  “还没满月呢。”农妇回答。 
  “真的是生得又大又壮实,让我瞧瞧,你看这小脸蛋……”朱彪便说着上前细看那孩子。 
  那婴儿生得白白胖胖,浓眉大眼,乌黑的双眸炯炯有神的望着朱彪,朱彪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突然,那孩子“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尖厉并且刺耳,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朱彪,眼皮眨都不眨一下,两只黑色的瞳孔放大了一倍有余,把眼白挤到了眼角边,几乎整个眼眶里全是乌黑色的眼仁儿…… 
  朱彪乍一惊,随即大喜,那广东来的吴老告诉过他,有悖于常理即是相认,这孩子如此异样的怪笑,必定就是自己的儿子无疑。 
  菜花啊,这是我们的儿子啊,他噙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 
“咦,老表,你怎么啦?”农妇惊奇的望着朱彪。 
  朱彪明白自己失态了,忙说道:“啊,我家里三间房子,就是没有个孩子,刚才见这娃娃生得这么好,一时想起自己家有点难过,唉,要是他能做我的干儿子就好啦。” 
  他考虑过打昏农妇把孩子抢走,但是一来怕要出人命,二来自己又没有办法给孩子喂奶,所以还不能来强的。 
  农妇听得朱彪的话,只是警惕的一笑,手里抱紧了婴儿。 
  竹林里又传来了脚步声,农妇的丈夫从田里收工回来了。 
  男主人见到朱彪一愣,眼光瞟向自己的媳妇。 
  “这位老表路过咱家喝水的。”农妇告诉丈夫说。 
  “哦,那快请进屋吧。”男主人相让着,山里人都较好客。 
  “不啦,这就走,我是朱彪,南山村的队长,一打听都知道的。”朱彪说道。 
  一听说是南山村的,男主人立刻热情起来,说道:“原来是南山村的啊,前几日多亏了你们那儿的朱医生,不然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朱医生好吗?” 
  原来是朱医生来接生的,看来以后还要对他客气点了,毕竟那孩子是我的儿子。 
  “朱医生还可以,他家住村东头,我就住在村北的那棵老槐树下,三间草房。抽空时来坐坐,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娃娃,我想认他做干儿子,行吗?”朱彪诚恳的说道。 
  “这……”男主人吞吞吐吐。 
  朱彪道:“我是生产队长,优秀共产党员,连续多年的五好社员,青年突击手,还是民兵排长……” 
  “明天我们准备全家去南山村探望朱医生,向他表示感谢,到时候再说吧。”男主人谨慎的说道。 
  朱彪一听心中有了点谱,人家肯定是要打听了解下自己情况的,马上赶回去事先做些工作,尤其是请教吴老,这人学问大着了。 
  “老表怎么称呼?”朱彪问道。 
  “我姓沈,叫我天虎就行了。”男主人报上姓名。 
  “好,天虎,明天去朱医生那儿一定要到我家来坐坐。”朱彪诚恳相邀道。 
  “好吧。”沈天虎应允道。 
  朱彪告辞,走出几步后回头望去,那婴儿冲着他诡异的一笑。 
山里日头沉的快,朱彪刚刚走出竹林,天就已经黑下来了。前面就是荒坟岗,“嘎嘎”几声乌鸦的叫声在坟地里回荡着。 
  朱彪站立在那座孤零零的荒冢前,眼眶又湿润了。 
  菜花啊,我终于找到了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又白又结实,还会对着我笑呢。菜花,你现在可以瞑目了,你放心,不久我就会把他带回身边来的,我会把他抚养成人,而且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再找婆娘了。只有同你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快乐,我不能活在没有你相伴的日子里,所以我要把你葬回我家,就在老槐树下,你高兴吗?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天天见面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朱彪嘶哑的发出一声长叹…… 
  荒坟岗中回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那是一种哀怨凄凉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女人割舍不下的揪心叹息…… 
  朱彪一步三回头,渐渐远去了。 
  “嘎……”那乌鸦还在坟头上。 
  残月如钩,老远的望见老槐树下,那个大作家吴老倒背着手,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下。 
  听到脚步声,吴老慢慢转过身来,对朱彪轻轻一笑,道:“听你脚步声,急而不乱,气御足跟如沐春风,应当是找到你的儿子了。” 
  “吴老,您真的是神人啊,果然就在菜花墓地不远的一户人家里,那娃儿生得还很像我呢。”朱彪喋喋不休道。 
  吴道明微笑不语。 
  “吴老,我今晚就准备接菜花回家,我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儿,您看可以吗?”朱彪迫不急待的开口问道。 
  吴道明略一思索,叹道:“也好,生死相依,念你如此重情义,我就指点于你,记住,子时中开穴,用泥封住死尸口鼻,背在身后,途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可应答,明白么?” 
  “明白。”朱彪满口答应。 
  “那好,你可以去做了,在草房的右侧三丈三的位置上挖新墓穴吧。”吴道明指示道。 
  “那吴老您请回屋休息吧,我这就给您做饭去。”朱彪说道。 
  “不必了,我今晚不想吃东西,我准备给你家来个大扫除。”吴道明冷冷一笑道。 
  “大扫除?我家里很脏吗?”朱彪疑惑不解的问道。 
  “当然。”吴道明阴沉的一笑。 
                  第二十章 月夜古槐
  月光清冷,那口方水塘里倒映着一钩残月,老槐树上飘落几片枯叶,深秋时节了。 
  吴道明慢慢绕塘而行,一面注视着如镜的水面,塘边水草中不时传来几声蛙鸣。 
  这朱彪面相是一个贱人,沈菜花倒是一个刚烈之女,宁死也不肯说出胎儿的父亲是谁,如果换有血性的男子汉,定会挺身而出,可惜呀,看在这小子在沈菜花死后能不忘情义而去偷尸的份上,我就替他清理下那东西,也当是为那沈菜花做点事吧。 
  吴道明静静的等待着,抬眼望了望夜空,此刻已近亥时,这是一天之中阴气萌发之时,他想那东西应该快要出来了。自昨天傍晚刚至此地,一眼认出了这“血盆照镜”的格局,又见朱家红漆大门和门上的领袖戎装像,心中便已有计较。 
  “吴老,菜花的墓穴我已经挖好,现在我就去接她了。”朱彪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说道。 
  “记住我说的话了么?”吴道明叮嘱道。 
  “记住了。”朱彪应道,扛起锄头走了。 
  观此血盆方塘阴气极重,且塘旁一株数百年的老槐树,方才他已经敲过,此树中间已经朽空,其中必有相连于水塘之通道,以便那东西自塘底爬上树顶吸收阴气。他扭头又望了望悬于红漆门上的毛泽东的戎装像,那可是罡气盛极之物,正午之时,塘中阴气与午时阳气本来旗鼓相当,此时画像中的罡气辐射塘中,那东西必将顺通道遁于古槐树内,以避罡煞。 
  此屋多亏了那幅领袖画像,否则朱彪早已步他父母的后尘去了。 
  这时,平静的水面上冒起了个水泡,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小水泡,连成一条直线奔老槐树方向而去。 
  吴道明站在塘边,默默地看着,嗯,这东西终于出动了。 
吴道明眼盯着水中移动着的水泡,嘴里“哼”了声,然沿塘边计算着步数跟着移动,最后来到老槐树下。 
  夜深人静,月色迷离。他把耳朵俯在树干上倾听,不一会儿,他听得树干内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在往上爬行。 
  吴道明点了点头,退回到水塘边,低下头凝视着水面,如钩残月,几片薄云,一泓碧水。 
  又过了一会儿,水中残月倒影处,映出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脑袋,四下里转动着,然后伸得长长的,张开小口,对着月亮一吸一呼的吐纳着。 
  吴道明心想,你终于出来了,金头鼋。 
  鼋,古书中记载,“甲虫惟鼋最大,故字从元,元者大也”。此物其貌不扬,脖子散生着疣状凸起物,亦称“癞头鼋”,中原近代已近绝迹,吴道明也只曾在浙东南的瓯江边见过一只,算下来也有三十多年了。 
  金头鼋善食阴气,古代帝王陵寝驮碑的石像就是它。 
  这东西寿命极长,可达千年以上,而且力大无穷,十步之内含阴气喷人,杀人于无形,古时候的风水道士们若是见到金头鼋,早早就避而远之了,书中记载如是说。 
  此物竟会在这里出现,实属罕见,应是“血塘照镜”格局外加老槐树之故,也或许是奔着太极晕而来。 
  吴道明冷笑几声,别人制服不了你,我却可以,以我一个甲子童身的阴阳锥,伤你绝不在话下。 
  心念一动,伸手自颌下拔出一根胡须,这是阳锥,随即伸手入档,忍痛扯下来一根阴毛,此为阴锥,然后把这两根毛发捻到一起,吐了口吐沫,将其捋直,阴阳锥已成。 
  阴阳锥是风水界中极厉害的暗器,辟邪圣物,非童子身不可为,这吴道明乃是一甲子(60年)的童子,此锥的能量自是非同小可。 
  但见,他将锥托于掌心,眯起眼睛瞄准金头鼋,正欲一口气吹出…… 
  残月下,树顶出又出现了一群小脑袋,排成了一排引颈对着夜空吸气吐纳,原来这雌金头鼋有孩子…… 
  吴道明大吃一惊,一支阴阳锥显然是不够了,那些小鼋反扑下来也是不得了的,无奈,他只得再次伸手入档,忍剧痛又扯下一缕阴毛,颌下拔了十余根胡须,眼泪几乎都落了下来,制成了十余支阴阳锥。 
  吴道明再次瞄准吹出,月光下,十余支黑影如利箭般射向老槐树顶…… 
只听得“噗噗噗”连续数声,自老槐树顶接连坠下一串黑影,“啪”的摔在了地上。吴道明走到近前,定睛细看。 
  一只巨大的如龟般长像的金头鼋在地上慢慢的翻过身来,背甲绛褐色,散有淡黄色斑块,腹甲黄色,盾片上有排列基本对称的红色图斑,而它的头则是金黄色,脖子上长满了金色的疣,上面钉着一支阴阳锥,没入寸许。四肢脚趾间有蹼,一对眼睛大大的,眼睑处似乎有泪水滚动。周围的地上散落着七八只小金头鼋,个个都摔得四仰八叉,每个脖子上都中了一支阴阳锥。 
  那为首的大雌金头鼋抬起脑袋,望着吴道明,眼神中似乎带有乞怜,一滴、两滴泪水渗出了眼睑。 
  这只金头鼋看来在求饶了,阴阳锥已经封住了它的任脉,鼋与龟一样,经常将头缩与腹甲内,日久自行打通任脉,所以“千年王八万年龟”,寿命远远超过自然界其他生物。此刻阴阳锥的罡气已阻其任脉,等于是废了其武功,此刻金头鼋们就如同普通龟鳖般,已经无法再伤人了。 
  唉,去吧,吴道明挥了挥手,眼瞅着金头鼋妈妈带着小鼋们蹒跚着向南山深处爬去了。 
  只是损失了几根毛而已,吴道明这样想着,已经忘记了方才拔毛时的疼痛,慢慢的踱回了草屋内。 
  他没有留意,树顶上的小金头鼋,有一只落入了树洞里,悄悄爬回了水塘。 
                  第二十一章 背尸
  荒坟岗上,残月斜照,阴风徐徐,蓬蒿飒飒。 
  朱彪兴致勃勃,今晚就要接回菜花的尸体,以后她会与自己终生厮守在一起,无论白天还是夜里,思念时就可以坐在她身边,听说外国有一种水晶做成的棺材,死人躺在里面如同活的一般,可惜自己买不起,只好将菜花埋在草屋旁了,唉……他又发出那长长的嘶哑叹息着。 
  估摸着子时已到,朱彪迫不及待的举起了铁锄,锄头落地,铮铮有声,声音回荡在坟地里,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已经刨出一个大土坑,估计差不多了,朱彪扔下锄头,蹲下身子改用双手向外扒土,他不愿意铁锄伤了菜花的尸身。 
  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碎土,拣去草根,最后露出来了一条麻袋,一条铁丝扎着麻袋口。 
  月光下,麻袋鼓鼓囊囊的,朱彪伸手摸了摸,手中的感觉是人的肉体,顿时间感到热血往上涌,心脏“嘭嘭”跳个不停。他颤抖着手解开铁丝,翻开袋口,一张苍白的女人脸孔露了出来,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的鼻头,毫无血色的嘴唇,脖子上还套着一圈绳索。 
  “菜花啊……”见到自己梦思魂牵的女人,朱彪的相思之情如开闸的洪水涌出,他扑上前,在尸体冰凉的脸上不停的亲吻着,并忍不住地失声恸哭起来。 
  “嘎……”乌鸦的叫声打断了朱彪的呜咽,他抬起头来,想起吴老的话来,可别耽误了时辰。 
  望着菜花白净的面皮、沉睡般的怜人模样,朱彪实在是不忍心取来烂泥巴糊在她的脸上,心想大不了让菜花咬我两口,我也心甘情愿。 
  于是他没有遵照吴老再三叮嘱的要求塞住尸体的口鼻,而是直接将其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锄头也没有拾起,直接沿着来路返回。 
  山间月色惨白而迷离,背在身后的尸体冰凉沁骨,菜花的脑袋枕在朱彪的脖子上,长长的头发垂在了他的两颊,不时的飘起挡住了他的眼睛,这时,他要吹口气,荡开散发着泥土味的发丝。 
  背着心爱的女人,朱彪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感,脚下也是软绵绵的,他愿意一直就这么不停的走下去,直到晚年。 
  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啊,也没有声音喊我应答,看来吴老是太谨慎了。 
  翻过了一个小山包,前面已经可以远远的瞧见南山村了。一路下坡,朱彪脚下虎虎生风,他几乎就是一路小跑。 
  “呼嘎,呼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仿佛还有气息吹在自己的脖颈上,朱彪心中一惊,吴老说的果然来了,不行,此刻决不能回头和答话,反正快要到家了,一咬牙,腿上再加把力,简直是健步如飞了。 
  其实是大肚子的沈菜花受到了奔跑着的朱彪后背的颠簸挤压,胸腹腔一松一缩将空气呼出和吸入,气体经过喉咙声带发出来的怪声。 
  朱彪越跑身后的声音越响,他已经是毛骨悚然了。 
  前面是自家的三间草房,终于到家了,脚步一缓,颈后深菜花一口咬下…… 
“啊……”的一声惨叫,沈菜花咬住朱彪后脖颈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入肉三分,鲜血自牙缝中渗出。 
  吴道明从屋子里转出,冷笑道:“已经叮嘱过你塞住尸体口鼻,可你还是不听,知道厉害了吧。” 
  朱彪哭丧着脸,眼泪汪汪的乞望着。 
  “进来吧。”吴道明让背负着沈菜花的朱彪先进去草屋内,然后绕着沈菜花看了一遭。 
  “咦,这女人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吴道明正色说道。 
  “你说什么!菜花是被人害死的?”朱彪顾不得颈上的疼痛,急切问道。 
  “不错,她是被人由后面勒死的,唉,可怜的女人。”吴道明叹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朱彪背着尸体问。 
  吴道明解释说:“你看,吊死的人绳索印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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