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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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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方才他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怎么转眼却大声叱责自己了呢?
他看到了朱彪游离不定的眼神儿,在自己的身上和地上之间来回扫视着,他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黄建国想。
他向屋里走去,并没有看到朱彪怀中的婴儿沈才华以怨毒的眼睛在盯着他,并伸出了舌头舔着嘴唇……
无名师太检视了黄建国手上的伤口,再看了一下他捉住的那只土狗,心中暗暗吃惊。
“这不是一般的土狗,而是荫尸蝼蛄。”师太说道。
“什么是荫尸蝼蛄?”黄建国问道。
师太解释说:“人死后若是变成了荫尸,则会吸引来一种极特别的甲虫,就是荫尸蝼蛄。它们专吸荫尸之气,并保护荫尸,它们在哪里出现,一般的地底下都会有一具荫尸的。”
“师太,你是说那地底下有具尸体?”黄建国一下子警觉起来,忘记了手掌伤口的痛楚。
“是具荫尸。”师太道。
“阴尸,是女的么?”黄建国追问道。
“不是阴尸,是荫尸,男女都有可能成为荫尸的。”师太回答道。
“什么是荫尸?”黄建国想进一步搞清楚。
师太缓缓说道:“人死下葬了以后,在特定的条件下,尸身一直不腐,而且毛发和指甲还在继续生长着,长达数十年甚至百年以上,这就是荫尸。荫尸是非常不吉利的,容易祸害人,尤其是张口荫尸,俗话说‘荫尸张口吃三代’,先从自己的后代吃起。”
“荫尸会吃人?”黄建国吓了一跳。
吴道明在一边笑了笑,插话说道:“并不是说真的吃人,而是吃尽了风水,后代不是疾病缠身,过早夭折,就是祖业败落,一穷二白。”
黄建国的身后,朱彪早已是冷汗淋漓,面如土灰了。
黄建国扭头瞥了一眼朱彪,心中有了数。
吴道明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道:“以吴某推断,这具荫尸起码也有上百年了,也许就是朱彪的哪一辈儿的先人,坟头都没有了。”
黄建国清澈的目光望着吴道明:“吴先生怎能如此肯定?”
吴道明哈哈一笑,说道:“朱彪家道中落,父亲哥哥均过早死于非命,家里也是一贫如洗,甚至连老婆都讨不到,这些正应该是荫尸坏了风水所致。”
黄建国心下盘算着,这朱彪嫌疑最大,吴道明处处为朱彪开拓,而且他又身怀武功,此人也不得不防。俗话说“打草惊蛇”,待我再刺激他们一下,好“引蛇出洞”。
“师太,这些保护荫尸的‘荫尸蝼蛄’,我想喷上敌敌畏的话,应该足以杀死它们了。”黄建国感到这个老尼姑应该没有参与其中,否则不会提到地底下埋有“荫尸”的。
师太点点头,说道:“其实只要抓住了荫尸蝼蛄王,也就是它们的首领,那些蝼蛄也就乖乖听话了。”
看着黄建国疑惑的样子,师太又接着解释道:“每一具荫尸的身边,都会生活着一个荫尸蝼蛄家族,家族的首领就是蝼蛄王,杀死了蝼蛄王,那些荫尸蝼蛄就树倒猢狲散了。”
黄建国面对着朱彪,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就回去请示孟主任,搞来些杀虫剂,替你消灭荫尸蝼蛄,然后火化荫尸。以后,你的日子就会蒸蒸日上,好过起来了。”
朱彪一下子傻眼了。
第五十九章…第六十章
天蚕溶洞内,冰凉的石头地上,寒生也不知睡了多久,后来竟感觉到越来越暖和了。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一双铜铃般大小血红的眼睛正在温柔的看着他……
寒生吃了一惊,忙抓起手电一照,阴蝠首领巨大的双翼展开盖在他的身上,“吱吱”那熟悉的叫声,寒生一把抱住了阴蝠首领,热泪流出了眼眶。
“你好啦。”寒生喃喃道。
“吱吱吱”一连串的叫声,寒生扭头一看,阴蝠妈妈和那一堆小阴蝠都围在了他的身边,阴蝠宝宝们争先恐后的望自己的身上爬着,寒生瞥见了阴蝠夫妇的眼角里都噙满了泪水。
“你好了,我也该走了,山人叔叔还在谷中等我呢。”寒生轻声说道。
“吱吱”,阴蝠首领似乎恋恋不舍的叫着。
“我一定得走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了,唉,可惜你们的族人都被那些坏人给杀害了,以后见到坏人就要躲得远点,也不要再拔毛了。”寒生劝慰了几句,站起身来。
“吱吱”,阴蝠夫妇和所有的小阴蝠宝宝们一起叫着,寒生最后对它们说了句:“我有时间还来看你们。”说罢转身离去了。
寒生从悬崖下面的石洞里钻出来,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分,他急匆匆的向草屋走去。
草屋门前的那些阴蝠尸体已经不见了,菜园的边上矗立起了一座新坟,坟丘的前面插着一块木牌,上面有人写上了几个大字:卧龙谷阴蝠之墓。
“卧龙谷内独不眠,问君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鬓霜明朝又一年。”草屋内传来了吴楚山人的吟诗声。
“山人叔叔。”寒生叫了一声,三步并两步,跑进了草屋。
“寒生,你回来了,已经十几个时辰了。”山人负手站立在窗前道。
寒生“哦”了一声,原来阴蝠首领一个昼夜就已经痊愈了,看来动物比人复原的要快得多了。
“山人叔叔,你安葬了那些阴蝠么?”寒生问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说道:“它们是你的朋友,而且还帮助过你。对了,蝙蝠首领怎么样了?”
寒生说道:“它已经完全好了。”
“我们回去吧,我一直担心那个孟主任没那么容易对付。”吴楚山人忧心忡忡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须臾,月上东山,清凉如水,月色朦胧,寒生与吴楚山人连夜下山,奔南山村而去。
亥时末,他俩终于赶回到了南山村。
月光下,村东路口中间,蹲着一只白色的无毛怪狗。
“笨笨。”寒生喊了一声,笨笨口里“呜呜”的叫着扑了上来,之后一直不停的低鸣着。
三间草屋里黑黑的,什么动静也都没有。吴楚山人有些奇怪,忙紧走两步推开房门,草屋内空无一人。
寒生点燃油灯,发现东屋的桌上摆着一张纸条,那是父亲潦草的笔迹。
寒生拿纸条凑在油灯下,那上面写道:寒生,我跟着孟主任去县里找首长面谈,兰儿娘俩到镇上接受政审,你若是回来早的话,就去镇上接她们。
落款是昨天的早上。
吴楚山人沉吟道:“那是我们走后不久发生的事了,我看事出蹊跷,如果要对我们一家外乡人政治审查,也要找我才对呀,怎么急急忙忙把她娘俩弄去了呢?”
寒生也感到有些不对头,于是说道:“山人叔叔,我们要去镇里一趟,就现在。”
“好,把字条带上。”山人心中有些不安。
“笨笨,你留下看家。”寒生吩咐笨笨道。
笨笨口里“呜呜”叫着,十分的不乐意。
寒生没有理睬它,与山人急匆匆地向南山镇赶去。
月色溶溶,寒生两人抄近路走的是山间小道,路边草丛中不时地有蟋蟀鸣叫着,此起彼伏,远山树林则隐匿在黑暗里,耳边只听着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在他俩身后十余丈开外,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半夜时分,两人来到了南山镇。镇上人家灯火已熄,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们能在哪儿呢?要不要先去公安派出所?”寒生问道。
吴楚山人突然将手指头放在了口唇上,示意不要作声,然后猛然转过身来。
月光下,街上蹲着一条白色的无毛怪狗,正是笨笨。
寒生又气又好笑,走过去踢了它一脚。
笨笨口中依旧“呜呜”的叫着,然后向街的一角跑去,并不时地回着头,嘴里小声地低鸣着。
寒生笑了,对山人说道:“笨笨或许能够嗅到她们的气味儿。”
吴楚山人点点头,两人跟随着笨笨一路寻去。
笨笨就像一条白色的幽灵,东嗅嗅西嗅嗅,从街上来到了镇革委会大院,从院墙边上的一条通道向里跑去,最后停在了一座庭院的大门前。
寒生和吴楚山人来到了近前,笨笨正在用前爪挠们,口里面还在“呜呜”的叫着。
寒生正欲上前拍门,吴楚山人伸手示意先不要敲门,轻声说道:“你和笨笨等着我,我先去打探一番。”
山人打量了一下院墙,约有两米左右高,稍一运气,纵身一跃,左手轻轻一按墙头,身子已然飘过院墙,轻轻地落在了院内。
庭院是两进的徽式建筑,园内种有花草树木,并有回廊相连,看来这是一大户人家,荷香娘俩是到镇上来接受政审的,怎么会在这里呢,笨笨的嗅觉可靠么?山人寻思着。
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吴楚山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凭息静听。那是女人的声音,似乎像是兰儿。
“是兰儿么?”吴楚山人轻声说道。
屋里的啜泣声音停止了,一片沉静。
“是兰儿么?我是爹爹。”吴楚山人再次说道。
“是爹爹。”屋内传来下地的声音。
“爹爹,我和娘被锁在屋里了,出不去。”兰儿焦急的声音。
吴楚山人定睛细看,双开的木门扇上扣着一把挂锁。
山人大怒,双手拉住铁门扣,运气于臂,猛一用力,硬生生的将门扣从门上拽了下来。
门开了,兰儿扑到了山人的怀里,肩膀一动就要恸哭,山人连忙制止,小声说道:“走,我们回家了。”
吴楚山人带兰儿娘俩悄悄潜到围墙下,先一手夹紧兰儿,纵身翻上墙头,那边寒生接住放下,山人再次抱紧荷香,纵身飞下。
大家匆匆忙忙出了南山镇,走在了回家的山间小道上,笨笨兴高采烈的跑在了最前面。
途中,兰儿述说了昨天早上从家中被带到南山镇的经过,朱医生直接和孟主任去了县城,那个孟主任的儿子孟红兵如何不怀好意,以及突然摔倒被急救车送去了县城医院。今天中午听到人说,孟红兵已经从颈部以下瘫痪了,真的是恶有恶报。后来那些人没有了主意,就把她们先关起来了。
“那是颈椎断掉了,怎么会摔一跤就摔断颈椎了呢?”吴楚山人有些不解。
“山人叔叔,我明早要去县城找老爹。”寒生说道。
“好,我与你同去。”山人道。
“不用了,您在家照顾婶娘和兰儿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寒生说道。
吴楚山人沉吟着,他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太用手背揩拭着眼角的泪水,问道:“后来呢?”
吴道明说道:“朱彪得知沈菜花的死讯,找到了她的坟墓,每夜前去凭吊,风雨不误,这事感动了吴某,于是教他夜半盗墓,偷回了沈菜花的尸体,悄悄地安葬在了房子的西侧,不留坟头和墓碑,这样他俩就可以永远相伴了。”
“这实在是太感人了。”师太的声音有些呜咽。
吴道明叹道:“可惜还是被他们盯上了,这个黄建国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
“那个狠心的夫家原来就是南山镇孟家啊。”师太恨恨说道。
“是啊,现在他们怀疑地下的荫尸就是沈菜花,朱彪就是那个奸夫,肯定不会罢休,这一两天就会派人来了。”吴道明沉吟道。
朱彪哭丧着脸,央求吴道明:“吴老,请你帮帮我啊。”
吴道明瞥了师太一眼,然后挺起胸膛,一脸正气的说道:“朱彪,沈菜花被孟家严刑拷打逼供,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为了自身安危,而不敢替心爱的人挺身而出,你愧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啊。”
无名师太敬佩的目光望向了岭南吴道明。
朱彪突然伸出一只手,开始抽打起自己的脸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是我该死,是我胆小怕事,但是看在我儿子的份……”,口涎都从嘴巴里飞溅出来了。
就在这时,朱彪怀里伸出来一只小手,抓住了朱彪挥动着的手腕,朱彪的手臂竟然一点也动弹不得。
众人吃惊的看见,那是鬼婴沈才华的小手。
师太与吴道明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吴道明心道,好一个鬼婴,这才是刚刚露出了冰山的一角,真是旷古奇才啊。
师太心里寻思道,如此以往下去,不知是祸是福?
朱彪激动的不停的在沈才华的小脸蛋上亲个不停。
鬼婴的瞳孔不断的放大缩小,调正着焦距,呲出两派小牙,恶狠狠地冲着吴道明和师太,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吴道明兴奋莫名,嘴里说道:“放心,看在孩子的份上,吴某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师太望了一眼吴道明,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吴道明想了想,缓缓说道:“师太肯定沈菜花已经成了荫尸么?”
“已经出现了如此众多的荫尸蝼蛄,地下的沈菜花已是荫尸无疑。”师太沉吟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吴道明说出了他的计划,先引出荫尸蝼蛄王,将其藏起来,不让黄建国等人轻易擒贼擒王。荫尸蝼蛄们会感知到首领不但活着而且就在附近,便会勇往直前与那些人厮杀,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只。
“如果他们喷洒敌敌畏呢?”朱彪来了兴趣,但又不放心的问道。
吴道明说道:“目前农业上广泛使用的如敌敌畏等都是有机磷杀虫剂,不是神经性毒素和血液性毒素那样迅速麻痹神经和器官,而是一种全方位的中毒,十分钟之内,荫尸蝼蛄尚有活动攻击能力,这就足够了。再者,吴某也会在一旁相助荫尸蝼蛄一臂之力的。”
师太不解的问道:“道兄如何相助?”
吴道明微微一笑:“到时便知。”
师太又道:“道兄,你有什么办法引出蝼蛄王?”
吴道明伸手指了指朱彪手中的鬼婴沈才华,说道:“荫尸之子,身上必定有沈菜花同样的气味儿或部分相同的生物磁场,荫尸蝼蛄王感觉到后,以为又出现了一具荫尸,一定会从地底下钻出来打探的,这时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彪抱紧了沈才华,婴儿如此细嫩的皮肤,若是被那些锋利前足的蝼蛄们划伤,可不得了,他想。
吴道明看出朱彪的担心来,安慰道:“朱彪,这一点你放心,孩子定会毫发无损的,否则就不是鬼婴了。”
朱彪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据我推测,这黄建国怕我们移尸,一定会很快的带人返回来的,此地前往南山镇,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来回路程加上准备的时间,中午之前必到。”吴道明分析说。
师太内心深处,对吴道明是越来越佩服了,此人不但是内涵有深度,而且绝顶的聪明机智,尤其是他所说,男人就应该在心爱的女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的那句话,说得师太身上热血沸腾,这样的男人世间真的是少之又少了。更令师太激动不已的是,那天晚上疗伤的时候,道兄那只滚烫的手有力的压在自己的胸前……
“师太,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吴道明看见师太手捂着自己的前胸,脸色绯红,关切地问道。
这吴道明乃是六十年的童子,对儿女私情却是懵懵懂懂,不甚了了。
师太嗔了吴道明一眼,那也是师太平生第一次对异性心动的一瞥,眼光中包含了多少彻夜常伴青灯古佛时的哀怨,内含了痴情少女多少载的梦幻情殇……
吴道明纵使再愚鲁笨拙,心灵也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胸口一热,喉咙一甜,童子元气几乎冲出来了,他又赶忙咽下去了。
第六十一章
旭日东升,天空晴朗,尽管时节已近晚秋,阳光照在人身上仍觉得暖洋洋的,十分的惬意。
吴道明怀抱婴儿,来到了草房的西侧沈菜花的墓穴前,师太和朱彪跟在了后面。
那一小片土地上有两个小洞穴口,一进一出,那些荫尸蝼蛄们忙忙碌碌,好像是在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吴道明说道:“沈菜花啊,吴某念你和朱彪有情有义,所以设法将你移至此地,阴阳相邻,以了朱彪相思悔恨之苦,不料还是被你夫家追踪而至。今天,他们想掘坟强尸,吴某岂能坐视不理?今借你护身荫尸蝼蛄一用,替你出口恶气。”
说罢,吴道明将手中的沈才华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让他坐在了荫尸蝼蛄的穴口处。
那鬼婴见到荫尸蝼蛄一点也不害怕,伸出胖胖的小手随意拈起一只,放在手中把玩,其它的荫尸蝼蛄都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婴儿。
这时,只见所有在地面上的蝼蛄们都闪开了一条通道,须臾,穴口处伸出一只硕大的蝼蛄头,两片巨大的齿形前足呈金属光泽。其颌下竟然还生着一缕白须,铁甲般褐亮的头后部长着厚厚的盾板,两片复眼上叠生着两只大大的单眼,疑惑的盯着鬼婴看。
沈才华也发现了这只硕大的蝼蛄,好奇的望着它,兴奋的看着荫尸蝼蛄王缓慢的从穴口中爬出来,身子足足有好几寸长。
说时迟,那时快,吴道明轻舒猿臂,闪电般的双指夹住了蝼蛄王的头部盾甲,把它拎离了地面,另一只手迅速的扯出一条黑色的电工胶布,一圈圈的将荫尸蝼蛄王缠了起来。包成了大粽子。
地面上的荫尸蝼蛄呆愣了片刻,一齐煽动着发育不完全的发音镜,发出愤怒的鸣叫。
吴道明亦是不敢怠慢,随手一送,将荫尸蝼蛄王扔进了两米开外的草丛里,然后自己身子向后一跃,跳到了圈外。
其余的荫尸蝼蛄全部紧靠着鬼婴围成了一圈,锯齿前足对外,警惕的保护起了鬼婴沈才华。
吴道明满意的微笑着,师太和朱彪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在此刻,村中响起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来的正是镇上的那辆旧解放—10货车,车一停稳,从货厢上就跳下来七八个光头无须的基干民兵,各个手中抓着锄头和铁锹,其中有两个身上还背着农药喷雾器,这些人的毛发都是上次闯入卧龙谷中被红眼阴蝠拔掉的。
驾驶室的门打开了,黄建国下了车,只见他踌躇满志的挥了下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着村北头朱彪家而来。
朱彪家门口,黄建国一眼瞥见了吴道明、师太和朱彪站立在草屋西侧,奇怪的是那婴儿坐在了地上。
民兵们围了上去。
黄建国清了清喉咙,说道:“朱彪,孟主任命我们前来清理害人的荫尸,那些荫尸蝼蛄也是害虫,我们先要喷洒敌敌畏,杀死它们,请先把孩子抱走。”
朱彪身上微微发抖,眼睛瞥了下吴道明。
吴道明上前两步,伸出双臂,迅速的从半空里将鬼婴捞起,后退至圈外。
“你们都走开,我们现在要开始工作了,先喷杀虫剂。”黄建国命令道。
吴道明等人退到了院子中央,默默地等待着看一场人虫大厮杀。
荫尸蝼蛄们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发出了紧张的鸣叫声,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刹那间,从洞穴中蜂拥而出无数的荫尸蝼蛄。
黄建国嘿嘿一笑,挥手斩下,高声喝道:“开始!”
两名民兵压下背携式喷雾器的手柄,淡黄色的雾状敌敌畏迎头罩向了荫尸蝼蛄们,其余的民兵手持锄头铁锹涌上来,准备围歼。
荫尸蝼蛄成片的倒下了,吴道明大惊失色,这样的结局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想不到内地产的杀虫剂毒性如此之强,眼瞅着蝼蛄们就要彻底惨败了。
师太也吃惊不小,眼睛瞟向吴道明,想问其情况,却看见道兄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裆里,师太不由得脸一红……
吴道明忍痛拔下两根阴椎,运气甩出去,随着“嗤嗤”两声轻微的破空声响,喷药的两名基干民兵紧握喷枪的手腕处被深深地刺入了两只阴椎,手垂下了,喷枪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荫尸蝼蛄有了喘息之机,举着两片锋利的锯齿前足源源不断的从穴口中涌出,扑向民兵们,爬满了他们的全身,疯狂的切割他们的肉体,衣衫被锯成了碎片,零零落落的洒了下来,所有的民兵,包括黄建国无一幸免,全部变成了赤裸裸的,皮肉上被划破了数不清的血道道。
那两个喷药民兵的手腕处,荫尸蝼蛄紧贴皮肤锯断了阴椎,打着卷的椎尾随风飘落,皮下仍留着半截锥头。
“阿弥陀佛。”师太背过身去,口诵佛号。
朱彪早就看傻了眼,一边跺着脚,一边咬牙切齿的反复叫喊着:“杀,杀。”
吴道明微笑着观战,他怀里抱着的沈才华见到了那么多的全身赤裸并且流淌着鲜红血液的人,瞳孔急速的扩张着,鼻子嗅阿嗅的,口中喘着粗气,露出尖利的牙齿,小舌头不时地伸出来舔着嘴唇。
黄建国连蹦带跳,往下拍打着荫尸蝼蛄,一面声嘶力竭的喊道:“撤,快撤!”同时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里。
那些皮肤被切割而痛的吱哇乱叫的裸体民兵们,也都奔至池塘边,纷纷跃下,“扑通通”,水花四溅。
落在最后面的是那个喷药的年轻汉子,浑身染红,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此人跑向池塘,刚巧途径吴道明身边。
吴道明一个不留神儿,沈才华“嗖”的蹿了出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脖子,张开小牙就是一口咬下。
“啊!”那人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沈才华光着小屁股死命的咬住了不松口,小肚子一起一伏的在吸着血……
吴道明大惊,出了人命可不是玩的,赶紧上前两步,往下拽鬼婴,无奈沈才华还是不松口,拉不下来。
吴道明狠下心来,出手一指,点在了沈才华的腰间昏睡穴上。沈才华慢慢的松开了染红了的牙齿,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吴道明紧忙查看那人颈部的伤口,还好,并没有咬到颈动脉,只是毛细血管在渗血,一会儿就会自行凝固的。
师太仍在背着身子,不停的念着佛号,她不敢面对那些裸体的青年男人,尤其是吴道明还在旁边。
吴道明抱着鬼婴来到草丛边,伸手抓起荫尸蝼蛄王,替它松了绑,放在了地穴的洞口处。
荫尸蝼蛄王一抖背上的翼翅,发出响亮的鸣叫声。分散开来的蝼蛄们又重新聚拢起来,跟随着首领依次钻入了洞中。
战斗结束了,地上散落着成片的被毒死的荫尸蝼蛄尸体,还有一些锄头铁锹和背携式喷雾器,地上残留着被切割和撕扯成碎片的布丝丝。
黄建国一行人从池塘里赤条条的光身爬上了岸,然后向村里停着的汽车裸奔而去,不一会儿,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他们走了。
吴道明抱着沈才华和师太回到了草屋内,朱彪开始打扫战场。他将锄头铁锹等物归拢到一起,那些人肯定会派人来取回的,然后找来扫帚把荫尸蝼蛄尸体全部扫入了草丛里。
吴道明望着怀中睡着的婴儿,脸上浮起了笑容。
“道兄,你在笑什么?”师太疑惑的问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他开始喝生人血了。”
第六十二章…第六十三章
清晨,寒生出发去县城。
吴楚山人告诫寒生处处要小心,他感觉到此事多有蹊跷。
寒生先到了南山镇,然后搭车去县城,约莫十点钟左右就已经到了婺源城内。他凭着记忆,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所深宅大院。
寒生推开半掩着的大门,有人上前询问来意。
寒生说要找黄乾穗主任,对方告知黄主任上班未归,有事可去县革委会。寒生只得退了出来,坐在了大门外的石阶上等着。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在身上惹人昏昏欲睡,寒生没多久就打起盹儿来。
“咦,这不是寒生么?”有人说话道。
寒生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孟祝祺,数日未见,这孟主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带着顶帽子,被阴蝠拔光的毛发,还没有长出来,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父亲呢?”寒生问。
“啊,进屋里再说吧。”孟祝祺说罢引寒生走进院内。
客厅里坐下后,孟祝祺告诉寒生,朱医生已经同首长一同去首都了。
寒生大吃一惊,父亲是绝不可能自愿去首都,一定是被挟持的,山人叔叔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是多有蹊跷。
“我父亲走时都说了什么?”寒生平静的问道。
孟祝祺道:“他说让你去首都找他。”
他是在胡说,寒生心道。
“到首都如何才能找见他?”寒生依旧十分平静。
“首长让黄乾穗主任陪着你一同去。”孟祝祺回答道。
这就对了,他们是拿父亲来要挟我,逼我去首都,怎么这些当官的做事都如此的卑鄙呢?何况我还救过他的命。
“寒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孟祝祺语气十分的谦卑和柔弱。
寒生定睛看着他,没有作声。
“我儿子,他高位截瘫了,颈部往下都瘫痪了,如果你有办法,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孟祝祺苍老的脸,目光迟钝,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求。
寒生想起兰儿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个孟红兵不是个好东西,竟敢用话侮辱兰儿,自己就是能治也不给那坏人治。
寒生扭过脸去,没搭这个茬。
孟祝祺已经得知,昨天夜里有高人潜入他家,扯断了门扣,并翻墙劫走了兰儿母女。
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意孤行,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另外,据黄建国分析,小兵的颈椎也有可能是点穴高手所为,他怀疑与沈菜花的奸夫有关,并已经着手调查了。
可是他却不这么看,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兰儿一来就出了事呢?如其所说,伤儿子的是个高手,那翻墙断锁劫人的也是个高手,这两件事难道只是巧合?如果两个高手是同一个人呢?
那么,吴楚山人的嫌疑最大。
“可以治。”寒生说道。
“什么!你说能治?”孟祝祺如同雷击一般,浑身颤抖起来。
“不错,而且连蛋蛋都可以长出新的来。”寒生平静的说道。
孟祝祺仿佛看见了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此刻觉得寒生脑后闪烁着金色的光环,仕途也好,兰儿也罢,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扑通”一声,孟祝祺跪下了。
“寒生神医,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孟祝祺竟然老泪横流。
“但是,有一个条件。”寒生说道。
“行,一百个都行。”孟祝祺忙不迭的说道。
寒生道:“放我爹回来,以后永远不再干扰我们的生活。”
孟祝祺咬了咬牙关,说道:“好,我和姐夫一定做到。”
寒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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