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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已成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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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轰隆,暴雨狂风。
几道白光划破无尽夜空,又有千千万万道赤红焰火从天降下,散落各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如繁星一般,点亮了大地。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剧烈吼声,就连天地都像要被撕裂开来,接着伴随一道更为明亮的白光,夜空中飘浮的庞然大物赫然显现,可地下的人们,谁也不知它是什么,它来自何方,映入眼帘的,只有它那赤红、灼热、布满长长尖刺的躯体,以及六个正疯狂摆动,口中含焰的巨龙头颅。
诡秘的夜空下,风声、雨声、雷声、枝叶断折声、碎石撞击声、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汇聚成了一片。
随着轰然一声咆哮,长有六头的巨龙在上空疯狂舞动起来,一道道红色赤焰,从它那六只巨口中喷射而出,仿佛天火一般,四散下落,弥漫整个夜空。
大地上方,赫然下起一场火焰雨来,鬼哭神号,惊心动魄!
地面正不断裂开,巨石在空中翻滚,山峦间泥流成河,不远处的海中卷起了漩涡。
渺小的人们,仿佛身陷熔炉中般四散逃窜,他们丝毫不知,这场灾难何时能够停下……
……
百年后,天殷王朝。
一座破陋的农家屋舍前,一男一女两名孩童,正各用一根树枝,拨弄着池塘中的几片荷花,口中还齐齐朗诵着一首童谣:
“朝求米,暮求面,牵儿儿,转群山,日日行走琵琶关,如何翻越少年山……”
这首名为的童谣,流传于景阳镇一带。时值天殷王朝仁光年间,只系南方地势险峻,不利建设,南北两地的贫富差异颇大,景阳镇,即坐落于南方地理位置最差一处,四面群山环抱,道路崎岖,而若想从此处去往北方,则必然要走一条长长的山道,最后再经一个犹如琵琶般的关口,才算踏足北地境内,这条山道,就因那琵琶状的关口得名,被称为琵琶关的关道,又名“琵琶古道”。多少年来,琵琶古道上充斥着各种四处流浪的乞讨人士,他们一路艰辛,大都妄图去往北地,结果到了尽头,却还要翻越一座名为“少年山”的高山,方能到达霁州。这首童谣,正是当地文人借此现象,来喻示生活艰难、攻苦茹酸,更暗喻长年深受朝廷乒,民怨极甚。
而就在景阳镇十几里开外之地,另有一座与之毗邻,却更为落后和穷苦的城镇,名为青潭镇。一入青潭镇,便见一条宽宽长长,四通八达的苔藓石子路,沿路一直向北,可见一座看似枯黄的矮山,矮山之顶,还有一座同样泛黄的道观,显得极其破旧,此即方圆几百里仅有的一座道观,名叫枯叶道观。可惜虽是道观,看似却已不大履行道家事务,整间道观,只有一挂名道长,及两个年幼的小童,只因青潭镇税赋本身微薄,又无法给朝廷提供额外供奉,故朝中专门管制各大道派道观,极具权威的四大道会,于几年前已将枯叶道观的太极印剥夺,令其不得再行使道派事务。
所谓太极印,是由四大道会授予,被允许可行使道派事务的一种红木制的法印。若无太极印,就意味着此道派未被朝廷承认,道派中人,就不得任意传授道学道术,且不能成立道观,若违此规,将受严惩。故此时此刻,枯叶道观人丁稀落,仅留那两名幼童在门前打扫,整间道观内都不见一人。
可于后山,一隐蔽的树荫之底,却听一浑厚、苍老的嗓音正在响起:
“人天合一,虚心实腹,无为而治,不言之教……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一棵大树底下,盘坐着一位白袍裹身的老者,老者身前,还围坐不少年纪轻轻的弟子,小到十岁,大到也不过二十出头,皆盘坐在一蒲团上,细心听着老者授道。
“佛家重慧根,道家同样以慧识资质为本,且诚心向道,方有所成……”
这名脸颊消瘦,神色严峻的老者,正是枯叶道观的观主仲玄道长,自被四大道会剥夺太极印后,仲玄道长向来就在这被大树遮蔽的树荫底下授徒,悄然行事,倒也未被四大道会察觉,而平日里,弟子也能有数十人左右,几乎都来自青潭镇上,可于今日,在他身前,却有二三十人。
“自道生无极而始,无极生太极,太极又生两仪,两仪又生四象,四象再生八卦,从无至有,由虚入实,道亦无穷无尽,变幻繁多……”
仲玄道长神情舒展,依然滔滔不绝地讲述道家之学,却不料树上传来一清脆笑声,且听那声音说道:
“喂,道长,您说的这些实在太无聊啦,赶紧说些有意思的吧!”
一听这话,不少弟子都抬头向上一望,眼色略有不屑,却无一人搭理,只见那树上有一身着灰衫的短发少年,约十五六岁年纪,灰衫上修修补补,早已破损不堪,此刻他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趴在树枝上,似笑非笑,显得顽皮之极,与其他少年形成鲜明对比。
“陆彦,你多说什么话,赶紧下来!”仲玄道长身前的弟子中,终于有一人按耐不住,对树上那名叫陆彦的少年吼道。
“什么嘛,我只想让道长说些好玩的,他老是在讲那些大家都听不大懂的,这才没劲!”
“什么玩不玩的,我们还要专心研习道学道术,你快别胡闹了!”
一听那少年提到“道术”,陆彦一下来了精神,忽将整个身体向前一翻,将原本已倒挂在树枝上的身子摆正,重新趴在枝上,睁大眼睛说:
“是啊,道术,我们不是为除去那什么怪,来学道术吗,要不道长赶紧教我们道术吧?”
原来,今日之所以会有如此多新弟子前来,乃是由于前几日青潭镇收到邻镇景阳镇一个讯息,说是近期这一带颇为古怪,不少禽畜和农户先是无故失踪,不见任何行迹,后又被发现几具尸身,通体泛黑,死相极惨,且几乎在同时,还有人在偏远处的幽魂谷内察觉到些诡异动静,怀疑是有只来历不明的精怪深藏在谷内,时常来附近作祟。得知此讯息后,景阳镇里长急忙召集下属,率众赶往青潭镇来,寻求仲玄道长相助。也因自百年前永生道大乱开始,天下精怪横行,普天下修道之人渐渐甚多,降伏各路妖魔精怪,俨然已成道家份内之事,所以当得知此事后,仲玄道长义无反顾,准备专程前往幽魂谷去降伏此怪,但根据种种情形来看,此怪似乎非同一般,为保万无一失,两镇里长经过商议,决定让仲玄道长加紧催练门下弟子修习道术,更接纳了不少镇上其他人来同学,以期到时能多一份力量,这才有了今日后山上人丁兴旺的景象,亦是包括陆彦在内的新进弟子踏入道门的第一天,仲玄道长为求根基稳固,才先以一些道学常识相授。
见陆彦心浮气躁,竟如此无理,那些弟子虽对陆彦这青潭镇上以调皮捣蛋出名的流浪儿深为熟知,但仍不免有些气愤,可正待发作时,仲玄道长却睁开眼来,微微一笑,摸着胡须说道:
“嗯,陆彦说的也没错,眼下事态紧急,倒也确实不必多费唇舌在这些难明其意的道家学说上,还是以降伏那精怪之法为主。”
听仲玄道长竟帮着陆彦说话,众弟子也就不再多言,继续专心聆听。
“我们修道之人,常以道学为基,后再研习各种道术,以望清健长寿,降伏妖魔。道学虽是宛如汪洋,浩瀚无边,以此为本的道术同样也是无穷无尽,博大精深。自踏入道门之后,我们众修道者为求修造,最多可经历六大境界,才算真正圆满,到达彼岸。这六大境,即为气海、无为、心能、造化、通灵、仙人,依次提升,且越向上修炼,难度和造诣也便越高……”
“首先第一境,即是道家最为常见普遍的气海境,当迈入此境后,人体内真气凝聚,将结为气海,气海,亦是施展道术最为基础的一步。”
“无为境,则是可运用法门,将气海中的一部分真气外放,在身体表面创出一层无形灵皮,以抵御外来侵犯,故气海修为越高,道家灵皮的效用也就越大。”
“心能境,则可通过静修,通过大脑中的智识,来形成念力,此即道境念力第一阶段,已可凭空画符,施展符术。”
“而至造化境,足可说修为已大有所成,通常世间道家高手,一般也就止于此境。当迈入此境后,念力提升至第二阶段,可创出万般造化,拥有结像、隐遁、附体、开眼之能!”
“到了通灵境,比之造化境可说又高一层,只有踏入此境的道家高手,方能利用三段念力来创出实体灵怪,而非造化境所创的幻像。可古往今来,能迈入此境者,已是寥寥无几。”
“仙人境,则属道境中最后一境,即常言所说的‘修道成仙’,当踏入此境后,修道之途才算真正圆满,此时体内气海皆为仙气,并可催动仙术,创造幻景,且成就仙人后,延年益寿,少则可活几百岁,多则可活到上千岁!”
到听仲玄道长描述完道境体系后,不少新进弟子顿时兴致高昂,显得意犹未尽,只有趴在树枝上的陆彦,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事。
“道长,那这么说来,到底有多少人,能修炼到仙人境呢?到了仙人境后,真的可像神仙那样,在天上飞来飞去,来去无踪吗?”
听陆彦竟问如此滑稽可笑的问题,不少弟子都乐得笑出声来,可仲玄道长却丝毫不以为意,还刻意抬起头来,对陆彦面露笑容。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陆彦,要修炼到这仙人境的地步,可是相当相当的不容易,以当世来说,我也未曾听闻有哪位高人已入仙境,集结道家万般造化于一身。”
“哦,这样啊……”陆彦依然歪着脑袋,但对向仲玄道长时的神情语气,却显得极为尊敬,“道长,您踏入哪一境了呢?”
“我啊……”仲玄道长微笑回道,“我虽修道半生,无奈资质实在平平,直至如今,也刚好到心能境大成的地步而已。”
原来,无论道境武境,一般而言,每一境为表现修炼所成,又分为三段时期,分别为初探期、大成期和圆满期,自圆满期后,则是无穷无尽,深不见底。
这时,仲玄道长从怀中取出一本谓之的典籍,开始着重讲述关于如何迈入气海境,将体内真气结为气海的要诀。
与此同时,青潭镇内一条几乎呈蛇形状的苔藓路上,镇上的里长彭良,正遇到镇上铁匠,一位名叫豹牙的壮汉,寒暄几句后,两人约好一齐赶往后山。
“对了,彭兄,你有没有看到陆彦那小子?”行走间,豹牙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脸上擦着什么。
“没有。”彭良不禁仔细瞧了瞧豹牙的脸,忽然哈哈一笑,“怎么了豹牙,看来,你又被他给捉弄了?”
“哼,那臭小子!”豹牙鼻中喷出一团气来,原来,就在今日午时,陆彦顽皮捣蛋,趁豹牙在铁匠铺内熟睡之际,竟用毛笔在他脸上悄悄涂了几根胡子,以便让他看起来更像猎豹一些,随后豹牙醒来惊觉,一时气愤下,急想去找陆彦算账。
“行了,豹牙……”彭良笑着摆了摆手,“他若不顽皮,也就不叫陆彦了,不过……”
说话间,彭良瞧见到了前方照射在几座破屋上的阳光,忽然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
“也正因为有他,才使我们这本该死气沉沉的青潭镇,多了一份活力,就像天上那道明媚的阳光一样,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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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知秋
彭良和豹牙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后山,此时陆彦依然乐滋滋地趴在树枝上,可当一见到豹牙时,他就吓得急忙向后窜去,脚步一个不稳,险些就从树上落下来。
豹牙也不多说,极快迈出步子,运用武法中的步伐,竟行走在与地面垂直的粗大树干上,并一把抓住了正不知往哪逃跑的陆彦。
“哎哟,豹牙大叔,我错啦,错啦!”豹牙都还没开口,陆彦就已承认了他的“罪状”,可树底下包括仲玄道长在内的一群人也只是权当看戏,因为诸如此类场景,在青潭镇实在出现过太多太多。
“臭小子,又故意捣蛋,看我今天怎么罚你!”豹牙一边说,一边将陆彦整个身子都提了起来,悬在半空当中。
陆彦忽地朝下一望,这树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若掉下去显然不大好受,故急得他对豹牙拳打脚踢,极力想要摆脱,可豹牙于武道修为上早已踏入了炼骨境,肉身和骨骼都坚硬如铁,陆彦这种力气打在身上,几乎纹丝不动。
“够了,豹牙,还是将他放了吧。”从刚才开始,彭良一直面露着笑容,此刻也只是笑着劝止。
“好,那我放了。”说着豹牙手掌轻轻张开,陆彦从树上急速下坠,扑通一声,一屁股着地,痛得他啊啊大叫。
待这小插曲过后,彭良和豹牙两人挪步来到仲玄道长身旁,终于一脸肃然,谈起了正事。
“大家也都知道,近段时日,景阳镇和我们青潭镇附近遇到一系列怪事,不少人都离奇失踪,还发现了好几具尸身,根据各种情形看来,我们这一带,极有可能来了某个不大寻常的精怪,且此怪应当深藏在较远处的幽魂谷中。故我们才烦请仲玄道长出面,想主动出击,由他来率众剿除此怪,可考虑到此怪来历不明,我们必然也须谨慎行事,无论怎样,总是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正因为此,才召集大家前来,这段时日就由仲玄道长和豹牙师傅分别传授道术武法,壮大实力,待时机成熟,我们就整装出发,一齐往幽魂谷去!”
到彭良说完这一大段话后,众弟子中绝大部分都一下变得神采奕奕,停了一小会,彭良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这番行动,也是完全出于各位自愿,若有胆小怕事之徒,我们也绝不勉强,到时只需留在镇上等候消息就可。”
到彭良交代完毕后,豹牙接着现出身来,鼻中轻轻哼了一声,面部肌肉僵硬,依然毫无表情。
“我们武家修为,与道家可说大不相同,不会如道家那般虚幻飘渺,而是注重锤炼肉身,是实实在在的修炼。道有六境,武则有七境!”
“第一,皮肉境,这是跨入武道第一步,皮肉是肉身的表面,也是力量和防御最重要的来源之一,皮肉越硬,劲力显然越足。”
“第二,炼骨境,比起皮肉,骨骼可谓是肉身更为深入的部分,好比支架一般,若只是皮肉强悍,骨骼脆弱,在应敌时,肉身显然不堪一击。”
“第三,灵脉境,这是肉身更为内在的修炼,修炼达致筋脉阶段时,若使之更加畅通,并赋予灵性,劲力必然大增,身法也会变得敏捷轻快。”
“第四,真阴境,肉身修炼到一定程度时,我们人体内,可形成一股阴柔血气,此即真阴血气。当肉身含带血气时,就已远非寻常肉身可比,如若遭遇道家对手,拥有真阴血气的武者,甚至可摧残对方心神,使之无法发动念力心术。”
“第五,真阳境,这是武家另一股与真阴血气截然相反的真阳血气,刚阳热烈,但无法与真阴共存。得真阳血气后,附近若有道家施展念力,将会受到干扰,到血气足够强大时,甚至可使附近念力完全失效!”
“第六,超凡境,到此阶段,肉身六大穴门会被全部打开,且不断吸食天地精华,将肉身修成灵胎,超脱凡人,并可使肉身永葆青春,不会随年龄上升而衰竭!”
“第七,神武境,这是世间每位武者都梦寐以求达到的境界,肉身成灵胎后,再通过修炼佛家秘经,观想神光,直至‘肉胎转世’,永获神力!这亦是最完美的肉身,到此境界,即便单独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恐怕都不在话下!”
豹牙说得越来越投入,众弟子听得如痴如醉,就连陆彦,都在一旁听得不吭一声,想入非非,忽然之间,他心中萌生了一种渴望,对道武两境的好奇心,也逐渐开始膨胀。
“所以说,你们初窥门径,道武结合,由仲玄道长来教道术,我来教你们武法,应是上佳之策,可若日后修炼下去,道武双修,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彦听得似懂非懂,一时也弄不明白,为何说日后道武双修,就不会那么容易?可豹牙此刻仅仅只是一提,也不愿过多解释。
而就在不少如陆彦般的弟子临阵磨枪,初入道家武门之际,仲玄道长身边两个衣着光鲜,穿戴体面的少年,却是声声冷笑,透出鄙夷目光。
这两人,便是仲玄道长门下的正式弟子,一个名叫范懿,一个名叫乐长孙,起码在青潭镇上,两人都属富家子弟,跟随仲玄道长修行十足有两年,凭着先天资质不错,已踏入无为境大成的地步,在青潭镇这种穷乡僻壤,仅仅只是两个十来岁的少年,能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
显而易见,两人并不怎么待见这些新进弟子,特别是像陆彦这种本是镇上一名经常连鞋都不穿四处乱跑的流浪儿,更是瞧不上眼,故只在一旁冷笑连连。
“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用,真是可笑!”
乐长孙笑着摇摇头,对范懿轻声说道。
以家势而言,范懿比之乐长孙还要更好一些,所以说范懿是青潭镇上第一纨绔子弟也不为过,乐长孙更多是像范懿身边一个跟班。而最初在修建山上这座枯叶道观时,范懿和乐长孙两大家都给予了不少资助,其后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仲玄道长的弟子。
就在仲玄道长和铁匠豹牙粗略介绍完道家六境和武家七境之后,今日后山修行,也即告一段落,从明日开始,将由仲玄道长先行传授新弟子结成气海之法,以踏入道家门槛最低的气海境。
“好,明日一早,你们集齐等候在此,现在都回家去吧!”
仲玄道长的大弟子,也即是范懿,朗声代为传话。
众弟子即刻散去,大都是三三两两,携同下山,只有陆彦,一人还留在原地,细心琢磨着刚才仲玄道长和豹牙的话语。
只因对他这名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而言,如此宝贵的修行良机,实在也是难得,他亦略有所知,当世精怪横行,且各地纷争不断,想要立足于世,必须懂得自强不息,若能侥幸踏入修道一途,总是一桩幸事。
沉寂片刻,他才回复到一如以往的开朗神情,蹦蹦跳跳地迈步下山。
与此同时,彭良,豹牙,仲玄道长三人仍是凑在一块,只见彭良一脸凝重,深深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仲玄兄,豹牙,你们对于降伏那不知来历的精怪之事,究竟有多大把握?”
“彭兄不必着急,想必那怪也不会有多大来头,等我们去了幽魂谷后,一切自有分晓。”豹牙难得一笑,觉得彭良不免有些多虑。
“也不是着急,唉……只是最近,我们镇外老吴看守的那间农场,许多家禽也是不翼而飞,损失颇重,这么一来,我们……我们镇许多人恐怕又得挨饿……”在说话时,彭良低下头去,显得有些愧疚。
仲玄道长和豹牙听闻此讯息,也是一下变得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青潭镇地处南方,生活状况本就极为艰难,此次遭受这不知名的精怪侵袭,带来的损失可想而知。
“彭里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争取早些捉拿此怪,免去顾虑。”仲玄道长终于说道。
彭良也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三人就此携同下山。
三人这番谈论,是在下山途中一僻静之地,自然几乎无人听得,仅只有一人,丝毫没有被这三人察觉,却将他们每句话都听入了耳中。
那个人,正是陆彦。
原来,就在他心情欢畅地下山之际,忽然念起先前脱去后放在树下的一双草鞋,那正是前一阵因天气渐渐转冷,仲玄道长见陆彦整日光脚行走,心生怜悯之下,亲自为他编织的一双新鞋,故他急忙回树下去取,恰巧经过此地,就在灌木丛后听到了三人交谈。
“又有……许多人要饿肚子啊?”
缓步下山时,陆彦反复琢磨着方才彭良所说那句话,忍不住自言自语。从小时候起,因父母早亡,陆彦就已是镇上一名穷困潦倒的流浪儿,整日和一些与他同命相连的穷人为伍,可以说,对于挨饿、受冻、疾病等等苦难,陆彦有着极为深刻的体会,也亲身经历了不少痛苦折磨,故仅仅只是彭良这一句话,就深深触动了他的心灵,他也委实不想看到,青潭镇又多出几名如他这般每日为温饱犯愁的穷困少年。
不过,虽说是在苦难中长大,他却从未责怪过镇上任何一人,恰恰相反,他对镇上不少人还充满了感激,尤其是一些长辈,更是溢于言表。
青潭镇里长彭良,以及枯叶道观观主仲玄道长,此二人可说是整个青潭镇最具名望的人物,但对于既顽皮又穷困的陆彦,他们却时常悉心照料,每年冬季,都会赠送陆彦几件御寒衣物。
至于豹牙,尽管时常对陆彦又打又骂,可心底深处,同样对陆彦充满了关爱,在整个青潭镇上,豹牙是送给陆彦食物最多的一人,自己却也过着几乎一贫如洗的生活。
可想而知,这些人在陆彦心中拥有何等崇高的地位,他们既是长辈,又是朋友,有时更是亲人,故在很久之前,陆彦心中就已埋藏了一个心愿,即是期待能有一天,依靠自己的力量,来造福这座青潭镇,使它摆脱穷苦和疾病的困扰,且还要相助仲玄道长,取回那被四大道会所没收的太极印!
遥想到那一天,青潭镇再也没有如他这般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流浪儿,仲玄道长,也能名正言顺地在道观中传扬道学,那片景象,必定无比美妙。
想着想着,陆彦胸中仿佛燃起一团烈火,使得全身每一滴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回到镇上后,天色渐渐暗淡,陆彦却并未在镇上逗留,而是径自出了青潭镇,沿一条山路,步入了一个遍地都是枯枝碎叶的树林当中。
又走几步,他钻入了一间石洞,虽说是洞,可洞顶上方却并不严实,阳光足以照进洞内。
拨开几片遮盖在上的枯叶后,他轻轻拿起一样东西,只因这东西的色彩和遍布四处的枯叶之色相差无几,若非提前知晓,旁人倒也难以察觉。
这是一柄短小的木剑,被插在一木鞘内,就外形而言,这把木剑暗淡粗糙,就像孩童的玩具一般,剑柄上,还有些细微的破损之处,总而言之,这把剑就仿佛是个历经沧桑的白发老人,显得有气无力。
这木剑是陆彦昨日在林中玩耍时,从泥地里偶然挖出的,当时因不知将它放于何处,又恰好经过这一石洞,就顺势摆在了洞内,再以几片枯叶遮挡。
而之所以会把这毫不起眼的木剑小心存放,还用东西遮盖,那是因为,自在泥地中发现它开始,陆彦就已觉察到,这把木剑,似乎有些古怪。
不知为何,陆彦总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这把木剑,并非只是一块寻常木料,而是一个小小生命,一个诡异、奇特的生命。
好比昨日,陆彦在泥地里寻到它时,深觉它暗淡无光,毫无气色,但今日再看,忽然又觉得它虽仍是暗淡,可比起昨日,却似乎多了一层光彩。
而最奇怪的一点,并非只是如此,那就是这看似极其脆弱的木剑,却无法从鞘内将它拔出!
无论陆彦如何努力,即使使上吃奶的力气,都没办法将剑从木鞘内拔出来,可又能分明看出,这把木剑的剑身与剑鞘必定没有相连,也无任何迹象,显示剑身与剑鞘连结在一块。
这把剑,为何拔不出来呢?插在剑鞘内的,到底是什么?
在几番尝试后,今日陆彦再次宣告失败,他不由百思不得其解,只呆呆地望着这把剑,一种奇异感受,猛然袭上了心头。
他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一把普通木剑,而是一个“生命”。
可即使这样,他也并未对它有丝毫厌恶之感,相反,还充满了期待与喜爱,这就仿佛是上天恩赐于他的一件宝物一般,只不过,暂时还未发现它的用武之地。
拿在手中随意把玩一阵后,陆彦忽然想到它还没有名字,若准备日后将这把剑留在身边,为它取一个剑名,是必不可少的。
想了半天,陆彦终于灵感一现。
“嗯……我是在入秋的时候发现它的,要不……就叫他‘知秋’吧。怎么样,知秋,你也一定喜欢这名字吧?”
在说话时,陆彦不仅又仔细端详起这把木剑,“知秋”自然仍是纹丝不动,可在陆彦看来,此时此刻,知秋就仿佛生出一双诡秘的眼睛,正静静盯着他看。
“好了,你不说话,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日后,我就叫你知秋啦!”
给剑取了名字后,陆彦心情也是颇为畅快,不仅是因为知秋拥有了名字,更重要的是,陆彦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件武器,虽说恐怕连杀只鸡都无法办到,可不管怎样,终究是能提在手中挥舞的一把剑了,是属于自己的剑。
遥想十岁那年,朝中有大人物来青潭镇视察,几乎个个骑着骏马,身披大红马褂,腰间还别着晶光璀璨的宝刀,那种气派,直让陆彦羡慕得几夜都难以安睡。
而现如今,他虽没能像朝中贵人那样佩戴宝刀,但也算有了自己的一把剑,且还是把难以捉摸的神奇木剑,已感到万分满足。
很快,天色就彻底暗下,几道月光射入洞内,使得本该漆黑一片的石洞,却有了一丝光亮。
陆彦将知秋抱在怀中,躺在一大堆枯叶之上,用心回想着今日仲玄道长和豹牙所传授的关于道武两境的常识。
如果能有一天,我修炼有成,使得青潭镇家家富裕,并帮助仲玄道长拿回太极印,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陆彦缓缓合上双眼,竟就这么在洞内入睡了。
他丝毫不知,此时在他怀中的知秋,正发出一股微弱的黑光。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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